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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心蕊
金风华跪在地上,长发散落遮住了他半边面容,却一言不发,只看着仙衣之前刚刚站过的地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底红光微亮,又归于了平静。
大少爷见金风华还是不说话,也没动作,心中一火一脚踹上了金风华被扯开暴露在空气中的光滑肩头,瓷白的肌肤配上那灰黑带泥的鞋印,格外刺眼。大少爷似乎喜欢上了这种黑白分明的色调,一把扯掉金风华的亵衣,又是两脚踹了上去,金风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侧躺在地上,地面上的湿泥沾染上了他的发丝,他的脸颊,他却毫不在意。
“你这样的模样……真叫小爷我……”大少爷掐住金风华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似乎想要欣赏金风华眼中的恐惧,却发现他眼里居然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是那雪白被沾污的古怪美感,以及其脸颊上被他用手握紧,窒息引起的绯红,到衬着这少年越发妖异起来。
眼看着大少爷痴迷着眼神,就要亲上金风华的脸颊,却听后头有一妇人道:“大少爷还是快点去夫人那里吧,省得夫人再派人来寻。”
一句话打破了大少爷的魔障,也同样让金风华暗藏的杀意一瞬间消散不见。
大少爷回头一看,此人正是父亲的妾室周氏,当初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后来送与儿子做了通房,直到生了四少爷才升了姨娘。大少爷敢给其他姨娘脸色,平日里却不敢在周氏面前过于放肆,毕竟老太太还活着,大老爷又是个孝顺的,弄不好结果还是他吃一顿排头。
冷哼一声,大少爷伸手甩开金风华,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讥讽道:“怎么?周姨娘还怕我吃了三弟不成?”
“不敢,只是老太太一会儿要出来游园子,怕是瞧见大少爷没去前院,会问上两句。”周氏低下头,腰板却挺的笔直,不卑不亢。
“真扫兴!”一甩袖子,大少爷啐了一口,便快步离开了原地。
周姨娘也没上前,甚至没有多问,只是朝着金风华行了一礼,便返身匆匆离去了。
金风华慢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舔了舔嘴唇上渗出的血丝,轻笑出声,随后慢条斯理的拍掉了身上的灰土烂泥,才一件件将衣服穿上,如今已是入冬时节,金风华仿佛不惧寒冷一般,还是那一身的棉布衣衫。最后他梳起了发髻,又重新打理一番,这才如往常那样往前院走去。
工部曹郎中家与金家差不多,都不是京中世家,曹郎中要比金大老爷早中举几年,凭着他识人的本事,还有一手的长袖善舞,自然也一早坐上了郎中的位置,曹郎中的夫人张氏不过一方地方官之女,有些势利眼,喜欢趋炎附势,但到底心眼不坏,平日里与同等级的官眷关系也不差,大夫人之前与她关系也不错。曹夫人有一个嫡子两个嫡女,家中庶出只有一个姑娘,外头都传曹大人是个惧内的性子,家中连妾室带通房也不过两人,至今一个庶子都没有,可见其妻是个有手段的。至于真相如何,旁人不可得知,但到底人家后院干净,也惹了不少夫人的红眼,就连大夫人也在陈嬷嬷跟前念叨过。
“哎哟,这才多久不见啊,陈姐姐瞧着越发年轻了。”
仙衣刚扶着大夫人下了马车,就瞧见对面一身鲤鱼戏荷叶的锦衣女子,头梳高髻,一对儿錾花鱼虫的金簪,上头镶了两颗不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头光润通透。
大夫人笑着迎上去道:“张妹妹就会玩笑,我都老了,那儿那么多新鲜。”
秋景是老陪着夫人出门的丫头,今儿陈嬷嬷不在,她自然站在最得眼的位置,仙衣扶着大夫人下车,便站在了后头,偷偷偏头一看,果然秀珠那眼神便开始到处溜达,目露向往之色。
曹夫人拉着大夫人的手,两人看似亲密的边聊边走,一同进了后院正厅,一路上房屋与花园子的格局都与金府差不多,大约同等级的官宅,若不是后来自己掏钱改的,都不会有太大出入,只是如若再细细品来,却发现不论花园子里的山石还有花卉的栽种,还是房屋各处细节到皆不如金府来的灵动与精致,想这也是大夫人与曹夫人在出嫁前的教育与品位的不同,仙衣偷偷看到大夫人不自觉流露出的自傲,还有那又挺直几分的脊背,就猜想大夫人此时所想应与自己也相差不多。
如此细节,曹夫人却浑然未觉,她带着大夫人坐在厅里上手,周围丫鬟仆妇殷勤伺候,仙衣默默跟在秋景身边,暗自记下她站立行走以及接茶的动作,虽然之前母亲也有教导,可毕竟这是实战,在自己府里面对的都是熟悉的同伴到没什么害羞露怯的,反而这种出门见客到更容易锻炼出一个丫头的气度与胆色。
两位夫人不过闲话两句,外头媳妇子便引了两位姑娘从外头进来,前面一位身量较高,梳着龙盘高髻戴着镂空的银鸟金蝉,一身水红的六副襦裙再配上那圆脸杏眼,不但长得福气还明媚动人,后头跟着她的年纪略小,梳着双螺髻戴着掐丝镶白玉的宝石簪子,一对儿白玉的耳环不晃不摇,落人一步却并不令人忽视。
仙衣从大夫人眼里看出了满意之色。
两人上前请安,大夫人也很大方的给了见面礼,只那目光多留在稍小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虽不如其姐明媚,却也端庄娟秀,说话动作即便有些小女儿羞态,却也不过分骄纵,到看的出曹府的好家教。
仙衣趁着伺候的机会,多看了那两姐妹几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命运就掌握在父母的手里,瞧那大姑娘热情洋溢口齿伶俐,一身的气派,却要在明年选秀进那人吃人的皇城,而那二姑娘寡言温和,却也不失精明,若是今日事成,竟也要便宜大少爷那样的浪荡子,日后过门甚至还要面对大夫人这样控制欲强的婆婆。仙衣想一想就觉着胃疼,若是这样的良人,她还不如自梳将来做个嬷嬷的好。
虽是作客,可大夫人并未留下用饭,就在两家有了共识之后,她便以担心府中事宜为由,准备回去了。也是正巧,大夫人刚要起身,就听外头媳妇子传话,说是大少爷过来请安。仙衣一回头,就发现秀珠抬起了头,双眼都亮了。
进来的少年与大少爷差不多年纪,长相不似二少爷俊美,也不似三少爷妖孽,到是很是普通,可到底是官家子弟,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瞧着就比那混账的大少爷强上百倍。仙衣感觉秀珠眼睛都要绿了,赶忙私下里一把拉着她,秀珠缓过神来,后怕的看了看大夫人,便退后一步,可眼珠却止不住的要往人家少爷身上飘。
“到是曹家的好男儿。”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仙衣仿佛能闻到空气里阵阵酸意,再想一想这少年十二岁中秀才,若不是当年以游历为名与其夫子离京游学,指不定人家现在就是举人出身,想是明年下场科考也定不会差,两相对比,大夫人这个长子还不如不生的好。
眼看着要离开曹府,仙衣不敢掉以轻心,虽说她们这些丫头不可能像那些小姐们一样逛个园子,再弄个偶遇,甚至湿个身再以身相许,可以秀珠的疯狂,仙衣还真不敢错过眼去。也就是因为仙衣多了个心眼,才免去了两府之间的尴尬,也挽救一条愚蠢的生命,让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回到了金府。





缘为良人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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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府,仙衣表情凝重,却还是隔了一天,才寻了个机会单独与秀珠留在偏房,待知道周围人确实不会进来之后,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扔在了桌子上。秀珠从昨日回来之后就满脸喜色,时不时发呆痴笑,还在看着身旁丫头时,眼带不屑,隐隐高人一等,因着她脾气不好,别人也不敢多问。可眼下秀珠却毫无一丝得意,只额头冒汗,脸色发青,哆嗦着嘴唇看向仙衣。
“还想说这不是你的?”仙衣从里头拿出一张薄纸,纸上写着一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酸诗,爱慕思念之意,显而易见,只那笔烂字仙衣一瞧就知道是谁的。
“你……你想做什么?”秀珠几步上前从她手里抢了过来,绝望中她强笑道:“怎么着?想拿去给夫人邀功?”
“你也知道怕?”仙衣任她抢去,只淡淡看着她道。
秀珠将荷包塞进怀里,又将那宣纸撕的碎碎泡进茶水里,这才回头看向仙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甜甜叫着自己秀珠姐姐,会围着自己要糖吃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你没告诉夫人?”秀珠见东西销毁了,心念一转也明白过来,可随之而来的却并非感激,反而是一股子怒火,“你居然拿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要多费劲才躲开夫人,将荷包放在曹大少爷回前院的必经之路上!”
曹府与金府格局相同,自然也给秀珠提供了便利,再加上府上只有大少爷在,而前院是大少爷居住之所,如果这荷包没有给大少爷捡着,也顶多给个小厮什么的拿到,秀珠虽然冒了风险,但荷包也不是没有机会被大少爷捡到,只是做法太蠢,人也太天真。
“如果这荷包是给别人捡着呢?”仙衣简直觉着秀珠算是疯了,还没见到人家少爷之前就想着把东西准备好,也不管人家是圆是扁就想着勾搭人家了。
“上头又没名字,谁知道是谁的,再说不扬家丑,他们顶多以为是府上哪个丫头的,再想不到我头上。”秀珠扁扁嘴,将荷包收了起来。
这话说的还真没错,仙衣气笑,谁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疯丫头为了做人家少爷的姨娘,在没见面前就把荷包准备好了,指不定真以为是哪个婢女发春了。
“可就算人家少爷拿了你的荷包又怎样?你还能凭借这个赖上人家?”
“绣工在那儿呢,再说了,我可没想就这一次就能成,反正二姑娘要嫁过来,我再徐徐图之。”秀珠想起那干净的少年,脸颊不由一烫,再想他功名在身,家世优渥,连心都颤抖了。
敢情人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有后手,仙衣捂住额头,已经不想猜测这位还想做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儿了,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开放,真是蠢人不畏死。
“你先别想着以后了,我告诉你,家里的那位少爷你都可以打了主意,可别府的就别想了,这次是我给你兜着,若是给夫人发现了,你还能不能等到做下一步的动作,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起码我清楚,咱们家的丫头是绝对不可能去别府上做妾的。”仙衣知道和这位说什么大道理都没用,这位已经将礼义廉耻全部抛诸脑后,只要能当妾,只要能上了少爷的床,她可谓不惜一切代价。
秀珠身子一震,傻傻道:“哪怕人家少爷来讨要?”
“你当那些少爷都是傻子?就是大少爷那样的浑人,你见过他调戏小丫头,但你何时见过他看上别府的丫头,还领回来的?”仙衣哭笑不得,莫非是这正院里将丫头们保护的太好,还是秀珠已经眼盲至此,完全不通俗世?竟生出如此大胆的念头,想要跃出金家,另攀高枝。
“可……可我只是个二等丫头。”秀珠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呆滞的说道。
仙衣知道秀珠是个坏嘴又爱慕虚荣的女子,可对于云双那种圣母心泛滥,处处与人交善的女子,她却更喜欢接近秀珠这种什么都写在脸上,且容易掌控的女子,也许是因为物以类聚,她的心肠一向不算良善,也许是她看不得光明,总觉的有*才是真实。无论如何,在她所及范围之内,她还是愿意拉秀珠一把的。
“秀珠姐,别忘了,咱们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里。”说完这句,仙衣自觉仁至义尽,就起身出去了。
秀珠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想叫仙衣,却叫不出声,只觉刚刚惧怕似又重新归于她身,从头到脚像是浸泡在冰水之中,连呼吸都困难了。
临近过年,姑太太终于来了,一辆青布马车,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姑太太穿着一身新衣,带着个十五六的姑娘匆匆从临清来到了京城,老太太特意赶到大门口隆重迎接,就连大夫人也不得不跟在其后,却在瞧见那少的可怜的年礼时,忍不住轻哼一声,别开脸去。姑太太看上去四十多岁,头戴有些年头的福禄寿银簪,一对耳垂子被两个没有花色的银环坠着,显得耳洞有点大,她身边的姑娘一身藕粉的衣裙,虽然样式别致,可那布料瞧着就不精贵,到是乡下货色,她头上挽了个髻,被一块与衣料相似的花布包着,只髻下插着一根银簪,如果这是在临清县,怕是时兴的打扮,可这到了京城,哪怕与金府的丫头们相比,都难免寒酸了。
仙衣微微低头,刚那姑娘看向她的眼光实在不善,她到不至于和这位姑娘不认识,只是往年素无来往,更别说结了仇怨,想也是小女儿家的攀比心理作祟,便想着以后远着点这位姑娘,省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姑嫂相见,不论真情假意,一路走便一路哭,尤其说起已逝的老太爷,不止老太太们要哭,就连仙衣都要跟着抹泪。
“素琴啊,你和蕙蓝既然都来了,就别老想着回去,多住些日子,也好陪陪我这老婆子。”老太太乌发白面,到不显得苍老,只是到底老伴走了,儿子做官,媳妇又不得心意,总是孤寂。
大夫人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
姑太太金氏撇了眼大太太,亲热的勾着自己的嫂子道:“我到想一直陪着老嫂子呢,只是啊,总归不是自家家,再给人家添了麻烦。”
大夫人藏在袖中的右手一握,却只强笑道:“姑太太哪里的话,这儿是金府,自然也是姑太太的娘家,自然算不得别人家。”
姑太太看着大夫人,只勾唇一笑,算是这茬揭过去,只是那笑,那神态仿佛满满都是心知肚明的讽刺,看的大夫人气血翻腾,却又在自己婆婆跟前不得发作。
老太太最爱看自己的小姑子与自己的儿媳妇抬杠,总觉的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可算有人给她报了,于是面上笑意更浓,待自己的小姑子也越发亲近,连带着对待小姑子的长孙女也慈爱许多,道:“蕙蓝长得越发好看了,在临清可有定亲?”
孟蕙蓝瞧了眼祖母,羞得低下头去,姑太太自然代答道:“咱们家姑娘金贵着呢,怎么着也不能随随便便配出去,这不,我来啊,也是想和老嫂子讨个主意,怎么说咱们家也是员外郎的亲戚,若是许的人差了,到让人后头笑话。”
大夫人不由看向婆母,这意思就是想要在京里给个乡下丫头寻个夫婿了?这可是寻着他们金府玩儿呢,还别人笑话,谁府上没几个乡下穷亲戚,若真是都顾忌到了,那京城里的大户恐怕早就被分穷了,更何况大夫人接触的都是官宦之家,就算再破落的官家也不可能要个穷酸种地的丫头,这真是心比天高,命比……最后两个字大夫人在心里一转就压了下去。
好在,老太太虽然喜欢看人和自己媳妇打擂台,但到底儿子是最重要的,也知道大夫人平日里相交的官家女,便笑着岔开了话题,也没应下,姑太太也不着急,便跟着老太太的话题另说了别的,可孟蕙蓝却没那么好性儿,几次看向自己的祖母,有话说不出口,眼瞧着竟是急了。
大伙儿陪着两位老人进了老太太的院子,也不知姑太太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才笑着喊道:“春生媳妇呢?过来我看看。”
就在大夫人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姑太太竟然从她身边擦身走过,直接拉了韩姨娘的手,上下打量起来,之后眼露心疼道:“听说你前阵子病了,如今可爽利了?”
这动作,这语气,大夫人差点把手帕都给撕了,说好听了是老人喊顺嘴了,毕竟是韩氏先嫁给金员外郎做的正妻,可说难听了,她不过是个继室,人家正妻也还活着呢,人家姑太太认的是金老爷的前妻,而非她这个后来的夫人。大夫人心火直跳,就要上前,却被陈嬷嬷从后头拉住,冲着她摇了摇头,大夫人难免委屈,眼角露了泪光,说起来她也是冤枉,在她嫁给金老爷之前,他已经休了妻,她也并非是在金老爷休妻前对他有了好感,可谁知道韩姨娘的孕事却将两个女人都同时陷入到这场尴尬之中。




缘为良人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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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已经爽利了,您别担心,到是您听说上半年的时候从牛车上摔了下来,可有伤到?”
韩姨娘在府里一直说的是京话,只是今日遇见了姑太太,听着她说着乡音,再加上她还是金家媳妇的时候,与这姑太太也算交好,所以两人交谈之下,竟用了方言,这里除了老太太之外,大多听的稀里糊涂,到是老太太乐意了,也用了方言,不用一会儿,三人叽里咕噜说了好长一串,居然将一干人等都忘在了门口。
瞧着那好似一家的三人,大夫人恨不得咬出血来,却还是只能咽下这口气,上前道:“母亲,您看姑太太大老远来的,不如进去坐着说话?”
老太太回过神来,不由大笑道:“咱们到是说的痛快,到让旁人累了脚了。”
说完,她亲手拉着姑太太还有韩姨娘进了院子,只大夫人让陈嬷嬷扶着,脸越发黑了起来。
于是,自打姑太太来了之后,韩姨娘的身价居然水涨船高,老太太也似乎记起了往年在临清老家时,婆媳和睦,夫亲子孝的日子,那个时候老太爷还活着,那个时候儿子还年轻,那个时候她每日还能出去串串门子,那个时候她还不必整天想着对付一个身份高贵的媳妇,那个时候她的娘家还在……
随着老太太的看中,韩姨娘就算还如往常一般的软性子,周围的丫头婆子们却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怠慢,这让韩姨娘身边的丫头蟠桃找到了底气,也让韩姨娘看上去比平日要鲜活许多,甚至连笑容都经常停留在她的脸上,只是,她不止一次的和金风华说,若是能回临清就好了,哪怕不回兄嫂家,却也愿意回那熟悉的家乡,日日伴着那熟悉的小镇景色,安度晚年。韩姨娘好过了,姑太太与老太太也开心了,可大夫人却整日里瞧着这和睦的景象,说也说不出,骂也骂不得,最后干脆以即将过年为由避开几人,到让正屋里的丫头婆子们过的战战兢兢,生怕被大夫人找到由头,露双更是因为干活散漫被罚跪了几次,到磨去了不少她性子里的跳脱与活泼。
年礼,在沛国就算是穷苦百姓都需要在这一时刻将家里省下的口粮,送与亲朋好友,以示尊重,就更别说金府这样的朝廷命官了,除了金老爷的上司外,还有金老爷共事的官员,以及能沾上边的权贵之家,当然还不能忘记大夫人的母族,还有金家的老家人,只是大老爷的庶弟,他们却是不用理会的,毕竟分了家,再不用来往,更何况二老爷虽亡其生母却在,老太太一向不喜此人,连带着大老爷也将之忘到脑后了。不过今年除了这些人之外,大夫人也没忘记给曹府上送去一份,既然两家对亲事上已经有了共识,那么过了年,就要私下互换庚帖,撑死在明年下半年曹家姑娘就要嫁过来了。
夫人需要筹备年礼,像陈嬷嬷这样的下人,即便再忙却也没忘记自己私下筹备,按理来说陈嬷嬷都陪嫁到了金府,那么就与陈府没了瓜葛,可仙衣知道,陈嬷嬷不但在金府上下打点,就是陈府里与她要好的,如今身在高位的嬷嬷们,她也不曾忘记,不但按年按节送去东西,平日里也多有联系,陈嬷嬷这么做并没有避开夫人,想是夫人也不愿与娘家生分,自然也会默许了。
过年期间,下人们的待遇也会比平日好些,不但多发了一套衣服,还能得些赏钱,仙衣一贯在夫人跟前得脸,从没上差事之前就每年能得了些银裸子,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除此以外,大夫人还赏了仙衣一套银头面,这是连大丫头都没有的待遇,不过不论是大丫头们还是秀珠,都早就习以为常,从仙衣小的时候,夫人就极喜欢她,赏下的东西,就是曾经的春景也巴望不到,更何况她们这些丫头,只是她们习惯了,那几个三等丫头却是眼红的厉害,但眼红归眼红,谁让人家有个好妈,再加上仙衣二等的身份又压她们一头,最终她们也不过羡慕羡慕,到没说什么酸话。
不过,有这种特殊待遇的,到不止仙衣一个,听说今年老太太特别大方,不但把曾经的存货拿了出来,还赏了一份给姑太太的长孙女,以及一直朴素的韩姨娘,就不说老太太这举动是不是一时兴起,反正这事儿做的就连仙衣都觉得不地道,再怎么说大夫人也是她现在正经的儿媳妇,若是这老太太真心疼韩姨娘就不应该拿韩姨娘做靶子刺激大大夫人,而姑太太就更不应该与大夫人交恶,起码她还希望大夫人给她长孙找个好婆家,估计也是姑太太眼光短浅,她自以为拿捏住了大老爷,就能控制住大夫人,可这婚嫁在京里也是有讲究的,万一大夫人找了一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那姑太太到时候连苦都没处诉去。
这日,大夫人正在理着过年宴席的菜单,却见陈嬷嬷欢喜的进来道:“回夫人,大姑娘给您送年礼来了。”
大夫人放下菜单就不自觉站起身道:“来人是谁?”
“是马家的,在外头等着给夫人叩头呢。”陈嬷嬷将手里的礼单送到大夫人手里道。
大夫人只是略看了一下,便满意的放下了,今年的年礼瞧着就比往年厚了一分。
“让她进来吧。”
外头马家的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是大姑娘陪嫁出去的,也是金家刚落户之后,她与她老子娘被第一批买入金府的,算是金府上的老人儿,后来大夫人做主嫁给了自己的陪房马家,之后两口子就随着大姑娘去了右司郎中府,可马家娘子的父母却还留在金府领着差事,马娘子当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站在一旁等着大夫人问话。
大夫人先给了赏钱,之后就迫不及待道:“你们奶奶可好?”
“大奶奶如今吃喝都好,害喜的日子也短,有经验的婆子都说咱们奶奶福气大呢。”马娘子性子憨厚,到也知道捡好的说。
“你家大爷怎么样?”大夫人有些话不好问出口,毕竟一丈母娘开口就问女婿房里事,总归抹不开面子,可不问,心里老惦记着,于是就这么含含糊糊的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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