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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子惹的祸
准确说苏景不是未醒也不是没睡,他现在的状态,非修炼过金乌真策之人很难理解:乌眠于心。
心眠而身醒。
凝翠泊三年时间,够不够养成一个习惯,让苏景再睡梦中不自觉就发动‘乌眠于心’、拔剑出鞘?会如此或许和刚刚过去三年日夜不休的习剑有关,但更重要的是苏景喜欢剑,他痴迷于剑。
此刻的苏景变了模样,往日里无论醒时或梦中都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了,长发垂于肩、神情漠然且肃穆,腰身笔直正襟危坐。
乌眠于心让人处于特殊状态,苏景的神情也会因此而更改么?无关的,会有这样的变化仅在于:一剑在手。
到现在为止,苏景甚至还不会一招剑法,因为三年的辛苦修炼,学习的并不是什么剑术剑法,而是剑意......仁见仁智见智、无法言喻却直问本心的,剑意;让妖更妖魔愈魔、让仙佛永念慈悲、让心性变本加厉的,剑意。
即便现在苏景清醒,他也未必能明白讲出自己养下的剑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太玄虚、难以言辞形容,但说不清不代表它不存在,当剑锋于执掌,锐意便自然涌起于心胸,这便是苏景的剑意。
剑在手,心头锐,这便是少年锋利!
不曾起身舞剑,不曾纵跃扑击,苏景坐于榻上,静静把玩着长剑,偶尔歪歪斜斜地刺出一剑,继而微微侧头,好似思索着什么。身虽醒可心已眠,自然不可能再思索揣摩。与思虑无关的,他只是在感受,以身体去感受手中长剑。
良久,长剑还鞘,苏景仍不睡不醒,又取出了九十九只剑羽,继续着他的‘感受’。
把玩剑羽时,他的神情又有了些许变化,之前的锐利萧杀减弱少许,但威严煌辉气度更盛......
一天之后,苏景真正苏醒回来,略作准备后又催动阳火、金风,继续第三境的修行。
如此,两天静心凝神专修正法、一天金乌于心感受剑意,往复不休,苏景把自己困在光明顶,再不理会其他事情。
不知不觉里一年过去,三百六十一处穴窍依旧没有松动的迹象,修行事急不来、何况着急也没用,这条路上计较的不是得失,而是‘耐不耐得住’,这一重早在青灯境时陆崖九就已经给少年点透,是以苏景平静得很,认认真真地修炼,心境并无半点松动。
直到一次,金乌阳火受心意催动,缓缓游走于经络,一个大周天尚未完成,苏景只觉左额角突兀跳了几跳,继而一阵轻风拂来,仿佛额头破了个窟窿似的,那风儿真就从‘外面’一路吹拂着、流淌着,自额头直入体内,游走于四肢百骸,让他遍体清凉说不出得清朗舒爽。
不是风,是天地间的灵元;不是额头穿洞,是一条‘气路’开通!苏景欣喜异常,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终于打通了一枚穴窍!
内视中清晰可见,金红色的阳火精元化出一线直冲左额角,与开窍处跳跃不休,最终化作一滴炎熔,以极难察觉的速度缓缓的旋转起来,而它每旋转一周,就是这道‘气路’的一次吐纳,就是苏景修为的一丝增长。
但是刚刚开通的这枚穴窍,并不是三百六十一处大穴之一。
在如是境修行中,要打通的三百六十一处大穴,指的是任督二脉、正十二经与奇经八脉上分布的重要穴位,每一穴都记录在册有案可查。而人身结构何其复杂,除了这三百六十一处已经为世人探明的主穴之外,另外还有无数无名穴道。
这些无名穴道不定、无应甚至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它们真实存在,可是全无表象难以察觉,这一类穴位有个统一称呼:阿是穴。
苏景这次打通的,就是一枚阿是穴。





升邪 第八十四章 贺喜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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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土的医经、武典中,阿是穴的地位远不如三六一主穴来得重要,但是对于如是境的修行来说,被打通的阿是穴明明白白也是一条‘气路’,在吐纳天地灵元的效果上,与正穴主窍没有丝毫的分别。
由此这铸就灵基的如是境,也是对日后修行成就影响最最重大的筑基境界。要知道,打通三百六十一处主穴是如是境破关的标准,但并非全部,更不是圆满......再好算不过的一笔账,于正穴之外,每开一个阿是穴便会多出一条气路,修炼的效率、吸敛吐纳天地灵元的效率自然相应提高。
陆崖九给苏景讲过,他在如是境的修行中,另外打通了三百七十七枚阿是穴。换个说法便是陆崖九比起那些普通修士,多出一倍有余的气路,身体吸收‘养分’的速度也要快出一倍有余!
当时老祖面露笑容目蕴得意,显然是个了不起的成绩了。
只是阿是穴游走不停隐藏难见,根本没有一个确定的办法能将其打通,这种事说穿了和撞大运差不多,修家省心得很,干脆将其归入‘天资’。
一般来说,在如是境的修行中能‘顺带’打通百枚阿是穴,就是很不错的天分了;想陆老祖那样一口气打开近四百枚阿是穴,简直就是奇才鬼才。
......
阿是穴,开一窍。
苏景长长呼出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欢喜,秉心入静继续催动真元。十天之后,左尾指的末节轻轻跳动,又开一处阿是穴,不过这次是金风开壳,一团风行真元驻窍;再十天,阳火又破新窍,依旧阿是穴;仍是十天,金风也打通新窍......到现在苏景也能想通,之前一年的修行并非徒劳无功,而是在‘温养’,待火候到时穴窍自然一个接一个的开通。
之后苏景修行进境异常未定,十天开一窍几乎从无变化,一个月下来稳稳当当打通三窍。
山中无日月,转眼四年流过,苏景周身上下已经打通了近一百五十枚穴窍,进境不可谓不快,但他打通的无一例外都是阿是穴,正穴大位仍无一松动。这其间双姝偶尔会来光明顶探望,两个丫头关心师叔祖,每次来都会讯问他的修行进境,苏景懒得多做解释,没提阿是穴的事情,只说大穴一个没打开。开始双姝还劝他耐心,苏景倒是真挺耐心的,就是到了后来见他五年还未开一窍,俩丫头都急眼了......
这一天黎明时分,苏景休整完毕正要再度行功,突然大圣玦中鼓声隆隆,苏景催动令牌放出击鼓传讯的乌上一夫妇,问道:“何事找我?”
乌上一一个头磕在地上放声喊道:“贺喜我主!”
乌下一跟着夫君一起跪,大声附和:“齐天大喜啊!”
以乌鸦卫那么滑的舌头,只这一句之后两口子居然收声了,嘴巴用力闭着、看他的神情简直忍得比死还难受,愣是不再说话,足见他俩有多想苏景能追问一句‘喜从何来’。
“喜从何来?”苏景凑趣。
乌上一如释重负:“回禀我主,您老赐下的《金乌九劫兵策》,乌鸦卫日夜操练不敢怠慢,今日终于突破关口,练就第一劫杀阵!”
道兵训练初有成就,这倒当真是个好消息。
乌上一的眼中带着浓浓欣喜:“主上有所不知,自从咱们四十九对比翼双鸦追随麾下,咱们这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
夫君的话说得有歧义,乌下一急忙插口解释:“您老莫误会,不是说您不好,正正相反的,您老对我族大恩如天,对我们这些妖奴武士也无比照顾。”
乌上一用力点头:“心里不是滋味是因为咱们总觉得自己没用,修行差劲武艺低微,您真要遇到厉害敌人,咱们帮不上忙啊!”
乌下一摊开双手,叹道:“谁说不是呢,咱们没用,遇到敌人只能吵架不能打架,心里惭愧地吃不香睡不熟,恨不得能赶快修炼出些成就报效主人。”
乌上一随媳妇沉沉一叹,跟着重新转回喜色:“如今便好了,乌鸦卫有了本事,若再有宵小之辈与主上为难,只要您老一声令下,无论是吵架还是打架,属下万死不辞!”
苏景大圣玦一挥乌鸦卫尽出,鸦裔天生爱说话但心眼不呆,晓得主人唤大伙出来是为了什么,当下顾不得聒噪,迅速踏入阵位准备为苏景演练刚刚练好的第一劫杀阵。
但杀阵发动在即,阵眼上的乌上一又面现犹豫,问苏景道:“主上,这里是师祖爷爷的道场,虽然就剩下些柱子了...但是打坏了柱子也是不妥的,这阵法威力了得,能把黄风大王和他七个手下一起轰成渣子。”
苏景笑而摇头:“放心吧,这些柱子轰不坏,当晓得师父他老人家狂躁之下都未曾......”说到这里,苏景忽然皱了下眉头、收声了。
当年陆角八突然发狂,他是什么样的修为?狂躁出手的威力可想而知,就算是一座铜精铁髓的大山也会被砸塌了,将一座大殿夷为平地毫不稀奇,可是...这些柱子呢?
一百七十七根大柱歪歪斜斜,足见陆角八疯癫时也曾对它们出手,但它们仅仅是歪斜而已,无一损毁无一断裂、不见掌印剑痕,充其量只留下些斑驳痕迹。这些柱子到底是由什么铸成的,怎么会如此结实,连陆角八全力轰击都奈何不了?
苏景来到光明顶的时间不短了,只是宫殿不见、大柱犹存是废墟遗迹中本就该有的模样,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直到刚刚提到此事,他才恍然生疑。
虽有疑惑,但柱子和现在也没什么关系,苏景暂时将其放到一边,传令乌鸦卫演练大阵。
来自金乌万象中的道兵真法威力自不用说,而《金乌九劫兵策》并非单纯的合击战阵,这门兵策是豢养、训练道兵的法门,具体落到乌鸦卫身上,干脆就是他们的修炼功法。
如今四十九对比翼双鸦不止能发动一道犀利杀阵,各自也都有了不错的阳火元基,比起苏景刚刚突破第二境时相差不远。
探明乌鸦卫的阳火修为后苏景心念一动,招呼鸦裔齐齐坐好,苏景再传两道正法:
专做炼器之用的《金乌小炼世》,以及《三这三那诀》的下半重‘打铁法’。
两门法术,前者只是运气之法,体内阳火精元达到标准即可行功;后者更简单,就只是敲敲打打的手段,没用多少工夫乌鸦卫就修习熟练,跟着苏景美滋滋地取出自己尚未炼化万全的那九十八根剑羽分发下去,最后随着小主公一声令下,乌鸦卫们齐齐返回大圣玦洞天,帮他炼化剑羽去了。
乌鸦卫的妖力比起苏景依正法修成的阳火精元要逊色的多,不过人多好办事的道理绝不会错的,四十九对比翼双鸦分九十八根剑羽,刚好一人一根,炼化起来就算再怎么耗时漫长肯定也比着苏景一个人对付九十八根剑羽要省心得多。
打发了乌鸦们,苏景端坐入定开始行功,和往时一样风、火两道真元轮流运转,直练到心神疲倦难再之称才告停歇,正想要倒头睡下,不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纳闷中苏景起身走了出来。
光明顶上来了不少人,黑风煞正横眉立目地拦在门口,不许他们进门打扰苏景。裘平安刚好几天前从大圣玦中出来,此刻站在黑风煞旁边,操着一口东北话给同伴帮腔。
大黑鹰一贯黑口黑脸,但并非不分好歹之辈,此刻之所以态度阴冷语气不善,主要因为来的客人不讨喜:离山界内修为第一人,长老任夺。
刑堂长老龚正随任夺一起前来,在两个长老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着口剑、看五官长相与任夺颇有相似之处,多半是他不知多少代的玄孙。
除了最前面的三个人,还有不少内门弟子,统统都是九鳞峰门下。
苏景拍了拍两个妖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即望向任夺:“找我何事?”
任夺草草一礼,说道:“真传弟子得同辈敬仰、长辈宠厚,但也因此会平生骄气,反倒耽搁修行、辜负师长一片苦心。为免此情形,九位师祖在时曾定下规矩,无论哪一峰长老,只要觉得真传弟子修行或德行有亏,均可向这位真传提出一次考教。”说着,他转目望向刑堂龚长老。
龚长老对苏景点了点头:“确是有这样一条门规。”
不用问了,任夺矫情门规的本事一流,刑堂长老也没法子,被他拉来做见证。
稍加停顿,刑堂龚长老又继续道:“真传弟子修行程度不一,门内能者提出的考教也不能无边无际,点下的题目当要合适才行,若是刻意刁难,本座必不应允。”话是向着苏景讲得,却是说给任夺听的。
苏景大概弄清了是什么事,望向任夺:“任长老觉得我有亏真传弟子的身份?”
任夺一哂:“算算时间,自小师叔突破宁清至今,差不多九年了。百多个月里,你连一处正穴大窍都未打通,是否有亏真传两字,还用我再说么。”
修行高人法眼如炬,苏景打通多少正穴大窍,任夺一凝神就能够看穿,但阿是穴没有显象,就算神仙也看不出这种穴窍的开启。
苏景一点头,没去辩驳什么,继续追问道:“考教的话,过关怎么说,不过又如何?”




升邪 第八十五章 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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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无妨,”任夺冷冰冰地接口:“只是若不能过关,我以为,小师叔至少要检讨下自己了,九年修行连一个大窍都未打通,小师叔或无所谓,离山的脸面却有些受不得!”
苏景睡眼惺忪,事情再明白不过......没事找事的任夺。
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苏景对任夺道:“要怎么考你说吧。”
任夺伸手一指跟在身旁的那个少年弟子:“我的题目,便是这个晚辈。”跟着他又那个少年喝道:“还不上前向长辈见礼。”
少年弟子走上两步,依着身份一丝不苟地对苏景行晚辈大礼:“弟子任畴乘,拜见师叔祖。”
任畴乘,内门弟子,名不见经传,七年前被任夺收入九鳞峰。
起身后任畴乘继续道:“启禀小师叔,弟子入门一年后,得恩师相助,突破宁清跨入如是境,至今六年有余,却连一个大窍都未能打通。”
恭谨语气中还带了些讪讪、带了些羞赧,无论怎么听,这个任畴乘都规矩得很。
苏景笑了:“原来咱来一样,但我是九年不通窍,你才六年。”
任畴乘苦笑着:“主要还是因为弟子性情浮躁,积累下一点元基之后,看什么法术都觉得有趣,都忍不住去学,犯了贪多芜杂之忌,以至修行进境停滞不前,弄得自己样样都会却样样稀松。”
苏景饶有兴趣:“都会什么,说来听听?若真有趣我也去学。”
“您老快别挖苦我了。”任畴乘的脸都红了,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但他的话依旧说得稳稳当当:“弟子自己最得意的,是剑术和炼术,另外机缘巧合里,还养下了七十七头红鲤道兵,恭请师叔祖从这三门小术中挑选一道,指教弟子。”
题目终于亮出来了。
苏景只是个三境修士,就算任夺想刁难他也不能把题目难度挑得太高,否则公正何在?派这个任畴乘来刚刚好,入门更晚、与苏景同境、而且还是请他三术择一,这样的话如果苏景仍是输,脸面就真丢到鞋底子上去了。
至少看上去,这场考教没有刻意为难苏景......
苏景想了好一阵子,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刚刚还在行功,身心俱疲,须得休息调养一天才能应下考教。”
“师叔祖说笑了,您曾追随陆九祖身边、又得八祖衣钵真传,就算有些疲惫,指教弟子也绰绰有余。”
苏景摇头:“哪里是说笑,当真疲惫不堪,站都站不稳又如何能施展法术。”
任畴乘措辞恭敬却毫不退让:“师叔祖是前辈高人,应付我又哪用专门做一次休养。随意指点一二便够弟子终身受用。”
此子说话时笑容真挚,却是个厉害人物,优势总是越大越好,他要求胜,只要是利处便要全力争取。
苏景才不受他言语所激,反正就要回去睡觉、明天再比,说着说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随时都会睡倒了似的。
两人都不退让,这样的扯皮争执哪有尽头?最后还是任夺不耐烦了,咳嗽一声插话道:“这便请小师叔去休整调养,一天光景,弟子们尽可等得。”
说完,任夺当先盘腿坐倒:“弟子在此等候,明日此时,恭候师叔祖法驾入试。”
任畴乘也不再说话,与其他九鳞峰弟子一起,整整齐齐地坐在师父身后,刑堂龚长老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苏景如愿以偿转回屋去睡觉,经过门口时对自己的两个妖奴笑道:“不用守门了,有九鳞峰的高手相护,不会有不妥。”
回了屋苏景真就一头睡下了,两个妖奴去了另间屋子。裘平安是急性子,不等落座就问黑风煞:“黑哥,你看咱家主公这次能赢不?”
“剑、炼、道兵三术选其一,主公的金乌阳火天下一绝,正和淬炼之道;乌鸦卫也争气,刚刚突破关口炼成了一劫杀阵,威力非凡。倒是剑术,虽然之前在凝翠泊随小师娘习剑三年,可主公炼就的只是剑意,现在用来相斗,怕是略嫌不够。”
裘平安点头:“就是说不能选斗剑,炼术和道兵咱都能赢?”
“也不敢这么说,”大黑鹰皱起了眉头:“任夺到底是逍遥境的大修,他的安排绝不简单,若没有必胜把握,他又怎么会把任畴乘派出来。”
裘平安有点要急眼:“咋又把话扯回来了呢!到底能不能赢呗?”
“小点声,莫吵吵,再惊扰了主公。”大黑鹰训斥兄弟,之后摇头道:“能不能赢我也说不好......不过,那个叫任畴乘的小子不怎么样,明天他要敢赢我家主公,老黑立誓早晚找个机会生吃了他!”
裘平安使劲吞了口口水,重重点头:“那敢情好,到时候记得喊我。”
......
十来个时辰的一场大睡,转过天来苏景带着两大妖奴推门而出,光明顶上聚集的人比着昨日更多了:九鳞峰考教苏景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各个星峰都有弟子赶来,有如红长老、白羽成、剑尖儿剑穗儿这些关心苏景的人,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
任畴乘快步迎上恭敬施礼:“恭迎师叔祖法驾,您老休整妥当了?”
苏景笑了笑,没回答。妥当了么?睡醒一觉的苏景,眼中困意犹存,看上去也不比昨天更精神。
周周全全的礼数,任畴乘再问:“请师叔祖示下,要指点弟子哪一门......”
不等他问完,苏景就直接道:“剑术。咱们都快一点,无谓拖延时间耽搁大家。”
任畴乘一时语塞,昨天闹着睡觉的明明是苏景,此刻又嫌耽搁时间了?而苏景身后的两个妖奴则同时一惊,剑术炼术和道兵三样,剑术输面最大、明明是最不能选的一项,小主公这是还没睡醒么?
任畴乘向后退开了几步,手一翻亮出了自己的长剑:“请师叔祖赐教。”说完稍加停顿,他又补充道:“师叔祖剑法通仙,弟子请您老恕下不敬之罪,要先出剑。”
只要是优势任畴乘一定要抢,苏景却没像昨天一般和他扯皮争执,痛快答应:“好,待我取剑。”
出手在即,任畴乘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了,几乎一字一顿,缓缓道:“请师叔祖示剑。”
苏景一拍锦绣囊,取出了自己的剑,黄裙浅寻送给他的那口普通长剑。
剑未出鞘。
似乎是显衣衫束缚,苏景又伸手松了松衣领,之后仍不拔剑,就那么松松垮垮地一站,对任畴乘认真点了点头:“全力出手吧,让本座见识下九鳞峰的犀利所在!”
可刹那前还跃跃欲击的任畴乘,此刻却仿佛被人打穿祖窍、盯住了魂魄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古怪目光呆滞,愣愣望着苏景一动也不动了。
不止任畴乘,在苏景面前所有离山弟子无一例外,全都木立当堂,呆呆得看着苏景,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两大妖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面前大群离山弟子发呆,裘平安纳闷异常,传音入密于黑风煞:“他们咋了?姓任的咋了?不动手还等啥玩意呢?”
黑风煞茫然摇头......两个妖奴都站在苏景身后,自然不会明白:刚刚苏景松解衣领之际,把脖子上挂着的‘如见’玉牌露出来了。
任畴乘都恨不得把手中剑扔了,对面那小子挂着块‘如见九祖亲临’,哪个离山弟子敢拿剑去扎九位开山始祖?哪还比斗个什么劲啊。
别说一个小小的任畴乘,就是任夺亲自下场,凭着这块牌子苏景也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最可恨的是苏景刚才还答应让赤城先动手。
其他观战众人可也没想到苏景居然挂着这块牌子来比剑,这脸皮也太厚点了吧。
还是红长老反应快些,眼中有笑有意外,带上剑尖儿剑穗儿盈盈下拜于‘九祖亲临’,其他人如梦初醒,口中唱诺轰轰然一起见礼。
任夺以前就在‘如见’上吃过一次亏,当然知道苏景有这么个护身符,只是任夺无论如何没想到苏景真敢不要脸,对星峰考教、晚辈挑战竟然也要请出‘如见’。
而最最尴尬的那个莫过于任畴乘了,进也不能退又不敢,满脸无奈地转回头望向师父,任夺站直身体后对苏景道:“小师叔这个时候还挂着‘如见’,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苏景摇头:“前辈厚爱,我不敢稍有怠慢,没有不合时宜,时时刻刻都要挂着这块牌子。”
任夺一哂,清清淡淡地说道:“所有离山弟子都会敬重这方玉玦,但山外的妖魔外道,若对小师叔不利,又岂会看那牌子一眼,我看小师叔还是尽量少出山为妙。”
似乎觉得问题无聊,苏景回答得心不在焉:“山外的话,也不是随便什么脚色就能对我张牙舞爪的,几个三境四境的修士,还不够我这两位手下一顿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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