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领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在拥抱的一瞬间,我感到了释身上迸发出的心理状态,那是一种强烈到仿佛要爆炸的喜悦与庆幸——他渴望与我相见,与我面对面地拥抱,现在艾神实现了他的愿望,他感到无比的庆幸与喜悦。
这种浓烈情感清晰地渗入我的精神里,我因此而感到一丝丝的满足与虚荣。是啊,他还需要我,他还没有离开我,依然将我当作他的喀释……哦,好吧,尽管“喀释”这个称呼不那么地令人愉快,但至少这是联系我们之间的一个称呼,我不应该否定它。
释的脑袋深深地埋在我颈窝里,变得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我的腰,蹼爪轻轻地在我背上摩挲,就像贪恋亲人温暖的孩子,眷恋地汲取亲人味道一样。
“萨尔斯,萨尔斯……伊哇卡。”他的声音在兴奋的情绪作用下,变得低沉而富有魅力,仿佛用世间最美妙的器乐弹奏出的乐曲,动听而迷人,空气也因此而充满了一种温暖又甜蜜的气息。
我的性格比较冷淡,不知道怎么用最炽热的方式回应他的思念——尽管我已经感动并激动得恨不得流泪——我最终选择一个比较能贴切表达我内心情感的方式来回应他,我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轻轻拍着他开始抑制不住抖动的肩膀,尽可能温柔地告诉他:“别让你的同伴看到你哭泣的模样,现在你是他们的领导者,他们的王,你应该坚强,他们也需要你的坚强。”
释的肩膀停止了抖动,他将脑袋更深地埋入我颈窝,同时我感到一滴冰凉的液体顺着我脖子滑落,沾湿了我的胸膛。有那么一瞬间,我心口仿佛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冲击,难以言喻的情感碎片随之闯入进来。
担心、心疼,还是喜爱……又或者是这些情感的混合体?
我迷茫得无法给出答案。
释停止了哭泣,他红着眼睛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用自己脸蛋轻轻蹭了蹭,嘴上喃喃着他喜欢的词汇:“萨尔斯,伊哇卡,伊哇卡。”
我很自然地接受这种充满亲情爱意的抚摸,但在几秒钟后,我脸上便贴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释的唇。
他仿佛品尝着美味的糕点,迷醉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都是幸福的味道,他的唇沿着我的脸颊慢慢地亲到耳朵,再到鼻翼,再接着游动……
我知道这很不对劲,这种亲吻已经超越了亲人之间的互动范围,但我身体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流,它让我的行动与思维变得迟缓了,同时,空气像灌满蜜汁一样变得更加甜蜜,连腥臭的血腥味都莫名地带起了淡淡的花香。
萨尔斯,推开他,推开他。
但我动不了,他好像散发出大量的荷尔蒙与激素,让我身体跟着他作出回应。
不,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亲密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我脑海里在发出警告的同时,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推开了释。
在他的唇即将落在我唇上之前。
与此同时,一声爆炸声轰地响起,我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气浪掀了出去。
人鱼领主 第三十三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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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碎片掉落在金属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趴在地上,身体疼得快要散架了,但后方响起的匆忙脚步声,在提醒我,现在不是查看伤势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一手撑地站起来,只见那道金属门被粗暴地炸开,倒下的重门压住了一条人鱼,蓝色的黏稠血液从门下缓缓流出,像河水一般流淌到闯入者的脚下。
那群穿着合金盔甲的人,没有任何情感地踩着倒下的门走进来,肆无忌惮地用脚碾碎了门下的人鱼身体,可怜的人鱼在他们进入之前还有很微弱的呼吸,但经过他们的无情踩踏,很快就去见了艾神。
同伴屈辱的死去,令在场人鱼愤怒起来,他们无一不龇起锋利的牙齿,急躁地划动鱼尾,弓起身体摆出攻击姿态。
释立在他们前面,恢复了蓝发蓝尾的姿态,显然不想让敌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他眼里的凶光充满了杀性,他在死死地盯着正隔着门、踩在人鱼头上的切尔森,那目光仿佛在盯着一具死尸一样。
通道后方陆陆续续进入数位持枪的机动部队人员,我们被包围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只有暴.力才能打开希望的路。
“游戏结束了伙计们。”切尔森就像在盯着一群困在囚笼里的奴隶,眼里充斥着得意和傲气,这表情看起来太欠揍了,如果不是现在情势不对,我一定好好地让他尝尝我拳头的滋味,“我劝你们乖乖举手投降,没有人能抵挡我枪炮的威力,你们的反抗只会让你们更早下地狱!当然,如果你们跪下来向我求饶,我会考虑让你们作为伟大的实验品,为研究所贡献出最后一份力量。”
“刹咖瓦。”释喉咙里滚动出低沉的声音,仿佛克制着什么情绪,声音听起来有些颤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哦,你说你不想投降?”切尔森自顾自地解说起来,摊开双手露出一个看似无可奈何的表情(实际上他眼神却表现得非常高兴),“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只能让你们下地狱了。”
“请等一等。”我走到释的身边,给释递去一个眼神,我们之间某种奇怪的情感联系足以让释明白我的想法,他滑动鱼尾退到了我的身后。
即使我背对着释,我也能感应到他正在用人类听不到的声波与人鱼群沟通,布置接下来的计划,而我则负责拖延时间。
“你还要交代什么遗言。”切尔森显然不喜欢我打断他的猎杀,眉头皱紧,声音变得粗鲁起来。
“不,我只是很好奇,你杀了我们,你能得到什么?”我看到切尔森要张嘴解释,立刻打断他的话道,“权利、财富,你都拥有,你缺的只是计划成功的导引线,阿尔忒琉斯已经死了,据说你连存着阿尔忒琉斯基因库的密码都已遗失,那么在基因库的密码被破解之前,体内拥有苍魔人鱼基因的我,正是你最合适的导引线,但是你杀了我们后,你将一无所有,计划将永远没有成功的时候。”
切尔森身体很小幅度地抖动了一下,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还有你的母亲。”
“你在说笑?”我冷笑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找我过来?要知道,我对人鱼完全不了解。”
切尔森凶狠的脸色有所松动,似乎有点动摇了。
我继续道:“当然,你可以等基因库的密码破解后实施c计划,但在此之前,你需要漫长的等待,就像你等了二十年一样,无限期的等待下去,然后……”我冷冷地讽笑,“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已经不年轻了。”
“喀啦。”
切尔森的拳头捏了起来,身体又发生了细微的颤抖。
很好,他再次动摇了。
“杀了我们,你将一无所有,而留下我们,给我们好处,让我们忠诚于你们,你还有一线希望,否则诺德族将永远被人鱼种族骑在头上……”
“闭嘴!”切尔森睁大双眼,暴怒地指着我的鼻头,大声喝道,“看看你们被我们追赶的狼狈模样,现在主导者是我们,是诺德族,而不是你们这些弱小的人鱼种族和伽底族……”
“砰!”
枪声从背后响起,我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侧过身体,然而……
“萨尔斯!”
“噗!”右肩骤然一痛,我听到子弹穿过我*、穿透肩胛骨的声音,鲜血像喷泉一样从肩头飚射出来。
“该死,是谁开的枪!”切尔森发出狂怒的叫喊,释扑到我的面前,捂住我的伤口,惊恐地看着我。
强烈的痛意席卷神经,我不是没尝过子弹的滋味,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痛得几乎要癫狂,这子弹仿佛注射了大剂量的痛觉刺激药剂,从伤口处开始,痛意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身体几乎处于麻痹状态。肩胛骨的碎裂令我右手无法行动,我看向正在找开枪者的切尔森,用力推了释一把,颤抖地道:“走……”
释骤然睁大双眼,眼里的杀意浓烈得几乎让我窒息,我无比惊恐地感觉到,释将要做一件只有恶魔才会做的事。
“不,释……”在我喊出声的同时,我被一条成年赤鳞人鱼揽住腰部,带离释的身边。
现场混乱起来,由于刚才的枪声,切尔森与机动部队都分散了注意力,这让人鱼群抢占了先机,他们配合默契地对持枪人员进行了暴.力式的攻击,捏碎他们的枪、咬破他们的头颅、洞穿他们的心脏。一条人鱼倒在冲向光明的路上,就会有更多的人鱼前仆后继地涌去,举起死去人鱼的尸首,充当打开希望之门的挡箭牌,抵挡下一波枪炮的攻击。
他们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在我火焰的辅助下,闯到了通道尽头。这时候,已经离释所在的地方很远了,我完全看不到后方的释在做什么,只是听到凄厉的惨叫不断地从通道里传出,那声音甚至比枪炮声还大。
“请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伤口处衍生的强烈痛感,令我丧失了大部分力气,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连一个别扭的怀抱也挣脱不了。
赤鳞人鱼没有听我的话,固执地甩动尾巴冲向前方。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释在里面有危险,他需要我,我答应过他,不会再丢下他。
“放开我!”我暴怒地一吼,身上爆发出炽热的火焰,赤鳞人鱼受痛,把我甩了出去。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拖动即将丧失知觉的右腿,艰难地跑回通道。
我知道这很冒险,释不惜留下,让赤鳞人鱼带我离开,就是想保护我的安全,而行动不便的我回去,只会给释添麻烦。
但是请原谅,我不能丢下释不管,他是陪伴我一个月的小人鱼,是从人鱼领主手上救了我的深海人鱼,也是与我为了找我而被囚、现在正与我共患难的苍魔人鱼。
我以为我回去,会见到释陷入困境,伤痕累累拼死战斗的模样,然而事实上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通道内像被洪水淹过一样,地板、天花板,甚至是墙壁都是湿漉的。
“嘀嗒。”有水滴从合金材质缝隙里掉落,溅落在地上,滴水声在这诡异安静的通道里听得相当清楚。
入目所及,是一片红色。腥红的血液与水汇聚到一起,有如地狱里的血河,蜿蜒着向外流动。
在血河之上,覆盖着一具具残破的死尸,他们或缺了胳膊,或缺了体内器官,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他们狰狞的脸孔,显示出他们临死前经历过怎样残暴的虐待。大量枪械犹如玩具一样,被捏成碎片,丢在残破的肢体与器官旁边。
显然,释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现在通道内唯一幸存的人,是切尔森。
当然,他的情况也相当不妙,他的右手臂没了,凹凸不平的断口显示出那条可怜的胳膊,是被粗暴地撕开。他颤抖地坐在地上,裆下一片湿意,显然他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出于恐惧而产生了一些生理反应。
他仿佛看到魔鬼一样,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抖着手指向释的背影,苍白的嘴里泄出低低的颤音:“啊……呃特……”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表达什么东西,但遗憾的是,在恐惧的情况下,他无法组织流畅的语言表述他的想法,他甚至抖得更厉害了。
看看他,这就是当初那个盛气凌人的切尔森?我实在不敢想象,他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更难以想象的是,释的攻击力竟然那么地可怕。
释恢复了苍魔人鱼的模样,尽管他已经取得胜利,身上的杀气却没有消失,空气里还回荡着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息。他正背对着我,对着地上一具尸体不知在做什么。
“煞,煞!”
我走过去一看……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人鱼领主 第三十四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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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正在挖那具尸体的脏器!那具尸体显然在生前已经被他□□很多回了,身上的爪痕多得数不清,每一道都深可见骨,猩红的血肉组织都被抓得翻卷出来,有的肉块还藕断丝连地黏附在肢体上,有的肉块直接就被抓烂,丢在地上……可以想象,当时释是怀着怎样暴怒的心情去杀这个人的。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刚才开枪射杀我的人。
只是作为一具死尸,他的下场也实在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脸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有被丢在一旁的身份证明牌,告诉我这人的名字:“斯宾塞鲁珀特”。
诺德族总喜欢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让敌人知道死者的名字,当然他们对这种行为作出了合理的解释:人们有权利知道死者的身份,这是对死者的尊重。好吧,我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这跟告诉敌人死者的亲戚是谁,将来要报复的对象是谁有什么区别?
总之,撇开那人的身份不谈,他的胸膛被粗暴地撕开了,露出的脏器正被释沾满血腥的手挖出来,像罗列胜利品一样,一一摆放在地上。
气管、肾、大肠……最后到心脏。
内脏被掏空了。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脑海里蹦出了进入异次元前看到的惨状,这跟现在的场景多么地相似。
【他伤害了我的喀释,我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可惜他死得太快了,不然我还可以再享受一下乐趣。】
【哦,心脏,多么温暖的东西……啊,还有他的脑浆,一定美味极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它们了。】
某种不属于我的思想,突然闯入我的脑海……报仇、杀戮,这是释的内心想法,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怨恨,他的愤怒,还有他对杀人的兴奋。
不,不应该这样,释是那么单纯的孩子,他应该活在纯真的世界里,抱着白海师玩偶,咿咿呀呀笑着叫“喀释”,或者他应该在深海里,陪着亲人朋友快乐地嬉戏、玩耍,唱着动听的歌,跳着欢快的舞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残忍的方式获得报仇的喜悦,用残暴的杀.戮获取食物。
“不,释,快停下!”我猛地抱住了释。
在他拍碎了尸体的头颅,低头准备吸吮脑浆的时候……
释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我趁这机会把他掰过身来。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不相信这是释。
嗜血与残凶残取代了往日的纯真,他眼睛里没有我的存在,只有猩红的鲜血与肢体。他指缝里还残留着恶心的白色浆水(我怀疑那是某些不幸人士的脑浆),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惊恐地睁大双眼,甩开我的手退后几步,好像在害怕什么,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眼神里的凶光也在慢慢地被莫名的恐慌情绪代替。
我对这种现象表示非常疑惑,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是我感到害怕吗?为什么反倒是他在害怕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试着用微笑面对他(好吧,这个微笑僵硬得就像苦笑):“小家伙,你怎么了?是我,你不记得吗?”
释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他甩动鱼尾退后了几步,摇了摇头,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后,突然向门口冲去。
“释!”我追上他,用力握住他的胳膊,“你究竟怎么了!”
他胳膊上都是黏稠的血液与肮脏的人体组织,天知道我被恶心得快吐了,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能放开他,他现在非常需要我。
释背对着我,肩头轻微抽动起来,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刚才那个凶猛残暴的释。
我不知道释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用还有点力气的左手揽过他的腰,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拍了拍他抖得更厉害的后背:“释,是我,没事了,那个人已经死亡,仇也报了,别害怕,我在这里。”
“喀释……”他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他动了动身体,将脑袋伸向我颈窝,颤抖的双手慢慢抚上我的后背,刚碰到我的时候,他像害怕什么,怀抱有一瞬间紧张地弹开,大概是察觉到我没有反抗,才轻微松了口气,把脸更深地埋进我颈窝,渐渐地加深拥抱,把我抱得很紧很紧。
在这一刻,像是打通了我们之间堵塞的精神联系,有种莫名的感情渗透进来,我很清楚地感应到了他的内心情感。
【喀释看到我杀人了……我好害怕,他会因此责备我,害怕我。】
【可是那人伤害了喀释,我想为喀释报仇。】
【但是,我不想让喀释害怕我,离开我,我想他给我一个拥抱,想他一直陪着我。】
【我该怎么办,喀释?】
在听清释的心声后,我有种说不上来的释然。至少他还保留一点人性,他还知道害怕与杀人后的后果,这比以杀.戮为乐的恶魔好得多了。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害怕我因此而讨厌他,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他用残暴的方式杀人,但在此之前我都没有向他表现出我的厌恶。
好吧,比起弄明白释的矛盾心理,现在安抚他显然更重要。“别害怕,释,我不会责备你,你是为了我。”
“喀释,喀释……”释低声吟喃着他最喜欢的称呼,略微侧过头,目光定定地锁在我右肩的伤口上。哦,这伤口看起来可不美妙,凝结的血块因为大幅度动作而裂开,鲜血从恶心的黏稠血块里流出来。
“我没事伙计,”我无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努力让我的脑袋保持一点清醒,“只是一个枪伤而已,我很好……噢,请别这样,这很恶心。”就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我肩头感到黏稠的湿意,转头看去,就见释在舔舐我的伤口。尽管我内心在拒绝这恶心的行为,但我得承认,他的唾液对愈合伤口起了很大作用,那强烈的痛觉在伤口逐渐愈合后,也跟着消失了。
释舔掉了最后一丝血液,他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流淌的泪水几乎让我心碎,他就像一个打碎了亲人心爱瓷器的孩子,害怕得不知所措。他耷拉着耳鳍,向我伸出手掌,用他惯常的方式请求我的惩罚:“泥达哇。”
我反而握住他的手,毫不顾忌他手上的血腥,用衣服碎片擦去他手上的血液:“你如果你带着我们安全逃离这里,我将宽恕你的罪行。”
【可是不杀人,我做不到离开这里,而且我会忍不住杀人,我抑制不了我的杀性。】
释的情感又渗透到了我脑海里,他扁着嘴巴摇了摇头,没有精神地看着我。
释的话提醒了我,我想是我错了,我忘了人鱼在深海那种恶劣的环境里,杀.戮是最简单的生存方式,而他们食用食物,也是采用掏心挖肺的野蛮方式,只不过现在,将食物换成人类了而已。
我摸摸他的脑袋,用恢复力气的右手环住他背部,给了他一个炽热的拥抱:“是我错了。那就不要抑制你的杀性,按照你的本心来,但请记着,你的杀.戮是为了我们和你的族人,只有当我们和你族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才能伸出杀.戮的手,将敌人斩杀。否则,你将会堕入地狱。”
释的嘴角慢慢上扬,眼里挣扎的矛盾逐渐消失,他亲密地用耳鳍蹭了蹭我的耳朵,甩动鱼尾缠住我的腿:“伊哇卡,萨尔斯,伊哇卡,伊哇卡。”
我笑着抚摸他的脑袋,亲密地回应他的撒娇。
最后,我与释离开了通道,作为始作俑者的切尔森,我们理所当然地赏了他一顿狠狠的暴打。按道理我应该杀了他,可是他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了,释的声波攻击震碎了他的内脏,他下半辈子必须得依靠人工脏器而过活,当然,人工脏器与身体的某些不融合性将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留他一命来牵制本,本至今都没有出现,很可能在计划什么,我不能不防。
通道外的战斗并没有因为切尔森的重伤而停止,整个研究拥有完整的应急体制,它能保证当指挥人出现意外时,还有人下达命令、指挥行动。
人鱼群因为失了释的指挥,乱成一盘散沙,不少人鱼死在枪下,相反,机动部队与防爆人员合作起来,普通枪弹与高科技弹炮配合得相当默契,给予人鱼群重大打击。
“煞!”释发出了狂怒的叫唤,天花板上的自动喷水花洒应声碎裂,大量清水无法控制地喷涌出来,在释的操控下,化为最强力的水波轰击到人员身上。
我将火焰温度提升到足以将金属焚烧殆尽的程度,化出两股强劲的火风,向后方扫荡。
狂风带着灼热的火气,将空气中的水分蒸发干净,不幸被烈火包围的人,也在发出短促的惨叫后化为灰烬。
我与释同时向天花板发出攻击,一冷一热的相互反应,令天花板承受不住地坍塌下来,我们在巨大的坍塌声中,顺着记忆里的路线,跑到了地下车库。
从研究所到海边是一段漫长的路程,没有汽车的帮助,我们将难以逃亡。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我用精神共享的方式,提前让微型火鸟将一辆普通装甲车的引线搭好,点火启动,但我回头一看,目前存活的人鱼少说有五十条,一辆普通装甲车不可能装得下所有人鱼,除非丢下赶不及的人鱼。
可是,看着那些拼命出逃,与我并肩作战的人鱼们,我的内心受到很大的触动,他们伤痕累累,蓝色血液蔓延在冰冷的金属地上,同伴的尸首像山一样堆积在前往光明的路上。明知道逃亡之路的尽头可能会是地狱,但没有一条人鱼半途放弃,我可以看到他们对自由充满了渴望,甚至为了获得自由,不同种族间进行了默契的合作。
是的,我是为了利用他们,才将他们纳入计划里,他们的生死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但是,看着他们拼命的背影,我恍然大悟,每一条生命都应得到尊重与救赎,他们曾经帮助过我,难道我忘了吗?无论戈赛族与人鱼种族是否还处于对立状态,但现在,我们是相互帮助的盟友,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人鱼种族也理应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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