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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奈排第七
霍去病见了陈娇与隆虑长公主自当上去行礼,陈娇刚让他免了大礼,隆虑长公主就抱着怀里的小公主笑道:“哟,这可是立了大功的大司马冠军侯来了,快来瞧瞧天后的两位小公主。”
获取本援兵对小孩子没有半点兴趣,隆虑长公主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推辞,上前就这长公主和大寒的姿势端详起两个小公主。
夷陵公主倒是个乖宝宝,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大寒怀中很是安静,珈宁公主刘小朵就和姐姐大不相同了,不过几个月大小就表现出了好动好奇的性格,只要手上眼前没有喜欢的东西,即使在襁褓里也一刻不肯消停,此时见气质冷冽肃杀的霍去病上前来看她,她竟好像不服气一样,皱着短短粗粗的小眉毛嘟起嘴巴较劲似得等着霍去病。
也许是白白嫩嫩的小珈宁这表情太不符合她可爱肉圆子的气质,霍去病这一瞧竟然愣了一下。他身上杀气太重,所以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一两岁小孩子多半都在看到他的瞬间大哭起来,没想到这么点的珈宁公主还不服气呢。
“公主有趣。”霍去病见珈宁公主朝他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就笑了,看向陈娇顺口问道,“娘娘,公主可有名字封号?”
陈娇作为母亲当然乐见别人喜欢自己的孩子,微笑道:“长公主抱的这个叫做小朵,封号珈宁公主。”
霍去病还没说话,隆虑长公主就先笑起来,哄着怀里还不哼唧扭动的小珈宁笑道:“这就算选好了?”
陈娇与霍去病听了这话都有些不解的看向隆虑长公主,隆虑长公主故意夸张的说:“呀,这两边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亏我这保人还记得清楚,不然我们小公主可要不依了。”
陈娇这下就明白了隆虑长公主的玩笑,霍去病却是带兵的直爽之人,既不明白就实在见不得隆虑长公主的故弄玄虚,直白道:“长公主何意?”
隆虑长公主笑的别有深意,点点珈宁的小鼻子道:“不过一两年前的事儿,冠军侯难道忘了吗?当时在椒房殿,陛下和你舅母也都在,你自己请娘娘将日后的嫡女许配给你做正妻,不记得了?瞧我们小公主都在这里了,难道要当着人家的花容月貌直接不认账?既然你刚才问我们珈宁的闺名,肯定是在两个公主里看上我们珈宁了,现在又装不知道,就算天后这里过得去,我这个做姨妈的可不愿意,你呢,是有言在先,非娶不可。”
娶妻?娶这个小奶包一样的娃娃?还是肉肉的不会说话就想要“上天”的小奶包?
霍去病英俊冷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无所适从的惊讶,可更要命的是他好像记起自己真的说过这话,可当时说这话为了推脱还未亡故的舅母要给他说亲不许他外出征战的权宜之计,谁知道如今……
见军中向来冷面果敢的骠骑将军都面露尴尬之色,陈娇就不由失笑,后来硬是板上脸点头道:“长公主这一说我倒真想起来,那时候当着一大家子人本宫是当场应了冠军侯,都说君无戏言,本宫可也不能出尔反尔。冠军侯年少骁勇,立下盖世之功,尚一位嫡公主,自然当得。”
“啊?”霍去病见陈娇发话也不像玩笑,他就更尴尬了,还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不知所措,天后说不记得这玩话还罢了,可是偏偏一板一眼的应了,对他而言自己说过的话就好像立过的军令状,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可是这个小奶包也……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陈娇见到霍去病竟然难得一见的脸红了,终于不再跟他玩笑,笑出声来摆摆手道:“去病,你脸红着急什么,公主才多大,就算真的要你娶也要等她长大再说,你现在还不用多想这些。”
霍去病这才突然回神,如蒙大赦,想想这小奶包还没他前臂长呢,自己也是太失态,为了化解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娘娘说笑了,臣失态了。臣,臣能抱抱小公主吗?”
隆虑长公主看这霍去病的表情变化简直笑弯了腰,见陈娇点头就把珈宁交给霍去病道:“这样抱,不是,哎,你还是用手托着她吧,这小家伙可不好伺候。”
霍去病依照隆虑长公主的法子双手托着小公主,才刚一上手就对这种陌生的软糯手感好奇起来。珈宁小小软软的一小坨,托在手上都不敢用力,这样的小奶包,将来能长成一个天后这样长身玉立的女子,还真是不可思议呀。
就是不知道长大了,还会不会这样又软又爱闹脾气。
霍去病对着在他怀中忽然示威哼哧起来的珈宁,无奈一笑。
太初元年八月,匈奴传来消息,匈奴大伊稚邪祁连一战被霍去病所部重伤大败,因伤势过重无力回天,崩于匈奴的漠南新王庭。随后兵力雄厚的右谷蠡王拥戴大阏氏南宫之子狐陆孤为大单于,因新单于年幼,匈奴由太后南宫和右谷蠡王共同摄政。
同年十月,仍在雁门关行宫养伤的天子刘彻伤势恢复较好,决定由霍去病领兵护送御驾前往长安。临行之前博望侯夫人赵无心为刘彻例行看诊更换回京路上的药方。
赵无心诊脉后对刘彻道:“陛下如果不急最好再修养一段时间,毒箭之伤不比普通箭伤,此时上路对伤口愈合多有不妥之处。”
刘彻微微摇头道:“与匈奴的决战大胜,大汉的外忧心病已除,朕既然还没死,就更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
“陛下”赵无心略有不忍,继续劝道,“虽说陛□□内余毒无法尽除,但若安心调理殚精少有竭虑,陛下十年之内的寿命仍是无忧,何必急在一时。”
“夫人,要朕远离政事这等事夫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刘彻淡淡的看着赵无心,“朕是天子,自有朕的责任,即使如此不过十年阳寿,朕也要留给麟儿一个盛世□□。”
话已至此赵无心便无可劝,只得微微叹了口气。
刘彻却笑了,淡声道:“夫人可不要忘记与朕之间的约定,朕的伤势不能向阿娇言明,朕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不高兴的事。”
赵无心无声的点点头,起身刚要告退,曹小北就进来行礼禀道:“陛下,东方朔求见。”
刘彻听罢东方朔的密报,脸色顿时暗了下来,良久他才微微一叹道:“既让霍去病抓到这个稳婆又知夷陵公主身上标记,此事恐怕不虚。你为朕代笔写一封书信给南宫,告诉她既然狐陆孤已经是匈奴大单于,朕也不想为难她,朕可以在夷陵公主成年后将她下嫁给狐陆孤,但狐陆孤三岁之后必须用朕秘密为他选择的人作为启蒙授业恩师,以便他不会为蛮夷所裹挟,也好让他成年后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刘彻看着东方朔继续道:“你亲自作为使节去见南宫,再告诉她,朕知道无论如何狐陆孤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归大汉,朕这个儿子是不得不舍了,如果南宫不答应朕的要求,朕不介意把狐陆孤的身世穿的匈奴贵族中人尽皆知,哦,对了,朕其实女儿也不少,无缘无故的死一个夷陵,倒也无所谓。”
南宫交换她与陈娇的儿子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岂料刘彻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人,他手段狠绝,既然这一箭已经还了南宫当年对他的所有恩情,他就决不再会手软。南宫要让狐陆孤做大单于保住她的权势名望,刘彻偏就让她左右为难为他人做嫁衣裳。
南宫若是答应刘彻,狐陆孤有汉师教导,必能知道他到底是谁,日后有他这个大单于在,匈奴之患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只要大汉足够强大,匈奴就永远只能低头称臣。南宫若是不答应刘彻的要求,狐陆孤的身世立即就会暴露,立足未稳的南宫混淆匈奴单于血脉,不要说荣华富贵转眼云烟连性命都顷刻难保。比起立刻就失去一切死于非命,南宫宁愿多年之后再让狐陆孤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说什么她都得答应刘彻。
与陈娇的幼子刘彻不是不想要,他又何尝不想再有一个儿子来弥补失去麒儿的痛楚呢?可是他更清楚上位者对权力的执着,狐陆孤已经是匈奴大单于了,他的身上有南宫所有的希望,若是一定要换回狐陆孤,逼急了无路可走南宫,幼小的狐陆孤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倒不如放手,保全这个孩子的生命,也为多年后麟儿的江山多一道锦上添花的伏笔。
半月后,伤势已见大好的天子,御驾启程返回帝都长安。陈娇陪他坐在温暖的黄金撵上,聊起很多他们经过的时光。
陈娇说起在匈奴的这段时间,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苦涩,她看着对面的刘彻,自筹又苦笑道:“其实,这一次去匈奴也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我从李广利的口中知道了麒儿的死因,是我太执着,不该怀疑你对麒儿的感情。”
刘彻没想到她回提起这件事,沉默片刻后抬起沉黑的双眼道:“只要你以后愿意相信朕。”
很多不长的话,道歉的话他已经说过太多,他已经不想再说,他只想用他的时间证明之后的一切。
陈娇无所谓的一笑,回望着他说:“不相信,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彻。”
刘彻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认真道:“阿娇,或许你觉得朕很自私,一直为自己寻找长生之法是为了朕独掌江山万代,其实,朕只是想用长生之法救回麒儿,朕当时只有二十九岁,朕从来没有想过君王迟暮才回念念不忘的长生。”
陈娇不置可否,但她还是点点头表示相信刘彻,像劝他放开更像安慰自己道:“人要向前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已经失去了麒儿,但我还有麟儿和夷陵,还有珈宁,彻,我们不该活在走不出来的过去。”
“朕明白。”刘彻顿了一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神情也越发认真和动情,他说:“但是朕现在真的想要长生了,因为朕还不想离开你,朕还想和你在一起。”
陈娇看着如此动情的刘彻,都有点不能相信这个年纪的他还会说出这样的情话,不由失笑道:“没有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不会同意。我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看着麟儿和花朵长大,你是他们的父亲,怎么能缺席呢。”
刘彻笑了,温暖,安静,眼神明亮,恍如年少。
他忽然叫停了御撵,拉开车帘在陈娇惊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陈娇追出来,见刘彻已经已经翻身骑上了他的那匹神俊红马,陈娇有些生气,走过立在马前不悦道:“陛下伤还没好全,骑马做什么?”
“只骑一小会,找一找朕少年时追求堂邑候翁主的感觉。”刘彻骑在马上,狡黠如年少,阳光下露出莹白的贝齿,他的声音好听的就像长安霸上穿柳而过的温柔春风,伸出手说,“阿娇,下一程朕只有你,走吧。”
——
我怕时光已满,曾经凝神许愿,当我睁开双眼,你就在我面前,金辔骏马上向我伸出手,一如当年,你笑若初阳,有凤眸闪耀,江山如画。
两世非如初遇,如今方知相处安好,每一年,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每一个弹指刹那,每一个落雨瞬间。日落往返,花谢花开,酸甜苦辣,共尝一番,若见沧海桑田,与你携手看尽,弹未完的曲,赏未尽的景,共未了的情。
但有你在,如此,后来就好。
(he全文完)





大汉天后 第343章 太后版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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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最近宫里来了好多人哦。”七岁的珈宁公主放下小铲子,朝通向清凉殿寝殿后门的长廊看过去。
廊下大司农桑弘羊和廷尉张汤正在一脸凝重的低声说话,等待被天子传入召见。
夷陵公主给她们才种下几个月的紫藤花苗浇了一瓢水说:“阿朵,别管了,母后说了,等咱们这颗小花藤开出花来父皇的病就好了,柳生术士给的种子,一定不会错啦。”
珈宁眨眨眼睛,嘟起小脸,抔着土没精打采的说:“从去年父皇的身体就不大好,很久没有带母后和我们出去玩了,我也希望父皇快点好起来。”
夷陵的眼睛遥遥望着廊下,忽然眼前一亮道:“珈宁,三哥来了。”
远处雕梁画栋的彩樑间,十八岁的刘麟头戴青玉冠,身穿檀青如意纹曲裾,正肃然昂首走来,那气度姿容与年轻时的天子刘彻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珈宁一下子激动起来,也不管满手的泥土,蹦蹦跳跳的就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三哥三哥!”
刘麟抬眼一看就见自己泥猴一样调皮的小妹糊了过来,他倒是愿意亲近妹妹,只是如今要面见父皇,不好让妹妹糊了觐见的衣裳,一蹲身就把风一样冲过来的珈宁顺势抱了起来,衣袖绕过她的小脏手从侧边点点她的小鼻子道:“就知道是你,在清凉殿都敢嚷嚷,除了你父皇再容不下别人了,小心母后打你。夷陵呢?”
珈宁听说要挨打才想起自己刚才又没规矩了,抻了抻小舌头,一指跟上来的夷陵道:“姐姐来了,不过母后不在,三哥不要告诉母后哦。”
刘麟对她宠溺一笑,把她放下来道:“懒得管你这小丫头。”
珈宁公主虽说已经八岁了,可是生性活泼好动,又是父皇母后的明珠幼女,在宫里都野习惯了,跟性格温柔爱笑的夷陵公主一点都不一样,好像平白就比夷陵小了一两岁似得。
夷陵见到哥哥也很高兴,却比珈宁懂规矩多了,向哥哥规矩行了礼,又用小手绢擦擦妹妹珈宁的手说:“三哥,我在这里呢。”
刘麟左右看看只见到两个妹妹的乳母和侍女在一旁伺候,便问:“母后呢?在里面陪父皇吗?”
夷陵摇头,珈宁性子活,小嘴一张声音黄鹂一样清脆:“母后不在,嘿嘿。三哥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早上父皇说有礼物送给她,让苏宫监带她去看了,神神秘秘,都不让我们跟着去呢,哼,人家也想看,人家也想要,父皇好偏心。”
刘麟无奈的笑起来,轻轻拧妹妹圆圆的小脸:“母后的礼物都想要,这么贪心,长大谁家的公子喜欢你。”
“才不管,父皇喜欢我就好啦。”珈宁不耐烦哥哥拧脸,但是没办法,一脸憋屈小包子相。
“三哥你别拧妹妹了,脸拧大了妹妹长大就更没人喜欢了。”夷陵看着珈宁憋屈,怕她哭,说起话来倒是老实,却让刘麟忍俊不禁。
这时有内侍走过来躬身向刘麟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宣您先进去。”
刘麟立刻肃整仪容,临走前还嘱咐夷陵公主说:“夷陵妹妹,平日看着珈宁些,别让她胡闹扰了父皇休息,免得母后又要打她,还得父皇护着。”
“知道了三哥。”夷陵看着哥哥匆匆离开的英挺背影,觉得哥哥今日似乎有些紧张,连同廊下那些时常入宫的中朝大臣都有点紧张。
刘彻坐在寝殿外室的主位上沉思,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慢慢点着檀紫长案,他束了一顶简单的墨玉冠,将仍旧光鉴的黑发结成一束,不似朝会那般正式,带着一丝君王疏政的怠倦,垂眸长睫,面色略显苍白。
大概也是因着久病的原因,刘彻曾经棱角分明的脸颊似乎柔和了不少,岁月在他脸上的痕迹少之又少,反倒是这种瘦削和苍白让他看起来成熟优美,消减了帝王曾经披靡的锋锐霸气,更显年轻起来。
这样的父亲最近两年刘麟在私下里见过很多次了,只要不在宣室殿,只要他在凝眸沉思,他总不像自己少年记忆里那个杀伐果决喜怒无常的天子。
自从博望侯和夫人两年前再次出使西域后,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一点宋御医瞒得了关心则乱的母后,却瞒不过更加清醒他。
刘麟在心中是担忧而惶恐的,虽然他是朝野上下交口称赞的稳重太子,睿智聪慧天赋极高,可是他仍旧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在父亲强大的羽翼保护之下,政治斡旋和朝堂斗争在他面前展现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无论是从宗法还是个人的角度他都不愿意也能失去父亲。
说到底,他是爱他的,这样的感情不会比母亲和妹妹少。
刘麟微抿下唇,拢袖行礼道:“父皇。”
刘彻抬头,瑞凤眸黑而深邃,他向刘麟招招手淡声道:“来。”
刘麟上前,刘彻却让他坐到身边去,刘麟很是不解,有点忐忑的坐过去:“父皇有何吩咐?”
“朕有几件大事要交代你。”刘彻凝视着儿子,看着长大的他好像终于放心将下面的话说与他听。
“匈奴边患已解多年,匈奴之防却仍然必要,只是目下他们已无能力与大汉抗衡,你当知道现今天下仍以休养生息繁荣农商为主。江山固本,民心所向,这才是大汉江山万代传承的根本。”
“儿臣明白。”刘麟见父亲今日每句话都直入重点,立即认真的点头,他已经明白这事父亲在向他托付国政大事。
刘彻点点头,他对刘麟这些年历练的表现也确实是放心,继续道:“桑弘羊和孔仅都是安大汉繁天下的大材,大材大用,若为江山不必拘泥侯爵,君王之道胜在掌控,不可为小事怀恨。你些年在用人这方面做的也不错,虽然手段青涩但有理有据,朕都看在眼里,以后不可懈怠。除却这些,立儒学掌天命也是万代根基,利用这一点,郡国削藩继续推恩,万不可半途而废,主父偃此人还可利用一二,但他贪婪成性,日渐骄狂,有一日推恩大成,将其交给诸王以谢宗室愤恨即可。”
“父皇放心,儿臣按父皇的意思让主父偃收罗证据令燕王国内反目之时,就已经想好退路了。”
刘彻的薄唇边露出一个略带赞赏的微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继续道:“内政上朕对你很放心,兵事你却甚少涉猎,不过有霍去病和你舅舅在,料也出不了大乱子。他们二人一为外戚,一为朝臣,本不同枝,脾气又不和,还都是不愿受制于家族挟制之人,对你对大汉的忠诚也都有,即使日后有变,他两人带兵如神却缺乏政治手段,你能相互牵制也有回旋掌控的余地,要把握好这平衡关系,不要偏听偏信让谁独大,你也要培植自己的将领,总要信的过才好。”
“喏。”刘麟细细想想父亲这话只觉很有道理,可是如今带兵之人,霍去病和舅舅陈君爱固然是帝国双璧,可是要论军功威望令天下拜服,那却是另一人了。
“父皇,那大将军卫青……”
“朕要跟你说的就是他。”刘彻的目光锐利起来,帝王的强势在这一刻凝聚于他深沉的瑞凤眸中,森寒锐利,他冷冷道,“若朕不在,卫青必不能留。”
刘麟震惊的看着父亲,难以置信道:“父皇,儿臣也知道大将军对您忠心不二……”
刘彻冷锐的目光扫在刘麟身上,就让这个仍显青涩的太子把还没说完的话咽在了喉间。
“你也说了,他是对朕忠心不二,可是对你就很难说了。”刘彻冷声道,“卫青位极人臣,霍去病是他的外甥,陈君爱是他的旧部,大汉上下多武将出自于卫青麾下,倘若他有一日听信旁人离间生出不臣之心,在你羽翼未丰时欺你主少国疑,你当如何?你能驾驭的了卫青吗?!”
刘麟怔怔的看着父亲,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真的无话可说,无从辩驳。他的本心很想说那个自己自幼崇拜的大将军忠肝义胆绝不会做出不臣之事,可是,身为一个上位者的清醒又告诉他,权力的诱惑太大,大到远远能够盖过人性,这么多人都难以幸免,卫青真的可以在少主礼遇、权倾朝野的诱惑之下抵御问鼎君权的可能吗?
或许他可以,但是刘麟自幼就从父亲那里深刻的理解,作为天子,他不能把江山寄托在任何侥幸上。
刘彻看到儿子眼中闪动着犹豫和不忍,想起自己在他的这个年纪,也总是会露出出于本心的恻隐,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麟儿,有些事非做不可,为了大汉江山,你可以礼遇卫家,把事情做得更隐蔽。”
刘麟低下头去,很轻的点点头。
“麟儿”刘彻按着刘麟已经十分结实的肩膀道,“朕今天跟你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朕的用意。这些年朕亲手教了你很多,你也表现的足够出色,以后你要好好的肩负起大汉江山,好好的保护你母后和阿朵。”
刘麟前面听着还很有责任感,听到后来却有些疑惑了,母后和阿朵,不是还有夷陵妹妹吗?
“父皇的意思,儿臣有些不明白。”
刘麟的敏锐显然在刘彻的意料之中,刘彻既然能这样跟他说就有他的目的,于是直接就着儿子的发问道:“麟儿,朕有一封密诏给你,夷陵十三岁后,如果匈奴大单于狐陆孤来汉觐见求娶,你要把她下嫁给狐陆孤。”
一向稳重的刘麟今日第二次圆睁了眼睛。
“有件事朕要告诉你,你附耳过来。”
刘彻在刘麟的耳边耳语一番,刘麟的薄唇都不由自主的张大了,惊讶道:“父皇,狐陆孤单于真的是您和母后的……而夷陵是,是……”
刘麟作为太子和长子当然知道父亲为救母亲中了南宫大阏氏的毒箭,才让身体每况愈下。国仇暂且不提,单是身为人子的家恨,刘麟就对南宫一系恨之入骨了。就算他比同龄人再稳重再有城府,可一朝知道自己疼爱的妹妹竟然是仇人南宫大阏氏的女儿,而他的亲弟弟还被南宫胁迫在匈奴,他一时半会就很难接受了。
刘彻肃然颔首,见刘麟毕竟年轻还有点难以接受便道:“此事其中利害关系你自己斟酌,至于夷陵……虽然朕对南宫恩情皆还,但她毕竟是朕的亲姐姐,错再多,不至于累及夷陵。”
刘彻身为天子手段冷狠强横,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如果不牵涉大汉的利益,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愿意把有恩于己的姐姐逼上绝路。于丹的死,他不是不内疚,所以才愿意不计较那危及生命的一箭。
刘麟蹙着眉心,想到母亲陈娇就有些慌乱:“父皇,我,儿臣明白父皇的决定是为了保幼弟性命,也是为儿臣和大汉着想,可是母后如果知道她,她……”
刘彻的神色马上沉了下来,低声道:“朕最信得过你,狐陆孤来长安之前,你决不可泄露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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