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院子的丫鬟婆子看着红叶这个样子，又看看几个需要两人才能抬箱子的小厮，眼神儿意味深长起来。
要不就说不能嫁给他们府里这些小厮呢！
忒虚了，没靠头！
不出半日的功夫，大小姐的丫鬟红叶姐姐力大无穷的消息就传遍了府邸。
不得不说，自从大小姐归来，府里的热闹倒是越来越多了。
碧翠园许久没有住人，有些荒凉。虽然老夫人事先已经交代了人收拾。但是如今宋氏主持中馈，她又十分不待见陈瑾，稍微暗示一点点。那收拾之人就怠工起来。
虽然面上儿倒是做的也能入眼，但是小细节全都不究。
陈瑾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心里就有数儿，不过倒是也不发作。左右这些人都是听命令办事儿，她说了也是无用，平白的让自己不虞。
搬了新院子，老夫人又给这边配了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两个婆子。
范嬷嬷带着几人来见，简单的介绍，都是生脸儿。
陈瑾记在心里，不说废话，直接安排她们收拾院子。看的不满意之处，一一吩咐她们做了。
陈瑾东西不多，不过是半日的功夫就搬完了，只是下午又是借了工具，倒是修修补补起来。虽然几个丫鬟不是很会做活儿，但是难得的是，红叶竟然会。
原来寄悠谷的修补她就做了许多，倒是驾轻就熟。
她带着几个丫鬟也做了起来，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隐隐成了所有丫鬟的头儿。十分能够笼络得住人心。就连两个婆子都被她这风风火火姿态唬住了。
眼看此等情形，陈瑾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如此也好，倒是也免得有人心思多，想在这院子里搅风搅雨。
陈瑾乐见其成，可是有人却不那么想了，
事情传到老夫人的耳中，老夫人面色难看，生生的摔了茶杯，怒道：“让宋氏来见我。”
宋氏原本还与两个妯娌坐在一处喝茶笑话陈瑾那边果然是乡野出身，女子倒是会做这样的粗活儿。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范嬷嬷到了。
两个妯娌立刻借口离开，不过心中却猜测起来。
宋氏心中大概也猜到老夫人要说什么，不过倒是不太担心，那老虔婆说一说又如何了？这府中还不是她做主？
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刚一进门就被老夫人一个茶杯砸在了身上，茶水溅在她的身上，十分狼狈。
“你这毒妇！”老夫人恼火极了，她指着宋氏的鼻尖骂：“我们家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你这样的搅家精。连大郎嫡出的女儿都容不下，你还能容得下什么？你看过谁家嫡出的大小姐要住在破败的院子里自己修葺？我让你好好的安排人做，你干了什么？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故意磋磨她。我看你是要上天了！怎么着？是不是下一步也要暗地里磋磨磋磨我？”
宋氏被老夫人一通怒骂喷的体无完肤。
待到想要缓和，又听老夫人继续道：“我当初就不同意大郎将你扶正，是他说不管如何，都看在大哥儿的面子上莫要与你计较。且你也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出身，也是可以了。倒是不想，你倒是个会伪装的，什么书香世家，谁家的书香世家能教出这样上不敬母亲，下不善待嫡女的填房？谁家？你说！”
老夫人的话字字诛心，宋氏险些气的吐了血。
“去给大郎找回来，去找他！让他看看他这个所谓书香世家干的事儿？真是下作的不成，就是那小门小户的女子也做不得这种事儿。不知哪里来的教养……”
老夫人中气十足，骂人的声音传遍了主屋。
范嬷嬷又没有拘着，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叶家上下。
老夫人可不管宋氏有没有什么脸面，难听的说了一箩筐。
陈瑾这边虽然消息不太灵通，不过也听说了一二。
此时她们这边一些小地方已经全都处理好了，红叶为陈瑾添果子茶，低语道：“老夫人这样维护小姐，以后旁人就不敢怠慢您了。”
陈瑾正在写字，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道：“不如……考考你？”
红叶立刻来了精神：“小姐请说。”
陈瑾含笑：“老夫人为什么这么生气？”
红叶一愣，心说这是什么问题啊。
她道：“是为了夫人怠慢小姐呀。”
陈瑾飘忽的笑了一下，说道：“是这样没错，确实有这个原因。不过更深层呢？”
红叶琢磨了一下，回过味儿了。
她道：“因为夫人对老夫人的话阴奉阳违，也因为下人更听夫人的。”
陈瑾浅笑一下，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是老夫人的立场。所以切莫以为老夫人维护我们就是真的喜欢我们。做事还是要守着分寸，莫被找到错处。”
红叶赶紧点头。
她起身：“好了，说够了这些，我们说说下午你的收获？”
红叶立刻笑了起来，她道：“两个婆子，喜贵家的是六七岁就被卖到府上做丫头。后来被主子做主配了小厮喜贵。现在他们的儿孙也都在府上当场。喜贵家的大孙子是大少爷身边的随侍，据说有些面子。她之前是在厨房做活儿的，不过二等厨娘，算不得多好。另一个方婆子也是府里的老人儿，十来岁到府上，男人死了之后继续在府里浆洗衣服。给她们两个安置过来，都比以前强了。”
陈瑾点头，她不怕别人往这边放人，这已经是必然的了。
她阻拦是没有用的，相比于阻拦那些事情，倒是不如看一看，谁可能用得上。
年轻的丫鬟小厮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但是年纪大的人还真未必什么都不知道。
她从荷包里掏出银子，说道：“这你拿着，隔三差五，请她们吃个零嘴儿，坐一起说说小话儿。也不必急，探探虚实，循序渐进。”
红叶点头说了好，不过又道：“银子就不必了，奴婢有月钱呢。”
陈瑾浅笑将碎银放入她的手中：“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府中还没有发月银，你手里有多少银子，我没有数儿吗？”
顿了一下，陈瑾说了一个数字。
红叶睁大了眼睛，说道：“小姐、你你你……你真的知道！”
挠头道：“你怎么知道的呀？好聪明。”
陈瑾笑意更深：“是呀，我既然这么聪明，什么都知道，那你凡事听我的就好，给碎银收起来。”
红叶想了想，点头说了好。
陈瑾：“不要不舍得花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当然，也不能超过一个度，这就容易惹来旁人的怀疑了。”
红叶纠结问道：“度在哪里？”
陈瑾：“你若是请他们吃瓜子儿糖果，这叫合适；你若是请她们吃明月楼的点心盒子，这就是超过了一个度。”
红叶瞬间了然，她点头：“我懂了。”
“今日你也累坏了，我这边不用你伺候，早点回去休息吧。”
红叶摇头：“我不累啊，轻飘飘。我哪里是他们那些人，瘟鸡一样。”
陈瑾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难得带了几分娇俏道：“淘气。”
红叶睁大了眼睛，盯着陈瑾看，半响，意味深长：“小姐应该多笑笑的，您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陈瑾作势发怒，说道：“难道我平日里不好看？”
红叶赶忙：“也好看，不一样的。”
陈瑾浅笑道：“勉强过关，好了，回去休息吧。”
红叶道：“哦对，小姐，今日红柳问我，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轮值。这事儿您怎么看？”
陈瑾淡淡：“明日好了，你们三个每人一天，这样你也能好好休息。”
红叶蹙眉，低声咕哝道：“我不累的，他们看顾小姐，我总归不放心，这家里的人都长着一百个心眼儿呢！”
陈瑾摇头笑：“没关系，我有事儿的。”
主仆二人正说话，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陈瑾抬头道：“不知怎么了。”
红叶立刻出了门，不多时回来，兴高采烈：“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老爷要夺了夫人的管家权重新交给老夫人呢！主屋现在闹成了一团，听说几位小姐都在。哭哭嚷嚷的，简直笑死人。”
说到这里，她疑惑的看着陈瑾，问道：“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别房都在呢！
他们不去好吗？
陈瑾微笑：“熄灯，睡觉。”
她淡定道：“我们搬了一天家也很累了，管他们鸡飞狗跳！”





美人天下 第035章 文谊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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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主屋那边是结结实实的闹了一场。
宋氏的管家权到底是没有被拿回去，不过老夫人倒是安置了三夫人作为辅助，帮衬宋氏。更是要二人有商有量。
三太太心中可是甚为欢喜，不过面儿上却与宋氏道：“好端端你说母亲怎么就提了我，我这人最是喜欢悠闲。惯是不愿意掺和这些大事儿的。不过既然母亲这般言说，我又不能拒了，这可是要惹得老人家伤心的。往后还请大嫂多多提点了。”
一席话又是将宋氏气个倒仰。
三太太气够了宋氏，回房倒是叮嘱女儿芙馨莫要招惹叶芙蕖。虽说这次是宋氏自己作死，但是也要人家会善加利用。想到此哪里能不提醒女儿小心？大房的闺女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左右犯不到他们这边儿。他女儿从小娇养大的，可不是叶芙蕖那么有心机。若被算计，得不偿失。
陈瑾并不在意府中上上下下的流言，她一早照常去老夫人那边请安。
果不其然又是第二，芙蓉已经坐在哪里，即便是昨晚主屋闹了好一场，她今次看见陈瑾仍是笑意妍妍，看不出一丝的恼意。
陈瑾纵不多提，老夫人却拉着她的手慈祥道：“也是委屈你了，修葺院子这样的事儿哪里能是你一个姑娘家做的？若是有不妥当，交代出来便是。这府里还不是一言堂。若你住着不喜，祖母过几日也给你换一个地方。”
话虽这样说，这个过几日是多久又不好说了。毕竟，陈瑾如是真的主动提了要换地方，那可就不好看了。未出阁的姑娘家就要挑剔这些，说出去还如何妥当？
老夫人心中也是了然，不过得体的话儿还是说着，哄着陈瑾。
陈瑾浅浅的笑着应了好，她柔声道：“祖母放心，没有什么委屈的，我很乐意住在碧翠园，能够带着丫鬟们四处修葺修葺，心中更是满足。”
顿了一下，她轻声道：“毕竟那是我娘住过的地方，虽然她不在了，可是做这些，我就觉得好像她还在我身边。”
老夫人沉默一下，笑容淡了几分，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叶芙蓉顺着话说道：“姐姐这样一说，倒是有些瘆人呢。”
陈瑾扬起嘴角，含笑；“也是，毕竟是我娘，我是不怕的，但是旁人就未必。”
话音刚落，范嬷嬷匆匆进门，面上带了些慌张，她急促来到老夫人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老夫人立时蹙眉，她道：“大夫到了么？”
随即起身，一刻也不停留：“我去看看。”
倒是不管陈瑾与芙蓉，起身就吩咐婆子出门。
芙蓉低声问道：“祖母，出什么事儿了？”
随后脸色一变，问道：“可是哥哥又不舒服了？”
她立刻红了眼眶，说道：“我也过去。”
既然是叶文谊有事儿，作为姐姐，陈瑾似乎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她跟在几人的身后，也匆匆的来到了叶文谊的院子。叶文谊的院子格外的幽静，花花草草，亭台楼阁，风雅又有意境。
眼看几人到了，宋氏红着眼睛拉住了老夫人的手，说道：“娘，大夫还在看，文谊有事儿，文谊若是有事儿可怎么办啊！”
“不许胡说，文谊什么事儿也不会有。”她斥责了一下宋氏，随即望向屋子，叶文谊脸色苍白，大夫正在把脉。
她不敢多插嘴耽误，只问宋氏，“文谊怎么突然就病了？”
宋氏低声掉眼泪，细细碎碎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这些天文谊都有些不舒服，像是前日的赏花就并没有参加。昨日从学堂回来更是加重了几分，昨晚因为她的事情伤了心，越发的严重起来，今早就不好了。
她哭哭啼啼：“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治下不严，伤了母亲又伤了文谊。可我真的不是故意针对大姐儿，最错的是我，有事也要让我有事儿。怎么能让文谊有事儿呢！”
她伏在老夫人的肩上，哭的越发厉害：“母亲，都是我错，都是我的错……”
陈瑾垂首不言语，仿佛一切和她无关。
芙月匆匆赶来，想也不想，直接就推搡陈瑾：“你走，你走，你这个搅家精，如若不是你回来。家里哪有这么多事儿？我哥哥也不会病了。都是你的错！你走！”
陈瑾撞在桌上，吃痛的蹙眉，这个时候倒是没人维护她。甚至连一贯会帮着她说话的老夫人都怨怼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
陈瑾看了一眼床榻的位置，叶文谊还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她抬头，眉眼淡淡，声音也很轻，不过却又认真：“叶芙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有一说一，敢问，我是哪一条做错了能让他伤成这样？你一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事情牵扯到我身上，若是你坚持要这样说，那么我们就请大夫。我想在江南地界儿，诸位也听过青州府保和堂崔掌柜的名声与人品。崔掌柜是陈家的门生，姨母曾经说过，若是有事，让我尽可寻他帮衬。我们请崔掌柜还好生为文谊弟弟检查一下，我们好好的检查一下什么病还能专程是因为我回来而起。”
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不知我修缮自己的院子，怎么就能给文谊弟弟气成这样。今次我亲自写帖子请人，我们让崔大夫好好的替他检查一下，也好还了我的清白。”
叶芙月叫嚣：“既然都是你的熟人，自然是帮着你的！”
“啪！”宋氏回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芙月脸上，怒道：“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崔掌柜的人品也是你能诋毁的？我看了，这家中最大的搅家精就是你！你是恨不得你哥哥不好，你少招惹些是非，你哥哥就不为你筹谋这么多。”
芙月被她这一个耳光打蒙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眼中很快的升起了雾气：“娘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快跟你姐姐道歉。”
陈瑾不顾左右而言他，直白道：“我现在就要去写信请人。”
老夫人赶忙道：“你快去，我看文谊身子虚弱，有崔大夫好好检查，必然是好的。”
谁人不知，崔掌柜现在甚少给人看病，性情十分古怪。
若是能请来他，那么想来又是极好的。
陈瑾颔首，不理会芙月，拂袖要走。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叶文谊睁开了眼睛，他低声道：“你们、你们怎么都在？”
随后又道：“祖母，是孙儿让您担心了。”
老夫人连忙握住他的手，摇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感觉如何？不用担心，你姐姐这就请崔掌柜，青州府距离这边快马加鞭，一日也到了。你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叶文谊虚弱的笑了一下，摇头拒绝道：“不必了。”
他看向陈瑾，轻声道：“姐姐，你来。”
陈瑾没动。
他有些落寞，又道：“姐姐，你过来好么？”
老夫人不虞的看向陈瑾，说道：“你还呆着干什么？快过来。”
陈瑾来到床边，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叶文谊认真道：“你不要写信给崔掌柜，这般不好。”
他露出虚弱的一抹笑，随后认真道：“我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也是老毛病，没有什么大碍，这毛病也是时常有的，算得了什么呢？仔细休养就好。但是姐姐不能找崔掌柜。虽说陈夫人是允了你，让你找人。可是姐姐，这事儿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能答应。”
陈瑾扬眉，轻声问道：“为什么？”
叶文谊叹息一声，道：“姐姐在谷中住的久，不明白外面的礼数。你一个大姑娘若是求人，十分不好看的。虽然崔掌柜与陈家关系好，可姐姐终究不是陈家人。本来姐姐就是刚回来，若是闹得太张扬，旁人只会说姐姐如何如何。我是万万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说的。”
他转头看老夫人，说道：“祖母，您也应承我，不许让姐姐找人，我们不能这样丢人。”
老夫人难受：“可是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若是有崔掌柜能看看，不是更好吗？你这孩子就是心善，竟是连自己都不顾。”
叶文谊微笑：“不是还有王大夫么？他一直都看的很好，每次我不是两三日就好转起来。难道咱们还信不过他？”
王大夫立刻：“正是这样的。叶老夫人，您且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公子有事儿的。况且看病最讲究追根溯源，我是自小就为公子看的，更是了解他的身体。崔掌柜虽然医术好，但是偶尔那么一次，又有何用呢！”
这番话倒是很快的说动了老夫人，老夫人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孩子，可要好生的照料自己，莫要让我这老婆子再操心了。”
叶文谊微笑说了好，他道：“祖母放心，我定然早些好起来，我不会有事儿的，我还要孝顺您呢。”
眼看叶文谊的贴心之语，陈瑾浅浅淡淡的笑了一下。
默默感慨一句……好手段！




美人天下 第036章 阴险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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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
陈瑾一身大红的披风坐在院中，其实院中倒是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风景，只有些泛黄的树叶簇拥在枝头。顽强的不肯落下。
红叶端了茶水过来，轻声道：“小姐，喝点茶吧？”
随后又道：“小姐，我找了药酒，等一下给您揉一下腰上的淤青吧？”
说起这个，有些心疼，索性埋怨道：“红柳真是没用，若是我跟着小姐，才不会让那泼妇伤了小姐。我也不会让那泼妇全身而退，必然让她好看！”
陈瑾倒是浅浅淡淡的笑了一下，她轻声：“她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而且，他们都是家生子，自然有自己的取舍。”
院中四下无人，最是适合说隐秘的话，她看着红叶，又道：“不管什么事儿，不能冲动的，我知道你护着我，但是若是真有这样的事儿，你也不能乱来。别忘了我们回来的目的，若是你别人赶了出去，我不是更加步履维艰么？”
红叶是很能听进陈瑾的话的，她咬着唇，低声嘟囔：“这家里怎么就没有好人呢！”
陈瑾意味深长：“其实，今次他闹这样一场真的相当聪明了，既能缓解老夫人与宋氏之间的关系，又能再老夫人面前做低我，毕竟叶芙月是一定会冲出来的。他们这个局，每个人的演技都很不错了。但是他们倒是想不到，我也顺势利用崔掌柜试探他是否真的有病。不管什么局面，都没有十全十美，这益处也不全在他们那边儿。于我们，也有一些用处。”
红叶以为陈瑾是安慰她，嘟嘴道：“小姐就会安慰我，我们哪里有好处啊！您都伤着了。”
陈瑾可不这么想，凡事儿都是两面看。
若不是今次叶文谊装病闹这样一下，陈瑾也未必能想到这个问题。
她轻声：“哪里没有好处呢？最起码我们知道大公子的病是装的，他隔三差五会在有需要的时候装病，我们要谨慎。我们更知道，王大夫必然是和他们勾结了，这人是信不过的。更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今日看着叶文谊的脸色，突然就想到了芙蕖。芙蕖当初的病症可是姨母在怀她的时候中毒导致的，这是打娘胎儿里带来的。那么，叶文谊呢？”
红叶不懂，不过陈瑾也不需要她懂，她说给红叶听得同时也是在理清楚思绪告诉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办。
“他的病是装的啊！”红叶挠头。
“他年幼的时候，宋氏还没有掌家，控制不了什么人的。而且当初他寻三叔救治总不会是假。我倾向于他有病，但是没有那么重而已。所以他这个病是怎么来的。若是他的所有病症都和芙蕖一样。那么是谁能干出这样的事儿？这个下毒的人针对的就是大房的两位夫人了。前一任，姨母。后一任，宋氏。谁能对这样身份的人动手？叶大郎的小妾？想要争夺掌权的二夫人三夫人？”
好些人都值得怀疑的。
不过说到最后，陈瑾也捋顺清楚了。
她微笑起身，心情好了起来：“你看，其实我们收获还不少呢！”
陈瑾原本还是有些不爽利的，不过这样自我分析一番，倒是好多了。
“哦对，你跟几个婆子套套话，看看当初姨母身边伺候的人，现在府里还有没有？若是没有，都是什么时候遣散的。看看有没有人和当初的人交好。我们顺着线索摸一摸。不过做的谨慎些。”
红叶认真点头，说道：“小姐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陈瑾今次虽然受了伤，但是情绪倒是挺好的。
哪里能不好呢！
纵然叶文谊装的多么贴心，她却是看出他装病来着。
不过他既然不敢看大夫要演姐弟情深，她配合就是了。
将一杯茶吃下，她道：“走，回房间帮我给淤青揉一揉。”
红叶：“啊？哦！”
她跟着陈瑾，两人很快的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