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四太太吓了一跳，哎呀一声。
“关键是，那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她不仅能买到，还知道渠道。”
四爷也不忌讳四太太和芙灵，他道：“我看，大侄女儿还真是被陈家养出了富贵命。”
四太太失笑，说道：“当年陈夫人撕破脸都要将人带走，自然是疼她的。不过我倒是不解她为何回来。”
说起这个，总是让人有些疑惑。
四爷笑：“管那些作甚？又和我们无关。”
他总算是把自己的这块香放下了，说道：“你看到大侄女儿腰间的那块玉佩了吧？”
四太太颔首。
四爷认真道：“你悄悄吩咐了咱们这房靠得住的人，但凡是知道一丁点和玉佩有关的线索，一定要告知我。另外，你也多想一想，有什么跟咱们那个过世大嫂有关的事情，一并记下来告知我。”
四太太吃了一惊：“这是作甚？”
四爷呵呵：“换香。”
四太太相当无奈了，她道：“您为了香料总是这样，若是让母亲那边知晓一二，怕是要不高兴了。”
“咱们偷偷来，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你小心些。”
说到这里，他起身：“我去将这收起来。”
又补充：“这东西也不少钱呢，买你头上那支钗都绰绰有余。”
眼看四爷走了，四太太说道：“芙灵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他这人爱香成痴了。”
芙灵点头浅笑：“我晓得的。”
四太太道：“不过这么贵重的香料，她转手就能送人，还真是个出手阔绰的。”
他们四房没有什么不好，不沾染其他三房的是非，可是不沾染是非归不沾染是非。毕竟不是亲生的，手头是不宽裕的。四爷有喜好香料，这十分费钱了。
她想了想，说道：“别听叶芙蓉他们那些善妒嚼舌根的，你该与你大姐姐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我看她的性格，倒不是一个小气的。你相处着也无甚坏处。再说，指不定以后你爹还要让你给她送个什么信儿。你们姑娘家走动理所当然，若是我这当婶婶的过去，就不妥当了。”
芙灵应了好，她道：“那我下午带着点心就过去跟她套套近乎？”
四太太点了点她的小脸蛋儿，说了好。
她又道：“你爹拿了人家的东西，没事儿人一样，倒是也不想想，不懂的投桃报李。下次还哪有这个好事儿？”
她叹息道：“哎呀，你现在去吧，既然她想知道她娘的事情，你就跟她说……”
在她耳边一一说了，芙灵赶紧点头，她应道：“我晓得了。”
芙灵很快提着点心出门。
四太太身边的嬷嬷低语道：“咱们和大小姐交好，其他几房必然要不满意的。”
四太太嗤笑一声，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她道：“他们满意的时候也没有对我们多好。现在我们可是有理由的，爷得了人家的东西，我们不得感谢感谢？嬷嬷您是晓得的，咱们这房亏空成什么样儿了。小子多，都要读书消耗。生意上他们不给我们机会，实在捉襟见肘。叶芙蕖既然背后有陈家支援，我们能在那边讨些好处就快一些。若是过一段日子，陈家不支援她了，我们还能如何？”
嬷嬷一听，颔首称道：“也是。”
四太太：“左右叶芙蕖只是想知道她娘的事情，她娘那些事儿又管我们什么事儿？倒是不如能说多少说多少，还能得到一些好处。”
“太太英明。”





美人天下 第051章 烧香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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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饵刚撒下去半日，就有小鱼上钩，陈瑾将芙灵迎了进来，吩咐丫鬟备茶。
又一想，改口道：“上午凌小姐送了洛神花茶，就准备那个吧。”
红柳回了是，赶忙退下。
芙月轻声道：“听说父亲收了大姐姐的香料，母亲格外的过意不去，说是向来都是长辈给小辈儿礼物，哪里有小辈儿给长辈东西的呢！真是我们的不对了。这不，赶紧让我提了点心来赔礼，大姐姐可千万要见谅。我爹是爱香成痴了。”
陈瑾微笑，坐在她的对面，露出一抹清隽秀丽的笑意，她道：“这说的什么话，孝敬长辈也是理所应当。”
芙灵静静的看着陈瑾，突然露出一抹笑：“大姐姐真好看，温婉恬静的。”
又道：“怪不得我娘说大姐姐很像先前的大伯母呢。”
陈瑾扬眉，不动声色：“是么？可惜我对母亲的印象都不深了，这么多年，竟是慢慢的都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样子、什么性子了……想一想，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刚才我娘还说起呢，说是大伯母人很好的，那个时候大伯父仕途不顺，人也憔悴了不少。大伯母就在佛祖面前许愿，说是只要大伯父顺顺当当，她愿意每年都去寺庙之中小住，吃斋念佛，祈求佛祖庇护叶家。后来大伯父真的顺顺利利，还被天家封了长宁侯。她就每年都会去城南的白马寺住上一个月，吃斋念佛。这样足足去了四年呢！若不是最后一年她身体越发不好，想来还会继续下去。”
陈瑾咬唇，轻声道：“我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似乎有些懊恼的样子，表情透着哀伤：“ 母亲去了的时候我太小了，很多事情饶是仔细回想，也无从得知一二。心里特别难受。”
听到陈瑾这样说，芙灵突然就想到了她的生母，叶芙蕖记不住自己的母亲了，她却见都没有见过。虽然四太太对她很好，可是终究不是亲娘。
午夜梦回，她心里未尝没有难受。
有些感同身受，她低声：“你也别太难受，其实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外面都没人知道呢。此事并没有外传。”
陈瑾抬头看她，说了一个好。
恰逢红柳端茶进来，她微微一福，禀道：“小姐，茶水好了。”
随后上前奉上，随后托着茶盘立在一侧。
芙灵看到鲜红的茶水颜色，吃了一惊，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并不是那么能藏得住心思，她道：“这颜色好特别。”
她倒是从来都没试过，轻轻尝了一口，好奇道：“有些微酸。”
陈瑾颔首，也跟着吃了一杯。
只是她的手掌包的厚厚的，倒是有几分可笑。
芙灵道：“大姐姐的手还好吧？”
陈瑾摇晃了一下，摇头：“无妨。”
她细细打量芙灵，芙灵似乎颇为喜欢洛神花的味道，很快饮完。
红柳立刻上前再次添茶，果然，芙灵又是喝光了。
陈瑾微笑：“凌小姐还送了我其他几种，如此一一来试恐怕我们就要灌个水饱了。等一下我让红柳给你每一种包一点，你回去分别试试。”
芙灵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怎么好，我不能要大姐姐的东西的，我不过是送一点点心，哪里还能又带走一些回去。”
陈瑾笑：“只是品尝一下而已，礼物都算不得，别太见外了。”
果然，等芙灵走的时候，陈瑾安排丫鬟给她准备了一些带回去，虽然不多，但是总归是个稀奇的东西。
眼看芙灵带着几分喜色离开，几个丫鬟都跟着心疼。
陈瑾笑：“她还是个孩子，喜欢这样花花绿绿带颜色的花茶也是理所当然啊！”
芙灵回去一一禀了，四太太倒是没有将她的花茶收回来，反而是命她自己收好，芙灵又偷偷高兴了几分。
不过虽然四太太没有将东西收回去，却也从这个小事情看出，叶芙蕖果然是大方的。
有时候呀，不怕性格骄纵，也不怕别有用心，大方就最好了。
果然第二日陈瑾就在早上的提出想去白马寺小住几日。
她倒是一个字儿都没提她母亲容氏，反而是说道最近自己最近运气不太好，又快十五了，正好想去烧香拜佛，祈求老天爷帮衬帮衬。
好好一段话被她这样一说，倒是带了几分好笑。
老夫人是不在意这些的，她今日倒是不太有精神，怏怏的。
“出门也可，只是要多派些人，前几日的事情还让我心有余悸呢！”
宋氏不知道陈瑾怎么又要闹幺蛾子去拜什么佛。不过这人不在府里总是好的，眼不见为净。
她难得的附和道：“也是呢，我看大姐儿近来运势也是颇为一般，拜一拜是好的。等一下我就去安排，必然保证安安全全的去，安安全全的归。不出什么岔子。”
老夫人颔首：“这事儿你且要处理好，我不想出现上次的事情。”
宋氏悻了一下，赶忙道：“这是自然。”
原本于宋氏来说是大好的一件事儿，晚上又不然了。
外出归来的叶德召听了这话，面色微变，有些难看。
宋氏不解其意，柔声细语的说道：“老爷若是不想让她去，我这就找个理由拦了她。这家里，总归都是听您的。”
她细细的打量叶德召，想看出他的心思。
叶德召沉默半响，说道：“让芙蓉跟她一起去，也顺便看着她。”
宋氏一愣，随即想要辩驳：“芙蓉好端端的去白马寺作甚？那里吃斋念佛，大姐儿又要住十天半个月，芙蓉哪里吃得消……”
多余的话不曾说完，就看叶德召冷下了脸色。
她不敢违逆，立刻道：“那我与芙蓉说。”
叶德召：“芙蓉心细，切要让芙蓉盯紧了她，事无巨细，一一记下。”
宋氏颔首称好，不过却不知为何如此。
仔细想来叶德召也并不喜欢叶芙蕖那丫头，又想着许是小心为上。
她道：“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么？”
叶德召揉揉太阳穴，状态一般：“应该没有了。”
等陈瑾那边得到消息，她倒是嗤笑一下，觉得越发有意思了……




美人天下 第052章 白马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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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位于长宁城郊外，坐落于半山腰，寺庙颇大，香火鼎盛。
像是他们之前去赏枫的舟山其实就是白马寺的后山。只是虽说是后山，真的步行过去，也要小一天的功夫。可见白马寺地域宽广。
叶芙蓉与陈瑾一同前往白马寺，她面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满，亲亲热热的与陈瑾说话儿，小一日的功夫就抵达了白马寺。
负责的住持师父将一行人引入后院，九曲十八弯，房间又是一样，这寺庙倒是十分的复杂了。
住持交代道：“近来寺中尚有不少男子借住，几位小姐住在这边，最好不要四下走动。免得生出龌蹉，两相难堪。”
陈瑾内敛的回了一个好。
他继续道：“早午晚斋饭都是定时，小姐可差人来取。过时不候，每日天黑锁门，所有院子都是如此，会有僧人巡院，小姐不乱走，安全无忧。”
陈瑾又是回了一个好。
待到人离开，陈瑾看这院中有四间房，因此与叶芙蓉一人两间。
陈瑾进门看了看，交代：“红叶，你与我一间；红柳，你与方婆子一间。”
叶芙蓉那边怎么分配，她是不管的。
这次并没有带绿柳出来，陈瑾红柳绿柳二人，绿柳沉稳细心一些，因此陈瑾留她看顾院子。
几人将房间里里外外整理一番，其实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整理的，十分简单的禅房，而且面积不大。
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陈瑾交代：“也快到晚膳的时辰了，嬷嬷，您早些过去吧。毕竟不识的路，要寻找也不容易。”
方嬷嬷应了是，去叶芙蓉那边寻了古婆子，一并去了。
红柳原是老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并不太出门，更是没有来过这次，这次出门，有些兴奋。
陈瑾看她这般，说道：“你们两个去外面简单的看一看吧。不过别走太远，若是碰到陌生人小心着些。不过也要早些回来。”
两人立时点头。
陈瑾又道：“我看过了，这里的院落四通八达，房间又是一样，很容易迷路，你们做好做些标记，若不然回不来劳烦人家，怕是不太好。”
红叶赶紧点头，她道：“我懂我懂，刚才那住持师父就冷冷淡淡的态度不是很好。”
陈瑾浅笑出声，她说道：“是啊，所以你们悠着点。哦对，你们去问问芙蓉小姐的丫鬟要不要一同去，若是人多，想来也安全几分。”
红柳嗔道：“我们有红叶姐姐，什么也不怕的。”
红叶力大如牛，府中小厮提及都要咋舌。
陈瑾失笑：“去吧。”
将几个丫鬟打发了，陈瑾寻了一本书读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敲门声音响起，“姐姐。”
正是叶芙蓉。
陈瑾料想她也该来了，不然一个人留在房间么？
叶芙蓉秀美的浅笑，柔声道：“姐姐果真好学，一到就读书。”
陈瑾将书合上放下，叶芙蓉扫了一眼，十一字江南卷。
十分枯燥的读物，介绍江南的风土人情，并不受闺阁女子喜爱。
陈瑾道：“闲来无事罢了，其实我倒是想在院中看看，只是恐怕叨扰旁人又给自己引来麻烦，只得如此。”
芙蓉颔首：“是呢。几个丫鬟出去转转倒是无甚，若是我们胡来，要引旁人笑话的。”
她又扫一眼书，说道：“没想到姐姐喜欢看这样的书。”
陈瑾：“我在北方成长，总归是对江南有些好奇的。”
她垂垂首，说道：“不知妹妹是否来过这白马寺？”
刚才看叶芙蓉的行径，并不太像第一次到。
果然，叶芙蓉道：“几年前曾经陪祖母来过一次，不过那时跟着祖母，来来回回，年纪又小，对这里倒是不太记得了。这里的格局真是太复杂了，祖母来过好些次，还是每次都会迷路呢！”
陈瑾笑了一下，哦了一声。
陈瑾这人只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冷冷淡淡，人家说十句，她说一两句，安静的让人觉得难受。饶是叶芙蓉这样惯常八面玲珑的人也受不住。
她又坐了一会儿，看到叶芙蕖竟然重新翻起了书，她讶异：“你看的这章讲的是白马寺？”
陈瑾点头，说道：“是呀，你要看吗？我应该快看完了，明天可以借给你！我还带了其他的书。”
叶芙蓉状似好奇的说道：“不知你带了什么书呢！我这次出门倒是没准备这些，若是方便，不晓得能不能……”
她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态。
陈瑾：“都在桌上，你可以选一下。”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
叶芙蓉来到桌前看陈瑾的东西，桌上除却笔墨，便是几本书籍，可以看出陈瑾看书是很仔细的，虽然是旧书，但是保存的很好。
她翻动起来，《周律》、《资治通策论》、《霍同医经》……
俱是这么些古怪的书，没一本让人觉得有趣。
“我还是等姐姐那本十一字江南卷吧。”
她微笑道：“姐姐看医书，是要学医么？听说陈三郎被称为神医呢。”
陈瑾放下书，认真的看着芙蓉，芙蓉有些尴尬，说道：“怎、怎么了？”
陈瑾道：“神医却终究救不了想救的人，也救不了自己。”
这话题真是没得聊了。
叶芙蓉笑了一下，正在这时听到两个嬷嬷回来的声音。
她立刻起身，“我也不打扰姐姐，这就回去了。”
她很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范嬷嬷则是提着篮子进门：“小姐，斋菜取回来了。”
顿了一下，四下看看，竟然没有看到红叶和红柳。
想到小姑娘许是出去玩儿了，抿了抿嘴。
陈瑾：“嬷嬷对白马寺很熟悉，您……来过很多次了？”
她放下书，微笑看着方嬷嬷，声音很清隽。
方嬷嬷一愣，说道：“老奴并没有来过。”
陈瑾却继续道：“但是嬷嬷您对白马寺很熟悉。芙蓉妹妹也来过，她尚且说不清楚哪里是哪里。这里这么复杂的格局，但是您却很熟悉。取斋菜的时间都这样短。而且，刚才您问都没问去哪里取斋菜呢！”
她越发咄咄逼人：“您……真的是方嬷嬷吗？”




美人天下 第053章 说出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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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并非故意为之，但是却也留意院中的每一个人。
这是她的习惯使然，倒不是觉得叶家如何靠不住，只是原来是女扮男装，自然多多的小心谨慎，这是她的行事作风。
而今次一进入白马寺，她就深深觉得不太对。
“嬷嬷，虽然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猜对。但是……”陈瑾微微垂首，看不清表情，语气有些落寞：“我却希望自己能够猜对的。这么多年，我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知道我娘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嬷嬷低垂着手，似乎是紧张的过分，她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可是直到搓红了，也并不能平复心情。
“我是当真不信她会舍得丢下年幼的我，可想在这府里讨得一分真相，太难了。”陈瑾语气轻轻的。
不知是否是那句讨得真相触动了方嬷嬷，她猛然间抬头，眼眶有些微红，嘴角更是紧紧的抿着，整个人有些颤抖。
陈瑾并不逼迫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范嬷嬷。
“我……”范嬷嬷的嗓子分外的干涩，她低低的咳嗽一声，说道：“小姐没有猜错，我确实不是，死的那个是我妹妹。”
她一直小心谨慎了十几年，在叶府不敢行差一步，但是却栽在了对白马寺的熟悉上。有时候想一想，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陈瑾原本也不敢肯定，只是想要试一试，可不想竟是真的如此。
她疑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互换身份的？”
范嬷嬷抹了一把脸，缓缓道来，当初她在大太太，也就是叶芙蕖母亲的房里伺候。大太太心善，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而她妹妹则是在外院做事，多是体力活，嫁个男人身体也不好，过的艰辛很多。她时常会帮衬这个妹妹，那日也是如此，姐妹二人相见之时，她妹妹格外喜欢她那身衣服的料子与花色。她倒是也不计较，直接将衣衫送给了妹妹。
二人换了衣服，各自离开。
只是她因着腹中不适，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结果刚一出来就听说“她”落水了。
她当时吓的手脚冰冷，几乎是顷刻间就做出了决定。她跪在老方的面前求他，这人她是知道的，最是老好人一个，他终于答应了她。可因为真正的妻子遇害了，他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不多久就病逝了。
听到这里，陈瑾总算是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个岔子，她问道：“你只听说一句落水就吓的要李代桃僵，可是因为知道什么有关我母亲的事情？”
方嬷嬷颔首，并无隐瞒：“我晓得的，我是晓得的。”
陈瑾屏住了呼吸，手指攥了起来。
“太太从来没有来过白马寺的内院。”
陈瑾一愣，盯住了方嬷嬷，声音甚至带着些飘忽：“你说什么？”
方嬷嬷认真：“府中每次送太太来白马寺，都是只有我们几个下人在，我们在这里生活，假装夫人也在。其实夫人每次一上山就会被大爷接走。我们也都被下了封口令，若是多说一句话，要了我们全家大小的小命儿。不过……”
她苦笑一下，“不过就算我们没说，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大爷看着宅心仁厚，其实并不然的。当初我们的那些姐妹，所有伺候太太的，已经全都死了。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一个接着一个，全都各种意外死了。在我之前，已经死了两个，那时我还没想太多，等到轮到自己，才真的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提及往事，方嬷嬷开始掉泪：“当初我们差不多十个人在太太身边伺候。妹妹出事儿之后我大病一场，等我想要给他们示警，却发现已经有人投靠了宋氏。我哪里再敢多说一句话。那时我固然生气，却也想，总归是能保住性命的。可是不是的，根本不是的。大爷一样没有放过他们。”
提到这里，方嬷嬷已经泪流满面，她带着颤抖：“那么多人都死了，太太死了，我所有的小姐妹也死了，那么多人命啊，就这么死了。小姐，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自己的身份。旁人不信，我是信得过您的。您一回来，我就猜测，您是不是想要查一查太太的死因。可是我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因为我怕、怕您也出事儿。”
她抹着眼泪，说道：“我不能害了您，虽然这秘密背后到底藏着多少内容，但是您还年轻，总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可是您甘心吗？自己的亲人被人害死，真的甘心吗？”
陈瑾声音很轻，但是却很认真：“我是不甘心的。我相信，不管何时，这天下间都有公道可言。我知晓你的艰难，不过现在有我。您想一想当初的事情还有什么细节。您还是方嬷嬷，我来调查。”
“小姐……”方嬷嬷看着陈瑾，半响，她道：“您……不怕吗？”
陈瑾满目坚定：“我为什么要怕？那些鬼魅邪祟害人都不怕，我为了过世的亲人找出真相。我怕什么？我相信，老天爷总是公正的。”
方嬷嬷呢喃：“可是有些人总是比鬼更可怕。”
陈瑾平静：“那又如何呢？难道我的亲人就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是我娘真的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便是我的父亲，我也要讨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