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陈瑾浅淡的笑，道了谢。
老嬷嬷又道：“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且与老奴说即可。老奴给您置办，万万不能亏了您。”
陈瑾声音隽雅，她道：“我晓得的，劳烦您了。”
老嬷嬷看陈瑾满目笑意，周身都透着清雅，心道果然这在杏林世家长大就是不同。
虽然不似府中姑娘们周身透着富贵，但是却又别有一番气质。
仿佛是清雅无双，不染尘世纷扰的样子。
将人引到了内室，她笑道：“大小姐舟车劳顿，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备水，您洗个澡，休息一下。大老爷与大公子傍晚就会回来了。”
与陈瑾告了辞，她飒利的出了门，只是却又并不走远，绕了一下，从侧边儿走到了内室的窗下，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不过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主仆二人倒是没说府里人如何。
红叶道：“小姐，您这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好好好睡一觉吧，不然身子受不住的。”
小姐睡得浅，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起身。
陈瑾微笑应了好，也不说的更多，似乎是正在整理包袱，除却安安静静的声音，倒是没有什么其他了。
好半响，就在老嬷嬷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叫红叶的小丫头再次开口，她清脆的说道：“小姐，你说我们的信笺已经送出来这么久了，他们怎么会没收到啊！我们可是通过驿馆走的，不是说官家的驿馆，都是保证最快到达么？我当时还塞了银子让他们优先处理呢！”
陈瑾似笑非笑的说道：“谁知道呢？也许……长翅膀飞了吧。”
“真是的，我们这么一辆破车，走走停停，都比它到的快，往后没事儿还真是不能捎信。人都到了信还没到，这不是笑话吗？”
陈瑾道：“行了。没到就没到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又是安静了下来。
老嬷嬷听了一会儿，见她们似乎又不说什么了，心道这个大小姐果然是话不多的。
眼看他们不再多言，立刻就回到了主屋，此时大家都已经散了，她这般那般的将听到的话叙述了一番，立在一旁。
老夫人摆弄手上的佛珠儿，冷笑一声，说道：“这还用说，若不是老大收起来，就是宋氏那下作的东西收了起来。倒不知我儿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何就能看上这样一个女子。真是无才无德。让人笑话。”
老嬷嬷不敢接话，听着老夫人的吩咐。
她道：“行了，给大姐儿那边好好安置。有些话总不会是一时半刻能说清楚，慢慢来吧。我看她也未必就是好欺负的。她既然有个大丫头了，就再给她安置一个，另外配几个二等三等的伺候着。”
老嬷嬷回了是，立时去办。
且不说她这边如何，只说陈瑾，虽说她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辈，但是总归是个“男子”长大，也多少学了些拳脚功夫，又有警惕性，倒是很快就察觉了那个范嬷嬷偷听的事情。
正是如此，她才故意引着红叶说信件的事情。
陈瑾不管信件被谁拿走了，但是总归不是她们说谎。
老夫人看起来疼爱她，但是这家里的事儿，不管何时都要留一寸，这样的道理她是清楚的。
毕竟……姨母当年可是在怀孕的中期中毒的，而那个时候正值宋氏进门前后，倒不敢说就是她进门之后的事情。
若是现在就全然断定是宋氏做的，也不太对。
红叶四下查看，确认没人才敢与陈瑾低语，她轻声道：“这个家里的人看着都很好相处的样子，不过又各个话里有话，我都要想好半天。不过好在老夫人最好了。她很疼小姐的。还有那个芙蓉小姐，也很温柔的样子。”
可是真正的小姐已经见不到了。
红叶有些落寞。
陈瑾此时已经将长发放了下来，她轻声：“我们不说老夫人，只说叶芙蓉，你仔细想一想今日她每一次开口的契机是什么？也想一想每句话都说了什么。”
此时婆子已经将水抬了进来，陈瑾使了一个眼色，不再多说。
丫鬟将篮子中的花瓣撒入了水中，又备了香膏与香胰子在一旁，随即退了下去。
陈瑾本就是一个好洁的性子，这一路是无从选择，洗的不多，一身的泥泞。如今倒是清清爽爽，总算是觉得周身通透。
她将整个人埋入其中，似乎这样思考起来都更清楚了几分。
就在红叶担心的以为她溺水之际，陈瑾钻了出来，大口的呼吸。
洗去一身的污垢，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曲裾，吩咐红叶：“帮我将发绞干。”
红叶回了是，连忙动作，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低语：“小姐，我想明白了。”
陈瑾坐在梳妆台前的镜前，也不回头，含笑看向镜中，带着笑意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红叶认真：“芙蓉小姐更是坏的。”
陈瑾扬起了嘴角，低语：“有些话，莫要多说，心里有数儿就好。”
红叶立时点头。
她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姑娘，只回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识了这后院里你来我往。
想到表小姐这样厉害，所以才能游刃有余。
若是他们小姐……怕是真的要被人欺负了吧？
她有些难受，为过世的小姐。
毕竟，真正的小姐和夫人，她们很可能就是被院子里这些可能和善，也可能不和善的人害死了。
她握拳，认真道：“我会保护好小姐的，”
陈瑾俏生生的笑，说道：“好！那么保护我之前，能不能先帮我的头发擦干？盘个发髻？”
她恢复女儿身，最难为的就是这打扮了，忒是艰难！
红叶立刻：“好！”
主仆二人很快打扮妥当。
只是还不待陈瑾休息，就看范嬷嬷去而复返，她带笑一福，请道：“大姐儿，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大老爷听说您回来了，提前归了！”





美人天下 第016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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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德召提前归了。
陈瑾跟在范嬷嬷的身后，很快的来到了主屋。
屋子里似乎换了一种檀香，味道比刚才淡了几分，连窗户都打开了，原本的香气驱散不少。
堂中除却老夫人，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这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不怒而威。
而他身边的下手方向坐了一位公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苍白，唇无血色，只一看就知这人身体不是很好。
如此倒是可知为何换了香，想来是为他。
陈瑾料想这二位就是长宁侯与长宁侯公子了。
她只扫一眼就收回视线，随即垂下眼睑，微微一福，清隽道：“芙蕖见过祖母、父亲。”
叶德召打量这个女儿，他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道：“起吧。”
虽然十几年不见，但是他并无一丝亲近，只是盯着陈瑾又看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说道：“既然回府，就该早早的给府中送了信件，我们自然会去接你。这样贸然又仓促的回来实在是很不妥当。”
老夫人此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意味深长的说道：“大姐儿也是送了的。”
顿了一下，道：“倒是很巧，家中竟然并没有收到。也不知是否是送丢了。”或者说……是被有心人收了？
那个宋氏，委实上不得台面。
她呵笑一声，点到而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叶德召倒是不接茬。
他蹙眉，沉声道：“你说自己送了，可是家中并没有收到。”
也许，也是大姐儿说谎。
他的视线落在陈瑾身上，带着几分逼视。
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是要在这样阴郁又带着逼迫的眼神里乱了方寸，只是陈瑾却十分的平静。
她浅声道：“这样的事儿总归做不了假，父亲可以差人去查证，驿馆送信都是有记录的。”
她倒是不卑不亢。
叶德召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即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沉默下来。
半响，终于再次开口道：“听说你表哥出事儿了？”
陈瑾垂眸，轻声道：“表哥运气不好。”
不管是“表哥”还是表妹……运气都不是很好。
叶德召几乎是从嗓眼里呵了一声，随即抬眼看向陈瑾，十分严厉：“你姨母对你十分好，少时就将你带回去抚养，又央求了她的小叔，天下闻名的陈神医为你医治身体。这样的大恩，实在难报。她对你这样好，你却在她失去独子之后立刻离开。如此说来，实在狼心狗肺。虽你自小不在我身边，不是我教导。但是你总归是我叶德召的女儿，若是旁人说起，怕是要说我一声不会教导女儿。”
他缓了一口气，又道：“若是你还有一分良心，现在就给我滚回清河，好好的侍奉在你姨母身边，伺候她到老。这才是有德行之人该做的事情！”
他严厉又阴沉，似乎若是陈瑾不同意，就是天大的不孝，大逆不道。
陈瑾安静的立于厅中，慢慢的红了眼眶。
只是虽然红了眼眶，却不曾掉下一滴泪，眼泪含在眼圈儿里，要掉不掉的，带着几分倔强的楚楚动人。
老夫人：“大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子都回来了，哪里还有撵走的道理？我看她身体也好了，犯不上留在陈家吧？”
“娘，做人要有德行。”
叶德召瞪视陈瑾，十分威严。
陈瑾咬了咬唇，红润的唇上已经有了血红的齿痕，她抬头直视叶德召，格外认真：“是姨母命我回来的。”
她一滴泪滑了下来，但是却坚强的仿佛不知自己已经落泪，声音清冷又平静：“姨母失去了表哥，正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她才决定让我回来。她说……没有爹娘不想自己的儿女在身边。虽然我娘不在了，但是我的父亲、我的祖母，我的这些至亲都在长宁。她不能剥夺了你们与我的亲情。以己及人，她做人不能这样自私。正是姨母再三的要求，我才会在表哥刚过头七就启程赶往长宁。”
她垂首轻声道：“我知晓父亲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姨母已经失去表哥，她的要求我不能不遵从。而且……我已经离家十几年了。我几乎已经不记得疼爱我的祖母长什么样子，更不记得家里的每一草一木。我真的很想回来看看，我想看看这个我出生的地方、想看看疼爱我的祖母是不是已然两鬓斑白，也想看看父亲是不是如同他们说的那般英武……”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但是却让人说不出一分反驳的话。
老夫人转过身子抹掉了脸上的泪，说道：“乖囡囡，来，到祖母这里。”
老夫人不断的擦泪，但是却越擦越多，她搂着陈瑾瞪儿子：“我不管你那些大道理，总归我们大姐儿这次回来的就不能走。我这老婆子还有几年的活头？我的孙女儿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总算可以归来。我可不想往后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
陈瑾掏出帕子为老夫人擦泪，低语：“祖母，您别哭，您哭的我心疼……”
看到叶老夫人，陈瑾倒是想到了她自己的祖母，她祖母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是女孩子。一直将她当成长房长孙，对她最是疼爱，说不尽的溺爱。
二叔家的二弟便时常嫉妒的很，对她十分的恼火。
可是越是变着法儿的求关注，老夫人越是不待见他。
想到那些，陈瑾扬起了嘴角。
她笑中带泪，这样脆弱中透着坚强的样子一下子让叶德召看呆了。
几乎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亡妻，他的眼中立刻淬了冰，冷若冰霜。
他咳嗽一声，道：“虽说你姨母……”
“大郎，这可是陈夫人让她回来的，她是失去了儿子，体谅我们。难道你还要拘泥于那些教条吗？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赶走我们大姐儿吗？你若是这么容不下她，将老身也赶走便是。”
叶老夫人打断了叶大郎的话，痛心疾首。
“母亲，儿子不敢。”
“你刚才分明还是要赶走她！”老夫人怒目。
叶德召缓和一下，说道：“我只是说，既然陈夫人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她的情我们是呈了的。就让她就安置下来吧。另外不要忘记给你姨母去一封信，让她知道你已经安全到了。”
他不看陈瑾一眼，又饮了一口茶。
陈瑾轻声：“我知道了，父亲。”
老夫人终于得偿所愿，她拍了拍陈瑾的背，说道：“我们大姐儿就住在我这个院儿里，好好的陪陪我。”
陈瑾扬着嘴角，轻声说了一个好。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
坐在下手的公子哥儿用帕子掩住了嘴，半响，抬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他缓缓道：“姐姐，我是文谊。”
顿了一下，声音很轻：“一直都想见见姐姐，但是却不得见，今日见了才晓得，原来姐姐比画上更美千百倍。”
他带着些苍白与憔悴，不过却微笑：“姐姐还记得我么？”




美人天下 第017章 不太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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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谊，宋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宋氏当年进门，不足七个月就生下了叶文谊，所以叶文谊也不过是只比芙蕖小了半年左右而已。
虽然叶德召与宋氏对外宣称叶文谊是宋氏动了胎气早产，但是是真是假，又哪里好说呢！
不过叶文谊自从出生就有些虚弱，这倒是化解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也因为叶文谊的身体很差，所以宋氏急切的在短期内再次怀胎，想要再生一个儿子巩固身份。四年生了三个，直到生了叶芙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
她生产的太过频繁，不仅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儿子，还在生叶芙月的时候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孕。
宋氏不能再有其他孩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倒是多了几分溺爱与厚待。
当初她娘要带芙蕖离开的时候，叶家是再三请求陈家前来救治叶文谊的。
不过却又被他娘拒绝了。
一则，若是没有宋氏进门，不会加速姨母的自尽。宋氏又那样的虐待芙蕖，有几分血性的人恐怕都是忍不了的。而二来叶文谊只是娘胎里带的体虚，并不是要命的病症。彼时二叔也已经过世，小叔发誓不会离开寄悠谷。只有将人送过去，若是请人出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当时叶家是很不理解的。
她娘偶尔提及，还会说起叶文谊，说他不过三岁左右，站在门口阴森森的看她，那要杀人一样的眼神。
正是因此，便是现在叶文谊温和的对她笑，陈瑾也不觉得就是全然的和蔼。
她想了一下，轻轻的摇头，随即又点头。
叶文谊微笑，说道：“姐姐怎么点头又摇头的？”
陈瑾轻声：“我离家的时候太小了，已经记不得你的事情了。不过偶尔会在祖母的信笺里听说你的消息。所以……既是记得，又是不记得。”
她打量叶文谊，淡笑：“没想到文谊也长得这样大了。”
叶文谊跟着笑，颔首道：“可不是！我也这样大了。”
话里有话。
他看起来格外的温和，说道：“姐姐这次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能够一家团聚。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是在这种情形下。不过姐姐回来总是好的。只可惜了陈公子英年早逝。陈公子才学遍天下，我等只曾听说，却不曾真的见识一番。”
他似乎十分遗憾的样子，只是不断的提及陈瑾，到底是为何又两说了。
陈瑾浅笑，说道：“有一些人虽然不在了，但是总归是在许多人心里的。”
叶文谊颔首，称是。
又道：“只是虽然如此，总归可惜。”
叶德召眼看二人闲谈起来，起身道：“行了，我那边还有公务，就不在这边耽搁了。”
扫了陈瑾一眼，不言更多，只道：“文谊，你与我一同去书房。男儿家总是拘泥于房中哪里像话！叙旧总归有的是时间。”
叶文谊回了是，跟着他一同起身。
叶老夫人推推陈瑾，道：“大姐儿出去送送你爹和弟弟。”
她是成心为陈瑾制造一些机会！
陈瑾回了好，随即跟着二人出了门。
刚一到门口，就看到叶芙月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一见到叶德召，撒娇的跺脚，娇滴滴的抱怨道：“爹你不疼我，回来都先来这边。”
随即毫不客气的伸手指向陈瑾，说道：“爹，这个坏女人一回来就欺负我和娘，您快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叶德召立刻看向了陈瑾，蹙眉道：“你又做什么了？”
这话说的好似陈瑾是个惹祸精一般。
天知道，她不过是刚回来。
而且……问都不问就直接断定她是不好，这父亲也当真是十分偏心了。
陈瑾已经料想这个“父亲”不会对她很好，但是心中总是还存着一丝希望的。
或许……这也算是为表妹存着的一丝希望。
只是事实似乎却不会出乎旁人的意料之外。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轻声道：“女儿也不明白呢！不如……芙月亲自说一说我如何欺负你了？”
她淡定的看着叶芙月，似笑非笑的。
叶芙月被她这样一说，竟是一下子不知如何言道了。
如是让她具体描述叶芙蕖如何欺负了她，她又说不好的。而且当时的情况……她再次跺脚，十分蛮横：“我说你欺负我，就是欺负我了。”
随即转头与叶德召撒娇：“父亲，难道你不信我吗？”
叶德召谴责的视线盯着陈瑾，说道：“你既然回来，就不要惹是生非。难道第一日回来就要欺负你妹妹吗？我知晓你平日被你姨母宠着，但是总该有个分寸。侯府可不是寄悠谷那样的乡下地方，该有的分寸，总是该有的。”
他果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斥责了陈瑾，叶芙月得意的看向了陈瑾，趾高气扬：“你要给我道歉。”
陈瑾声音轻轻的，不过却很镇定，没有委屈，也没有慌乱。
她依旧是带着笑，甚至可以说，这笑容竟是有几分戏谑了。
她淡声道：“父亲不问问刚才发生什么就要给我定罪了吗？”
她笑了一下，低语道：“不过没关系的，父亲若是要罚我，其实不用管芙月说什么的。毕竟，我不是在您身边长大，您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她下了一阶台阶，往前行，站在了叶德召很近的身侧，又道：“父亲责罚女儿总归不需要理由的。我这就去大门口罚跪。”
叶德召蹙眉，被她气个倒仰，她这话倒是将他接下来要说的全都堵死了。
如是她多闹什么，他倒是可以借着父亲的威严压住她。
可偏不是！
“姐姐，您这是干什么。”
叶文谊立刻开口，他道：“您去门口罚跪，这不是惹外人笑话爹么？”
陈瑾疑惑的看向了叶文谊，认真：“不会的！”
她又道：“表哥原来做错事，都要去大门口罚跪。让整个清河的人都看见。姨母也说了，这样才能长个记性！以后不犯错。”
停顿一下，她又笑了起来，说道：“嗳，可是表哥是犯错了才去大门口罚跪？若是别人问起我为何要跪，我要如何说？难道说……因为我妹妹芙月是个跋扈的撒谎精？”
“叶芙蕖！”叶芙月气红了眼，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陈瑾在就算计好了位置，她稍微闪了一下，叶芙月这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叶德召身上！
“啪！”
现场一阵安静……




美人天下 第018章 芙月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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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叶芙月没有想到自己的巴掌竟然打在了叶德召身上，她一下子慌了，结结巴巴：“爹，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
几乎想也不想，她立刻转身就追打陈瑾：“你这个扫把星，你一回来就闹这么多事儿，你……”
“够了！”
叶德召蹙眉，指着二人，面容阴沉：“你们二人也太不像话了。”
叶芙月仗着自己比较得叶德召的喜欢与宠爱，委屈的直跺脚道：“都是这小贱人的错，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免得出去胡说八道。”
陈瑾若有似无的笑，她打量叶芙月，心中感慨叶德召莫不是和这个女儿有仇么？谁家好端端的女儿能养成这个样子。
现在在家里这样娇惯着蛮横着，去了夫家，若还是这样的性子，怕是就要被现实教做人了。
“你给我闭嘴！”叶德召瞪了她一眼，发作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叶芙月哭了出来：“我又没有错，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说我娘不喜欢我！”
她委屈的紧，叶德召阴郁的看向了陈瑾，冷嗖嗖的问道：“你说过这话？”
陈瑾倒是平静：“当时的话究竟如何，我想父亲还是问一问祖母更好。若是我说了，指不定又要被指责说谎了。”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祖母偏心你！”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老夫人出了门，倒是并不多看陈瑾，反而是看向了叶芙月，低沉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在我的院子里张扬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