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雪儿格格
“陛下明面是在帮我,也让四夷馆的人感激我的说情,但实则也让我清楚,不要搞小动作,这所有的一切尽在陛下掌控之中,哪怕是这两种作物的推广,亦是如此。”
张辅龄看向周恒,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想的透彻,也没有年轻人的骄傲,这一点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其实他今天跟着过来,也是要说说陛下真实的意思,如此一来倒是没必要说了,笑着看向周恒说道
“你倒是想的很透彻,那叮嘱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不过在通州推广此事,确实不容易,要知道通州下辖四个县,田地九成掌控在乡绅手中,想要他们能种植新作物这个太难了。”
周恒噗呲一下笑了,用公筷给张辅龄布菜,随后才坐下环顾一周。
“其实这事儿说难也不难。”
刘仁礼最了解周恒,虽然不算聪明,但是他知道周恒一定是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眼前的困境,赶紧放下筷子盯着周恒。
“二弟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再者陛下说了这个推广的事儿需要我们自己定出来章程,这个确实没有什么头绪。”
周恒端起酒壶给几人都倒了一杯桃花醉,举起杯没直接回答刘仁礼的话,反倒敬起酒来。
“别张口闭口就是章程,大哥我们先敬张大人一盏酒,你能来通州多亏了张大人,之前清理旧案没有人从中作梗也都是张大人在支持,你要好好谢谢张大人。”
刘仁礼一听,赶紧站起身,朝着张辅龄躬身施礼。
“二弟所言极是,这一切多亏了张大人提携,尤其是去岁春涝的事儿,仁礼知晓都是张大人在暗中帮助,不然弹劾的折子不知道有多少。”
张辅龄一摆手,“少来这样的虚礼,不过这一盏酒还是要喝的,同为清平县人,你还能如此关爱百姓疾苦,我甚是欣慰。”
四个人都举杯干了,张辅龄放下杯盏呵着气,毕竟这酒是真的辣,他平时也很少贪杯,一时间觉得酒劲儿都往头上顶。
“这桃花醉的劲儿真大,不过这酒就在宫宴吃过一次,一会儿走的时候,你真要给我带两壶,市面上贵到让人却步,真的是买不起!”
世子笑得不行,这样的张辅龄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卫国公也是如此,见到就是要酒,他赶紧指着一旁的箱子说道
“酒有很多,张大人之后都带走。”
张辅龄这才开心地笑了,刘仁礼也不断摇晃着脑袋。
“确实好喝,不过这就劲儿太大了,一壶要多少银钱”
世子举起三根手指。
“供应宫中是不用银子的,不过每月只限二百壶,其他府邸去北山订货需要三两银子一壶,至于京城各大酒肆据我所知,一壶酒要七八两左右!”
刘仁礼差点儿呛到,没想到这酒如此贵,顿时制止了世子倒酒的动作。
“半杯,半杯半杯倒,这么贵别这样喝简直是喝银子!”
世子摆摆手,“这酒做出来没多少钱很便宜,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这一箱四瓶酒的成本都没有箱子和壶的价格高。”
张辅龄看向周恒,刚刚刘仁礼问推广之法,周恒没有急着说方法,却拉着众人喝酒,难道这方法和这桃花醉之间有什么关系
见张辅龄沉思,周恒知道他已经猜到一些,赶紧笑着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无需做什么推广,桃花醉我们也没做推广,只是送给陛下一些作为宫宴使用,随后各大府邸过去定酒,我们只是每家给十壶二十壶,排队半个月都拿不到酒的大有人在。
其实我们酒窖里面几万壶的酒都有,只是想要控制一下市场,让人都知道这桃花醉难得,并且价格昂贵,即便高价也想要去买一壶尝尝,这就是我们的售卖手段。
而通州的推广也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我觉得无为而治才是最好的方法。”
刘仁礼和张辅龄都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周恒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何为无为而治”
“眼前来说,就是不推广。”
二人一愣,刚刚老皇帝酒吩咐他们做好推广的事宜,这会儿来了一个不推广,周恒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他们有些糊涂。
刘仁礼有些着急,拍了一下身侧的周恒催促道
“二弟你倒是仔细说说,要如何做”
。
第五百零九章:无为而治【升级加更!】
如若老皇帝在场,听到周恒这样一番言论,啥也不说先将周恒拖出去暴揍一顿。
不过在场的人对他还是非常信任,也知道他这话绝对有别的意思,尤其是这样的一番话,会让所有人觉得周恒说的是真心话,自然都用心了几分。
周恒笑着说道
“推广这百亩中田和坡地种植两种作物的事儿,整个通州地界内,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各大乡绅,我想他们基本都知晓吧”
刘仁礼回想了一下,当时过来看热闹的人,随即点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从修建水渠开始,到种植和收获每天都有人在周边晃荡,开始人不多,到我们收获的时候,周边围观或者路过之人每日都超过百人,最后收割的时候已经无暇统计数量。”
周恒心中一阵了然,这些人自然要关心这些。
“玉米和金土豆可以种植两季,而今日是四月十七,想来通州的所有良田早已播种下去,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拔了青苗重新种植,这样的费用过于昂贵,再者那些乡绅岂不是要赔上种子钱
他们是不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再者玉米和金土豆的产量虽然高,但这两样东西,价格几何谁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如此观望,更多的是在打听收益,如若这东西种植出来却无人问津,我想他们是最愿意看到的。
相反,如若这两样作物,在市场上价格不错,还有很多人来购买,他们的反映自然就不一样了,趁着你收获完毕,这几天我们北山就开始派人出去收购,将市场的价格给抄起来,随后除了种子,一次性清空,让人想买都买不到。
那么如此一来,不用等到入冬,在秋收之前,自然有人开始想要种植,而且是寻边京城各处去找种子。
到时候,通州可以搞一个按照报名先后获得不同价格的告示,比如前报名的前十户可以享受种子的五折优惠,第十一至三十名可以享受八折优惠,第三十一到百名就要原价购买,至于百名以后的需要加价够得。
不过这些都需要限制购买量,别一下子被人做空,这样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刘仁礼脑子都感觉有些不够用,听着周恒说了这么一大堆,眨眨眼一直在回味。
张辅龄倒是先反应过来,看看周恒,心中不断想着他的这个想法,半晌抬起头用力一拍大腿,完全没了在御书房冷静的状态。
“这方法甚好,即便我是乡绅,看到你这里卖出的总收入,竟然比麦子还要赚钱,一定也会动心,加上后续的这个认购,当然最好是先交银子等着种子收获,只要有那么几个人来认购,此事就顺利破冰,当然没有也不怕,仁礼可以先找一两个熟识的帮着去排个队。”
刘仁礼看向张辅龄,他眨眨眼用手拍拍身侧空白的纸张,脸上全都是尴尬的神色。
“方法自然是没问题,这人心细微的变化二弟最善于把控,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章程要如何写总不至于我们就报上去四个字无为而治吧”
周恒喝了一口茶,这几个人都默然了,随后目光都落在周恒身上,世子是个急性子,看着周恒的样子心急的厉害,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催促道
“你倒是说话啊,别让大家着急。”
周恒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这个还真是摸不准,毕竟老皇帝是要树立一个典型,还是想要做出来面子工程,这个无法猜测,最好能有人去和老皇帝推心置腹谈一下,难道周恒要说让张辅龄去
“不是不说,是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意,猜不中这事儿办出来就是一口巨大的锅,猜中了陛下会觉得你能揣测圣意”
张辅龄一顿,瞬间蹙眉没再多说,刘仁礼没听明白,他可是听明白了。
这事儿如若实打实说,陛下那里还真不知道会如何做,毕竟现在这事儿已经惊动各部,闻昌晋那里虎视眈眈,就等着这边出纰漏,一旦有了一丝破绽,他都会咬死不放。
刘仁礼一脸的疑惑,刚要张口问周恒,张辅龄抬手按住他的动作。
“行了,现在喝酒,此时今儿不再议,明日这章程我来交。”
刘仁礼看向张辅龄,显然周恒的话张辅龄听懂了,他看这二人脸上略显严肃的面容,此刻也品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腾一下站起来。
“张大人不可让你一力承担,虽然我没大听懂,不过这个无为而治我也能琢磨出一些意思,不是完全不做,而是做好一切铺垫,只是等待时机水到渠成,这样的话语,下官来陈述更好。”
张辅龄笑了,叹息一声,这事儿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过,刘仁礼原本就是他的同乡,还因为他来的京城,没有人不认为他是张辅龄的人,这时候将他推出去,此事扛不动。
“倒不是不让你抗,而是此事并不知晓圣意,成也好败也好都会被闻昌晋拿来做文章,此人的能力你是不知道,我怕等到春播之前会出现变故,所以明日还是我去进宫复命。”
见张辅龄如此坚决,刘热力也无从争辩,看看张辅龄满脸的歉意。
自从认识张辅龄就是救自己,如若当时不是遇到他,可能会死在牢中,即便周恒他们将自己就出去,也要隐姓埋名苟延残喘一生。
来了京城更是如此,春涝案的后续全都是张辅龄在挡着所有的事儿,如若真的是他自己应对,恐怕也没有后续的培育良种了。
“不知该怎能表达仁礼此刻的心情”
张辅龄笑了,“不知道就不说了,来我们喝一杯,周恒你再跟我详细聊聊,这个无为而治需要做到的几个方面,总不能只是靠着人员自己醒悟,是否需要去引导掌控”
周恒乐了,还是张辅龄上道,这人不似刘仁礼一根筋,他对朝堂之上的这些东西非常清楚,只是不屑于这些手段,而现在却不一样,想要推广良种,还要得到兵部以及更多人的支持,就要有一定的成绩,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有,不过在这之前要让世子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很多表弟,我想这样的事儿让他们去做最为放心。”
刘仁礼一挑眉,脸上都是不解,随即看向朱筠墨。
“谁”
朱筠墨顿了一下,赶紧起身,将门打开,薛老大正站在门前,跟铁塔一样,抱着一个木棒虎视眈眈地看着院子里面。
见朱筠墨出来,赶紧微微颔首。
“世子有何吩咐”
“带着庞七和庞八,去趟世子府,将朱三福叫来,就说周恒找他有急事儿,不用走外面,高来高走就行。”
翌日午时。
张辅龄一脸疲惫,眼睛都是充血的红血丝,身上的官袍也有些褶皱,一看就是没有换过,他脚步匆匆来到御书房门前。
方纪中早就看到了,赶紧朝着张辅龄笑着施礼。
“张大人来了,刚刚陛下还在问您来了没”
张辅龄喘了几口气,赶紧点点头。
“劳烦方公公通禀一声,张某有事求见。”
方纪中一侧身儿,亲自给张辅龄打开帘子,引着张辅龄进了御书房,皇帝坐在御案前,正在看着奏折,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些点心和粥羹不过并未动过,显然老皇帝并没吃饭。
看了一眼那点心,张辅龄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随即赶紧收起心思,走到老皇帝面前。
“陛下,臣张辅龄给陛下请安”
老皇帝抬抬眼皮,将手中的折子扣在御书案上,朝着张辅龄摆手,随即起身,示意他起来。
“张爱卿来了,可是那章程出来了方伴伴赶紧赐座。”
方纪中早已搬着椅子走到近前,张辅龄搭边儿坐下,脸上没有什么轻松的表情,抬眼看向老皇帝,似乎有些犹豫。
“臣想单独跟陛下禀明此事,不知可否”
第五百一十章:杀
闻家老宅,一个管家拿着一封信笺,拎着衣袍,快步走进书房。
见旁边有丫鬟还有小厮伺候,赶紧朝着这些人挥挥手。
一个个倒是很识趣,赶紧都退出书房,正在书写的闻昌晋顿住动作,抬眼看了一眼那管家,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管家赶紧施礼,将那信封放在桌案的一角。
“福建的三老爷来信了,直接派人快马送回来的。”
这句话让闻昌晋动作一顿,赶紧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随后抓起汗巾擦了一下手中上的墨迹,眉头微微蹙起。
“没有随着货船送来”
管家也是一脸的紧张,微微摇头。
“三老爷一贯谨慎,怕是有什么急事儿,老爷还是先看一下吧。”
说着,赶紧将房间的门窗全都关闭,最后将门也关上,仅剩一道缝隙的时候,还谨慎地朝外面四下张望了一周。
闻昌晋此时已经展开信笺,仔细看了一遍书信内容。
两页纸张第二页就一句话,上面都是问候家中平安的内容,意思做了一个梦,说是哥哥们都不在了,他回京城找不到家如何如何。
闻昌晋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面找到一个小瓶子,那管家显然也是驾轻就熟,赶紧找到一只干净的毛笔,双手递给闻昌晋。
闻昌晋用毛笔沾着那液体,开始均匀地涂抹在那片无字的信纸上,刹那间一些字迹出现在纸张上。
大体意思就是,宫中传来密旨,特令李靖派五百军士调往福建泉州的灵源山,同时送过来一张令牌,让这五百军士找拥有令牌的人随意调遣,李靖不得过问,此事也无需报闻昌明知晓。
那五百军士抵达后,闻昌明派人跟过去,那里不过是一片密林,里面有一些临时搭建的房屋,并且有人在熬煮什么浓汁,锅的尺寸足有半丈长,请二哥打探一下,京中是否有什么变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