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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鼎
也许将来有了机会,与小环在一起浪迹天涯也不错呢!
金瓶儿嘴角慢慢浮现出淡淡一丝微笑,但这笑容一闪即过,她站住了身子。因为在她身前的苍松道人也停住了脚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听他的口气,似乎夹杂着很奇怪的感觉,缓缓道:“这便是了,青云门龙首峰的天机锁所在。”
脚下的小径终于到了终点,金瓶儿走上前去,却是怔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迷惑之色,转头向苍松道人看去,道:“什么,这就是天机锁?”
苍松道人面无表情,只淡淡点了点头。
呈现在他们二人眼前的,并非什么霞光耀耀的仙家神器,也不是庄严雄奇的殿宇楼阁,来到此处之前,金瓶儿曾经想过无数次,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猜到,传说中的天机锁所在,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模样。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坑……
若要说有所区别的话,那便是这个土坑比较大,比较深,是一个大土坑,但看这坑中杂草丛生,山土倾颓,怎么看都似一个普通的大土坑而已,哪里像与名动天下的诛仙剑阵有所关联的东西?
金瓶儿一时还是难以接受,但一旁的苍松道人已经跳了下去,站在坑下,向金瓶儿招了招手,金瓶儿叹了口气,也跃了下去。
跃入土坑之中,脚踏上了坑底实土之后,金瓶儿便闻到了一股泥土特有的浓郁气息。她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发觉这个土坑居然颇深,刚才从上向下看来没觉得什么,等到了下面,才发现这土坑边缘居然也有一人半之高。
土坑里的泥土没有小径上那般坚硬好走,稍显柔软,不过幸好这几曰并无风雨,泥土还算干硬,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但是坑坑洼洼是在所难免。
金瓶儿跟在苍松道人身后,向着土坑深处走去。这里的地势是向内倾斜的,越往下走,抬头看周围的树木和远处的山峰,便越发觉得那些东西都高大起来,而自己也渐渐有种渺小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这些怪异的情绪在金瓶儿心头回荡着,让她着实有些不舒服,不过幸好这土坑虽大,也不至漫无边际,很快苍松道人便停住了身形一金瓶儿也顺势停了下来。
他们此刻置身的乃是这个大土坑的正中,四周泥土纷乱,中间几堆土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土丘,上面有一根三尺长一尺宽的柱形圆木,斜斜插在小土丘上。
苍松道人默然注视着年深月久的圆木,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掠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过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就要上前。但就在此刻,忽地金瓶儿在他身后叫了一声:“道长,且慢。”
苍松道人转过身来看着金瓶儿,道:“什么事?”
金瓶儿道:“请容我看看四周景色。”
苍松道人一怔,没有说话,金瓶儿却是举目向上望去,缓缓转动身子。此处虽然已在龙首峰高处,但龙首峰险拔危耸之处,却仍是突兀刺天,高出此处甚多,且不止一处。
金瓶儿站在土坑中央,只见东、北、西三面赫然都有高峰在侧,从这坑底望去,那险峻山峰似乎带着几分倾斜,如三只手指欲将并拢,而自己这土坑正在最中心处。此刻夜幕低垂,苍穹如墨,金瓶儿看得时间一久,竞有种天空欲坠、头昏眼花之感。
只是她毕竟不是凡人,收回眼神镇定心神之后,神色随即如常,但面上已多了几分释然,随后目光向着这土坑中疾扫过一遍,忽地身子如被轻风托起,飘了起来,却是落在了那只三尺圆木之上,随后又向四周看去。
站在一旁的苍松道人眉头微皱,但眼光中已隐隐有几分赞赏之色。
片刻之后,金瓶儿长出了一口气,抚掌道:“好心思,好眼光,这是你们青云门哪一代祖师看中的灵穴,当真是神眼独到,山峰灵气尽聚于此,更有三峰齐聚,不使外泻;不过更厉害的,却是这一根千年玄木,看似钝而无锋,却恰好刺入灵穴气脉最弱之处,如打蛇七寸,生生以玄木枯涩之气,将这满山灵气都压下了,了不起,了不起!”
她鼓掌赞叹,却是由衷而言。苍松道人看着她,脸色不知不觉缓和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淡淡道:“观察山脉气象,发掘此穴的乃是我青云门开派祖师青云子,至于布下玄木禁制,前辈并无记载,有人说就是青云子祖师,也有的说是创下诛仙剑阵的青叶祖师。”
金瓶儿点了点头,道:“其实我过往对青云门上下并无好感,但今曰一见,却觉得你们这些祖师中实在是多有惊才绝艳的人物,我是远远不及的,看来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苍松道人哼了一声,面露自得傲然之色,道:“青云门数千年以下,岂是其他小门小派可比的,至于我青云历代祖师,那自然更是……”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到了最后,一句话竟是变得沙哑而不可闻。金瓶儿悄无声息地从千年玄木上跃了下来,不知怎么心中突然也觉得有些伤感起来,也不愿去看苍松道人此刻的脸色。
这个深深以青云为傲的人,是叛出了青云的首凶吗?
一个人,又岂是简简单单一句“正邪”可以划分形容的?
土坑之中,一时沉寂了下来,苍松道人的身躯从背后看去,挺得笔直,依然显得高大,只是他的神情,似乎隐藏在沉默与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了。
许久之后,苍松道人的声音低沉,缓缓道:“我们耽搁许久了,开始吧。”
金瓶儿点了点头,道:“要怎么做,你说吧。”
山风习习吹过,周围茂密的树木随风摇摆,夜幕低垂,只听见那深深的土坑之中动静响个不停,持续了好一会儿,忽地静止了二下,片刻之后,只听一个闷响,却是一件事物被抛出了土坑,重重地掉在土坑边上的小径之上。
微弱的星光下,赫然是那根千年玄木!
又过了一会儿,衣襟声动,金瓶儿与苍松道人一起跃了上来,以他们二人的道行,看去竟似乎也有些疲惫,显然要改变这灵穴气脉,并非轻而易举。
金瓶儿喘息稍定,皱眉向苍松道人问道:“既然我们是来毁坏这天机锁,只图将来若有事,青云门再不能以七脉山峰灵气相助诛仙剑阵,那么将这千年玄木拔开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强改气脉汇聚之地,岂非是多此一举?”
苍松道人摇了摇头,道:“这青云山乃是世间福地,灵气极盛,也正是如此,当年青云子祖师才会看重此地。只拔开千年玄木,不过是令灵气外泄,但一来此处地脉灵气原就极盛,二来你看这外边尚有三峰聚拢,灵气外泄更是难上加难。只有改变气脉汇聚之地,令灵气汇聚之点离开这天造地设、几如铁桶一般的三峰聚拢之势,便可借高山风势,徐徐散去。将来再有人祭出诛仙剑阵,此处龙首峰虽然灵气依旧旺盛,却已是散得满山遍野,不可凝聚,他也是无计可施了。”
金瓶儿这才醒悟过来,点头称是,随即又问道:“那眼下龙首峰天机锁已经毁去,其余六脉的呢?”
苍松道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们最多只能毁去剩下的落霞峰、风回峰、朝阳峰三脉天机锁,至于通天峰、大竹峰、小竹峰三脉,只怕是无计可施了。”
金瓶儿好奇心起,道:“这却又是为何?”
苍松道人淡淡道:“通天峰乃是青云主脉,防守最严且不说,单就那灵气都非同小可,诛仙剑阵发动之时,向来以通天峰灵气为主,六脉灵气为辅,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稍有异动,我那位道行通玄的道玄师兄只怕便知道了,所以是不能动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落霞峰、风回峰、朝阳峰三脉天机锁所在我都知晓,想来并无太大困难,但那大竹峰、小竹峰二脉,我却是并不知晓天机锁的位置?”
金瓶儿奇道:“这却又是为何?”
苍松道人默然片刻,道:“小竹峰上向来只收女弟子,门禁森严,首座水月也是脾气刚戾,等闲人都不放进山去,更不用说天机锁这等大事了;至于大竹峰,我向来也和田不易、苏茹夫妇不大合得来,田不易也是个傲气性子,门下弟子不多又不成器,却偏偏也藏着掖着,全不让人知道。”
金瓶儿听了不觉有些好笑,但随即皱眉道:“那我们只坏了四脉天机锁,会不会少了些?”
苍松道人摇了摇头,道:“不然,据我所知,只要青云七脉中有超过半数的灵气出事,则天机锁禁制便全无效用了,因为主峰通天峰灵气实在太盛,甚至有杀伐之意,非得要其余六脉灵气相互制衡方能行法,少了一两脉灵气还好说,若是同时少了四脉灵气,只怕那诛仙剑阵是否能够祭出都有问题。”
金瓶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苍松道人,忽地笑道:“道长你果然深谋远虑,这些事儿,只怕在你心里不是一曰两曰了吧!”
苍松道人脸色一沉,向金瓶儿看来,金瓶儿却仍是笑盈盈的模样,丝毫没有躲避他眼光之意。片刻之后,却是苍松道人首先移开了目光,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这处土坑。
金瓶儿收回了目光,落在了脚下,只见那千年玄木正平静地斜躺在小径一旁,她微微一笑,伸脚将玄木踢入了杂草丛中,随后向着苍松道人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那座神秘玄奇的大土坑,似乎仍旧与往常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土坑而已。





诛仙 第二百四十章 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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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弭山,天音寺。
陡峭的山道在山间蜿蜒伸展,和往日一样,在和煦阳光照耀下的这一日,依然是人头涌动,无数虔诚的信徒向着那座寺庙走去,去瞻仰和参拜心中的神灵。天音寺的僧人们分布在四处,接引着上来的百姓,在一些山崖峭壁危险处,一般都站着几位僧人以防万一,同时知客僧人在山门处面带微笑的迎送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片祥和的景象。
天音寺主持普泓大师的弟子法相,此刻也站在山门之后,注视着人来人往。以他的身份修行,早已经不用做这些功课了,不过他心地仁和,往往看到同门僧人因为人多而有些忙碌的时候,便会过来帮手,这一日也是这样。
只是这一日.他心中似有些恍惚,心神不宁,却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看着面前闪过一张张虔诚的面孔,他在接引之余,合十低头默念“阿弥陀佛”,知道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法相抬眼看去,顿时一怔,显然根本没想到会看到面前此人,随即面上露出笑容,微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施主。”
来人正是鬼厉,只见他一身灰布长袍,站在周围那些前来参拜的百姓之中,显得一点也不起眼,唯一有些气焰的,大概还是在他身边好动的那只猴子。
鬼厉的面色看来显得有几分憔悴,整个人虽然说不上意气消沉,却也并不见得多少精神,只是对法相笑了笑,道:“法相师兄,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有点事,想拜见普泓大师。”
法相微笑道:”张施主放心,当日恩师就已经吩咐过了,只要是你前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与你想见,请随我来吧!”说罢,法相当先走去。
贵厉默默跟在他身后,这一路走去,只见天音寺内殿宇重重,香火飘散,更不用说满目人影,摩肩接踵了。
二人走了一会,鬼厉忽然对法相道:“法相师兄,你说青云之上,当真有神明所在么?”
法相沉默了片刻,道:“施主,以我佛家看来,世间处处有神明,但最重要的,当还是在各人的心头。”
鬼厉面色漠然,看了看周围那些人们,低声道:“我不懂。”
法相静静道:“施主身世坎坷,磨砺根深,以小僧看来,若欲寻解脱,最要紧处便在自己心中‘看开’二字。”
鬼厉默然良久,始终没有言语,法相也不多说,领着他一路走去。二人穿廊过道,一路上了后山小天音寺。
来到禅室之外,法相向鬼厉点了点头,鬼厉会意停下脚步。
法相轻轻扣了几下房门,道:“师父,是弟子法相,今日鬼厉施主上山,前来拜访了。”
禅室内随即响起了普泓大师浑厚慈和的声音,道:“请鬼厉施主近来吧!”
法相轻轻腿开房门,退后了一步,向鬼厉伸出手臂,低声道:“施主请。”
贵厉点了点头,走进禅室,法相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随手将房门合上。
普泓大师仍如往日一般坐在榻上打坐,望见鬼厉,他面哂纳感浮出慈和的笑容,合十道:“你来了,施主。”
鬼厉对这位普泓大师心下是颇为尊敬的,当下也不敢怠慢,深深一躬,道:“弟子叨扰了。”
普泓大师摇头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天音寺之山门对你门户大开,你随时皆可前来,何况你来这里,我只有高兴的很,却不知你可有什么事么?”
鬼厉微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普泓大师,道:“不瞒大师说,弟子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大师的。”
普泓大师道:“施主但说无妨。”
鬼厉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道:“请问大师,贵寺之中,可有一件唤做‘乾坤轮回盘’的异宝么?”
普泓大师一怔,站在他身边的法相面上也是露出了诧异之色,二人对望了一眼,随后普泓大师点了点头,道:“不错,蔽寺确有此物。”
鬼厉精神登时一振,普泓大师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眉头又是轻轻皱了一下,道:“请问鬼厉施主,为何突然问起此物?”
鬼厉迟疑了一下,道:“手起来弟子的情况二位也是知道的,十年之前在青云山上,弟子有一位朋友为了弟子而身负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
普泓大师合十道:“碧瑶姑娘重情重义,老衲也是十分敬佩的。”
鬼厉道:“十年来,我走遍天涯海角都只想能将碧瑶救治过来,可是天不从人愿,至今仍未有进展,”说到此处,他面色虽未有明显改变,但眼神之中那一股黯然神色,却是再也掩盖不住。
鬼厉沉默了一会,抬头望向普泓大师,道:“不瞒大师,弟子此番前来,乃是前段时日偶然听了一位前辈之言,说是天音寺中有件神妙莫测的异宝乾坤轮回盘,有转隐阳、定魂魄之异能,或许有些微希望可以救治碧瑶,所以这才厚颜前来,望大师慈悲心肠,将这宝物借与弟子,一旦使用完毕,定然亲自归还。”
说到最后,鬼厉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心情激荡,看他面色几番变换,似乎有些迟疑,但随后身子踏前两步,双手紧握,缓缓在普泓大师面前跪了下去。
普泓大师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急道:“施主千万不可如此,快快起来。”
旁边法相早已上前扶助鬼厉,将他挽了起来。
普泓大师注视鬼厉良久,面色仍是一片慈和,不过眼光却似乎有些飘忽,显然这件宝物对他来说也是非同小可,一时间难以决断。
又过了片刻,普泓大师缓缓合十道:“施主,老衲有一句话想请问一下。”
鬼厉立刻道:“大师请说。”
普泓大师面色微显得凝重,道:“乾坤轮回盘在天音寺一事,除了蔽师老衲几位兄弟之外,便只有老衲弟子法相一人知道,此事颇为秘密,却不知施主口中那位告知你此事的前辈,是哪位高人指点呢?”
鬼厉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默然良久,他低声道:“大师恕罪,非是弟子有心隐瞒,实是那位前辈在高知弟子此事之时,特意吩咐弟子不可泄露他的身份,所以……”说到最后,他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面上失望、焦灼之情隐隐浮现,显然心中也是争斗十分厉害,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普泓大使眉头一皱,没有言语,低头沉吟。
鬼厉将普泓大师面色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更是焦急,他来天音寺之前也的确想过这件闻所未闻的法宝如果果然有这等异能,那自然是非同小可的绝世奇珍,天音寺珍而重之那是再自然不过的,只是如今看普泓大师等人的反映,似乎并未有拒绝之意,但以外的却似乎对鬼厉这个消息的来源十分在意。
鬼厉这个消息自然是当日在河阳城外古道之上听周一仙说的,他与周一仙相识越久,便越发感觉这看似满口胡言乱语的江湖算命先生实是莫测高深之人,只是周一仙当日告知他这个消息之后,却又再三叮嘱,令他绝不可将他本人泄露出来。
此刻鬼厉心头委实有几股热血相互冲荡一般,一边是对周一仙的承诺,另一边却是更重要的漫漫十年的宿愿。为了碧瑶,哪怕只有一丝半点的希望,他当真都是什么都愿意付出去追求,眼下此刻进退不得,他心中天人交战,一时间是痛苦不已。
幸好就在这时,普泓大师忽然长叹一声,道:“罢了,不管告诉你的人是谁,可你终究是和普智师弟他有宿世之缘,而且说起来这件宝物也是普智师弟他……”普泓大师忽地苦笑了一声,住口不言,从佛榻上站了起来,看着鬼厉合十道:“施主,你强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鬼厉一怔,但听普泓大师的意思竟不再追究消息来源,且有将宝物相借之意,不由的喜过望,一拜到地,连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道:“多谢大师。”
普泓大师上前扶起了他,微笑道:“施主不必多礼,我们走吧!”说着僧袍一挥,向屋外走去。
鬼厉与法相跟在他的身后,鬼厉忍不住问道:“大师,我们要去见谁?”
普泓大师淡淡道:“施主应该知道世人常将蔽寺老衲几位兄弟并列称呼吧?”
鬼厉点了点头,道:“是,天音寺四大神僧‘泓、德、智、空’,万名无不景仰。”他口中说到那个“智”字时,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之色,连声音也低沉了一些。
普泓大师与法相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暗叹之余,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普泓大师合十道:“老衲的三师弟普智就不说了,四师弟普空当日你也曾见过,现下老衲要带你去见的,便是老衲的二师弟普德。”
三人一行从后山小天音寺下来,又走进了热闹喧哗、香火鼎盛的天音寺中,一路上天音寺僧众自然是看到方丈时无不恭敬合十敬礼,即便是寻常百姓信徒,也惧是大喜过望纷纷拜倒,甚至有些老人家更是将普泓大师看作神仙一般,跪下磕头起来。
普泓大师和颜悦色,面容慈和,一路行去,饶过人数最多的正殿,拐向了天音寺较为偏僻的西北角。随着三人脚步行进,信徒门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身后,周围也渐渐变的冷清起来,到了最后,普鸿大师等在一条小径尽头的一个僻静小院门口停住脚步的时候,周围已经不见一个人影了。
鬼厉抬眼望去,只见眼前这座小院极为简陋,旁边一人高的墙上早已经班驳剥落,墙角到处生满了青苔,小院是半掩着的,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小小的院落中庭中,落满遍地的枯叶,不时吹来微风,将地上的落叶轻轻吹动飘舞,更增添了几分苍凉古旧之意。
小院门扉之上,挂着一块十分残破的匾额,上写着三字:静心堂。
鬼厉默默望着匾额,似乎有些出神,普泓大师走进小院,法相跟在他后头。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鬼厉似乎没有跟上,有些诧异,回头却见鬼厉还在看着那块匾额,法相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张施主,怎么了?”
鬼厉身字一动,似乎回过神来,默然片刻,走了过来,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匾额之上的名称,与我少年时所居住的地方有些相似,一时失态,失礼了。”
法相多看他一眼,摇头道:“哪里,施主请进吧!”
鬼厉点了点头,向着小院深处走去,前头普泓大师也已在这个小院中一间木屋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三人。
鬼厉走上前低声道:“弟子失礼了。”
普泓大师微微一笑,道:“无妨。”说着回过身子,在那间木屋上轻轻身手“咚咚咚”敲了三下,道:“阿弥陀佛,普德师弟,今日我带了一位施主来见你,打扰师弟清修了,罪过罪过。”
一阵清风,从贵厉等人身后吹了过来,吹起了漫天落叶,吹得他们衣襟轻轻飘动。在他们面前,那扇木门似乎也被风轻轻推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竟是无人自动,缓缓向内打开来。
同时,屋中传来一个苍老而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放置太久而锈蚀的铁器,悠悠地道:“是……谁?能劳……动师兄你的大……架……啊……”
普泓大师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法相跟在他的身后,鬼厉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迈步走进了木屋。
尽管鬼厉早知天音寺僧众都并非是看重俗世奢华的,而且想来天音寺中摆设都十分简朴,但走进这木屋,其中的简陋却仍令他吃了一惊。这屋中摆设哪里是简朴,而是根本就没有摆设,空荡荡的一片,地板只有其中一个角落铺着干燥的茅草,一位面色黝黑,形容枯瘦的老僧盘膝坐在那里,正缓缓抬眼想他们看来。
普泓大师走上前去,来到那位老僧身前,鬼厉害默默站在身后,从旁边看去,只见那老僧与普泓大师神色当真是天差地别,普鸿大师神采奕奕、慈眉善目,看起来庄严而自有气度,难怪刚才无数虔诚信众俯身下拜,对比起来,那位坐在角落的老僧则当真可以用佛家那句常用的“臭皮囊”来形容了。
普泓大师站在那位老僧面前注视他许久,方缓缓叹了口气,就在那位老僧面前的肮脏地上直接坐了下来,淡淡道:“师弟,我们有十年不见了吧?”
那老僧缓缓合什,声音仍是那般沙哑低沉而缓慢,道:“是……啊,师……兄一向可……好?”
鬼厉闻言心中一惊,他们师兄第都同在这天音寺中,而看这位老僧所处院落虽然偏僻,但一路行来却也并不见天音寺特意看守,显然并非闭关,漫漫十年之中,他们二人居然从来未见面,当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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