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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之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老徐娘
房庄主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自是感慨万分。见姬心瑶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由心生诧异。不过几天时间,姬心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不再嬉笑怒骂皆由心,而是下了眉头上心头般心事重重。
姬心瑶一到后面的木屋,就将石榴打发远远的,叫上房庄主和紫姜去了密室。株林鬼屋里的女人,为什么会中蛊毒?她必须要搞清楚。她不敢想象那些女人与夏御叔有关,但事实是那些女人被关在株林。
密室里,房庄主和紫姜在桃子留下的遗物里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点与蛊毒有关的东西,然而,他们还是失望了。
姬心瑶不甘心地亲自翻找着,尽管房庄主一再告诫她那些瓶瓶罐罐有毒,她现在已今非昔比,制毒的基本常识早已了如指掌,因而也就无所畏惧了。
紫姜拿着一个小白玉瓶子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又拔开塞子嗅了嗅。什么也没说,依旧放了回去。
“房庄主,看看这个陶罐是干什么用的。”姬心瑶发现了墙角阴暗处有个口小肚大的陶罐,静静地立着,似有年头的样子。
这只陶罐很奇特,奇特在它是有盖子的。而且盖子很紧很严实,几乎是严丝合缝,更奇特的是盖子上有几个气眼。房庄主走了过去,蹲下来将耳朵贴在陶罐上听了听,感觉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转头对姬心瑶说:“小公主,你站远点。这罐子里怕是有东西。”
姬心瑶往门口走了几步,回头对房庄主说:“你小心一点。”
房庄主应了一声,从靴子里抽出短刀,轻轻地拨弄陶罐口盖子。盖子一点一点地被拨离了灌口,一股浓烈的异香味顷刻弥漫了整个密室。
姬心瑶急忙捂着鼻子,她见识过母亲的香粉毒,依然心有余悸。房庄主和紫姜也都各自摒住气息,毕竟那香味是他们从未闻过的。
房庄主伸出左手猛地一下将盖子拿开。一个肉乎乎的透明脑袋从罐子里探了出来,用两只通红的小眼睛打量着外面。似是很温顺的样子。
“这是什么啊?”姬心瑶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房庄主似乎也确定了罐子里的东西不会伤人,便伸手将罐子拿起。没想到,风云突变,那看上去温顺的小东西,竟然飞起来跳到房庄主的手背上,狠狠地吸起了房庄主的血。
“冰蚕?”房庄主惊喜地叫道。
“冰蚕?解百毒的冰蚕?”姬心瑶不相信地问道。
房庄主小心翼翼地碰着那通体透明的小肉虫,似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小家伙,我的血没毒,你不用再吸了。”
冰蚕竟然真像听懂他的话一样,抬起头看了看,“嗖”的一下又跳回了陶罐。
姬心瑶大喜过望,母亲竟然有一只冰蚕。若是上了千年,则可以解天下一切奇毒。纵然没有千年,也是可以解很多毒的,株林鬼屋的那些女人有希望了。
房庄主依然将盖子合严实,站起来喜笑颜开地说:“恭喜小公主,大小姐留了个无价之宝。这可是千年冰蚕啊!”
“太好了!”姬心瑶开心极了。自己早就想到,母亲这里一定有解毒的奇方,但却没想到会是一只千年冰蚕。姬心瑶感觉自己心定了许多,对株林鬼屋的恐惧也随之消失了。
出密室的的时候,紫姜有意退后了些,乘着姬心瑶和房庄主兴高采烈,谁也没注意她,她迅速地将那白玉小瓶揣进了衣袖中,又迅速地赶上来,默默地跟在姬心瑶后面。
姬心瑶出了密室,走过书房,回到外面的屋子,猛然看见夏御叔正站在里面东张西望,不由得怒不可遏地大叫起来:“你如何在此?给我滚!”
夏御叔却非常好脾气地笑着说:“公主,御叔是来找你的。”
姬心瑶气得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御叔问过石榴之后,便悄悄地隐在暗处,见姬心瑶上了马车,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糟老头子,尾随着来到了奕园。
夏御叔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却是个心机非常深重的人。学得一些阵法,以备不时之需;也学得一身武功,用以防身。
夏御叔一眼看出了奕园外面的八卦阵,自是有些诧异。姬心瑶的母亲到底何许人也,布阵的目的就是不让人闯进来,为的是什么?
留在奕园的家丁,因为桃子已逝去,房庄主也随小公主而离开。世子接管后,也只偶尔过来看看。因而对进园游玩的人少了许多戒备,愿意看就看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秘密了。
不过,内园依然是不给人进的。世子交代过,一切保持原样,不得打扰。尤其今天情况特殊,小公主来了,房庄主也跟进去了。家丁们一改往日的懈怠,拦住了正要进入内园的夏御叔。
夏御叔正在踌躇间,石榴走了过来。她竟然没认出乔装打扮的夏御叔。见一个满脸胡须的糟老头子要进内园,不由将一腔怒火冲他发泄起来。
“滚远点,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否则打断你的狗腿。”石榴厉声呵斥着。
狗眼看人低!夏御叔原本还想瞒着姬心瑶不让她知道,现在被家丁们拦住,又被石榴一激,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三下两下扯掉自己脸上的假胡须,恢复了本来面目。
“公子?”石榴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而却酸溜溜地想,难怪问我奕园在哪,却原来是寻她而来。
“我要进去。”夏御叔说着一把推开石榴,就要往里闯。气愤愤地想,老子今天还就豁出去了,看你们能怎样。
石榴急忙跟在后面大喊:“公子,你进不去的。等等我,我给你引路。”
石榴以为摆放的花草迷魂阵会拦住夏御叔,哪里知道夏御叔竟然是个懂阵法的。他快步上前,三绕两绕地就到了木屋门前。定定神,猛地推开了房门。
人呢?夏御叔嘀咕着。竟然也是粉色的烟纱,竟然和姬心瑶屋内的陈设差不多。
夏御叔暗自心惊,一团迷雾涌上了他心头。正当他四下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姬心瑶从密室出来了。





倾国之乱 二十二假模假式假情爱 真心真意真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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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瑶见到夏御叔居然站在母亲的屋子里,贼眉鼠眼地到处张望,气不打一处来。四下张望着就想找个什么东西将他砸出去,可惜的是铜镜花瓶什么的竟然都在夏御叔的近旁,自己这边除了圆桌就是几个沉甸甸的凳子。姬心瑶只得打消了念头,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
房庄主息事宁人地对夏御叔说:“公子,您请坐。小公主这几天伤心加劳累,您多体谅。”
夏御叔满脸堆笑说:“那是自然。我这不是不放心吗,才跟过来看看。公主,这里住着习惯吗?”说着还真就在圆桌旁坐了下来。
姬心瑶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拱形门里,坐到床沿上,对夏御叔干脆来了个不理不睬。
房庄主只得解释说:“公子,这里原是小公主母亲的住处,一切都很方便,您就放心好了。”
“哦?公主母亲不在宫里住?”夏御叔明知故问。
房庄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夏御叔的提问。姬心瑶凤眼一瞪,说:“我母亲愿意住这,关你何事?”
说罢,她的眼圈却红了起来。母亲本来在这奕园里活得好好的,都怪自己三番五次地跑来闹,逼她揭开面纱,逼得她走投无路而自杀。
夏御叔远远地看不见姬心瑶的眼圈红了,却能察觉到她神色异常。看来此事蹊跷,定是另有隐情,今天暂且撂下不问为好。便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只不过顺口一问,公主莫动怒。”
房庄主叹了口气,对紫姜使了个眼色,便向门外走去。紫姜却站着不动,房庄主轻哼一声,她才万分不情愿地跟了出去。
紫姜一出去就着急地说:“小公主一人在里面,我不放心。”
房庄主摇了摇头,说:“傻丫头,别那么较真。”
房庄主一直觉得夏御叔不是善茬,心中很是为姬心瑶不平。可自那晚姬子夷将夏御叔叫到偏殿之后,第二天夏御叔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房庄主以为是姬子夷将夏御叔教训好了。
作为下人,房庄主当然希望夏御叔能善待主子。现在见夏御叔貌似诚恳的样子,想着他们再有一个月就是真正的夫妻,再较真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万一以后他们床头吵架床尾和,下人们岂不是枉做了小人。
下人们都走了出去,夏御叔的自我感觉又好了起来。他见姬心瑶拉着脸不理自己,便站起来向她走去。
姬心瑶见夏御叔走了过来,“嗖”的一下,身上的汗毛全都炸开了,她紧张地说:“你别、别过来!”
夏御叔已经走到了拱形门处,他停下来侧着头看着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姬心瑶,不由心中暗笑。到底是个雏儿,居然紧张如此,根本不知道风情是怎么回事。
夏御叔用一种猫逮老鼠的心思,走到姬心瑶面前,仿佛演戏一般,缓缓地跪了下去,然后用非常诚恳的语调对惊慌失措的姬心瑶说:“公主,御叔该死,要打要罚随你,只要你不再生气,御叔怎样都心甘情愿。”
夏御叔弄出一番情真意切的样子,还真把姬心瑶唬住了。虽然自小刁蛮任性,虽然这段时间遭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和巨变,虽然心里痛苦万分纠结万分,但她却是单纯的、天真的,根本不知道人性的复杂。
姬心瑶沉默着。说一千道一万,眼前这个人是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自己就是再讨厌他,也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了。
姬心瑶终于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下夏御叔的肩膀,说:“起来。别这样。”
夏御叔心花怒放。哈哈,自己还没怎样,她就先软下来了。他故意可怜巴巴地说:“你不生气了?”
姬心瑶默默地点了点头。生气?又能怎样?纵然千不甘万不愿,到头来还不是要成为他的妻子!命中注定自己要与他绑在一起。算了,认命吧!姬心瑶的心底泛起了一丝苦楚。
夏御叔站了起来,趁热打铁般地坐到了姬心瑶的身旁。姬心瑶下意识地往旁边上挪了一下,夏御叔侧过身子,双手捧着姬心瑶那绝美的脸庞,低声说:“公主,你太美了,莫怪御叔不能自持。”
姬心瑶的心里闪过姬子夷白衣飘飘的身影,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样的折磨?心事莫将和泪说,断肠更无疑。她不由得落下泪来。
夏御叔见姬心瑶忽然悄无声息地落泪,只当她对自己还是有着芥蒂,便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说:“公主,御叔有你足矣!决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姬心瑶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酱,酸甜苦辣咸全部搅合到了一起。命运竟然如此和自己开玩笑!子夷大哥永远都是自己心中遥不可及的一个梦,就让那梦永远地埋在自己心底吧!
姬心瑶从夏御叔的怀里挣脱,用手背抹了下眼泪,说:“你走吧!”夏御叔掏出丝帕,欲替姬心瑶擦眼泪。姬心瑶却偏转脸,摇了摇头。
夏御叔见姬心瑶一身素衣,神情艾艾的样子,说不出的委婉动人。心里不由一阵冲动,一阵渴望,但他很快克制了自己。一个经历了无数女人的男人,自然深谙如何俘获女人的心。
夏御叔站起来,假模假式地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走了出去。
夏御叔出来见紫姜横眉冷对地站在门口,便伸出手去,想摸紫姜的脸,却被紫姜偏头让过。夏御叔微微一乐,说道:“嗯,像你主子,爷喜欢。”说罢,扬长而去。
紫姜看着夏御叔的背影,恨恨地跺了一脚。听得姬心瑶呼唤,忙转身推开了门。
“紫姜,带我去看他。”姬心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坐在圆桌旁,看着紫姜定定地说。
紫姜一怔,小公主是要去看师傅吗?她忽略了名字,自是有她的道理。想必她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紫姜看着姬心瑶裙裾飘飘,迟疑了一下说:“小公主,您得换身衣服,山间小路不太好走。”
姬心瑶疑惑地点了点头,便喊石榴给自己换衣服,却发现石榴根本不在内园,不知道跑哪儿溜达去了。这个死丫头!姬心瑶恨了一声。
紫姜只得上前在姬心瑶随身带来的几个大箱子里翻找,终于找到她习武时常穿的几套衣服,犹豫着挑哪件为好。姬心瑶默默地指了指一套白色的,又让紫姜将刚换下的素色裙装替她穿在了外面。
一番收拾完毕,紫姜和姬心瑶走了出来。紫姜牵来一辆简易马车,让姬心瑶坐了上去。这时,房庄主走了过来,见她俩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小公主,您这是去哪?”
姬心瑶踌躇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紫姜抢着回答说:“小公主想看看周边的春色,我陪她去去就回。”
房庄主没有说话。见姬心瑶的神色不对,知紫姜在扯谎,便也不说破,目送着马车远去后,便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马车拐进了山里的岔道,可那路不仅窄而且坑坑洼洼,马车根本无法行驶。姬心瑶这才明白紫姜让自己换衣服的目的。原来,这路是需要自己走的。她想起了紫姜那晚的满身泥土。
脱了外边宽大的衣服,俩人下了马车。一路无语,各怀心思地向易韶的坟头走去。
山路虽算不上崎岖,但对自小养在深宫的姬心瑶来说,却是非常艰难。还没走上一段,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空旷寂静的山谷里,没有风,阳光也有些迟钝。大约已是午后,树林间只漏了些斑驳的光影,整个山谷有着沉重的神秘感。
终于到了易韶的坟前。姬心瑶见一抔黄土上插了一个树枝,心中不禁一酸。司马府邸高大的门楼以及易韶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峻傲视的样子在她的心头浮现出来。
恍惚中,姬心瑶回到了成人礼毕的那一天。易韶一言不发地拉来马,抱起自己往马背上一放,然后他翻身上马,将自己圈在怀里,信马由缰地走着。那一刻,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父爱。
恍惚中,姬心瑶回到王宫密道,受了伤的易韶喊住了意乱情迷的自己。高深莫测地说出了与自己身世有关的秘密,自己根本弄不清他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气急败坏地诅咒他,应该被五马分尸。
可是,后来在奕园,子夷大哥欲杀易韶,自己当时却突然心疼的厉害,竟然不顾一切地用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逼子夷大哥放走了易韶。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姬心瑶子心里狂乱地喊叫着。
突然,姬心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拍打着易韶的坟,哭喊到:“你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诉苍天兮天不闻。泪如雨兮叹成云。姬心瑶哭喊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响着,越传越远,仿佛整个山林都呜咽起来。
而紫姜跪在她的身后,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在心底诉说着,师傅,小公主认您来了,您出来看看吧!
这一幕,被远远跟在后面的房庄主尽收眼底。




倾国之乱 二十三察内伤无奈垂泪 送补品有意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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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瑶在奕园住了几天,期间夏御叔每天都过来探视一番。姬心瑶渐渐地对夏御叔不再厌恶,但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基本上神情淡淡的,不喜也不悲的样子。
这天,姬子夷终于放下国事,来到了奕园。正好,夏御叔也刚到没多久,夏御叔一见姬子夷,故作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王兄。姬子夷点点头,认可了他的称呼。
姬子夷招呼夏御叔一同在圆桌旁坐下,随便拉起了家常,感觉上似是融洽了许多。
姬心瑶心中自是欢喜,整个人立马就精神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却见姬子夷神情疲惫,不由关切问道:“大哥,近来国事烦忧吗?”
姬子夷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转而问道:“何时回陈国?”
姬心瑶不语。夏御叔看了眼姬心瑶,故意说:“随公主的意好了!”
姬心瑶在一旁仔细地盯着姬子夷,突然抓起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搭起脉来。凝神静气好一会儿,她脸色骤变,颤抖着声音说:“大哥,你、你可是心脉受损了?”
姬子夷淡淡一笑,说道:“太医看过了,没事的,调养些日子就会好的。”
姬心瑶猛地扑到姬子夷面前,伏在他的腿上,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却是为何?”
姬子夷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好好的哭什么?也不怕御叔笑话?”说着使个眼色,让夏御叔过来将姬心瑶拉起。
然后轻描淡写地解释说:“平叛时受了点伤。无伤大碍。”
其实,姬子夷是安慰姬心瑶。他知道摄魂曲下,自己那一声大喊,心脉必定受损。可这是定数,纵然当时一死,他也必须要亲手杀了易韶,必须要将他千刀万剐。
姬子夷明白,尽管太医已经绞尽了脑汁,可被摄魂曲所伤与一般的伤是不一样的,只能是内调外治,一半靠他自己调息经脉,一半依靠药物辅助。因此,一时半会是难以恢复的。
姬心瑶早已将母亲留下的《医书》背得滚瓜烂熟,岂能不知姬子夷内伤严重?她被夏御叔拉到一旁坐下,眼泪汪汪地看着姬子夷,却说不出心中的担忧。
姬子夷没想到姬心瑶竟然能看出自己的伤。闪念间,姬子夷想到了桃子,若是她还活着,一定会替自己调理好的。他抬头看了看里间,烟纱帐依旧,却再无卷帘人。他的心一阵隐痛。
姬子夷沉吟了一会儿,对夏御叔说:“明日你们回陈国吧。庙见礼也快了,大哥到时会派人过去。”
“大哥,我不要走。”姬心瑶此时并非耍小性子,而是确实担心姬子夷。
姬子夷自然心知肚明,却把脸色一沉说:“不可任性,明日即回。”说罢,便要起身而去。
姬心瑶无奈,只得站起来拦着姬子夷说:“大哥,心瑶想带走母亲的一样东西。”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姬子夷去了书房。
夏御叔迟疑了一下,止住了自己想跟进去的脚步。眼看着姬心瑶和姬子夷对自己的态度都有所转变,他可不想功亏一篑。然而,他到底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朝书房里瞄了一眼,却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隐蔽处竟然有一个暗门。
书房里有密室?夏御叔心中疑虑顿起。姬心瑶带走她母亲的东西,需要征得姬子夷的同意?她要带走什么?
姬心瑶拉着姬子夷进了密室,指着墙角那陶罐说:“大哥,我要带走它。”
“那是什么?”姬子夷疑惑地问。
“千年冰蚕,能解奇毒。”姬心瑶说着。
姬子夷一把抓着姬心瑶,急促地说:“你说什么?能解奇毒的千年冰蚕?”
姬心瑶奇怪地说:“你竟不知母亲有它吗?”
“桃子!”姬子夷突然一声大叫,转身痛苦地在墙上捶打着,连声说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竟如此狠心!”
姬心瑶泪水涟涟地喊了声“大哥”,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才好。是啊,大哥若是知道冰蚕存在,母亲当时就会获救了,可见母亲是铁了心要死的,她明知道冰蚕能解毒,却什么都不说。
一直站在门口的夏御叔惊呆了。密室里传来姬子夷痛苦的喊叫声,竟然是呼唤姬心瑶的母亲。他早已打听到姬心瑶的母亲叫桃子,是穆公的少妃。
原来如此!夏御叔似乎明白了姬心瑶与姬子夷的关系,难怪她母亲不在王宫里居住。郑国王室,呵呵,看起来高贵不可一世,私底下却这般肮脏龌龊。夏御叔心中冷冷地嘲笑着。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们的一个污点。
姬子夷冷静了下来,见姬心瑶泪水涟涟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叹了口气问道:“你要冰蚕何用?”
姬心瑶便将株林鬼屋里那些女人中了蛊毒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姬子夷一听,心中大嚇。还以为夏御叔不过是纨绔子孙,原来竟是这般歹毒,他的庄园只能是他所为。
姬子夷眉头紧锁,对姬心瑶说:“此事必定是他所为。你若插手,肯定会惹恼他,暂且不提也罢。冰蚕你且带走,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小心,尤其在吃食上。嗯,再带两个厨子去。”
姬子夷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不能想象姬心瑶在株林那样的环境中如何生活,可是,却只能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自己小心行事。
第二天,天刚放亮,姬心瑶带着一干人等回株林。夏御叔覥着脸上了姬心瑶的马车,将原本在车上的小伊芜撵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姬心瑶看着车厢里只有夏御叔和自己,微微地笑了一下。她庆幸自己让紫姜悄悄地藏好了冰蚕。她牢记姬子夷的话,无论如何不让夏御叔知道冰蚕的存在。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半道上下起雨来,如丝的细雨落到官道上,先是扬起阵阵尘雾。渐渐地,整个大地都湿润了,路面已有些泥泞,而路旁的草木和庄稼则被雨滋润的越发葱茏。
车厢里渐渐有了些凉意。姬心瑶下意识地抱了下胳膊。坐在对面的夏御叔乘机拿着毯子坐了过去,他将毯子围在姬心瑶的身上,说道:“别凉了。”
姬心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夏御叔相处。虽然那晚之后,她对夏御叔的态度有所改变,可株林鬼屋,却始终让她有着恐惧。
夏御叔中规中矩地坐着,不时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他懂得,男人对女人的最高境界则是欲擒故纵,他要让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迎面来了一辆蓝色的马车。不知道是风儿掀起了门帘,还是里面的人自己打起了门帘。马车里的人向外张望着。那个人竟然是屈巫。
屈巫自帮助姬子夷平叛回到楚国之后,很是劳心劳力。又是要想方设法消除楚庄王的怀疑,又要教导儿子武功。而且,还要躲避芈夫人的纠缠,更让他无法心安的是自己对姬心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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