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妆
赵羡听了,目光如冷箭一般射向那掌柜,道:“你将玉佩还回来,我们不当了。”
他声音冷厉,掌柜额上的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连忙道:“客人勿恼,小店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至于玉佩,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他说着,急急地奔进了里间,就好像外边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似的,掌柜才一掀帘子进去,便被几位老先生围住,道:“怎么了?”
掌柜回想起方才那客人的神色,眼神锋利,叫人见了便心生惧意,他这腿到现在还有些发软,额上冷汗涔涔,撑着桌子好悬才没瘫倒,连连道:“不成,他起了疑心,说不当了,要拿回玉佩。”
“啊呀,”一名老师傅道:“这可如何是好?官兵还没有来呢。”
掌柜咽了咽口水,道:“我听他与那女子说话,不是这里的口音,也不知是哪里人,半个字都听不懂。”
有人一捶手心,立即道:“这就对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流窜过来的江洋大盗。”
掌柜飞快地摆手,紧张地道:“可别了,我心里怕得很,管他是江洋大盗还是别的什么,我这座小庙可管不了,玉佩拿来,我让他走吧。”
几位老先生见劝不住,便只得叹气,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伙计匆匆进来,道:“掌柜!官兵请来了!”
此时后堂屋里,姒幽正站在窗边,与赵羡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微脚步声,她微微皱眉,心里莫名警惕起来,道:“有人来了。”
赵羡回过头去,却见一行人自外面冲进来,提刀执戟,打头一人高声喝道:“窃贼何在?快快束手就擒!”
那当铺掌柜一溜烟从后面钻出来,指着他们二人道:“差爷,就是他们!”
赵羡嘴角抽了抽,他总是明白哪里不对了。
姒幽皱了皱眉,她即使听不懂这些人说了什么,但是那看架势与气氛,便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伸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几支细细的竹管。
赵羡却将她的手拉住,冲她安抚一笑,道:“没事。”
那打头的差役道:“赃物呢?”
当铺掌柜连忙将玉佩捧给他,道:“差爷,这个是皇宫里头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他偷来销赃的。”
差役拿着那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眼,一挥手,道:“拿下!带回衙门里等候审问。”
话音一落,几个差役如狼似虎地扑上来,要抓了两人,赵羡一伸手,护住姒幽,口中道:“慢着。”
那领头的差役道:“怎么?有什么话,回衙门去同咱们大老爷说,带走。”
于是一行差役们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两人自当铺出去了,阵仗闹得很大,百姓们不由争相来看,还有人来询问当铺掌柜:“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掌柜笑呵呵道:“刚刚那两人是江洋大盗,我叫了官兵来,将他们抓住了。”
那人惊道:“就是前阵子官府贴榜的那个大盗么?”
掌柜道:“可不是?”
一众看热闹的纷纷称赞道:“掌柜果然是有义之士!”
“刘掌柜古道热肠啊!”
掌柜呵呵笑着谦虚道:“过奖,过奖,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
一名不太引人注意的青年此刻正站在店门外,缩着脖子,朝那官差离去的方向看了半天,然后慢吞吞地搓了搓鼻子,混入了人群中,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若是姒幽与赵羡还在,必然能认出来,这人正是之前在当铺里面当衣服,反被伙计羞辱了一通的那个青年。
却说回姒幽与赵羡被官兵押送着往衙门的方向走,她虽然听不懂之前这些人说了什么,但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眨了眨眼,问赵羡道:“我们是被抓住了么?”
赵羡神色有一瞬间的微滞,很快笑答:“没有,我们只是要去一个地方。”
姒幽望着他,片刻后,毫不留情地拆穿:“你在说谎。”
赵羡:……
很快,他们就被带进了衙门,一个年长的差役过来看了看,问打头的那个,道:“孙捕头,这就是那个在逃的江洋大盗?”
孙捕头神色松快,得意道:“可不是?”
那差役奉承道:“孙捕头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人抓来了。”
孙捕头笑道:“还得等大老爷审问,先押到牢里头去。”
差役自然应承下来,等押人的时候,看见了姒幽,愣了一下,道:“这个……也是江洋大盗?”
孙捕头也是一愣,道:“他们俩人是一块的,大概是一起作案?等大老爷审问了就清楚了。”
那差役又瞄了姒幽一眼,心道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能是江洋大盗?
不过人是孙捕头抓的,就算这小姑娘不是犯人,大老爷审问清楚之后再放了便是,那差役欲领着两人往牢里去,正在这时,赵羡忽然问道:“你们的知府是高顺?”
孙捕头怪异地看了他一样,警告道:“大胆!不许直呼我们大老爷的名讳。”
赵羡听他这般作态,心里便立刻如明镜似的,道:“我要交代罪行,让你们知府大人来。”
闻言,孙捕头有些犹豫,赵羡又道:“我记性不大好,若再等上一两个时辰,恐怕就记不清楚了。”
孙诚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嚣张的犯人,架子比他们大老爷还要大。
他有心想挫挫对方的锐气,但是又担心赵羡真的不招,遂对那差役道:“我这就去禀告大老爷,你将他们押去班房,等候审问。”
“是。”
衙门后堂,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后,长吁短叹,冲自己的书吏道:“借粮借粮,说得轻巧,再过一个月就开春了,哪儿还有粮借?前头一个流窜的江洋大盗没抓着,这会儿又是借粮借钱的,他们当我庆州府是户部的仓库呢。”
书吏不吱声,知府就继续骂娘,骂完了,把卷案一摊,道:“借他们三千石,爱要不要,写吧。”
书吏提笔就开始拟信,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人声,知府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人正是孙捕头,他面有喜色地拱手道:“大人,卑职抓到那个江洋大盗了。”
“哦?”高顺立即站起身来,神色颇为欣喜:“怎么抓到的?”
孙捕头便将当铺掌柜报案一事细细说来,又道:“那大盗现如今就被关押在班房里,说要交代罪行,大老爷可是现在就开始审问。”
高顺欣然抚掌,这都年底了,他正愁着政绩的事呢,这不就来了?正正是瞌睡来了枕头,他马上道:“审,现在就审!”
说完,便率先出了屋子,孙捕头与书吏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班房的方向走去。
班房位置不好,里面十分阴暗潮湿,大冬天的一进去,便让人觉得如同置身冰窖之中,分外难受,白天也还点着火把,以备照明。
孙捕头开路,到了里头便扬声喊道:“大老爷来了,将那两个大盗提出来。”
“提犯人!”
高顺背着手弯腰才进了门,还未来得及直起身,便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嗓音道:“高府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高顺疑惑抬头,看清楚了“江洋大盗”的面孔,嘴角一抽,浑身一抖,噗通就跪了下去:“下官参见晋王殿下!”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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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才抓来的“江洋大盗”怎么就成了什么晋王殿下。
然而他们的大老爷见面就给人下跪了,这还能有假?孙捕头面如土色,噗通一下也跟着跪了下来,连连叩头:“卑职该死,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实在该死!”
赵羡背着手,虽然穿着粗布麻衣,气度却仍是不凡,他嘴角带着浅笑,对高顺道:“高府台,这里太冷了些,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是,是。”高顺忙不迭爬起来,恭敬让开位置,道:“殿下请。”
姒幽望着眼前这突然反转的走势,有些迷茫,她歪了歪头,又看了赵羡一眼,道:“你们认识?”
不得不说,少女的感官确实分外敏锐,只这么短短些时间,便能猜出端倪,赵羡笑笑,答道:“有过几面之缘。”
高顺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晋王殿下似乎十分看重那少女,便是走路的时候,也要伸手护住她,心里登时如明镜也似,不由暗骂孙捕头,就这两人也能看成是江洋大盗,那双招子是不是长到狗身上去了?
等引着两人入了后厅坐定,着人奉了茶果来,礼数做足了之后,高顺才小心翼翼地道:“下面的人办事不利,脑子糊涂,造成此等误会,实在是下官失于管教,请王爷降罪。”
他倒是没有推卸责任,一力承担了下来,赵羡望着他,其实他之前和姒幽说的没错,他确实只与高顺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比陌生人要亲近几分。
高顺的座师也是他的老师,两人算是师出同门了。
所以方才在牢里,高顺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这事倒也是巧得很,若换了旁的官员,恐怕都不认得他,到时候堂堂一个王爷,真被当成江洋大盗押解入京,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赵羡一直没说话,高顺心里不免忐忑不安,颇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心底暗暗叫糟,怕是要和这位晋王殿下结下梁子了。
哪知赵羡笑笑,开口道:“高府台不必紧张,贵衙门的官差也是办案心切,本王能够理解的。”
闻言,高顺心里顿时一松,吐出一口气来,早就听说这位晋王殿下脾气甚好,果然传闻非虚,他放下心的同时,连忙顺口拍了拍马屁:“王爷胸襟广阔,恢宏大度,实在令下官汗颜。”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意,道:“王爷什么时候来了庆州府?”
赵羡笑道:“这两日便到了,今天才入城。”
高顺点点头,又迟疑道:“王爷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下官听闻六七月的时候,便有传言说……”
赵羡抬起眼,仍旧是轻笑着望他:“说什么?”
他那一眼虽然看似轻飘飘的,高顺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到了压力,下意识答道:“说王爷路遇刺客,失踪了。”
赵羡心里冷笑了一下,口中却慢悠悠道:“此事说来话长,本王当时确实遇到了些事情,被耽搁了,没能及时回到京师。”
话到这里便停下了,高顺到底做了这些年的官,眼力还是有的,即便是心里好奇,也并不敢追问,连忙岔开话题,望向一旁的少女,道:“原来如此,那这位姑娘是……”
目光移到少女身上的那一刻,高顺立即就发觉到了这位晋王殿下眼神的变化,还有面上的神情,简直是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高顺心道,看来不管这一位是什么来头,总之以后恭恭敬敬捧着是没错了。
赵羡笑道:“这位是……是我的王妃。”
高顺暗暗嘀咕,这太庙还没进,您老就有了一位准王妃了,不知皇上知道了心中做何感想。
想归这么想,高顺面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忙躬身垂下头,道:“原来是王妃娘娘,下官怠慢了,请娘娘恕罪。”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去了,高顺一把老腰老骨头都快弯折了,也还是没听到这位王妃娘娘吭个声儿,哪怕是一句不必多礼也没有,他心里不由泛起了疑惑。
怎么回事?
他低着头,却没看见上边的姒幽也是满脸疑惑,盯着高大人的后脑勺,不知他这究竟是做什么,最后琢磨了一下,猜测这或许是他们外族人特有的礼节,便看向赵羡,道:“他这是做什么?”
赵羡心里憋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的笑意,道:“他在向你问好。”
他们两人说话都是用巫族语沟通的,高顺却是半点都听不懂了,一头雾水地想,这王妃娘娘,怎么好像说的不是官话啊?
最后便听见赵羡轻咳一声,声音带笑,道:“高府台不必多礼,王妃她不懂官话,还请高府台不要见怪。”
原来是听不懂官话……
高顺直起身来,忙道:“怎么会?王爷言重了。”
他说着,又不禁瞄了那王妃娘娘一眼,问道:“不知王妃是哪里人?”
赵羡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是从天上下来的。”
高顺:……
“王爷真是会说笑。”
赵羡笑而不语,道:“如今正是年底时候,不好叨扰高府台,能否请府台大人安排一下本王回京师的事宜。”
闻言,高顺连忙一口应承下来,道:“请王爷放心,此事下官定然安排妥当。”
赵羡温声道:“那就先谢过府台大人了。”
“王爷客气了。”
高顺办事的速度确实是快,等到了下午,便找到了一条客船,正好是往京师的方向去的,他来报给赵羡的时候,面色还有些惭愧,道:“时间太紧,天气又不好,没有别的船,只能委屈王爷与他人共乘一船了,不过请王爷放心,那客船的最上层已经被下官包下了,不会有人打搅的。”
赵羡自然没有别的意见,高顺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安排了六个身体强健的差人一路护送。
启程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天边蔓延开一片深黛色,金色的阳光将厚重的云层勾勒出奇怪的形状,倒映在远处的河面上,洒落了一层碎金似的光芒,就连岸边的积雪也变得分外漂亮。
姒幽从未坐过船,便不肯在船舱里待着,没事就在船上来回走,好奇地左右观望。
两岸都是青山,山上白雪皑皑,被淡化成一片连绵的暮色,冰冷的风自船头吹来,将衣裳都吹得往后翻起,姒幽雪白的肌肤都泛起了一丝绯红,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喜欢?”
男子带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姒幽回过神来,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挡住了刺骨的寒风,有淡淡的温度透了过来,很是暖和。
姒幽忍不住蹭了一下,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小动物,全身心地交付出依赖,赵羡眼神瞬间转为幽深,他轻轻以拇指抚过少女的眼角,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痣,淡得几乎看不见,仔细端详,便会发现那痣透着些朱色,竟然是一颗朱砂痣。
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啄吻。
然而赵羡却没有这么做,他眼眸深深,唇边带着几分笑意,道:“不怕冷?”
姒幽睁开眼,望着他,道:“你的手暖。”
旁人听这句话大概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赵羡毕竟太了解她了,少女的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手暖,那就给我暖着,这样就不冷了。
就连撒娇都是这样含蓄而矜持,却又带着十足的理所当然。
赵羡的心顿时仿佛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软做了一团,宠溺道:“好,那就给你暖着。”
姒幽站直了身子,退开些,脸颊离开了对方的手,那点儿暖意立刻就跑光了,刺骨的寒风再次呼啸着吹过来,冷得彻骨。
赵羡正愣怔间,姒幽却背过身去,反手过来抓起他的手,拖过去,贴在脸颊上,示意他稳住,然后自己开始半眯起眼,看起沿岸的风景来,取暖观景两不误。
赵羡意识到了她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又觉得她这些小举动十分可爱,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赵羡恐怕都会把他扔出去,但是唯有眼前这人,便是她不说,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替她做任何事。
天下间,也唯独只有这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珍重地放在心尖上。
船一路往北行驶,到了夜间,便有随行的差人捧了菜饭过来,这些都是高顺之前安排好的,菜肴精致丰盛,绝不会怠慢了晋王殿下。
姒幽在巫族里的时候就不挑食,当初赵羡把菜给炒得半生不熟,咸得能齁死人,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此时就更不必说了。
姒幽不挑食,却也不是对食物没感觉,当她发现一样菜分外好吃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赵羡见了,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喜欢?”
姒幽摇摇头,她放下筷子,将那一碟子菜往前推了推,道:“这个好,你吃吧。”
赵羡愣了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顿时一软,还有些微微的酸麻,他笑道:“你若喜欢,便多吃,日后还有的。”
他说完,也夹了一筷子,姒幽这才再次吃了起来,赵羡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她是喜欢偏甜的食物,心里便暗自记了下来。
用过饭之后,就到了就寝的时间,高顺安排得很好,王爷和王妃一起出行,那自然得要一张舒服的大床了,赵羡看着那一张足够三四个人打滚的大床,很是满意。
姒幽压根就没多想,洗漱之后便爬了上去,等赵羡来时,就发现她怀里又多了一个包袱,想也不必想,那些都是装蛊虫的竹管。
从此以后,晋王爷此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王妃养的蛊。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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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好说歹说,赵羡信誓旦旦,会有更好的地方安排给蛊虫之后,姒幽这才终于同意让他把蛊虫从床上拿下去。
不过直到最后,她仍旧不理解,为什么赵羡就是不肯将蛊虫放在床上,床上又软又暖,不好吗?
她坐在床边,虽然是坐着的,语气里却自有一种别样的沉静气度,淡声道:“你若是不喜欢蛊虫,大可以换一张床睡,或者我换一张床。”
闻言,赵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即道:“我没有不喜欢蛊虫。”
姒幽仔细望着他,赵羡便只能让自己眼底的坦诚更加真切些,过了片刻,姒幽才相信了他的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意让它们在床上?我养的蛊虫很乖,并不会随意攻击人,更何况,它们都在竹管里,轻易不会出来。”
赵羡沉默片刻,道:“我们这里的人,不会将养的东西放在床上,床对于人来说是很好,但是对于蛊虫们来说,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去处。”
他说着,又道:“你也不是蛊虫,怎么知道蛊虫一定会喜欢待在床上?”
姒幽想了想,竟然无从反驳,顿时陷入了沉思中,开始思索起来,蛊虫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床。
赵羡见她若有所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耗费了晋王殿下毕生的智慧了,幸好巫族没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说,否则还不知能不能糊弄得过去。
是夜,姒幽睡在床里边,赵羡将她拥在怀里,心情既温暖,又复杂,最后叹了一口气,直到半夜方才无奈睡去。
心上人在怀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再好,也不能天天这么熬着啊。
凌晨时分,姒幽忽然睁开了双目,无声无息,她原本是侧着的,这时轻轻动了动,转过头来,往外面望去。
赵羡一双手仍旧拥着她,力度不大不小,既不会压着她,也不会让姒幽睡熟了滚出去,姒幽这么一动,他便醒了,警觉地睁开双目,正欲开口,却被姒幽先一步伸手,压住了嘴唇。
赵羡立即意会,闭上嘴,侧耳细听,一点轻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有人。
船舱角落里点着一盏落地白铜灯台,此时灯油干涸,烛光幽幽,将灭未灭,姒幽的眸子被那轻微的光芒点亮,折射出如琥珀一般的光。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轻得仿佛一阵微风,来人很是小心,而且速度不慢。
噗地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灯台上的那一点光倏然熄灭了,整个船舱陷入了浓重的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见两个呼吸声,轻而浅淡,然后,慢慢的,姒幽听见了第三个呼吸声,往这边靠近。
船舱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道漆黑的影子迅速蹿了进来,门再次又被轻轻合上,动作奇快无比,这段期间,一丝丝响动都没有发出,可见来人的小心程度。
姒幽没动,她仍在观察那人,呼吸声渐渐近了,已经到了床边,若不是她听觉分外灵敏,恐怕此时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床头竟然站了一个人。
看那人身量,应当是个男子,身形颇为瘦削,否则动作也不会如此灵便了,姒幽看着他,略略倾身,在床头小心地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姒幽微微眯起眼,心道,原来是个窃贼。
正在这时,那人的动作微微一滞,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疑惑地摸了摸,过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什么,登时顾不得许多,惊叫一声,甩手便扔了出去。
“嘶……”
蛇吐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角落传来,大概是赤蛇被他这一扔,给摔醒了,那窃贼惊喘一口气,却听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幽幽地说了一句什么,音调古怪,却是从未听过的话,映衬着这漆黑死寂的夜色,愈发诡谲。
好似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叫人听了不由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赵羡坐起身来,向那人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妄动,那蛇就在你脚旁边,若咬一口,药石无医,只能把你扔到江里喂鱼了。”
那窃贼顿时僵住了,果然不敢再乱动。
加了灯油之后,房间的灯烛很快再次亮起,整个室内被照得通明,果然地上有一条赤红色的小蛇,正趴在那窃贼的脚边,仿佛随时都会探头咬一口。
那窃贼是背对着姒幽的,看上去似乎是个年轻人,穿着深色的衣裳,姒幽披衣下床,赵羡正放下火折子,见她赤着一双雪白的足走下来,立时皱了皱眉,道:“阿幽,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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