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妆
众臣俱是一懵,纷纷朝徐翀看过去,像是要仔细分辨这话究竟是不是从内阁首辅之口说出来的,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坐在龙椅上的靖光帝目光往徐翀身后一扫,几个重臣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头皮一紧。
过了片刻,吏部尚书踏出一步,俯首道:“臣附议,臣认为当立晋王殿下为储君。”
“臣亦附议。”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昨夜被一同召入宫中议事的几个重臣,众臣俱惊,这几位站在一起,便是大齐朝廷的一大半,明白的人面露了悟之色,不明白的皆是一头雾水。
怎么才一夜之间,就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几乎是一边倒的势头,叫那些支持寿王赵瑢的朝臣们措手不及。
也有人迟疑片刻,仍旧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遂上前一步,对靖光帝恭敬道:“臣以为,祖制不可废,于情于理,储君当立寿王殿下。”
赵瑢微微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阴霾之色,文德殿里鸦雀无声,片刻后,首辅徐翀的声音徐徐响起:“虽有祖制在前,然立储之事不可小觑,这关系着大齐未来的国运,臣以为应当推举贤能才是。”
“嗯,”靖光帝点点头,道:“徐阁老言之有理。”
这一句,就将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正欲反驳的几个朝臣都张了张口,瞪着眼睛,愣是说不出话来了。
前两次提起议储,靖光帝不情不愿,含糊其辞,这还是头一回在朝堂之上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如同拍了板似的,叫那些支持赵瑢的官员们竟无从辩驳了。
毕竟,当他们发现要面对的是一大拨官位远高于自己的重臣们,便心知大势去矣。
今日为何出现如此情况,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也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了。
对于这一现象,靖光帝很是满意,左右看看,无视那些神情萎靡的肱股之臣,欣然道:“若是诸位都没有异议,朕便传旨下去,着钦天监测算吉日良辰,准备立储之事吧。”
“退朝。”
随着刘春满一声长长的唱喏,靖光帝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文德殿,将一干大臣们抛在了后面。
直到皇帝的銮驾远去了,大殿内仍旧一片静寂,针落可闻,所有的朝臣们都是互相对视几眼,没人敢动,以内阁首辅徐翀为首的几人彼此看看,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显而易见的疲惫与无奈之色,事情到了这一步,那是硬着头皮也要走到底了。
所幸,晋王赵羡也确实是储君的上佳之选,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妥协了。
等徐翀他们离开之后,不少官员都醒过神来,纷纷凑到了赵羡跟前,拱手贺喜,赵羡也只是语气温和地道谢。
除了这些人之外,赵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过了许久,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迈开步子往外走去,路过赵羡的时候停了下来,几乎就在同时,那些道贺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双眼睛都紧紧落在了两人身上,带着好奇与探究的意味,这两人会不会当堂起争执。
出乎所有人意料,赵瑢并没有说什么,他反而还扯开一抹笑,对赵羡道:“恭喜晋王了。”
尽管他表现得很是平静,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赵瑢的笑意未及眼底,分外虚假。
赵羡温和笑笑,道:“多谢皇兄。”
……
寿王府。
赵瑢前脚才坐下,赵振后脚就进来了,劈头便道:“圣旨都下了,你准备怎么办?”
赵瑢没答话,他也不介意,在旁边坐下,继续道:“我们昨日才说过这事,今天便成了定局,这该如何是好?”
赵瑢依旧不语,赵振急了,望着他道:“你倒是出个声啊,难道你就认了不成?”
赵瑢这才抬起眼来望他:“不然要如何?”
“要如何?”赵振瞪起眼,震惊道:“你要让赵羡顺利登基,日后将你我踩在脚下?”
闻言,赵瑢立时沉默,赵振见他如此,忍不住拍案站起来,暴躁地道:“你昨日可不是这么个反应的!你当真心甘情愿奉他为主?”
他冷声道:“以赵羡那等小人心性,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你以为我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早做打算,做个闲散王爷也还算自在了。”
赵瑢的眼中晦暗不明,过了许久,他才道:“容我再思虑一二。”
赵振翻了一个白眼:“往日我便觉得你这毛病要不得,瞻前顾后,如今父皇明显是站在了赵羡那一边,你再不出手,日后恐怕就晚了!”
“出手?”赵瑢倏然望向他,道:“怎么出手?我还能去向父皇请命不成?”
赵振顿时一噎,想了想,觉得也不大可行,遂道:“那皇后那边呢?”
“母后那里不必多提,”赵瑢摆了摆手,神情冷峻道:“大齐自立国以来,太祖高皇帝就曾下过明令,后宫不许干涉朝政,妄议政事乃是大忌,若真让母后去了,恐怕我等不日就要大祸临头。”
“在某种时候,父皇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一旦有人触及他的底线,他便不再念及情分。”
说到这里,赵瑢面上的表情肃然如冰,他道:“容我再想想。”
赵振听罢,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是道:“行吧,你向来思虑比我周全,不过你若要做什么,只管放心大胆地去便是,但凡我在一日,都会支持你的。”
听闻此言,赵瑢面上不由有几分动容,望着他,道:“你这话,我是记在心里了,此生不敢或忘。”
赵振摆了摆手,哂笑道:“你我多年兄弟情分,我自然是要帮你的,就算不为别的,看见赵羡那小人坐上龙椅,我就浑身不得劲,你也知道,我与他素来有诸多矛盾,由来已久,解不开的,日后他若真的登了基,必处处针对于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赵瑢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赵振一走,他在花厅里独自坐了许久,直到掌灯时分,婢女捧着灯烛前来,昏黄的光芒映亮了视野,将晦暗一并驱散了,赵瑢才仿佛醒过神来。
他看向门外,忽然问道:“下雪了吗?”
婢女恭声答道:“回禀王爷,外头刚刚下了小雪。”
“嗯,”赵瑢淡淡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吩咐道:“备车马,我要出去。”
婢女略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即应答:“是,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从寿王府的后门行驶离去,车轮辚辚滚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面,将那些细碎的冰雪压得嘎吱作响,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见踪迹。
青篷马车一路驶出了城,到了京郊的一座别庄前才停下来,车上跳下来一个侍卫,上前敲了敲门,等了片刻之后,大门才被打开了,里头的下人见了侍卫,一脸不解,侍卫低声道:“王爷来了。”
下人连忙躬下身去,手里提着灯笼,两眼盯着地面,紧接着,他看见了一双深色的靴子,慢慢走了过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问道:“眉姑娘近来如何?”
那下人提心吊胆地道:“回禀王爷,眉姑娘很好,只是这几日觉得有些无聊,想回京师去玩。”
这别庄是赵瑢从前买下的,虽然大,但是姒眉来这里也呆了小半月了,她向来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会觉得无聊实属正常,遂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带路吧。”
“是。”
赵瑢跟着那提灯的下人走,外面的雪渐渐大了,簌簌落在庭院中,显得夜色愈发静谧,紧接着,赵瑢听见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歌声,调子极是奇异,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明显不是他们这里的曲子。
那歌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传开,顺着回廊,被风吹向远处,赵瑢忍不住驻足停下,侧耳细听片刻,表情沉静,他忽然问那下人道:“是眉姑娘在唱吗?”
下人立即答道:“是。”
“每天都唱?”
下人想了想,道:“就是近些日子开始会唱。”
赵瑢点点头,示意道:“走吧。”
歌声越来越近,少女的声音婉转若黄鹂,分外悦耳,调子不甚缠绵,却自有一股爽利的味道,赵瑢在门外停了下来,歌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姒眉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
里面脚步声响起,下一刻,门被打开了,姒眉出现在门口,暖黄的烛光自她身后照出来,让赵瑢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来,姒眉讶异地打量他,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赵瑢踱进门,道:“我来看看你,刚刚唱的什么歌?”
“你听到了?”姒眉翻了桌上的茶杯给他倒水,道:“是我族里的小曲儿,好听不?”
“好听,”赵瑢拿着茶杯,顿了顿,望向她,道:“你想家了?”
姒眉顿了顿,整个人瞬间沉默下来,片刻后,淡淡道:“没有。”
赵瑢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想回去吗?”
姒眉咬咬牙:“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还没有报仇!”
赵瑢笑了一声,无奈道:“你这样如何能报仇?不过儿戏罢了。”
姒眉面有不忿,赵瑢便紧接着道:“我有个办法,让你得偿所愿,你答应不答应?”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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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马车离开别庄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了,小雪渐渐地停了下来,马车里安静无比,只点着一盏风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男人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管,仔细端详着,他的瞳仁在昏暗的马车中显得异常晦暗,修长的手,将那竹管一点点握紧了,藏入了宽大的袍袖中。
……
晋王府。
因是夜深时候,府里已无人声,不时有积雪从不堪重负的树枝间落下来,发出簌簌之声,一道黑影快步地穿过游廊,往书斋的方向而去。
书斋此时也还是亮着的,里面传来了喁喁低语,像是有人在对话,待听见了脚步声,门里便静了下来,来人伸手轻轻叩门,低声道:“王爷。”
很快,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是江七么?进来吧。”
“是。”
江七将门推开,室内温暖的空气霎时间扑面而来,她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落在那几个中年男人身上,不少都是熟面孔,江七略一犹豫,赵羡便了然,向那几人道:“日后的事情,有劳诸位了,今日先散了吧。”
“殿下言重了。”
几人寒暄着离开了,门被关上之后,赵羡才转向江七:“这么晚了,什么事情?”
江七拱了拱手,道:“寿王去了一趟京郊别庄。”
闻言,赵羡眉头一皱:“他一个人去的?”
江七点点头,道:“在别庄大概待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又出来了。”
“他定是找姒眉去了,”赵羡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案,若有所思道:“他现在找姒眉做什么?”
江七从怀中取出一截短短的竹管,双手奉上,道:“这是安王爷派人送来的,王爷请过目。”
赵羡接过来,从竹管里取出来一张小纸条,草草看了,忽然笑了一声,道:“我从前倒是小瞧了他,想不到他竟也有这等本事,真叫人意外。”
江七不明所以,赵羡随手将那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炭盆中,道:“这几日盯紧了寿王府,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至于王妃那里,姒眉的事情,她若问起来,你便如实回答,不要隐瞒。”
“是,属下明白。”
赵羡摆了摆手:“去吧。”
待江七离开后,他才站起身来,出了书斋,往主院的方向而去,游廊的栏杆上落在一层薄薄的积雪,被廊下的灯笼晕染了一片暖黄的光芒。
他穿过庭院,远远便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什么声音,丝丝缕缕,是一首清越的小调。
赵羡不觉顿足,侧耳细听,那调子与他平日里听过的有些区别,婉转悦耳,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味,娓娓动听。
这是姒幽在吹曲子。
赵羡缓步往前走去,寒璧守在门口,见了他来,连忙行礼,他抬手制止了,并示意她噤声。
屋子里的小调还在继续,烛光将女子的侧影投落在窗纸上,剪影婀娜,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影子,便叫他移不开目光。
赵羡站在门外听着,曲声幽幽,过了许久才逐渐停下来……
两日后,因着要册封赵羡为太子,靖光帝早早便命钦天监算了吉日,恰恰定在除夕那一天,如今是十二月中旬,留给礼部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到了年底时候,事情本就不少,再加上太子册封的事情,全凑在了一堆,叫靖光帝不免有些头疼起来,往往是朝议从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午时,有时候午时过后继续议事,到了下午方能得片刻喘息。
两名尚书离去之后,靖光帝揉了揉眉心,刘春满觑着他的脸色,连忙捧了茶盏过来,轻声提醒道:“才沏的,皇上您当心些。”
“唔,”靖光帝接过茶盏,还在想着方才与大臣商议的事情,自言自语道:“明年开春的时候,事情可多着呢,照这样下去,朕这把老骨头,还不一定吃得消了……”
刘春满连忙道:“怎么会?皇上如今正值春秋鼎盛,寿与天齐——”
靖光帝正在喝茶,听了这话,险些笑出声来,他将茶盏放下,道:“你可别拍朕的马屁了,寿与天齐,古往今来,几个皇帝能真正做到寿与天齐的?开国的太高祖皇帝,文治武功,创下一个大齐盛世,也不见老天爷让他老人家多活上几年,朕一个平平无奇的皇帝,怎么就能与天地并肩了?”
他失笑道:“朕如今年岁已到,自家事自己知道,用不着安慰朕了。”
刘春满喉头一梗,心下叹了一口气,靖光帝这才继续喝起茶来,正在这时,他忽然皱了一下眉,目光落在杯盏上,疑惑道:“刘春满,这是什么?”
闻言,刘春满探头去看,只见那白玉似的瓷杯壁,正赫然一点朱红,如血色一般,他顿时大惊失色,慌忙叫道:“皇上!”
靖光帝眉头拧得死紧,面上浮现出几许痛苦之色,杯盏脱手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瓷片四溅开来,滚烫的茶水将龙袍下摆都染湿了。
刘春满吓得面无人色,脸色惨白,连忙扶住靖光帝,高声叫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大殿的门立时被撞开了,几名守值太监奔了进来,刘春满低头一看,靖光帝已不知何时吐了几口乌黑的血,整个人也失了力道,往御案上倒去。
血色将一大片折子都染上了,令人触目惊心,那几个守值太监都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刘春满倒还镇定,见他们没动作,尖声叫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啊!都是死的吗?!”
一个太监撒腿就往殿外跑,另几个腿软地都要迈不动步子了,刘春满瞪起眼骂他们:“腿要是动不了,回头咱家就叫人给你们打折了!还不快帮着我将皇上扶过去躺下。”
那几个太监听了,哆哆嗦嗦地过来,帮着刘春满掺起皇帝,才一动靖光帝,他口中又溢出许多鲜血来,吓得刘春满连忙伸手过去接着,连连道:“皇上,皇上您怎么样了?”
“皇上?”
靖光帝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一直未曾醒来,他被安置在榻上,几个太监守着,腿抖得如筛子也似,一人带着哭腔道:“刘公公,这可怎么办啊?”
刘春满亦是面如土色,呵斥他几句,又吩咐道:“快叫人去禀报皇后和太后娘娘!”
“对了,”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立即回到御案边,顾不得什么,趴在地上开始寻找起什么来,地毯上被泼了一大片茶水,还有细碎的茶盏瓷片,刘春满颤抖着手指,在那瓷片堆里拨来拨去,试图找到什么。
“在哪呢在哪呢?”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两只眼睛拼命地在地上逡巡,最后落定在龙椅旁边,那里趴着一只细小的虫子,色如朱砂,若是不注意看,恐怕都发现不了。
刘春满一咬牙,取出一块丝帕来,将那虫子包入帕子里,塞进袖袋中,他站起身来,额上冷汗滚落如雨下一般,几乎迷了他的双眼。
他又叫过一名太监,低声吩咐道:“快去将此事禀告晋王殿下,越快越好!”
那太监听了,不敢耽搁,连忙撒腿去了。
刘春满隔着袖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在靖光帝的榻边跪下了,太后、皇后与太医几乎是同时到的,他们一踏入大殿,见到的便是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靖光帝,他的襟前满是新鲜的血渍,叫皇后看了差点昏厥过去。
太后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到榻边,伸手把住了靖光帝的脉,晚她一步的太医只得讪讪收回手,小声道:“太后娘娘,请容臣为皇上把脉。”
太后倒是没再坚持,她松开手,示意太医看诊,目光落在了榻边跪着的刘春满身上,皱眉冷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刘春满重重叩首,咬牙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不敢说。”
闻言,太后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声音冰冷道:“不敢说?谁不许你说?”
“皇上贵为天子,你身为近侍,竟让他陷入如此险境,你若不肯说,哀家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太后说罢,扬声道:“来人!”
刘春满立即磕头道:“太后娘娘饶命!娘娘容禀!”
太后眸光锐利地盯着他,厉声道:“说!”
刘春满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来,他额角都被磕出了血,却顾不得许多,从袖袋里掏出那块丝帕,哆哆嗦嗦地一点点打开,递上前去,声音颤抖:“太后娘娘,您看。”
在场三人都往那帕子上看去,只见素色的丝绢上,一点鲜红宛如朱砂,皇后与太医还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没看出来,太后的面色却骤变了。
太医迟疑指着那朱砂色,道:“这不是虫子么?皇上是被这虫子咬了?”
皇后陡然色变,她张大眼睛,恐惧地退开一步,惊叫道:“是蛊虫!”
太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伸手将那帕子抓了过来,冷声道:“来人,将皇宫封锁了,从此刻起,所有人都不许随意出入!违令者斩!”
而与此同时,刑部班房,几个官员正低声讨论事情,一名太监从外面奔了进来,一个官员立即道:“哎哎?你做什么的?那里面是尚书大人的屋子,不得擅闯!”
那太监一脑门子汗,哪儿还顾得上他,一头钻进去,正见着赵羡手里拿着卷宗站在门口,他连忙将人抓住,低声道:“王爷,皇上出事了!”
卷宗啪嗒落在了地上,惊起几丝微尘来。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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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御书房前,跪了一地的大臣,赵羡赶到的时候,不少人将目光纷纷投到他身上,他敏锐地觉出了那些人面上的惊异与忌惮。
赵羡心里猛地一突,随即大步踏入大殿,里面也跪满了人,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榻边的太后,旁边还有数名太医,赵瑢扶着皇后守在榻边,见了他来,微微颔首,神色倒还算平静,唤了一声:“四皇弟。”
而皇后的反应却要激烈许多,她面有惊色地退了一步,脱口道:“你怎么来了?”
赵羡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神疑惑地望向她,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父皇出事,儿臣自当前来探视。”
皇后张口还欲言,却听太后沉声开口:“皇后。”
皇后这次却不作罢,只是警惕地盯着赵羡,道:“太后莫怪臣妾多嘴,只是臣妾久居深宫,也听说过晋王妃擅长巫蛊之术,皇上此番骤然出事,谁知与她有没有干系?”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下来,赵羡停下动作,锋利地目光朝她望去,如同开刃的刀锋一般,太后不禁皱了一下眉,斥责道:“事情还未查明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皇后还欲说什么,却被扶着她的赵瑢制止了,赵瑢转向太后道:“皇祖母,母后也是心忧父皇,一时情急,话中有不妥之处,还请皇祖母见谅。”
他说着,又望向赵羡:“也请四皇弟见谅。”
赵羡抿了抿唇,扯出一抹冷笑,什么也没有说,径自走到榻边,靖光帝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面如金纸,嘴唇泛着些许的淡紫。
这是中蛊的迹象。
赵羡眸色转为森冷,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赵玉然奔了进来,声音急切地道:“父皇怎么了?”
她冲到榻边来,满面焦急,赵瑢及时拉住了她,解释道:“父皇方才突然昏厥了,太医正在看诊呢。”
赵玉然惶惶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有人要害父皇?”
赵瑢没答话,赵玉然又去看赵羡,问道:“四皇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羡垂下眼,目光落在靖光帝身上,道:“我也是才来的,具体情况为何,不甚清楚。”
他说着,转向正在榻边跪着的刘春满,道:“刘公公乃是父皇的近侍,想必知道得清楚些。”
赵玉然是个急性子,听了这话,便冲过去抓住他要问个究竟,刘春满被她揪住衣领,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连连解释起来。
待听说是因为中蛊的缘故,赵玉然登时睁大眼睛,道:“怎么又是蛊?究竟是谁做的?!”
赵瑢安抚她道:“还得细查。”
皇后冷不丁再次开口:“本宫觉得,要将晋王妃叫过来问一问。”
话一落音,三道目光倏然落到她身上,分别是赵羡、赵玉然与太后,赵羡眉头皱着,道:“阿幽最近未曾入宫,此事与她有何关系?皇后娘娘有什么怀疑,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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