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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妆
他一甩拂尘,连忙下了台阶,小跑着朝那跪在雪地里的人而去,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赵羡的头发上都结了冰,刘春满躬着身子,连连道:“晋王殿下怎么跪在这里,哎哟这些个奴才们,都瞎了眼没看见么?奴才一直在殿内伺候皇上,没能瞧见您,您快起来,奴才这就去通禀皇上。”
赵羡的脸色被冻得青白,他摆了摆手,道:“我今日是来请罪的,父皇眼下心情不好,烦心事多,公公暂且不要通禀了。”
刘春满为难道:“那您也不能在这跪着啊,这大雪天的,若是冻伤了可怎么是好?奴才还是去通禀一声吧。”
赵羡坚决地摇了摇头,道:“皇兄之事,本是我的过错,万死难辞其咎,还让父皇为此伤神,亦是我之不孝,唯有这样,我心中才能好过些,公公还是请回吧。”
刘春满见劝他不动,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而一抬眼,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晋王妃,他顿时大喜,连忙过去道:“王妃娘娘,您劝劝王爷吧。”
姒幽一身素色衣裳,衬得面色如玉,她撑着伞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赵羡的背影,然后摇了一下头,转身就走了。
剩下刘春满整个呆在了原地,愣愣地望着她纤弱的身影远去,进退两难:“这……您……哎,王妃娘娘!”
慈宁宫。
一名宫人正在门口扫雪,抬头便看见了一道素色人影过来了,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恭敬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
姒幽站在台阶下,对她道:“我想见太后娘娘,劳烦你通报一声。”
那宫人连忙道:“娘娘说了,若是王妃娘娘来,只管进去便是,不需要通报。”
姒幽微微颔首,收起了纸伞,宫人双手接过,道:“娘娘请。”
这阵子因为要解蛊毒的缘故,她确实常来慈宁宫,对这里已是十分熟悉了,路过庭院时,靠墙的几株腊梅开了,幽香阵阵,清寒入骨。
远远便看见太后在亭子里坐着,一名宫婢正在煮茶,铜壶里的水翻滚着,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微声音,见了姒幽来,太后面上带起一丝欣然的笑意,拍了拍身旁的坐垫,道:“来这里坐。”
姒幽坐了下来,如往常一般挽起袖子,递过手去,太后探了她的脉象,片刻后才收回手,道:“已大好了,此后不必再用金针引蛊。”
“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摆了摆手,道:“小事罢了,我观你这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是因为何事?”
姒幽顿了顿,目光扫了四周,并不说话,太后见她如此,心中了然,挥退了四周伺候的宫婢,道:“你现在说吧。”
姒幽微微垂下眼,道:“娘娘。”
“寿王现在明明还活着,为何不告诉皇上?”
这话一出,空气便沉寂了一瞬,太后注视着姒幽,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姒幽回视她,不退不让,坦然道:“从一开始。”
那一夜,赵羡回宫向靖光帝禀告赵瑢坠崖之事的时候,姒幽便觉得不对,她一开始就给赵瑢种下了无妄蛊,那时候她能感觉到蛊虫还活着,可太后制止了她开口。
起先姒幽尚能保持沉默,直到如今,她看见赵羡的种种难处,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只需要告诉靖光帝,赵瑢还活着便行了,为何非要将大半的责任让赵羡来承担?
且不说赵瑢还活着,便是他死了,又与赵羡有何干系?
姒幽再也忍不住,将这些疑问说了出来,太后听罢,才慢慢地道:“赵羡是要被册封为太子的。”
“那又如何?”姒幽眉心微蹙,道:“难道就因为如此,他就要被苛责么?”
太后望着她,道:“否则要怎么做?让赵瑢回来吗?”
她继续道:“回来之后呢?他心中不服,日后总是隐患,一旦埋下了祸根,来日便会生根发芽,越演越烈,于国无益。”
说到这里,太后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远处的宫墙,悠悠道:“可他若是死了,日后便再不会有什么后患,等过了这阵子,来年开春,赵羡便能册封太子了。”
姒幽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道:“可他如今既是活着,就没有理由要让我夫君受这等委屈,日后即便是被册封了太子,又能如何?世人此刻的诽谤与猜疑,便犹如刻骨利刃,纵然他能忍受,我却不能。”
“他是我的夫君,我便要护着他!”
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倒叫太后沉默了,姒幽上前一步,幽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宛如寒泉中的墨玉,道:“太后娘娘,一个人未曾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承担其带来的后果?这便是你们外族人的规矩吗?”
她这话太过强硬,太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相对,她想说,是,这就是我们外族人的规矩,可张了张口,却无法清晰地说出那些话来,犹记当年,她也曾如她一般,不解地问过这样的话。
太后盯着面前的女子,目光仿佛透过她的眼睛,落在了别处,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哀家知道了。”
御书房,靖光帝正靠在龙椅上,眉头紧皱,手里虽然捏着折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没看进去几个字。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通禀声,太后来了。
靖光帝扔下了折子,站起身来,殿门被推开了,几名宫人簇拥着太后踏入殿内,一阵冷风夹着雪花吹了进来,他往外看了一眼,大雪纷纷,遂道:“太后怎么来了?”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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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太后怎么来了?”
刘春满适时奉上了热茶,在路过殿门时,下意识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大雪之中,一点人影伫立在远处,晋王殿下竟然还跪在那里!
刘春满心头一跳,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一道素色的纤弱身影站在了赵羡的身后,手里举着一把纸伞,是晋王妃。
两人虽然是一站一跪,却仿佛依偎在一处似的,正在这时,靖光帝疑惑的声音传来:“刘春满,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若是嫌殿里头太热了的话,你就出去凉快凉快。”
刘春满连忙喏喏应答,又往外看了一眼,紧接着把大殿门合上了。
殿内,靖光帝问道:“您怎么来了?”
太后端着茶,不喝,只是直言问道:“寿王之事,皇上是如何想的?”
闻言,靖光帝便觉得头痛,他按了按眉心,沉默片刻,道:“朕还需给皇后和群臣一个交代。”
太后敏锐道:“皇上是相信晋王的,对吗?”
靖光帝的下颔微微绷起,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朕是相信,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史书相信吗?世人相信吗?群臣,又会相信吗?”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叹了一口气,道:“他日后是要坐朕这个位置的,倘若这点苦楚和委屈都受不得,又如何能做好一个皇帝?那些朝臣们就能把他逼疯了去。”
太后想了想,道:“晋王是受得,可有人受不得。”
靖光帝听了这话,面上浮现几分疑惑之色:“太后这话是何解?”
太后悠悠道:“晋王妃找到哀家那里去了,把哀家好一通说教。”
“原来如此,竟然是他,难怪了。”靖光帝登时恍然大悟,说起晋王妃,他不由便想起了当时初次见面时,她领着赵羡找上门来,摆出三百万两银票要求亲的情景,不免哭笑不得,他对这个儿媳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的,甚至还有几分欣赏之意,毕竟放眼天下,能大着胆子,说要求娶他儿子的女人可就仅此一位。
太后见他神色不似动怒,这才继续道:“还有一事,哀家要与皇上说一句。”
靖光帝疑惑道:“什么?”
太后终于说出了真相:“其实吧,寿王他还没死。”
靖光帝登时震惊了:“您说什么?”
……
此时殿外,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纸伞面上堆积起了一层浅浅的莹白色,姒幽低头望着身旁跪着的男人,赵羡此时也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阿幽,这里冷,你先回去。”
姒幽摇了摇头,她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探入他的袖中,触手再不是以往的温暖,反而冷得像冰一样,竟衬得她的手更暖了。
两者相碰之下,都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瞬,赵羡担心冷到她了,正欲挪开手,只是他在雪地里跪久了,浑身都早已经僵住,如何能动弹?
姒幽毫不犹豫地伸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赵羡立即道:“阿幽,冷。”
姒幽微微垂眸,声音淡淡的,却自有一股坚持的意味,道:“不冷。”
她将伞靠在肩头,索性伸出两只手,将他的手捧起,男人修长的手指早已经冻得青紫,僵住了,完全无法自主动弹,姒幽便轻轻呵出热气,在那冰冷的手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轻盈而浅淡,却仿佛落在了赵羡的心里,滚烫无比,烫得他一瞬间便红了眼睛。
姒幽轻声问道:“还冷吗?”
赵羡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低而微颤:“不冷,很暖和。”
正在这时,御书房的大殿门忽然开了,君王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门口,他一眼便看见了那大雪之中紧紧相拥的两人,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在棒打鸳鸯,把他们怎么了呢,让他们进来先暖暖身子吧,别给冻坏了。”
刘春满还没来得及高兴,靖光帝扭头就把他好一通骂:“你是瞎了吗?晋王那么大个人,在外头跪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来通禀朕一声?”
刘春满半张着嘴,愣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怎么听这话都有些熟悉,这不正是之前他才骂过那些奴才们的话么?
……
今日是年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这一年眼看就要这么过去了,不少人都站在轩窗前,望着今年的最后一场雪,发出了无声的喟叹,可算是又顺顺利利地熬过去一年了。
虽说明年不知道是什么运道,但是好歹还有盼头。
礼部侍郎刘庆正站在门口,背着手往外看,暮色四临,天边浮现出一片深黛色,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正在他诗兴大发,想要吟上那么一两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那两句诗便断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几欲吐血。
刘庆怒而回头,想看看是谁敢打扰他的诗兴时,一名小吏探头进来,道:“刘大人,尚书大人请您过去。”
听说是顶头上司,刘庆的怒色立即收敛了,整了整衣袍,扶正了官帽,立即往礼部尚书的班房赶。
才进门便听见左侍郎道:“您刚刚说,是在什么时候完成大礼?”
礼部尚书比了一个手指,道:“三天,年后立刻着手准备。”
刘庆心里登时一突,不知为何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而上一次出现这种预感的时候,还是在今年的春天,晋王殿下大婚那会,三天要娶个王妃,可把他们礼部上下所有人都折腾得没个人形了。
这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吧?
刘庆心怀侥幸地想着,礼部尚书见了他来,便道:“刘大人,你来得正好,此事就有劳你与何大人一同操心了。”
左侍郎何大人满面痛苦之色,刘庆心里一颤,小心问道:“敢问大人,是什么事情?”
礼部尚书道:“前阵子不是皇上下了旨意,说要册封晋王殿下为太子之事,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给耽误了,刚刚皇上叫本官去,说要照常举行册封大礼。”
刘庆登时如遭雷击,他几近颤抖地伸出手指扒拉,颤巍巍道:“下官记得,册封大礼似乎是年正月初二?”
礼部尚书表情沉痛,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是的。”
刘庆的声音更颤抖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旁边的左侍郎如丧考妣,给出了回答:“是年二十九。”
刘庆白眼一翻,差点没昏厥过去,左侍郎惊了,连忙搀扶着他:“刘大人?刘大人!您怎么了?您没事吧,刘大人?”
……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才到下午,天色便已沉了下来,又是下着雪,宫道上鲜少有宫人,寂静无声,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却是两人撑伞走了过来,一人身着深色王服,他怀中半拥着一名身着素色衣裳的女子,两人说着话,男子英俊的面容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神极其温柔,望着怀中人时,仿佛在看着世间唯一的珍宝。
很快,他们便到了宫门口,因为下了一整日的雪,宫里都是时时刻刻有人打扫的,倒还没什么感觉,待一出了宫门,外面便是白茫茫的积雪,姒幽一时不防,一脚差点踏入了雪中。
幸而赵羡及时拉住了她,道:“当心,鞋袜会湿的。”
可是这里距离马车足有十来丈远,姒幽看了看,道:“不妨事,等回府换了便成。”
“不成,”赵羡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将纸伞放入姒幽手中,蹲下身去,道:“阿幽,来。”
姒幽站在那里,盯着他宽阔坚毅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走上前去,趴在了他的背上,赵羡轻轻松松地便将她背了起来,姒幽撑着伞,他便大步踏入了大雪中,全然不顾那些值守士兵的惊讶与侧目,一步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姒幽伏在他的肩背上,慢慢垂下头,与他挨在一处,听着赵羡沉稳的呼吸声,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当年还在大秦山的时候,他们从祭司堂出来,外面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下着这样大的雪,他想也没想,便蹲下去,将她背了起来。
从此往后,他们便如同两株藤蔓,长在了一处,此生此世,都纠缠着生长。
姒幽靠在赵羡的肩上,心里想,此生此世是远远不够的,那便生生世世都如此吧。
她爱这个人,就如他爱她那样,深刻而热烈。




捡来的男人登基了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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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夜里山风很大,一道人影紧紧贴在悬崖的岩石上,不住地往上攀爬,实在是因为他这个位置太过于陡峭了,他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妥安全一点的地方,但是胸口处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中箭了。
每挪动一下,那箭便往伤口里钻,刺骨锥心一般的痛楚,令他忍不住倒抽凉气。
这人正是原本掉下山崖的赵瑢。
他并没有如赵羡所想的那般栽下去,其原因就在他手上绑缚的绳索上。
赵瑢原本是在半道上被人劫走的,那些贼人并不是他的下属,而是赵振的人,他们将他绑了带到山上来,却没想到被赵瑢给逃脱了。
但是最后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根绳索救了他的命。
他落入山崖时,绑缚双手的绳索正好挂在了一株斜斜生长的老松树枝上,因此赵瑢才得以活命。
寒风吹过,山间俱是呼啸之声,赵瑢却半点都不敢懈怠,因着松树下有一小块突出的岩石,他才得以落脚,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绳索已磨损得差不多了,他索性凑过去,开始一点点撕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那绳索彻底咬断,赵瑢吐出绳结,靠在岩石壁上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往下看去,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火把,如萤火一般。
赵羡在派人找他的尸体。
赵瑢冷笑一声,索性坐了下来,背后紧紧贴着那岩石峭壁,准备等那些搜寻过的人离开再下去。
赵羡是绝不想他死的,想他死的人,只有一个。
赵振。
赵振此人心思虽粗,不受束缚,但是他有一点,就是很听他母妃的话,而淑妃,赵瑢想到这里,又冷笑了一声。
淑妃这个女人确实是狠,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代价,也要为赵振铺好前路。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他还活着,便是拿捏着赵振的软肋,再说,有他的前车之鉴,焉知赵羡又能毫无芥蒂地相信他?
冷风吹来,赵瑢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他虚虚掩住唇,望向望去,只见那些火光一点点移动着,渐渐往远处而且,御林军终于撤了。
他站起身来,抓住一旁的老松树枝,一点点往下攀爬而去,这北屏山虽然高,却并不算特别陡峭,竟然让他一路顺利地爬了下来,然而胸口处的箭伤也给他带来极重的负担,原本伤口就未愈合,此时因为动作又撕裂了不少,温热的鲜血一滴滴落在了岩石上。
赵瑢的体质并不算强健,这么一磋磨,脚下一空,他整个人便一头栽了下去滚入了山涧中,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的是深色的夜空上,点缀着几颗寒星。
隐约中,他仿佛听见了一阵悦耳的声音,是很特别的韵律,听起来仿佛某些乡间俚调,很奇异,却又有些好听,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没等他来得及细想,意识便沉入了无垠的虚无之中。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有些急促,伴随着竹哨的声音,若是赵瑢还醒着,必然能听出来,这就是他刚刚听到的调子。
很快,那脚步声便走近前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找到你了。”
……
大秦山。
天气晴好,山林间莺声娇啼,婉转动听,日光自树梢间洒落下来,小径蜿蜒向前,尽头便是一株古老的大树。
一名女子背着竹篓坐在岩石边休息,她模样大抵有十七八岁,穿着粗布衣裳,挽着袖子,手腕上戴着一个银丝绞成的镯子,上面还挂着两枚银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一名青年男子出现在小径上,他同样穿着深色的粗布衣裳,眉目生得很是清隽,带着几分书卷气息,叫了一声:“阿眉。”
那女子正是姒眉,见了他,扬眉道:“你怎么来了?”
青年轻笑道:“看你出去那么久也不见回来,就来寻你了。”
姒眉哦了一句,又道:“我饿了,回去吃饭吧。”
青年看了看她背上的竹篓,主动道:“我来背吧。”
姒眉撇了撇嘴,道:“你恐怕背不起来。”
闻言,青年眉心微皱,道:“怎么可能?你放下。”
姒眉也不拒绝,放下竹篓,青年拎了一把,整个人呆了一下,看向她,疑惑道:“里面是什么?”
姒眉大笑起来,眉眼弯弯,笑容灿烂若花:“猜不到吧?”
她把竹篓上的草叶拨开,道:“是笋。”
里面满满当当的,除了上面那一层草,全部都是巨大的鲜笋,难怪这么重,看着青年那模样,姒眉又嗤嗤笑:“我来便行了。”
“不用,”青年咬咬牙,道:“我自己来。”
这么说着,他愣是将那竹篓背上了肩,往小径的前方走去,起先还觉得沉重,等走了十来步,青年便觉得轻了许多,他道:“还以为多重,也不过如此么。”
姒眉走在他身侧,面上犹带着笑意,手却没有离开过那竹篓,只跟着他走,等穿过了小桥,前面便出现了一大片房子,不时有小孩子追逐打闹着跑过。
他们看见了姒眉两人,其中一个便笑着道:“阿眉姐,你什么时候娶阿瑢哥哥啊?”
闻言,姒眉翻了一个白眼,道:“谁教你问这话的?”
那小孩理直气壮道:“我阿姐说的。”
姒眉故作凶狠道:“不关你和你阿姐的事情,咸吃萝卜淡操心,快回去吃饭了!”
小孩们大笑起来,自是不肯走,还好事地跟着他们,一小孩追问:“阿眉姐,萝卜是什么啊?听阿姐说你出去一回,看见了好多好玩的东西,你说给我们听听呗。”
姒眉骤然沉默下来,那叫阿瑢的青年忽然接口道:“萝卜是可以吃的。”
姒眉猛地转头看着他,原本托着竹篓的手也是一松,脱口道:“你想起了什么?”
“哎——”阿瑢冷不丁觉得背上的竹篓突然加重了不少,差点没一个趔趄,姒眉才反应过来,连忙又伸手将竹篓托住。
阿瑢这才发现了竹篓的秘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姒眉却顾不得回答,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阿瑢疑惑道:“没有啊。”
姒眉微微蹙起眉:“那你怎么知道萝卜?”
阿瑢道:“突然便想到的,萝卜怎么了?”
姒眉望着他,青年面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茫然,和她印象中的那个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王爷早已相去甚远,然而仔细寻摸,却还是能发现几分昔日的影子。
她永不能忘记,那时她在春寒料峭的京师长街上跌撞前行,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前面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掀开了车帘,传来一个沉静温和的声音:“你怎么了?”
“阿眉?”
青年的声音拉回了姒眉的意识,她下意识应了一声,一只温暖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赵瑢自言自语道:“怎么好端端地发起呆来了。”
姒眉回过神,忽然握住了他放在自己额上的手,问道:“你想记起来吗?”
赵瑢愣了一下:“记起来?”
姒眉抿起唇,道:“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记起来。”
赵瑢沉默许久,慢慢地笑了,阳光落在他的眼底,折射出琥珀色的光,道:“该记起来的时候总会记起的,不必强求了。”
姒眉定定地看着他,末了,才道:“赵瑢,你不要后悔。”
当年她被困皇宫中时,是姒幽暗中给了她一些蛊虫,助她顺利逃了出来,因她之前在赵瑢身上下了蛊,所以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位置,只是那时赵瑢昏厥过去了,受了重伤,待醒来之后,却失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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