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她说完此番话之后,就先行骑马离开了,留下了两坛酒在草庐里。
草庐不远处有一滩芦苇,一片一片地摇晃着,留下秋天独有的白色,倒衬得庐中的两人像是静止的了一般。
突然石凤岐拍了一坛酒的泥封,喝了一口,眼色骇人:“你觉得,他们做了什么?”
鱼非池本不想答这话,可是见这后生神色实在不妙,像是什么心头痛事一时被触到,有苦难言的样子,便只得好心道:“大概……内乱吧。”
“哐!”
石凤岐手中那酒坛在地上摔得粉碎,可惜了那些好酒洒了一地,石凤岐双手抓着草庐里的木桌,木桌轻颤,看样子,他都快要把那桌子给掀翻了。
“好得很!”
他像是从牙关中挤出这三个字,背部肌肉高高虬起,愤怒在他心里四处乱窜,他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真的是谁都有逆麟,鱼非池的逆麟是南九,石凤岐的呢?是远在大隋的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吗?
当年老怪物们留下石牧寒以作他用,真是不知留得是好是坏,非得要在石凤岐心上给他插一把刀,让他不能潇洒自在。
鱼非池转头叹息不再看,韬轲师兄啊,手段总是如此的刁钻。
当年一同下山游方的人就有韬轲,只是因为当时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鱼非池与石凤岐身上,反倒对韬轲没有太多注意,忽略了他的才智。
他当时也全程参与过与叶家,与石牧寒相斗的过程,自是十分清楚石凤岐与石牧寒的旧仇,更清楚石牧寒对太子东宫的垂涎,还清楚他清修两年的时间也正好到了,此时就在邺宁城中。
如何利用起这枚在大隋的隐患棋子,是一个很讲究技巧的活儿,韬轲师兄怕是深谙其道,又加上各间细作本就四处流散,邺宁城中的那条老街上的生意也将经久不衰,韬轲他想与石牧寒搭上线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至于他们谈妥了什么条件,也只能去问一问他们自己本身了。
鱼非池坐在草庐栏杆上,望着萧瑟落寞的秋景,这样的季节总是容易让人生愁。
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这栏杆,发出均匀有节奏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嘴唇抿得有点紧,像是犹豫着什么话,不知该不该说。
石凤岐与她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性子,看她这模样,便干脆问道:“你在想什么?”
鱼非池偏过头来,看着还有怒气未消的石凤岐,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大师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石凤岐神色一滞,他刚刚过份激动于石牧寒的消息,险些忽略了这个问题。
“还是让季瑾告诉我们。”鱼非池又补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唉,大师兄,我们的大师兄当年可是无为七子的头名,能让鬼夫子点为头筹的,绝不会是一个花架子。”
她笑得有点苦,没什么错吧,大师兄也只是为了白衹,能有什么错。
石凤岐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轻轻敲着栏杆的手,轻声说:“不要难过,各自的选择而已。”
鱼非池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是大师兄的选择,从他决定让季瑾放出招亲风声的时候起,他就在等着这一刻,好个目光长远的大师兄,令人敬佩的大师兄。
如果不猜错,此时的向暖师姐他们,也应该收到了石凤岐将联合后蜀出兵商夷,以趁机收伏白衹的消息。
大师兄,两方倒卖情报。
不过大隋与商夷拿出多少底牌,他都毫无保留地会告诉另一方,无穷尽矣,而白衹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一直保持现状,哪怕是苦一些,但是白衹依然太平无恙。
鱼非池知道,鱼非池佩服窦士君能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
她只是为大师兄这样背离自己的初心,感到心酸而已。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28章 你讲情义,他未必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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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何特别之处。
能做出一些让人侧目的事情来,也是因为她比别人多活了些岁月,多长了些见识,听得多了见得多了。
所以就能学以致用,在须弥大陆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活得还算是自在,这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自豪的。
如果非要点出她与旁人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她不管面对多亲近,多喜欢,多尊敬的人,都能保持她刻薄得令人心头滴血的清醒和理智。
她与窦士君的感情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有多好,她是那么那么的尊敬那位兄长般的大师兄。
会为他不幸的遭遇,绝境般的位置而心酸落泪,哭得跟个花猫似的,想要帮一帮他,哪怕打破自己那本就已脆弱不堪的原则。
可是哪怕,哪怕鱼非池对窦士君如此不同,如此亲近,她也能一眼看到窦士君的打算。
她好像,从来不会把情感与理智混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可以划分得清清楚楚。
鱼非池晓得石凤岐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什么事都不瞒鱼非池,一五一十地告诉鱼非池,他说他将说动后蜀对商夷出兵,大隋再从北面夹击,不求能把商夷一举拿下,至少狠狠牵制住商夷的兵力与视线。
这样大隋北边早就纠集了的大军就可以一举拿下白衹,他会做到对窦士君承诺的,不伤百姓。
或许窦士君会怀疑石凤岐这番话的真假,怀疑后蜀是不是真的是为了他一个外人如此大动干戈,可是鱼非池不怀疑,因为鱼非池,现在后蜀的几根顶梁柱中,至少有两根是石凤岐的人。
叶藏与瞿如。
从戊字班出来的人,石凤岐几乎全放在了后蜀,他一个终究要回到大隋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人物都放在后蜀,自是有他的原因。
那是一个上可看商夷,下可观南燕的地方。
而瞿如当年在军中突然崛起,本也就是石凤岐的安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借用。
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石凤岐如此安排的意义远远不止于此,他还有更多的目的,更多的后手。
如果明白他全盘的打算,人们会发现,他如同一个魔鬼一般令人害怕。
到目前为止,知道他这些而已的人只有鱼非池。
但是谁说鱼非池,不是在那时候起,就在暗中帮着石凤岐完成这巨大无比,令人恐惧的安排呢?
或许要等一切走到尽头,大家才看得清他们全盘的计划,是多么的庞大复杂,有多么的令人惊叹。
再说大隋,从大隋那方来的情报与鱼非池所料的一样,正是内乱。
大隋那边的情况复杂得多,远不如商夷或后蜀这方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他波及到太过麻烦棘手的事情。
真要从头说起的话,大概要从当年的鱼非池他们从大隋国直接回学院的时候讲。
那时候上央已官拜太宰,成了大隋朝堂上,除开隋帝之外的最有权利的人。
隋帝给了他太多太多的自由,多到满朝文武怨声载道,恨他入骨。
但是架不住隋帝对他信任有加,也架不住上央手段铁血,不近人情,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反对他。
作开在学院里的时候,鬼夫子跟七子讲过的,上央兴农抑商,广开粮田,囤兵无数之外,还有一些最令人愤恨的,是他所定的律法之严,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有一人犯事,轻则满门抄斩,重则诛连九族,不论权贵或平民,无一可以例外。
他彻底地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贯彻到了极致。
又因为他将粮田均分给百姓,使贵族利益受损,使得贵族对他怨恨有加。
但是他又定了沉重的赋税,所以在百姓口中也未落得个好。
总之,他得罪了整个大隋的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还是辛苦勤劳的百姓,无一不恨他。
在大隋,提起上央这个名字,他们都是要咬牙切齿的。
那位文弱书生一般的上央先生,终是在大隋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有时候想想当年,在鱼非池他们还受着司业们提点的时候,上央就已有资格与三位老怪物在房中激烈争辩,就可以看出,上央他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如今想一想,当年他能让三大老怪物跟上央争吵不休,关在房中讨论数日的,也就是上央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吧。
老怪物们经验多,看得多,可以对他的想法进行修正与点悟,补齐不足,赞其长处,促成了时下的大隋变法。
这种变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华夏大地上,另一个伟人,促成了华夏第一次真正一统的那位伟人。
如此情况下,整个大隋国力虽然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是也人心惶恐,令人害怕,这个国家变得强大,也变得让人不敢靠近。
而隋帝对此,表示默许。
韬轲真是看到了大隋现在的矛盾之尖刻,很轻易就能说服石牧寒与他一道除掉上央,并承诺会助他一臂之力,入主东宫,将那丑面太子石俊颜赶尽杀绝。
因为石牧寒本身就是贵族,他代表着的贵族利益与上央有着极为尖锐的冲突,要拉拢同样反对上央,反对大隋暴政的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林氏一族,当年只是损失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林渺儿,真正的根基根本没有动到,石牧寒归得邺宁,又有林皇后提点,要重掌大权很是轻而易举。
要制造一场内乱,让上央这些年的辛苦与操劳崩溃作废,也是轻而易举……只要石牧寒能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支持,强大到可以与隋帝叫板,抗衡。
很显然,韬轲给的就是他这股力量。
智谋超群的韬轲师兄远在千里之外,却能掌控所有事情的走向,这也得一种可怕的能力。
但是不管是石凤岐也好,韬轲也罢,都未料到,他们最后全被窦士君卖了。
这等情报交换,你们谁也别想独占上风的做法,有着令人惊讶的,充满了危险性的美感。
这场在白衹的暗中交锋,才算是真正拉开序幕,石凤岐,韬轲,窦士君三人的较量,也才真正开始。
因为事关大隋,石凤岐也不得不去与石磊暗中商量着大隋国此时的情况,好在石磊告诉他,暂时一切都还在上央先生的掌握之内,让他不必太过忧心。
“石牧寒现在什么情况?”石凤岐皱着眉头问。
石磊见他家公子如此郑重的脸色,也不敢再开玩笑,只说道:“跟条疯狗似的,四处拉拢人手,时常在朝堂上跟上央先生争吵不休,挑着各种毛病向隋帝弹劾上央先生。”
“那老胖子呢?”石凤岐又问。
“你还不知道他,两眼一闭,他看不见,两耳一耷,他听不见,由着他石牧寒跳大神,现在是因为林家势大,早先又避开了上央先生锋芒,未曾衰落,不好下手,所以对石牧寒也就懒得搭理。”石磊说道。
“怎么跟非池一样?”石凤岐暗中嘟囔,老胖子这装聋作哑的本事简直与鱼非池如出一辙。
“公子啊,不是我说你,你赶紧把白衹的事儿完了,回大隋吧。”石磊忧心忡忡道,“以前还好说,石牧寒在寺里头呆着干不出什么事儿,现在他回来了,太子东宫这位置又开始危险了。你不回去,太子撑不了多久,他哪里是石牧寒的对手?”
“上央没有调教过他吗?”石凤岐眉头皱得更紧,上央既然都已经是太宰,该干的事儿也都干了,那他完全可以去教育一下石俊颜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上央先生只负责保证太子不会从东宫里头掉出来,并不保证太子能把东宫这把椅子坐得有多踏实。他有过你这样的弟子,你让他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的人,收他们为徒?”石磊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如何,大隋国里头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怪物。
石凤岐手掌揉着眉心,闭着眼睛叹声气:“白衹的事哪里那么容易,现在我那位大师兄是憋了许久要放大招了,再加上一个韬轲,加上一个商向暖,加上一个初止,我这会就是去拜泥菩萨也没可能快速收掉所有的事。”
“你让那位鱼姑娘来帮你哈,我看那鱼姑娘比你脑子好使多了。”石磊小声地说。
石凤岐郁闷地看着石磊:“到底她是你儿子还我是你儿子!”
“唉哟我的公子,你可饶了我吧,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得天天操碎了心,起码得少活十年!”石磊求着饶。
石磊与石凤岐说完话,本已是准备下去,可是走到了门口了,他又回过头来,望着石凤岐:“公子你还记得,咱们来白衹的目的吧?”
“怎么了?”
“公子千万不要忘了,白衹是绝不可以落到商夷手中的,而且,大隋对白衹这块地方,是势在必得的。”石磊语气变得深沉……
“得到白衹,就可以中间隔开商夷与西魏,还有,白衹是一个最好的跳板。公子,你一定要记得,不可心软。你对他们讲同门情义,我看他们未必会对你留情。”石磊郑重地交代着。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329章 宝宝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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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男子在明争暗斗,暗流汹涌,鱼非池这样的女子却是闲散自在。
自打她看出窦士君他自己已有应对之法,而且手段不输石凤岐之后,鱼非池便觉得,她实在不必再担心大师兄的智慧,他们之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切听他的天的,由他的命吧。
所以鱼非池应商向暖之约,出得王宫来看看白衹的风土人情,总不好来一趟白衹国都,连个世面也不见。
同行的人还有季瑾,虽然季瑾行事如个男儿般,但终归是个女儿身,三个人都不是藏藏掖掖小家子气的人,虽然各有不同的目的,但一路同行下来倒也有话可聊。
这一路走下来,也才知道季瑾在民间的威望有多重,难得见得什么百姓把一个女子真正当作一位将帅来看待,给予足够多的尊重与敬爱,她行过之处,百姓都会静默点头,以示问好。
相比起季瑾的受欢迎,商向暖明显就是白衹人心目中的臭狗屎了,投又白眼和冷笑,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商向暖自己倒不介意,一边挑挑拣拣着摊子上的小饰物,一边说:“我来白衹快一年了,傻子都看得出我是来抢他们的土地,夺他们的国家的,他们恨我也是再正常不过,我总不能还指望他们感谢我这个外来侵略者吧?”
鱼非池一直都是晓得商向暖是个大气的人,所以她说出这番话来鱼非池倒也不惊讶,只是微微垂了眉眼,做个耳顺之人,什么话都听得,什么话都似没听一般。
“最讨厌的莫过于你这样的人了,连对你厌都厌不起。”季瑾叹笑一声,捡了一对珊瑚石耳坠子,比在商向暖耳边:“这对衬你肤色。”
“那就它了。”商向暖当即付了银子,将耳坠子换上了耳垂。
鱼非池在一边看着傻笑,她既喜欢商向暖,也喜欢季瑾,在白衹这般情境下,他们两人还能如此相处,真是难得,也让人感叹,女子能有如此胸襟,真是让世间无数好男儿都要折腰摧眉。
商向暖这些年过去,长得越发成熟有风韵,比起当年的雍容典雅,现在更是多了一成风情在里头,耳坠子随着她的步子一摇一晃,舀起了风情又洒下,季瑾眼光很好,那对耳坠子的确很衬她。
她挽着鱼非池手臂一声一声说着“非池师妹你看这个,这是白衹特有的……”“非池师妹你尝尝这个,味道可好了,你肯定爱吃……”
她倒是把恩与仇分得清清楚楚,白衹的事是白衹的事,手软不得;师妹是师妹,心疼得紧,半点也不含糊。
三人走着走着,季瑾突然拉住鱼非池的步子,手臂一拱,对着对面的人一拜:“初止公子,音世子。”
鱼非池想不太明白,音弥生是怎么和初止搅和到一起的,不由自主地看看商向暖,商向暖无辜摇头:“这我可不知情。”
然后她又看向初止,眼中含笑还带一些危险的光在跳:“我都不知,原来初止师弟是与南燕世子殿下相识的。”
音弥生对三位姑娘点头,算作行过礼,漠然无奇的眼睛看到鱼非池时,不可自控地温柔下来,温声道:“以往在学院,我们便认识的。此次在白衹再遇,也是缘份,所以一起来喝杯茶。”
鱼非池本不想跟他搭腔,可是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这还不出声未免做得太明显,所以只好:“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商向暖与季瑾纷纷皱眉,这好好的人怎么笑得比哭还难听?
“小师妹与世子殿下关系……似乎不错?”初止走上前来,与音弥生并肩。
说良心话,在音弥生不笑的时候,初止甚至是比音弥生要好看上那么一点点的,总不能因为不怎么喜欢人家就眜着良心说话嘛,但是只要音弥生笑一笑,便是陡绽光华,万千个初止也及不上他。
初止身着了一件素色的长衣,腰间系着一条水绿色的腰间,右边再坠着一块老绿的翡翠环佩,这专属于他的颜色,他倒是时时都记得,都带着。
看着这颜色的份上,鱼非池抿抿嘴,点点头:“还行。”
初止笑道:“我听说世子殿下在南燕能坐稳东宫储君之位,小师妹你劳苦功高,倒没想过,一直都懒懒散散的小师妹会为世子殿下这般辛苦操劳。”
这话夸得鱼非池她实在脸皮发烧,世子殿下他并不是很想要那东宫,自己这劳苦功高也是欺负人,偏偏初止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平白着好似在打鱼非池脸皮似的。
好在音弥生实在是个细致入微的体贴人儿,不等鱼非池尴尬症发作,他已说道:“的确是辛苦了鱼姑娘与石公子,现如今的南燕乾坤朗朗清明,有他们一半的功劳。”
好人不长命啊,音弥生,你不要总是这样委屈自己说违心的话,早晚会把你自己委屈死的。
鱼非池心里默默在念着。
初止听了音弥生的话轻声一笑,望向鱼非池的眼神复杂莫名,太多情绪在其中交换,就算是鱼非池也一时难以看清他到底想表达的是哪一种,最后只听得他说:“早年前在学院,小师妹你说你喜欢的是女子,原来,你只是不喜欢我这个男子。”
鱼非池想笑不敢笑,当年与三师姐苏于婳那出戏,实在是瞎胡闹,没成想初止记到了今日。
不得已,鱼非池左手右手揽住商向暖与季瑾的细腰,微拧着眉头若有所思一般:“初止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喜欢女子与喜欢男子之间并不冲突,我立誓要收尽三宫六院七十二宠,世上哪有那么多好男子让我收走,女子当然也是我的心头好了,是吧,向暖师姐,季将军?”
商向暖与季瑾一对视,纷给蒙了头,纷纷听着她的话傻傻地点头。
鱼非池一本满足,就知道这两位好姐姐是会看眼色的。
结果初止是个不懂套路了,揶揄着来了句:“所以小师妹也是想要成为花公主季将军的……驸马?”
鱼非池差点没给他一句话噎死。
我大白衹民风已经如此开放了吗!
不兴男风兴这个啊?
结果万万没想到,季瑾真的手臂一伸,搭上了鱼非池的肩膀:“不错,说到这个,我与国君其实都挺瞩意鱼姑娘的。”
这已经不是能把人噎死的话了,是要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啊!
商向暖悄无声息从鱼非池身边退开一点,目光微妙地看着季瑾与鱼非池。
而初止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过季瑾竟然是准备玩真的。
最不好看的脸色必是音弥生,他倒不是担心鱼非池被谁抢走什么的,反正有石凤岐在前,就算没季瑾这一出,也没有他自己的份。
他担心的是季瑾此举的意义何在,看她的样子不似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她与窦士君拖鱼非池下水的意义是什么?这是窦士君的意思,还是白帝管晏如的意思?
五人站在大街上,旁边川流不息的过客与热闹嘈杂的小贩叫卖声,好像都成了背景一般,留得他们在这里好像另成一方天地,寂静无声,暗流汹涌。
被这么多双睿智的眼神这么赤裸裸的盯着,鱼非池觉得今早额头上冒出来的那粒痘都要被他们看清了,她幽幽然愁愁然地叹声气:“我的清白啊。”
本是很复杂微妙的僵持,让她这句话打破了局面,几时鱼非池也是一个在乎清白的人,当年学院男子蹴鞠赛上当着无数人,对着石凤岐就一吻,然后还一脸嫌弃的人,不正是她吗?
如此胆大妄为的鱼非池,这会儿哀愁着她的清白。
“我想起来商夷来了些信件我还未看,这会儿就不陪非池师妹与季瑾闲逛,先回去了。”商向暖最先说道。
“我与长公主同去,正好也回宫。”初止的立场是如此的分明。
三人再对立,季瑾先笑道:“鱼姑娘,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哦。”拍拍鱼非池的肩,她也走了,步子迈得很大,很是飒爽利落。
鱼姑娘她的脸苦得跟苦瓜似的。
“你不用说了,我也先回去了。”鱼非池对着音弥生摆摆手。
“我与你一起。”音弥生不说什么,直接走了过来。
“我的好世子,这事儿已经够麻烦了,求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掺和了。”鱼非池嘴里苦得都能吐出苦水来了。
无外人在,音弥生毫不吝啬地给了鱼非池最好看的笑容,笑得如同春风拂面,破开这深深深秋的浓烈肃杀:“我不掺和,南燕远离白衹,我哪里够得着手?”
“可你不还是来了吗?”鱼非池嘟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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