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你就不想说什么吗?”石凤岐低头看着臂湾里的她。
“该说的都说了。”鱼非池觉得,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堵了那么多天,可算是发泄了。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石凤岐又问,鱼非池那个退兵的条件听着的确是挺荒唐,挺无理的,但是对眼下的商夷来说,他们越早退兵越有利,越能保存实力,不至于消耗过多,被大隋趁虚而入。
鱼非池摇摇头,不确定,说:“我不知道,商帝跟我们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他是一个很刚强的人,有自己处事的准则,不会轻易被人动摇信念。就算商夷现在遇到了不好处理的棘手局面,我想,他也会拼一把的。”
“那你的努力不是白费了?”石凤岐纳闷道。
“怎么能叫白费?如果他真的不退兵,那么,大隋就出兵吧。”鱼非池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些浓浓的疲惫之感。
“所以,其实你这一次,是作的两手准备,不管怎么样,对大隋都是有利,只是利多利少而已。”石凤岐的步子慢下来,把鱼非池抱在怀里,低头吻过她的头发,“委屈你了,这样两方求全。”
“不委屈,毕竟你的情话说得很好听。”鱼非池笑道。
“你的也不赖。”石凤岐笑声说,“其实我们说了那么多,或许都不如最后有关温暖的那段话有用,就像他说的,温暖是他的弱点。”
“说到那份上就够了,温暖已经很可怜了,不该再被我们利用,用来对付商帝。”鱼非池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她向来不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
“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我也就没有说更多了。现在啊,就指着他真的会心疼温暖,不会让温暖永远背上那样的骂名吧,虽然,可能已经有些晚了,但总好过,知错不改,一错到底。”石凤岐手臂用力环了环鱼非池的肩膀。
以前温暖离开金陵城的时候,他就骂过商帝不是什么个玩意儿,就算是为了商夷,他身为男人也不该牺牲自己爱的女人。
明明是那样相爱的的两个人,本有机会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幸福地过好一辈子,偏偏商帝要自己生造在一场离别,这下可好了,死生复不相见了吧?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看商帝就知道了。
他有他的可怜之处,但实在难以让人生起同情之心。
鱼非池抬手抱住石凤岐精瘦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睁着眼睛想着事情。
其实真正委屈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石凤岐。
他是用了多少力气才稳住苏于婳这么多天的,鱼非池不用想也知道,他面对的隋帝和上央的压力有多大,鱼非池也都知道。
他背弃的是他的责任,他的大隋,为的是成全自己这小小的心愿,鱼非池什么都知道。
他们各有退让,各有包容,各有委屈。
两人如同走钢丝一般,努力地找着最好的平衡点,既可以让鱼非池的小小心愿达成,也可以让石凤岐不至于太难做,千辛万苦着,找着最好的方法,可以两处逢生。
还好找到了,只要后蜀与商夷两国暂时停战,鱼非池就有机会让叶藏和瞿如他们离开后蜀,也可以想办法说服卿白衣。
到时候,如果还要打仗,那就打他们的吧。
鱼非池已经救不了更多的人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56章 不止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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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夷面临着困境,后蜀也好不到哪里去。
出人意料的,鱼非池并不是要削弱商夷,强大后蜀,让后蜀可以与商夷有一战的机会。
相反,她谁都没帮,她不止把商夷陷入可能会发生的危机之中,连后蜀她也没有放过。
这样看来,她也算得上是个狠心的人。
石凤岐送往叶藏手中的信,写的东西并不那么美好,所以让叶藏的脸色很难看,他做不出决定来去做那样的事,好在有朝妍。
朝妍坚信,她的小师妹和石师弟绝不会害他们。
于是朝妍按着信上所说的,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原本在后蜀,其他商人的生意关得七七八八,但是叶家的各式铺子还在硬撑着,后蜀的人总要吃饭喝水穿衣,总需要有人提供这些东西让他们能够度日。
而这些东西,单单只靠着后蜀的朝庭,只靠着卿白衣,显然是不可能的。
卿白衣每天忙于应对节节败退的战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他更多的时候,愿意把这些事交给叶藏这个天下第一大商去解决,他有足够多的钱,他还有足够多的粮食,可以解决眼下百姓的温饱问题。
勉强支撑着后蜀国内不至于全面崩溃的,是叶藏的富可敌国的财富。
而石凤岐要求叶藏做的,是把他的铺子全部关张,不再为卿白衣提供这种支撑。
这便意味着,后蜀将会面对物价飞涨,供不应求,甚至百姓饿死的艰难困境,不消等到商夷攻进后蜀,后蜀自己就要彻底玩完了。
叶藏不愿意做这样的事,这样会害死很多人,他慢慢学会肩负的责任让他的良知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哪怕他知道,石凤岐他们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救他们。
做得出这样决定的人,只会朝妍,她向来舍得,也向来不怕死。
娇小玲珑又聪慧机智的朝妍姑娘,除了会被卿白衣吓得哭以外,还有普通人难以相比的胆魄。
在鱼非池他们一心一意要把商夷坑一把的时候,朝妍也在心惊肉跳地要把后蜀同样拖入泥泞里。
当卿白衣回过神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立刻召了叶藏与朝妍进宫询问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叶藏满肚子的苦水没法儿说,咋个说,说他家媳妇儿胆子包天地把后蜀卖了?
于是两人纷纷沉默。
“我问你们话,为什么不回答?叶家的生意为何在短时间内全部掐断了,如今四处饿民,连口下锅的米都难以买到,叶藏,这到底怎么回事?”卿白衣神色很疲惫,这些日子他过得相当不顺。
叶藏看了看朝妍,硬着头皮解释:“我的生意实在是难以再维持住,眼下已没有余粮可供出售,大隋那方的粮食也因战事运不过来,银钱贬值仅靠叶家的钱庄也不可能压得下来,所以……此举也是不得已,请陛下谅解。”
卿白衣翻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头也不抬地问:“可是先前你不是这样就应诺我的,你当知道如果叶家生意倒下,朝庭就必须开仓放粮,总不能眼看着百姓饿死,如果朝庭将粮食用在这些事上面,前线战事便会受到影响,军中可供的粮饷必会减少,如今的军中可再也经不起军心不稳这样的变故了,叶藏,你总该为瞿如考虑吧?”
叶藏心中微寒,他当然知道这样做,受威胁最大的人就是前线军中,这个时候,就连叶藏也不敢再把所有的存粮倒出来送去给瞿如,不然就会把卿白衣抓住小辫子,质问为何要骗他说叶家拿不出粮食来卖给百姓了。
本来这个粮食,是叶藏的,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想卖就卖,想送就送,实在是不用听外人调遣。
可是眼下情况不同,后蜀已是生死存亡之际,卿白衣也必然不会理会这些事情做来合不合逻辑,只要能撑过这一难关,如今的卿白衣做得出任何事来。
叶藏低头不说话,他不能说什么。
“君上,臣觉得,或许叶老板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站在卿白衣旁边的是个看上去很是病弱的男子,他脸色苍白透着病态,不时以手掩唇咳嗽一番,着一身官服,神色安然,与这御书房内暗涌的火气不相搭。
“书谷你可是有其他看法?”卿白衣让太监给这位叫书谷的臣子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回君上话,臣只是觉得,此事突然,或许有其他的原因也不一定,是吗,叶老板?”与他病态苍白的面孔不相符的,是他有一双睿智通透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叶藏身上,叶藏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让他看了个遍。
叶藏轻皱着眉,沉了沉气,对着书谷道:“并无其他原因,只是叶家在后蜀的生意已然亏空,外地的存银存粮又无法及时送到,导致供不应求,所以叶家才把铺子都关了,以免亏得连铺面都保不住。”
“都说叶老板财可通天,妙手生花,平白都能变出银子来,难道就没有好的解决之法?”书谷的话里有陷阱。
叶藏也是个聪明人,不往他陷阱里跳,只是说:“书大人高抬在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并无此能耐。反倒是书大人在朝中任职得君上重用,是否应该为此事多多费心,若是想能想解决之法,用得着我叶某的地方,叶某定是义不容辞。”
他不软不硬一句话把书谷顶了回去,倒也没让书谷在他这里落得便宜。
卿白衣听他们两个吵得让人心烦,手掌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等我忙完手头之事,会再找你们的。”
叶藏拉着朝妍行礼,半点不停留,快步走出卿白衣的御书房。
到了外头,朝妍拍拍胸口:“蜀帝变了好多。”
叶藏看着她这可怜的小模样无奈发笑:“那也是你自己胆大包天,才惹得他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我相信,小师妹他们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朝妍扬起个笑脸,看着天上的烈阳,“我相信,她会来救我们的。”
“我也相信,走吧。”叶藏拉起她的手,走出后蜀王宫,虽有不安,但是他们仍然坚信,石凤岐与鱼非池,不会就这样放弃后蜀,放弃他们。
而还留在御书房里的书谷神色疑惑,似是在想着什么。
卿白衣从那一堆小山般的折子里走出来,坐在前面的桌子上,说道:“有什么话就说,不用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
书谷稍微低头,讲究个君臣之礼,然后说:“君上,其实您知道,此事必是与大隋石太子等人有关。”
“当然,不然叶藏他们做不出这样的决定。”卿白衣端着茶杯,说完之后品了一口。
“君上,他是大隋太子。”书谷显得很无奈。
“嗯。”卿白衣只是淡淡应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君上已经放过他们一次了,那日宫宴,您本该……”书谷说的是石凤岐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那时候,卿白衣请了叶藏与瞿如他们两对人进宫来赴宴那次。
卿白衣淡声道:“如果那时候杀了他们,现在谁去替我硬抗商夷大军,保护后蜀,谁又替我散尽家财,稳住民生?书谷,此事不得再提。”
书谷闻言低头,但是神色仍是有些犹豫。
“我知道此次你愿意让叶藏负责后蜀国内诸多事物的原因,是想借此机会拖垮叶家,让叶藏从此一蹶不振,书谷,如果连我都看得出你的打算,他们也就一定能看明白,更不要提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但是他们在明明知道你计划的情况下,依然愿意为后蜀出力,已经足够能证明他们的忠心了。”
卿白衣知道书谷一直不相信叶藏他们,觉得他们是石凤岐安插在后蜀的人,而石凤岐又是大隋的太子,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心的安排。
但是书谷未经历过卿白衣过往一切,他便不会明白,在卿白衣心目中,石凤岐是一个何等重要的人。
书谷的怀疑有他自己的道理,毕竟,谁敢信一个他国太子为了另一个国家,如此的倾心尽力?
而如今叶藏将在后蜀的铺面全部关张大吉,也正是在慢慢映证着书谷的怀疑,石凤岐他把叶藏他们留在后蜀,绝不是仅仅要帮后蜀,帮卿白衣那么简单。
那么重要的戊字班,他不会放在这一个纯粹为他人出力的地方。
他有他的目的,这个目的,已经在慢慢现显。
准确来讲,书谷只猜到了一半,石凤岐把叶藏他们安排在后蜀的确是他的原因,但是让叶藏他们发挥如此之大作用的人,是鱼非池。
如果没有鱼非池,就没有瑞施钱庄,就没有那些精妙绝伦的计划,叶藏也就不能在这几年里,疯狂地扩张着他的生意,他成不了须弥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叶大财神。
那眼下这一切,也都只是空谈,叶藏也就根本没有左右两国经济的实力。
是鱼非池,早就在准备在着这一切,早在他们从无为学院下来,到后蜀落脚跟他们还只是无忧无虑嬉闹的时候,她就为遥远的以后做着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用上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457章 一手四年前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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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多年前埋着一招棋,在酝酿了这么多年以后,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所以,当叶藏用他无边的财富如此蛮横地强行把两个国家拖进泥潭里时,真的不必意外,如果你在三四年前就开始着手安排一件事,在三四年之后,这件事如果不能成功,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鱼非池知道,钱庄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粮食对百姓来说有多重要,她让叶藏不惜代价地扩大这两样生意,在各个国家之间都做到有足够重的话语权,不惜代价,野蛮生长,不管任何地方,都要能看到叶家的铺子,叶家的钱庄。
只为有一天,叶藏有足够雄厚了的资本,来解决有可能遇到的难题。
叶藏不曾让人失望,鱼非池本是盼着他在六七年之内完成的一切,凭着他过人的手段,过人的头脑,他把这个时间缩短到了三四年,他一跃成须弥大陆最有声望的叶大财神。
难题今日摆在了鱼非池面前,鱼非池知道,叶藏的能力要被发挥到最大了。
当商夷与后蜀两国在战场上还胶着的时候,他们的国内,陷入了可笑的,缺银少钱的尴尬局面。
两个罪魁祸首排排坐,眨巴着眼睛往别处望,只差在脸上写上“不是我干的”的五个大字,以证“清白”。
三个兴师问罪的人排排站,站在他们面前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架势,就差在手里再提着小皮鞭了。
“小师妹,来跟师姐说说,你昨儿晚上去找我皇兄说了什么?”商向暖笑得一脸和蔼慈祥。
“我没去找商帝啊,我有去吗?”鱼非池一脸懵懂。
“今儿早上值勤的小太监去服侍我皇兄起来早朝的时候,发现昨天晚上侍候皇兄的宫女儿太监全都被灭了口,小师妹,你猜,我信不信你昨儿晚上什么也没跟我皇兄说?”商向暖依旧是很亲切温柔的模样。
鱼非池心头跳一跳,骂一声商帝这个暴君,那些宫女儿太监不就是看到他狼狈落魄的一面吗,至于把人杀了不?
就这么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身为帝君脆弱的一面吗?有弱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干啥不能面对?见者即死?
想要一直保持一个强大的,无敌的,果断的帝王形象并没有错,这是给商夷上下信心的方法,但是你大可以把他们赶出宫去就好了嘛,要不要动不动就斩草除根!
石凤岐见鱼非池面色一脸古怪,就知道她脑子里肯定在想乌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赶紧说:“师姐,我们昨天去找商帝,真的只是问一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放弃温暖这件事。毕竟我兄弟卿白衣真的蛮喜欢温暖的,所以,不如成人之美嘛。”
“哼!”商向暖一声冷哼,谁信了他这通胡说八道谁就是傻子!
石凤岐坐回去,继续与鱼非池排排坐。
“石师弟,小师妹,我们都知道,陛下此次攻打后蜀,并非仅仅是为了温暖姑娘,所以何必说这样的假话呢?”韬轲无奈道,只有撬开他们两个的嘴,才能明白为什么商帝要做出那样的决定。
鱼非池小嘴动一动,张口就胡来:“所以嘛,商帝又为不仅仅是为了温暖打仗,偏偏还要让温暖背上一个火锅养民的骂名,简直可耻!”
“火锅养民?”韬轲疑惑。
“哦,祸国殃民。”石凤岐解释道。
“小师妹你不要模糊重点,现在的主要问题并不是温暖,而是后蜀,更是商夷,你到底说了什么?”韬轲锲而不舍,其实韬轲心里也苦,他可知道这两个活宝胡扯瞎掰起来有多吓人,他们能在这里瞎胡说上一整天,也不说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
鱼非池一脸真诚:“我就说了温暖的事,真的没别的了,韬轲师兄你要信我。”
韬轲师兄无奈叹声气,挤进鱼非池与石凤岐中间,与他们一起排排坐:“行,你们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师兄最好了。”鱼非池立刻挂上他胳膊。
“我陪你们坐着,你们什么时候想说了,你们再告诉我。”韬轲双手抱胸,老神在在,闭目养神。
鱼非池刚刚挂上他胳膊的手就掉下来,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表情:“师兄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师兄,师兄是这样的,你看师弟我来你们这儿这么久了是吧,咱两也也没切磋过武技,要不……要不咱两比试比试?”石凤岐想着这可不行,他还得出去收风声,韬轲往这儿一蹲,那可还怎么出去?
“是啊是啊,不如你们两打一架!”鱼非池赶紧从旁撺掇。
韬轲也觉得这好几年来都没有正经活动过筋骨了,想了想,说:“也行,那师弟你可要当心了,不要又输给我。”
“开玩笑!我跟你讲,我现在除了干不过南九,其他的人我就没有怕的!”石凤岐拍着大腿就站起来,撩开了架势要请韬轲过手一二。
两人在林间打得不分上下,旁边三个女子各自看得神色不同。
鱼非池自然是高声叫好,只要韬轲跟商向暖不逼着问昨天他们是怎么惹怒的商帝,一切都好说。
商向暖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又看看鱼非池一声声喝彩,无奈地笑着摇头。
还有一个是苏于婳,她的神色最安定,她的信,已经给大隋送去了。
苏于婳她并不知道现在的后蜀也面临着同样的窘迫情况,她只知道商夷陷入了麻烦里,那这就是大隋的好机会,她不可能会放过,于是她跟隋帝老胖子说,您可以派兵来攻打商夷了,商夷经不起多久的战事消耗的。
本来她不用太着急,最好是再等一等,等商夷再被拖得麻烦一些,于大隋更为有利。
可是今儿商帝早朝的时候,做了一个令人众人惊掉下巴的决定,他说:与后蜀暂时止战,日后再说。
也是这个决定,让韬轲与商向暖急匆匆地赶来找鱼非池与石凤岐问个明白,问他们昨天晚上到底跟商帝说了什么,竟然能说服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决定。
与后蜀这一战,商夷准备了太久,就这样简单放弃,不止韬轲不能接受,就连商向暖也不愿意答应。
最最不可能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也正是商帝,可是偏生这道旨意,是他金口一言,定下的。
这可不是小事,不止韬轲他们接受不了,就连苏于婳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开玩笑了吧您?咱大隋就指着你商夷赶紧跟后蜀再拼一拼,拼得国力空虚之后好一下子干死您,您这会儿跟我说您不玩了?
您这是玩儿我了吧?
苏于婳不答应这事儿,甭管您跟后蜀打不打,我大隋,那是妥妥地要打您的。
于是,她送信往大隋。
唯二会为这个消息而高兴的人,只有鱼非池跟石凤岐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商帝答应止战的原因,到底是为了温暖,还是为了其他。
不管是为了什么,至少商帝表了态了,这就已经是极大的所得。
现在只缺后蜀也同意止战。
这就是鱼非池为什么连着后蜀也一起坑一把的原因。
她是相信卿白衣的,但是她不太相信卿白衣身边的那个谋士书谷。
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一个极有眼光,而且极具手段的人,那么,在商夷提出止战要求的时候,他就很有可能猜到商夷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这对后蜀来讲是个好机会,书谷会抓住这个好机会,不放过商夷,继续这场战争,不管能不能把商夷攻下,至少可以把商夷得全身发痛,让商夷长个记性,以后不敢再轻易与后蜀开战。
那鱼非池的计划就白安排了,商夷跟后蜀还是会打嘛,瞿如跟叶藏他们几个的小命还是危险嘛,说不得书谷趁机就把他们给除掉了。
到时候,鱼非池她上哪儿哭去啊?
最好的方法是,让后蜀也没有能力再继续这场战事,两个国家的内部都给她乱成一锅粥,他们都没有力气再打下去,双方同时答应止战。
如此一来,才有可能挣来短暂的两国喘息的机会,叶藏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叶家的生意进行转移或者进行其他的处理,瞿如可以用这样的机会把军权卸下,去别的地方,大家都不会再成为书谷,成为后蜀的眼中钉肉中刺,她能把戊字班四人接出来。
顺道去劝一劝卿白衣,不要干以身殉国那种事,活着挺好的,活着有这么多好吃的。
用心良苦的鱼非池,辛辛苦苦勉勉强强地保护着她看重的人,为此,她敢做任何事。
当然了,如果商夷和后蜀两方同时止战,苏于婳就算给大隋送的信再怎么快,怎么及时,大隋也不敢再对商夷用兵,商夷只是需要缓一口气,又不是真的瘫痪了,哪里会被大隋按在地上打?
堂堂须弥第一强国称霸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吹牛皮吹来的。
所有这场游戏里的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过招,决定胜负的只会是一种东西,那就是目光,看谁的目光,能望到更远的地方。
显然,鱼非池大概是得远视眼这种毛病,她在四年前就做过准备,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会在这种时候,不过也没多大差,反正用上了,而且,用得还极不错。
未过多久,后蜀来信,愿意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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