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而让上央能如此横行霸道的人,正是隋帝。
第三道遗诏,呵呵,除开不谙世事的人,大部分人都知道鱼非池是什么来路,以前就是太子妃,空有名号没有成亲,后来名号还让人夺了,好不容易吧,曾经的太子现在的隋帝石凤岐要另娶太子妃,还让鱼非池一道军情给毁得渣都不剩,更是善妒凶悍,听说就因为一言不和,只差把宁大人家的闺女毁了容。
听说隋帝以前还是太子那会儿,就常住在她府上,她一个女子也从不避嫌,简直是道德败坏的典范,令人不耻。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大隋未来的王后,才是让大隋蒙羞。
三道遗诏,道尽荒唐。
于是在先帝下葬之前的这段日子里,百姓与朝臣的反对声与愤怒声彻底到了最高的位置,扬起了巨大的水花,尤其是因为先帝驾崩,更引得无数的人造反起义,要让大隋新帝知道,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是那么供他们随意定生死的蜉蝣,他们要反抗上央的暴政,求一个公平。
不止声音鼎沸,就连闹事的人,也形成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上央若是再强压下去,早晚这个大隋要四分五裂。
不过呢,这些消息,石凤岐通通不知道。
很早以前上央就已经让石凤岐把目光全数放在笑寒南下的战事上了,而他自己把所有有关这一切的折子都暗中截了下来,朝中的大臣们谁也多话得罪新晋的摄政王爷?
上央用他通天的手段,过人的胆气,把石凤岐蒙在了鼓中,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
但是,鱼非池知道,鱼非池想得到。
所以,鱼非池去找上央。
到了上央府上,她看到上央正在执着豆豆的手教她画画,画上画的是一副兰花图,豆豆笑得眉眼轻弯,满是静好的模样。
鱼非池便倚在门口看,看上央对豆豆格外与众不同的温柔宠溺笑意,他从来不对外人那人笑的。
“鱼姑娘,你来了?”豆豆见到鱼非池,红着脸打招呼。
“嗯,打扰你们了吗?”鱼非池笑道。
“没有没有,你与先生说话吧,我去帮你们准备茶点。”豆豆连忙松开握着毛笔的手,小跑着离开。
上央看她消失在门口了才继续低头作画,他的丹青跟音弥生没法儿比,但是自有他自己的风韵在,他一边描着兰花叶子,一边问:“鱼姑娘有事?”
“带豆豆隐居去吧,好不好?”鱼非池说道,“你忍心看着豆豆跟你一起受这种折磨吗?”
“你要说的不是这个。”上央蘸了下墨,继续道:“你我之间不必拐弯抹角。”
“上央先生,先帝三道诏命,是为了将天下人的愤怒引到最高的点,为了给石凤岐铺路,可是石凤岐,不会杀你的,他宁可被天下人唾骂,他也不会杀你。你何苦逼他?”鱼非池走进去,看着他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握着笔,一笔一画地画着兰花图,他从容得好像这一切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只要杀了我,天下就会太平,大隋会空前的统一,团结,公子的威名也能一举得到巩固,坐稳帝位无人能动,为什么不杀我?”上央笑着看了一眼鱼非池。
“你知道他不会杀你的,你以为你把这些消息全部瞒着他他就真的不知道吗?他只是顺势装作不知道,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暗中想法解决这件事,你是他的先生,他的良师益友,你也就该了解他。”鱼非池淡声说道。
“如此无能,怎堪为帝?”上央笑道,“先帝都能把我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为他铺路,他却下不去杀手完成先帝的愿望,岂不令我失望?”
“是啊,从先帝还在的时候开始,他就在为这件事铺路,他隆恩盛宠于你,为了你关了无数的忠义之辈,也杀了无数的反对之人,还为了你派兵血腥镇压各地起义闹事的百姓,却从来不准备与他们和谈与解释,他从一开始,就在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为今日做准备。而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你与隋帝二人联手,做下了此局,以他的死点燃所有事,以你的死,结束这一切。”
许久许久,从上央他开始在七城附近的地方招兵买马,调低入伍年龄的时候开始,鱼非池就知道,上央另有所图,以上央的能力与智慧,他不会放任那么多人去送死,会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当时的困局,他只是选择一个可以兼顾当时情况与后手大局的方法,巧妙地平衡着多处精妙棋局。
隋帝与上央在下一局大棋。
这局棋会有多大呢,大到可以把整个大隋的天翻过来一次,如此棋局,非上央与隋帝二人联手方可做成。
棋埋得有多远呢,从最初上央变法之初就已经开始了。
先帝雄才大智,不可能想不到上央变法之处的弊端,上央自己也曾与无为学院的诸多司业们争论过无数次,他们当时争论的东西应该就是眼下的情况,司业们何等长远的目光,自然料得到这等变法会给大隋带来多大的隐患。
乱世用重典是不错,打压贵族鼓励农耕也不错,但是你永远不可以压迫人们想赚钱,想富贵的念头。
上央多年来树敌太多,大隋上下,除了相信他的这几个人,几乎无一人爱他敬他,更不要提感谢他。
他不止得罪了大隋上下所有的贵族,他甚至连最普通的百姓也得罪了,朝中无人亲近他,百姓无人爱戴他,他简直是比帝君还要孤家寡人。
就算大隋的确是在这些年的变法之中强大了,可是百姓的日子并没有变得更好,名目繁琐的赋税瑶役,动则斩头株连的酷刑,足以让无数的人恨他入骨,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饮他的血。
上央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大隋,但并没有为了百姓。
而失去了百姓作为基石的变法,早晚会失被推翻的,已经有无数的历史作为证明了。
“你一向很敏锐的,从众人赴死救七城开始,我就知道你已经察觉了。”上央带着淡淡的笑意,画好的兰花图,搁下笔,笑看着鱼非池。
“对,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可是我不能阻止,你们是为了石凤岐,我便不可以阻止。”鱼非池无奈一笑,多么会算计人心的上央与先帝,他们连鱼非池也计算进去了。
“我说过只要把你逼入绝境,你可以为了公子行一切丧心病狂之事,我也说过,我期待你永远丧心病狂,永远不择手段。”上央依旧微笑,笑得坦然。
“所以,先帝封我为定国郡主,将我赐婚给石凤岐也只是你们棋局中的一步,上央先生,你很成功地把我与你捆绑在一起了,三道遗诏中,大家都看得出来,获利最大的是你我,但是我们知道,我们都是石凤岐的嫁衣。”鱼非池说。
“你不愿意吗?”上央反问。
“此时的我,有说不愿意的权利吗?”鱼非池笑了一下,“我明知一切,却不可阻止,我从来知晓帝王这条路想登上去,总是要沾血的,石凤岐要干净,我们就得沾血,我们沾越多的血,他就越干净。”
“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他没有爱错你。”上央看着鱼非池,“不过,鱼姑娘,我想,他更爱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不是被你和先帝亲手杀死的吗?”鱼非池悲凉一声,“我求过隋帝的,我求他把你流放,把这一切提前结束,他不肯。”
“如果提前把我流放,把这一切结束,如何能成就公子盛世帝业?”上央洒然一笑,“唯死,方是结束这一切的绝佳对策。”
“所以,你们要再杀死我一次,而我,依旧不能反抗。”
“不如你来说一下,最后收局之人,会是谁。”
鱼非池端起桌上那副砚台,将里的墨汁猛地洒在了他刚刚画的兰花图上,微红着眼眶:“我鱼非池,甘心为他,粉身碎骨。”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66章 这次师姐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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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似没有与鱼非池说过什么话一般,上央送走了她之后,带着豆豆去了玉娘那里,请玉娘煮了两碗豆子面。
三人围着桌子叹着气说着话,一叹先帝离世引人怅惘,二叹上央处境使人忧心,三叹豆豆懵懂无知不明恐惧,四叹公子明知不可强求仍在死撑,五叹非池深明大义甘心为棋,六叹……叹不完。
玉娘望着这面铺,说道:“当年我恨先帝负了先皇后,说好了一辈子一双人,他却娶了别的女子进宫,我虽然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我总觉得身为国君哪里有不能解决的事,现在我可算是知道了,就是因为成了国君,才有了那么多无可奈何,可叹那臭小子,怕是还没有吃到苦头。”
上央优雅地吃着面条,笑道:“没关系,吃过这次苦头,以后就什么苦也吃得下了。”
“唉,以前我呆在这邺宁城里,是想多陪陪我儿子,还有公子,公子不管去哪里,总是要回到这个地方我都清楚,如今看来,他回来了还不如不回来呢。以前的他,过得逍遥自在,现在……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自在。”玉娘叹着气。
“别叹了,再叹下去你额头的皱纹又该冒出来了。”上央笑话她。
“你会不会说话!”玉娘骂道,“我额头上哪里有皱纹了?”
“没有没有,你依旧是当年光彩照人的玉娘。”上央连声笑道。
“你少贫,豆豆怎么办啊?”玉娘看着在外面帮着自己打扫院子的豆豆。
“来找你正是要说此事,你带豆豆走吧。”上央放下筷子,看着玉娘认真地说道。
“我倒是想带她走呢,天天跟着你在这儿活受罪,好好的姑娘熬了这么多年了,得她自己乐意呀。”玉娘骂道。
“她会同意的,你今日就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你们就启程,盘缠啊人手什么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会有人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上央说道。
“你怎么跟她说的,那姑娘可是个死心眼的,你别把人家一辈子害了。”玉娘皱着眉头疑惑道。
“害不了,我若是要害她,怎么会让她走呢?”上央双手支着下颌,看着院子里像只忙碌的小麻雀的豆豆,笑得温柔。
“以前我骂你不娶人家还耽误人家,现在我真是要去烧香拜菩萨地谢你没有娶她,跟了你真是要倒八辈子的大霉!”玉娘骂了一声。
“是是是,你都对,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你记得来府上找我。”上央摇头笑,当年若不是因为先皇后独宠后宫,玉娘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可是要被人嫉恨到死的,他拿出个瓶子交给玉娘:“明日上了马车之后,把这个掺在水中,让豆豆喝下去。”
“这是什么?”玉娘接过问道。
“救她的东西。”上央笑说,“我不会害她,你就安心吧。”
玉娘放好在袖子里:“我知道你不会害她,你敢吗?”
“不敢。”上央笑着起身,准备离开,又停下来问道:“你最近见过清伯吗?”
“没见,他那酒馆也关门了,我还以为你安排他去别的地方了,怎么,不是你吗?”玉娘奇怪道。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以后再找吧。”上央摇头笑道,又招呼着豆豆回去。
豆豆回头跟玉娘打招呼,脆声道:“那玉娘,我今日就先回去了。”
“去吧。”玉娘摆摆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景有些伤离愁,这邺宁城里,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呢?
上央是这么跟豆豆说的,他说:“这么多年来在邺宁里已经待腻了,如今公子已经继位称帝,鱼姑娘也要封后,大隋有他们两们便可高枕无忧,自己也累了,有归隐之意。”
豆豆满脸欢喜,脆生生地笑声问道:“是真的吗?先生,你准备辞官回家吗?”
“嗯,回老家,你想跟我一起去吗?”上央看着一脸欢快的豆豆,他的步子都轻松起来。
“想呀,当然想了。”豆豆脱口而出,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低头羞红着脸:“那先生愿意让豆豆去吗?”
“当然了,不然干嘛问你呢?”上央笑声道,“明日你跟玉娘先行一步,我把邺宁城中的事安排完了就来追上你们。”
“先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那我留下来等先生一起吧!”豆豆一把拉住了上央的衣袖,紧张地说道。
“傻豆豆,你们坐马车,我骑马,不出几日的功夫就追上你们了,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明日你记得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放在马车上,一并带过去,我走的时候就不用再准备了。”上央轻轻敲了一下豆豆的额头,宠溺地笑声道。
豆豆眼神慌乱了一下,然后还是笑道:“那好吧,先生可要早点来,我们走慢一些,先生你就能快些追上我们了。”
“好,就依你的。”上央握着豆豆柔软的小手慢步走在回去的路上,与豆豆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走路多一些,可以听她叽叽喳喳地有说有笑,声音清脆得像山间野风吹过铃铛似的。
第二日,上央目送着豆豆与玉娘坐的马车远走,他素衣飘飘,望着那马车的眼神又眷恋又深情,清雅至极的上央先生好像从来没有情绪激动过,永远淡若清风。
傻豆豆啊,一路顺风。
他掸了掸袍子,又看向王宫的方向,是时候早朝了。
昨天夜里,鱼非池整夜未睡,她坐在窗下看着月亮一整晚,秋月真是凄寒,莫名就透着孤苦伶仃之感。
天未亮的时候,她出了门,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是个尾巴拖在地上,夜间的寒风吹在脸上打得人脸发疼。
她一直走到了苏于婳的府上,苏于婳披了外衣把她迎进屋,摸到她的手冷得发寒,连忙生炉子:“大半夜的你有事?”
鱼非池像也是觉得双手太冷了一般,窝在苏于婳双手中,看着她说道:“师姐,明日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你得大半夜地跑来说?”苏于婳搓着鱼非池手背,帮她暖着手。
“总之,明日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好不好?”鱼非池轻声说道。
“你若是对的,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可你若是错的,我可不一定会帮你。”苏于婳笑道,“你可没少干糊涂事儿。”
“明日我肯定是对的。”鱼非池嗔了一声,“而且我哪里做过糊涂事了,我只是跟你意见方式相左罢了。”
“你先说说什么事吧,我总不好这样没头没尾的就答应你。”苏于婳揶揄地笑了一声,“怎么,明日石师弟要宣你为后了?这事儿我可不看好,你现在这名声当王后,连着石师弟也是要被连累着被人骂的,这对于新登基的帝君而言可不是好事。”
“你说的世人皆愚昧,他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怎么就不配当隋后了?”鱼非池当即怒道。
“当谋臣和当王后可不是一样的,谋臣在幕后,王后是门面,幕后怎么脏都没关系,门面却是个要漂亮干净的,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苏于婳笑着说,“不过你若是因为这事儿来的,我帮你也无妨,反正这王后的位置给别人也是给,还不如给你呢。”
“你也差点成为了曾经的太子妃好吧,能不能有点追求,假装吃个醋啊生个气什么的,你这样搞得我很小气的样子诶,好不啦?”鱼非池一脸嫌弃地看着苏于婳,这个人简直是一点也没把那场婚事当回事过。
“你本来就小气死了好不啦,没见过嫉妒心像你这么重的,你要是成了王后,石师弟最好不要纳妃,否则啊,他纳多少你能弄死多少,后宫里头能被你整成一个乱葬岗。”苏于婳皱皱鼻子。
鱼非池听罢叹声气:“唉,看来我果然是成不了一代贤后了。”
“你不成一代毒后就不错了,还指着贤后呢?”苏于婳故意夸张地说道。
“同门师姐妹,说话留点面子行不行,还给不给人活路了?”鱼非池心痛地叹息。
“给给给,明天的事我答应便是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大晚上的就为了这么点事跑一趟,你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苏于婳鄙视道。
“我睡你这儿行么?”鱼非池说。
“干嘛?我当年跟曲拂可是正经来过的,你不怕我把你怎么着了吗?”苏于婳挑着眉毛看着她。
“拉倒吧,你除了对自己有用的人感兴趣,没用的不分男女你一律没兴趣,拿床被子过来,我就睡你这儿了,这大晚上的回去简直要把人冻死。”鱼非池搓着手臂连翻白眼。
苏于婳拿她没辙,抱了床被子加到床上,两人窝在被子里挤着互相取暖,入睡前苏于婳问了一句:“师妹,明日你怕是有恶战吧?”
“嗯。”
“放心,这次师姐会帮你。”
“好。”鱼非池闭着眼睛轻轻发笑,泪水盈湿了睫毛,苏于婳看在眼中,什么也没说。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567章 三十九问,三十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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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在前一段时间里已经葬入陵墓了,举国上下本来还要再戴一段时间的白孝才算是为先帝守丧。
可是鉴于先帝临终之前的三道遗诏实在是遗臭万年,败尽了以前他在民间积下的好名声,所以他死后,民间根本没为他守几天孝,过了头七,该吃吃该喝喝,该逛窑子的也绝不含糊,莺歌燕舞也继续起。
可见,先帝的这名声啊,已经跌到泥潭里了,死了的人只能指着坟墓骂,活着的人却是恨不得要将他活剐,比如上央。
满朝文武呢,都是些有眼力见儿,会来事儿的,晓得上央与新帝的关系,不输当年与先帝的感情,说不定更为深厚,谁也不敢在这关头去跟石凤岐再上折子弄死上央。
刚刚才折了一个先帝呢,你又要把摄政王弄死,臣子你敢做这事儿你就是居心叵测啊,你要反呐!
当然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是不怕死,不畏死,只为匡扶正义而存在的。
这样的人,可以被称作国之脊梁,支撑着一个国家的傲骨,让这个国家的君主不至于一直被奸小所蒙蔽,可以以一己之躯投入万丈熊焰之中,焚烧成灰,只为挽救国家于危急存亡之关头。
大隋也有这样的人,绝大部分被关进了天牢,话儿还没喊几声,都没能让人听个响就被一顿乱棍打下去,关进牢里不见天日了,再怎么有热血赤诚之心也只能与鼠蚁为伍。
好在,还有一个人,她将仗义执言,清君侧,除奸臣,匡正义,扶社稷!
这个人,就是鱼非池。
说来羞耻,鱼非池吧,她根本是一点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的,时不与她呀,命不大好,被逼着成了一个正义人士。
这日早朝的时候,石凤岐见一切都风平浪静,只以为这会是个与平日里无异的早朝,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中午吃什么饭菜,要留鱼非池在宫中陪他一起用膳,晚上了得找个机会翻墙出宫,好几日未能一亲芳泽他甚是想念。
结果呢,芳泽鱼非池她抱着一摞厚厚的折子,颤颤巍巍地走到金殿中央,走着走着,折子还掉了两本在地上,鱼非池对着旁边的大臣道:“辛苦您,帮着捡一下呗。”
大人心慌,连忙弯腰把折子捡起来放在鱼非池手中的折子堆上。
鱼非池看着苏于婳笑了一下,笑得明媚娇艳,苏于婳回以轻笑,小师妹,找死还找得这么愉快的人,你也是头一份了。
石凤岐看着鱼非池颤颤巍巍地抱着一堆折子好笑,等着她说话。
鱼非池将折子抱着怀里,看着石凤岐,脸上盈着艳丽又肆意地笑容:“陛下,在下要弹劾当朝太宰,摄政王,上央!”
石凤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看着鱼非池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边的大臣吵吵闹闹低声议论,有些摸不着头脑。
石凤岐把手一抬,压住了满朝议论声,看着鱼非池:“你说你要弹劾谁?”
“上央。”鱼非池声音轻且坚定。
石凤岐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幽深,看了一眼鱼非池之后,又看向上央,上央正望着鱼非池,眼中有些震惊的神色,似是没想到鱼非池会弹劾他。
“弹劾何事?”石凤岐转头看着鱼非池,缓声问道。
“罪状共计三十九条,陈清于奏折之上,请陛下过目。”鱼非池抬着手动了动手臂上这一大堆的折子,笑盈盈地说道。
“拿上来。”石凤岐淡声道。
小太监没太明白这日这是唱的哪出戏,鱼姑娘咋能把上央先生给弹劾了呢?上央先生可是陛下的老师和朋友啊,而鱼姑娘跟陛下又……
不容小太监想这许多,他恭敬地把折子抱上去抱到龙案之上,然后抱着拂尘恭敬地站在一边,眼光悄悄地瞄了一眼鱼非池,鱼姑娘好样的,这气定神闲谈笑风声的样子您当真不像是在找死!
三十九本折子,石凤岐一一翻过,一一看过,看一本望鱼非池一眼,朝中大臣额头上的冷汗便多一滴,鱼非池嘛,毫无变化,谈笑风声嘛。
金殿之中的空气都好像是要凝滞了一般,谁也晓不得这位刚登基未满一月的陛下他是个什么脾性,跟他当太子的时候有没有太大区别,会不会也跟先帝一样变得喜怒无常,尤其偏袒上央。
大人们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石凤岐很快就说:“尽是些无稽之谈。”
鱼非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鱼非池道:“陛下可能给我个机会,问上央先生几件事?”
石凤岐还未开口说话,上央已抢了先,他走出来站到鱼非池一侧:“鱼姑娘想问我什么?”
鱼非池与上央二人相对而立,站在金殿之上,齐齐望了一眼石凤岐,两人的眼中都带着成全之色,陛下啊,我们的陛下,愿你的帝位,千秋万世地永固。
而后鱼非池与上央两人,目光相接,出人意料,未见火花,平静得令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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