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非池,你觉得,音弥生会不会反?”石凤岐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揽着鱼非池细腰,下巴还靠在鱼非池肩膀上,目光远远地望着音弥生与挽澜的大军,问的声音很轻,不知是问他自己还是问鱼非池。
鱼非池动动身子,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嘴里应道:“他会不会反不是在此时能想出来的,要看到时候的情况。如果情况对他有利,他当然会反,换你你不反吗?”
“会啊,我要是有机会,肯定是尽一切可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我在想,我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我不希望他反,我不希望,到时候以武力收伏南燕。”石凤岐的声音依旧很轻,下巴往鱼非池脖子上靠了靠,鼻端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我不想跟挽澜打仗。”
鱼非池被他挠得发痒,但也不动了,同样远眺着音弥生的大军:“我也不想,所以,如果我们想避免这种情况,就要做好一切打算,后蜀来信了吗?”
“今早到的,南九跟迟归写的信,非池,你难过吗?我挺难过的。”石凤岐平淡地说着,不再像以前他难过的时候,痛苦得要抱住鱼非池才能缓过内心的苦楚,他已经可以把内心的挣扎与无奈,用轻描淡写的方式说出来。
有难过,但是可以承受,也必须承受。
鱼非池没说话,她与石凤岐一样,挺难过的,可是吧,没有更圆满的办法,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出来的,最不伤人的办法了。
马儿在一边闲闲地甩着尾巴,石凤岐拉着鱼非池倒在草地上,一个脚朝南,一个脚朝北,头挨着头,只要一转首,就能看到对方的脸庞。
草原上的野花开了,或粉或黄,柔柔嫩嫩,轻轻摇摆,比不得中原的牡丹与芍药那般妖艳惑人,只有清雅朴素的美丽。
石凤岐摘了一朵野花别在她发间,细目凝视着她睡着的侧颜。
“来了。”鱼非池闭着眼睛,突然说。
石凤岐笑道:“是的,来了。”
一匹马矫健的奔腾在大地上,贴着地可以听到马蹄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很是轻快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叩在人心头之上,和着脉搏一起跳动。
马背上的人是乌那明珠,她带着石凤岐写的信,送往南燕的军中,信中将写着鱼非池与石凤岐的期盼之事,希望那位南燕的世子看到之后,不要过于惊讶。
鱼非池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石凤岐倒着的脸,觉得有些滑稽所以笑起来:“你准备好了吗?”
“我随时都准备好了。”
“石凤岐你真好看。”
“我知道。”
“不要脸。”
“跟你学的咯。”
……
明珠这次送完信没作停留,立刻就走,走之前多看了一眼正在大军之前督促士兵训练的挽澜。
鱼姑娘说他不是妖怪,只是个被催着成熟长大的可怜孩子,如今明珠看着这孩子小小的身影,老气横秋,面无表情,眼中写着的都是如同一个真正大将军那样的坚毅果敢,她好像能理解鱼非池当时眼中的心酸与难过。
真是可笑,南燕男儿多如牛毛,偏生是这样一个小孩子来扛起家国天下的重任,南燕的人也不怕把这小孩子的腰给压断了。
那样的地方,可真是让人看不起,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撕裂那里的一切虚假繁荣,该给南燕那些安于享乐的人们好好上一课,只有力量,才是支撑繁荣的根基。
音弥生知道此封信事关重大,认真细看。
信依旧是苍陵的文字,是上一封信的笔迹,信中所写的东西,让他瞳仁收缩,始料未及。
他以为,来信的人是跟他商量南燕的事,比方割城让地,赔款请罪之类,音弥生都已经做好了绝不妥协绝不认输的准备,他甚至已经重整大军,随时可以与苍陵人决一死战,要守护后方南燕的疆土与百姓,也已经研究了很多战术,破解苍陵人的铁蹄铮铮。
他与挽澜说,也许会战死沙场,请挽澜勿怪,南燕男儿难有几个可提起刀枪者,留得他们这一群人是南燕唯一的希望,在未来他们或许会化成亡灵,于天上再看着南燕以后的命运,但是此时,他们将奋力搏杀,浴血而战,他们至少要在此时,保护南燕,保护南燕的子民。
挽澜年幼的脸上无几分动容,他不觉得战死沙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挽家一门忠烈,父亲,兄长,都是死在战场上的,他死在这里,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本来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所以年纪小小的头,平平淡淡的点头,没有多话,就像是接受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军令一般。
经历了那场几乎是一直在被戏弄的战事之后,音弥生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胜过苍陵,不是他无能,也不是他软弱,而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过于的自信心与勇敢无异于莽撞无知。
音弥生似乎已经看到了南燕的未来,这种时候,他就算是去请援兵,想对策,也来不及化解眼前的危机。
苍陵大军就在不足二十里外的地方,他们随时会攻过来,如同一群放出了笼子的野兽,会撕裂南燕的边疆,吞下鲜血淋漓的土地,他们可以胜得轻而易举。音弥生想不出他们会有什么理由在此时退让,野蛮而狂妄的苍陵人,他们充满了斗志与热血,只等时机一到,就会攻克南燕的边境大门。
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转圜,那个叫乌苏曼的人早先给他送来的一封信,除了羞辱,更像是来瓦解他的信心与信念,攻破他的心防。
音弥生万万没有想到,信里面会写这样一个条件,或者说,用条件来形容都不合适,更像是请求。
信中那位乌苏曼,他请音世子做出决定,南燕与苍陵两军合力,攻,后蜀!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635章 赌注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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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音弥生先前还对乌苏曼到底是不是石凤岐抱有一丝怀疑。
那么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那绝不是石凤岐,石凤岐绝对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决定,他不可能如此对待卿白衣!
他认识的石凤岐与鱼非池,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做出这等决定的人。
他不知道,那两个人,已经剐掉了身上一层肉,剐掉了所有的仁慈与不忍,已经成为了真正有资格有能力,去征服天下的人。
无声无息地改变比惊天动天地炸裂苍穹更加可怕,你不知道你的对手,在什么时候,在暗处,在你不曾察觉的时刻,正在一点点强大,一点点努力,一点点拥有了傲世自己的资本。
比天才更为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那些拥有着天才天赋,却仍然加倍努力的人。
音弥生将信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这封信的意思之后,他立刻提笔写急奏,要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南燕燕帝,他虽然在权在握,在南燕有足够的话语权,但是这件事,已经不是他可以做决定的了。
需要那样心思深沉,只手遮天,挡去灾难,还南燕子民一个太平安乐窝的燕帝做出决定。
石凤岐常说,南燕北隋,须弥大陆上最可怕的两个君王。
倒也没有抬高燕帝的地位,只是燕帝与大隋先帝的做法各有不同。
于大隋先帝而言,他的铁血之处在于不在乎隋人受苦受难,他相信只有苦难中磨练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在这世上活下去,而且此时的天下,容不下任何心慈手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手,何况天下子民?
可是于南燕燕帝来说,让他的子民过得安乐幸福,便是他一生所求,他更愿意用尽办法把这该死的十年浩劫拖过去,熬过去,等到这场灾难过去之后,他的南燕依然存在,他的子民依然无忧,就往前一次的十年浩劫一般。
燕帝的铁血之处在于,他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背负的肮脏卑鄙的交易,以强硬的手腕来保护他的子民,就如同他保护音弥生这位未来的南燕帝君一般。
他脏的是自己,还的是南燕的太平盛世。
打个比方便是,隋帝如严父,燕帝如慈母。
帝君本质上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国家与境遇。
说良心话,大隋的百姓过得真不是南燕的百姓好,放眼天下,没有哪一国的百姓有南燕的日子好过,如今天下纷争四起,大多数国家的人都是流离失所,辗转零落。
唯有南燕,像是世外桃源,这里的精致体面,讲究温婉,看着就像是这乱世里的一方净土一般,美好静谧得像个梦。
战火不曾烧到南燕,死亡的阴影不曾笼罩南燕,他们甚至没有体验过家破人亡,山河破碎的痛苦,更加不是很能理解,那些拼了命要杀出一片生天的人到底为什么而战斗,像他们这样安安静静地过着小日子不也很好?
有温婉的女子与多情的公子,有动人的乐府与如霞的锦缎,有小桥的流水与楼阁的雕花,这样的日子,他们怎么就不愿意过呢?何必要打打杀杀,死伤无数,最后或许还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南燕的人,他们根本不懂大隋的上央,何以要强行变法,何以要车裂而死不肯回头,何以要把百姓送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样的沃土,永远培养不出如上央那般的惊世雄才,也永远也不会有如石凤岐那般的新任帝君。
太安逸了,他们在安逸中消磨了所有的斗志与热血,过得如同梦中之人,一梦百年。
但你若说这不好,也不全对,只能说,生错了时代,这个时代,容不下安逸与美梦。
外面的金戈铁马,外面的狼烟滚滚,外面的嘶吼惨烈,都无法把安睡太久的南燕人唤醒,就算他们会有伤心难过时,他们不是想着为国奋战,宁死不惜,而是流几滴清泪,赋几首诗篇,歌颂一番,悲戚一番,三五成群感概一番天下乱世。
壮哉,我南燕那些战死的好儿郎!
幸哉,我南燕太平盛世须弥无双!
何其荒唐!
或许燕帝已经渐渐查觉,这一次的十年之危不那么好过,所以他熬得比一次更加辛苦,往年前只是花白的头发,这几年已经彻底全白了,眉间的川字皱纹已经添了无数道,他再回首看着自己的国家与子民之时,竟然会惶恐,惶恐于不能再这样保护他们下去。
此时想改变,想让他们拿起刀剑去战斗,去保家卫国,有些晚了,数十年如一日的安逸,早就让这个国家毫无铁骨,如石凤岐所言:娘们儿兮兮。
所以,当燕帝收到音弥生的信时,他的眼中流露出震惊与希望的神色。
这是南燕,唯一的出路。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条出路,会是苍陵亲手给出来的。
南方三国大乱,打得你死我活,谁也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商夷与大隋之间达成了某种和谐之后,他们是不是就走到了岁月的尽头,如同白衹与西魏一般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除非,得到生机,得到可以转圜,可以拯救的生机。
石凤岐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而且石凤岐知道,他们一定会抓住这样的机会。
他太了解南燕的人了,也太了解燕帝想要保护南燕子民的迫切心愿。
只要与苍陵联手,那么,南燕就安全了,已经烧到了家门口的战火,不会再蔓延进来,会转个弯,烧去后蜀。
后蜀会如何,不在燕帝的关心范围之内,只要南燕太平,南燕无事就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除在人与人之间很好用之外,在国与国之间,更加好用。
燕帝,答应了苍陵乌苏曼的请求。
让音弥生携军与苍陵联手,转攻后蜀,其间战利之物如何分,交给音弥生临场做决定,战场变化过快,音弥生无法等着他做出每一个决定,那样太慢了。
燕帝站在南燕王宫的楼阙之上,深沉的目光望着他的长宁城,望着他的南燕国,望着他的子民万千,他负在背后的手握了握,下定着某种决心,就连眼神也变得坚定凶狠。
“岳卿,寡人听说,大隋先帝临死之际,下了三道遗诏,是吗?”燕帝对着身后的臣子问道。
岳卿名叫岳翰,年过半百,是个智慧之人,入朝为官数十年,清廉自守,是个好官,为国为民。
乱世里,总是有许多的好官。
岳翰回话:“回陛下,正是,不过三道遗诏皆破,大隋已非同往日可言。”
燕帝听着笑一声,轻叹了声气:“寡人一直很想与大隋先帝见一面,听闻有南燕北隋的说法,倒是想见识见识,那是怎样的君王。”
“陛下所言甚是,大隋先帝已去,然那三道遗诏,的确令人惊心,世间难有几人,有他那般的胸怀与目光。”岳翰倒是直接的,对大隋先帝夸赞颇多。
“寡人不图有他那般的远见,寡人只是心想,如若一国之君,是为守国而存,那么,大隋先帝护住的只是他的国家与子民,寡人,自当不能输给他。否则,何以对得起南燕北隋之称?不是平白辱没了他这样一代雄主了吗?”
燕帝边说边笑,走下高楼,步子很稳,岳翰跟在他身后,听不太懂燕帝的意思,但是觉得,燕帝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燕帝的信送到边境音弥生的手中,这一次他倒没有惊讶,燕帝会答应,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早早就开始准备与苍陵人乌苏曼见面之事。
大概要问一问他,为何要转攻后蜀,放过南燕,也要问一问他,是不是真有天神这种说法,所以让散漫如一盘沙的苍陵人陡然之间变得如此团结强大。
挽澜疑惑地看着音弥生,问道:“世子殿下,你觉得苍陵的人,可信吗?”
“不可信,苍陵的普通人或许没几分心计,在智谋上不是你我的对手,但是这位异军突起的乌苏曼,却是个异类。挽澜,我有一种感觉,我不是他的对手。”音弥生笑看着这个年幼却很聪明的孩子,笑道:“所以,这是一场赌博,燕帝陛下也在赌,而苍陵的那位乌苏曼,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入赌局,这是南燕唯一的出路。”
挽澜抿起小嘴沉默,世子殿下说得不错,南燕如果不接受,就要继续与苍陵人作战,而此时的南燕根本不是苍陵的对手,两国合作摆在眼前的活路,他们不走,他们就得死。
现在走上去,至少可以保得片刻的安宁,以后再想解决之法。
石凤岐看似给了南燕选择,其实,南燕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音弥生看着外面正在肃整的大军,想不到啊想不到,前些日子还在准备与苍陵决一死战,不过短短几日后,就要他们喝酒称友,并肩杀敌。
果然乱世无人,只有鬼。
背叛与忠诚,死敌与盟友,都只在一念之间。
“既然是赌博,那赌注是什么?”挽澜又问道。
“天下。”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636章 讨伐蜀人,报我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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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赌注是天下,那么南燕,也在这天下之内。
也就是说,就算是此时两国联手攻打后蜀,在未来的某一天,南燕依然有可能会被苍陵这头野狼一口咬断喉咙。
把话反过来讲,也许某一天,苍陵也会被南燕割掉脑袋。
谁也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谋划一场叛变,将胜利的果实自己占用,顺手杀掉一路扶持自己的盟友,头也不回,大步走开。
随时都有可能,任何人都有可能,就看啊,看谁能抓住时机,看谁的反骨更大,看谁比谁更能阴险卑鄙。
这个人或许是音弥生,也或许是石凤岐,更或许,是任何人都想不到角色。
谁知道呢,我们总是容易看到无数的无名之辈,一夜之间,威名传遍天下,谁让这是一个可以批量造就英雄的好时代?
南燕的音弥生需要跟他的大军谈一谈,告诉他们,咱们南燕将跟苍陵合作了,你们得收一收对苍陵人的恨与怒,两军携手才有可能攻克后蜀。
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音弥生得好好酝酿一番情绪,组织一下措辞,才能稳稳地说出来,避免造成兵变。
比音弥生更不好下手的人,则是那位乌苏曼。
南燕那样温婉地方里头出来的士兵都不好说服,就更不要提苍陵这样野蛮生长的人了。
于苍陵而言,他们距离攻下南燕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粉碎南燕的大门,杀进去,一报前仇,一雪前耻,你现在跟我说,咱们要跟他合作?友军?称兄道弟?放下仇恨?
杀了我的人,亡了我的家,抢我的土地烧了我的草原还毁了我的故国,现在又想让我端起美酒,举起好肉,高唱着赞歌,满脸笑脸地欢迎们进来,与我一起唱歌一起喝舞?
你咋不上天呢?
于是,在石凤岐看来,最最困难的不是让南燕答应自己的条件,而是说服这些苍陵人同意。
他戴了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具坐在毡房顶,看着草原上闪耀着光辉的湖泊,看着在湖泊唱歌跳舞喂马的苍陵武士,揉着额头想着,该怎么说呢?
事儿肯定是要办的,都开弓还没有回头箭呢,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就此罢体。
事儿怎么办,成了关键。
鱼非池站在下面望着他,招了招手,石凤岐笑了下跳到她跟前:“怎么了?”
“不如我去说吧,你也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了。”鱼非池知他为何事心烦,拍着荡坦坦的胸脯挺身而出。
石凤岐睨着她:“所以你是想再接受一次惩罚?不会是上瘾了吧?”
鱼非池晓得他说的惩罚是什么,不就是接吻呗!她认输还不成吗?
“好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而且我已经思路了,少跟着瞎操心。”石凤岐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与她并肩走在军营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壮硕的苍陵人笑声说:“他们会答应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啊,哈达尼那一战的目的我们从来都不单纯,作用可以一直待续到今日。”鱼非池撅撅嘴,对他刚刚的要挟有点恼火。
石凤岐听着她语气里的不快,忍不住笑道:“唉,看来这个苍陵的王,也不是那么好当,跟在大隋当帝君比起来,一样辛苦。”
“你可算了吧,这里的事要简单多了。不过说起大隋,现在苏师姐怎么样?”鱼非池问道。
“挺好的,她安排了一场假刺杀,一直很缓慢很缓慢地拖延着车队回邺宁城的速度,而且好像还派了苏游前去盯着,可以瞒天过海的。”石凤岐对苏游别的不说,就这本事还是很服气的,他们苏氏想锁死的消息,那简直是使尽千方百计也不可能有人探得到。
为了这个事儿,苏师姐也算是费了心,下了苦功夫了,回去了真该摆桌酒好生答谢她。
“那就好了,我就担心朝中哗变,不过以苏师姐的能力,应该不难控制。”鱼非池又说道。
“当然了,你是不知道她杀了朝中多少人,明杀暗杀,层出不穷,简直是个魔鬼。”石凤岐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新帝登基不久就跑了,本来就会让人很多有不轨之心的人想闹事,苏师姐这一通杀,可算是杀尽了所有的隐患。”
“大隋上下一心安稳就好,只有大隋安稳,我们才能在这里安心拼命。”鱼非池看着远方,那个方向是后蜀,她说:“瞿如与笑寒还是在攻打商夷,对吧?”
“从来没停过,死伤有些,但总是能控制,瞿如带兵经验丰富,可以多多提携笑寒,但愿有一天,我大隋也能多出几员猛将吧,仅靠我们几个,也是分神乏术。”
石凤岐叹道,觉得时间啊,越来越不够用了,人手也是,以前总觉得身边的人很多,随时可以调用,现在真到了临危关头,却发现可以用的人手还是不足,需要更多更多的人啊。
只能等战场磨砺了,希望到时候,瞿如能给他带出几个像样的大将来,不指着像他那般彪悍,勇敢,至少能撑起些局面就好。
他这样想着,眼中有了一丝丝的迫切与盼望,越来越少的时间,像是随时在压榨着他们生命,逼着他们疯狂往前,半点后退也不能有。
第二日的清晨,石凤岐召集了大军。
本来苍陵人就壮,这十多万的大军排开在草原上,简直是黑压压的一片,极具气势,也极具威慑性,就像一群恶狼,如果狼王不够强大,随时有被他们反扑反噬的危险。
鱼非池站在不远处看着石凤岐骑着马,在排开的大军阵前策马而过,君王检阅着他的士兵,凛冽的眉眼之中压着足够份量,足够威严的气势。
“可还有人记得哈达尼!”石凤岐高声呼喝。
“喝!”这些天的大军训练,给苍陵武士带来的最大好处是,他们不再乱糟糟,都开始有了整齐划一的趋向。
“可还有人记得死去的女人与孩子!”
“喝!”
“可还有人记得被玷污的天神!”
“喝!”
“可有人愿与我一起,讨伐蜀人!”
“喝!”
石凤岐的声音越来越大,追问越来越紧,苍陵军队的气势越来越强,呼喝声也越来越激昂,都快要化成实质排山倒海而来,鱼非池的身子不够强壮,都被这声浪冲击得小退了两个碎步,而石凤岐骑在马背上纹丝不动,只是一双凤目,煞气四溢地扫视着这些苍陵大军。
仇恨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可以点燃血液焚烧理智,哈达尼,是苍陵人心中,永远的痛。
石凤岐聪明地找到了一个极为刁钻的切入口,点燃着他们的仇恨。
石凤岐的声音响大军之上,传到每个人耳中,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也看不出像是有隐疾在身,鱼非池却知道,他在强提着真气,他会反伤自己,不由得握了握手心,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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