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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若……若师兄此计,失败了呢?”初止大胆地问道,“若后蜀并未与大隋开战,又当如何?”
“哼,那后蜀就是在找死。”商帝起身,傲然而立,“强者颜面可扫,强国颜面不可轻拂,卿白衣前些日子来话,向孤允诺了会与石凤岐开战,若他背弃诺言,商夷可不是南燕。”
初止便知再也说不动商帝,只能默然站在一边,幽深的双眼里含着的全是不甘心与阴毒。
韬轲只当看不见初止的神色,两人平日里来往不多,几乎没有交流。
若非他无为七子的身份还有点用处,初止其实在商夷的朝堂上,都是站不住脚的。
商帝雄才大略,任人唯贤,可以犯错,可以失败,但是不可以没本事,初止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证明他的能力,韬轲全都知道,所以韬轲也从不阻止初止努力证明自己本事的举动。
商夷之利,高于一切,便是宵小,亦可容之。
这样一来,两封信都有了着落和后续的走向,伴着这两封信被人细细解读开来的时候,石凤岐也已经手握当初五城中的四城了。
围绕着这场战事里而展开的诸多阴谋和较量,都是背后的谋划,他们并不是一件事接一件事有顺序地进行,而是多处开花,同时发生,伴随着的是石凤岐的滚滚狼烟,铁蹄向前,未有停顿。
你们尽管阴你们谋,较你们的量,他石凤岐是坚定不移地攻他的城,掠他的地,咱们谁也不耽误谁。
谋划这种东西,终归到底,还是要落到实处的,实处,便是石凤岐的正面战场。
面对着这最后一城,石凤岐左看看,右望望,左边是后蜀,右边是南燕,闹来闹去,还是得打南燕,音弥生啊音弥生,闹到最后,还是咱两。
音弥生在得知后蜀派了不少兵力过来的时候,有过惊讶,想不太明白后蜀此时派兵过来,是不是真的因为两国联姻尚在蜜月期,所以要来帮他们南燕一把。
后蜀也没给个准确话,反正大军往那儿一放,隔着也不远,进可支援,退可跑路。
最后一城之战时,音弥生派了斥候过去探消息,得知他们马未上鞍,兵未着甲,便知,后蜀没准备出手了。
音弥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后蜀这举动的意思,未见音弥生有多愤怒,他甚至只是笑了笑,他南燕也曾背叛过他人,如今可算是知道,被盟友背叛的滋味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牺牲了那阿青小姑娘?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677章 焦土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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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攻城之时,石凤岐叫阵许久,却久不见音弥生的人出来迎战,城门紧闭,城墙上方一个人也没有。
对面高耸的城楼安静得连风都不敢来惊扰,树枝上方喜欢呱噪的乌鸦今夜也都静默。
严阵以待,等着攻城的苍陵士兵皆是疑惑,他们鼓足了劲,今晚要攻下这里,怎不见敌军迎战?莫非是他们怕了?
石凤岐提枪驱马上前,马儿不安地刨动着前蹄,有些不情愿再往前走动,情绪有些焦躁,石凤岐拍了拍坐骑颈脖,安抚了下它的情绪。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座安静得太过异样的城池,手中的枪握得紧了些,提防着会不会有突如其来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回头看了看着甲整齐的大军,还有前方几排手持铁盾的步兵,石凤岐确信便是有箭雨袭来,也不会对大军造成破坏之后,定下了心来。
号角再鸣几次,战鼓再擂几响,叫阵的声音再高几回,石凤岐仍未等到音弥生出来迎敌。
他知道音弥生不是临阵退缩,畏死而逃的人,但他不知道,音弥生为何久不出城迎战。
这样长久地沉默持续了很久,时间越久,越是让人心中压抑,摸不清方向,对苍陵大军来说,这非好事,容易消磨大军的斗志。
旁边的副将小声地问:“乌苏曼大人,我们要不要直接攻城看看?”
石凤岐摇头,让他再等一会儿:“事出反常必有妖,此时前去,怕是中计。”
“他们是不是跑了?南燕人都是龟孙子,没胆子跟咱们打!”副将又说。
石凤岐轻笑了下:“南燕人是龟孙子,可是音弥生不是。”
副将便退下,站在一边很是不耐烦地看着对面毫无声响的城楼,对面的龟孙子就算是怕死,也得挂几面白旗在城楼上以示投降才是,这么装神弄鬼的是吓唬谁呢?
站在远处的鱼非池在苏游的陪同下也看着这场古怪的沉默,慢慢握紧了拳头。
远处的城楼缭绕着夜间薄薄的雾气,朦朦胧胧里看不清完整个的城楼轮廓,像个幽冥之地,黑漆漆幽森森的,无端让人心慌。
“鱼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苏游有些不安地问道,这样的战场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算对方不敢迎战,也不至于城墙上方一个人也没有,至少得安排弓箭手之类的不是?
鱼非池轻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而后,远方待攻的城楼,冲天火焰,猛腾而起!
石凤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可是他活了这小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
如果真有火海一说,那定是为眼前这番场景而设的词。
而且不是形容词,而是一片真正的火海,是名词。
眼前此城名叫郑都,此城不小,放在当时也可称得上是一方中型城镇,整个郑都,俱是火焰,不是临着石凤岐战场之前的一方城楼或者几堵城墙,而从城东到城西,城南至城北,整整一座城,尽陷火海中。
辽阔无边的火海焚烧着一切,城墙与城楼,房舍与街道,城中所有一切一切,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地被尽付大火中,烧得荡气回肠,烧得寸土不留,烧得酣畅淋漓。
像是一头被圈禁了上千年的火兽,冲入了人间,带着积压了千年的仇恨,要把这一切都化成废墟,痛痛快快地烧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那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烈焰于沉默中发出了怒吼声,张牙舞爪,挟风而起,直上云宵,似与天相连,腾升而起的火星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掉落在人间。
巨大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石凤岐策马立在那处,抬手,示意大军往后退,免被这热气所伤。
他自己策马独立于前,像是一个人面对着这场滔天大火,以接天连地无边无际的火海为幕,他一人一马的身形显得渺小,但无比坚定。
热浪扑在他脸上,火光映在他眼中,他漆黑的双瞳之中倒映着这片火海,一直烧到了他的心头。
苏游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虽然在身在这么远的地方,他却都能感受到火浪的灼热,而他的口干舌燥却是因为这场火的盛大,太过骇人,令人胆裂!
环顾四望,皆是火海,连绵一片,有如火原。
“鱼姑娘!”苏游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远方,惊呼一声。
鱼非池依旧没说话,只是垂下双目,走下高台,慢步往大军的方向走去,苏游跟在她身后,仍难置信,这样的火灾,这样的火海,岂是人力可为?岂是人力敢为!
鱼非池走了有了好一会儿的路,走到大军队末,慢慢从震惊的大军列队里穿过,看着这些苍陵人脸上的惊讶与不敢置信,她也只能哭笑。
苍陵人啊,还是太低估了中原人的恶毒,那些将全部智慧用在恶处的恶毒,是可以焚天灭地,烧尽人间一切美好之物的。
大军知道鱼非池地位不凡,平日里对她也颇有尊重,分开一条路来,让鱼非池走到了石凤岐身边。
石凤岐见她到来,下了马,与她双双立着看着这片望不到尽头的火海。
天将亮的时候,石凤岐让大军撤退,这城是不可能再攻了,大火也没人能熄,只等他自己烧完了一切之后,无物再焚,自行灭去。
石凤岐牵着马拉着鱼非池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将头盔取了放在一边,两人地看着这场大火怎么也烧不尽的姿态,明明有很多感概,竟然觉得都说不出话。
这场火,连烧了半个月,才彻底熄去。
这半个月里,驻守在不远处的后蜀士兵也看着这场大火,他们的惊讶不比石凤岐的少,后蜀的人是知道音弥生肯定会败的,也没准备出手去救,就是抱着个看热闹的心态在这里等着,结果没成想到,南燕的人,如此狠绝!
消息传到后蜀偃都的时候,卿白衣握着奏折的手因为太过力,都在发抖,有些扭曲的面孔是狰狞着愤怒:“音弥生,竟拿我后蜀城池,做断后之用!”
书谷在一边好心地提醒:“君上,我们已经把连着郑都的那五城,送给南燕了。”
“不,书谷,南燕从来没有把那五城当成过南燕之地,他们只是把那里当成战场,用我后蜀之地做战场,用我后蜀之城做祭物!他是在报复我!他将郑都烧得尸骨无存,再难复原貌,他是在报复我!”卿白衣按着桌案的手指,快要在平整的桌面上抓出几个凹痕来。
书谷低眉,轻叹了一声:“诚然他的确有此意,但此举,的确明智。”
“当然明智!大火半月不止,石凤岐寸步难行,只能等着这场大火熄灭,音弥生的大军此时早就撤回了南燕境内,可以重整兵力,等石凤岐杀过去的时候,他养精蓄锐可与石凤岐一战,他何等明智!只是将我后蜀一城付之一炬!百年老城付之一炬!从此郑都寸草不生,沦为废地!”
卿白衣恶狠地低吼着,“音弥生,好毒的计!”
书谷理理毯子,恭声说:“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后蜀也得利用上,国上,您已经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去了那方,如今后蜀国内空虚,为防商夷作乱,我等需做些准备。”
“书谷,难道你不心痛吗?”卿白衣疑惑地看着他,“那是一座城池啊,整整一座城啊,你知道一座城的建立发展,繁荣走到现在,需要多少代人的努力,多少时间的积累吗?一炬付之,摧毁的是多少人的心血,你知道吗?”
书谷抬头笑看着卿白衣:“知道。臣不心痛,是因为臣只是谋臣,谋臣当谋,君上心痛,是因为君上乃国君,国君惜国,您心痛是您身为一国之君该有的情绪,若您不心痛,反而是不该了,而臣,不能心痛。”
卿白衣无力地挥了下手,让书谷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如果我知道音弥生会这样对待我的国土,我的城池,我绝不会把郑都五城交给南燕,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南燕人,会做得出这种事。”
书谷点头退下,他能理解世人的不解与震惊,这烧城之事,别的人做出来,或许没什么太多好惊讶的,但是由音弥生,由南燕人做出来,便令人诧异万分。
最是温柔,最是善良的南燕人,竟然有一天,可以做出这等极端恶毒之事,这样强烈的对比反差,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半个月之内,整座郑城,都化成了废墟,四处尽是残垣断壁,四处尽是焦土黑泥,整个城池放眼望去,夷为了平地,石头垒的城墙垮了,木头做的房屋没了,阡陌纵横的街道毁了,都再也看不出半点这里曾是一座城池的模样来了。
就是一片空荡荡的地方,空气中到处都是弥漫着的糊焦味,干燥灼热的空气吸进鼻子里都呛得让人难受。
石凤岐与鱼非池踩在焦脆的土地上,看着漆黑的地面,看着轻轻一碰就会发出清脆断裂之声的废都,皆是轻叹一声。
“焦土之计。”
“焦土之计。”
二人同时开口。
二人同时苦笑。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678章 攻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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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之计在兵法之中算得上是毒计,此计之毒,毒在毁灭。
再多的战事,用再多个城破家亡的词,也只是城破,破的是大多是城门,顶上天了再加个城墙,真正的城池中间倒不会有太多的损毁,非丧尽天良者也不会做出屠城之事。
因为被夺下的城池都是据点,是征地,是战利品,占有者绝不会毁掉自己的战利品,日后他们重建一城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心力,享受现有的成果总是要舒服容易得多。
类似这种,将一座城连根拔起,烧到一无所有的事情,极为少见。
南燕跟后蜀两国比邻而居,多年来未起战事,两国都不是爱惹事的,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两国边境自然也就太平无事,边境城池更是安逸多年,从来不曾有过多么多大的破坏,便是后来音弥生他们占了这城池,也多有怜惜,不曾行过毁城之事。
于是,类似郑都这样的边境古城便屹立上百年之久,可谓古城。
如今古城化旧址,或者说,连旧址都不再算得上,彻彻底底从这世上消失了,余下的不过是一片焦黑的土地。
万万想不到,这样的毒计会是音弥生想出来的。
毒计的好处也是巨大的,比如这烧了半个月的大火,将石凤岐攻进的步伐生生拖住了半月,音弥生在这半个月里早已带着大军离开了此处,回到了南燕,此刻怕是已经重整大军,做好了与大隋开战的准备。
除此之外,城中一切皆毁,也给石凤岐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攻城掠地四字,除了攻城两字重要之外,掠地也是很重要的,大军随军物资不止于后方的补给供应,所过一城必会在城中掠夺物资,以充盈大军也是必然的。
这把火一烧,城内一无所有,于石凤岐来说也是一个颇大的打击。
安顿好大军之后,石凤岐与鱼非池两人看着空荡荡,只剩下焦土的郑都,悠长地叹气。
音弥生唯一的良心在于,将郑都中的百姓都已经强行驱赶了出去,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整个城池不留一个活口,大火烧起之时,不伤一人,只将城池做废,所以倒是没有在废土之间挖出大量的尸体来。
这是鱼非池他们唯一庆幸的事。
鱼非池说:“若非是音弥生走到无路可走,他也绝不会如此行事。”
石凤岐点点头:“嗯,兔子急了还咬人,音弥生此计虽然歹毒,但的确算是上一手绝杀的好棋。”
“若这里是南燕之地,他倒未必会做得出这种事。”鱼非池手指头轻轻敲了一下手边烧成了木炭的树枝,树枝便断开掉落在地上。
“是啊,他正是看中了这里本质上仍是蜀地,所以,才下得了狠心。”石凤岐轻笑一声,看着这片焦土,“我倒不生气,说实话,这样的音弥生,才算是对手。”
“你好像在期待每一个曾经与你为友的人,都成为你的对手。”鱼非池仰头看着他侧脸,他的侧脸棱角分明。
“对,我期待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与我一战的实力,以前的音弥生,太软弱了,现在的他才如你所说的那般,涅槃而来。”石凤岐笑声道,虽然他这次算是被音弥生拖延住了脚步,让音弥生能够顺利撤离,但是,石凤岐并不气馁,更不要提愤怒,他坦然地接受这种事,坦然地面对,气定神闲。
“准备一下,略过此地,攻燕吧。”鱼非池说道。
石凤岐望了望左边的后蜀,轻笑一声:“没想到,商夷真的没有动手。”
“大概真的在等大隋跟后蜀打起来,他们等着收渔利吧。”鱼非池也看过去,远远地看得见后蜀的军营,森严壁垒地立在那处,提防着石凤岐随时转道攻蜀攻过去。
石凤岐握住鱼非池的手,含笑的声音说:“让他们等着吧。”
过郑都后,石凤岐在此处停留的时间未超出半天,他不会让大军在这里过多休息,感受这里的绝望气息,那样于军心不稳,而且已成废墟的郑都也给不了他任何补给,他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生气或者谴责,以浪费他原本就不再多的时间。
大军继续南下,彻底与南燕真正的国境交战。
同样的,明珠率领的大军也正在缓慢推进,她的速度虽然不算很快,但也不慢,南燕实不是个会打仗的,慌张之下根本难挡苍陵人之悍勇。
南燕西境失守的消息传遍了南燕,虽然暂时还只是失了一城而已,但也足够令南燕人惶恐的了,须弥大战了这么久,每一个国家都有城池遇战火涂炭,只有南燕,从未遭战事。
就算是有南燕参战的战役,那些战役也都发生在别国境内,不曾伤过南燕分毫,南燕人把这当成是一种荣誉,证明着南燕的强大与安乐。
如今,南燕西境失守,便意味着,战火终于烧进了南燕,南燕子民,理当惶恐,只有惶恐,除了惶恐,人们甚至想不到要提起刀枪去反抗,奔走相告着这个坏消息,满目忧心,万分害怕,再无其他。
这个让人失望透顶的国家啊。
那么多的人在牺牲一切,拼了命要想要守护,可是守护的,就是这样的人们啊。
挽澜提了好几次要率军出战,但是燕帝始终未允,他需要留着挽澜,说来实在可悲,燕帝需要留着挽澜力挽狂澜,区区一个明珠,还不足以让挽澜出手。
燕帝知道,真正的大难来自于石凤岐,而不是明珠,燕帝在内心深处,是承认音弥生无法阻挡石凤岐的。
他苍老而浑浊的双眼望着远方,心里已经做好了音弥生战死沙场的准备,他了解那个孩子,知道南燕现在的境况已将音弥生逼到极处,他极有可能,为了南燕而死。
而燕帝,并没有打算阻止。
他无法阻止,南燕需要有人去守,在挽澜与音弥生之前,首先能死去的人,只可以是音弥生。
音弥生只是贤君人选,挽澜才是南燕真正的大将底牌。
如今的南燕,根本不可能再奢想未来太平盛世年间让音弥生做贤君,只求能渡过此次难关便是上天垂怜。
当音弥生不再是棋盘上的帅之后,他的首当其冲,决战阵前,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趴在燕帝怀里的阿青伸出小手抹了抹燕帝额间的皱纹,软软的声音问着:“燕帝爷爷,你在看什么?”
“爷爷在看,未来的南燕。”燕帝轻轻拍着阿青的后背,小小的孩子在他怀中,软软一团,她是最无辜,也最无用的牺牲品,唯一能做的,是让这牺牲品能够开心安然地长大。
阿青顺着燕帝的目光也望向天边,小声地说:“音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
燕帝便说不出话,他无法告诉阿青,她的音哥哥,或许再也回不来了,带不回来苍陵草原上的野花,也带不回来南燕的太平。
音弥生死咬着牙关想要阻挡石凤岐进攻的步伐,一次次的苦战与搏杀,换不来石凤岐的后退半点。
石凤岐就像是林中的万兽之王,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杀得暗无天日,血流成河,没有给南燕半点应有的柔情和怜悯。
他的铁蹄,所过之处,尽归大隋,以迅猛的速度,杀进了南燕的疆土,不去管身后的血光滔天,他的眼前,只有南燕这块富饶的土地,等着他去征服。
“左右两翼包抄,其余人等,随我攻城!”他在阵前沉着下令,无视着城楼上滚下的巨石与木头,还有火球和箭雨。
死亡在战场上只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他绝不会因为死亡带来的恐惧而停步。
苍陵人跟着他们的乌苏曼向着一座座城池发起了一次次的攻击,这些柔软而无能的南燕城郭在他们眼中,如同纸糊的一般。
纵使音弥生用尽了全力,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南燕人提起战斗的勇气,百余来根植在南燕人身体里的善良柔弱天性,将他们变成了林中的小白兔,天真又脆弱,善良且无用,面对着石凤岐这样的虎狼之师,他们脑海中生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战斗,而是逃跑。
这几乎已经成了南燕人的天性。
那么,音弥生一个人的坚守与傲骨,好像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就如同一群兔子里面,突然跳出来一只,他挥舞着木棍长剑,召唤着其他的兔子跟他一同去与虎狼做搏斗,其他的兔子只会把他看作神经病,当他是在发疯,不会有人跟随。
实非音弥生无能,而是南燕,天生不适合战斗。
音弥生便是再多的铁血与雄心,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这样的绝望,比战死更让他难受。
“太子殿下,我们撤退吧!”音弥生的副将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身为军中男儿,此刻国难当头,你竟想着撤退?”音弥生冰寒的目光看着他,双手不知不觉地握紧。
“殿下,大隋军威难挡,苍陵人如同疯子一般,我南燕大好男儿,何苦与疯子硬拼?我们此时撤退绝非无能软弱之举,只是明智之选啊殿下!”副将连连磕头,声嘶力竭地喊着。
“临阵脱逃,在军法中,当以何罪论?”音弥生掀开眼皮,清寒无情的双眼看着他。
“殿下!”副将受惊,他太过于专注保命之事,未曾发现过,他们的太子殿下,在无声无息之间,早已换了一双眼睛,换了一个灵魂。
“拖出去,当着全军,军棍打死,以儆效尤。”音弥生淡声吩咐,看着副将的眼神如同看个死人。
旁边的士兵吓得不敢多话,颤抖着双手将苦苦求饶的副将架下去。
副将被打死的过程中一直在大骂音弥生,骂他漠视军中男儿性命,漠视南燕子民性命,也骂他身为将军无能窝囊,敌不过石凤岐便要拿他们出气,骂的话极为难听,音弥生便只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等到副将最后一口气咽尽,音弥生只看着围观着的脸色苍白的众将士,淡淡地说:“再有敢提撤退者,下场便是如此。”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679章 天地为友,四方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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