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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燕帝陛下,听闻你找我进宫来是想谈一谈七国之事,还有音世子的储君之位的事,草民这些日子一直在冥思苦想,渐有头绪,不知陛下可否再给草民一些日子,容草民与家中先生商量一番?”石凤岐悠然出声,打断了燕帝的话。
燕帝看着他,笑得喻意不明,半晌说道:“上央已官拜大隋太宰,你问一个他国重臣,南燕的国事当如何处理,让寡人颜面何存?”
“上央先生固然贵为大隋太宰不错,但是大隋与南燕相隔十万八千里,两国并无任何矛盾,上央先生当年在南燕之时与陛下关系也颇是密切,想来此事他不会有所私心,陛下认为呢?”石凤岐的目光已微微见寒,但保持着声音平稳。
“臣也觉得石公子所言甚是,当年有幸得见上央先生之智,到今日仍是记忆犹新,眼下七国之事难以看清,上央先生又在大隋北方,俯瞰整个须弥大陆的北境,问问他的意见,也是极有用处的。”音弥生也说道。
燕帝看了一眼音弥生,笑道:“倒是难得听你谈一谈国事,平日里问你你都不说,今日倒是说得利落,看来……”他目光望向鱼非池,然后摇摇头道:“罢了,此事寡人要再想一想,寡人有些累了,弥生啊,你扶寡人回寝宫休息,你们两个,出宫吧。”
鱼非池低头行礼送燕帝离开,也没说什么话,就沉默地走出了偏殿。
宫道很长,两边是朱色高墙,脚下是酥油春雨溶溶,打湿了青石砖,娇小可人的宫女转身避让不敢看贵人,鱼非池负着手在这宫道里慢慢地走。
“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石凤岐闷声说道。
“不是音弥生的主意,你也别怪他。”鱼非池继续负着手,声音也没什么波澜起伏,平静得很。
“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石凤岐不满道,刚刚要不是他机智,反应快,燕帝搞不好就要给鱼非池指个婚了。
石凤岐跟燕帝的关系可不是跟卿白衣,跟隋帝那般随意,他与燕帝属于实打实的合作与互相利用,根本没几分情义在。
鱼非池望着好像看不到头的宫道,一道又一道的门,一个又一个的框,她简直不敢想象,让她住在这种地方会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音弥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得到我的,燕帝也不是替音弥生着想,只是因为他想把音弥生留在宫中,留在储君之位上,如果把我赐给音弥生了,燕帝想着,应该可以换得音弥生的答应。老人家为了这南燕的未来,也是操碎了心啊。”鱼非池开着玩笑。
“你别说笑话了,要是真给你下道旨,你如果跑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死罪啊。”石凤岐叹着气。
“这不没下嘛?”
“这不是我机智嘛?”
“是是是,你最机智。”鱼非池不跟他争,只是想着燕帝既然已经动了这个心思,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他打消念头了。
鱼非池觉得自己甚惨,她好说还给过音弥生,给过南燕一个大便宜的呢,至于让她一来南燕就坑她吗?
就不能让她真的安安静静地出来散个心看个景,饱览一下须弥大陆的大好河山吗?
“别不开心了,来南燕这么久,都没有带你好好逛逛。”石凤岐拉起她的手:“走,带你去坐船。”
长宁城中有一条河,这个河与偃都的那一条很不一样,河水几乎与街道齐高,河道中间来往的全是各式小船,船身狭长,仅能容两三人坐下,河面上看着很拥挤,但船与船之间很少碰撞到,河边果然有浆洗衣物的浣娘,时常扬起水花往船上的人身上浇。
也是幸亏这地方天气总是温和,否则大冷天里被浇这么一身水,怕是要气得船上的人破口大骂。
石凤岐的小船与其他的并无二样,他在船头撑着桨橹,给鱼非池介绍着两边的建筑,这是谁家老爷啦,那是谁家王候啦,又有哪家的媳妇儿偷人被抓住过啦,哪个浣衣的女子最漂亮啦,他简直是无所不知。
鱼非池光着脚踩在水中,玩兴大起,也懒得想王宫里的那一遭破事了,偶尔还跟浣衣娘打一场水仗,石凤岐一点男人风度也没有,拿着瓢舀水,帮着鱼非池泼她们,赢得一点也不光彩!
他一瓢水猛地抬起,哗啦一声往河道边上泼去,却没有听到浣衣娘的嬉笑尖叫声,反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石凤岐往岸上一看,赶紧扔了水瓢,对着鱼非池小声说:“等下你就说你什么也不知情。”
鱼非池正忙着拧身上衣服的水,听了他的话抬头一看,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站在岸,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通透。
小孩儿长得特别可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皮肤也粉粉嫩嫩的,就是头发搭在他额头前,结成几缕像三毛一样,看上去极为滑稽可笑。
鱼非池一个没忍住,指着小孩子儿哈哈哈大笑出声。
所有人都看着鱼非池一个人发笑,大家都高度统一地保持着诡异的沉默,衬得鱼非池这笑声格外的响。
石凤岐一伸手赶紧捂住鱼非池的嘴,干笑着看着岸上的小孩儿。
小孩儿面色阴沉,一点笑容也没有,稚嫩的声音下着令:“将这二人带回府上!”
石凤岐倒在船上,一身衣服湿嗒嗒:“亲姑奶奶,你真是我亲亲的亲姑奶奶啊!”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72章 挽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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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池泼的这个人,有那么点儿严重。
南燕国大将军挽平生的独生,挽澜。
挽平生一生有五个儿子,四个战死沙场,最小的这个,是上不得战场才活了下来。
挽平生将军今年吧,已经七十高寿了,想再得个儿子那只怕是要靠隔壁老王。
他又无兄无弟,连堂兄弟都没有,全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战死在沙场上了。
总之,挽澜小朋友,是挽家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独独的独子。
挽家这条血脉能不能延续下去,就靠我们的挽澜小孩儿了。
鱼非池一身湿漉漉地听着石凤岐介绍这小孩儿的时候,听得咂咂称奇:“这挽家是一门忠烈啊!”
“何止啊,简直是南燕的顶梁柱,挽家一倒,长宁城中的这口水都要差点味道。”石凤岐白了她一眼,“现在你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了吧?还笑,笑个鬼啦。”
“没事儿,待会儿我就说我是太子妃,哦,世子妃,保证他们不敢动我。”鱼非池开着玩笑。
“你敢!”石凤岐简直恨不得打她。
“然后我再说你是我小弟,出了事大姐扛,小弟是无辜的,这一门忠烈的挽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鱼非池继续着胡说八道。
“鱼非池你够了没!”要不是手被反绑着,石凤岐一定要狠狠地打鱼非池一顿。
“你们两个私语够了没!”一声稚嫩的叱喝,打断了鱼非池与石凤岐头对头的小声低语。
挽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模样就更可爱了,肉嘟嘟白嫩嫩的,就是那种恨不得在掌心又搓又揉又捏的可爱肉感,就是这个脸色实在太臭了。
小小年纪,摆着这么一张老成的脸,比鱼非池还过份。
“挽公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小人不计大人过?”石凤岐对南燕什么都了解,但是对这挽澜公子了解得不多,他在南燕的时候,这小公子刚打从娘胎里生出来,没办法了解,刚刚在河边认出他来,纯粹是因为他身后跟了七八个家丁,石凤岐认得那家丁的衣服。
又见他长得可爱,而挽家家风一向很严,料想着他不会是什么纨绔之辈,也就放松了一些。
哪曾想小公子他脸一摆,一声冷哼,小手一拍桌子:“哼,来人啊,将他们关于柴房三日,三日后再放他们走!”
“诶诶诶,就泼了你一瓢水,你关我们三天,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小屁孩儿哪儿那么大臭毛病,叫你们家大人出来,老将军呢!”
“我,就是我挽家的大人!”挽澜冷哼道,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脚都着不了地,走下来时更是小孩子爬上爬下的模样。
但是不知为何,这小孩儿年纪小小,但却总是眉头紧皱,嘴唇也紧抿,时时一副严肃刚毅的表情。
他一手握拳放在腰前,另一手负在身后,对着下人道:“将他们带下去。”
这样老气横秋的样子,简直跟鱼非池一毛一样!
下人可没有鱼非池和石凤岐的这活泛心思,闷头就要把鱼非池和石凤岐带下去。
石凤岐叹一声:“给你们脸,你们还不要脸,那可就怪小哥我出手不留情了。”
以这些下人的本事,又如何困得住石凤岐?只不过是敬着挽平生是一条好汉,一员大将,石凤岐不想跟挽家闹得不好看而已。
哪曾想,那小屁孩儿一身毛病!
手臂一震,石凤岐震断身上的绳子,拉着鱼非池在一边坐下,笑声道:“等等啊,很快的。”
鱼非池也就真的捧了一杯茶看着他跟这挽家下人过招,没几招就把这些下人放倒了,鱼非池茶还没喝几口呢。
石凤岐刚准备转身拉起鱼非池就走,结果一个小人影破空而入,直击石凤岐胸口,他退开一看,又是那小孩儿。
掸掸胸前,石凤岐笑一声:“可以啊,虎父无犬子是吧,来来来,我跟你玩两手。”
挽澜一声轻哼,将前面的袍子扎在腰间,抬手起势之间,竟颇是威严!
“有点意思,小心了啊,小屁孩!”石凤岐收拳化掌,又觉得用掌也有点过份,再收三指回来,两指相并点着他,这么个小孩子,石凤岐一拳头一巴掌过去,怕是连命都给他打没了。
小挽澜还真不是花把式,很有几分真功夫在,虽然石凤岐让了他一只手,再让三指,也可以看出挽澜的底子极为扎实,招式有模有样,拳风凛凛,就连内息也很有几分。
这么小的年纪,他得是从多小就开始习武?
鱼非池托着下巴看着他两个打得热闹,一大一小,小的比大的还要凶狠。
打着打着,砸了屋里不少事物,听得一声猛喝:“住手!”
石凤岐收手停步掌心一转,提着挽澜的衣领把他提在半空中,看着门口来人。
门口老将正是七十高寿的挽平生,白发银须,满脸沧桑,柱着拐杖,但是目光犀利,背脊挺直。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挽澜再怎么老气横秋,终归也只是个小孩子,这会儿被石凤岐提在半空中,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挣扎着。
石凤岐拍了他屁股一把:“再动,再动当心我削你!”
“你放开我,放开!”小家伙可怜,哭声都出来了,声音也破了。
石凤岐把挽澜放下,挽澜脚一着地就要对着石凤岐一顿拳打脚踏,却被挽平生喝住:“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你在做什么!”
挽澜伸出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扁着嘴红着眼,小脸上写满了委屈,然后放下拳头,狠狠一吸鼻子,抹了一下脸,低头道:“是,谢将军教诲!”
这一下倒搞得石凤岐很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将军别误会,我跟小公子闹着玩呢,没有那么严重。”
“石公子不必为犬儿隐藏,他做错了事,本就当罚。”挽平生对石凤岐好声说道,可是转头看着挽澜便是严肃的面孔:“还不退下,今日之过,罚练枪两个时辰!”
“将军,你真的不必如此啊,挽澜他也就是个小孩子,我错了,我不小心把他身上泼了一身水,才惹得他不开心的。”石凤岐没想到这挽家家规如此之严,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赶紧替挽澜求着情。
小屁孩儿挺好玩的,但也不能这么玩啊!
可是挽澜根本不听石凤岐替他求情的话,踏着步子就出去了,石凤岐冲鱼非池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看看。
别两人出来玩一场还让人家小孩受个磨难,那才是真见了鬼。
“石公子几时来的南燕,为何不早些来找老夫?”看来挽平时与石凤岐旧日很是相熟。
“倒不是不想来,只是将军你也知道,六年前的事,始终是燕帝心里一个疙瘩,我与将军过份亲密,反而对将军不好。”石凤岐笑声道,又看向鱼非池,“这是我师妹,鱼非池,她不会武功,衣服湿得太久怕是对身体不好,不知将军府上可以能换的衣裳,我日后必定送回来。”
鱼非池知道石凤岐这是想招支走自己,去救那可怜的小孩儿,便也大大方方起身行礼,还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有的有的,来人啊,赶紧带这位小姐下去更衣,不用送回来,送什么送。”将军连连挥手道,柱着拐杖走进来拉着石凤岐说:“一别数年,石公子来与老夫说说话吧。”
“得将军抬爱,岂敢不从?”石凤岐点头回话。
他对这位老将军那是打从心眼儿里佩服,大概须弥大陆上再找不出一位将军可以与他年轻时的英勇并肩了。
他们两人去说话,鱼非池换了干净的衣服,问了下人找到了挽澜,他正在后院中托着一杆比自己高出两倍的长枪舞着,看着很是吃力的样子,小小的个儿倒也受得住磨,半声苦也不喊。
鱼非池走过去,坐在旁边的葡萄架下,吃着他的水果喝着他的茶,末了还拿他的衣服擦擦手,不时给他加声油,唤声好:“不错,再快点,用力点!”
“加油,对,就是这样!”
……
小孩儿长枪一挑,枪尖点在了鱼非池鼻子前,怒容满面一张脸:“滚出我家!”
“我是你爹的客人。”鱼非池皱着眉,“你要把我赶走,得问你爹同不同意啊。”
“你!”他枪尖往前推一推,碰到了鱼非池的鼻子。
鱼非池看了看,两指夹着枪尖儿,偏头看着他,痞里痞气地笑道:“你又不敢杀我,举什么举?”
小屁孩儿简直要气疯了,鼻子都一吸一吸的,手握着枪杆越来越大力,真是平时教养得好,才没有真的一枪戳过来。
鱼非池站起身拍拍手:“小屁孩儿,你爹叫我带你出去玩。”
“哼!”
“哼什么哼?不信啊?不信的话我叫挽将军过来跟你说?”鱼非池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长得这么丑,我还不乐意带你出门呢。”
“你才长得丑!”挽澜脆生生的稚嫩声音回骂。
“你瞎啊,大家都说我长得好看,就你说我长得丑,你是不是瞎?”鱼非池叉着腰跟他骂。
“哼!”
“你再哼一个试试?”
“哼!”
“将军,你儿子又欺负人啦!”
“你!”
“我什么我,出不出门了,不出门我告诉你爹去!”
挽澜模样不要太惨,脸上全是汗水,被鱼非池又气得脸都涨红了,还不敢跟鱼非池顶嘴,瞪着眼睛看着她,狠狠将手里的长枪一扔摔在地上,气冲冲大声问:“去哪里!”
“这是你的地盘,当然是你带我逛了!”鱼非池也气冲冲大声喊,像是跟比谁的声音大一般。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73章 你都把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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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地走在前面,鱼非池跟在他后面,不时喊住他:“唉,这个好看,我要。”
“你要就自己买!”小大人奶声奶气的喊。
“你爹叫你陪我哦,你连这点小东西都不给我买,你这是不听你爹的话咯?”鱼非池低头看着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不再追究你们给我泼水之事,你们少给我添乱!”听听,这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鱼非池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穿越的了。
“诶我问你,你是穿越的吗?”鱼非池蹲下身子小声问他。
小大人看着她,三个字:“神经病!”
然后就走了。
鱼非池转头看着小大人的背影,心想也是,穿越成滥俗,但毕竟也是机率事件,不是个个都能穿的,便起身跟上他,牵起他小手往前走。
“你放开我!”小大人骂道。
“哟,碰都碰不得,你吃火药长大的哦?”鱼非池才不理他,抓着他的手不松。
小大人的手心跟普通小孩儿不一样,年轻虽小,但却已有硬硬的茧,常年习武的原因吧,这么小的年纪,就练那么重的武功,也不知挽平生大将军怎么想的。
他跟南九小时候很像,南九刚到鱼非池身边时,也是这样倔倔的,冷冷的,但南九身上全是伤口,没一块好肉,有人跟他说,他长得好看,以后会被贵族们买去当艳奴,侍候那些老爷或者贵妇,南九便有样学样的,照着其他大人的样子把自己的脸给划花了。
后来就成了苦力啦,可怜的南九。
这般想着,鱼非池便站定了步子,拉着挽澜站在那里不动。
“又怎么了?”挽澜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想看戏了。”
“自己去看!”
“你爹……”
“前方就有戏班子。”
“好勒,走着!”鱼非池弯下身一把把他抱起来,他身子小小的,软软的,抱着挺舒服的。
挽澜却十分抗拒,在她身上拼命挣扎,拍打着鱼非池的肩膀:“你放我下来,放开我!”
“你少皮,给我老老实实呆着!”鱼非池一巴掌拍在挽澜屁股上,啪地一声脆响,“再动我就去告诉你爹,说你欺负我。”
小挽澜可怜极了,眼泪都委屈得要滴下来,委委屈屈地趴在鱼非池肩膀上,扁着小嘴埋着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丢人的样子。
后方跟着的挽家下人目瞪口呆!
小公子自打出生以来,除了老将军没有一个人敢打他,也没有一个人敢抱他,就连奶娘抱他都要经过老爷允许,后来小公子年纪大一些就不喜欢任何碰他了,更不喜欢那些府上的丫鬟逗他,对谁都一张冷冰冰的大人脸。
下人们谁也不敢去惹小公子,一来怕小公子生气,二嘛,更怕老将军生气。
这位小姐是什么来路,竟对小公子如此放肆?
戏班子里正唱着一出武戏,打斗精彩,唱腔铿锵,引得看客一阵阵叫好声。
挽澜一开始是满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都懒得往台上望一眼,后来又看鱼非池看得如此入神,大声叫好,便慢慢转过头去望戏台子瞅一瞅。
台上两位武旦一阵花枪耍得漂亮,他竟差点站起来拍手。
后来觉得有点尴尬,又稳稳地坐回去,清了下喉咙瞟了一眼鱼非池,确定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台子上的刀马旦是越来越出彩,唱到高潮处,底下的人开始大把的扔赏银,挽澜也好像忘了自己要端着大人的架子,跳下来扶着栏杆看得入了神,眼睛里都是扑烁明亮的光彩。
鱼非池坐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着,隐隐发笑,也就是一小屁孩,成天装成大人他也不怕累坏他那小身板。
戏散场,鱼非池牵着他出来,他也不吵不闹不挣扎,但还是板着张小脸,冷声冷气地问鱼非池:“还想去哪儿?”
“饿了。”鱼非池说。
“哼。”他又哼哼一声,牵着鱼非池往街上走。
小大人一副大人架子,进了酒楼让鱼非池自己看着点吃的,鱼非池也丝毫不客气,七的八的点了一大桌。
“你吃得完吗?”挽澜疑惑地看着她。
“吃不完我带走啊,难道跟个富二代出门吃饭,我当然得可着劲儿的点菜了。”鱼非池乐道。
“一天到晚疯言疯语。”挽澜哼哼一声。
鱼非池在席间一点姐姐长辈样都没有,撒着欢儿的跟挽澜抢吃的,而且坚决不谦让。
挽澜气得摔了筷子要跟她理论,鱼非池也不理他的怒火,一边咬着他心爱的肉丸子一边说:“你再不吃可就一个都没有了,你少跟我闹脾气,我可不是你的下人,不吃你那套。”
鱼非池斜眼看着他。
小大人瞪了她半天之后,扁着嘴高冷地哼了一声,可是这哼声又奶声奶气的,总没几分威慑力,他不跟鱼非池一般见识,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之后,爬下椅子走到门口:“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快点吃,吃完我们回府!”
鱼非池细嚼慢咽吃完,走出门口时,伸了只手动动五根手指,挽澜憋了半天,别别扭扭地把手伸过去。
两人回到府上时,老将军正好也与石凤岐说完了话,一出来就看到鱼非池牵着挽澜进门,眼中泛出古怪的神色,挽澜见了老将军,连忙把手从鱼非池掌心里抽出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去哪里了?”老将军沉声问道。
“是这样的,老将军,我第一次来长宁城,人生地不熟,叫小公子带着我逛了逛。”鱼非池赶紧笑声说道。
挽澜抬起头来看着她,小脸上全是愤怒,不是说老将军让他带着鱼非池去玩儿的吗?
鱼非池冲他挤眼,挽澜狠狠哼一声,偏过头去。
老将军看着这两人,问着鱼非池:“犬子没给姑娘添麻烦吧?”
“当然没有,小公子懂事可爱,又规矩十足,倒是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鱼非池笑道。
“那就好。”老将军柱着拐杖笑声说,又转头看向挽澜:“还不下去,该去背书,准备就寝了。”
挽澜小大人低着头应是,木着一张小脸退下去。
鱼非池看着有些心疼,小屁孩儿才多大,人家的小孩在他这年纪的时候都在撒尿和稀泥巴玩,他却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
但这话总不好当着老将军说,那是人家的儿子,她毕竟是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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