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半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程杰叫外卖点了些凉菜,还开了一瓶酒,说要喝点酒壮胆。三人一边吃东西看电视,一边等待子时的来临。
那尊独脚五通的石像就摆在电视柜上,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它诡异的脸,当然这时候里头是什么也没有的。
程杰几杯酒下肚,身上热了起来,胆气也有了,对谢灵涯道:“你不是,老嚷着以后考研考博,怎么最后去做了道士?”
“都和你说过我不是道士了。”谢灵涯叹气道,也不好说得太清楚。
程杰道:“我不信,你不是以后也得是了吧。施道长,这个家伙大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奇葩,一有女生约他他就说自己要学习,拒绝了好多人,包括他们系花。我靠,结果原来是一心向道啊。”
施长悬:“…………”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热爱学习有错吗?我还没有放弃考研呢,别随便给我更改愿望了。”谢灵涯不满地道。
大多数时候是程杰和谢灵涯在回忆往昔,程杰说点谢灵涯大学时期的事迹,其中最多的就是花式拒绝追求者,施长悬则在一旁长时间沉默。
程杰虽然聊得火热,其实一直不时看时间,心里忐忑不安。
当时间到了十点多时,谢灵涯把筷子放下,他立刻心里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也下去了。
虽然谢灵涯再三保证,而且昨天他们也没受伤,但程杰是害怕啊,那种不科学的画面太吓人了,何况今天施长悬说不能开灯,他真怕自己看到什么诡异的画面被吓出心脏病。
……
不管程杰怎么忐忑,谢灵涯已经开始准备了,他把大门打开,这是为了方便让独脚五通进来,然后又抬手把上身穿的t恤给脱了。谢灵涯身上的皮肤色调和脸是统一的,都是冷冷的白,很是好看。
程杰也白着脸把上衣给脱了,刚才喝酒壮的胆临了好像又泄了。谢灵涯看他这模样,安慰道:“熬过今晚就没事了,我给你的护身符呢?”
程杰从裤子口袋里把那枚灵祖护身符拿了出来,紧紧捏在手心。
“你看,拿好这个就行了,这个符我在祖师爷坛前放过的。”谢灵涯说完,就看施长悬也已经脱了上衣,露出流畅的肌肉。谢灵涯顿时想到上次在车里还“不小心”摸了一下,看来施长悬平时确实没少运动啊。
不错不错,他舅舅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子,各方面都如此优秀,相信一定会很欣慰。
谢灵涯也满意地微微勾起嘴角,看了两眼便对上施长悬的目光,赶紧友好地对他放大笑容。
施长悬:“…………”
“施道长,是不是还要做法铺一下米,上次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独脚五通来了那米也没反应。”谢灵涯问道。
施长悬垂目道:“……那是对家宅客鬼用的,对独脚五通无效。”
“啊,可是独脚五通也无形无迹,这我怎么分辨它。我要是请个灵祖的神目,会被它发现吧?”谢灵涯迟疑地道。
王灵官的神通至刚至勇,但也正因为如此,不是很适合偷袭。
施长悬果然有备而来,说道:“到时我用纸月之术照出妖影,你只要注意地上就行了。”
谢灵涯虽然不知道他那术具体什么样,但知道看地上的影子就行了,当即点头。
此时离十一点已经不久,施长悬把窗帘也都拉上了,打开装着猪羊肉的袋子,掀开装着血水粪秽的桶,把石像放上供桌,祭物摆在供桌之前,再关上灯。
一时间室内一片漆黑,只能闻到血肉的腥味,令人作呕,又联想万千。
黑暗令人恐惧,程杰颤声道:“不能把窗帘拉开吗?”
谢灵涯:“拉什么窗帘,你家还是落地窗你心里没点数吗?一拉窗帘外头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和开灯有什么区别?”
程杰:“……”
施长悬就平和多了,说道:“可以开始了。”
程杰慢慢爬到祭品前,咽了口口水,合掌先拜了几拜。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石像的轮廓而已,但脑海中的记忆总让他想象独脚五通在黑暗中看着自己,本来就光着的上身更觉得发寒了。
谢灵涯和施长悬就一左一右在程杰身后,也跟着默不作声地伏拜,桃木剑放在身侧。
程杰面对石像诵念祷词,念出独脚五通的名号,又许愿请它保佑自己暴富,“……如果应许,从今以后每到年节,每月初一,我都给神灵奉上这些祭品。”
念完之后,程杰慢慢往后蹭,不敢转身,蹭到了谢灵涯旁边的时候,谢灵涯推了他一把,意思是快点。程杰这才缩到了桌边,紧闭眼睛不敢睁开。
……
黑暗中时间好像流逝得格外慢,谢灵涯和施长悬也退到一边,静静等待独脚五通感应到信徒的上祭,前来享用。
明清及以前,独脚五通信奉者广,但是随着时代渐渐变迁,连正神信徒都不多,何况是妖神。
它的庙宇不在,偶像也破损,被丢弃,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享用过供奉了,饥饿之极,且独脚五通生性贪婪。
暗处,妖神在蠢蠢欲动。
大开的门微微响动,仿佛有人轻擦而过。程杰身体簌簌发抖,更不敢睁开眼了。谢灵涯则在黑暗中朝施长悬看了一眼,虽然没法看到对方的表情,但有种隐隐的默契。
两人同时豁然起身!
谢灵涯一下将门关上,施长悬则从袋中拿出一张圆形纸片,打开贴在墙上,“纸月赐光!”
他一念完,原本漆黑的室内瞬间有白光自那纸片上发出,照得一室光辉!
纸片宛如一轮遥远的满月,看得谢灵涯都惊呆了,要不是这个关头,他真想问一下施长悬家是不是特别省电费。
当然更重要的其实是地面上顿时出现了四条影子,三条分别是谢灵涯、施长悬和程杰的,剩下那条正在装着猪血的桶旁,身形佝偻,大约只有常人影子的一半,腿也只有一条。
谢灵涯屏息,暂时没动。
独脚五通的鬼影在原地顿了一下,谢灵涯关门和施长悬施术的声音已经惊扰了它,它转过身来竟是绕了一个圈,想绕到施长悬背后去。
它是个弱智吗?谢灵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独脚五通可能不知道他们能看见它的影子了,这光并不是灯光或者自然光。
施长悬不动声色地盯着地上的影子看,脚下不动,手却握紧了桃木剑。
谢灵涯也故作不知,封住独脚五通的去路。
此时,因为刚才的光明大作,原本不敢睁眼的程杰也小心翼翼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看到屋里像白昼一样还以为是开了灯,随即便看到地上那条鬼影。
程杰吓得尿都快出来了,赶紧一手捂嘴免得喊出声来。
这时,独脚五通的影子弓起背,蓄势待发,往前一扑——
施长悬手腕一翻,反手就是一剑!
“嘎啊——”一声有点像小孩,但又凄厉得多的痛叫声响起,鬼影滚了一下,蜷起来用一个像是四肢着地的模样往旁边飞快地爬。
程杰看它冲着自己这边来,心里很慌,虽然手里有符还是下意识迅速往后躲。
谢灵涯就在旁边,要一剑刺过去。
这是程杰却一下撞在桌子上,桌面上晚饭时开的酒砸了下来,里头半瓶酒液全都倾倒了。他摊开手一看,手心折好的灵祖护身符湿了大半。
谢灵涯瞥见后心里日了一声,预感不妙,一剑刺在鬼影上方,但独脚五通翻滚一下就扑向了程杰。
程杰“啊”的大叫一声,随即爬了起来。
站起来后的他竟是弯腰驼背,身形佝偻得如同一只猴子,脑袋半歪着用眼角看人,还发出“嘻嘻”的古怪笑声,笑得人头皮发麻。
……不好,护身符被打湿失效,独脚五通趁机附到程杰身上去了。谢灵涯仓促间和施长悬对视一眼,看他脸色镇定心里也不是特别慌了。
被独脚五通附身后的程杰合身扑向谢灵涯,谢灵涯怕伤到程杰,没敢用剑戳人,谁知程杰一下变得力大无穷,没头没脸地往谢灵涯身上撕挠,推都推不开。
谢灵涯也火了,管他是不是被附身,一拳怼过去捶得他左眼乌青!
但是程杰不知疼痛一般,顺势抱住了谢灵涯的手,想要咬他。
别的不说,人的口腔内细菌可多了,咬一口还得去打针,谢灵涯拼死抵住他,只觉得手像在和两个铁钳做斗争。他心想怎么施长悬不见了,勉强侧头一看,发现施长悬在烧符。
“快点啊!”谢灵涯催了一声。
程杰面孔狰狞,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可能随时都撑不住了。
施长悬烧了符纸,兑成符水,一步上前,从后头卡住程杰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然后将灵祖护身符的符水给他灌了进去。
程杰不停扭头挣扎,但是施长悬卡头,谢灵涯顺势反卡住他的手,那符水还是悉数进了他的肚子,顿时咳呛起来,大声嚎叫,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吞了炭一样。
谢灵涯趁机从他手底下钻出来,爬到一旁从施长悬的包里拿出一把缠得紧紧的刀,迅速解开抛出去道:“施道长!”
程杰吃了符水,独脚五通从他体内出来,一道影子变成两道,他整个人则晕了。
施长悬一手把程杰提开,另一手抬手准确接过谢灵涯抛来的刀,一秒也不停顿顺势向下一劈!
谢灵涯紧盯着地上,虽然空中什么也没有,但从影子来看,刀正劈在独脚五通的天灵盖上,深陷下去。
独脚五通的鬼影脑袋慢慢向两旁分开,然后从最先接触到刀的地方,渐渐扩散模糊,最后整条影子都消散了。
这时再去看刀,刀刃上赫然有一抹腥臭浓黑的血迹。
……
谢灵涯松口气,坐在地上往后一靠,只觉得刚才被程杰掐的地方都还生疼,一看身上好几处青紫,他皮肤白这就更刺眼了,显得有些凄惨,施长悬都看过来好几眼。
刚才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完事了痛意就明显了。
“好险……”谢灵涯喃喃道,他们也没想到有这么出意外,把节奏都打乱了,幸好有惊无险。
刚才劈死独脚五通那把刀是施长悬准备的“撒手锏”,老桑树枝削成的,刀身上还画了符咒。
独脚五通本是山魈鬼有了修为得到供奉,而山魈最怕的就是桑木刀。
以前靠山住的人把桑刀挂在门前山魈就不敢靠近了,他们怕一开始拿出来独脚五通不会接近,所以先前特意包好收起来。
施长悬穿好上衣,把剪纸从墙上拿下来,打开了客厅的灯,默默无言地收拾自己的器具。
谢灵涯疼得很,一时没穿衣服,先把程杰给摇醒了。
“啊……”程杰痛呼着睁开眼,看到谢灵涯,赶紧问道,“我这是怎么了?那个独脚五通呢?”
“已经死了,你刚刚让它附身了。”谢灵涯指着自己身上,“你看给我打的!”
程杰一阵惭愧,脸上刚有表情就感觉到剧痛,捂着眼睛道:“好疼啊。”拿出手机来当镜子一看,脸上赫然有个青紫的眼圈,“卧槽……”
谢灵涯和程杰对视一眼,彼此呵呵,得,谁也别说谁了!
……
谢灵涯抱着独脚五通的石像,连同血水等物,都扔进垃圾堆里。
程杰则说道:“施道长真的不要猪肉和羊肉吗?”
他买了两头猪两头羊,光凭他和媳妇儿两口子,即便再加上各自的父母,一时也吃不完。除完独脚五通后他考虑的问题就特别现实了,这些怎么处理。
“对啊,施道长你不是火居道士么,这肉大不了放到饭店,让他们给你做。”谢灵涯倒是不客气地拿了一些肉。
施长悬道:“我正在找房,很快就会搬出太和观了。”
谢灵涯了然,那是挺麻烦的,不适合。施长悬不住校也理所当然,他平时如果弄些道术之类的,在宿舍很不方便。
谢灵涯却是还多想了一层,试探地道:“施道长,你是要上学方便的话,不如直接到我们道观来挂单吧,我们门口就有地铁站,不用换乘就能到学校。”
“学校?”程杰呆了,“施道长你还在上学啊?”
“没告诉你,他还是咱们校友呢,开学后宗教学的研究生。”谢灵涯说道。
程杰顿时更加热情了,直说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他,“不过你找谢灵涯更方便啦,哈哈。那抱阳观位置确实方便,你住那儿以后想去哪儿都四通八达的,周围什么都有。昨天我在那儿睡了一晚,也就是旧了点,其他还是很不错的啊,反正还有一间房。”
而且由于最开始考虑到道观内居士留宿、增加道士等情况,独立卫生间也是有的。
施长悬却默不作声。
谢灵涯心虚地道:“挂单也不用干什么的,我就是觉得你住那儿各方面都还方便,休息、修炼、上课啊,当然也确实想便于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程杰看施长悬沉默,也在旁劝道:“是不是想租新点的房子?不过那个地段新房挺贵的,住得偏呢周围设施又不怎么样!”
谢灵涯忍痛道,“施道长,你要是愿意先去看看也行,上次你还赠送给我们道观一笔钱,我是不会收你费用的!”
……
谢灵涯和程杰把抱阳观的优点全都挖了出来,最终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施长悬还真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
再说整个抱阳观,统共不到一亩的面积,就是个微型,迷你道观。整体是砖木结构的小式建筑,前院靠墙栽了一圈竹子,边角有口八卦形的老水井。
接着便是主殿三清殿,也是整个抱阳观最大的建筑,里面供奉了三清,背面还有玉皇,东西朝房里是太乙天尊。
过了三清殿,进入后院,一圈建筑中,除却灵官殿与文昌殿两个配殿,都是住所、厨房等生活所用之处了,此类生活用房都是水泥翻修过。
院里辟了一小块地,原来还种些蔬果,现在已经荒废了。还有旧时候留下来的碑刻,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道观整体是非常典型的道教宫观建筑风格,坐北朝南,布局对称,四合院格局,只是从梁柱到瓦片都陈旧无比,甚至破损,很久没有修缮过了。
按照前人笔记所记载,道观始建于明,曾经毁坏,清末重新修建。
谢灵涯还记得小时候舅舅跟他讲过,抱阳观最大的时候,沿着中轴线有好几进,正殿原本供的灵官像,三清像在后殿,还有好几个配殿。后来岁月中损毁,只剩下一个正殿两个配殿,三清像迁到正殿,灵官像屈居配殿。
谢灵涯一一拍了照,跑到市文化局去了,他舅舅对这些事很不上心,他想着观里也算有些老物,就去打听一下。
一问之下,谢灵涯才知道抱阳观已经登记过了。
市里最近两年开始比较重视文物古迹保护,文化局有人到抱阳观考察鉴定,但是唯一的道士王羽集有时行踪不定,所以只是登记在册。
谢灵涯一露面,他们还说要给抱阳观发铭牌呢,统一制造的,本市古迹文物都有。谢灵涯挺开心地收了,又厚着脸皮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保护资金可以申请。
可惜,人家有是有专项资金,但金额有限,抱阳观既不是年头最久的,也不是最烂的,不知何时才能轮到呢。
接待的工作人员看谢灵涯长得好看,又总是带笑,心生好感,便告诉他局里正在编一本关于地方名胜古迹文物传说之类的书籍,要是抱阳观有兴趣,可以把资料发给他们。
……
谢灵涯上了心,回去就开始翻笔记。
不止修缮道观要钱,一个空空如也的道观也很难招到弟子,还会陷入恶性循环。他得先招揽一些游人香客,前期可能困难点,但这是必须的。
王羽集从来没心思把道观搞什么商业化,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谢灵涯想,就从把道观的传说故事完善好开始吧。
抱阳观前人们的笔记内容繁多,还有代代增添的注脚,最多一页笔记有大半页都是批注。谢灵涯想找的故事素材都散见于笔记中,他翻了好几本,还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涂鸦。
非职业半仙 65.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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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可购买超过30%v章或等待24小时后观看 陈默不开心之下, 在门口就说了起来。反正, 他向来都是不信鬼神的。
陈默听谢灵涯那么说完之后, 就觉得他知道那么清楚,可能是这里的信徒。据说单单纠结材质问题,陈默很不以为然,也懒得和他说。
当然, 谢灵涯也没心情和他聊, 直接回观里了。
接下来的两天, 陈默就惨了。
开得好好的电瓶车, 偏偏拐弯往他身上怼。
过马路时不知是谁推他一把, 差点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到, 同事却说根本没有人推。
就连路过都会被掉下来的花盆砸。
受了各种小伤的陈默非常郁闷,在公司说起这件事。
和他一起去的朋友问他:“陈默啊, 你好像就是从抱阳观回来后,开始倒霉的吧……”
陈默一窒, 气道:“不可能!”
“但是你这两天也太衰了吧?而且你说出事的地方, 好像都在抱阳观旁边。”
陈默每天上下班、吃饭都要好几次经过抱阳观,一听到这话,他浑身一僵, 想起的确地点都很靠近抱阳观。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寒了, 劝道:“你还是去观里拜拜, 道个歉吧!”
“为、为什么啊, 再说, 我在门口骂的。”陈默说道。
大家都不说话了,其实听他说在门口骂的,就知道他心里也有点打鼓了。
唯有陈默的朋友拍拍他,小声道:“我以前也听说过有人在庙里说些不敬的话,出门就被车撞了。”
陈默一声不吭。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陈默准备去吃饭,因为这两天出事,同事都不敢和他一起走了,怕被波及。
陈默又烦又闷,既有点怀疑,怎么会这么巧,又觉得真去烧香,在同事们面前显得很打脸,而且,说不定真的只是比较倒霉呢?
陈默想着,索性退而求其次,绕路。
结果他刚转身,一辆摩托车开过去,车上的人一把将他的手机抢走了。
“卧槽!喂!”陈默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语无伦次地让前面的人帮他拦住。
可是谁会帮他拦飞车啊,摩托车一下开远了,陈默也气喘吁吁地弯腰,决定去报案查监控,太可气了,光天化日在市区抢劫!
陈默直起身体,刚走了一步,就觉得脚下一歪,一下摔了个大马趴,鼻血长流。
陈默:“……”
路人纷纷绕开这个倒霉蛋走,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今天的杻阳人格外冷漠。
啊不,有一个好心人出现了。
一个年轻人蹲下来,递了张纸巾道:“你没事吧?”
陈默抬头一看,居然是那天听到他说王灵官没用,还回了一句的人,顿时有些尴尬,脸都烧了起来,“谢谢,没、没事……”
陈默本来期望他没认出自己,可惜,接下来他就说:“我看你还是来给祖师爷上个香吧。”
陈默抬头和谢灵涯对视一眼,表情十分僵。
谢灵涯淡淡低头,看了一下陈默不但鼻血没止住,把纸巾都染红了,腿上也擦伤了好大一片,血都浸透裤子了。
祖师爷镇妖伏魔,他要生气了,不管了,那些孤魂野鬼还不可着陈默一个人欺负,推你一把绊你一下的,运势也随着跌下去了,只会形成恶性循环。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王灵官还管纠察人间,搞不好就已经偷偷给你记上一笔了。
谢灵涯把陈默的西裤捞上来,念了一句咒:“清血莫出,浊血莫扬。良药百裹,不如熟唾。”又让陈默唾一口。
陈默下意识就跟着做了,一口唾沫吐出去,就见自己鼻血不流了,腿上的血也止住了。
“!!”陈默惊恐地看着谢灵涯,脑子像被炸开一样快要停止运转了,半晌才一片空白地道,“神、神仙治病……难道你就是王灵官?!”
“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谢灵涯看他一眼,“怎么不信邪的比宗教人士夸张多了,我要是祖师爷,这会儿就不搭理你了。”
陈默:“……”
谢灵涯:“起来,带你去清洗一下伤口。”
陈默被他扶起来,仍是有些精神恍惚了。这位,不是神仙也该是半仙了吧?!
谢灵涯自己则在心里想,这个咒效果好是好,就是学得不精还是有点麻烦。
谢灵涯刚才念的是止血咒,也是祝由科里的。
七八十年代时期,一些还健在的老人,他们或是祝由科的传人,或是机缘下学到这个咒的,钻研比较深,别说咒语不用念出来,看都不需要看到病人,只要知道是谁就行了,也不用病人吐唾沫。
据舅舅在抱阳笔记上的注释,他以前目睹过一个成年男子,从极高的台阶摔下去,血流不止,村里的人急忙去找一位会止血咒的老人,说村内某某受伤了止不住血。
老人只问清楚是某人,说句没流了,待到报信的人回去,那男子就已经没继续流血了,此时再送到医院去包扎。
……
陈默伤口被上了药包好,心情仍未平复,一直用看神仙的眼神看谢灵涯。
谢灵涯刚刚忙完灵官神像的开光仪式,出门买个酱油而已,就遇到了这个陈默。他把陈默带回来后,还抽空去把酱油买好了。
“好了,来上香吧。”谢灵涯带陈默去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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