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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幕后调教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或者,你仍旧认为值得?”
“道友,亦或者说……”
那雍容女子略有些色变,宫殿当中依旧是死寂无声,直到那道人嗓音很平淡地继续开口道出了那个名字:
“苍天。”
雍容女子神色变化,少年化的太白也是神色微有不对,面容浮现痛苦之色,显然此刻被地神宝镜影响的记忆在剧烈挣扎着。
道人回身,看到宫殿门口出现的那名男子,祂出现得自然而然,仿佛本应在这一时刻出现在这里,虽然早已经知道来者身份,但是祂看上去和相熟的昊天并无二致,那种剧烈的反差感还是让赵离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波动。
有笃定,有从容,是因为眼前人样貌符合猜测。
而那一瞬的复杂和叹惋,是因为本来是能笑叹一句红尘最好的苍天,究竟为何走到了而今这个地步?祂本不至于如此的……
雍容女子瞬间发现道人眼中那种包含了笃定,遗憾,可惜的复杂神色,回忆方才道人所说,以及对待星主的态度,心中已经掀起了波澜万丈,面上神色也是难得安稳。
但是立刻就垂首道:
“见过帝君。”
苍天嗯了一声,平淡看向赵离,淡淡答道:
“是,上一次是十万年前。”
“而你们踏入此地,就是我第二次回来的时机。”
重点的不是来这里的时间,而是那纠缠因果气数的时机吗?无论是早是晚,只要我踏入这里,对于苍天而言,就是对的时候。
赵离心中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对昊天熟悉,尽管知道,自己面对的,应当是苍天的一缕分神,赵离也没有办法紧张起来,而在此刻,心底响起了声音,是来自于壶中界的昊天,祂第一次主动联系到了赵离。
只有一句话。
我要和祂谈一谈!
从容不迫如昊天,语气中有极度明显的情绪波动。
赵离微怔,旋即明白了昊天的状态,眼前这位苍天不是他,却也就是他,昊天数十万年间苦思不得的各种事情,天上地下三千世界,也只有眼前的苍天能够解答,昊天心中的不理解,也唯独亲自询问苍天才能知道了。
赵离叹息一声,应允了昊天的要求。
借助先前传递信笺和秘闻的关联,赵离运用了类似于禅宗以心印心的法门,神魂的表层意识和昊天的意识相互联系,在这一瞬间,赵离感悟到了昊天此刻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复杂心绪。
而在外人眼中,那白发道人的气质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仍旧是原本的模样,白发青衣。
但是整个人的气度气息已截然不同。
仿佛一瞬之间,掀开了脸上的面具,无法作假,唯独真正沉淀千万年悠悠岁月才能得到的苍然淡漠浮现于表层,若说那白发多少有些扎眼的话,那么现在,这白发和道人几乎已然再无一丝的不协调。
合于天地。
雍容女子禁不住后退半步,面色惊愕不能言。
看着那微微抬眸的道人,在这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第二位尊主,但是那分明只是个凡人,凡人所修的仙,能抵达如此的境界吗?太白曾经见到过刚刚赵离拂袖收走渊海剑气的一幕,还勉强能够接受这一种变化。
道人复杂看向苍天,苍天若有所感,亦是抬眸。
昊天对苍天。
于昊天而言,数十万年所积蓄,心中无数愤怒,不解,终究化作了短短一句话,平淡道:
“可还记得当初见众生时心中所想。”
苍天以相似相仿的平淡语气回答:“记得。”
“可还记得见天地时心中所念。”
“记得。”
“可还记得游历三千世界时心中所誓。”
“记得。”
道人天帝,相距七步,三问三答。
雍容女子鬓角冷汗,不断后退,一时间隐隐有天地都晃动的感觉,这是叩心的问法啊,但是天下还有几位能有资格问帝君之心?她本能遏制住自己继续想下去的冲动,过去许久,也仿佛刹那,那白发道人闭了闭眼,道:
“可曾迟疑……”
“自然。”
“那么,可曾后悔。”
“不曾。”
赵离能够感觉得到这不曾二字的分量,以及昊天那边的动摇,过去许久,昊天沉默收去了和赵离神魂元神的联系,赵离叹息,苍天毕竟比起昊天,经历了更多的事情,或许,是更多残酷的抉择。
某种意义上,此刻苍天无论心性还是实力,都比昊天更强出一丝。
遵道而行,迟疑却无悔。
曾经的自我叩心而问,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苍天或许比之先前更坚定了些,而本欲寻求答案,或者在苍天心中打出一道裂痕的昊天却反倒受到了影响,赵离叹息一声,叹道:
“好一个无悔。”
昊天的意识已经离去,但是那种沉淀下来的气息倒是留存。
苍天双目看着眼前白发道人,淡淡道:
“天庭之主的赞誉,我应下了。”
“姜尚,可愿意与我同行?”
祂不问赵离跟脚,却直接询问是否愿意加入那边,道人都一时有些无奈,觉得实在是思维跳跃太快,想了想,答道:“帝君可能将目的和先前经历一一告知于贫道么?”
苍天摇头。
道人抚掌叹道:“看来你我无缘。”
苍天平淡道:“我要做什么,你他日自然会知道,现在说了,你至多只会相信三成,而对于你,虽然大致知道了你的目的,但是是否表里如一,我也只信三成。”
视线落在了那眉头紧紧皱起的少年太白,苍天神色略微温和,道:
“十万年前,我本应该带你离去,却被星主留下的后手打断。”
“现在我来带你走。”
祂伸出手。
站在赵离旁边的少年太白沉默,看了一眼旁边的赵离,那并非是征询意见,只是在告诉赵离祂的选择,赵离遗憾叹息,不过也能明白,他自己得到太白的信任,是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经历,而此刻出现的可是苍天本体。
哪怕太白的记忆有些模糊,可如何选择也不是什么值得迟疑的事情。
道人点了点头,道:“去吧,太白。”
少年褪下鞋子,摘下玉簪,却被赵离止住,他伸出手按在少年头顶,柔声道:“区区一些外物,送了的那自然就没有拿回来的意思……”
太白沉默,点了点头,抬手微微一礼,嗓音低沉,道:
“拜别,姜叔。”
赵离微微颔首,其实现在他本应该要对太白说一句,你眼前这人,已不再是当初传你大道,与你游历三千的那位,借助话术,可以让苍天得到的意思是值得苍天发生了变化,而在少年太白耳中,则更偏向于眼前苍天是假。
算是种下离间之因,有朝一日就像是岩石裂缝长出了杂草,总能弄出几道裂缝来,也算是一步闲棋。
可苍天并非虚假。
赵离终究还是做不出那种利用孩子的事情。
尽管这个孩子比他赵某人大许多岁,不过毕竟也叫了一声叔父,真用了那攻心的手段,不提被苍天看不起,也是辜负了太白和昊天的信任,除此之外,他赵某人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还真是迂腐拘泥啊……
赵离自嘲一笑。
那边少年已经步步走到苍天身边。
苍天抬眸,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做些什么……”
赵离平淡道:“原来,天也会错。”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也难分上下,苍天不置可否,淡淡道:“修行者至于你这一步,已经到了极限的气象,若是仙人,可称呼一句仙尊了……”
那雍容女子才回过神,就被这一句话给镇住,苍天亲自开口,那就真是众生皆认可的仙尊了,这,这分量……可她万万没能够想到那边白发道人是何等放肆而没有规矩的性子,散漫一笑,平淡道:
“仙尊,低了,低了,至少得称呼为天尊才是。”
仙尊,仙之至尊。
而天尊不然,天尊,苍天尊之,天道尊之。
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雍容女子怔怔不能言,旋即便只觉得惊叹和荒诞。
苍天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过,然后淡淡道:“能以小博大,既是天庭之主,那无论他日是友是敌,至少当和我等平视,你既开口,我亦尊之又如何。”
“我所说的,天尊好生思考。”
旋即这一道分神便带着太白离去,坦然平和,太白离去时候认认真真拱手看着赵离,却已经不发一言,那疑似四时之神的端庄女子神色变化,迟疑了下,不看元凰,只是看着那道人,嗓音雍容却微低:
“天尊,在下却也告辞……”
旋即脚下四时流转,就要带着太阴太阳二神的身躯离去,早已经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玉灵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在这个时候,那白发道人却微微抬眸,整座星神宫殿齐齐震颤,无边星光溢散而出。
四时之神惊怒非常,然后带着阴阳二气冲天而起。
赵离袖口星神之力彻底崩碎,整个宫殿流转,三百六十五座主殿变化,先前被赵离止住的星神后手再度爆发出来,于是一道道凶悍星辰冲天而起,他曾经亲自看到过东皇太一的周天星斗大阵阵图,自身亦曾修行法相。
此刻那早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凶悍神韵流转出去。
而我为主。
以星神之力撬动这东皇太一行宫潜藏的强横力量,生生将其引爆,一座座沐浴星光的宫殿变化,化作太古大凶,暗合周天星斗之势,杀机纵横暴虐,赵离缓缓抬手,手臂发出细碎的噼里啪啦声,却面无表情。
然后那些星光便骤然凝合,化作一只巨大手掌,直接朝着天空一抓。
四时之神几乎是饱含怒意低沉喝道:
“天尊未免太过过分!!!”
赵离眼眸平淡,道:
“太白要走,我不拦着。但是太阴大日,想要全部带走,却也是妄想,今日苍天道友不曾动手,我承情,所以只留一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四时之神咬牙,大日太阴双神分离,骤然就要实力暴跌。
可回忆道人叩问帝君之心的一幕,仍旧不敢造次,此刻苍天必然能够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却不曾出手,或许也是承那道人救下了庚金之主的情分,当即只得离去。
身穿黑色长裙,气度清冷浩瀚的太阴神落下。
被袖里乾坤直接收摄了去。
以人之躯直面了苍天,又强行操控此地星辰演化周天星斗大阵,赵离本应该立刻咳血,萎靡不振,乃至于直接昏迷,但是此刻却气息雄浑霸道,八九玄功仿佛一朵青莲,先前最多抽芽,此刻居然有直接开花结莲子的浩大气象。
就是玉灵都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急得头皮冒汗。
想要阻止,却被旁边的凤凰抬手阻拦。
少女神色变化做清冷。
赵离抬手一抓,生生借助此刻的星辰大阵,竟然是极为霸道地以周天星斗为算筹,以外殿那一条银河作为晃动算筹的筹筒,把握天机,随手闭住了玉灵五感,然后看着凤凰,仿佛是担心自己此刻不说再没有机会去说一般,絮絮叨叨道:
“凰道友,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要记住了,要尽快返回岚洲,其实也不用尽快,但是必须注意那个地方,非常注意。”
“我刚刚见到了苍天才想到的,昊天说岚洲地水风火之局的真相是要打破世界平衡,让天下三千世界重归于一片混沌,再无半点生灵;可昊天能看出来,那苍天肯定也能看得出来,但是祂却一直都没有处理,任由这东西发酵。”
“地神陨落的时候苍天必然还在,最多只是受伤;还有之后地水风火之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时候只要祂肯出手,就一定能够阻止此事的发生,但是他没有,我只能猜测,祂也想到得到幕后那边的成果,或许并不是要做那打破此世成就混沌的事情,但是也有其需要。”
“至于其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有些推测,但是没有证据支持,也就不说了,省得说错了丢人,反正道友你千万注意着岚洲,若不出意外,岚洲肯定要出一场大的冲突,还是那句话,昊天都说要尽快解决,苍天肯定也不会去的迟了。”
“今日既然已经出现了,恐怕就在最近这几年。”
“嘿,这家伙的事情,今日是实在没法子,他日这梁子肯定要报回来,你不要看我刚刚好像口气很大什么的,其实扯下来一个太阴已经是极限了,再整下去肯定露馅,那位神灵看似对我尊重,察觉到我外干中虚,铁定下手狠辣……”
白发道人絮絮叨叨地开口,像是要将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然后抬手一抓,双目亮起,笑道:“果然,连以周天星斗都算不得岚洲局势,必是如此,看来我猜测的不错,咳咳,地水风火之局,那边少不得做一场……”
“百家那边,有岚洲数十万年气运加持,又和人道气机联系在一起,不必担忧,再说还有麒麟,他常常在那边带着,早就沾染了气息,想要跑也跑不得了,嘿,若非如此,我早一道雷劈死他,哪儿让祂晃悠着……”
道人得意一笑,却又有些遗憾,道:“就只是云英……”
“离开岚洲一年有余,她当时就要出生了,该有一岁半了吧,至少一岁吧,徐云和木魁修为不错,可在这局面里也起不了大的作用,咳咳……”
他想了想,拂袖,混元剑直接出现。
然后白发道人并指蘸唇角鲜血,引动先前太白剑气,此地星辰之气,在剑身上不断去写庚金之主诞生时候,天地所出现的那一个大道之音,足足刻画得满满当当,叫这一方天地沉闷,才屈指一弹那剑柄。
凝聚前所未有大气运大因果的混元剑铮然出鞘。
空中盘旋数周,直接朝着岚洲而去。
人不至,剑已去。
元凰看着眼前道人,嗓音清冷道:“做完了。”
赵离擦拭唇角鲜血,叹道:“做晚了。”
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化作了原本清冷,伸出手轻轻按在赵离肩膀上,伴随一阵阵暴响,道人身上,昊天残存之气机,星主残留之神韵,齐齐溃散,露出了道人原本的根基,那几乎要推演至八九玄功极限的巍峨气象几乎一泻如江河日下,瞬间萎靡不振,几乎站不住。
是被元凰传下气机勉强维持住最后的体面。
元凰又以一道气机叩击道人眉心,维持其神魂,让他的意识缓缓陷入沉睡,以免骤然昏厥,再也无法苏醒,嗓音淡漠道:“诸星为阵测算天机,好大的手笔,直面苍天叩问天心,亦是好大的气魄……不愧是天庭之主。”
赵离只是苦笑,挠了挠头。
“道友你看出来了啊,刚刚为何不阻止我。”
清冷女子平淡问一句:
“若我方才阻止你看这一次天下命格,会如何?恨,亦或者怨。”
道人抬眸看着远处,温和笑道:“你我好友,阻止我也是为了我的身体,我哪里能恨你啊……最多,最多只是回去九黎之后,便从那屋子里逃跑,日日大鱼大肉,美酒香茶,是万万不肯再吃素了。”
“便是现在打不过你,大不了,你抓一次,我跑一次。”
不知为何,道人语调温和,玉灵却觉头皮发麻。
女子嗓音清冷:
“现在呢。”
道人已快要沉睡,视线逐渐昏暗,呢喃笑道:
“这……吃素呗。”
“是要我吃多少岁月,千年并不嫌长,万载也不嫌多,道友尽管,去说……贫道,敢不从命?”
元凰带着道人离去,临行前,解开了玉灵封锁的五感,让后者能够继续看守此地,继而留下诸多封印。
玉灵跪拜在地面上,面色煞白,冷汗涔涔流下。
天覆地载,苍天覆盖悠悠万物众生。
口含敕令,是为所谓天命,苍生所尊。
至少,是在这白发道人无法和天道正面抗衡之前是如此。
所以,来时是懒散道人,潇洒自在,离去已背负莫大因果,苍天认可,苍生认可。
此刻半跪垂首的玉灵,正是目送此世第一位天尊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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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幕后调教大佬 第一百四十章 授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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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洲远离九洲,地处星海边陲,一开始是靠着与九洲其他地界贸易往来发展起来的,所以边城就尤其地繁华,这万年来又经历了许多次的扩建,最是厉害的时候,去年的新城,今年也就成了老城。
这样快的新城替代老城,比之于一岁一枯荣都来得频繁。
正如那新人换旧人,那些新建造的坊市城区自然是更为的繁华,一开始的老城就显得越发有些破败起来,现在也就是一些没有什么家底子的人在住着,在这岚洲的风气之下,这一代要是没能起来走入五宗,接下来几代除非是豁出命去,要不然也难挣扎地上来。
索性这边儿人也就绝了那踏入五宗,修行正法的念想,只在这儿慢悠悠地过日子,倒也算是自在,平日里今日这家开了荤,给邻家送些,改天那边酿了酒,也总有我的一壶,这你来我往的,也比冷冰冰的岚洲地界多了些难得的人情味儿。
彼此之间有什么大事好事,也少不得来帮个手,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瞒不住,尤其是这地方的人,在那些个正统岚洲修士眼里,是毫无半点进取拼搏之心的,婚娶万万不肯考虑这儿,这旧城百姓也就乐得自己和邻里成了亲家。
哪家哪户有新出生的孩子,去帮个忙,也都默默记在心里。
若是有好的娃娃,就要赶早上门踩门槛,打好关系,等孩子大了也好开口说道这事情不是,那些年老的男男女女眼光可是毒辣,早早上门踩点,彼此也是表面笑呵呵寒暄着,暗地里斗的欢快。
不过也就是老林家的女娃,始终没有人敢上门踩门槛去。
倒也不是那女娃不好,是太好了些,按着这旧城的算法,在娘胎里那十个月算是一岁,这娃娃又两岁半了,生得秀气出尘,隔壁那被费了修为,年轻时也曾经外出游历过的老头子摸着山羊须说,简直就像是一株寒梅一样。
还文绉绉地说什么出尘缥缈无繁杂气,天生的灵韵,要是他年轻些肯定想要等个二十年当媳妇,现在的话,当孙媳妇正好,这醉话传出去了,被那素来没什么脾气的老林抽出把杀猪刀追了足足五条街,喘得跟条死狗似的。
不过就算是再暗地里戳那老头脊梁骨,吐口唾沫,暗搓搓骂一句老东西,那些邻家也得承认这老家伙说得也不错,那小女孩到现在始终那么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不说耍性子了,出生都没有哭闹过。
凡俗人家孩子不哭一声怕是出了事儿,这孩子却是将那胎中一口先天气息都留存下来,没有沾染分毫的浊气,一双眸子轻灵,据说是先前曾有位先生给取了名字,林节觉得就一个名字不甚靠谱,又邀请了稷下学宫许多先生取了好些个。
最后实在是不知道该选哪个,便将这些名字都写在一起,让那孩子抓周。
谁知那孩子哪个都不选,悄悄伸出手来,是从纸上抓下来的一小块,上面写着云英两个字,是当初那客人取了名字之后,林节担心忘记,就随手记在纸上,却被这孩子抓了出来,当初稷下学宫的大先生也就笑说着和孩子和这个名字有缘分,那干脆就叫云英罢。
只是可惜,这样好的孩子却一直都没有拜师修行,林节倒是也有些法门,但是总觉得会委屈了自家孩子这么好的道胎,这孩子才两岁半,性子就仿佛是个小大人似的,不常和那些娃娃们一并玩耍,也很少说话。
有一日这旧城里撮合了八百十对的老红娘气势汹汹走进来,看到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看日落,她便看着这孩子,都有看得出神,然后那小姑娘对她柔柔笑了下,那红娘更是失神,便不发一言地走了出来。
早已经有委托她提前定下娃娃亲的人家急匆匆询问。
老红娘苦笑着说这亲事说不得啊,这岚洲地界不知有没有谁配得上那孩子,这不能说,乱说亲事心里安稳不下来,这位号称一出手便是白发老翁配正当青春的女娃都能说成,心如铁石,不看情分看晶石的老红娘都这样说了,慢慢地也就没有谁敢开口提亲。
各家孩子自小在一起玩耍,不知为何就是始终没有办法和这个孩子玩在一起,这孩子也安静,不在意玩伴之类,倒是和隔壁一对儿爷孙走得颇近。
林节一开始还有些迟疑,可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倒是有人传出过闲话,说是有一日喝醉了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翁木魁对着不过一两岁的孩子长施一礼,那腰杆弯的啊,手掌都落在地面了,更是哭得泪流满面。
林节只当做是那人喝多了马尿放的屁话。
那老翁少说得百岁往上,哪儿可能给自己孩子施礼?真是喝醉了说的胡话,后来有五宗弟子见着了云英的天资,好说歹说要带走当做什么剑侍,林节死活不肯同意,那五宗弟子气得要出手硬抢了去。
名为徐福的少年正练剑结束,提一根树枝递出一剑,剑气纵横磅礴,将那五宗弟子连带着其师尊齐齐击昏飞出去,衣服都给剑气搅碎了,两人就那么光秃秃叠在一起,落在闹市里,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笑柄,也就没脸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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