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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幕后调教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阎ZK
他自幼年听法身高人讲道说法,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凤凰一脉的半个徒弟,已经是难得的机缘,可是运道却还在节节攀升,恰元凰化一羽为分身出行,就挑选了这气运隆盛的赤虬做了代步。
之后确实是吃了些倒霉事,可是这些事情现在看来倒也不差了,后来跟随了老土地一同游历九洲,开阔眼界,虽然并不知道那点化山水之神究竟是有什么意义,但是好处是结结实实接下来的,也就尽心尽力。
走遍山山水水,也着实开了眼见,一身修为也越发醇厚,虽然让裘霖有点遗憾,一直没能修出缥缈仙气,可好在也没有半分妖邪戾气,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不能够算是纯粹的赤虬之属,便是真龙也没听说过鳞甲从红色变成金色的。
惊疑不定之余,若木问他可对自己有什么害处?他说不曾,那剑仙丢下一句那你担心个屁,胆小如虫,不如找根柳条把自己吊死算了,然后扬长而去抱剑修行,虽然说的话是堵得裘霖一句话说不出来,可是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这段时间也就不在意这些,反倒是让那鳞片变化颜色的速度越来越快,修为也是日渐增长提升,法力更是醇厚。
此行自西越平洲而起,最后却又空出海外岚洲不去,重新回返了东澜景洲,来到了当初雷池奔走留下的广阔平原,这儿距离星海边缘不远,只是因为山脉崎岖复杂,享受不得距海较近的裨益,终究也没能发展起来。
裘霖收回视线,现在他们还在这城里,城门大开,直接就可以看到那宽阔的雷池平原,原本是大泽,雷火迸射,方圆五百里就成了平原,若木抱剑站在旁边,安静看着老者,老土地说这是大事情,就得郑重些,要吃顿素面,换身干净些的衣服再去。
若木多少比裘霖知道的多些,再加上蜀山妙法谷原本就有关于望气的手段,背后那柄南明离火剑也纠缠有不低的因果气数,触类旁通之下,也算是有些感悟,这一路走来,老土地似是将这一洲一洲的因果气数联系起来。
但是却偏偏要漏下了最边缘处的那个海外岚洲,现在气运潜藏不显,若是有朝一日各地的气运连携起来,那九洲就相当于一座巨大水盆,偏生岚洲那边空缺,也是那所谓的围三缺一,整个天地的因果气数就会自然而然,轰然砸落在那一处地方,要以区区一洲之地,承载九洲因果……
神都会被生生压死的吧。
若木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这一幕基本不可能发生,九洲的联系毕竟也没有那么大,这也就只是他胡思乱想的事情,如那路过书生曾讲述一个不知发生在何年代的典故,唤做是杞人忧天,可是那书生也呢喃地说了一句众生虽小,苍天虽大,岂可不忧?
那边老者坐在一个小小桌子上,要了一碗素面,这似乎是什么规矩,若木也不大懂,就只是守着,老人问他要不要吃,异木成仙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土行孙和裘霖也都说不吃,他们一个喜欢点心,一个则无肉不欢。
老人也就只好自己吃。
有才到大人膝盖那边儿的孩子看着坐在椅子上,须发都白了的老人,看着他双手轻轻捧起面碗,喝了口没有多少油花儿的汤,然后认认真真地吃面,一丝不苟的模样,孩子问这老人真的去过九洲的八洲么?老人点点头,一边吃一边说些有趣的趣闻。
什么山中山君送果子,哪种鸟儿的叫声最是好听。
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山上看日出云海,也是好看地很,不只是那孩子听得出神,就是旁边大人都忍不住去听,这位老人倒似乎是个惯常于讲些故事的,引人入胜,花了些时间,那一碗素面吃完了,也喝完了汤,要结账的时候,店家摆了摆手,不肯收钱。
说是区区一碗素面,不值得几个钱,这些奇闻异事也已经足够了。
店家情真意切,老人也就顺着意思把本就不多的钱收起来,最后那汉子擦了擦手,比了比大拇指,笑道:“老人家你这故事说的,真是这个,往日肯定是个能说会道的。”老人只是笑道:“这些年讲多了故事,也就熟能生巧了,如店家你的素面一样。”
店家急了,连连摆手道:“哎呀,这我这简单玩意儿,哪儿能和老人家你比?是个人,有双手,练上一会儿也就成了。”
老人笑道:“我这讲故事,也就只是多讲多说罢了,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
店家汉子一怔,然后赞道老先生说的有道理啊,脸上笑容都真诚许多,交谈了一会儿,老人起身告辞,并着一行人出了城去,店家收拾碗筷,看到碗里面都吃完了,汤也喝尽了,筷子整整齐齐摆好,有人咕哝着吃这么干净,估计也是吃过苦的人。
店家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老先生真的有本事,能讲故事。”
“若是真的日子不好过,来我们城里做个说书人也不错啊。”
众人都眼底一亮,附和这个说法,连忙让那脚力好的后生追出去,可哪儿还能见着人?区区这两三句话的功夫,那老人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去了那里。
老土地一行出现在了那因为雷池而出现的宽阔平原。
而壶中界中,终于回过神来的昊天看着那被辣地额头冒汗的道人,道:“掀桌子……”
似乎是因为这个形容实在不怎么文雅,昊天换了个说法,道:“你是要破局吗?幕后我不知道,可若是我,这数十万年间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后手,已经成了死局死结,你又要如何去解?”
道人想了想,一边灌茶,一手虚劈,笑道:
“一剑直接劈开?”
沉稳平静如同昊天也有些被气笑了似的,道:
“莽夫之道。”
沉默了下,他又问道:
“你那一剑,要何时递出?”
道人看着苍苍茫茫的天空,语气轻松平淡地道:
“已经递出了。”
………………
若木,土行孙,裘霖退出了足足九丈远,看着老人一步步往前。
老土地本来是打算起个台子,如同道门大醮一样,郑重无比地将那一道敕令施展出去,但是最后看着宽阔平原,也就没有了这样的打算,虽然太公不曾名言,冥冥之中,老人也知道自己现在一举一动牵扯巨大。
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还何必要拘泥这些呢?
只拈起地上一点土,勉强起了三炷香,一杯浊酒。
土地从袖口取出了那一道敕令,以一丝法力燃尽了,缕缕青烟升起来,这个时候,那本应该持剑高喝一声太上元始天尊敕令,九洲山神地祇齐来云云,再将这敕令丢在天上,威风霸道地紧,十成十的浩荡气象,往日就是一派天师都没有资格,也就是说,做了这一件事情,功德加身,少说也是个天庭天师的位格。
可老人家觉得自己也就是个小小土地,哪里是什么天师哟。
更不要说这相当于是借那山水地祇的气象成就自己的位格,那一个个的都是自己晚辈后生们,他实在是做不来这件事情,干脆就将那天师位格和一道敕令一并,如同寻常的白纸一样轻轻放下了,任由其在土坑里烧着成灰,联系到了诸多山神地祇。
本来该说一句令,或者命的,如令山川水神如何如何,命山川水神前往何处云云。
老人开不了口,想了想,两只手搭起来,朝着三炷香拱手行礼,轻轻道一句——
“请。”
一拱手,一言请。
天地嗡鸣。
裘霖突地便目瞪口呆,看着老者对面,这一片区域虽然靠海,但是就是因为崎岖繁复的山脉,生生没能够得了毗邻星海的大好处,现在那一座连绵环绕一万三千里的山脉,就这样在他眼睁睁之下退避开,似乎不敢生受老者之礼,让出了阻拦数十万年的海天一线精致。
老土地一拜便是山开天海见的壮阔气象!
仿佛无形的波动猛然扩散出去,整个大地都在震颤,那城里正在下素面的汉子抬头,正正看到了远处看了大半辈子的山脉峰顶伏低,仿佛弯腰,仿佛行礼,呆滞了下,手腕一颤,可熟练至极的动作,仍旧让他将那一筷子面给放到了碗里,一如往日。
云海翻疼,仿佛一道道气运长龙冲天而起。
若木怀中南明离火剑猛然长鸣啸。
极北之地有寒川山脉号称天地之巅,灵气溢散,今日突然震颤晃动,这一座号称天柱的巨山竟然就这样轰隆隆拔地而起,留下一座深坑,附近百姓修士皆被遁地之法转移出去,抬头只见到那雪景苍茫的天柱山如剑而去,极北寒洲,一座座大小山脉皆冲天而起,呼啸而过。
苍茫浩瀚,如这极北之地狂风席卷雪花大如席。
但是近日这北风所卷的,正是极北寒洲一切山川!
众人茫然抬头,见此气象,都痴痴失神。
东澜景洲,天工们正才铸造完那被委托的建筑,在摘星楼这一天工所造奇观之上,感觉到天地一阵晃动,然后就看到一座座山冲天而起,元朔城背靠群山以为屏障,这万年来不知道避开阻拦几多灾劫,此刻却见到那一座座山仿佛长了脚一般冲天而起。
隐隐可见一尊尊顶天立地,气魄无比雄壮的巨人肩扛巨山踏天地而走,云雾缭绕,竟也只到其腰腹,不知其千丈高,万丈高?只知千丈高,万丈高之巨人扛山负岳,皆往这东澜景洲而来,浩浩荡荡。
一位儒家书生呢喃:“万水千山,皆来就我。”
何其壮阔!
我辈一见此巍峨气象,死亦不惧。
只一言请,不曾开口说其他,土行孙不提,若木和裘霖都已失神,那剑仙双目瞳术极强,能观气象看星海,似乎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激动之下,白皙手掌死死按住了剑鞘,手掌之上青筋凸起。
只见一道道身影扛山负岳,奔走而来,从天而坠。
尚且还远远不曾落下,那一座座大小山岳腾空而起,就在空中悬浮,不在此处,而是在那星海之上,一位位山神地祇拜倒在地,一声声壮阔之音不住地响起——
“极北寒洲山神宏岳,奉召而来!”
“极北寒洲正仪,应召而来!”
“东澜景洲山神,应召而来,敌在何方?!”
“西越平洲水神……”
“西定真洲……”
“应召而来!”“应召而来!”“应召而来!”
一声声应召而来此起彼伏,一道道巍峨之躯从天而降,裹挟无比狂暴之势,坠落那五百里雷池平原,最后这诸多平原之上,或高或矮,都是山神水神土地,那些山神地祇们面对着那面对那白发苍苍,一点都不高大,吃一碗素面都要喝完汤水,没有半点高人气象的老者,长久行礼,不肯起身,声音并不齐整,却此起彼伏,不肯休止:
“宏岳见过老师!”
“寒洲山神,见过祖师!”
“景州一十八连川水秀,见过祖师!”
“见过祖师!”
天下九洲,八洲山水地祇祖脉,齐齐称呼祖师。
若木裘霖已经彻底失神,只是心潮壮阔。
而在此刻,扛山负岳,山水大地之根本灵性终于汇合于一,此刻只在那壮阔星海之上,于是大地震颤,天下九洲,除去那岚洲一地,八洲众生都本能地抬头,看到那一座凝聚地气的壮阔山脉,看到本来隔绝在中间的星海溢散,有沉陆重新浮现。
这并非是一蹴而就之事,但是已然有一道道壮阔拱桥般的大地率先出现,联结九洲其中之八。
于是九洲其八洲气脉地脉联结,仿若太古之年!
大地承载三千世界,九洲得八而缺一。
围三缺一,剩余的一是生机,亦是死劫。
就如同一座城池,这边高而另一边低,下了雨来,低的那边就要遭了灾,此刻八洲联系而岚洲地处遥远,正是那低洼处,气运也如水,自高而下,堂皇正大地扑击下去。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设计了几十万年的局,此刻反倒糟了反噬。
你若拿刀剑想要杀人,便要做好那被攻击之人暴怒反击的准备。
壮士一怒,天下缟素。
何况天地?
于是天下大气数大因果大杀机颠倒而逆流,如重剑无锋自可碾杀天地魂魄,直指其下游,浩浩荡荡,无可匹敌!
其名——
岚洲,岚洲!
杀劫杀劫杀劫,死劫死劫死劫!
我有一剑,借天地大势,斩我死结,予你死劫。
壶中界道人心里想了一句很有味道的话,可惜没处说去,不由得就有些遗憾,呵了口白气,搓了搓手。
数十万年啊。
上辈子那多米诺骨牌,越是规模大的,就越发耗时间,也越发害怕失误,一不小心就全白费了,到底道理相似。
越是精妙越是耗费时久的布局,便越是担忧出了岔子,尤其是越到后面收官处,便越是要小心谨慎,生怕到了那走错一步满盘皆输的惨烈场面,幕后在岚洲汇聚大地散落的权柄,要借此打破世界,到时候三千世界重归于虚无混沌,却因为地神已死,没有地神支撑世界,就永远无法稳定下来。
会永远处于苍茫混沌的状态。
苍天不知其目的,大抵也脱不得干系。
既然如此,那我便还你们一个地神。
新的地神出现,就会导致原本地神权柄失去作用,现在只剩于一洲的地神权柄尚有用处,幕后后手至少十去八九,能在世界上打出多大的空洞?回归多少混沌虚无,就算回归虚无,也会直接被地神镇压承载,虚无化作新的世界。
只要幕后和苍天不打算放弃岚洲的布局,就不得不在岚洲回归九洲,地神重新复活之前,仓促收尾收官,否则便是为他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不知道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开始布局,不知到什么时候开始兑子,那索性听我的。
我说,现在开始。
既然两位都有数十万年之布置。
那我便让你们不得不舍去这所谓的布局后手,强行上桌。
否则一口汤都喝不着。
老祖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
“寇可往,我亦可往。”
“现在,攻守易行了……”
壶中界中,白发道人成功借气三千,笑着自语了几句话,然后起身懒散活动了下身子,背对着昊天摆了摆手,漫步离去,离去的时候,天上落雪,道人仿佛随手玩耍一样,并指如剑斩落一片雪,眼睛笑起来。
旁边有推着车走过的小贩,旁边还有卖小食的,甜味很足,在炉子周围烤着红薯,切好的馍馍;有老人前者孩子在路边走,一边走一边笑,孩子转动着拨浪鼓,有女子轻声交谈水粉胭脂,见到俊秀道人,悄声说话,羞红了脸,快步走过,有书生,有孩童,有白发老翁,有新婚夫妇,来往如潮水。
我在中流。
逆流而走。
道人双手捧着个烤的最好的红薯小口吃着,不住呼气,眼睛总是在笑着的。
昊天失神。
这如何像是个要赴死求生的人?
道人嘶呼地呼出一口气来。
天地磅礴大势滚滚而来,且容道士我伸个懒腰。
遗憾轻笑。
好句子,可惜还是无一人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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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幕后调教大佬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指点江山,三足鼎立少一人 (2/2)谢酒醉鞭名马1的万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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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地脉地气如此浩大的动静,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有心人,哪怕是距离九洲其余八洲极为遥远的海外岚洲,也能感觉到脚下大地震颤晃动,飞廉扶着刀登高远望,见天地远处一座高山冲天而起。
冷漠的少年神握着刀的手仍旧沉稳。
祂是象征狂风如刀撕裂前方风云阴霾之意,但是再狂暴的风也无法斩裂承载三千世界的大地,亲眼看到地神灵性汇聚,近乎于重新现世,在岚洲镇压了许久的飞廉也忍不住失神。
旋即自嘲,在这里几十万年都没有遇到什么能真正让他失神失态的事情,哪怕是那几次声势浩大的所谓神魔灭世之事,祂也只当做桌面上不动根本的小打小闹,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那些难得晃动祂心神的事情,这几年间却都一一地冒了出来。
先是所谓天庭,然后是五指山镇压了岚洲地脉,说实话,地脉是否被镇压住,对于飞廉来说并不极为在意,那虽然确实是超过祂的预料,确实是对岚洲产生了冲击,但是真正计划最核心的是执掌地神权柄的神魔,五指山封印地脉,也算不得是真正伤了根本。
最大变数在那徐福。
飞廉想到那一日死生之主声势浩大的一句当诛。
复又想到,一直和他们联系着的归泉界现在已没了半分声息,派去的神魔连一丝神魂都不曾出来,便已经溃散。
看来果然是大变之时。
除去了扶刀而立的飞廉,旁边还有同为先天神的萍翳在。
在方才,祂告诉了飞廉刚刚岚洲的巨变。
作为计划基础的地神权柄已经尽数溃散,只余下一成,剩余的都化作了灵性回归天地之间,而那些以地神权柄为核心所汇聚的神魔,则仿佛在那一刹那耗尽了悠久的寿命,先是快速老去,黑发变白发,然后面上生出皱纹,最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化作了齑粉随风散去。
可以说在这一瞬间,那苦心思虑了足足数十万年的计划便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仿佛一件精致无二的青花瓷器,给人举起来重重摔在地上,一片一片裂开落在地上,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粘起来,可终究是没有了那美感。
萍翳自嘲地笑着说,现在反倒是要感谢当日那位存在以一掌封印了岚洲的地脉,才没有让这远离八洲山水的最后一洲也因为其余所有地神灵性汇聚之后,自然诞生的牵引之力拉扯着劈波斩浪,回到那边,让九洲直接合一。
若是那样,地神恐怕就会直接苏醒。
飞廉不置可否,虽然说肯定会出现牵扯之力,但是一路上也有诸多的危险之处,若是真任由地神权柄牵扯这一座大洲回归,只会在途中不断和星辰海眼碰撞,最后四分五裂,徒留地脉回归,这对于地神来说也算不得好事。
当然,对他们来说就更算不得,几乎是赔到死的买卖。
现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尊主说,或许会被直接打落剩下一半的根基,当场权柄崩散,也未可知,飞廉和萍翳一时间都没有心思再交谈说话,看着那即便是隔着无比遥远距离,仍旧隐隐看到的巨大山川,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让祂们心中沉闷。
星海之上风起云涌,一道道暗流碰撞纠缠,发出的声音有若雷鸣。
过去许久,飞廉和萍翳突然回神,微微一怔,然后齐齐看向一侧。
多出一人。
那是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容完全无法记住,竟然仿佛只要移开视线便会忘却,而若瞩目其上,则只见到一片模糊,扭曲时间因果。
然后两位凶名不低自太古直至而今的先天神灵竟然齐齐行礼,口称有罪。
这不知其面目的男子开口,平淡道:
“此事罪不在你们。”
他看着远处壮阔的山脉,开口说出第二句话,赞叹道:“好手段啊。”
“我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在那一座酒楼定下一桌酒菜,三张椅子。”
“我等客人。”
白衣走出,飞廉和萍翳仍旧半跪于地,脸上有冷汗,对于这一次的事情终于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尊主多少年不曾外出,这一次居然亲自出现,自然不是眼下局势真的糟糕到了不得不让尊主出现的级别。
追随尊主许久,祂们也知道尊主的性格。
祂只是要见一见这一子奇峰突起破了祂所布之局的人。
甚至愿意一等。
………………
诸多山脉齐齐地消失不见,奔入东澜景洲。
那山上原本修行之处,以及借助名山大川的名声开办起来的许多清静去处,譬如那山庄水榭之类便遭了殃,都被遁地之术移开来,这些地方先前之所以能有一身清名自在,不正是依托了山水原本的气象?
现在离了山川湖水,正如同孔雀开屏没了那一身妍丽至极的羽翼,还不如土鸡入口实在有分量,看上去还像是那么回事儿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其中一座是在天风国境内,名为观天庄。
达官显贵,妙道真修。
从古至今不知是有多少大人物在这儿下榻过。
但是这庄子后面风光最是出尘的地方却不对任何人开放,也就有顽皮孩子曾经进去过,没什么大不了,一座亭子,一池荷塘,一点不好看,然后便是看到一名灰色衣服的男子平淡地饮茶,看着不远处山崖雾凇云山云海滚滚红尘,孩子胆子大,询问那男子。
男子只说自己常在此处居住,请那孩子吃过一份糕点,看了看云海。
可至此之后,那孩子便是再偷偷进去,也不曾见过那男人,若非那糕点滋味直到垂垂老矣都不曾忘却,几乎以为只是自己年少时偷懒在树下睡觉时候的一场幻梦。
今日名山皆奔走,观天庄没了原本的位置,抬头也无法观天。
庄子里一片混乱麻烦,那处秘地自然也无人关心。
身穿灰衣,看上去平凡平淡的男子此刻就站在当年的亭台旁边,男子亭台皆无变化,当初孩童的重孙也已经满头白发,而眼前已经看不得云海雾凇,倒是视野开阔,能够看到极远处的那一座巍峨山峰,旁边是抱剑的少年,背后是雍容的女子,是身披铠甲的战将,气度殊绝洒脱的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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