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杀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萧一剑
琴歌伶牙俐齿,把布衣员外说的猪狗不如。
墨如夜恼羞成怒,布衣神农指厉如鹞爪,快似疾雷,招招指向琴歌要害。
而法坛之上的梅一帆急欲去搀法僧,由昆却不慌不忙,依然法定乾坤之态,镇定自若道“梅施主剑法精绝,内功源于正统,乃是我泱泱大国武学根基的磐石,贫僧输的口服心服。”
梅一帆见由昆认输,心中万分感动,明明是自己眼看要输,而最让他感激不尽的是在自己要输的关键之时,有人却偷袭打出毒刺,自己此时已是万难避开,却不料,法僧竟然放弃这个绝佳取胜的机会,毅然迎险而上,抽钵飞旋,阻挡了飞来的毒刺,救了梅一帆一命不说,反而被梅一帆反剑撩伤。
梅一帆心中伤感千转百回,几乎要泪流满面。
法僧心中自然明白,梅一帆撩伤自己也是万万不曾料到。因为梅一帆抵消他的法钵佛力已臻全力,而他突然抽钵撤力,梅一帆是想都没想,反击之力突然毫无阻挡,梅一帆要想收回也是万不可能,但尽管如此,梅一帆还是霎时觉醒,闭力受剑,已是稍晚一毫,剑锋已刺入法僧体内,还好的是,剑锋只是浅入皮肉,并不大碍。
但梅一帆世代武学正宗门第,浩然正气,磊落光明,法僧弃胜救得自己,怎能不晓,所以这份恩情重比泰山,梅一帆立时就要跪地谢恩。
由昆早已瞧在眼里,浑厚大力一托,阻止了梅一帆的下跪趋势,口诵佛经“不善像如善,爱而似无爱;一切无有真,不以见于真。”颂吧,手托法钵,下得法坛。
梅一帆怔愣片刻,本要大大感谢法僧一番,至少要说几句肺腑之言,可老和尚并不是那施恩图报的凡人,禅语颂吧便自消失,乃是得道高僧,岂可与凡节俗礼为伍。
此时,琴歌与墨如夜战的苦苦挣扎,小丫鬟那是布衣员外的对手,正在危机当儿,那阐典论法的主事老者忽然喝道“二位嘉宾请上法坛过手,修扰众人稳安。”声如磐石滚滚,在场众人无不心神为之振奋,而那小丫鬟琴歌只觉身下仿佛踏了祥云,竟不不觉的跃上了法坛。
墨如夜眼看就要将小丫鬟制服,忽觉滚滚气流撞入周身气息,不禁一怔,倏尔缓醒,小丫鬟却已跃上法坛。不及细细琢磨,也一个旋身飞到法坛之上。
梅一帆俊眉微展,语气不亢不卑道“阁下何必与一个不起眼的的小丫头斤斤计较。”
墨如夜平日均是以堂堂君子、大仁大义的江湖善人、武林豪侠自居,今日被一个江湖无名的小丫鬟公开指为偷袭他人的无耻败类,怎能不大发雷霆,恼羞成怒。
世间最伪善的莫过于那些冠冕堂皇,张口闭口便是爱这主义、爱那主义的假道士,他们台上大讲仁义礼智信,台下则不择手段的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人前是人模人样的谦谦君子,人后是阴毒兽心的龌龊鼠辈。
小丫头琴歌无权无势,竟然公开揭露墨如夜是偷袭,虽然江湖上那些有权有钱的所谓那家这家,这主那主,那大侠这英雄都表面上大讲要光明磊落,要公平公正,要阳光灿烂等等等等,但如果没有人瞧见,则会大搞偷鸡摸狗,大搞阴谋诡计,大搞无耻卑鄙,如果一不小心不人发现,则要一万个不承认,即使万般无奈承认了,则要找出一万个理由,说明干这些卑鄙无耻事情是特殊情况,是他人逼迫,是为了爱这爱那,所以,才大义凛然,所以,才大义灭亲,所以,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江湖九尊立万名 三僧六俗
总而,有权有势的老爷做了卑鄙无耻之事,那一定是从爱这爱那着想的,一定是老爷高瞻远瞩的宏大目标而定的,因此,那卑鄙无耻就不叫卑鄙无耻了。
墨如夜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布衣员外,是把发霉的米粥施舍给穷人的江湖善人,卑鄙无耻、鸡鸣狗盗的不要脸帽子是不能戴在头上的。
墨如夜可是江湖上的老奸巨猾之徒,各种场合经验丰富。梅一帆明里是劝说墨如夜要宰相肚里能撑船,暗里却是讥刺布衣员外小肚鸡肠,被人揭短便气急败坏,实在有失那大豪杰、大英雄、大善人的名誉称呼。
一语道破天机,墨如夜的伪善绝对不能被一个小丫鬟道破,这个善人的牌子是作为武林领袖用的,是欺骗天下草木愚众用的,怎可因小失大,为区区小女子而乱其阵脚。
布衣员外当机面容七十二变,恢复到一派老谋深算的仁义姿态,装模作样的哈哈奸笑道“小丫头虽然伶牙俐齿,拙夫不过是想教育教育她,怎会与她一般见识。”
梅一帆抱拳道“既如此,梅某代此谢过,一定谨遵员外的教育。”
墨如夜道“过奖,过奖!梅大侠武功奇高,拙夫的那块烂石头阵当然在梅大侠看来只不过是村童过家家的游戏,随随便便几剑就成了一堆破烂的碎石,岂可动用空空浪人那样的武林奇葩破阵,实在是大材小用,老夫惭愧。”
梅一帆听此,既明白这布衣员外不肯吃任何一点的亏,这话里话外全含讥刺挖苦,分明是报复刚才自己对他的嘲弄。便面不改色的痛快言道“员外乃褒衣博带,八斗之才,滴水不漏,不仅是博学饱识之士,圣论凿凿,更是武学泰斗,天下之凤毛麟角,梅某自不量力,妄踏员外的**石阵,多亏萧遥大哥指点迷津,我主仆二人才走出员外设的困局,想来,我梅一帆是远远不如员外的奇谋和武学的,可梅某只是道听途说员外是如何如何,却从来没有机会与员外讨教几招,只是前几天在那石阵旁,囫囵吞枣的接受了员外许诺的七招之限,有幸梅某没有被员外留在那石阵做个看护的门卒。员外今天是不是还要将梅某留在这踏云跳做个扫地的仆奴。”
墨如夜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梅一帆三尖两刃的讽刺,面色蜡黄,阴目毒芒,似要立时将梅一帆毙于掌下。但仅此片刻,布衣员外恢复平静,笑容可掬道“梅园主何必谦恭,今天拙夫机遇巧合,能在武学上与梅大侠叫论攀谈,定会受益匪浅,拙夫——”
“家有家规,猴有猴道,进入阐典论法也有规有距,这场该轮到我了,请梅大侠下去稍做休息,非是非来与布衣员外论论谈谈。”话音落地,一人已跃上法坛。
这非是非也是江湖上的高手之一,武功奇特,更是个能工巧匠,对造房制器执迷不悟,能来此踏云跳阐典论法当也是一件奇事。
这阐典论法有一规矩,即一人不得连续两场比论,梅一帆已与那法僧由昆比过一场,这场自不得再比,非是非上得法坛,梅一帆只好退让。
西玄山阐典论法一直持续了二十一天,最后一战由游弋僧人沙巴摩对甘露仙侠西门东雨。
这二人均是江湖上的稀客,那游弋僧人沙巴摩乃是西域高僧,虽来中原十多年,却多是巡游佛迹,存荡于天南地北的名剎禅院,讲经布道,弘法阐佛,从不显露武学造诣,当是虚怀若谷的高僧。
甘露仙侠西门东雨隐居江湖,从不以真名真相涉猎武林事务,所以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什么名望,不料想在这西玄山阐典论法上却锋芒毕露,连少林寺主持方丈鉴吾大师也于七十招内败其手下,可见甘露仙侠武学深厚。
沙巴摩与西门东雨都不用兵刃,斗得是修为道法。沙巴摩阿赖耶识十阶**与弥勒藏要掌功相辅相成,运功贯力风静气息,好似戏拟,全无暴戾力锋,若棉絮翩翩。
西门东雨的甘露济世内功心法已为入臻入化,无影绵掌运作起来也是无踪无痕。二人相博却似霜雪相映,风月银辉。
沙巴摩虚空中划个半弧,一柄金色法杖浮现手中,沙巴摩的虚实相悟法术已练达上乘境界,无空化实,练气映物。
“菩提之杖!”
法杖挥舞,神魂凝结,气息不断膨胀,如一柄天庭神器,带着鲜黄气焰,瞬间轰击。
西门东雨甘露心法加持全身,轻声疾呼“意遁!”
一道法意俄尔溅喷,赤色光芒徇烂,举重若轻般的抵挡住泰山压顶的菩提法杖。
嘭!
双方动作都流畅无比,赏心悦目。
踏云跳化为一片七彩流光,但这些徇烂霞光不是美景,它们是一道道的杀戮芒锋,靠法坛最近的武林看客已经觉察到皮肉的割裂之感,纷纷后退避让。
两人手脚并不相触,但隔空各施道法无上,天空光芒炸裂,五光十色,冲击着西玄山的每一处峻岭高巅,千峰百嶂。
猝不及防下,法杖竟然触到了甘露仙侠的胸膛之上,只见金光一炸,西门东雨的胸膛被活活剥去一块皮肉,一颗鲜红的心脏挂在那儿一紧一缩的砰砰跳动。
“红心献佛!”
在场众人无不断魂失魄,不由惊诧,“啊!”
一股窒息的气势威压绽放,西门东雨整个人瞬间消失。
“大师法力让人胆寒!”
一道无声无息的低语从沙巴摩身后传来,“不过——那是虚实相幻。”
西门东雨不知用什么身法,就在众人为他惋惜之时,已然出现在了游弋僧人的身后。
他一合一分,化为一道意念雷电,仿佛万道红霞从八面生出,弹指将沙巴摩缠绕其中。
游弋僧人遍身气息破碎,那柄金光法杖渐渐光影化虚,片刻消失殆尽。
沙巴摩仿佛是刚从无边沙漠出来的独客,面色焦渴,疲惫极顶,苦苦挣扎着步下法坛。
这次阐典论法轰动江湖武林,列在前九名的武学高手便被称为武林九尊,既江湖上认定的“三僧六俗”九大高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空空浪人归西天 姐弟重逢
西玄山阐典论法邀请的一百单八位各路武林高手人人参加了论法阐典,唯独那主持论法的老者始终如一的坐在主事的蒲团上不惊不乍,静观其变。
事后那老者发话,四十年后的今日,西玄山阐典论法的三僧六俗须再在西玄山聚会论法,从新排定江湖九尊,归天之人可将墨玉令牌传接一人,代行其责论法阐典,持续弘光武道。
空空浪人此时将那九转玄丹递到天门雪手中,平缓说道“雪儿,这九转玄丹本是老酒鬼修炼阳气,妄图长生不老,即使行尸走肉也想多活几年日子的所谓不死仙药,但老酒鬼静心修炼时,却突然醍醐灌顶,明白了我佛真谛。万物终归是有生有灭,生亦何欢,死亦何哉。凡夫当生忧死,临饱愁饥,皆名大惑。”又把那墨玉令牌交到天门雪手里,断续道“这枚令牌交给你,你就代老酒鬼上那西玄山去闯荡一番,也许在那儿可以找到你父母一切的答案。”
空空浪人坐直身姿,闭上双目,道“这兽焉山神仙居虽然是你师父所居,但老酒鬼与他有生死之交,我死后就占他一块地皮,见我葬于这雪窟之中,待他回这神仙居时,也好与他拉拉家常,生前,我两都是怄气喝酒,不正不经,死后老酒鬼就老老实实的给他看个门户。雪儿,你靠近老酒鬼一些。”
天门雪此时已是满目擒泪,轻轻靠近空空浪人。
突然,空空浪人出手如电,连点天门雪双肩麻岤,一扳身形,将天门雪后心抵住,一股滚滚暖流注入灵台,天门雪此时动惮不得,心中清楚,这是萧遥将体内的全部神魂及内功传输于他,助他进一步提高内功修为,天门雪心中感激,却既不能动,也不能说,任凭空空浪人将全身精元输送干净。
噗通一声,空空浪人歪倒于地,天门雪急忙回身搀扶。泪流满面道“萧叔叔,你老人家这是何必雪儿功夫已达高峰,您舍身给雪儿功夫,我怎么向师傅交待,萧叔叔!”
萧遥此际已是油干灯尽,勉强说道“雪儿,萧叔叔在你小时候没有什么像样的功夫传给你,临死前把老酒鬼体内的一点内力给你,也算咱爷俩的一点缘分。”
天门雪哽咽道“萧叔叔,雪儿能治好你的伤,这——我这就把九转玄丹给你服下。”话音未落,天门雪便将那九转玄丹的锦盒拿过,就欲开盒。
空空浪人一挺身子,焦急道“不——不——别——”话未说完,头已歪下。
天门雪急忙再扶,连声喊道“萧叔叔!萧叔叔——”
空空浪人,一代英侠,溘然归去。
天门雪原路返回,出得雪窟,四望兽焉山冰峰雪壁,伤感油生,触境历历,今非昔比,神仙居雪藏于下,师父神威,也许终可以将这儿物还原貌。但,萧叔叔却归化于天地苍环。
天门雪将那块墨玉令牌拿出,有掏出那块黑杀令牌,两块令牌到底有何关联呢
“天弟,天弟!”远处呼喊声连连。
“菊姐姐,我在这儿!”天门雪已听出那是菊蜂蝶在呼喊于他。
“天弟——”
“菊姐姐——”
二人向着彼此的呼声奔去——
情感会在瞬间打破一切根深蒂固的偏见和约束。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时间是真实的熔化炉,朝朝暮暮也许无法让情感坦诚表达,而一段的时间分离,那久酿的情意便会突然的爆发,没有扭扭捏捏,没有娇娇啻啻,真爱如晴日落雷,说来便无法阻挡。
菊蜂蝶泪眼朦胧,这个小弟弟的一切已经完全占据了她冷却的心房,久违的温暖慢慢生出春天的绿意。
天门雪对这位大姐姐有一种母爱的渴望,假如梅寒梅的逞娇斗媚,使他入沐春雨,红丫儿的艳情若水,使他意奔魂荡,赵莹莹和蓝梅的伶香楚楚,则让他感觉到那是沙漠中的一潭洁白莲花,而菊蜂蝶冷峻中透出的关爱,一下子让他陷入那顾盼已久的母爱之中。
菊蜂蝶哽咽着柔声道“我在这儿已经寻找你三天三夜,冥冥之中老天让我坚守此地,终于还是找到天弟了。”
天门雪感动道“老天让我们姐弟相会,就一定会相会。”
二人相拥一会,菊蜂蝶慢慢讲天门雪松开,俊面羞赧,眸噙深切,轻声柔语道“你——没有事吧。”
天门雪攥攥拳头,轻松说道“天弟有神功护体,怎会有事!”片刻剑眉一蹙,慢慢叹声道“萧叔叔萧遥已葬在神仙居。”
天门雪便把经过简单道明,又拿出两块令牌让菊蜂蝶仔细过目,说道“萧叔叔让我代替他上西玄山阐典论法,并嘱咐,也许从那儿可以解开我的身世之谜。”说道这儿,天门雪一把抓住菊蜂蝶,亲切说道“姐姐随我去上那西玄山吧,只要有姐姐在身旁,小弟就不怕千难险阻,任他狼窝虎岤也在所不辞。”
菊蜂蝶激动的点点头,情意绵绵道“姐姐愿意随天弟赴刀山火海,无论天涯海角都寸步不离。”
天门雪再次与菊蜂蝶相拥一起。
这是一座不大的乡村,村内草房短墙,破败衰落,使路过之人也感到伤感哀叹。
村外却是阡陌纵横,一片翠绿。放眼望去,只见那村落东头,有三间小小茅屋。
天门雪与菊蜂蝶走近那茅屋,一阵阵磨盘转动之声隐隐传来,不知是主人磨面还是碾米。
天门雪脚步微一迟疑,对菊蜂蝶道“姐姐,我们已好几个时辰未曾用饭,不妨我们就在这农家小舍讨口面,暂缓饥肠辘辘的饿感。”
菊蜂蝶笑道“我也有同感。请天弟上前打听打听可有面饭充饥。”天门雪放开脚步,走了过去,叩响木门后,慢慢推门进入。
只见茅屋里面摆着一张破烂桌椅。另一间连裆屋内有个老态龙钟,白发苍苍,披着件陈旧棉袄的老头,在无精打采地磨着豆浆。
天门雪客客气气道“老丈康健。小生二人路过宝地,略感腹饥,老丈可否卖些面或其他食物让我二人充饥”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乡村草屋磨豆坊 鬼城公主
那老人抬头瞧了一眼,睡眼惺忪,不冷不热道“刚磨的豆汁、豆腐,要吃就吃吧。”说完便自顾低下头继续推起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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