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完结+番外.TXT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倾泠月
且试天下完结+番外.TXT 分节阅读_56
可怖的石阵实在格格不入,那样的人似乎应该出现在高峰秀水之上才是。
他们例行禀报于丰息,本以为只来了这么一个敌人,丰公子大概头都懒得点了,谁知正在弹琴的丰大公子却停了手,回头盯着他问道:你是说玉无缘来了?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即起身走出营帐。
石阵前,一黑一白的两位公子隔着石阵而立,一个高贵雍雅,一个飘逸如仙,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神情淡然,彼此皆不发一语,默默注视,气氛看似平静,却让他们所有人皆不敢近前一步,隔着数丈距离远远观望着,天地间忽变得十分的安静,似乎仅有风吹拂着那黑裳白衣发出的轻微声响。
后来,那两人---他们只看到白衣与黑衣在石阵中飞过,仿佛飞仙互逐,都是十分轻松的、悠闲的足不沾地的在阵中穿越,却又快速异常,往往白衣的明明在左边,可眨眼之间他忽又出现在右边,黑衣的明明是背身而立,可剎那间他忽又变为正面对你……时而飞临石上,时而隐身于阵,那些石头有时会飞起,有时会半空粉碎,有时会自动移动……可那些都不是他们关注的,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着那两个人,而那两人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的,神态间都是十分的从容淡然的,他们似乎并不是在决战,他们……他们只是在下一盘棋而已!
再后来,那两人又各自阵中走出,仿佛中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的轻松,各自回营。
听说,那一夜公子在营中打坐调息整夜。
五月十九日,无事。
曾问公子,以无回谷双方的兵力而论,风云骑远胜于金衣骑,为何不一举进攻将华军歼灭?
他的回答却是,风王只托我守好无回谷,并没要我进攻。
五月十九日申时末,王归。
“齐恕。”
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齐恕不由惊醒,抬首看去,王正静看着他,等候他的回答。
“嗯,王,营中一切安好。”齐恕觉得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喔。”风夕却也并不追问,淡淡的点点头,目光移过,帐外丰息正从容走来,手中轻摇着一柄折扇,扇面一幅墨兰图。
“王,皇国争天骑已至无回谷,我们……”程知急急禀报。
“我知道。”风夕摆摆手,看向丰息,起身离座,“这几日实在有劳公子了,惜云在此谢过。”
“息并无功劳,风王无需言谢。”丰息微微一笑道。
“王,您如何回得这般快?皇国争天骑出现在此……难道您路上未曾遇到他们?”齐恕问出疑问。
“鹿门谷内我袭歼五万争天骑。”
众将闻言皆不由眸光闪亮的看向他们的王,脸上一片敬慕,而丰息的眼光却落在风夕的眼眸上,那双眼眸如覆薄冰,冰下无丝毫喜悦之情!
风夕眸光微垂看一眼自己的手,然后负手身后,“攻晏城的是五万大军,射杀包承的是秋九霜,但是五万之后还有五万,晏城攻破之后,他们兵分两路,秋九霜必是领兵绕华、风交界北之蒙山而来……皇朝……这一招实出我意料之外!”
“王,华军方面现兵力大增,而我军损伤不少,是否要传令谢将军增派禁卫军?”齐恕不由请示道。
风夕却不答他,目光落在丰息身上,然后淡淡一笑道:“无回谷此次多热闹,四大名骑已集其三,岂能少了丰国的墨羽骑呢,你说是吗?兰息公子。”
丰息抬目看向风夕,只见她一脸平静淡然,一双眼睛又亮又深,如冰般亮,如渊般深,无法从中窥视一丝一毫的心绪。
“风王若需墨羽骑效力,兰息岂有二话。”终于,丰息垂目答道。
“王,这岂……”诸将闻言不由一惊,皆有劝阻之意。
风夕却一摆手制止他们,优雅的坐回椅上,眸光从容扫视部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无回谷战后,我们白风国与黑丰国将缔结盟约,两国誓为一体,福祸共进。”
营中诸将一听不由面面相觑。
“各位可有异议的?”风夕的声音清而冷。
“我等遵从王命!”诸将齐齐躬身道。
“兰息公子,我想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墨羽骑是随时可抵风国吧?”风夕的眸光再转向丰息,轻而幽冷。
丰息闻言却静静的看着风夕,幽深的眸光紧紧盯着风夕的眼睛,这样冷静的目光,这样冷漠得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从未从风夕眼中出现过,风夕从未从如此面对过他!
“兰息说过,墨羽骑随时愿为风王效力。”良久后,帐中才响起丰息优雅的声音,优雅的声音凝成一线,不起一丝波澜。
“那么……”风夕的目光重扫向部将,“齐恕,以星火传令,令良城守将打开城门,让墨羽骑通行!”
“是!”齐恕领命。
“无回谷所有将士,除守卫外,今晚全体休息!”风夕再吩咐道,“明日辰时所有将领王帐集合!”
“是!”
“下去吧。”
“是!”
二十五、四国初会
帐中只有风夕与丰息,两人相对而坐,一个面带浅笑,一个面无表情,中间隔着一丈之距,目光相遇,感觉却是那么的远,仿佛是各立悬崖之巅,隔着万丈深渊遥遥相对,彼此皆无法靠近,只因前进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良久后,风夕从怀中掏出半块青铜面具,垂首,指尖轻轻点着面具之上被箭射穿的那个洞,轻轻的开口:“知道这次鹿门谷我射杀的皇将是谁吗?”
丰息闻言眉头一跳,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面具,再落在她面上,那张脸平静无波,但眼角那一丝丝怎么也掩不住的哀凄……难道……
“想来丰公子也难想到吧?”风夕抬首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冷诮的笑,“那个人便是丰公子说已死在宣山的皇国烈风将军燕瀛洲!”
闻言,丰息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收拢,目光与风夕相对,然后又轻轻打开折扇,平静的道:“如此说来,那个燕瀛洲---当年你以命相救的人,这一次却是死在你手中,由你亲手取他性命!”声音是如此的平淡如水,可话中挟带的雪芒却刺得人肌骨又痛又冷!
“是啊,我亲手杀了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风夕的语气却也是那么淡淡的,仿佛她只是杀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丰息静静的坐着,将手中折扇慢慢的合拢,眸光不移扇上那幅亲笔所绘的墨兰图,当墨兰终于全部合掩于扇中,他才抬首,平静的看着风夕,然后起身,一步一步移近风夕,自始至终眸光相对,“你在怪我?而且……还有……恨!”最后一个字说得格外的清晰,格外的重!
风夕的眸光瞬间变化,褪去所有的平静与淡然,变得又冷又利又……带着无可名状的悲与痛!
“黑狐狸,你我相识已十年之久,不论你对他人如何,可你从未曾骗过我、瞒过我什么,可是……为何……为何……燕瀛洲……你要说他死了?!”风夕猛然站起身来,双眸盈满着水雾,雾中却又燃着怒焰,怒焰之中是切肤的痛与彻骨的哀!
那样的眼光紧紧的盯在丰息面上,他忽觉得面上凉凉的,手心也凉凉的,这炎热的夏暮,他却觉得非常的凉,凉得有如深冬的雪夜,静、寒而空寂!
“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丰息的声音忽有几分缥缈,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眸光从风夕身上移开,指尖拨动,折扇慢慢张开,垂眸,落在扇上那幅墨兰图上,那枝秀雅的墨兰长在悬崖之巅的石缝中。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风夕仰首看着帐顶,目光迷茫,“以你一向行事风格,燕瀛洲既为敌人又身负重伤,你要么取其性命,要么视而不见,可你未取命却……为何?”
“玉雪莲只有一朵,当日我仅以一片莲瓣救他,毒能否解尽我也不知,况且他还有一身重伤……他既为我之敌人,我何必要救他?为他解毒不过看在他……哼,我着人将之安顿在宣山脚下一户农家,并留了些药,是死是活那便看老天怜不怜他。”丰息眸光扫一眼风夕,面上的笑淡淡的、凉凉的,“按理说,他能活我还有一份功劳,而取他性命的人却是你!你又有何理由怨我?”
这最后的话仿佛一支利剑狠狠刺中风夕,让她身体一颤,抬手垂眸看着自己的这双手,这双射出那至命一箭的手……这双手亲自取了瀛洲的性命!瀛洲……紧紧咬出唇,害怕心口的痛会溢出,那样的话却在耳旁不断回响……记住我……我会回来找你的……下辈子我决不短命……既然这样说,可……可为何你的命却由我亲手结束?!瀛洲……为何是如此?既已死别宣山……为何还要魂断鹿门?!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吗……瀛洲!
丰息的目光越来越淡,越来越冷,脸上的笑意却不曾减分毫,依然雍雅自如,手一摇,折扇扇起,一股凉风拂过两人面上,一瞬间,似有风雪飞过,迷蒙住两人的视线,这一刻,对方面目竟是那么的模糊而遥远。
“是不是……我痛,你……可……笑?”风夕紧紧盯着丰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出,话出口时,心口忽然一阵绞痛,不由自主抬手抚住胸口,只是这痛,到底为何?
丰息摇扇的手停住了,脸上的笑终于褪去了,眸光如芒似针,如火似冰,刺在风夕身上,烙在风夕心上,带着深冬寒意与萧索的声音,在帐中清晰响起:“我无心无情,你又何曾有心有情?!”
话落时,身影已至帐外,那修长的黑色背影在晦暗的夜色中那般的寥落,仿佛间,一抹苍桑的悲凉如影相随!
帐中,风夕颓然的跌坐于椅上,手无力的垂落,仰首靠于椅背上,目光茫然的穿过帐顶,一滴清泪悄悄溢出眼角,瞬间掩入鬓中。
亥时已过,夜已深,移步出帐,星光满天,夜凉如水,一道身影静静的立于星光之下。
“伤口吹了风不好,进帐来吧。”风夕看着那道身影微微叹一口气,然后又转身回帐。
身后,修久容静静跟着她走入帐中。
“说吧,这么晚了不去休息,却傻站在帐外所为何事?”风夕于椅上坐下,挥挥手示意修久容也坐下。
但修久容却未坐,而是上前几步,目光灼亮的看着风夕:“王,为何要让墨羽骑开进风国?”
风夕闻言微微一笑,“久容,你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是吗?”
“王,您很清楚丰国的霸图,可为何您还要……”修久容不明白为何王有这种迎虎入门的举动。
风夕闻言起身,走至修久容面前,微仰首看着他,目光平静柔和,“久容,你如何看现今天下?”
“嗯?”修久容不料风夕会有此一问,不由一怔,“现今天下?”
“是啊。”风夕转首移步走至帐门,抬首仰望皓翰的星空,一抹夜风拂帐而过,清凉扑面而来,“如此星辰,如此凉风,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福气有闲情欣赏、享受的。”
“王,您是?”修久容猜测着却又有些犹疑。
“自礼帝数十年以来,昏君暴政,天灾兵乱……百姓受苦甚重,而至如今,六国攻伐倾轧,动荡不安……这些……这个天下已变了样了,我们这些王侯贵族有大军保护,有锦衣玉食滋养,自不曾体会过苦难,但这十年江湖游历,我已看尽杀戮与灾难,最痛最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风夕的目光依然遥望星空,声音低而沉,夹着一抹无法掩藏的痛楚,“那些百姓,他们其实并不祈求豪门大宅、餐鱼餐肉的奢华生活,他们只是想要吃饱、穿暖、有个遮风避雨的草屋……他们的愿望其实很简单的……虽无法完全的满足他们那么卑微的愿望,但至少……至少结束这个乱世,至少还他们一片清宇!”
“所以王想与丰国结盟,以两国之力重还天下太平?”修久容道。
“丰国有争霸天下的意图,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其志才能成其事。”风夕回转身,“既要结盟,又何惧其兵入境。”
“若是如此,我们风国岂不成为丰国的附属?又或有一日将国名不存?”修久容的脸上有淡淡的忧思。
风夕微微一笑,笑得云淡风轻,移步走回椅前,却也不坐下,目光轻轻的看着那张王椅,最后淡淡的道:“若得天下一统,若得百姓安乐,又何分白风、黑丰?”
“王,为何您肯定丰国---兰息公子能一统天下?您为何选他?”修久容看着她的背影问出心中久存的问题。
风夕闻言回首,目光落在修久容的脸上,那样平静而智慧的目光令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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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容微微垂首,片刻后,才听得风夕清而淡的声音响起:“战天下需英雄霸主,但治天下却要明主贤君。”
“可王同样会是雄主明君!为何一定要与丰国结盟?为何王不自己作君临天下的女皇?”修久容脱口而出,说完后似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但依然不屈的盯着风夕。
风夕似也有些讶异这个一向害羞内向的修久容竟会说出此等话来,看着他片刻,目光沉静,最后她静静坐下,手抚着王椅上那腾飞的金龙,“君临天下吗?人……都有自己的志愿吧……久容,你的志愿是什么?”
“保护王!效忠于王!”修久容想也不想即答道,目光一片热切赤诚。
风夕闻言微微一笑,似有些感动也有些叹息,“那你知道我的志愿是什么吗?”
“王的愿望?那当然是守……”修久容本脱口而出“王的愿望当然是守卫风国,让风国的百姓永享太平安乐!”,可王刚才即讲过要重还天下的太平,那便不单单是风国,那王的志愿是什么?难道是……
风夕端坐于王椅上,敛笑端容,神情肃然而持重,一股王者高贵凛然的气势自然而生,让修久容不由自主的便垂首敛目,不敢正视。
“久容,作为天下名将,眼光胸襟应更为宽广,不应局限于一人、一国。”
“是!”修久容垂首答道。
“很夜了,你早点休息吧。”风夕淡淡吩咐道。
“王,风云骑所有将士永远效忠于您!您是我们唯一的王!”修久容忽然跪下朗然恭声道,神态间是义无反顾的慨然。
“我知道。”风夕起身离坐,移步至修久容身前,伸手扶起他,微微有些叹息,“久容,想来齐恕他们还在等你,你便将我所说的全部告诉他们吧。”
“王,您……”修久容站起身,似有些惊讶王竟知其它几将之心思。
“十多年的相处,我岂会不知你们心思。”风夕微微一笑,拍拍修久容的肩膀,“你们皆忠心于我,若有疑问于我似有不敬,可你们又不是糊涂之人,若不释疑又心中有哽,所以……你大概又是划拳输给了林玑吧?”
“是啊,我每次都输给他,只赢过程知。”修久容脸微微有些红。
“去吧。”风夕挥挥手。
“是,王您也早点休息。”修久容告退。
五月二十日寅时正。
天地依然处于一片混沌暧昧之中,营帐前的灯火发着昏黄的、暗淡的光芒,照着帐前守卫微带倦色的脸,唯有眼睛却比灯火更为明亮灼热。灯火之外依然是阴晦一片的,远远的地方,矗立着一道人影,不言不语的静静矗立,只有凉风拂起衣袂舞起长发,朦胧缥缈得似为幻影。
至卯时,天渐渐明亮,血玉似的红日慢慢升起,淡红的光芒洒射,给大地抹上一层淡淡的艳妆,偶尔几声鸟啼,在谷中清脆的、单调的响起,沉睡一夜的无回谷,又开始了它或是杀戮流血或安定静然的一天。
“王,您一夜未息吗?”身后传来齐恕轻轻的带着关怀的问候声。
“睡不着。”静立的风夕头也不回淡淡的答道,微微仰首,长长黑发直垂而下,似一层黑纱披泻在身后,柔柔的晨风,贪恋的抚着它。
“听于参将说,您已几日未曾稍息,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如何吃得消。”齐恕的声音隐带忧心,两道浓眉也不由自主的挤在眉心。
风夕闻言回转身,看着齐恕微微绽颜一笑道:“以我之修为,几日不息并无影响,恕,你不必为我担心。”
“王,您才是我们风云骑忠心守护的人,所以请您为我们保重!”齐恕郑重的恭声道。
“嗯。”风夕点点头,目光浮移,远远的,丰息正走出营帐,仿佛感受到风夕的注视,转身抬首,目光交会,然后静静走来。
“王,公子,恕先告退。”齐恕待丰息走近后躬身退下。
“嗯。”风夕淡淡的挥挥手,转首移目,落向前方的石阵,“兰息公子又摆下了修罗阵。”
“风王又认为太过残忍?”丰息长眉一挑淡淡道。
“不会。”风夕这次却是摇摇头,目光遥视对面华、皇军营帐,嘴角浮起淡淡的、冷冷的浅笑,“这是战场,人间的修罗场……修罗场当用修罗阵!”
轻轻的取过架上长剑,再轻轻的拔出宝剑,一股寒意瞬间迎面而来,剑身亮如秋水,映着帐外射进的朝阳,散射着耀目的雪芒,手随意一挥,寒意划空而出,散于整个帐内,微热的夏晨剎时变得森凉。
这便是当年始帝亲赐的名剑---无雪!无雪---无血---杀人不留血的倾世名剑!
手一挽,宝剑回鞘,发出轻轻的脆声,目光落在剑鞘上,金色的鞘身上刻着血红色的焰火,焰火之中却是一颗滴血的心!当年始祖皇逖便是执此剑随始帝征战天下,杀敌无数,建不世功勋而得“无血焰王”之称!金眸中闪着灼热、渴望、兴奋的光芒……今日,这剑可要遇上真正的对手?风惜云?丰兰息?不管是哪一个都绝不辱此剑!
“你今日要亲自出战?”安静的帐中忽响起一个轻淡无波的声音。
皇朝转身回首,玉无缘无声无息的走入,身后的朝阳为他全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华,仿如不惊纤尘的仙人,从九天走来,带着一身的缥缈与无法捉摸的虚无之气,仿佛你只要一伸手,他便如幻影飘逝。
“他们值得我一战!”皇朝走回座前坐下,手中依然握着无雪宝剑。
“你今日不能出战。”玉无缘却道,依然静静走入,在皇朝对面坐下,目光平静的、无波的落在皇朝身上,“华、皇军也不能出战。”
皇朝闻言目光炯炯的射向玉无缘,似有些惊讶在此时此刻,他竟有如此之语。
“我刚才看过了,风军已摆下修罗阵。”玉无缘淡淡道,似乎这便是皇朝不能出战的原因。
“你说过你已可破修罗阵。”皇朝两道剑眉扬起。
“我会破不等于皇、华士兵也会破。”玉无缘的语气依然是不紧不慢的,目光静静的透视着皇朝,“我虽已将入阵、出阵之法教与他们,但今日布阵的是人,是精锐无比的风云骑,石阵岂能与人阵相比,若阵势发动,那种气势与速度决非初入阵中的士兵所能适应,更不用说出阵、破阵!”
“要多久?”皇朝看着手中宝剑问道。
“至少要两天才行。”玉无缘的目光也落在宝剑之上,静静的看着剑鞘上那颗滴血的心,目中掠过一丝阴暗,“他们两人皆是布阵能手,修罗阵在他们手中绝对是世上最凶最残之阵!若无周全准备,那六万大军便会全役于阵中,这决非妄言!况且……她连修罗阵都布出,那也表示……她已决心要与你‘无回’一决!”
“与我‘无回’一决吗?”皇朝金眸微眯,抬手轻轻抽出剑身,雪亮的剑芒射亮他的双眸,耀比天上朗日,猛然起身昂首道:“好!无回……无回……三日之后便是决战之日!”
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双方都是蓄势待发,无回一决已是避无可避之事,只是……世事总是……纵你才智盖世,纵你千计万算,也无法将之捕捉个确切。
五月二十二日酉时。
当那五万黑色的大军无息得如一片墨色轻羽从天而降时,无回谷内风、华、皇三军皆震惊的看着风中飞展的那面墨色大旗,不敢相信它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的出人意料!
“不愧是当世速度最快的墨羽骑!”风军阵前,闻迅而出的风夕遥望那飞速而来的黑色大军,有些佩服、有些赞叹道。
而其余的风云五将却皆有些戒色的看着墨羽大军,然后看看丰息,再看看他们的王。
而与风夕并排而立的丰息,却似对风云诸将的戒色及风夕的赞叹毫无所感,只是静静的看着急速而来的墨羽骑,神色间平静而淡然。
黑色的大军如羽轻掠,数万大军却不闻喧哗,便是那马蹄之声也是极轻极轻的,整齐得如细雨滴落荷面,轻盈得如一片风吹的墨羽,眨眼之间便已至眼前。
“文声见过公子!”
“弃殊见过公子!”
大军停步,只见两员年轻将领翻身下马,急步上前,齐齐跪于丰息面前,神态恭谨。
丰息眸光轻扫两人,淡淡的挥挥手,“去见过风王。”
“端木文声拜见风王!”
“贺弃殊拜见风王!”
当下两人即转首向风夕行礼。
“两位将军不必多礼。”
风夕双手微抬,示意两人起身,目光静谧的落在这两名丰国大将身上,幽深而无波。
这两人皆如墨羽骑所有士兵一般,身着玄色铠甲,不同的是一身披青色披风,一身披褐色披风,着青色披风的端木文声身材欣长挺拔,浓眉大眼,神态间有着一种轩昂磊落之气,一望即知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大气男儿,而贺弃声则身材稍矮稍瘦,长眉细目,四肢纤细,肤色微白,乍看以为是从哪个学堂跑来的虽饱读诗书却未经世事年轻学子,但一双眼睛眨动之间闪烁着精明慧黠之气。
两人起身,目光齐扫向面前的这位女王,想知道这才华武名传天下的、与公子齐名近十年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风华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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