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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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演道 第九十二章 茶知凉热，人可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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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象之灵气和法门来的不易，对于一个世界意味着什么，只有他最清楚。
听到这句回应，霍元甲面色白了白，就在他以为自己被拒绝了的时候。
陈希象却话音一转，道：“但贫道愿意收你为徒，起来吧。”
眼前之人，霍元甲。
一代民国武林之宗师人物！
虽然现在还年轻，有些气盛，但是其练武天赋不必说，等到其再长几岁，不用他教，自然会养成气度。
更别说，有可能这世上还有陈真这么个人的存在。
收了霍元甲，再附赠一个陈真。
不亏。
甚至于陈希象在决定收下霍元甲的时候，内心生出变化，既然已经收了霍元甲，那么等到车毅斋师傅回来之后，自己也该去神州大地上找一找那些著名的国术大师了。
若将这些国术大师，都收为门人，传道起来就更轻松地多了。
这世上的国术修炼体系，便能轻松完成向气体双修的道路之跨越转变。
听到陈希象愿意收自己为徒，霍元甲当即惊愕抬头，眸中快速闪过狂喜，立即站起身来道：
“我就去准备拜师礼。”
他自己虽然年轻，却也已经开始开馆教拳了，知道不管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任何一个门当里，拜师收徒都是一个大事。
磕了头，进了门，那就是师父家的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必须得照着这样的规矩来，这时代规矩极重。
拜师等于是再找一个再生父母。
师父教你本事，你用从师傅这里学来的本事糊口，养活自己一生，这跟爹妈养育你没两样。
“本事”这两个字，在这个时代可太金贵了。
那是别人活命和行走世间的看家宝，人家凭啥要交给你。
为的就是要让你学了之后，对师父好，以后可以指望你，余生能够托付。
陈希象看见霍元甲眸光里一片虔诚，心中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其实不在意这个。
这一路修行走的是孤身一人。
但徒弟对师傅恭敬，这自然没什么不好。
所以霍元甲用这个时代的那套拜师观念来看待，他也欣然接受。
“也不着急，即便没行过拜师礼，我也可以当你入门了，今天就留下来吧，我要待客。”陈希象缓缓笑了笑，挥了下袖袍，走向了大堂，道：“小山，令外面那些拜访的人都进来吧。”
……
少顷，陈希象已经稳坐在了客厅的主位。
前厅走廊里，已经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威严笑声，当先走进来一个身披朝廷袍服的大官：
“哈哈哈，道长真乃真人也，袁某昨日就在旁边酒楼观坐，将道长神资尽收眼底，当真是惊为天人，今日特来拜访。”
赫然是袁士庭。
紧跟之后的，是天津二十六家拳馆的各个师傅。
陈希象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起身，只是缓缓一笑，伸手指了指旁边诸多座位：
“来者是客，诸位请坐。”
各个武馆的拳师都有眼力见，谁也不敢争了袁总督的位子，纷纷自觉地落座两旁，让袁士庭大方的坐在了陈希象那张桌子的右手边。
袁士庭眸光一瞥其余人，不打算和这些人久坐多久，有失身份。
而后直接看向了陈希象，双手相交，行了个道礼，道：
“袁某今日便就开门见山，我想请真人入我袁府，聘为客卿，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陈希象看着这张熟悉的大头脸，缓缓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左右十几张桌子上的客人，道：
“诸位远道而来，各自先品一杯茶吧，免得显得贫道没有待客之道。”
说罢，陈希象执起茶壶，先为袁士庭倒了一杯。
袁士庭看的清清楚楚，从陈希象的茶壶里倒出来茶，本来是热气腾腾的，却由陈希象的手到了他面前之后，居然茶杯之中一点热气没有了不说，还结出了冰碴子。
继而，连整只茶杯上都结出了冰霜，好似从东北深雪地里刚捞出来的一只茶盏。
不只袁士庭眼睛瞪大，瞳孔中写满了骇然。
就连其他客位上的各家拳馆馆长，也都是瞠目结舌。
而陈希象为袁士庭倒完了茶之后，令人将其他人的茶杯也都拿了过来，依次斟入，然后每斟一杯，便手运真气，轻轻一拨……
呼！
呼！
……
二十多只茶盏继而飞了出去，从各个方向，稳稳了落到了二十六家拳馆馆长面前的桌子上，茶水一滴不撒。
这一手露出来之后。
太极门的李友太直接失声：“这……”
他听说过孙禄堂曾经给客人表演过，捏起一粒水珠，隔三丈远一弹而出，水珠能把一个杯子打碎。
这简直是把功夫练成仙了。
寻常人不说弹起一滴水，就是丹劲宗师，捻起一滴水之后，勉强能够弹出，却也不能够保证这一过程中劲力不把水珠打爆成雾气，根本弹不出去，更别提打爆一只杯子了。
这得是罡劲宗师，练得肉身入微，对劲力能够细微操控，才能够把一滴水打出石子的效果。
然而，在这形意拳馆的待客大厅里。
陈希象一手连抛二十六个茶盏，每隔茶盏都斟满了茶，过程中不仅一滴水没撒，还都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
这手功夫能否比肩孙禄堂那滴水碎杯的罡劲且不说。
他们只看着各自的茶盏之内，有的热气腾腾，好似烧开了的沸水，有的里头则是升起缕缕寒气，竟然在表面上结成了一层淡淡的冰碴……
众人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陈希象从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水。
然后经手一抛，茶杯中，就变成了不同的沸水和寒冰……
陈希象倒完茶之后，轻轻捻起自己的茶盏，道：
“而今天气炎热，我观诸位，有的暑气太盛，满头大汗，有的却因为练武损了体质，不能受寒……”
众人听的全都面色僵直。
所以……
就给我们倒出了不同的茶水。
这也太……神异了！
知道您是高人，这一手……也太高了吧。
当真是仙术了吗？
而他们当中符合陈希象说的症状的，却是心中想法不同。
譬如满头大汗的严门拳严国英，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碗冰茶，不由得喉结滚动，口齿生津，立即忍不住酷暑连着冰碴都喝了下去，直觉透心凉。
“爽快啊！”
这年头，冰窖可是金贵的东西。
也就只有朝廷用得起。
他这一口冰茶一饮而尽，七八月份的暑气皆无，浑身都舒爽。
而五郎拳的拐子苏，则是腿有寒疾，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不能畏寒。
他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碧螺春，茶叶根根飘起来，云雾蒸腾，令他感动不已同时，心中敬畏陈希象如神仙一般。
这……
真是法术了吧。
陈希象轻抿一口茶，见其他人也都动口之后，不抬头的问道：
“刚才袁总督说什么来着？”
袁士庭喉结滚动，一脸难看的吞吐道：
“本……本督，想请真人做我府上客卿……”
这次，却是说话没了底气。
陈希象听罢，点了点头，回身以微笑，道：
“贫道修行繁忙，没时间。”
这句话，就像这区别不同的两碗茶一般。
潜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
茶有凉热。
人可识趣？
陈希象会去清贼府上？
袁士庭脸色一脸难堪，以他的官位，这般拒绝方式，实在令他没法不发作，可是看着面前这碗结冰的茶，他什么话也不敢说。
只是喉结干涩滚动，最后迫不得已道：
“看来是士庭没这个缘分……”
一番茶之后。
陈希象与各大拳师都相谈甚欢，唯独冷落了袁士庭。
最后他起身送客。
廖小山紧张的看着袁士庭一脸铁青离开的背影，问道：
“真人，那可是直隶总督，朝廷的疆臣之首，您就不怕把他得罪的太狠了吗？”
他也明白道长为何这么做。
大清建国了两百年。
大地上百姓，反清复明了两百年。
尤其是而今天下荼毒，大清昏庸，哪个愿去妖清给他们效力。
请陈希象当客卿。
凭他也配吗？
陈希象回身看向廖小山，问道：
“你觉得刚才在席间，是我怕他，还是他怕我？”
廖小山咳嗽了一声，刚才道长一手倒转凉热，结冰加热的神奇手段，不仅袁士庭被震撼住了，在场谁没被震住。
陈希象负手望向穹天，悠悠道：
“他觉得我是仙人，我就仙给他看看，我要让他不仅在席间怕我，更要让他回到府上都怕我，怕到觉得我可以远隔千里，都能一口飞剑取了他那颗大光头。”
千里飞剑？
闻言，廖小山惊震道：“您真会那种飞剑跳丸，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本事吗？”
这个时代，也有各种话本小说。
再过几年，连蜀山剑侠传都会被人写出来，自然民间也有不少这种传说。
陈希象却摇头笑而不语。
现在是还做不到，却架不住可以让这位声名赫赫的总督这么以为，然后敬他而远之，不要来给自己找麻烦。
而陈希象这淡笑回应，却令廖小山不由得霎时肃然起敬，眼中都升起了丝丝星光……
真……
难道真会？！




诸天演道 第九十三章 虎豹雷音，妖拳！（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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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希象于擂台上一指定身霍元甲之后，他之声名便已经在天津卫这座水城被广为传诵了。
继而再有了那日的各大拳馆师父以及袁士庭亲自拜访之后，于当日再次露了一手震撼众人三观的寒、热茶水之技后。
这当然成为了那日有幸前来喝过茶的许多师傅们，回去之后与其他人的谈资，各自说起来都与有荣焉。
在这个时代里，民众多淳朴，并且民智未开。
陈希象的多种神奇之能，本就不是谣言，于是根本就不用什么东西在后面推。
一个真人临凡尘的世外高人形象，便跃然在了天津各家各户百姓的心中。
甚至于有许多家庭当中，都开始定制一些牌位神像，令人雕成陈希象穿道袍的那样子，在家中开始虔诚供奉。
这一举，自然为陈希象带来了更多的香火。
而香火越多，从天穹之上垂下的灵气，自然也越来越浓厚。
几乎形意门中的弟子们，这几天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形意拳馆当中的空气变得异常清新，好似他们处在了某处名山大川之中一般。
各个弟子们清晨起床之后，喉咙里连痰都没有。
更甚至于，明明是非时令季节的一些花草，在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都在形意门围墙下开始发芽生长了。
这又成了许多家庭为之更加恭敬那位陈真人的原因所在，连日夜给家中请的神像上香都勤快了许多。
当这一消息被送入总督府上之后。
袁士庭拿着茶碗的手，抖了一抖，强忍着面色不改，道：“知道了。”
虽是面色平静。
他心中却越发对这位真人敬畏。
本来前几日的那茶水之事，已经令他心中不敢对陈希象生出什么邪心，这番就更是打定了一个心思。
这般神仙人物，绝对不可招惹！
就算不能结交聘请到府上，也要敬而远之，不能得罪。
车毅斋连着走了快一个月了。
陈希象在形意门的这段时间里，也借助车毅斋的宝地，顺便收起了自己的门人。
好在不管是霍元甲，还是一些天津富豪，都愿意主动为他置办院落，用来安置门众信徒的地方不愁。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陈希象一边给门人信徒们教授他之道统的武道真气法，一边也没有将拳术落下来。
从主时空的道宋便可以看出。
不管是吐纳练气还是国术练体，都必须要兼顾上，否则会有短板。
一个国术修为练到了见神不坏和志诚前知境界的人，绝对可以跨越境界，来和先天真气境的真气高手掰掰手腕。
人体和真气两条路，都是具有大奥秘的方向。
院中微风习习，竟没有酷暑之风，很是凉爽。
陈希象在院中站步。
站的是形意三体式。
他闭目之间，呼吸吐纳不住发出“嗯”的声音，好似一只猫一样。
这练法名堂叫做“虎豹雷音”，聪明人从名字上就可以听出来，所谓的“虎豹雷音”是什么声音。
就是在模仿猫科动物的那种内脏的律动。
狮子老虎张口发出来的声音，是一种闷响，并不是单单从口中发出来的，而是从腹腔发出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雷音”，并不是下雨天的雷霆霹雳声“咔嚓”巨响，而是下雨前那种隐隐的雷声，似有似无，像是在酝酿，过程很是低沉。
猫科动物天生就会这种本事。
就算没见过狮子老虎发吼的，养猫的人，会发现猫平时也喜欢发“嗯”的一股响声，叫个不停，如果把猫抱在怀里，便会发现猫肚子那里在响，有猫叫声强烈的，人手也能感觉到震动。
这是形意门的高深内脏练法。
功夫练透了筋骨之后，功夫由外向内走，开始浸入五脏六腑，学“虎豹”发出“雷音”，就是用声音来接引劲力融入脏腑的法门。
陈希象本身就有一身国术经验，如今一边练气，一边炼体。
终于……
他在今天感觉到身体好像在流血。
拳谚“练拳如流血”。
并不是真的流血，而是浑身劲力如血在流动，聚向了丹田。
这一聚拢的刹那。
他眸光开阖，脚步轻轻一点地。
轰！
霎时，形意门练武场的十丈方圆院子，都是轰隆一响，大地竟然在那一瞬被陈希象踩得晃动了一般。
宛如神话地狱中的神象，一足落在了凡间。
“真人又在炼什么神功？”
“地震了吗！！！”
有人惊慌失措跑出院子。
霍元甲走出来之后，看见院中的师父真人一脚落地，肃然起敬，心中惊震。
“刚才这声响是师父弄出来的？”
这一声惊动，令形意门中许多弟子都是惊惶走出。
霍元甲、王凤翔、廖小山是懂内家拳的，可是这世上炼成了“丹劲”的武人，毕竟不多，他们也都是对化境之后似懂非懂。
却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不可思议的一声惊呼：
“只这一脚的功夫，从此，世上武林能跟你再能比较的人，不多了。”
听闻熟悉嗓音。
哗啦～
陈希象一抖袍袖，继而收功望去，走上前：
“您老回来了？”
“师父，你回来了！”
廖小山一众弟子激动无比。
从屋外回来的人，正是车毅斋。
他此刻看着院中的陈希象，老脸上不可思议，心中尽是撼动。
几个月前，陈希象以化劲修为帮他料理门户时候，他便已经对这道人的练武天资生出震叹，觉得其简直如妖孽一般。
却没想到，又几个月，今天回来竞看见了这一脚！
丹劲！
全天下这个境界武人，他认识的能抱丹坐跨的，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
现在世上居然又多了一个抱丹高手。
且还是跟他学的拳。
可他更为令之心震的却是这一路听到的见闻。
此时来到院内，他七十多岁的脸上，还挂着赶路的风尘仆仆，却是走到陈希象身前道：
“还没走近天津，就从沿路听说了你的威风，小友……你还把真气这条路走成了？”
这简直更令人震撼到无以复加！
陈希象伸手请老人进去先坐着，弟子们也都赶紧烧水做饭，准备欢迎师父回来。
盏茶功夫之后。
听到陈希象亲口承认了“真气”一事。
车毅斋久久不能平息心情。
半晌后，才叹息道：“我想你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武林中人怎么都不会相信孙禄堂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孙禄堂何其人也，而今中华武术界首屈一指的罡劲宗师。
他说真气是走不通的路，炼精化气，无异于自绝前路。
却不曾想……
竟真的被陈希象走通了！
这要是被天下武人知道了拳术之外，还有真气这么一条路，不知该引起多么大的地震！
而且，真气之路前方到底……
道门臆想之练气传说，可为真否？
车毅斋老人心中汹涌起伏，眸光望着陈希象，充满着一分热忱。
像禄堂那一批最优秀的宗师们苦心追求的前路，被这小友找到了，其若能将之开宗立派，必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绝顶大宗师！
陈希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微笑了笑，这前路一事乃他一手打造，却不能对世人说究竟怎样一砖一瓦铺出来的。
有时候，留白一些也挺好。
他转而不再说这个问题，令问道：
“车师傅离开匆忙，不知是什么事？”
陈希象眸中闪烁丝丝好奇。
那日车毅斋只听说了刘长白口中道出了个“妖形意”字眼，而后等自己拿到道果之后，这老人便匆匆带着被他打的濒死的刘长白离开了天津。
听闻正事，车毅斋也短暂放下了对真气的讨教心思。
他叹气道：“我是去找孙禄堂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且关系重大，实在不能耽搁。
小友你虽然跟着老夫行走了一年，也听过不少事，但这妖形意之事，一直都是武林界的一桩秘史，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也就我们形意、八卦、八极等几个门中的老人清楚。”
陈希象眸光微闪，道：“妖形意，便是刘长白那日使得拳法？我观其路数虽是形意路子，然发劲方式却浑然不同，一举一动，起落之间，都充斥着一股别样味道，更多了几分区别于正宗形意的诡异多变之意境。”
“怎么，这路变了味道的形意，背后的人很厉害？”
车毅斋点头道：“不是一般的厉害，而且，这三百年来，世上不单单出现了一门妖形意，还出现了妖八卦、妖太极等一共五门脱胎于正统拳术，另生变化的拳法。”
“这五门妖拳，脱胎于我们五家，一直想着取代我们，几十年前，太极无敌杨露禅和八卦掌祖师爷董海川两位前辈，就曾经与其中的妖八卦和妖太极交过手，各自毙杀了他们，后来又经过这两位请出了我们的形意门尊师李洛能，用了十一年时间，把这五脉妖拳又打压了下去，谁料……”
“他们现在又出来了，且，看小刘子这个只被他们教了几年的孽徒，都能成就化劲，这五拳之中的领袖人物，估计都有着不亚于孙禄堂的实力了。”
不亚于孙禄堂。
那就是丹罡之境了。
听到这里，陈希象已然明白为什么车毅斋听到妖形意三个字，立即从天津就出发了，原来是去找五大门里的高手们商议去了。
他问道：“为何那五脉，都要加一个妖字在拳里，五门都如此，可见不是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