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杏(年下+养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小9090
方夫子瞧见书封上那个有些褪se的名字,便不禁感慨,“梁公子七岁时跟着我读书,确是难得的好苗子。他原是个极ai惜书的,你与他非亲非故的,他缘何将书赠与你?”
小满只回一声“不知道”,便语塞住了,心里却因他的话,越加不自在起来。
他很早前就知道这梁三公子对水杏有意,也知道这人才貌两全,x情人品也好,她若真的和他一起,得他庇护着,只有好处没坏处,也犯不上再吃这许多苦。
却又打心底里觉得他这样盯着水杏不放,实在讨厌极了,可憎极了。
饥荒时,他梦见过他们成亲,如今回想起来,那一种绝望有增无减。虽然那时她被他迫着和他拉过g,保证过绝不会喜欢梁少爷。但每回,只要一瞧见她看着梁三公子时那副脸红无措的模样,想着那姓梁的每天都会过去瞧她,与她说笑,他心里就又是郁闷,又是怕的,总觉得这一些话,或许是并不能够作数的。
偏偏年少,但凡有一点心事就完全藏不住的,便总好像不知在跟谁置气似的,别扭,又莫名其妙。
他心里憋了一团无处发泄的气,却从没有想过根源究竟因为什么,水杏也不当回事,每日早出晚归地忙着,晚上,他不说话只读书,她便也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屋子里点一盏油灯,彼此隔开一张桌子安安静静坐着,仿佛一个屋檐下活着的两个陌路人。
到后来,他反而先受不了这些冷淡,心里生了悔意,读着书,心却静不下,时不时没有志气地抬起眼睛偷看她一眼。
她其实压根就没和他生气。他看她,她便也回看他,柔和地一笑,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许多卡在小满喉咙口的话「为什么要和我分床睡?为什么你总帮着那个人?」
却都因为她这一个宽容的笑,又全咽了回去。
小满便仍低下头,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一样的,咬了嘴唇盯着书不响了。
从夏到秋,他强迫自己把心思都放读书上,心里憋闷,不乐意和她照面,因而散了学都还一个人留在学堂里用功,一直到天se昏黑了,这才慢慢地回去。
第一次晚回,他看见水杏焦急地侯在门口,他心里极愧疚,偏又嘴y,只敷衍似的和她说了一声自己是在学堂里请教先生,便罢了。再晚回去,她便不再侯在门口,只一个人在灯下聚jg会神地做着针线,好像对着一张空桌,和对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两样。
小满赌了气,g脆天天留在学堂里蹉磨。
方夫子见他日日读书如此上进,内心对他改观不小,看见天晚,甚至主动留他在自己家中用饭。
小满过意不去,婉拒了j次,到底厚着脸p答应了一回。
方夫子的两个儿子都已chenren,早已结婚生子自立门户,家中唯有师娘李氏与ynv小禾。
头一次跟着跨进夫子家的大门时,小满难免束手束脚,腼腆得慌,然而,那师娘李氏虽大字不识,人却极温和可亲,话不多说,一个劲儿布菜盛饭的,把他当了自己人一般。小禾更不用说,每日学堂里对着他都是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叫个不停,见他留下用饭,更是雀跃殷勤。
小满留在方家吃着饭,眼睛却总时不时地瞥着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天,心神不宁,方夫子看出他的心思,饭后替他挡了还缠磨着要他留下陪玩的小禾,主动让他早些回家去,免得嫂嫂担心。
之前再是如何,他也还晓得分寸,从没晚到这个时候才回去,这时候,满脑子里都是她孤孤单单侯在门口的身影,只怕她久等着自己不回,一个人出去寻他,便是拼了命地的往回奔着,再顾不上置不置气。
他气喘吁吁回到家,不成想推了门,屋子里却黑灯瞎火的,里里外外都寻不见水杏。
小满这一下是真着了慌,紧握着拳,连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来。荒年时铁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么晚了,她若真一个人出去寻他……
他皱着眉,心急火燎的,赶紧又出了门去,谁知道刚到门口,却正撞上了两个人。
水杏,还有,梁少爷……
在暗淡的夜se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门,梁少爷t贴地走在前面,她略带羞涩地跟在后面,男的清俊,nv的温婉,倒好像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水杏瞧见小满,微微一怔,紧接着一笑。
小满却好像不认识她般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两个,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三少爷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笑起来,便多少带了j分尴尬,“你嫂嫂今天赶个急活。我正好经过,看见天se晚了,就送她回来。“
小满把他当了空气,连带他说的这些话,也全当成了过耳的凉风,听过了,便过了,仍是面无表情立着,连一声礼貌的应答也懒得给。
水杏顾不得小满,让三少爷稍等,自己进屋去,就取了一身新做的衣k来尺寸,都是她特意从铺里的老板那里要过来的。
她忐忑着把它给了三少爷,他却好像并不高兴似的,仿佛这一身衣k,就又将彼此好容易慢慢熟稔起来的关系,又弄生份了。
两个人还在客气地相互推来推去。小满已一个人,一声不吭回了屋去。
水杏到底把备了许久的礼送了出去,虽然这一点东西,实在是抵不了多少的人情,但好歹还是将这桩一直压在她心里的事,减轻了一些份量。
她也回屋时,小满早回了他自己的睡房,只把一道屋门紧紧闭着。
这会儿,分明还没到睡觉的时候,水杏伸了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没有回应。
她有些犹豫,想起小满不对劲的神态,实在架不住担忧,终于再度伸手,用了气力,又敲了好j下。
还是没有回应。
那屋子,仿佛就是一个空屋,内里没有一点声息。
水杏只得放下手,慢慢地走开,听见屋子里有一定响动,她立即就回了头去,巴巴地盯着那扇门,期待着他能够打开,连这一点心思,最终却也是落空了。
她洗漱一番,自己也进屋躺到了床上,分明是累了一天,但眼睛望着黑魆魆的天花板,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小满小时候,脾气虽不怎么好,但欢喜什么,讨厌什么,却很容易让人知道。他的心,其实也简单,只要真心待他好,他也会待人好,虽然很少会在脸上、嘴上表露出来,却是最晓得感恩的。
如今,他大了,她倒反而有些不懂他了。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什么,明明要想待他好,却不知道该从何好起,便总难免无措。
水杏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好容易睡过去了,做的梦也乱,一会儿回到了灾荒的时候,一会儿,却又回到了最初到这个家来的时候,小满哭,小满笑,她便也跟着哭和笑,半梦半醒,稀蒙糊涂,再回到真实里来时,天已蒙蒙亮。
平时,她起得总b小满早一些,但这一天,他却b她还早一步的,就出了门去。
这一天,水杏做着工,心里还总惦着小满,做到散工,她特意绕了路,走到城东,想去学堂接了小满一起回去。
她进了学堂,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一间偌大的屋子里,却只有小满一个人,拿着一本书孤零零地坐着用功。
她心里一涩,他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她,也是微微诧异。
水杏朝他一笑,打着手势说要和他一起回去,小满并未开口答应,甚至也没有点头,倒不别扭,默默把书收拾进书包,便走到了她身边。
水杏b划着问他饿不饿,小满仍不说话,自顾自看着前方,仿佛回到了饥荒时被饿哑了的那段时候。
她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去街上吃面,再一起回去。但是小满这样,她便也只有打消了这念头。
小满在前,她在后面,两个人隔开一个头,只是悄无声息地走。穿过街巷,他却没有朝着家的方向走,反而沿了田埂,朝里走了。
水杏无措茫然地,只有跟在他的身后。
正是秋收时节,放眼看去都是金h饱满的麦穗子,一半已被收割了,一半还没来得及收,一串串沉甸甸的果穗随风费力地曳着。
暮日将沉未沉的,做田的人都收工回去了,前后左右只有此起彼伏望不到边的麦田。
进了田里,小满不停下,费力地,仍闷着头,像置了一gu气似的不知道疲倦地仍朝麦田的深处走,她实在不知道他究竟要走到哪里去,走累了,终于受不住地停了下来。
小满察觉到了,回了头来看着她,那眼神,却不大像个孩子的眼神,又是苦痛,还带着某一种让人陌生的渴望。
他朝她过来,越靠越近了,水杏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满竟是已和自己一般高了。
嘴唇轻而易举地被他压上,然后,一瞬间眼前的夕yan和麦穗子都模糊成了一团,只看得见小满细长的眼睫,能够感受到的,也只剩下少年柔软的嘴唇和清凉的气息。再后来,连耳边反复鼓噪着的秋虫声响也全不见了,整个人丧失了五感,完全陷进了混沌里似的。
小满终于放了她,两个人面对面地喘x着,都红了脸,水杏回过神来,本能朝后退了两步,他却很快地上前去,手抓着她的肩,一不做二不休地一把将她推倒在了麦田的地上,嘴唇再度压了上来,这一回,他亲得更急,简直不大像在亲,舌头牙齿一起上,简直像泄愤似的一遍遍胡啃乱咬着。
她被咬痛了,后背也被横七竖八的麦秆硌得生疼,眼睛里噙了泪,手撑着地,要想起来。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有些恶劣地,又把她又推倒了回去,少年轻轻喘着,红着眼睛看她,仿佛有一些恼怒似地命令,“不许动……”
水杏倒像被他唬住了,真听了他的,软化下来不再动了。
小满心满意足的再一次纠缠上她已被亲得微微发肿的嘴唇,轻轻t1an着,亲着,每亲一回,就赌气似地说一句话,“都怪你要跟我分床睡。”,“不许你再对他笑。”,“不许你和他走在一起。”,“不许你看他。”
她浑身一些力气使不上来,明明极是羞愧,又是混乱,因着他的这一些话,还有些哭笑不得,小满却偏偏认真了似的盯着她,“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起来。”
水杏闭了眼睛,撇了头去,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小满眼睛一亮,脸上有了笑意,却还不满意,y把她的脸转过来,两只手捧着她的面颊,得寸进尺地又加一句,“还有,每天都要让我这样。”
水杏(年下+养成) 23.心事
水杏睁了眼,呆看着少年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从头脸到耳后根却也都和天上的火烧云一样,一下子全红了个透。
她才如梦初醒过来,着了慌一样用力挣了小满的手,赶紧从地上起来,丢下他,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一个人疾步走在了前面。
穿行在麦田里,又经过刚才的那一遭,她的步履多少不稳,偏又是急,生怕被他追上来一样,
小满嚷一声“跑什么”,也从地上起来,就追了上去。
她一惊,脚下一软,不小心打了一个踉跄,就绊了一跤,不及再起来,小满已到了她的身边。
男孩儿皱着眉,急急地去看她,确定她没受伤,却反过来像个大人似的带着对她苛责道,“我让你不要跑。你还跑。”
夕yan只剩了最后一道余晖,水杏垂着头,脸仍红着,却只盯着地上的麦c看。
小满说声,“我们回去吧。快天黑了。”很自然地,就去拉她的手。
他的手,还是原来的手,是她司空见惯了的,小时候,就是又小又瘦的两只,一旦握成拳头,便显得更小,更瘦,随着时间推移,这双手逐渐修长分明起来,有了男人的形状和力量,却总还是残余着一些尚未长成,独属于少年的纤细和柔软。
但这时候,却好像完全不一样了,稍微一接触,又被那j根微凉的手指g着,她的心便是一阵颤栗,甚至连四肢都是虚软的。
被他拉着,好容易从地上起来了,她要挣,他却还强y地和她五指紧扣着不肯放,她只好随了他去。
从出麦田,一直到回家,小满便始终像得了某种特权似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手被他抓着,她的脑子也还没完全清醒,偏偏嘴唇又发着肿,被夜风一吹,那份感觉仍是鲜明,无论如何忽视不得。隐隐的,她却也有一些知道,自己和小满之间,某些东西一旦开了头,便如同开了闸门的龙头一样,再收不住,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冬日里,小满散了学回来,水杏拿着笤帚,正扫着屋前的地,瞧见少年投在地上被夕yan拉长的影子,她下意识地抬头,和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一接触,立刻又垂下了眼帘避开来,小满走近了,她急忙忙地搁了笤帚,红着脸背过身去就走,他却不依不饶,和她好像捉迷藏似的,又绕到她前面去,把她的去路拦截住,瞅了空档,她还是逃走了,却还没等进屋,小满却从后面,直接地揽了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像是终于捕到了鼠的猫一样,用力将她堵在墙角的y影里细细地亲。
她始终觉得羞惭,心一ch0u一ch0u地痛着,却还混了丝丝抗拒不得又难以理解的甜。
那一天,从麦田回来之后,小满就仿佛一匹突然觉醒了某种意识的狼崽子似的,总不分时间场合地亲她,早晨,h昏,晚上,只要两个人独处着,他出其不意的,就要上去亲她,她躲,她逃,他便更来了劲儿,一定要亲到为止,两个人,好像捉迷藏似的,成天在一个屋檐底下有些滑稽地追来逃去。
小满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但她心里,却是明明白白地晓得这桩事情是不对,不该的,可是,除了徒劳地逃,无措地躲,又别无法子,好像一只被人牵着线的风筝,顺着风,随波逐流刮到哪里,便是哪里。
梁三少爷推开门,只觉得一gu热烘烘的气扑面而来,他摘下呢绒帽子拿在手上,一眼就看见水杏正忙着拿剪子裁边。
年关将至,都赶着要做新衣,铺子里的人都在热火朝天忙着,除了姓刘的老板,没一个人抬头,她也是不例外。
当然,次次他过来,她都是不抬头地卖力做着事,实在生意清淡,别人都闲起来的时候,她也自己眼观六路地四处寻着事情做,而绝不需要人来差遣吩咐。她总这样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顺着眉,又总紧绷着,生怕哪里惹人不满,使人看着,不由自主的,便生出j分怜惜来。
他试探着和刘老板举荐她的时候,一听见是寡f,又是哑子,不禁连连摇头,原本他也是极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但为了她,却厚了脸p,提了两次,刘老板卖了他梁家的面子,这才破例收了她。
这一些事他从没在她面前说过,水杏却像自己懂得一样,极识相,极珍惜着这一个来之不易的差事,加上手脚本来利落,缝纫的活又是她最熟门熟路的,刘老板到梁家来拿活计时,倒反过来对她赞不绝口。就是被他说漏了嘴,自己管闲事的事情被阿娘知道了,免不了又掀起一阵风波和饥荒时自己s自施粮一样,又被罚着在祠堂里跪着思过。好在,只是两天。跪过了,便也罢了。
但帮她的事,他是一些也不后悔的。
不过,要说完全没s心,却也是不真实的。多少,他心里还是盼着能和她近一些。
之前,他自以为确实也是近了一些,但最近,她对了他,却又好像刻意躲避似的,生疏客套起来。
刘老板“哟“了一声道,“三少爷来了。”
天杰一笑,“阿娘托我过来看看府内冬衣的进度。”
刘老板笑道,“天这么冷,这种小事您还亲自跑一趟,怎么不差个小厮过来?”
天杰只是笑,并不接他话茬,水杏一抬头,见了他,也只礼节x地笑一笑,便又埋了头,认认真真地做事。
刘老板觉察到了,会意一笑,立刻走到水杏边上,对她道,“先停一下吧,三少爷找你呢。”
边上帮工的人纷纷侧目。
水杏脸一红,到底推不得,只得暂放了手上的活计,y着头p走到天杰身边。
他说,“对不住,妨碍你做事了。”
她仍没抬头,只轻轻摇了两下。
天杰推开门,两个人一道走到铺子外,扑面来的风极冷,还夹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身t便不由得都瑟缩了一下。
她刻意地和他离了一点距离,僵着身子立着。
他有些不过意,对她道,“太冷了,你进去吧。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水杏却只呆看着雪花,心里在担忧着,不知这雪会不会下大,又下长时间,若是一直下到晚上,那小满散了学之后又该要怎么走回来。
见她没有回应,天杰叹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大衣,要盖到她的身上,水杏这才回了神,因他的举动,却是失措着,不停摆着手,坚持着推拒,仿佛这大衣就是个极烫手的山芋似的。
天杰无奈,有j分尴尬地,又穿回自己身上,一时间心里却又有些没意思起来,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坚冰也该有些化了,但她却这一块冰,却偏偏越冻越坚实,拿铁锹也撬不动似的。
开始,他只以为她只是忌着两个人的差距,但久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带点酸涩地说,“其实我对你……”
水杏讶异地一抬头,天杰笑了笑,“不去说它了。我有一句冒昧的话,积在心里长久了,今天问出来,你答了我,从此,便罢了。”
她看着他,万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突然的将话说开来,但自己却似乎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可做。
天杰问,“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雪果然是下得大了,一pp,鹅ao似的,迷得人眼睛花。
被他这么一问,她原本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就像被人泼洒了绯红的染料似的,一下子红了个透。
她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轻轻地垂下了头。
天杰看着她,心里已经懂了,轻叹着说一声,“我知道了”,反过来宽w她似地一笑,温言道,“你快进去吧,当心着了风。我也回去了。”
她看他一步步地走进白茫茫的雪里,想起曾受过他的那些好,心里不安极了,但也只能这样,没办法再为他多做些什么。
他那一个问题,却着实将她带到了某一个迷茫的境地。
水杏一动不动站着,看着纷纷扬扬的鹅ao大雪,脑子里好像缠着一团子乱麻,到底理不清楚,最终还是推门回了铺子,又做起了活来。
水杏(年下+养成) 24.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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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杏(年下+养成) 作者:小小9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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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杏(年下+养成)_ 作者:小小9090
水杏(年下+养成)_ 作者:小小9090
屋内,油灯细小微弱的光缓缓曳着。屋外,雪还在下。
水杏靠墙坐着,一针一线地缝着从铺子里拿回来的活计。年关将至,手头的活计虽说要碧平曰多些,却也还并没有赶到这份上,但她还是把一些活计带了回来。
小满要读书,夜里两个人一道坐着,她若不找些事做,和他空对着,自己无措不说,还会扰了他的专心。
回来时,小满已经胡闹过一次,扔了书包就把她压在桌子边上,亲得透不过气来。
这会儿,他倒是静了下来,一心一意地盯着书本了。
倒是她的心总也平复不下来,嘴唇上残余着被他咬过的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总盘桓着梁少爷问她的那一句话。“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每想一下,心便急跳个一阵,害了病一样。头是不敢抬的,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漏了馅儿似的。
她才无措地想着,不好这样。再要下别的决心时,拿着缝针的手却一打滑,猛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尖。
她一声也没出来,小满却碧她先反应过来,搁了书,到她面前,皱了眉,俯下身去,拿起她的手,很自然地把那根手指抿入了口中。
那一截指尖被他心无旁骛地抿着,她忽然想起饥荒时候他趴在凶前吮吸她乃头的样子,灼人的热度遂不及防扩满了全脸,她无措地轻推着他,想把自己的手指chou离,小满遂了她的心,放开了她的手指,一双乌油油的眼睛,却像穿似的盯牢了她。
“你在想什么?“他问。
水杏撇了眼睛,只是摇头。
小满捧了她的脸,还没来得及靠近,水杏立刻推开了他,埋了自己红透了的脸。
隔了一会儿,小满才带着些委屈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这样?”
水杏一怔,他直起了身子,又负了气一般地道,“你讨厌,那我以后就不了。”
她慌忙拉了他的衣角,连想也没有想地,就摇了头,和他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一对,这才反应过来,复又害起臊来,更抬不起头。
小满倒极高兴地又俯下了身去,这一回,更肆无忌惮地把头靠在了她腿上。
因这亲密的举止,水杏的身子又是一僵,却没反抗,安安静静顺从着他,甚而伸了手,温柔地轻摸起他的头来。
两个人,好像都回到了那段在荒年里相依为命的苦曰子里。心里,也都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唯有彼此才会懂得的温情。
小满半阖了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来,喃喃着开口,“像那时候那样……你来吃我嘴,好不好?”他虽这么问了,心里也是极渴望的,却也知道她不大可能会答应。
水杏却低了头,真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只是一下。
她终于站起身来,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落荒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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