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我问她:“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馨月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是听琴告诉我的,我与听琴关系甚好。她不想二小姐痛苦沉迷,想让我一起想办法,才告诉我的。不过,嫣儿小姐当时并不知道端清王妃连靖安王也要算计进去,后来还和端清王妃生了场气呢。”
嫣儿竟串通别人陷害我?虽然原也隐隐猜到了,但听到确切的消息,我心里还是难过得很,原来我认为失而复得的友谊,是假象,是为了让我上当的作戏。
馨月轻声问:“小姐,原这话我也不该问的。只是……你对靖安王爷到底如何?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何竟让嫣儿做出这样的事?”
我黯然道:“在嫣儿出嫁前,我就认识了靖安王爷,只是,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或许王爷对我有误会。馨月,宁爷才是我的结发之夫,我是能分清的。”
馨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后来嫣儿回过两次府,但都只在老夫人、夫人面前承欢,并未来看过我,甚至还主动地躲着我。
我在园子里等着她,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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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后,我跟上去,对她道:“嫣儿,能和你聊几句吗?”
嫣儿冷然地看了我两眼,挥了挥手让跟着她的丫头、婆子退下,说:“嫂子,有何贵干?”
我说:“你为何要那样做?我们是朋友呀。你也是佟府嫁出去的女儿,若我被人陷害出了什么丑事,不但我没脸,连佟府也没脸,对你却有什么好处?”
嫣儿冷冷地看着我,说:“朋友?你真当过我是朋友吗?朋友为何竟然会抢走我夫君的心。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可我真是看走眼了,却想不到你是如此无耻之人。”
我怔了一怔,说:“嫣儿,你何出此言?”
嫣儿道:“我梦想的幸福,就是和靖安王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我爱了他整整十年呀。可你却剥夺了我的梦想。你是我哥哥的妻子,竟勾引我的夫君。”
她眼光渐渐变得伤痛、怨恨,道:“我早就该发觉的,可惜我太傻了,我宁愿选择相信你,我宁愿自欺欺人。那日你脚伤时,他看你,只有爱着的人才有这样温柔的眼神。我无意中听到,他睡梦中唤的是你的名字。那天在佟府,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他亲口承认,他并不爱我,他说他觉得我是他妹妹,可我不是他妹妹,我不要做他的妹妹,我是他的妻子!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爱的却是我的嫂子,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多么讽刺。”
我只觉得一点伤痛在心头蔓延开来,我轻轻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却无力得很。
嫣儿眼中含泪,却倔强地看着我,半饷后,她恢复了冷然的面容,越过我向前走去。远处的随从忙紧跑一段路,跟在她身后。
我呆呆里回到院子里,馨月看着,诧异地说:“小姐怎么啦?脸色那么差?”
我回头看着馨月,道:“馨月,我错了吗?”
馨月愣了愣,静默了一会道:“没有,小姐,你没错,只是……造化弄人。”
是吗?我真的没有错吗?那到底哪里错了?
三十一、暗涌
朝堂的局势慢慢变得紧张起来,我并不关注政治。虽然我是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但我毕竟是个普通的女人,更注重的是眼前的事情,那些遥远而飘渺复杂的政治,我并不想多理。
只隐隐听说朱询与远宁为首的一派观念与另一派的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冲突,虽然佟府和靖安王府还很受恩宠,一步行错还不至于关于身家性命,却关乎佟府与靖安王府日后的权势轻与重,恩宠与败落。
有时候远宁也会和我聊天朝堂的事,更多的是隐隐提起与叛党有关的事情。在朱询和远宁江南围剿叛党时,已经把大部分的叛党赶出了关外,但现在据暗探回报,叛党又开始活跃,有了新动向。
我只知道叛党是拥立前朝遗孤的,但具体的事务,我却无法给远宁更多的建议,只能静静听着,给他倒一杯清茶,揉一揉肩,或者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我提起这些,也许他只是累了,想倾诉。我本不擅长权谋,也对古代的朝堂关系没有太多了解,我无法帮他,只希望能够让他消除一些疲惫和烦恼。
偏在这关头出事了,隐隐听玮夫人和远宁透露,孟惜荷的祖父孟国公向皇上参了佟玮一本,现在皇上还压着,并未在朝堂公布,孟国公也未紧逼,显然在等着佟府的应对态度。但孟国公是先帝时的重臣,皇上对他也很是敬重,若他要定佟玮之罪,只怕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诧莫名,以孟府与佟府的亲戚关系,孟国公在此朝堂争斗复杂的情况下,应该帮着佟府才对,为何竟来添乱?
惜荷?我想到了惜荷,难道竟与惜荷有关?
有时候晚上我问佟远宁,他只是笑笑,安慰地拍拍我的头,或者拥我入怀,并不多话,对我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好,但眼神却越来越阴郁。
我却不禁暗暗心惊。
那日,我到衡芷园给远宁送糕点,走进院子,想逗逗他,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却听到了玮夫人的声音。
玮夫人道:“你爹不过要了白老头家一个闺女为妾,要了吴家几亩田地,现在却被孟国公逼着皇上以仗势欺人,强霸民女,横行霸世为由定罪。皇上碍于佟府与你的情面,原是要饶过你爹的,无奈孟国公偏逼得紧,又证据确凿,皇上也还要给他三分情面,如今圣上也为难。”
玮夫人继续说:“这样的事情哪个府里没有几件?平日里哪个在意?为什么偏偏现在却用这些要给你爹定罪?宁儿,你不会不明白的罢?你冷淡了惜荷几年,孟府早就对此不满,但见你对其他姬妾也如此,因此也忍隐了下来。我没有怪你,也是因为你心结未解,现你心结解了,却专宠被逐出都城的燕府的丫头,孟府又如何忍得了这口气?”
玮夫人顿了一顿:“现德妃也暗示了皇上的意思,让你待惜荷好一些,与惜荷同了房,待惜荷一如信飞,孟府自然就不会追究你爹的事了,皇上也有个台阶下。”
佟远宁平静地道:“母亲,我明白。”
我心底冰冷,咬着唇,悄声从衡芷园退了出来,却心底一片茫然。
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早该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只是远宁的一个妾,早该想到这一天的。何况,远宁还是爱你的。接受吧。”
可是,心里还是痛得很,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对待远宁越发温柔。
晚上,我见远宁还未回园,便自提了盏灯,带了件远宁的衣服,到书房看他。
淳茗为我开了门,到了书房,却见远宁并不在书房,而是在院子里摆了张小几独斟,面容冷淡,眼神郁郁,好像在沉思什么。
见我来了,笑道:“娘子怎么来了,坐下陪我喝一杯罢。”
我点头,淳茗拿了地毡过来,我席地而坐,与他对饮,却并不聊其他,只聊风花雪月。
或许是心里有事,不久,我便觉得醉熏熏的,头昏沉沉的。
远宁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不胜酒力?也罢,你到我书房的房间歇息下,我还有些事情,待我回园的时候再叫你一起走罢。”
我点了点头,远宁扶我到他书房侧边的卧室躺下,盖了被子,不一会,我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却隐隐听到屋外传来轻轻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声。
我凑到窗子前往外看,却见屋外,月光下,远宁和朱询坐在树下对饮。
朱询道:“你父亲的事,看似简单,却不太好办。千里大堤,亦可因蝼蚁而溃,自先帝时至今,朝中乃至各地官员哪个不仗着些权势干些巧取豪夺、欺横霸世之事,虽单看事都不大,但积垢日深,若不整治只怕积重难返,原也是要抓几个出头鸟整治整治的。但那人是你的父亲,若孟国公将事情闹大,先帝在世时最是注重忠孝,提倡子为父隐,父为子隐,你若秉公处置,只怕朝中他人会说你不孝不仁;你若为你父亲开解,只怕他人又会说你假公济私。”
远宁静默了一会道:“当今之计,自然是要先安抚孟国公。”
朱询道:“只是屋里哪位?听她日常话语,只怕是个眼里不能容沙子的。”
远宁默然了一会,问朱询:“若美人与权势、父亲相比,庶轻庶重?”
这样的选择题,答案昭然若揭。
远宁举杯轻缀一口,眼神清冷、平静得近乎淡漠。
我心底一凉,慢慢浮出苦涩、难过、疼痛的感觉。
只听朱询难得严肃地问:“远宁,有个问题问你。你……对燕信飞和沈萝,到底如何?”。
远宁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却不想是这个问题,愣了一愣,道:“沈萝……我对她已经放下了,解开了心结。信飞,我喜欢她。但或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对她却并没有如爱上沈萝时一样,不碰其他女人的想法。我觉得我是可以接受惜荷的。”
我轻轻掂着脚,慢慢退回床边,慢慢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一句“曾经沧海”打破了我对幸福的幻想,原来,我并不是他心里的唯一,只是他妻妾中的一个。
原来,他对我真的太过好,太过专宠,专宠得让我忘记了我只是他的妾。
我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醉梦、醉梦……继续睡觉。”
可是,早已泪流满面。
我明知道自己不该走过来的,可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孟惜荷的院子附近。在暮色中,那院子露出房屋黝黑的轮廓,扶疏的树影花木,静静盘踞,静静地,期待着男主人的来临。
惜荷,我并不恨她,甚至现在,我也不恨她,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罢了。我静静地盯着那院子一会,叹口气,转身要离开。
可这时,我瞥见一个熟悉的,清逸的身影向院门走了过去。那身影是那么深深地刻在心底,就算只是一瞥,也能认出他是谁。
我心里一痛,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很难受,脑子里叫着自己:“别看、别看,快走……”可脚却一下也移动不了,呆呆地看着他站在院门口敲门,呆呆地看着惜荷的丫鬟开了门,惊喜地叫着什么,呆呆地看着他迈步进去。
我呆在树下,身子发软,却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只是来说说话就会出来的,可是我不知道呆呆站了多久,只见到院子里的灯悉数灭了,只听得远处传来三更的打更声,仍未见任何人出来。
我麻木地转身慢慢地迈步,脑子里空空的,脚步却越走越快,,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在哪里,只是向前快步地走,向前走,遇到树木、石头毫无意识地转个弯继续走……
直到前面再无路可走了,我身子软软地慢慢蹲下去,用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靠在膝盖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我以为我会接受的,远宁他始终都有个正妻叫惜荷,从形式上,早已是共侍一夫,而实际上,又会有多远呢?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不是吗?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原来,世上的很多事情都这样,别人的提醒和教训,自己看来都是云淡风轻,但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是不能承受之痛。
我曾经以为我很现实,以为我能够安于现状,在古代做一个适合古代标准要求的人。
可是当我告诉自己:你要接受,要接受这个事实,要做到符合古代贤良妻子的标准,才能更好地安身立命。
我骨子里保存着的现代教育,却在意识里拼命地否认这样的想法。
原来,有些感情是不能分享的。
可正在面对了,我才发现,原来,我始终还是不能接受与其他人分享爱情,不能成为一个包容其他女人分享夫君的古代贤妻。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远宁。
第二天,远宁来到了我的房里,我沉默地站起来,帮他把外衣脱下,递给馨月。他如往常一样,揽着我的肩,往他怀里搂去。
我却心一痛,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一顿,停在半空,默默地看着我,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我涩声说:“宁爷,我累了,请你早些歇息罢。馨月,你送送宁爷。”
他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当地,看着我,脸色显出一丝无奈,道:“你……都知道了?”
我微微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三十二、分歧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无法的。孟国公是先帝器重的老臣,皇上对他也很是敬重,连皇上都要看他三分脸色。如今,朝堂形势复杂,我与靖安王爷,必须借助与孟国公的势力。”
他顿了顿,柔声对我道:“我心里,对你还是如往常一样的。你放心罢。”
说着走近一步,拥我入怀,可是我的身子却如不受我控制一样,轻轻一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他怔了怔,满眼无奈地看着我。
我慢慢低下头,咬咬牙说:“请宁爷早些歇息吧。妾身,累了。”
远宁面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眼里更多的是无奈和悲凉,静静凝视了我会,拿了外衣,转身走了出去。
我站在当地没有动,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
馨月静静地站在我旁边,嘴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有劝,叹一声,道:“小姐,早些歇息罢。”帮我脱了外衣,扶我到床上,帮我盖上被子。
我赖在院子里不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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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月无奈地为我告了病假,听到远宁来了就躲在床上不肯起来,好像躲着就什么也不用面对了。
我知道期间远宁来过几次,可我都闷在被子里不见他。
他只是静坐在我床沿边,有时候隔着被子抚摸我,却并没有说什么。
我听着他的脚步来了,又走了,听着他无奈的叹息声,却始终不肯面对他。
两天后,我终于脸色苍白地出了院子,却在园子里遇到了惜荷。
我原要避开的,惜荷却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静静地看着我。
她是要挑衅吗?我抬头看着她,却发现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更多的是悲伤和难过。
我愣了愣。
惜荷看着我,问:“你恨我吗?”
我恨她吗?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恨。你有权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惜荷笑了笑:“你果然与众不同。”
我叹道:“我并没有与众不同,我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希望夫君宠爱自己,渴望夫君心里只有自己一个。”说完,转身想离开。
“其实,我羡慕你,甚至,妒忌你。”身后,惜荷的声音传来。
我怔了怔,止住了脚步。
她道:“你以为我有个强势的娘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帮着我,可是,有这些又有什么用?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不会因为她的娘家背景,不会因为她的权势,也不会因为她的钱财,而是因为她就是那个人。而我,拥有的仅是些没用的身份、权势、财富,在感情上,我才是穷人。你拥有的比我多得多。”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涩意:“佟远宁与我同房,并不是因为他爱我,仅是为了他的父亲,他的权势,我明知道这些,却没有阻止我祖父对他的威胁,连因被胁迫而施舍的温暖我也想要。我从未想过我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得让我自己都生厌。”
我呆呆地望着她,她眼里有了泪意,闪闪的,闪的我的心也跟着痛了。
我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恨自己。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一夫多妻的制度。”
她静静地看了我会,眨了眨眼睛,去掉眼里的泪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露出平静的神色,转身离开。
一连几天,远宁都满怀希望而来,却被我拒绝了出去。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的无奈和沉重日益加深。
在我再次以累为由请他离开后,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拉住我,沉声对我道:“你到底要如何?”
我不答,眼睛望着他的靴。
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有了怒意:“你到底要我如何?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恃宠而骄,认为我只能有你一个女人?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你何曾见我亲自为惜荷梳头、画眉?为了你,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还待如何?”
我第一次见他生气,以前他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无论做什么都从容不迫,我从未见过他露出怒容,如今,他是真的生气了吧,才会露出以前一直没见过的怒容。
我心里痛得很难受,却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何值得宁爷为我守身如玉,是信飞没有自知之明,也不值得宁爷为我做这么多。”
他眼里的怒意更盛了,还多了几份伤心,放开我,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我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
馨月走到我身边,声音里带了几丝责备,道:“小姐也做得太过了,宁爷对你比对大奶奶要好很多了。你这段时间老是拒绝宁爷,也不让他靠近,你看他这段时间都清减了。小姐就不心疼吗?”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你这样做,不是把宁爷往大奶奶身边推吗?小姐,娇宠也要有个限度,你就服个软,不要再惹宁爷生气了。宁爷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若做得太过,撕破了脸,到底是对谁好呢?”
我抬头,看着馨月,这个不愿成为某位爷三妻四妾中的一位的女子,只愿得一人之心白头偕老的女子,也认为我是太过分了吗?
我看着她,说:“馨月,你也以为我过分了吗?以为我是恃宠而骄吗?以为我是妒忌吗?不是的,我的身体本能地拒绝这一切。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与惜荷共事一夫的事实,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我没办法接受。”
“馨月,也许你不相信,你自小就跟着信飞,知道信飞的想法,可是,我不是信飞,我接受了几十年一夫一妻制的教育。我以为我会适应这个时代,但是,当事实真切发生了,我才发现我心里根深蒂固地认为一个男人应该只有一个女人,而不应该是两女共事一夫。”
馨月不敢再听下去,忙拦住我道:“小姐,你累了,快歇息吧。”
我看着她一脸的惊诧和焦急,苦笑了一声,她一定以为我受刺激过度,在说胡话。
我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馨月服侍我睡下。
慢慢地,远宁很少再来我的院子了。
府里的人也看出了名堂,有些婆子见我失宠,也渐渐开始对我没那么客气,风言风语日益增多。
但远宁却在一次听到一个婆子笑话我是醋坛子、妒妇后,冷着脸狠狠惩罚了那个婆子,命人打了四十板,直打得卧床几个月,逐出佟府。从此,明里再不敢有人多嘴了。
我们院子的吃穿用度,又和我受专宠时一样了。
远宁给我的东西却还是和往常一样经常送来,或是一枚宫花,一个新巧的香囊、一柄小巧的扇子,或一本书……
无意中听到小五和馨月聊天,小五道:“馨月姐,你说宁爷对我们奶奶是有情还是无情?若说有情,为何那么久也没见宁爷踏进这个院子,若说无情,他又不许下人欺负我们奶奶,还经常送东西过来。听宁大奶奶院子的菱姐姐说,宁爷都很少往她们院子送东西呢。”
馨月喝道:“小丫头,这些不是你我猜测的,若再多嘴,小心被人听到了掌嘴。”
小五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馨月却长叹了一声。
如果说远宁与惜荷同房,让我与惜荷成为事实的共侍一夫的情况给了我沉重的打击,那在园子里见到的一幕,就是最后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了。
清晨,我在园子里闲逛,信步来到沁玉湖边,也许是清晨清新的空气让我心情特别好,我想起了七夕的那天,远宁静静地站在湖边,我唱着煽情的“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看头”,远宁微微看着我笑着;想起来他第一次对我说“喜欢”,不禁暗叹,站在当日我们站的地方。
可是,这时,我却看到了不远处温情的一幕。
惜荷人淡如菊,容貌清丽,婷婷地站在菊花丛旁边。佟远宁微微笑着,弯腰舒手,从菊花丛里摘了朵菊花,簪在惜荷的鬓边。惜荷微微笑着,转头看着远宁,眼里有浓浓的柔情蜜意。
如果这个举止优雅的男人不是我的夫君,这该是一副多么柔美、温情的画面。女的清丽动人,男的俊逸非凡,女的旱情脉脉,男的温和优雅,配着周围开得正艳的菊花,远处的薄雾和隐隐的亭台楼阁,近处的水波荡漾,是多么完美的一副夫妻恩爱的画面。
可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我的夫君,我眼里的一切,却变了味道,变得那么苦涩,朦胧。
真的如馨月所说的,我的所作所为将远宁推到了惜荷身边吗?
我虽然一直在和远宁冷战,但是,我心里还是对惜荷有莫名的优越感的,我知道远宁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对惜荷,也许就是局势所迫的安抚和妥协。
可是我没能想到,远宁也会有对惜荷真正动心,而不仅是被迫接受惜荷的一天。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如惜荷这样的女人,她比我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且对远宁一往情深,远非我这个什么都半桶水的小妾可比。远宁迟早是会为她心动的。
可是,我真的太过于自信了,太过于盲目的自信了。
颜玉,你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多莫名的自信,觉得远宁只会爱你一个人?他可以放下沈萝爱上你,当然也有可能爱上更完美的惜荷。
我笑起来,我有多么可笑,多么自负,原来,我真是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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