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储藏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艾尼尼
寒喀是个不会假装不会做戏的,他睁开了眼睛,撇过头去,擦过耳畔,她听见男人那有些粗重的喘声。
“......不好意思了呀?”尤莲妲轻轻问道,她总也忍不住要逗他。
即使知道寒喀似乎不喜欢这种太过勾惹,太过灵动的女孩。但她并不会因为要讨他喜欢而改变自己。
“你回去。”寒喀撇开眼眸,那声音格外沉冷,又带着些男人的冷冷性感。
尤莲妲蹲在地上,托住下巴,饶有兴味的盯了一会寒喀,她低下脸庞,去吻他的下巴和喉结。
寒喀骤然崩溃了,他极其粗暴而不耐烦的伸手去扯她。
“好吧好吧,骑士哥哥。”尤莲妲被他抓住,对上男人那如同被屡次挑衅的牛般暴躁激惹的眼神,她的声音仿佛骤然弱气乖巧,低低道: “我不敢了。”
但她分明是不知道怕的。她的紫眸在夜色里还莹莹的,带着娇而愉快的神色,透露主人的本性。
寒喀喘息不定,面上却极冷。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可以拎着少女这纤细的手腕将她生生的抛推开,但寒喀却不知为何的没有那么做,他反而用力一拽,将尤莲妲生生的拽到了他的膝上。
因为他这粗暴的动作,尤莲妲发出了一声不知真假的嘤咛,有些像是俏皮的故作,让他知道她被他弄疼了呢。
寒喀却一点也不买账。
“把你绑起来好了。”男人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森冷的说,但他的声音明明是极哑的。
透着股隐晦的味道,他的胁迫是丝毫不带有真实的伤害意图的。
他只是想让她听话。
听他的话。
尤莲妲蜷了蜷赤裸的脚趾,像是有点紧张,又像是卖弄风情,她咬了咬唇低声说,“那....我动不了了......不是什么都要你帮?.......要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呀?”
“....你抱我去吗?”
这是不能控制的,寒喀在那一瞬真的想象了这样的场景,或者说这副场景突然闯入了他的脑海。
被粗砺绳索捆绑拘束了身躯的尤莲妲,纤细又娇小轻盈,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因为不可言说的急切需求,面色泛着隐忍的潮红。
但是却需要他的允许。
如果他继续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少女会饱受这细细的折磨,她的双腿将会紧紧并拢着,因为忍耐过久和羞愤而微微的颤抖。
如果他还是如此冷漠的,只是抱着她,而不去往可以解决问题的林中或是其他隐蔽处,那么最终少女也许会慢慢发抖着,这张放肆的小脸将会屈辱而不甘的,眼尾带着强烈至极的羞愤情红,一点点的温热湿润可能会随着她的喘息而沾到他的身上。
寒喀的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但是他却只是偏了偏眸,用一种极为肃穆冷漠的语气和带着隐晦侵略性的眼眸盯着她。
“魔人的女孩,这样不知廉耻的吗?”他低哑的慢慢说道。
“人类的男人,都这样,心口不一的吗?”尤莲妲反过来用指尖划向他的胸膛。
尤莲妲这样轻浮的举动,使得寒喀迅速蹙了蹙眉,偏过头去,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带着一点防备。
尤莲妲就着被他抓住手腕的这个动作,不像是弱小的一方,反而像是上位者的俯就,她慢条斯理的将目光向着男人被薄薄被子遮盖住,但却还是被他刚刚有意无意的遮掩的地方看去。
寒喀察觉的那一瞬,立即沉下脸庞,将她的手腕骤然松抛开。
但他却无法阻止尤莲妲的声音随着她立刻俯身过来而传到他的耳朵里。
“硬了。”
她的声音让他脑袋都要炸痛,寒喀头痛万分的低吼: “你下去!”
因为俯身而来的动作,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大腿上作为依靠,离那处只有咫尺之遥,寒喀感觉自己的脊骨都紧绷酸胀,他压着嗓音,突然极为暴戾阴郁的说,“你是觉得,我一定不会对你做什么是不是?”
如同霜雪欲来,寒冰和火山交融之地。
听到这番威胁,尤莲妲挑眉。
“你平时都这副样子吗?”寒喀沉声问道,他的手指攥捏住了她的下巴,摇了摇。莫名就像期待她能摇摇头否认一下似的。
但尤莲妲没有半点服输的模样。她还是娇娇憨憨,傲傲的,一副他绝对不敢对她做些什么的样子。
如果她觉得,可以这样玩弄挑衅于他,而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寒喀冷冷的想道。
寒喀垂下了脸庞,贴在尤莲妲耳边,用一种极其冰冷的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魔人族的尤莲妲小姐,还是请你稍微敛一些吧,毕竟......没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尤莲妲这次逃婚是独自一人,一路上也将踪迹藏的极好,甚至魔人那边没有人知道她到了严寒之地,如果寒喀要对她不轨的话,只要处理好事后,根本不会招来报复。
“哦?”尤莲妲慢慢的笑了起来,她轻轻巧巧的问,“那你.....是要杀我?还是干我?”这仿若天真的询问倍加诱惑。
寒喀目光沉沉的盯了她一会。
他觉得他的忍耐力不论有多少,不论再多给她多少,都会被她毫不在意的消耗殆尽。
“.....嗯?”尤莲妲还在颇为愉快期待,甚至隐隐兴奋的看着寒喀,想他快点做些什么。
寒喀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提了起来,寒喀脚步沉重,身躯宽厚,尤莲妲被他钳制在胸膛前,彼此的身躯贴紧,寒喀面无表情的握紧她的腰,将她往他身上压,弄得她有些生疼,可是这种仿佛索求般,带着难以忍耐的情欲般的力道,使尤莲妲感到有些心颤火热。
他将她死死的抵在门板上,尤莲妲刚一抬头,唇擦过男人冷硬的下颌线条,寒喀低下脸庞,目光和呼吸都格外深沉,她正要迎合着他去亲吻,寒喀就将门骤然推开,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她生生的推了进去,将她锁在了房间里面。
尤莲妲听见外面甚至传来一声铁剑插入,抵住门板作门闩的声音。
如同霜雪铁器碰撞,毫不留情的冷冷声音,就如这个男人,可是.....尤莲妲舔了一下唇角,他的身躯的确是非常滚烫的。
不可名状的储藏柜 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
在这月圆之夜寂静的黑森林中。
我以疯狂的嚎叫向您献祭。
交欢之处黑色暗影。
无数子嗣孕育而出。
伟大的生命,伟大的母神。——黑暗丰饶之母。
在宇宙万千漆黑与星光之中,一个犹如睡于母亲子宫之中的,蜷抱着裸白身体,手臂环着肩膀,寂静沉郁的,坐在如同肉块般翻滚黑云之中的黑发女性,在手臂上侧倚着头,睁开了她的眼睛。
——莎布·尼古拉斯。
“莎布,你在看什么?”在这点点星光的黑暗宇宙中,遥远的一方,传来悠长沙哑,由庞大浑浊的肉块发出的湿黏摩挲声。
大概是来自几千万万光年以外。
但作为外神的其中一位,莎布自然能“听到”自己的兄弟的声音。
可是,莎布没有回应奈亚·拉托提普,祂黑色暗润的眼睛依然倒映着那颗异变的蓝色的星球,或者说,是祂身下的庞巨黑云,祂的本体,正在凝视那里,黑云肉块张开了不止一张垂涎唾液的长满锐利牙齿的巨大嘴巴。
那巨大得足以吞噬星河的数个嘴巴一同发出回应般的吟唱。这声音并不动人,以人类所能感知到的声音频率范围内,甚至是刺耳至极,摧碾神智,使人癫狂的。
莎布凝视了那黑暗宇宙的一隅,便再度阖上了眼睛,身下黑云生长出的无数黏稠触手缠绕上她的身躯,掩捂钻入她的眼眸,白皙美丽的容貌毫不留情的被触手所扭曲吞咽,莎布缓缓的沉入了自己如同黑肉沼泽般的本体,宛如美丽的女性正被怪物所吞噬一般,然而在恐怖之中,又是如此的宁静祥和。
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莎布。
作为原初的叁柱神之一,莎布被那颗如同沙砾般的小小蓝色星球上,并不属于这个次元宇宙的裂缝所吸引了。
那是转瞬即逝的,新鲜的,陌生的,生命气息。
那是一声微弱的,渴求的呼唤声。
这很奇怪啊,在这宇宙之中,自莎布诞生以后,才有了生命这个概念,才有了繁育后代的能力,莎布·尼古拉斯是宇宙所有生命之起源,是孕育万千物种之母。
但她却发现,这个宇宙,出现了不属于她的孩子的气息。
呼唤了她之名的.........那不是她的孩子。
在腥黑血肉的簇拥中,莎布叹出湿润的吐息,全然陌生的dna排列,陌生的生命能量,她看见,一点两点......转而无数,就像碍眼的菌斑,繁繁密密的生长在次元狭缝之后。
.
“你听说过莎布·尼古拉斯吗?”
“听起来是个贵族小女孩的名字,莎布,很可爱啊。”
“传闻中,这可是异世界的女神的名讳。”
“异世界的女神,像我们的春之女神,湖之女神那样吗?我听说过很多春之女神爱上人类的歌谣。”
“别傻了,在那个异世界,莎布·尼古拉斯可是所有生命的母神。和春之女神那样只会向父神撒娇的小仙女可不一样。她是那个世界起源的叁柱神之一,孕育万千子孙,所有生命的原初女神,又被称为黑暗丰饶之母神。”
“啊....听起来非常美好伟大,就像我们的艾露恩女神吗?可是,为什么会将创世的母神加以黑暗之名呢?”
“.......在古老的传说中,人类曾祭祀请求母神的赐福,莎布听到了他们的呼唤,便赐予他们漫无边际的金色丰稻谷,因此他们便称她为丰饶女神。”
“真是美好善良的女神。”
“.........你这样觉得吗?你不觉得可怕吗?”
“嗯?”
“根据传说,那位女神是一切生命的母亲,那么稻谷和人类都应当是她的孩子,可是,这位母亲却因为其中一个孩子的请求,使得另一个孩子长的壮硕丰饶......然后给他吃啊.......”
“............稻谷和人类,不太一样吧?”
“那么,狼为什么会吃羊呢?这位女神创造生命,却允许她的孩子以更弱小的孩子为食,这难道不是一位可怕的黑暗女神吗?!”
“照你这样说,我们不也.......”
“所以我们真的是被那位慈爱怜悯的艾露恩女神所创造的吗?生命究竟是什么,唯一存在的手段就是互相吞噬其他生命,产出污秽废弃之物,教会竟然称生命为美好神圣?还有比生命本身更邪恶疯狂的吗?
”
“......”
“人类为什么有欲望,为什么不可以放纵欲望?为什么欲望会伤害其他人?若如艾露恩女神的传说那般,被她创造出来的我们,应当也有她那样的美德和无欲啊。可是,实际上呢?生命为什么要从一遍遍肮脏可耻的交媾中诞生,为什么我们无法抵御情欲的诱惑?”
“..........我们,难道不是艾露恩女神创造的吗?”
“想想吧,人类能够健康生育的女性,每月都在流血,这难道不像祭祀吗?如果是光明神圣的女神,会以疼痛和鲜血作为生育能力的交换条件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
“而我们的神殿,竟然不允许那些正在流血的女性进入?!因为玷污?!我们的教堂中所供奉的,竟然是不敢面对这以血肉作为祭祀的伟大牺牲的神,太可笑了。”
“你小声点!.....你....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女人们生孩子的时候,为什么要痛苦的嘶喊,迎接生命的竟然是满床的鲜血,生命的诞生从被教廷认为是肮脏不堪,丑陋罪恶的,不可直视的女性下体,我们每个人都不例外!即便是那位穿着金丝红衣,带着教堂金冠,高高在上的教皇大人,他也不过是从女性阴道里挤出来的。”
“这.......”
“生产中痛苦的嘶喊是献给母神的赞歌,黑暗才是生命的起源,肮脏丑恶是生命的本质,鲜血是母神的赐福,欲望和满足是孕育的奖赏,黑暗丰饶之母——莎布·尼古拉斯,才是我们真正的母神。”
“......你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朋友,我只是向你传达这个世界的真实,你难道不想向我们真正的母神献礼吗?”
“让我们在新月之夜,呼唤她的名字吧。”
“让我们真正的母神降临在这片被伪神主宰的,充斥着虚假光明的大陆上吧。”
“可......莎布·尼古拉斯,似乎不是一位温柔的女神?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既然,她会回应人类的呼唤,将稻谷作为丰硕的食物赐予人类,那么,作为所有生命的母神,如果......食人的魔族向她请求........这位黑暗丰饶的女神,恐怕也会让无数人类长得白白胖胖,送到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族嘴边?!如你所说,她....她是一位可怕的女神,我们召唤她,难道不会带来灾难吗?”
“我亲爱的朋友,你必须要知道,女神是不偏不倚的,唯有如此,她才是真正不虚伪,真正强大无私的母神。你可见过自然对人类有任何怜悯?洪水和山崩会因为人类而停止吗?我们畏惧母亲,但我们也属于母亲。我们已经受够了教会的言行不一,受够了跪拜虚假的神明,呼唤莎布·尼古拉斯,让我们黑暗的母神降临这片大陆,让她黑暗的滋生孕育了无数生命的触手弥漫到每一处,让她那生着羊蹄的黑山羊直系眷属在这片大路上统治所有种族,是我们的使命,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取悦于母神,才能赎罪于千万年以来侍奉虚假光明的罪过。”
“可,可是即便你说的有道理,莎布·尼古拉斯才是我们的创始神,但那样危险的母神,我们要召唤她代替光明女神和生命女神艾露恩?!这太疯狂了。艾伦斯尔,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歪门邪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加入你的!”
“......这可真是遗憾。”那个声音温润的男人,最终叹息道。
在同伴要转身离去时,从那个将自己容貌隐藏在兜帽下男人口中吟诵出的咒语,化作了漆黑的羊蹄将对方瞬间践踏。
血慢慢从巨大的羊蹄下流出来,在这森林的草地之上。
“然而.......你不过是我想要献给母神的祭品罢了。”
艾伦斯尔扬起脸庞,在晦暗的黑森林投入的月光之下,青年的脸庞清俊端正,左眼下纹着黑山羊的削瘦头颅,他望着黑暗的天空,再次虔诚的低唤。
“莎布·尼古拉斯。”
这是第九十九个伪神信徒了,他知道,这还远远难以满足莎布的饥饿,他的女神贪婪而难以取悦,莎布·尼古拉斯也并非她真正的名讳,不过是人类能够普遍传颂的近似音罢了,莎布真正的名字是人类的发声器官难以重复的,艾伦斯尔的手指翻开那本封面腥红的人皮书,在泛黄的人皮纸张上,描绘了扭曲漆黑的文字。
这本他偶然得到的书,记载了与莎布建立联系的方法,只要祭品足够,咒阵合适,等他将100位少女经.血和男性.液洒满祭坛,他会得到莎布·尼古拉斯的回应的,不久之前,他已经感觉到了,莎布——那位沉睡在黑暗宇宙中,孕育了千万子孙的女神,她睁开了眼睛,在看着他。
不可名状的储藏柜 绿龙——恶龙
她不该惊醒那条龙的。
不对,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进入那座布满幽绿浓雾和毒气的森林,那穿过树木的模糊不清的风声仿若呼吸,苔藓和蕨类植物显露出的痕迹已经在警告来者。
可是,自负密林探寻者之称的她还是用探险长刀斩开了纠缠的荆棘,挡路的草丛。
在一场漫长的旅途中,森林虽然往往意味着危险,可是也意味着浆果,水源,甚至是肉类的补给。
她不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瀑布的隐隐声音,清凉的水汽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伊莉丝挽起自己的裤脚,踏入了孜孜不倦的流响着的清泉溪底。
她解开自己的长发,将探险服堆在岸边上,让瀑布直下的冰凉清澈的水花亲吻自己的肌肤,在一整天于岩地,悬崖上的艰辛跋涉后,这简直是如获新生。
伊莉丝将因为攀爬峭壁而遍布伤痕的指头放在瀑布之中清洗,疼痛和清凉让她感到舒适,这是一种源自如同野狼对自己的狩猎生存本领的自满和骄傲。
但很快,伊莉丝敏锐的直觉,使得她抬起紫色的眼睛,将手指放在了瀑布后的石壁上,岩石的纹路有些异样,她摩挲过去,将自己深深沉入瀑布激烈沉重的水幕之中。
那些激烈的白沫遮掩着其后的洞穴,断裂的岩石纹路是由于人工开凿。
伊莉丝察觉后,笑着爬上了岸,将自己的衣服草草穿上,许多盗贼,或是一些亡命之徒,法师,会将不愿示人的宝藏或是秘密藏在这种地点。
但是,今天宝藏的主人要倒霉了,因为这些都将属于伊莉丝。
伊莉丝轻快的下了洞穴,洞窟里天然的空气流动划过她半湿的头发,喜悦的心情并没有留存很久,伊莉丝本能的停了一下脚步,因为她刚刚忽然有种战栗的感觉。
进到深处,洞穴里生长着潮湿的苔藓,散发着微光,风声变大了。
不,那不再是风声,而是,某个庞然大物沉重绵长的呼吸声。
伊莉丝在洞窟里的一片盆地上方停下了,她动弹不了,因为她看到了这个洞穴的主人,那个先前被她得意嘲笑的,并不是将财宝藏在愚蠢地点的什么亡命之徒,或是不慎重的法师。
而是,龙。
那是一条在沉睡的龙!青铜铸就般的鳞片,呈现一种深浅不一,纹理斑驳,昏暗的苔藓幽光只照亮了其硕长身躯的一侧,但也足够使得伊莉丝看清紧密的绿鳞,流畅的肌肉,盘踞于身躯的长尾,厚实的长翼,这一切都和传说中关于这种强大暴躁的生物的描述没有差别。
伊莉丝的脑海眩晕了片刻,才将视线正确的寻找到了龙的头颅,这整条龙匍匐在洞窟凹陷的盆地之中,如同冬眠的蛇,将尾巴卷盘在躯侧,双翼拢,沉睡的龙的脑袋静静搁在地面上,他的犄角长而厚,泛着如毒刺般的光泽,弯曲着折向脑袋的后方。
对于屠龙勇士,这似乎是最可遇不可求的时机,龙的头颅唾手可得,只要脚步够轻,长剑够利,手不要发抖。
可是对于不想惹麻烦的伊莉丝,她只感到更深的战栗。
弯曲尖锐的龙角,这是雄龙的标志。
更暴躁,更致命。
她的心脏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停止了
快转身跑,你这个傻瓜!她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吼着,不!别动!别吵醒他了!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扭头就跑越快越好,理智又告诉她动作要慢要轻。
这两种意见在她的脑海里撕扯着。
也许她耽误了有一会,也许只是一瞬间。
她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那条龙睁开眼睛了。
很快,
他清醒得真的很快。
蜥蜴类爬行动物的半透明眼睑划过深邃骇人的眼瞳,青铜绿色泽的眼,如同深藏着致命的毒素。
苏醒的龙舒展开身躯,伊莉丝这才发现,他远比她先前以为的还要巨大,他的躯肢犹如一条幽绿的巨蟒,却生着更威慑的肢爪和长翼,洞穴抖落碎石,而他转过头,将视线瞄准了她。
龙深深的喷出一口气,还好只是从鼻孔里,而不是嘴中,他没有用带着毒雾的火焰将她立时化为飞灰。
他只是发出了一阵浑浊嘶哑的低低吼叫,这声音伊莉丝从来没有听过,没有生物能发出这种带着明显知性的,却又如此危险的震颤声,硕大的声带颤动。
传达的情绪就像人类厌烦的叹气,也许还有一点愤怒和憎恶。
她能理解。
这种感觉可能就好像,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家里站着一个无赖陌生人一样。
伊莉丝知道,他在观察来者。
龙硕大的身躯在盆地里蹒跚的前进,这地方对他太狭小,睡觉时还可以勉强,但活动起来,就好像让一个成年男人被迫塞到桌底下一样,龙的青铜色眼瞳危险而野性,伊莉丝察觉到,他也许饿了,想要吃点什么,这念头一擭住了她,伊莉丝便僵硬得动弹不得,龙伸出尖爪,像是准备将她直接从头顶到脚,划为血淋淋的两半截。
她终于快速的后退了一步,火把落在脚边,划出红色的一道火光。
龙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咆哮。
“你偷了我的东西吗?....侏儒?”那浑浊的声音终于构成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
“我哪里是侏儒?”伊莉丝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觉得,自己的嗓音简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兔子,拼命蹬着腿时才能发出的。
也许是感到了她的恐惧和弱小,龙显出一种轻微的愉悦和愈发加倍的恶意,在幽暗的苔藓绿光之中,伊莉丝看见那双硕大的青铜色眼睛变暗,他缓缓的眯了一下眼睛,诱导般的说道,“我看不清。”
“把火把举起来。”他懒洋洋的命令。
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冒汗,湿滑滑的,伊莉丝听从的蹲下身,在湿润的地面上摸索,却找不到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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