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闺女当媳妇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南汐
“哟,我们小公主这是怎么了?”说这话的是和陈豫北在同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兄弟叫商荣辉,比陈豫北小着三四岁,美加留学回来在a大当副教授。“来,哥哥给你剥一只最大的蟹,保证比你叔叔剥的那只鲜美。”
默默不搭话儿,也不抬头看他,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陈豫北邪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动歪脑筋。”
“没有,我是认真的。”商荣辉仗着那张俊脸比其他几个人年轻点,涎着脸笑:“陈少,把你这小侄女留给我吧,我不介意小你一辈儿。”
陈豫北却意外地没有沉下脸,口里应着:“好啊商老师,不过请你把身边的粉丝团打发干净了再说。”
几个朋友轰笑起来。
商荣辉的课堂被a大女生挤暴的事情不是新闻了,圈子里常常拿这事儿取乐子。
默默再怎么淡定还是被逗的红了小脸儿,心里暗暗骂着:不要脸,流氓!
大部分周末都是老秦去学校接默默送她回家,于阿姨在家做好饭,等她回家了,便摆出饭菜让她先吃,她会坚持等叔叔一起回来吃,但是有时候她是等不到的。陈豫北毕意是生意场上的人,总是有推脱不掉的应酬,因而会回家很晚,这时候默默便会跑到他的大床上等他,经常等的睡着了,陈豫北才会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看到窝到他大床上的小小身影,宠溺的笑笑,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安顿好睡下,再会回自己自己卧室洗洗睡了。
默默刚上学的时候,住不习惯学校,几乎每周都要请假,她总有状况要出,要么生病,要么逃课,陈豫北从不会批评她,总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说:“生病了就在家休息吧,默默不用上学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孩子的成绩却越来越好,期中考试在班级是第五名,数学成绩几乎满分,这让陈豫北很纳闷儿。
后来才知道,这个孩子除了聪明外,也不是不学习的,自己那个助理闫勇几乎是无所不能,在默默逃课的时候,大多是会逃到北佳大厦陈豫北的办公室跟在他身边,而有时候也会泡在闫勇办公室一下午,所有高中课程对闫勇几乎是儿戏一样。这位北师大数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教一个高中的小屁孩当然不成问题。
“叔叔看我的卷子。”每次默默拿回来的考试卷子都要他亲自签字,这个时候那孩子的脸上是带着骄傲的笑意的,满意的成绩是她能让豫北叔叔最开心的事。
而陈豫北则会一边接过卷子,一边摸摸她的头发,看过试卷,高兴起来会拉过她的手说,晚上叔叔请默默吃饭去!有时也会把她抱在怀里,捏捏她的小脸蛋儿,鼓励她要坚持下去,然后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默默则会搂着他的脖子说,“叔叔带我去儿童乐园吧。”或是说“叔叔我要看电影。”
这样,陈豫北便会抽出一天时间,带着她去儿童乐园疯上一天,然后带着她去看场她喜欢的电影。
在陈豫北的潜意识里,这个孩子是她的小女儿,是那个和佳欣一起死去的孩子一样,他想把所有的对佳欣的爱,对那个孩子的爱,对赵子善未尽的责任,全都倾注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期末考试过后,就要放寒假了,默默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就跟着他去公司玩,陈豫北办公,她便在茶矶上写作业,如果闫勇有时间,她便会躲在他的办公室玩上一会儿,做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淘到的卷子。要是累了就会跑到陈豫北办公室的沙发上窝着睡一会儿,或是让陈豫北抱到里间的休息室去睡。
这天中午吃饭过后,她有些困,被陈豫北赶到了里面的休息室的床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里面有惊叫声。陈豫北正在接电话,听到叫声,忙放下电话进去,看到那孩子正惊骇地抱着肩瑟瑟发抖,盯着床上的血迹说不出话来,看到陈豫北,哇地扑上来抱着他就哭。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有的上小学就初潮了,默默发育晚,加上过去营养不良,所以直到上了高中才遇到这个问题,她住校,身边的同学早都已经不当回事儿了,所以她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身上流出这么多血,还是让她觉得害怕和恐怖,瞬间让她想起父亲牺牲时的情景。
陈豫北又不是不音世事的毛头小伙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忙搂过她拍拍后背:“不要怕,这是女孩子长大的标志,说明我们默默长大了啊。”然后又详细给她讲解了为什么女孩子会有月经的理论,说的堪比生理卫生课的老师讲的还要精彩。
当然这也不能怪陈豫北,看看他学的是什么,后来好歹也做过几年警察,当然对这方面的事情是了解一些的。
安抚了这个小姑娘,便想叫金雅芹过来,这才想起金雅芹出差了。陈豫北平时在公司是个不拘言笑的独裁者,遇到这事儿当然不好意思让别人做,便让她等会儿,自己下楼去了大厦拐角的超市,买了东西拎了回来。又把她带到卫生间,教她怎么用,让她换上了新的内裤,然后清理了床,看看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便带着她回家。
小姑娘初潮,疼的她全身发抖,嘴唇都发白了,大量的流血让她小脸儿白的像一张纸,他把在超市买来的红糖交给了于阿姨,让她给煮了姜丝红糖水给她喝了,然后放她在床上,自己侧靠在床边上,把大手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这才慢慢地看着她睡着。
这件事,让他明白,带一个孩子,特别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女人是特别不方便的,他在想,也许是他该结婚的时候了。
关于婚姻,他不是没有想过。自从他从西藏回来,父母那边不再提这件事,父亲好像从丁佳欣的事情上有点醒悟,不再对他说什么。而母亲是不敢,当他知道丁佳欣和孩子都死了的时候的暴怒,血红的双眼,胸前两道纠结可怖的刀疤,都让她愧疚的后怕,因此她再也不敢在儿子面前多罗嗦。
也许是他刚刚三十岁,还不到逼他的时候吧,倒是爷爷有一天在他回京城时,问起了他一些过去的事,发出了些感叹。他明白,在丁佳欣的事情上,陈家是有愧的,现在人死了,他们不再逼他也在情理之中。
陈豫北骨子里是个骄傲到极致的人,也是个自信到极致的人,因此他讨厌政治联姻,也讨厌商业联姻,他从来不需要那些家世和背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丁佳欣之后,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想过婚姻的问题,他从来都笃信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现在担心的是默默,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性太大了,他不知道她会接受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将来和她一起生活。想起陆博士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宁的感觉。
在半夜的时候他突然醒了,看到默默小腿搭在他的腰上,头扎在他的怀里睡的正香,少女身上的沁香气息让他一阵迷惑。
小姑娘成人了,已经是大孩子了,他不能让她再这样和自己相处下去了,他心里警惕起来。
刚想推开她,却感到她身上动了动,哼哼叽叽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使劲儿地往他怀里钻,看着她那可爱的小脸儿,不觉怜爱地捏捏了那细嫩的脸蛋儿,小嘴儿红艳艳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把小扇子一样覆在上面,小鼻子挺直漂亮,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靠在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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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颇有着软香温玉的感觉。
陈豫北第一次发现这小姑娘原来长的这么漂亮,怪不得商荣辉戏说要把这孩子留给他,那小子在大学里听说有一群花痴女生在追他,竟然还对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起了色心,真是色胆包天,敢在老虎嘴上掳胡须!
不要后妈
年底的时候,陈豫北明显忙碌了起来,因为北佳集团要举行成立五周年庆典活动,同时北佳集团正式参与a市老城区改造工程正式启动。
a市是一座历史文化悠久的城市,因此文化底蕴深厚,城市里的历史文化遗迹很多,即要保护好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又要完成好城市改造工程,改善百姓的生活环境,这是一个极为复杂艰巨的任务,但利润也巨大。
北佳集团这两年已经成为a市纳税大户,算是民营企业的领头羊,政府当然要给予相应的政策支持,加上房地产业已逐渐成为北佳集团的支柱产业,所以,a市的老城区改造这项工程就当然的落入了北佳集团的囊中。
陈豫北平时行事极为低调,本不欲张扬,但是政府部门非常坚持,希望通过一个仪式以达到对a市城市改造及对当局政绩的宣传;而北佳集团内部领导层也决定借用这一时机进行一次大型公关活动,于是这一启动仪式还是变成了一场轰动的政企合演的双人秀。
a市老城区改造启动仪式于元月十八日正式举行。
由于a市是省会市,所以启动仪式上z省和a市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和北佳集团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也派出代表参加了这一活动,加上媒体造势,场面甚是浩大。
当晚,北佳集团成立五周年庆典酒会在a市的威顿酒店三楼大宴会厅举行。
五点不到,a市这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前便停满了各种名车,但最多的仍是奥迪这一政府官员专用车。属地公安加强了巡逻和安保工作,酒店两侧的道口也布上了交警。
五点半的时候,陈豫北和集团高层伴着几位政府要员一行匆匆入场,随后走进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内,接着一些城内的名人和相关人员陆续来到。
金雅芹和闫勇格外忙碌,公关部门随时请示的问题,酒店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疑问来找他们协商。
到了六点的时候,庆典酒会正式开始。主持人是正当红的两位明星,男主持人幽默风趣,女主持人性感迷人,场面即庄重又热烈,令人大开眼界。
酒会开始后,先是陈豫北讲话,后是z省省长和a市市长分别致贺词,随后是集团下边各部门准备的节目,另有抽奖仪式。
陈豫北一身深色的西装,面容冷峻,气宇轩昂地站在台上发表了演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用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说起来,令在场的女人们倾倒。
省长对北佳集团为z省及a市的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给予了高度评价,对于北佳集团参与a市的城区改造寄予了厚望等等。接着,a市市长也代表市政府讲了话,希望北佳集团为a市的城市改造上烙下历史的印记。
一时间场面热闹的不得了,这确是北佳集团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官方活动结束后,部分省市领导离开了,酒会正式开始,没有了束缚,场面立即热闹起来。
陈豫北也拿了杯酒和各色人应酬着,一位优雅的女郎一直伴在他左右。
女郎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轮廓分明的脸庞,卷曲飞扬的长发,修长的身材。当他来到柏菁面前的时候,明显看到母亲的脸上放出了灿烂的光芒。这是他久讳了的亲切和温柔。
北佳集团成立五周年,是陈豫北的大日子,父亲陈伯康没有出席,他在京城开会,所以只有柏菁一个人来了。
柏菁已经退休了,平时都跟在陈伯康身边照顾他的身体。今天却是没有跟在丈夫的身边,而是来参加了儿子的酒会。退了休的柏菁精神很好,染成深栗色的头发烫出几道弯曲,一身宝蓝色的裙装更显的优雅大方
“妈,这是杜薇。”陈豫北略一俯身,拉着身边的女郎对母亲说。
“伯母好。”杜薇今天一身火红的礼服,显的高挑的身材更加修长,波浪般的卷发披在肩上妩媚万千,配上精致得体的化妆,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大方,陪在陈豫北的身边十分得体,也看得柏菁心情舒畅。
“是薇薇啊。”柏菁亲切地叫着,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伯母,您今天真漂亮啊。”并不是杜薇奉承,柏菁确实是不像往六十多岁的人,看着顶多也就五十岁的样子,加上打扮得体风度优雅,令在场诸多比她年轻很多的女人们自叹不如。
柏菁平时听这种话听多了,只是亲切地笑笑:“哪里有什么漂亮可说,和你们年轻人比不得。”虽然话是这么说,开心却仍是写在脸上的,“你妈妈好吗?今天怎么没看到她来?”
北佳和杜氏是合作企业,城中的上层圈子就那么大,柏菁是认得杜夫人的,故有这一说。“薇薇有时间来家里坐吧,陪阿姨说说话儿。”
这话就很明显了,杜薇算是过了男方母亲的第一关了。
杜薇冰雪聪明,听到这话仍是矜持一笑,略一曲膝致意:“谢谢伯母。”
陈豫北脸色一僵,脸上却是平静地说,“妈,您累了就去那边歇着,有休息室。”然后和柏菁身边的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士打了个招呼便挽着杜薇离开。
陈豫北是在天明后才回到家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窝在客厅大沙发上睡着了的默默。
身上盖着一层毛毯,脸上似有着哭过的痕迹。他刚一进门,于阿姨便从厨房走了出来,轻轻对他摆了摆手。
陈豫北知道这孩子是等了他一个晚上,心里涌上一股歉疚。
这孩子越来越依赖他了,昨天问她要不要去晚宴,她撇着嘴说才不稀罕去,然后却是磨着他早点回家。
他口头答应了,可是哪里由得了他控制,酒会结束后,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在酒店的另一个小包间单独聚了一下,结果是大家都喝多了,闫勇到楼上开了几个房间按排他们睡下。早上醒来他仍是放心不下这个孩子,便叮嘱闫勇照顾好那几位朋友,自己开车赶回了家里。
陈豫北换了鞋子,上前抱起她上了楼,放到她自己卧室床上。
这栋别墅刚搬来不久,如果他不在家的时候,她晚上一个人住确实不安全,所以他装修时就在楼下留了一间卧室,在他回不了家的时候,都是于阿姨在这里陪她。
那孩子身上冰凉,在沙发上冻了一宿,也不知道会感冒不。他心里软了软,轻轻拉好被子给她盖住,想让她多睡会儿。
今天是周六,陈豫北这些天也确实累了,便想好好休息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默默第一次醒来时,楼下传来饭菜的香气。尽管肚子有点饿,但她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翻了一个身又睡了下去。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陈豫北洗漱过后进到她房间,轻轻地拍醒了她,叫她起来吃饭。
于阿姨煲了喷香的靓汤,他端了碗汤给她。自从她第一次来例假后,知道她体质虚寒,便让金雅芹搜集了些方子,隔几天会让于阿姨给她弄些加了中药的汤汤水水。她倒也听话,让她喝,她便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赖着不肯起床。
“不喝不喝,我要睡觉。”她嘟囔着。
“起来,再不起来打屁股。”他扯着嘴角笑说。
这孩子越来越不怕他了,没有了刚来家时的怯生生的小模样,还会无意识的和他撒娇露出小女儿的娇憨,他便觉得这孩子是走出了阴影,已经一天天好起来了。
他隔着被子轻拍她的小屁股:“小懒虫,快点起来。”
她根本不信他会打疼她,抬起上半身,撒赖地把双手伸到他脖子后面使劲儿一拉,陈豫北便倒在她身上,少女清新的气息喷在他颈间一阵□。
“小坏蛋!”他忙抬起压着她的身体笑骂她,把她揪起来放到离自己半米的距离坐好:“默默,叔叔找个阿姨结婚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孩子本已经嘻嘻哈哈坐起来要起床的,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过了半晌,却是低声问了一句:“叔叔,你不要默默了吗?”
陈豫北一愣,万没有想到她是这个答案。
“怎么会?叔叔结婚了,会多个阿姨照顾默默的,怎么会不要默默?”这孩子都想些什么?结了婚就不要她了?
“不要不要不要!”女孩儿猛地仰起头,死死地盯着他足有一分钟,随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我不要叔叔结婚我不要,我只要叔叔!”
“默默!”陈豫北几乎是被这孩子的反映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要结婚这孩子会是这种态度。
“我不要后妈,不要不要!”
陈豫北哭笑不得,怎么连后妈都出来了?
“不要后妈也不要阿姨!我只要你只要你!”她一边哭一边喊,从没有过的歇斯底里吓坏了陈豫北。
陈豫北抱住她,想制止她的挣扎,可是她根本不听,在他怀里挣扎哭闹,自己折腾的一头的汗,小脸憋的通红,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陈豫北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是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陈豫北无奈,只有紧紧抱着她,柔着声安抚着她,可那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至晕厥过去。
默默下午发起了高烧。
当陈豫北在和规划设计院的人一起开会的时候,闫勇拿着电话走到他身边,轻声和他说:“于阿姨的电话。”
陈豫北接过电话走出会议室,便听到于阿姨有些惊慌的声音:“先生,默默这孩子怕是生病了,烧的厉害!”
陈豫北心里“嘎登”一下,右眼皮像是也随着跳了跳。
这孩子上午哭闹一场累了,被他逼着喝了半碗汤又昏昏沉沉睡着了。随后他接到闫勇的电话,说规划设计院下午开会要讨论老城区改造的设计图初稿,这也是他最为关注的,他便叮嘱了一下于阿姨就赶到了规划设计院。
他回到会议室和设计院的人说,请他们继续开会,让北佳集团的人带回意见就行,自己有事儿要先走,便驱车赶回了家中。
那孩子已经烧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抱起了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子,身上是爸爸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又是做梦了,这段时间她总是做梦梦到爸爸把她高高举起来转着圈儿快乐笑着的样子,梦到爸爸带她去学校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去采格桑花,她躺在青青的草地上,嗅着青草的香味儿。
一会儿像是又看到了爸爸被坏人用刀刺伤,那长长的尖刀滴着血,爸爸的肠子流在外面,一身鲜红的血,却还是踉跄地往前追,最后倒在地上。她哭喊着,叫着“爸爸!”扑上去,把爸爸流在外面的肠子往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去。然后是她和爸爸紧紧握着的两只手,爸爸的大手真大啊,可是却慢慢失去了温度,最后,爸爸的大手变得冰凉,他怒目圆睁,却不再答应她一句呼唤。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你别走,喊的嗓子都疼了,可是爸爸却渐渐远去。
“爸爸,我已经没有妈妈啦,爸爸!你不能扔下默默啊爸爸!爸爸!!”
她挣扎着,想抱住那个身影,但是那身影却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她只觉爸爸的血漫过了全身,快要把她淹没了,令她窒息。
“默默,乖,豫北叔叔在,不怕啊。叔叔不会不要默默的,默默是叔叔的孩子,叔叔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默默的。”陈豫北不停地擦着她额头上的汗,在她耳边一遍遍轻唤着。
陈豫北根本搞不清楚这孩子是受了风寒才病的,还是因为他要结婚的消息刺激到了她,只有不停地说话,一遍遍保证着,来让她安心。
这孩子高烧了两天,体温一直在38c到39c之间,人也大多数时候是昏迷着的,有时清醒过来也是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去过两次卫生间,一下床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陈豫北只好把她抱进去,等她方便完了再给她抱回来。医生来打过退烧针,可是根本不起作用,更奇怪的是喉咙也不肿胀,身体也查不出别的炎症。
陈豫北没办法,把那位心理医生李纯方请了过来。
李纯方听了情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种情况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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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tsd的临床症状中,经常有医学检查不出的病痛。”随后他沉思了一下说,“但是烧还是要退的,否则会烧坏体内的器官,我用中医的方法试试看吧。”
他来到孩子的房间,用手试了试那孩子额头的温度,然后拿出孩子的手看了看,也不问陈豫北是否同意,从药箱子里拿出一根梅花针,捏住那孩子的手指头消了毒后,就把那梅花针刺了下去,只听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叫,一股黑幽幽的血从孩子那纤细的手指尖儿上冒了出来。
陈豫北心里一哆嗦,却又忍住了。转身走到地一测,把孩子的小身子搂在怀里。
医生一连刺了孩子十个手指头尖儿,那孩子嗓子哭哑了,身上的睡衣也湿透了。
李纯方收起了针,拿出体温计递给陈豫北,陈豫北接过来给她夹在腋下,三分钟后取出来,果然降到了三十七度。
“给她多喝温水,每天保证一杯新鲜的现榨果汁,如果明天还烧再给我打电话。”李纯方交待完毕,拿起药箱走了出去。
陈豫北送他到门口,李纯方犹豫了一下,终于回头对问:“她的母亲,找不到了吗?”
陈豫北愣了一下,抿了下嘴角摇头:“我早就找过了,半点消息也没有,如果活着,估计也不在国内了,抑或是,已经不在了。”
陈豫北曾通过公安内网查了大半年,都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李纯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当天晚上默默没有再烧起来,陈豫北让于阿姨给她擦了擦身上,换了干爽的睡衣,然后逼着她喝了半碗白粥。
这一个晚上陈豫北都没有离开她,先是斜靠在她床头上处理文件,有电话响就走出去接,后来太困了,就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那孩子半夜又被噩梦吓醒过一次,是那种突然“哇”地大声嚎哭,就和一岁的婴儿被惊吓着的那种哭,陈豫北又拍又哄了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慢慢窝在他怀里睡去了。
无处安放
默默的病慢慢好起来后就快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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