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卷一+卷二+番外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冠盖满京华
那位恶霸正揪著地上一个满脸血污,五官都开了酱缸铺的一个倒霉家夥的领子:&
我操你妈!我的人你都敢动!&
。[1]旁边地上还躺著一位也好不到哪去的。
&
施言。&
王丰叫他,把黑诺往前一推。
29
黑诺被推撞到施言背後,施言以为又是拉架的,头也不回的胳膊肘就给了後面之人一记重炮。黑诺吃痛闷哼一声倒退。
&
黑诺。&
王丰扶住他。
施言听见迅速转头,看见扶了黑诺一把的王丰,责问:&
你把他弄来的?弄他来干什麽?&
手就要扶黑诺,被躲闪开,这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被甩开。
施言面色铁青,目光阴沈若水。周围的人,连施言的朋友都紧张起来,黑诺却毫无觉察一样走到那两个倒霉鬼前,扶起一个。
&
对不起,是我们诬陷你的。我们会和老师说清楚,放了我们吧。&
眼睛都成一条缝的家夥还费力地吐著道歉、求饶的话。边上一位也模糊地说著对不起。
黑诺看他们一身狼狈,惨不忍睹的脸,抬头对施言冷冷地问:&
打够了吗?&
周围一下就鸦雀无音了,众人目瞪口呆,窒息之後才若有似无地传来抽气声。
施言纂紧了拳头,目光落在那精致的脖子上,以最大意志控制自己不要冲上去掐死他。黑诺倔强地迎视那阴寒的眼,莫名的就是气愤。大手松开,施言转身离去,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这一架,施言、黑诺一战成名。施言本就名声在外,只不过再掀高峰色彩。一贯潇洒翩翩,风度举止极佳的施言居然动手打架、而且还说出那麽粗口的国骂-----问候人家的母亲。滑稽的是在让众人大跌眼睛的同时,更多的人反倒佩服施言的嚣张霸气,对羽翼之下的仗义护卫。这充分符合了少男少女们对英雄偶像的浪漫幻想。事後许久,学生们还乐此不疲地谈论那一日的战况,有幸目睹的观众则把他形容为&
冲冠一怒&
。[1]
黑诺不是打架的主角,却风头胜过他们每一位。太多人好奇施言和黑诺这麽悬殊的两种人,是怎麽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就的兄弟情谊。要施言如此付出的黑诺成为焦点,也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而两位名声大震的人呢?沦落为众人课余学後谈资的黑诺只觉得丢人现眼,外加一肚子郁闷,现在无论走在哪里,一举一动都有关注、窥视的目光如影随形。而且,施言的那些兄弟们居然开始在遇见他的时候打招呼,要他很不适应。如果不是他自小就隐忍的性子,他几乎要爆发出来。幸好再坚持几天就是暑假了,黑诺就等著放假,生活再度回复平静呢。
今天就是交分科的表格了,自从那天以後一直没有看过黑诺一眼的施言走过来:&
你选什麽了?&
黑诺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表格上,看了一眼施言手里是那张,已经填好、家长签字一栏中也有了落款。黑诺猜想施言这样的人应该是选理科的,所以回答:&
理。&
施言拿过黑诺桌子上的钢笔,在选择的栏里写下大大的&
理&
,放下笔掸掸自己的表格,迈开他招牌的鸭子步[2]没走几步又回头:&
你小子竟然选理科?还真以为我要落到背甲骨文的地步呢。&
黑诺是想选择文科的,因为他有一个超级好的记忆力。但是家里几个上大学的哥哥都是理工科的,父母也还固执的认为&
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所以要求他也上理科班。如果没有施言这麽一遭,黑诺或许就认了。但是现在,他看著手里的表格神情犹豫。终於他拿出磨沙橡皮,小心地擦去那个&
理&
字,写下了自己的选择。
三天後来学校看分班结果
唇诺(卷一+卷二+番外全). 分节阅读_13
,就算正式进入暑假了。黑诺一点都不担心家里,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在几班,而几班又是文科班。他暗暗的担忧来自於施言,这个人的态度似乎是还想和自己一班的,这恰恰是黑诺避之不及的。就算心里记著施言的好,黑诺也认为二人应该属於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人。
如果施言知道自己骗了他,还不知道要怎麽样呢。可是转念一想,就算俩个人都报了理科,也不可能分在同一班里啊,这次是根据成绩来分的,施言的成绩已经算不上好了。黑诺的单纯又漏算了世上的事,只有面对平民百姓、普通大众的时候规矩、依据才是绝对的;而对於特权阶级来说,规矩永远是相对的、灵活的。施言早就根据黑诺的考试成绩,告诉家里他要到二班去。
成竹在胸的施言没有来到学校看分班,一是有人已经打电话告诉他父母分班结果;二是爸爸出差,带著他公费旅游去了。所以,黑诺白白担心一场,他不知道施言是没有来看分班结果,只是以为是自己的多心,误会了施言。
30
放假了的黑诺也没有轻松下来,他有了一个新任务-----带孩子。大哥的儿子已经3岁了,平时都是送托儿所的,现在赶上黑诺放假了,就送回来要他带著,可以节省一个月的托儿费。没有办法,大哥、大嫂收入都不高,当然需要勤俭持家。
还好黑诺不认为带孩子是个烦心的事情,他的小侄子非常喜欢他的,因为这个叔叔会给他讲许多的故事,而且从来不对他凶。小孩子纯真的心其实是最敏感的,没有复杂的心绪,反倒可以最直接的去感知人间的真伪。每天清晨黑诺就起来去大哥家把他接回来,晚饭後再送他回去。
和父亲去海南玩了一圈的施言回来了,泡够了海澡,一身的阳光味道。才到家,就接到那些死党的电话,约了明日的聚会。施言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里面一堆海南的特产,吃的、玩的,他挑挑拣拣著。捧出那个包裹紧密的袋子展开,再拨掉一层层防震的塑料泡软包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精美无暇的海螺。
海螺和施言手差不多大小,在灯光下散发著珍珠般的光泽,通体洁白,螺身上由於海水的冲刷沈淀形成一层层追逐的海浪波纹,这只千层佛手螺施言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个人,觉得他和这件东西很配。打开海螺[1],施言挑了一些椰子糖、椰子干和椰子丝放进去。
这海螺摆在桌子上已经几天了,施言看著它也头疼著怎麽送出去。直接去找他?施言又不是蠢笨之人,黑诺可不是象其他人一样以和自己交友为荣,那家夥是根本就不愿意与自己有接触,他对自己的样子君子之交都谈不上。可是自己在海南一冲动就买下了,根本没有想人家会不要。他施言好象很少主动送人东西,都是接受别人的赠送了。若是给别人,还不抢著要;到黑诺这儿他可没有这自信,那人真能对面的就拒绝他没商量。
施言跳下床,包好海螺就出来了。去他妈的,老子可没那麽贱,有的事人等著呢。施言愤愤不平地骑车打算去找最近频频电话&
骚扰&
他的一个女生。可是骑著骑著,他就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到了那一片平房,跳下车打算去敲门,一抬头,迎面那人走来。
黑诺送自己的侄子回家返回来,他也感到惊讶在自己家门口遇见施言。
&
你是来找我?&
&
废话。给!&
,施言粗鲁态度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黑诺。
&
什麽东西?&
黑诺不接反问。
&
海南带回来的。&
&
谢谢,我不要。&
真是正中施言预料,或者早知道这结果吧,施言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麽的肝火旺盛。无所谓地扯扯嘴角:&
随你,不喜欢就扔掉。&
把东西往黑诺怀里一塞,上车走人。
黑诺不明白施言是怎麽了?怎麽会送东西给自己?!
他也不清楚施言的家在何处,就把这个包装的东西放好,想著等开学的时候还给施言。
周末,一大家的人(上大学的哥哥们也回来了)轮流冲了淋浴,黑诺排在了最後洗,煤气罐空了,所以他一半洗了热水,一半洗了冷水澡。结果不到两小时他就在喷嚏连连中还要勤劳往返厕所-----尿频、尿血的症状又出现了。在炎炎盛夏,黑诺眼泪、鼻涕一起肆虐,他居然感冒发烧。
黑诺吃了家里的感冒发烧药,半夜还把施言以前给自己的云南白药和其他消炎的药也找出来吃了,总之就是把他认为可以发挥作用的药都吃了。他也知道药有三分毒,可是面对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折磨时,什麽都顾不上了,只要不尝试尿道里的痛苦,烧40度他都可以要求自己做到向革命先烈看齐。
一夜煎熬过去,黑诺出了无数的冷汗,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还是总想跑厕所,但是尿出来的已经不再是红色的了,这样剧痛就会转为隐痛,对习惯忍耐的黑诺来说,也就不算什麽挑战。
早上还是去接了小侄子,晚饭後带小侄子回家,才出门,就见到施言在。施言本来是想看看黑诺收了那个千层佛手螺是否喜欢。却看见脸色尚红,直打喷嚏的他,见他还要送小孩子回家,施言就把小孩子抱上车陪他去送。
黑诺昨天一夜都几乎没有睡觉,今天又照顾这个小侄子,到现在是真的感到乏力,全身都软、腿也虚浮。所以他就是跟在一边,没有精力去陪小侄子。施言倒是和小家夥一路聊天,还经常逗得小东西咯咯地笑。黑诺在後面不时地惺鼻涕、打喷嚏。施言偶尔回头皱眉地看他。
31
回来的路上,看著黑诺擦得发红的鼻头,施言递上自己的手绢:&
你也够有本事的了,大夏天的感冒、发烧。&
黑诺接了手绢,却在鼻涕流下来的时候还是从兜里拿出折叠好的纸擦。
&
用手绢!&
&
(擦得)都是鼻涕。&
&
你给我洗干净不就得了,上次不也擦了你?对了,不说还便宜你这家夥了,上次还是我洗的。&
&
。。。。。。&
黑诺本来就因为发烧呈现淡粉的脸转为嫣红,说不出话。办公室那一日,他可不敢回想。连施言给的那条新裤头,他洗干净以後也叠好没有再穿,因为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
&
上来,我驮你回去,看你慢吞吞走不动的样子。&
&
你吃药了吗?这是热伤风,和冬天的不一样。&
施言一边骑车,一边问坐在後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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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已经没有事了。谢谢。&
&
吃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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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热息痛、感冒通和你给我的消炎药。&
&
笨!这些都什麽破药。&
黑诺不吱声了,根本没话接。
到黑诺家门口:&
晚上早点睡,多喝热水。&
&
哦。谢谢。&
黑诺和他道了再见就回去了。因为他确实头昏沈沈地想睡觉。
施言要骑车15分锺左右到家。炎炎夏日,一动就一身汗,到家就冲去淋浴,躺在床上舒服的吹风扇。突然想起黑诺是不是就是直接对著风扇吹,才吹出的热伤风啊。那个家夥那麽瘦,难怪这麽娇弱。跳到自己写字台前,拉出下面的抽屉,施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拿过2盒没有开封的扔床上,又出去客厅的抽屉里翻。
中午小侄子睡午觉了,黑诺去洗自己这两天因为不舒服而积攒下来的衣服,在往院子里绳子上晾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院门,是施言拿个袋子。从来没有同学来过自己的家,所以黑诺也没有意识要请他进来,就站在门口问:&
什麽事?&
&
操,你都不知道要让我进去吗?&
&
哦,&
黑诺不知所措地打开门:&
请进。&
施言好大方地走进院子,看了看晾到一半的衣服,又看看有两扇门,施言问:&
你住哪边?&
&
这边。&
黑诺指向右边。施言直接就走进去,黑诺愣一下,跟进去。除了前面的客厅,後面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大的是双胞胎弟弟的,他们去姥姥家玩了,一般会在那里度过一半的假期,所以黑诺把小侄子是放在弟弟的屋子里睡觉的。黑诺带施言进了自己小房间。
施言打量著黑诺的小屋,说实话,他对黑诺很好奇,平日里只凭著穿戴也知道他家境不太好,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他的屋子里这麽简单。一床一桌一凳[1]一柜,看著都有年头的陈旧。这个时候施言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喜形於色,表现得很正常的环视一圈。
黑诺出去给他倒了一杯冷开水,施言自己拖出了桌子下面的凳子坐著,黑诺就坐到了床上。这屋子里前後穿堂风,白天虽然也热,晚上应该会好一些,根本就没有见到有电风扇,也不知道这家夥怎麽伤风的。
虽然是在黑诺自己家,他却没有施言那麽自在。他没有招待过同学、朋友,一时之间也无话说。施言先打破僵局:&
给你拿点东西,免得你那麽娇气,动不动就病。&
把袋子打开,拿出来:&
按时吃!我保证吃了以後你会有点肉。&
是两盒蜂王浆和两盒太阳神口服液。黑诺不知道是什麽,可是看包装也猜得出不是药。
&
谢谢,我不要。&
黑诺想起来还有那个东西,去把柜子打开,从里面把没有拆开的包裹递给施言:&
这个也是你的。&
施言看拆都没有拆动过,心头火腾地就窜起来,语音也低沈了许多:&
我不是告诉你,不想要就扔了吗?&
黑诺知道施言给自己东西都没有恶意的,但是他们之间这样单方面往来不适合,自己一直收他的东西,而且已经收了不少,什麽也没有给过他。所以也希望施言不要误解,自己对他拒绝是没有敌意的:&
我拿你太多东西了,花了那麽多钱,我不可以再拿了。&
&
花什麽钱?你告诉我谁花钱了?&
施言咄咄逼人,可是憋的气却少了,原来是这原因。
黑诺指著那四个盒子:&
就算你从家里拿了,也是花钱买的啊。&
黑诺想到施言把家里东西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父母同意,会不会被责骂。
&
说你笨,什麽都不懂。这些都是医院开的,报销的,我那里多著呢,都是一箱箱开回来的。&
&
?!&
黑诺当然不知道:&
这些是药?&
&
当然不是药,你见谁家开药论箱的,你打算吃死我啊。&
施言听他问的傻话忍不住笑:&
行了,总之就是对身体好的,而且不花钱,一分都不用花,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施言随手就撕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一只小瓶,又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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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吸管给他:&
喝!&
黑诺拿过来看,施言说:&
甜的,还怕我拿苦的陷害你啊。&
黑诺小心吸一口,果然是甜的:&
还是要谢谢你。&
施言笑笑,不在意的挥挥手:&
你烦不烦啊,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这两字。你会不会说点别的?&
&
别的?&
黑诺还真想不出来:&
哦,这个是什麽?&
他把施言给自己的包裹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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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一定喜欢。&
&
这个也不花钱?&
施言真是满头黑线,郁闷:&
不花钱,我拣的!&
本来施言这话是气的,偏黑诺就恰好打开看见那只海螺,双眼立即就被吸引:&
真漂亮,你哪里拣到的?&
32
黑诺想拿起来又怕碰坏了,还是带著防震塑料泡小心垫在手里,仔细地观赏。黑诺除去下乡一年,没有离开过县城,当然连海也是没有见过的。看见如此精美的巧夺天工的海螺,忍不住心下惊叹,不知道海有多麽壮观漂亮呢。真是向往啊!
&
你是游泳拣到海螺的吗?是不是沙滩上也有许多贝壳?你拣了好多吧?&
黑诺眼睛不舍离地问著施言。
看著黑诺捧著千层佛手螺的喜爱之情,施言的心也一扫郁闷。知道自己为什麽一看见此螺就想到他了,出於深海的千层佛手螺和黑诺一样,二者都透著於世孤立地纯然、干净。
那一次额外约他校墙外的见面,施言本就是带著两手准备去的。预计中,黑诺应该会申诉还没有到两个星期之约,会担心自己更改约定,那麽他会求自己维持原样。如果这样施言就打算放他一马,给了药就算终止约定,毕竟他可没有兴趣欺负残弱人群。如果他还是象以前一样无视自己,就&
教育&
他到认清自己。体育课上黑诺伤淤曝光後的态度,让施言愤怒,由衷地感觉他的不屈,所以施言就是要他屈服於自己。
可是,当黑诺应约前来,他是那麽安静地放好书包,坐到一边去等待其他打手的到来。如果施言不是主宰的当事人,也不会认为黑诺是来当&
人肉沙包&
的。那个人就淡然幽静地坐看田野、和风,好象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麽。把他呵斥过来,他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猜想的藐视、挑衅、不屈,只有平平静静。
这份平静到施言发现了他的舞弊穿著才被打破。要施言震颤的是:黑诺没有辩解、没有求恕,而是对他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表现了羞愧。他表达著他的歉意-----除掉可怜的挨打防护服。施言要再三确认,黑诺眼中的是惭愧而不是惧怕。他没有想到什麽人、什麽事逼迫得他要这样做?就是想到自己没有贯彻执行这个霸权的约定吗?怎麽会有这样纯净的人、纯澈的心?
回想起来,从最初定下&
约会&
开始,黑诺从来没有偷奸耍滑过。他不会求、也不会装,只是每两周就按时来。每次哥们动手,他倒地以後都是换下一位的,如果他够机灵的话,在适当的时候提前倒地,也不会被察觉或者被追究。那麽他不知道会少挨多少拳脚的招呼。然而,黑诺总是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被打倒,他偶然闷哼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出声,疼就多按压一会再站好。
那一瞬间,施言突然就懂得了黑诺不是在挑衅、蔑视别人,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有的反应都来自於他真实的心。施言不再寻求屈服与否的答案,甚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想到自己看见的那副身子,就有不知名的东西心中翻涌。施言发现自己不可以忍受这具身体上再添伤痕,哥们们做的,他几乎决裂;黑诺的父母做的,导致了他无处发泄的狂怒追究了肇事者。
就好象现在,刚刚施言还在气黑诺的愚蠢,告诉他那些补品是公费医疗报销的,他竟然无一丝怀疑;事实上,太阳神口服液的确来源於公费医疗,是有权有势的家庭才可以在医院的药单上以不同名义开来的,而蜂王浆是别人送的,家里也储藏丰沛,根本就吃不完。而拣到千层佛手螺这样明显的气恼讥讽,他也都信以为真。可是一看到他双眼的神采,看见他脸上的喜悦,施言就庆幸他的简单、他的无邪。
黑诺还不知道这样的海螺是出现在深海的,而且还不是中国海域出产的,更加不知道沙滩上也不是随处可见、随处可拾贝壳的。他以为大海就是博大精深、孕育天地万物的。他是真的喜欢,爱不释手的喜欢。
&
你还拣了许多?&
他带著期翼看著施言。
看著黑诺的期盼,施言後悔没有多买点其他的种类,在海南的沙滩上游散的小贩还有各式各样的贝壳、海螺、海星和以这些做出来的工艺品。但是因为长途携带的不方便,他也就买了这麽一只配黑诺的。早知道他会这麽喜欢,自己不托运在行李里亲自携带多买几只海螺了。
&
就拣了这麽一只,别那麽贪心。那麽热,谁有时间太阳低下拣。&
施言也坐到床边来继续骗他,其实心中满是遗憾:&
就说了你一定喜欢,打开看啊,这不是能打开的嘛。&
施言可还记得里面自己还放了东西的。
&
真的漂亮。&
黑诺没有打开海螺,却是给他包起来了。
施言疑惑地看著他的动作,在他包最外面一层的时候,施言心中预感升起压住了他的手,眼神危险盯著黑诺:&
什麽意思?!&
施言替黑诺祈祷不要逼自己在他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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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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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施言抓了海螺就要往地上摔下,黑诺情急地拉他手:&
别,别摔。&
施言冷眼看著他拽著自己胳膊上的手:&
放开!&
黑诺手指松了松,却没有放下手,目光有点不舍:&
那麽漂亮,你留著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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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
施言冷笑:&
你不是不喜欢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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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了,你就没有了。&
黑诺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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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言的火气被这一句话彻彻底底地浇灭,自己怎麽还是不明白他呢,又误解了他的问话。当他在问&
你还拣了许多?&
的时候,自己以为他是还想要更多,真是,他怎麽会索要呢?
&
我有,我还有一个更大、更好看的,没有舍得给你看。怕你抢我喜欢的。&
&
我才不会抢别人东西!&
黑诺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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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可以要了吧?&
施言把海螺递给他:&
这可是我大老远的背回来的呢。别人要,我还不给呢。&
黑诺手握了握,神情好象就紧张了起来,看著海螺的眼中矛盾挣扎闪现。对上施言诚恳鼓励的笑容,他伸手接过了海螺,带著羞涩一笑:&
谢谢。&
看著黑诺那一笑,坐在窄小空间里的施言觉得自己比坐在海南夕阳下吹海风还舒坦。黑诺有些难为情地不知所措拿著海螺,施言不由自主地就放低了声音:&
里面还有东西呢,不看看?&
黑诺打开一半的包装,又一次把千层佛手螺捧在了手心。他是真的喜欢呢,看著这海螺,他都可以想象大海的无垠浩瀚。就是第一次(主动)拿别人的东西,他控制不住的脸红。 他记得以前和同学换鞋的事情,爸爸事後斥骂他&
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
,所以黑诺从来不会去看别人的东西。
轻轻打开上面的一瓣,里面花花绿绿是一个个小小的包装。黑诺把海螺小心地放在床上,拣了那些糖果一一看著。然後抬起头认真地说:&
这些我可以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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