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门九歌

或者是因为你性子冷清或者是为了躲避人间流言。
顾左躲过窜下来的毒蛇，又小心的避过了几棵剧毒的草药，几乎是踮着脚艰难地往上走。
或许是因为唐八成为医道大家，整座山粗看下来平静无比，但只要细细观察一番就会发现几乎遍地都是能够让人致命的东西。
好在顾左一向不是个莽撞的人，否则人还没请到，自己先一命呜呼了。
尤其值得庆幸的是，唐八成没有在听说无还山设置了九转八卦阵之后也兴致匆匆地搞一个。
大约过了一个人多时辰，顾左满头大汗，热的几乎快要摘下蒙住自己的面罩。
“这位公子可是来治病的？”
门前的一位小童没有被他的装扮吓到，仍然十分淡定地询问道。
顾左急切道：“我是来请你师父出山的。”
小童继续道：“师父他早在一月前就已经闭关，公子若是想要等师父出山，便只能再等三个月以后。”
顾左立刻急了：“等三个月？我能等，可人命能等吗！”
小童抱歉的摇摇头，转身就准备将门关上。顾左眼看自己即将错失机会，立刻用手挡住了门，本就是气势吓人，在如此急迫的心情下，更是可怕的好像要大闹一场一般。
小童也吓了一跳，但还是能维持自己的淡定声线，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左，这才道：“公子能够突破重重危险来到这里想必身手必然不错，可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天王老子病了，也得等我师父出关之后。”
顾左气的简直想像姚九歌一样翻一个白眼。
“连自己的得意弟子也不救吗？”
小童顿了顿，看向顾左，问道：“沐师兄怎么了？”
“他被奸人所害，整个人鲜血的鲜血被吸掉了整整一半，你说除了你师父还有谁能救？”
小童脸色变了一变。
顾左乘胜追击，继续道：“还有东渤的皇帝诸葛云深，以及药儿姑娘都为了救诸葛沐而身受重伤，现在三个人的命都得依靠你们师父来救，你却说你师父闭关谁都不救？等他们都死了，你看看怒火会不会烧到你们这里。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不管是东渤还是大晁，都会想杀了你师父，即便你师父医术无双，又怎么敌得过千军万马？”
小童听着顾左的威胁，人却还是很淡定，仰着头，道：“千军万马只为了这几个人的性命吗？”
“不能吗？”
“这么随便就出军难怪现在的世道这么乱。”
“你说什么！？”
小童摇摇头，也不再尝试关门了，反而将顾左给迎了过来，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沐师兄若是死了，我师父的确会很难过，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将此事告知师父。”
顾左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着他，点了点头。
等到小童走后，顾左更加的坐立难安了。
他一刻不停的来找唐八成，就是因为药儿姑娘不能再等，可如今唐八成闭关，门下弟子也拖拖拉拉一副悠闲样，等到再次回东渤，也不知道药儿姑娘……能不能撑得住。





秦门九歌 第二三二章 生命垂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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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将风声瞒的很好，虽然整座太医院突然关闭让人生疑，但在同时，连御膳房也关闭，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随后，宋一拿着从诸葛沐房中找到的药膳方子解释说太医院鉴于宫中的人体质普遍太弱，决定和御膳房合作一起研究药膳，争取让上至皇上下至普通奴婢都能吃到药膳。
而为了保密和触发灵感，御膳房和太医院暂时关闭，平日里宫中的伙食全都由备用厨房提供。
此言虽然听着很奇葩，但到底还是瞒住了风声。
太医院关闭自然是为了能够沉下心来研究治疗病人，而御膳房关闭则是出自顾右的私心。
自从知道姚九歌生命垂危很难醒转后，顾右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既然姚九歌最爱美食，那么便每天命令御膳房制作各式各样的美食在她面前晃悠。
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出现。
顾右这个方法虽然和宋一的借口一样奇葩，但是没人敢擅自否定，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再离谱的法子，他们也得试试。
可惜的是，诸葛沐出事之前还曾经说要回房取什么药膏，能够在不砍断李禄双手的前提下让其自然痊愈，如今诸葛沐失踪，李禄的伤自然要无限期的往后推。
李禄是在姚九歌他们出事的第三天醒来的，一醒来就看到诸葛云深躺在自己旁边，吓的他差点又背过气去，经过杨大人几番解释，这才又稍稍放松了一下心。
可怜他好不容易才出狱，都没见识过外头都有了什么变化，就遭遇了如此变故，只能跟着杨大人一起待在太医院，每天大眼瞪小眼。
他们两个都是戴罪之身，如今诸葛云深昏迷，他们若是贸然出去，不仅会伤了自己的性命，还有可能会在无意之间暴露诸葛云深昏迷这一件事。
好在太医院有的是好书以及药茶，李禄每天闲来无事除了和杨大人一起品茶回忆往事之外，就是随手翻阅医书，倒也还算逍遥自在。
“李禄啊，你这手可不能再这么动来动去的了，小心恶化。我可听太医们说了，你这伤要是真的恶化，很有可能要砍掉的。”
李禄将太医院的医书翻了个遍，道：“放心吧老兄，我有数的。”他说着又换了一本新的医书，一边翻一边记，“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什么书，上头有一种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说不准会有用，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药材现在都叫什么名字，得查查。”
杨大人是不相信真有这种药的，可转念一想，连幻术这么诡异的东西都有，说不准这生死人人肉白骨也能存在。
反正他也闲着没事，不如跟他一起找找看。
“那你把名字告诉老夫，老夫去那头帮你找。”
李禄笑了两声，拍了拍杨大人的肩膀：“那么就多谢老兄了！”
杨大人和李禄也找到了事情要忙碌，更别说本来就忙的晕头转向的太医和御膳房，可是不管他们无论努力，即便是受伤不重的诸葛云深都没能醒过来，更别说气息一天比一天弱的姚九歌了。
若不是宋一在一旁阻止，恐怕顾右早就杀到丞相府准备大杀四方了。
“哎呀这位兄弟！你别冲动啊！虽然我们都知道凶手是许丞相和天浔那帮人，还有那个叫什么姚煜的，可现在皇上晕倒，你的主子重伤，即便你冲过去又能如何？不是打草惊蛇吗？就算我们能勉强对付，那能对付的了幻术吗？”
“还是得等咱们的主子都醒过来了再议，更何况，许丞相他们掳走睿小王爷，一定还会再有动作的。”
“那就这样光等着吗！”
宋一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诸葛云深，道：“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
顾右被宋一勉强劝住，心里也明白除了姚九歌，没人能对付姚煜，但心中的气愤又哪是那么容易能消下去的。他在房间内转了好几圈，突然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该死！”
日子在每天用美食刺激姚九歌，和满身的银针，苦涩的汤药当中过去，但收效还是甚微。
顾右每天对着遮挡视线的屏风发呆，屏风后头只留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救治姚九歌，其他人一概不准接近，除了用膳时间，就连顾右都没办法多查看她的状况。
焦急的等待总是漫长的，而在顾左离开东渤的第六天后，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哥，药儿姑娘怎么样了？”
顾左带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留，立刻担心地询问道。
顾右兴奋地迎了过去，闻言摇摇头。
顾左看了一眼屏风，侧过身子对着唐八成道：“神医，您看……？”
唐八成猛地吸了一口鼻子，啧啧道：“好重的血腥气啊。”
老太医在这时正好从屏风后出来，手中有用过的针灸，闻言质疑道：“他们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处理得当，你是从哪里闻出来的？”
唐八成迈着步子朝老太医手中的银针瞥了两眼，很嫌弃道：“他们的血腥气是从体内传来的，你当然闻不到了。”他又吸了吸鼻子，“这两个人都被反噬了吧？”
顾左顾右立刻惊喜。
“那您看，还能救吗？”
唐八成眉眼一竖，瞪向顾左，看他居然露出一副忐忑的模样，当即怒骂道：“笑话！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很多天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落回了肚子里，顾左兴奋地一把抱住顾右，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他在见到唐八成之后日夜不停的往回赶，就是怕错过治病的时间，也怕辜负了大家对他的信任。
如今亲耳听见唐八成说出的肯定话语，顾左哪怕现在浑身疲惫，恨不得就地躺下来睡个三天三夜，也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唐八成却左顾右盼，疑惑地没有看到自己的徒弟，不由怒了：“我徒弟呢！？”
他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见诸葛沐的身影，立刻骂道：“你们莫不是在框我，我这可是听说徒儿重伤才放弃的闭关，你们却骗我？！”
眼看唐八成气的拔腿就要走，顾左立马松开亲哥，将唐八成一把抓住，快速解释道：“只是睿王爷被人所害，用食梦虫攻击，如今被人绑走下落不明。”
唐八成脸色一变，将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见他们每个人都因为忧心忡忡而显得脸色难看，心里立刻明白顾左说的不是假话。
只是食梦虫……
他挣脱开顾左，摸着自己的胡子往回走
“我以为食梦虫早就已经绝迹，没想到居然还有。”唐八成摸着自己的胡子，露出了一丝忧心忡忡，摇摇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顾左又立刻插话道：“早在南尺时，南尺战神蒋宿就因为食梦虫而遭人控制。”
唐八成看了他一眼。
一直在默默听着的宋一闻言立刻大惊，问道：“我听说多年前南尺和天浔大战，身负战神之名的蒋宿却出乎意料战败，并且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活了下来，但自那之后，似乎就消失了，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宋一只是听说，可顾左却是亲眼见证，但这事毕竟涉及南尺，他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只能在宋一的话头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唐八成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道：“我倒是听说过蒋宿的名声，能将这样一个军队打的只剩下一个活口，想必食梦虫的数量不少啊。”
“我听药儿姑娘说食梦虫为丘赤国特有，天浔和丘赤的关系一向不错，能得到一两只食梦虫也是正常的。”
唐八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如此邪物百年之后竟然死而复生，真是不幸啊不幸……”
顾左回想起食梦虫吸血的景象，皱着眉头补充道：“神医，我看那食梦虫吸血的速度极快，那若是有人想刻意养殖，是不是也得像这样供应鲜血才能存活？”
“你说的没错。”唐八成左右看了一眼，朝药桌那头走去，随后拿了一张纸便在上头画了起来，而作为听众的顾左几人自然是跟着他一起挪到了药桌旁。
很快，唐八成便画了一张有食梦虫模样的画像，上身像虫，下身像龙。除了顾左顾右，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生物，顿时都汗毛凛凛，恶心万分。
“食梦虫能控制人的行为，但养殖却极其困难。”他将画像在所有人面前都晃了个遍，确保他们都看清样子之后，这才又道：“因为培养食梦虫……需要每半月喂食一次人血。”
饶是顾左顾右，都被唐八成的话给惊到了。
“如此残忍如此泯灭人性的行为，就只是为了养一只虫子吗！？”
宋一指着唐八成持着的画像，愤怒的质问着。
他很难想象，为了一只虫子可以牺牲掉那么多人的性命。即便是死在战场上，也有一个理由来解释这场大规模的赴死，可这些为了一只食梦虫而死的人呢，他们的惨死，又该如何去评说？
还是说，养食梦虫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有多少人为此而死，人命轻如草芥，根本抵不上一只食梦虫来的珍贵？
眼看宋一正在沉默中爆发，唐八成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徒儿一定已经被人控制了，目的估计是冲你们来的，目前只要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就好，只是食梦虫之毒只有老毒物有解药，但来回往返的时间又不够……”
“只要您将姑娘治好，食梦虫的毒会由姑娘解决的！”
“哦？”唐八成看了一眼自信的顾左，摸着自己的胡子，“你所说的姑娘是什么身份？莫非是老毒物的徒弟？”
“姑娘与老毒物也只是老朋友，但解食梦虫之毒却有另外一种方法。”顾左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当初蒋宿身上的食梦虫之毒就是姑娘所解。”
唐八成一双眼定定的看向顾左，将本来还算淡定的顾左给看的一阵心虚。唐八成毕竟不是普通人，若是他按照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脑子动的活络点，岂不是有极大可能会让他猜到姚九歌的身份吗？
顾左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立刻闭嘴不言。
顾右一看顾左多言，立刻将听得入神的宋一等人都拉回了注意力，将手指向了诸葛云深和姚九歌的方向：“麻烦神医了。”
宋一等人也将希冀的目光看向唐八成。
唐八成缓缓将画放下，目光终于从顾左身上离开，他一步步朝诸葛云深出走去，只是在越过顾左身边时，突然快速道：“这姑娘能力出众，也难怪你们要拼了命隐瞒。”
顾左抬头看了唐八成一眼，但唐八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看过顾左，由一旁的太医跟随着，一齐到了诸葛云深面前。
顾左松了一口气。




秦门九歌 第二三三章 柴凉有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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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将画像小心收好，然后交给了一直想弥补些什么的宋五。
自从姚九歌出事之后，宋五就一直很惶恐，平日里性格最开朗的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内变得极其沉闷。
他不敢看姚九歌身上的伤，也不敢去询问诸葛云深的状况，只是每天和宋三守在外头，从来不进去，也从来不多问，似乎是为了愧疚，也是为了弥补。
宋一看着短短几天内暴瘦的宋五，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话想要骂出来，在看到他颓废的模样后也有些不忍心了。
他看了看宋五，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宋三。宋三的情况和宋五差不了多少，甚至于说，比起宋五，他的愧疚之心要来的更重一些。
他没有做到一个侍卫的职责，甚至在出事之前还拉着宋五喝酒，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他压根就没有脸再去见诸葛云深。
宋一抿着唇，将画像交到了宋五手中，然后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臂膀。
“这上面的虫子叫食梦虫，需要定时吸食人血才能生存，你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带着几个兄弟秘密调查许德庸，争取多找到些证据证明许德庸在和天浔的人打交道。”
宋三和宋五看了一眼长相诡异的食梦虫，抬头问道：“大哥，先从这只虫子开始查起吗？”
宋一猛地一拍宋三的脑袋，将手指戳着画像，严肃道：“这虫子嗜人血，光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你们去查的吗？”
宋五一把将画像卷起，点点头，看了一眼宋三，接着承诺道：“放心吧大哥，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不是给我办妥。”
宋一将房门合拢，压着宋三和宋五离开太医院，这才拦着他们两的肩膀，将视线投向太医院。
此时的太医院，唐八成正在救命。
“睿小王爷被食梦虫害成那样，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
宋五咬着牙，想起那天诸葛沐躺在地上，无助的被食梦虫攻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时，又想起诸葛云深身处危险，而他却不能保护好时。
他重重地点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办好。”
宋一点点头，转而又将视线放到宋三，叮嘱道：“老三，这事儿很大，你千万不可不再喝酒了！”
宋三抓抓自己的脑袋，低下头来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他拍了拍挂在腰间的佩剑，道：“大哥，我要是再喝酒，就自行砍了这双手！”
宋一这才满意，又拍了拍宋三和宋五的肩膀，分别给了他们一记鼓励的眼神。
他站在原地，看着宋三和宋五远去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在宋三和宋五得命离开时，唐八成正巧拔了最后一根银针。
一旁的矮凳上还放置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头的血迹还没被处理干净，唐八成一脸淡定，将被匕首划开的伤口处理完之后，便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像太医院的人那样就拘束于医书，相反的，他有很多经验都是在实践中得来的，而大部分的实践，靠的都是运气。
可以说，每一次实践，都是一次豪赌。
所以在经验丰富的太医们看到唐八成居然连脉都不切，直接用匕首划开了诸葛云深的手臂进行大放血时，全都慌了。
这可是他们东渤的当今皇上，出了事情谁能担待得起啊！
太医们急匆匆地想插手，全被唐八成用还在滴血的匕首给挡了回去。
他看着默契地站在不远处用着或期待或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众人，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他甚至连一丝尴尬都没有，浑然忘我地走到铜盆边仔细地洗了手，之后又用干燥的布擦干之后，这才转过头：“一个时辰后醒。”
众人惊喜，其中年迈的杨大人立刻兴奋地拉着李禄就要过去守在诸葛云深旁边，但人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唐八成给拦了下来。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过去，他的情况还不稳定，若是被人一激，说不准就永远睡过去了。”
杨大人一脚跨在空中，此时听唐八成这么一说，立刻扶着李禄的手臂又悻悻退了回去。
眼看唐八成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要继续诊治的意思，顾左顾右急了，尤其是心急的顾左，差点就要拎着唐八成直接将他扔到姚九歌面前。
眼看顾左即将拔刀霍霍，稍稍冷静的顾右立刻拦住了他，问道：“神医，我们姑娘的伤……”
唐八成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家姑娘我治不了。”
顾左又急了，质问一脸淡定的唐八成：“你不是说没有病是你治不了的吗！”
唐八成被顾左这么一质问也怒了，他虽然淡定，但却不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他猛地将工具扔在地上，伸出手指向昏迷的姚九歌，反问道：“她是你们的主子，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顾左顾右全都一愣。
唐八成说着终于朝姚九歌那边走去，又将太医撤下了屏风，抓着她的手臂，看着顾左和顾右，道：“脉象平稳，五行平衡，虽脸色苍白而不亏肝血，她这根本不是病。”
站在一边的老太医赞同的点点头，但是对于最后一个结论却有点不相信，出于对自己病人的负责，老太医当即走过去，现场又把了一次脉，看着唐八成，问道：“你说她没病，那她为何不醒？她的脉象虽然平稳但气息却紊乱，一看就是因重伤昏迷！”
唐八成也不跟他吵，只是指了指诸葛云深，意思已经很明显。
老太医刚要骂出去的话梗在喉咙里，不得不承认，诸葛云深的脉象的确比之刚才要好的多，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承认唐八成那些乱七八糟的治疗方法是对的啊。
他看看唐八成又看看诸葛云深，缓了半天也只哼了一声。
顾左急的已经跑到姚九歌旁边，而顾右则趁着老太医纠结病情时将唐八成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您都知道了？”
唐八成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那位小兄弟的话这般多，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那您……”
“怎么，怕我说出来？”
顾右没有接话。
“我只对疑难杂症有兴趣。身份不身份的，我没什么兴趣。”
顾右放心了，只是那边顾左听说连唐八成对姚九歌没辙后，趴在床榻边一阵哀嚎，那声音之凄惨，让人不由动容。
虽然对于顾左硬生生从一名冷酷无情的暗卫一下子跌成了隔壁老王家的二傻感到无语，但不得不说的是，姚九歌的昏迷，确实让他们很是揪心。
“那神医，主子她……还能再醒过来吗？”
唐八成难得也有点迟疑，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已经被杨大人和李禄拉开的顾左，半晌，这才道：“倘若她的心智够坚定，即便是被反噬也问题不大，但相反的，也有很大可能性是她永远都醒不过来，变成一个活死人。”
顾右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唐八成立马安慰了他几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瓷瓶并不显眼，但是能被唐八成贴身带着的，一定不会是凡品。
而且显然唐八成自己也对瓷瓶里的药很肉疼，他虽然将瓷瓶递到了顾右手里，但脸上一副不舍的模样，要不是因为姚九歌的确需要这副药，打死他都不会交出来的。
“如果她侥幸能够醒过来，就喂她吃这个药，免得人透支变傻了。”
顾右连忙点头。
唐八成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看着瓷瓶被顾右收进怀里，这才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世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一旦其达到了一个巅峰必定会遭人忌惮。”他看着昏迷中的姚九歌，颇为感慨的摇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