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吾皇万岁万万岁)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行烟烟
他看着她。长指移动抚她地眼角弯眉。
她在旁人面前明明是那么强韧,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打击不了她那一心一意向上爬的信念,可她在他眼前却是这么不遮不防将自己一丝不留地尽献与他。
而她这番小女子情态的模样,这世间也就只有他才能看得到。
他想着,嘴角又翘起,一手在后搂紧了她的腰,俯首亲了亲她的脸,又啄了一口她的唇,开口再叫她一声:“孟廷辉。”
她的眼睛浅浅眯起来醉在他这温柔的触抚中,耳边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摄人心魂,直叫她浑身都软了去,开口亦是无力:“……臣在。”
“柳旗一事,让你受罪了。”他道,声音低淡,“狄念白日里已向我呈情,说明平乱始末。”
她垂下眼睫一应。
他打量着她的表情,不动声色道:“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她人在青州时曾拜折入京,所道是因乱军归顺不诚而被她下令尽数坑杀,并未提及她暗下做的那些手脚。此时听他这语气,也知他不可能丝毫不疑。他是何等聪明多智,又是何等明察秋毫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可他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他无意点破她不过是想让她主动坦言。
她前后思量半晌,索性一横心头轻道:“臣话,之前长奏中已然尽表,并无可多言的。”
他深望了她一阵儿,终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将她抱得紧了些。
她埋首在他胸前,微微闭眼。
事已成此,与其说出她是为了他的谕令才使计诛杀几千禁军将士,不如就让这事沉在她的心底,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不会牵扯到他一丝一毫,何苦还要坦言说出来?
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于她而言已是足矣。足矣。
十多年前的那一夜她亦是这般埋首在他身前,少年胸膛暖意驱退了她一心寒气。从那以后她便只想要他,这一生只愿有他一个男人。现如今能得他半许柔情,就已觉得是天赐殊恩,满心富足。
他忽而问道:“可有怨我心狠手辣?”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先时或陛下谕令,可待臣进了柳旗县后,才真切地觉得乱军实是罪不可赦。如若赦此一营,北境沿线诸军必为后患。倘为大局计,纵是心狠手辣亦无碍。”
脸色有些沉,声音亦低:“你能这么想,我便不再怪你。”停了停,又道:“天下大局在前,常有难决之事,然以万民为虑,则离不了心狠手辣……”
她不知他的话锋怎会突然扯到这里,而语气又颇沉肃,似有暗意藏于其间,可她却辨不清楚,只轻轻点头,以示知晓。
暖而微烫的温泉蒸得她皮肤开始泛红,身骨经脉像是被热气贯通了似的,令她浑身躁热不安。
她的脸庞蹭了蹭他的胸膛,小声道:“陛下……”
他低应,“泡得可舒服?”
她仰起头,一双水汪汪地瞅着他,嘴唇嘟动了几下,才道:“舒服。”说着,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起来。
指过之处,皆是紧绷厚实。明明能感受到他,可他却只是任她随意乱摸,久久不动。
她热得发,攀住他的肩头,凑过去亲他,眼睫擦过他的脸,又睁开,眸子上也挂了层氤氲水气,声音有些发闷:“……陛下今夜带臣来此,真就只是为了赏雪?”
他眼底尽注笑意,神情舒缓,“……真就只是了赏雪。”
她抿抿唇,垂了头不吭气,身子贴住,不再乱动。
他无与她欢好,可她心底却渴望得阵阵发痒。然而这话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莫论此事由女子来道是多么羞窘,单说她是什么身份,又岂能开口向皇上索求这等事情?
只消一想,她便要心中暗啐自己真是枉有一肚子圣贤学问,从前别人说是佞幸宠臣尚可称是不明就理,可她现如今满脑子想的,竟当真是侫臣才会做的事情。
她忽而微恼,抬头蹙眉,轻声道:“陛下当日在冲州城外,将臣骗得好惨。臣若是早知心中那人是当今天下之主,断无可能会在州试上那么做。”
他挑眉,“我并未骗你。”
她闻言愈发恼了,“陛下说自己姓何名独,怎不是骗臣?”
他慵然低笑,“当年上皇与平王予我双名,此事天下人皆知。说是姓何,不过亦是随了父王微服出巡的往例。”他轻掐她的下巴,神情微有不豫,“倒是你,敢这般直呼圣讳,该当何罪?”
她不依,道:“上皇与平王当年亦有言,道皇太子虽有双名,然不以独字为讳,天下人不必趋避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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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他笑起来,薄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头吻住她,唇舌缠磨许久,才抵住她的额头,哑声道:“叫一声我的名字,让我听听。”
“陛下是想让臣送命不成?”她的脸庞红扑扑的,眸子明亮,话虽露怯,可神情却丝毫不惧,直凑到他耳边,唇间飞快地轻吐二字:“……英、寡。”
他身子轻震了一下,嘴唇仍是弯着,眼底笑意未褪,“孟廷辉,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可心底里的暖意却是一阵阵在涌。
自幼及长,除了他那一双高高在上的父母之外,还有谁人敢这般唤他的名字?而这一个‘寡’字,又是令他背负了多少人的厚望、期待和信任,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所虑皆是这一片江山天下,何曾将私情置于心间过。
但他今夜此时,却是如此渴望听见她这般唤他的名字。
这一字从她唇间轻轻吐出,飘飘然无束无缚,就好像她对他的感情一般坦净如雪,毫不沉重。
令他再也无法压抑心底之情。
她低眼,轻声道:“臣是仗着陛下宠信,才敢如此胆大包天。”她微顿,声音低下去,“……因臣不知哪一日会不再得陛下宠信,到时再想要胆大包天,怕也不能。”
他握紧她的脸,迫她头看他,眼底一片燎人火色,开口缓缓道:“我从来都不是无情寡欲之人,只是自幼目睹母皇父王生死不渝之情,我不知世间会有谁人亦能令我动情若此。”
她怔望着他,全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他盯紧她,嘴角又略略一扬,一字一句地道:“我若动情,天地可鉴,江山天下是为证。孟廷辉,你可听清了?”
第七十八章 西山(下)
我若动情,天地可鉴,江山天下是为证。
这一句话有如尖锐利刃一般,顺着她的心尖蓦然劈划而下,将她心房之外那层自以为是的坚硬外壳瞬时削裂。
有苦苦酸酸的渍液从心头漫出来,令她一时难以呼吸。
一直以来都知他不善多言,谁知今夜他这一句话竟是如此振聋发聩,字字如锤,连江山天下都被他拿来作誓。
怎能想得到,他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她躲不开他的,脸被他捧在掌心中,只觉心里浪起冲天,眼底亦湿,他的眉眼近在咫尺,可却被泪水遮得有些模糊。许久,她才微微垂睫,抑住一心涌动,开口道:“……臣没有听清。”
他掌劲稍重,薄唇一开,轻二字:“欺君。”
她浑身一麻,仍没有抬眼,只道:“陛下欲拿江山天下作誓,臣怎敢听清?臣不过一人一命而已,又怎敢与陛下之江山天下并重?陛下若执意这样,便是想要臣死。”
他伸指抚过微微发颤的红唇,眼底一暗,声音沉了些,“我若不拿江山天下作誓,你怎肯信我真心?”
她本以为他言辞已尽,不想他会不依不饶,而那真心二字又令她心头脆塌,禁不住有些哽咽起来,“臣不求陛下真心,陛下实也不必如此。”
“可是我求。”斜眉陡扬。蓦然将她按进怀中过头在她耳边低低道:“幼时父王尝言。倘是真地心爱一个人。最伤便是不被那人所信。为帝者凡言真心必是可笑之词。但我不愿你次次看低自己。又次次不肯信我。”
她颤睫落泪。
从来都不是不信他。只不过是不敢信他。
君臣上下。心术一向难测。纵是他曾言他对她好是因他想。她亦以为那不过是他为了让她甘心效力地手段罢了。她从不奢望能得到他的真心。便是飞蛾扑火亦不后悔。可他今夜褪尽冷色连江山天下只为求她所信。她又如何能够不信他的真心!
他摸着她的头发。又道:“你以为这两年来我连番擢拔你不过是拿你当棋子对付东党旧臣。可你却不想倘是没了这奸佞之臣。你又怎能存活至今日。你一门心思欲效忠于我,得罪的朝臣何止少数非老臣们畏恶你佞幸惑主之名。对你再下狠手又有何难?”
她泪湿双眼,埋头在他胸前,无言以对。
他嘴角轻轻弯起,探指抹去她脸庞上的泪珠,声音低沉:“孟廷辉,我见不得旁人欺你辱你,更不愿你一腔抱负没了施展之处。只消你能安然立行于朝野之上,清流之议又有何惧。”
她轻轻抬头,触上他的目光愈发震动,开口却不知能说什么,只小声唤他道:“陛下。”
他眸底忽而涌情,喉结轻滚,停了会儿才继续道:“孟廷辉,看见你笑,我亦心足。倘是你肯信我,便笑一下,可好?”
她的脸一下红了,半晌才微微扬唇说道:“臣一向只道陛下不善多言,却不知陛下也有这等巧言疾色的时候。”
他目光不移地盯着她,“既是知道我不善多言,便好好记住我方才的那些话。往后若想再听我说第二遍,怕是不能够了。”
她点头道:“是,臣记住了。”
池边厚雪渐渐融化有冰水滴滴嗒嗒地顺着池沿掉下来,珠珠入水激起小朵小朵的水花。远天夜色更暗,稀星不及他的眸子闪耀。
这才发觉与他泡在泉水里已是太久。
热意一簇簇地自她足尖窜至心头,她又有些躁热不安起来,身子贴着他皮肤的地方变得愈发敏感,好像稍微动一动便是极大的折磨,她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小声道:“……夜已深,陛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既是得不到他来舒缓她的躁意,那就想早点从他怀中脱出来,以便不要如此难受。
他背倚池壁,神色慵懒散怠,迟迟不肯放手,眸光逡点在她露在水外的肌肤上,微微闪火。
她被他看得更加难耐起来,只觉脸庞已然烫得发红,连攀在他身上的双手都麻痒不已。
于是撇眼不再看他,可却不由自主地,轻扭了一下身子。
下一瞬他的手掌便覆上她胸前,两指一捻她的红蕊,暖热的掌心轻轻揉挤丰满的乳峰。
她没防他来这一手,唇间逸出一声颤音,伸手去掐他的肩膀。
他缓缓地揉着她,揽在她腰后的手向里收紧了些,低头含住她的耳珠儿,断断续续道:“想要……嗯?”
水波一阵阵漾起又落下,碎浅泉纹轻轻拍打着她的身子,细细痒痒的,令如坠棉絮,只知勾着他的肩颈,由他肆意挑弄她一处处敏感的地方。
他的手每动一下,她便舒服得咬唇轻叹。
只觉自己也要像那些融雪一样,一点点地在他怀中化成水,与这一池温泉合为一处。
他手指一寸一寸地移下去,在她耳侧问道:“可觉得舒服?”见她点头,便又换了一处揉捏,声音微哑:“这样呢,可会更舒服些?”
她连连吟喘,指尖陷进他肩后紧实的肌肉里,眸子半张半阖,眼里水汪汪一片,娇软地几乎就要站不住。
他仔细看着她的表情,手指越来越向下,终是揉住她最嫩的地方,轻轻拨按,依旧问她:“舒服么?”
她脸庞红得似要溢出血来,声音如丝:“……舒……舒服……”隔着氤氲水雾去看他,就见他眉间有隐忍之意,可注视着她的目光却极是温润。
他嘴角划笑,手指在下飞快地动着,低头细吻她的眉眼,低声道:“舒服就好。”
她何时见过如此温柔的他,当下有些清醒过来,手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来触抚他的胸膛,睁眼道:“陛下今夜……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眉头微微一沉,“上一次可有伤到你?”
她咬唇摇头。
心中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他今夜这般温柔隐忍,竟是因怕同上一回一般弄痛了她。可那一次她又何尝不是粗鲁至极,冲着他的怒意而连咬带掐,几番泄火二人才始缠情温存。
想着,她心头又是一软。
原以为他不过是渴求她的身子,可自今夜开始,她再也不会妄自菲薄,他不豫她看低自己,她便不许自己再如从前一般胡思乱想。
她抬起一条腿,去勾他的腰,抬手轻抚他的侧脸,倾身过去,在他耳侧道:“臣见陛下舒服了,臣才能真的舒服……”
第七十九章 吏考(上)
他眼底一暗,精准地吻住她。两手移下去,握住她柔臀将她托起来,让她借力将腿盘在自己腰间。
她眯了眯眸子,红扑扑的脸上笑意蛮娆,喜爱极了他这力道,齿间微微用力,细咬他薄薄的嘴唇,含糊道:“……臣上回待陛下那般粗鲁,陛下也未恼臣……”
他被她咬得浑身上下都硬了,声音嘶哑:“就由得你在我面前次次张狂无忌……”在她身后的大掌轻一用力,将她的腰臀蓦地向下一扣。
她急喘,眼里水涌成潮,几乎要溢出泪来。虽非头一次尝得这滋味,可今夜情浓彻骨,他的温柔他的强悍都叫她满心感动,此时身子被他撑得涨痛,可她却觉这次才是真真正正地得到了他。
他进去后便不再动,低眼看她,容色苍峻,将她箍入怀中,而后沉沉地舒出一口气。
……极致的满足。
她绝不会知道,一夜她从东宫里仓皇而走,其后他是整夜未眠,到底明晓了她那满腹心思。
且又何止是那一夜,在触不到她的每一个夜里,他俱是难以入眠,身子叫嚣无羁,满念都是她的柔软紧窒。纵是在看不见她的日子里,在等着千里之外柳旗折报的日日夜夜里,他又何尝好过。
她似一把尖利的匕首一直插入他心底,撬动他二十多年来无人触及的情壳,将她那一往无前天地不惧的爱意满满注入他的心腔,令他无法不动容。
可她越是什么都不求,他便越是想给予她多一些。
她的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这姿势令她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极为刺激,身子紧缩着,感受得到他的热度和坚硬,不由更是迷了神思半晌才说出话来:“陛下……陛下这样会累……”
他嘴唇弯起。逗弄似地上一抬胳膊。见她咬唇低叫浑身发抖。才慢慢开始挺动腰部。低声道:“我一手张揽百斤长弓尚不足以道。何况是轻纤若飘的你?”
她的脸已然红透了。随着他挺动而微微仰头。长发湿垂而下缠绕在他地手臂上。半个身子露在水外。寒意令她轻颤。可体内一波波翻涌而上的热意却令她不可控制地蜷缩。手指下意识地去扯他的发。
他顺势低头吻她地脖颈。唇舌她地肌肤上流连不退。听着她口中越来越大地难耐吟喘声作也跟着越来越猛。
她意乱情迷地时候连连唤他“陛下”。泣喘不止。身子绷着阵阵发抖。随即一软两只手一下子松了开来。若非他一把揽住她。她几乎就要这样后跌入水。无力再动。
他额上冒汗。低头去亲她地脸庞。“……孟廷辉。”
她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睁眼就对上他火热露骨地目光。脸瞬时溢血又有些羞恼。直怨自己怎能忘了顾及他地感受由轻讷道:“陛下尚未尽兴。臣……”
池边冰水恰时滴落在她凝汗手臂上不由哆嗦了一下,身子亦缩,觉出他的目光有变,她便埋首,轻想片刻,眼底淡淡一亮。
“陛下。”
他听见她小声叫他,不由转神,应了她一声,看着她这一幅娇柔之色,便忍不住又用力一动。
她忙抬手抵住他双肩,不叫他再动,自己却缓缓将腰沉下去,见他眉间一紧,便微微笑起来,俯在他耳侧轻声道:“臣忽而想起从前看的春宫册子上,倒有一词与眼下这情境颇为相衬……”她的舌尖轻轻划过他的耳廓,声若蚊吟道:“……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他被她这三两句话撩得心火骤窜,这朝中上下有谁敢像她这样对他说这等低亵之辞?可这话偏就让她说得这般动人缠情,让他没法抗拒!
“什么词?”他咬牙在忍,声音僵硬不已。
她抿了抿唇,脸色愈红,半天才又凑过去,唇间轻轻吐出几字:“鲤吸水。”
身下温泉水光淋漓,轻浅涌荡。
他听清她的话,只觉胸口有细小焰苗慢慢烧着他的血脉,一直烧透他的四肢筋骨,一腔欲望再也等不及一刻!
她读得懂他脸上的表情,当下将双腿在他腰间盘得更紧了些,红着脸,微一咬唇,然后试着缓缓地动了起来。
如鱼儿吸水,圆唇一张一合,清泉涌流,紧紧吸入又缓缓吐出,反反复复,越来越熟,便也越来越快。
他抱着她的双手开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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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指骨发紧,胳膊上的青筋亦隐隐凸现,喘息声沉哑难抑,一双眸子里烈火灼燃。
她红润的脸庞上慢慢地细汗冒出来,显是累极,眸子浅阖,无力糯软的声音听上去极是诱惑:“……陛下可觉得舒服?”
就像他尽力她舒服一般,她亦极其渴望自己能够让他舒服……
他凝眸盯着她,突然猛地攥紧她腰,抽身而出,然后一把将她翻压上池壁,从后面狠狠重重地挺腰而入。
被如此勾引撩欲,他何还能够忍得住!
她惊喘,似有火流窜过四肢,身子软得立不住,两只手费力撑在池沿上,任他狂肆冲撞,十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探入那半融厚雪之中,借那沁骨凉意舒缓这一身滚烫噬人之火。
白雪无垠,苍穹无际,深情无底。
远处淡光微渺,依稀映亮这池边处春情景致,了无冬夜清寒。
……
被他抱起回殿时,她已然瘫软成团,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待躺在又暖又软的床榻锦褥中,身子被他拭干,人被他搂入怀中后,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似寻回了一缕心魂。
睁眼欲动,可却觉浑身骨头好似都散了架,酸软无力。
这一场欢爱是如此销魂噬骨,令她心头饱涨、身子赝足,整个人好似沐浴在春日暖阳中,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带了浓浓的情香。
殿里的灯烛多已被他捻熄,床头光线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脸。
想要问他明日宫里会否发现,她那一身官服襦裙被他撕碎了又该如何是好,可耳边却传来他低沉蛊惑的声音:“累了就睡。”
这简简单单几字叫她一下子便放下心来,好似有再多难决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她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他怀中偎了偎,唇间无声轻叹,闭了眼睛。
梦里,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如昔,坚硬如常,庇她在内,保她不受凄苦侵凌,予她无尚爱意。
令不禁微笑,笑得眼角潮润。
翌日天明时分有鸟儿叽喳飞过窗沿,一抹曦光透洒而入,照亮了枕间数方软锦。
她悠悠转醒,蹙眉睁眼,半晌才忆起昨夜所有事情,当下翻身去望旁边,却见床侧空无人影。
他竟不在。
她沉思却不解,便掀了被子,忍着一身酸痛爬起来,抬手拨发时看见床头搁了一叠衣物,不禁愣住。
半晌,才探手去翻,见是干净齐整的一套女官官裙。
官服为紫,熟悉的色泽是那么低敛却又是那么浓洌,如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眼,手也跟着一颤。
衣下金十二枚白玉耀目,另有金鱼袋轻放在侧。
她看清诸物,不由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僵在床上,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正文 章八十 吏考(中)
这么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她才回神,皱着眉,抬手一做工繁细的褶长裙拿起来一抖。
下面果然有封裱金御札。
她定目,伸手拿过御札,展开来看--
&
······以孟廷辉北上潮安平乱有功,除权制诰,同判吏部流内、知考课院,赐金紫。&
短短数行字,一如既往的飞扬夺势。后面有中书宰执的具名章印,墨色朱渍层层染透一张薄纸,颇为惊目。这一封皇上手书御札显是己下中书、门下二省省注过,就待内制拟诏了。
知制诰为中书属官,向来需得经召试制词后才能任此要职。此谕虽着她临时加领知制诰衔,可她未经召试便被除以外制之职,实是过擢。且又令她掌吏部课,更是天恩浩荡,愈显皇上对她的宠信之重。
她人才回京中不过一日的功夫,不知这是何时议定的事情,而她更没想到中书、门下二省的大臣们会了无异议。
以她平乱有功而特赐金紫,这于她又是何等殊宠,眼望着这紫裙玉金鱼袋,她不由心跳飞速。
想那一年冬夜寒节,她抱着书匣翰林院出来,长裙沾雪冻得冷硬,抬眼便见那些紫袍重臣们从都堂出来,宫灯渺渺映亮她那双羡慕的眼。
可今日她竟也能捧着这袭重服,享得这无尚荣恩。
怔然想间。门外晃进一抹修长身影。
她抬头。见他背身靠着柱。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他的衣冠齐整利落。身上衮服青凛生威。脸色淡暖如初升朝阳声道:&
可是不会穿这些衣物?&
她抿唇而笑。道:&
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懂了。&
她身上没着衣物。在他目光注视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松开手中官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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