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妖师

渐渐的，已经绕过了山脚，外面的目光已经看不到这里。
而在此时的整个宗门之中，也早已传开，看到了方长老，也即是传说中的方二先生向着后山走去的消息，一众弟子激动不已，虽然对这位方长老十分敬畏，但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纷纷通知着各自的好友，佯作要来参道或是练武什么的，齐唰唰的向后山凑。
冷不丁路上撞见了青松寒石两位长老，顿时吓了一跳，生怕被看出了目的。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两位长老可是眼尖的很，立刻摆起了谱，严肃训问。
“我们……我们看到方长老，刚刚往后山去了……”
几位弟子终是害怕，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什么？”
青松寒石两位长老大吃了一惊，旋及激动了起来：“那可得去瞧瞧……”
说着，倒是跑的比弟子们都快。
只不过，到了靠近后山处时，他们却也不敢靠谱。
只能蹲在旁边的山坡上，竖起耳朵，听里面会不会传出大战的声音。
不过，毕竟他们是长老，考虑事情比弟子们周全些，于是，提前准备好了担架。
……
……
方寸这时候，已经深入了后山，正考虑着寻摸神山长老在哪里。
看了半晌，实在摸不见踪影，又见这后山其实颇深，直接这么找，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于是他便微一拧眉，一丝神识释放了出去，倾刻之间，便已将这后山各处，山谷斜岭，深林幽坡，尽皆感应了一个清清楚楚，便是有一只老鼠躲在后山，也是可以感应得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神识，自然也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对方正在身上盖了一堆的杂草，躲在了一方阴沟里，怀里抱着一幅画，呼呼大睡。
在方寸的神识掠过了他时，这苍老之人的呼噜声忽然停下。
旋及，他的眼睛猛得瞪开，警惕至极。
方寸笑了笑，收回了神识，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走出了不过数丈之后，他便忽然听到一声雷鸣般的咆哮，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怒须戟发，眼若铜铃，正是此前方寸躲起来偷偷见过一面的神山长老，他虽然刚刚被惊喜，但却已然异常的警惕，周身气血都被催动到了极点，望着人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要抢自己东西一样的盗贼一般，让人毫不怀疑，一旦惹怒了他，便会招来他的全力出手。
但方寸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继续向前走，似乎视而不见。
神山长老望着方寸的目光愈发的凶狠，忽然低喝道：“你是谁，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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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看了他一眼，摊开手掌，里面是几颗通红的酸枣。
神山长老仍是死死的看着他，像是更为紧张，喝道：“胡说，你不怀好意……”
方寸翻了个白眼，道：“你有何值得我不怀好意的？”
说着，便从神山长老身边经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神山长老一见方寸靠近，便立刻紧紧的抱着自己怀里的画，向后跳了一步，但见方寸径直走了过去，看都不看自己时，他却忽然有些疑惑，微一迟疑，便又向着方寸跳了过来，仍是拦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你像个好人，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方寸摇头：“没兴趣！”
便要继续走。
但神山长老却愣了一下，脸上怒气更盛，又向前跳了一步，继续拦着。
“不行，你非看不可……”
“……”
方寸无奈的停了下来，看着这个疯子。
然后，他像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笑道：“那好吧，你且打开。”
神山长老目光微亮，先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然后才将自己怀里的画取了出来，悄悄的拿到方寸的面前，然后一点一点的打开了出来，像是在炫耀什么宝贝。
方寸皱眉看去，只见这画已十分老旧，还有些脏兮兮的。
而且，他这一眼看过去，也确定了一点。
画上却是什么也没有。
“快说，快说……”
神山长老展开了话，神色显得有些异样的紧张：“你看到了什么没有？”
方寸心里斟酌着，过了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
神山长老闻言，已是变得异常激动：“你……你看到了什么？”
方寸笑了笑，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看到了一个疯子……”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究竟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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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一个疯子？”
神山长老听了方寸的话，明显怔了一下，旋及他嘶声大叫了起来：“不对，这不对……”
一边大吼，一边死死的瞪着方寸，满面皆是狐疑之色。
“是对的。”
方寸认真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边打量着神山长老，一边道：“那个疯子，看模样五六十岁，实际年龄应该再大一点，他长着一个上窄下宽的冬瓜脸，胡子拉茬，十分难看，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了，终日只是疯疯癫癫的抱着一幅画。”
“一会怕别人抢他的，一会又非拉着别人看画里有什么，啧啧……”
他摇了摇头，眼睛直视着神山长老，笑道：“我越看越是看不明白了，这个疯子行为怪诞，究竟是是因为他自己看不懂这画里的内容呢，还是想找到人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
“……”
神山长老听着他的话，脸上的怒气已经越来越浓。
他忽然间“哗”的一声收起了画，破口大骂：“胡说，你胡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到了。”
方寸紧盯着他，上前了一步，道：“我看到了那个可笑的疯子，而且我还想问问他，如果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画里的东西，那便只说明他与这画无缘，还一直抱着做什么？”
“如果他看到了什么，只是想找人印证，那你不先说出来，谁又能与你讨论？”
“……”
每说一句话，都向前逼近一步。
到了最后时，他已逼得神山长老后退了一步，言辞咄咄，逼人至极。
“哇啊啊……”
神山长老被方寸的话说的像是异常头痛，他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疯狂大吼了起来，这种疯态越来越重，越来越浓，他忽然再也顾不得其他，忽然高高的跳了起来，周身法力滚滚荡荡，一拳便向着方寸迎面砸落了过来，口中疯魔一般大叫：“你胡说，我打死你！”
若不亲眼所见，几乎难以相信，神山长老法力，居然如此狂暴。
身形高高跳起，一拳挥落，周围的荒草，都似乎要被他的拳风，彻底刮去一层。
很早之前，方寸就已经知道，神山长老的修为，说是在元婴境界，而且不仅是在元婴，且因为他思绪虽然混乱，但却行事疯癫，极为猖獗，反而异常诡异，真正实力，怕是在元婴境也不属于弱的，而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神山长老，这何止是不属于弱的啊……
自己在修行道路上，属于一个异类。
金丹之后，因为功德太厚，天谴太狂，所以前后除了那位七王殿的皇子，基本上没有与任何交过手，而在参悟了那一步后，便已经顺势推开了第六扇门，且直接便跨过了元婴初境、中境，乃至高境之间的天堑，刚突破了，就借着八宝葫芦与功德伞去与仙境打架了。
所以对元婴境内各大炼气士的实力，他了解并不深。
但多少，境界在这里放着，还是有一定的判断能力的。
如今一见神山长老出手，他便很确定，这位神山长老的实力，绝对极强。
起码……
比小徐宗主强点。
一边想着这些，他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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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长老那狂暴到似乎要将山打出一个窟窿来的一拳，挟着无尽乱流，狠狠的打在了他白玉一般的手掌之上，然后便像是一下子打到了一堵墙上，这一拳挟着的所有力量，开始向上下冲击，下方，以他们二人所在为中心，连地面都掀起了厚厚的一层，而上空，则是劲气激荡，连半空之中的云气都给冲散了，可惟独，方寸仍是静静的站在了原地，一动未动。
他甚至连挡下了这一拳的手掌，都没有丝毫晃动……
惟一与这一份气度不符的是，因为周围劲风还是有些太强，太乱，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
要么怎么说疯子与别个不同呢，一般人被方寸这一掌挡下了所有的攻击，便应该已经被震慑住了才是，而这神山长老，明明也被震慑住了，可是在他看到方寸眨眼之后，却忽然间面现狂态，竟像是觉得自己占了优势一番，放出张狂大笑，旋及又是一拳狠狠砸落。
方寸叹了口气，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并不擅武法，甚至与人斗法也很少，终是不擅缠斗。
所以，偶尔站在近乎，挡这一着还好，若是真要斗起法来，却不愿离人太近。
而且因为这神山长老的疯样子，也微微激发起了他的些许争胜之念。
之前自己与仙境高手过招，是因为借了八宝葫芦与功德伞相助，那么如今面对着同样元婴境界的疯子，何不也真正试试，如今这个不借用外物的自己，究竟能有多大的道行？
一念闪过时，他便收起了祭出八宝葫芦的念头。
而是一边后退了一步，一边指节屈起，轻轻一勾，施展出了一法：
“神冥百兵！”
只听得哗啦一声，天地虚空，忽然涌现出了无数的兵器。
有的残缺，有的完整，有的上面还滴着血，密密麻麻，充斥了周围百丈虚空。
神山长老正要鼓荡一身气血，第二拳向着方寸砸来，但却忽然之间，感应到周围皆是锋利至极的刃破虚空声，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见得四面八方，东南西北，甚至天上地下，都有无穷无尽的兵器涌来，霎那间就到了他身前，仿佛一个铁笼子般，交织错落，将他死死的囚在了里面，虽然没有伤他，却已经将他所有的动作都困在了中间，半分也动弹不得……
“还不错……”
望着这结果，方寸微微点头，给自己评价。
成就了元婴之身后，施展神通，已远比此前可比，这一式施展，只需动念而已，而其中妙蕴，也远不是之前的修为所能领悟，之前，他只能施展，不知其所以然，而如今，他甚至可以借着这一式神通，逆推这神通当初被创造出来时的意境，找到这一式神通的本源……
“哗啦……”
也就在他评价着时，神山长老的怒火，已暴涨到了极点，轰隆一下，冲破了囚困。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三十八章 九天神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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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神冥百兵这一式困住神山长老时，方寸并没有下杀手，那些被他法力幻化出来的兵器，没有直接向着神山长老斩去，而是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囚笼，将他困在了里面，兵刃向内，里面的人若是老老实实呆着，就会无事，但若是强行挣扎，便会被这锋利魔刀伤到。
可是神山长老明显没有老实呆着的意思，他一声暴吼，竟是强行挣碎了这囚笼，但尤为可怖的是，那些魔刃，结结实实的划在了他的皮肤上，甚至将他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都已撕得粉碎，一条条碎布垂落在了下来，但他身上居然一点伤痕也没留下，只有金色的皮肤。
金光内敛，隐含幽暗。
“金刚不坏之身么这是？”
方寸看着，都不由得微微吃惊。
眼见得这神山长老脱困，也像是斗出了真火，一身法力，居然滚滚燃烧了起来，头顶之上，更是有一座山的虚影出现，这使得他的身体，像是一下子沉重了数万斤，双脚缓缓的陷入了大地，而那一双眼睛，却是阴森森的盯住了方寸，犹如择人而噬的恶魔一般……
“这……”
方寸微微皱眉，再次后退了一步。
“你敢打我，你一定是想抢我的画，我杀了你……”
神山长老声音嘶哑，野兽一般怒吼，猛然之间，双掌向着方寸抓落。
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他却似乎将天地都抓在了手里。
竟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但方寸只是微微转身，便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逃出了他的“天地”。
然后他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并起，道：“百花香国！”
丝丝缕缕，让人无法察觉的云气，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神山长老倾刻之间，便被云气笼罩在了里面，那种云气挥散不去，躲避不开，而且越动越多，一丝化作两丝，一缕化作十缕，倾刻间便已弥漫到了百丈范围，将其化作了一方小小的湖泊，神山长老便在中央。
方寸便站在了云气之外，笑吟吟的看着。
一般人在这一道幻象之中，会看到什么，他可以猜到。
而神山长老这样的疯子，在百花香国里面，不知又会看到什么？
他细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女疯子？”
“吼……”
一念还未过去，忽然雾气里，飞出了一个巨大的拳头。
黑压压的如同一座山，砸向了方寸的面门，这倒使得方寸有些意外，轻轻后退了一步，躲过这一拳的威压，然后便看到神山长老已然一步一个脚印的从雾气之中走了出来，他这时候双眼血红，犹若滴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的魔头，一点也不留恋雾中的幻象。
“当真是不解风情啊……”
方寸低声说着，却见神山长老的暴怒，已然达到了极点。
大步冲出了雾气之后，忽然大手一挥，居然将自己头顶上的山形虚影摘了下来。
然后他像是盯着血仇一般，直接将这一座山影向着方寸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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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么舍得？”
到了这时候，方寸才是真的吃了一惊。
那一座山影，乃是一种秘法，神山长老化婴之时，将自己的先天之气凝炼起来，化作了这样一座山，换而言之，这样的一座山，便是他的本源，也是他一身修为的根基所在，倒不是说不能用这一座山伤人，但像他这样，随随便便就丢了过来的，简直就是……就是……
“铁头功？”
方寸忽然想起了前世电影里的一门武功。
当时他一直有些想不明白，伸着自己的脑袋过来打人，若是对方手里正好有把刀。
你这么一送，他这么一砍……
他有些感慨了起来，然后决定不再玩下去了。
神山长老的疯态，实在太严重，他怀疑再斗下去，这疯子会燃烧自己的先天之气来对付自己，到了那时候，可就真的会使得他受一些无法逆转的损伤了，还不至于逼他到这样。
于是，这一次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迎着那一座明明只是虚影，却似乎有着无穷重量与威压的山影。
以及跟在了山后，挟万均之势冲来的神山长老，方寸微微皱眉，然后挥袖而出。
“袖里乾坤！”
大袖挥出，瞬间变大，犹如荡开了一个可以将整个后山吞没进去的黑洞，神山长老掷过来的山影，自然也被他这一道大袖吞没，那无穷的重量，在落进了这大袖之后，便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见，这样诡异的一幕，便是神山长老这样的疯子，也分明的露出了错愕表情。
毕竟，自己的先天之气，忽然消失不见，对他的影响也极大。
而方寸则是猛然甩开大袖，袖子里藏着那万均山影，先是向后一拉，然后重重的向前砸了过去，神山长老一个猝不及防，便已被一座山砸到了面门前，就连躲都来不及躲……
“嗤”的一声，他双足都陷入了泥中，神色惊怒，大声咆哮。
“还叫？”
方寸兜起大袖，再次砸落。
然后再次砸落。
砸落……
……
……
一连砸了三四下，神山长老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嘶吼，到了最后时，几乎已然没了动静，再看时，却已经直接被方寸像是砸钉子一样楔进了泥土之中，只有一个脑袋和一只撑在了头顶上面的手露在面前，就连这只手，也已经被这座山砸的有些皮开肉绽的样子。
而方寸见得此状，便也大声一笑，又一次砸落。
“嗤”的一声，这一下砸落时，他便放开了大袖，山影砸在了神山的身上。
等若是将他的先天之气还给了他。
再紧接着，方寸担心他还会跳出来闹事，身形高高的窜了起来。
身在空中，他准备一掌盖落，将他打昏过去，也好收场。
只是，他也没想到，掌风滚滚之下，神山长老脸上的惊怒之色，达到了极点，可是在这一掌就要印在他脸上时，那种惊怒，终于在一瞬间，化作了一种有些惊恐的神色……
“九天神魔舞……”
他忽然间嘶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嗯？”
方寸这一掌忽然收住了力道，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而神山长老则是慌不迭的，嘶声大叫：“画上的是一位魔女……”
“她在跳九天神魔舞……”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三十九章 青灵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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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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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只剩了一颗脑袋在地面上的神山长老，发现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眼睛都显得不像之前那么浑浊，这时候脸上完全没有疯意，甚至还十分凝重，甚至有些郑重的向自己说：“不错，便是魔女跳舞，每当月圆时分，在月光之下，可以看到画上有魔女在舞，极尽荒荡，犹如噩梦，那是一种……近乎邪中至邪的妖魔之舞……”
“可是，若是细看，能够感觉到，那舞蹈里面，有东西……”
“这……”
方寸听着神山长老的话，下意识的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他才皱着眉头道：“你确定……那不是因为你长时间没有道侣憋的？”
“小儿，你胡说些什么……”
神山长老又气又怒，向着方寸大喝：“老夫是在将这画里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之前徐小子过来，都是被我打个半死之后还不肯走，这才得了画中的秘密，如今你居然耽误功夫……”
“嗯？”
听他提到了小徐宗主，方寸才微微一怔。
“若是小徐宗主也是因为这画里的秘密才失踪的，那么……”
心里想着时，他便目光一扫，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幅画。
这位神山长老，哪怕疯了，对这幅画也特别的在意。
一般情况下，他绝对不肯放下这幅画，但在与方寸斗出了真火之际，便小心的将这幅画放在了一边的岩石上，似乎潜意识里，就担心自己与人斗法时的法力余波，会将这幅画毁掉。
心下察觉有异，方寸便缓步向那幅画走了过去。
他想拿起来，再度仔细的看一下，以免出现什么遗露。
但是神山长老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形向着那幅画走去，像是越来越紧张，而在方寸走到了那幅画跟前，伸手去拿那幅画时，他的眼睛也渐渐变得再次浑浊，忽然一声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响了起来，轰隆一声，大地龟裂，群峰震荡，他已窜出了大地，身形轰隆卷来。
于一霎那间，他扑地滑过，抱住了那幅画，口中荷荷作响，警惕的看着方寸。
“这……”
方寸微一迟疑，望着他道：“又疯了？”
“吼……”
神山长老疯的似乎比刚才还厉害，明显露出了警惕到极点的疯状。
望着他血红色的眼睛与疯状，似乎想要向着方寸扑过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了亏，他只是略一作势，便又露出了警惕至极的神色，猛然之间转过头去，像是逃一样的逃进了深谷之中，沿途蹬动岩石，将来路尽皆都已堵死。
“这事闹的……”
方寸微微大袖，驱散了烟尘，无奈感慨道：“没法交流啊……”
想到了刚才神山长老逃走时的警惕模样，尤其是那警惕之中，深深的恐惧，方寸在原地站了一会，轻轻摇头，决定先不去打扰他，而是慢慢的思索着他话里透出来的意思，缓缓转身出了山谷，心间已经算清了日子，今日乃是九号，也就是说，距离月圆，还有六日……
“魔女……”
“九天神魔舞……”
细想着神山长老话里的几个关键词，方寸略略醒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些字眼……
阴阳大狱经？
……
……
“哎哟，出来了出来了……”
“哪呢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