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妖师

周围人已经噎了一下。
人家还没送你呢，你先把东西送出去了。
而且，之前游方和尚还是跟咱们一起来的，你这就叛变了？
“谢谢老前辈……”
小狐狸大大方方的收了东西，像是很有礼貌，但并不是一种见了好东西很贪心的感觉……大概对她来说，这也确实不值得贪心……然后便从夜婴的怀里，抽出了一个长条型的盒子，奉给灵雾宗宗主，道：“这是老经院玉台先生的画作，野山轻雾图，专为你求来……”
“哦哟……”
灵雾宗宗主大喜：“玉台先生，那可是朝歌一等一的老先生，性情祥和，胸藏万典……”
小狐狸认真想了想，觉得玉台先生跟他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先给出去再说。
给完了这个，小狐狸又看向了暮剑宗宗主，将一个包袱裹着的长剑递了过来，道：“这是公子回鼋城时，炼神山赠予的公子三件神兵之一，公子觉得，这样的好剑，就该藏在暮剑宗才合适，所以专门让我给前辈送过来了……”
暮剑宗宗主听得，瞠目结舌，眼睛几乎都流了出来。
之前他们暮剑宗可是与方寸关系并不怎么样，原因就在方寸当初走五宗时，暮剑宗表现的太过小气，惹了对方不快，虽然后来暮剑宗发觉不对，在极力弥补，为此几乎将自家的剑典全交了出来，但是嫌隙已经埋下，暮剑宗到了守山宗，也是感觉心里最没底的一个。
但是对方居然还想着送自己一份礼物，却不由得不让暮剑宗宗主又惊又喜了。
“好啦……”
小狐狸送完了东西，拍了拍小手，道：“诸位前辈们慢走吧……”
“好的，替我等谢过方二先生……”
“不必相送……”
“……”
诸位得了厚礼的长老，皆是感动不已，连声开口。
但周围剩下的人，却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他们自然明白，这一次方寸送过来的东西，重点不在于有多贵重，而在于方寸从朝歌回来，还记得给他们带份礼物，这便是交情的象征，可比其他的什么厚礼，要明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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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只有他们几个得了，剩下的人自不免尴尬。
四大世家主与清江郡郡守还好，毕竟以前与方寸打交道少，还没建下交情。
而九仙宗的葛长老，则是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清江六宗，同气连枝，偏偏只自己一家没得礼物，这个……
……
……
一群人踏了腾云出来，皆在说些方二先生有心，朝歌的东西精致等话。
直到走出了百余里，葛长老才轻咳一声，道：“仙盟之事……”
“呵呵……”
不等他将话说完，周围几位宗主，便忽然笑着开口，打断了他，乐水宗宗主说话最是通透，笑着道：“公是公，私是私，之前我等还道方二公子名扬大夏，便不再次我们这些故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还是很重视与我清江诸郡的情谊的！”
“而私交既然甚笃，便不可与公事混淆了……”
一边说着，他笑着看向了葛长老，其他几位宗主，也都跟着看了过来。
“所以，有句话公道话，我憋了一路，也不得不讲……”
“既然仙盟是来找方二先生商谈大事，那贵宗宗主，却不肯亲自过来……”
“这是不是，有些太失礼数了？”





白首妖师 第四百四十九章 九仙宗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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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不会有些失了礼数呀……”
青松与寒石两位长老，对方寸的所做所为，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解。
毕竟，宗门世家，都是清江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一起巴巴的上门来，守山宗却等于是随随便便给打发了，最后只送了那么一点连自己都瞧不上的小东西，会不会因此而使得他们对守山宗不满？两位长老对此还心有余悸，毕竟，以前的守山宗，便是一直处于不被五大宗门放在眼里的尴尬地位，如今重新找回六大宗门的风光，前后一共也没几天呀……
“不会！”
方寸笑道：“而且准备一下吧，想必有客人要登门了。”
两位长老者是一怔：“谁？”
方寸笑道：“自然便是九仙宗宗主！”
“他……”
两位长老是当真吃了一惊。
清江六宗，大家都半斤八两，相差不离，惟独九仙宗凌驾于众人之上，无论是底蕴，还是名声，都远非其他五宗可比，尤其是，哪怕是如今的方寸名扬天下，号称仙境之下第一人，但在门中曾经出过九位仙境大炼气士的九仙宗来说，起码口头上，也差得挺远的……
正因如此，九仙宗平时出来处理什么事，派出来的，都是长老。
而且九仙宗的长老，与其他宗门的宗主在一起，那坐在上座的，也是九仙宗长老。
甚至九仙宗的宗主，那则是比其他诸宗宗主，高了一阶了。
也就以前范老先生在时，可以依着自己的辈份，将他唤出来，而范老先生去后，这位九仙宗宗主便已经成了隐隐的清江第一人，修为第一，辈份第一，便是底蕴也是第一。
他非但是第一大宗之主，还是仙盟盟主……
如今，他会来到守山宗？
……
……
“从兄长殒落，到我争回这个颜面，最是尴尬便是夹在了中间这些人！”
方寸没有细细向两位长老解释，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距离我较远，不曾与我打过交道的，脸色想变就变，倒是影响不大，而与我亲近的，本就雪中送碳，如今交情只会越来越深，但惟独一些一开始不得不押了注，如今却输了的，却成为了左右为难的一批人！”
“九仙宗在我入郡宗时，将我排除在外，做的不可谓不冷漠，如今我自朝歌回来，挣得了名声，九仙宗在某种程度上，便也成了一个笑柄。但想必，九仙宗传承悠远，祖上荣耀，所以底气还是有的，这时候脸上虽然无光，但架子也要强行撑着，所以这位九仙宗宗主，以前倒是愿意和我相见，说话也客气，但如今，却是躲了起来，能够不见，便会不见……”
“但是，我凭什么要遂了他的意？”
“清江仙盟既想借我的势，借我的名，又不愿掏点子真心出来，未免太过了。”
“所以，我还是等着他亲自过来，将该说的话讲讲为好……”
“……”
打定了这个主意，方寸静静的留在了玉秀峰，静等贵客上门。
如今的守山宗主殿内，游方和尚，仍然处于慑魂术中，满面自信的讲着法。
在没有人叫醒他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场讲法，会讲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理论上，或许可以讲到自己饿死，甚至化作枯骨。
而坐在了静室之中随意翻阅着经卷的方寸，既不觉得这位游方和尚是件大事，也不觉得九仙宗宗主的登门是件大事，甚至对这位九仙宗宗主登门来谈的事情，也不如何在意。
都是小事。
自己做这些事，也只是因为这件事需要做而已。
……
……
九仙宗宗主是在夜晚时分登门的。
他既没有提前奉上拜贴，也没有大张旗鼓，仙云激荡的来，他只是踩着山间石梯，于午夜时分，孤身一人，悄悄出现在了守山宗山门前，然后向着两位正在守门的弟子客客气气的作了一个道揖，笑道：“本座来自九仙宗，还请上禀贵宗方长老，他应该知道我要来！”
两位守山宗弟子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立时去禀告了。
不一会，小狐狸出现在了山门处，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向九仙宗宗主点了点头。
九仙宗宗主脾气非常的好，微微笑着答应，跟在了小狐狸身后。
两人也都没有驾云，而是沿着山间小道过来。
路上，还随意的说着话，九仙宗宗主问了小狐狸出身何处，为何跟在了方寸身边的，如今的修为，以后的打算，以及有没有兴趣到九仙宗来修行一段时间，当作游玩之类。
小狐狸回了一句：“嗯，没有！”
……
……
一盏孤灯，将九仙宗宗主引到了山间凉亭处。
方寸早已坐在这里等着，借着月光，翻阅着一卷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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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宗宗主看到了方寸，似乎有些意外，笑着揖了一礼，才道：“老夫倒未想到，居然如此便见着了方二先生，我还以为这次过来，会有龙潭虎穴等着，要经八十一难呢……”
方寸笑着放下了经卷，道：“前辈觉得我方家人如此无礼？”
“不错！”
九仙宗宗主笑着回答，如此坦白，使得小狐狸都回头瞪了他一眼。
九仙宗宗主叹了一声，道：“正因为本座觉得方家人无礼，记仇，又能惹祸，所以当初才不肯将你收入门中，也正是因此，如今见得了你扬名朝歌，惊动天下，本该欢喜我鼋城再出一位奇才之时，却又不免心间忐忑，反而担忧了起来，夜不能寐，日不能安，踌躇纠结许久，蓦然惊醒时，才发现自己道心已受了污瑕，居然成了这等卑龊不齿的小人心境了……”
小狐狸听着这话有些愣了：“话还能这样说？”
而九仙宗宗主一边苦笑自嘲，一边上前了几句，向着方寸深揖一礼，道：“也是因此，所以本座亲自登门拜访，早打算好了受这八十一难，炼我道心，但奈何，你居然不肯给我……”
方寸听着，都不由得转过了身来，脸色有些古怪。
“话说……”
他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你们做到宗主这个位子的，脸皮都这么厚么？”
九仙宗宗主笑道：“必修功课！”
方寸无奈了，只好晃了晃大袖，一拂旁边的石凳，道：“请坐！”
然后向小狐狸道：“上茶！”
九仙宗宗主朗声大笑，大马金刀的过来坐了，还嘱咐了一句：“上好茶！”
……
……
方寸心里轻叹了一声，自己本想给人家个下马威，现在看，可以省了。
对方一看就是抱着诚意来的，自己再给下马威，那就是自己这脸上挂不住了……




白首妖师 第四百五十章 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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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宗宗主是一个看起来很有风度的中年男子，身上衣袍裁的精致，腰间悬的玉佩，看起来也颇为不俗，脸上露出笑容时，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而这笑容消失时，便又给人一种颇具威严之意，虽已两鬓斑白，但却极有魅力，就连颌下几缕胡须，都精心修剪过。
这样的男人，一看便是身份不俗，也一看就知道是老阴币。
他往方寸的面前一坐，便像是回了自己的家一样自在，不仅笑着饮了茶，还称赞了小狐狸长的好，天资也好，茶也泡得好，路也领得好，硬生生把个本来颇有敌意的小狐狸说的脸都红了，听说了小狐狸在练字，还大方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卷经义，让小狐狸去抄着玩。
小狐狸瞬间败光了所有好感，瞪他一眼，怏怏的走了。
九仙宗宗主很是自得的模样，赞叹道：“方家有仙师，成名天下知，但世人不知道的却是，这位方二先生，也是当得一个师字，本是一只看起来血脉普通平常的小小妖狐，但在方二先生的调教之下，竟是气血饱满，灵聪慧秀，这事若非亲见，怕是说了都没人信呐……”
“还是说正事吧……”
方寸无奈的叹了一声，替他添了茶水，道：“堂堂清江第一大宗宗主，深夜来我守山宗，正事不说，只是逮着狐狸一顿夸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拐我家的狐狸呢……”
“哈哈，方二先生这话说的，其实真交给了我，也算不错。”
九仙宗宗主笑道：“我九仙宗虽然乃是公认的人族道统，但却无人知道，吾宗第七位踏入仙境的祖师，本身便是半人半妖血脉，所以说九仙宗与妖族，也算早有渊缘，如果你真舍得，将这小狐狸送入我九仙宗门下，说不定我们好好调教，门中就出来第十位仙境了……”
方寸顿时有些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九仙宗宗主脸色不变，坦然道：“别舍不得，你好歹欠我们两位真传！”
“一位陆家子，本是好好一株仙苗，天资难得一见，结果被你一番话说的道心不稳，自我放逐，前段时间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在南疆，听说正帮人治花柳病呢，另一位孟家女，也是个值得好生培养的，结果感情还没培养好，就跟着你去了老经院，又一步登天了……”
“……”
一边说着，一边幽幽的叹：“你说，我只向你讨一只狐狸，过分么？”
方寸一直觉得自己修为够了，如今才发现自己嫩得很。
无奈一叹，干脆不给对方可趁之机，道：“省了吧，这狐狸你们可讨不走？”
九仙宗宗主微一侧目：“怕我们不用心教？”
方寸淡定的倒着茶，道：“我是怕你们教不了……”
九仙宗宗主“咦”了一声，旋及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而方寸则轻轻开口解释道：“这只小狐狸，书经文气，是我教的，帮着启蒙，后来正式踏上修行路，引进门的则是南凰神王，再后来为了给她奠定根基，吃的是九气九转无上妙生丹，而且是借一只金丹大妖磨去了丹气的妙生丹，后又在守山宗，跟着我抄尽了无上经典，仅是完整的《大道经》，便起码抄了几十遍，于老经院时，又深得几位座师疼爱……”
他一一说着，到了最后，微微一顿，笑道：“你们九仙宗教得了？”
九仙宗宗主愣住了，好一会才长长叹惜，摆了摆大袖，道：“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通过这一只小狐狸，他们彼此交了底，也就该往事上转了。
九仙宗宗主变脸变得极快，几乎没有什么中间过程，脸色就已变得极为凝重，看着方寸道：“时势变化，风云莫测，前朝旧事，尚在眼前，如今便又暗流涌动。龙城那位神王，向来都是野心勃勃，胆大包天，如今他趁仙帝未归，对鼋城虎视耽耽，大势隐隐压来，无论是为了我们自身，还是为了这番功劳，都是千戴难逢之际，为何方二先生，却不愿出手？”
方寸静静的看着他，道：“前辈说的头头是道，那不如指点我一下，如今形势如何？”
九仙宗宗主微微皱眉头，道：“说起来复杂，其实形势最为简单，龙城来势汹汹，但鼋城一定抵挡得住，如今天下大势，皆向大夏，鼋城一旦失利，雀城，凰城，甚至是麟城，皆会赶来相助，到时候四方夹击，龙城就算再凶，也根本就没有一点获胜的希望……”
方寸抬头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九仙宗宗主见他点头认可，才继续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鼋城必胜，所以才让我们诸郡炼气士头疼，因为必胜，便一定会有无数的功劳等着争抢，同样的，也一定会有很多人丧命在鼋城的手底下，这件事，我们清江郡躲不得，清江六宗，更躲不得……”
“又因为躲不得，所以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
“在前方，拿着血肉去抵挡龙城大军的人是谁，大战过后，领功封赏的又是谁？”
“这些问题摆的如此明显，难道不该我们认真考虑？”
“……”
方寸听着他的话，实在是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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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除了装出来的那些，哪有傻子啊……
都知道龙城会输，也都知道会有大功等着去抢。
可同样的，之所以有大功可抢，便是因为龙城不好对付，既然不好对付，那就一定会死人，死很多人，所以，活到了最后的，才能抢功，而被迫挤到了前面的，自然只能是炮灰。
清江郡，当然没有人愿意做炮灰。
……
……
笑了笑之后，方寸看向九仙宗宗主，道：“前辈觉得我们清江，会在前面，还是后面？”
九仙宗宗主的脸色，变得有些低沉，道：“前面！”
他低低一叹，看向了东方，道：“我清江不输在人脉，也不输在计谋，惟独输在了地域，谁让我们偏生座落在了鼋城的东方，而龙城又在我们东方呢？只要龙城大军一动，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清江一带，同样也是因此，这被挤到了前面冲锋的卒子，也是非我们莫属啊……”
“我终日发愁，愁的便是此事！”




白首妖师 第四百五十一章 铁骨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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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心里话说出来，倒是解释了为何清江仙盟一直念念不忘方寸了。
没办法，真到了鼋城旨意一出，大家纷起，对抗龙城的时候，别人还能够通过人脉或是某些说辞，给自己争取一个好位置，尽可能的站在后面加油叫好，看别人往前冲，可惟独清江不行，因为老天爷给了你这个位置，人家大军来了，你不过去抵抗，难道要往后逃？
说都说不过去啊……
而迎着九仙宗宗主说完了这些话后，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样子，方寸只作不见。
他笑着饮了口茶，随意的问道：“前辈觉得龙城一定会东方来？”
九仙宗宗主怔了一下，道：“龙城便在东方，剑指鼋城，自然是从东方来。”
方寸笑道：“你们担心的，便是地域问题，因为清江天生排在了前头，可是万一，龙城，或说鼋城这场大祸，不是自东方来呢，倘若他是从南方，或是北方，甚至西方来……”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
“……”
九仙宗宗主看了方寸一眼，似乎是在看他跟自己说笑，还是认真的讨论，然后微微一怔，他很老实的回答：“鼋城之南，便是妖域，若在以前，温柔乡强盛之时，我倒相信妖域有可能作乱，但如今，商贸互通，温柔乡被毁，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妖尊，光是应付自己手底下那些没有了好处，便一个个起了二心的妖王们，就已经够头疼了，哪还有心思往北边来？”
“至于北方，那是朝歌，更是稳妥不过。”
“西方的话，有雀城遥遥相守，总也不可能再起了什么变数。”
“所以……”
他声音微顿，看向了方寸：“你想说的，是什么？”
方寸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道：“如今的鼋城，有何变化？”
九仙宗宗主怔了一下：“你指什么？”
“所有！”
方寸道：“也不比得太久远，只与一年前的鼋城相比。”
“这……”
九仙宗宗主愣了一下，还是决定老实回答：“与妖域盟约既定，鼋城显得有些乱了，初时不过十几路商队，谁也没想到搅起这么大的声势来，如今，各门各派，皆削尖了脑袋养商队，只想分一杯羹，哪怕是其他地方的，也都像是闻着了腥味的猫，正在往这边挤呢……”
“这也使得，好好一个鼋城，变得乱糟糟的，商贾横行，银臭扑鼻，金丹给宝身作长随保镖的事情，已经越来越不罕见了，也亏得鼋神王最是能忍，否则的话，换了任何一位神王，怕是都不会容忍自己辖内乱成这个样子……分明是炼气士，天天打算盘，像什么话？”
方寸听得他很是不满的样子，便笑道：“人人养商队，九仙宗养没养？”
九仙宗宗主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养了，还养了三支，全挂靠在了大商号之下！”
“哦？”
方寸一怔，道：“哪个大商号？”
九仙宗宗主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此前的十几路商队，短短一年时间里，便已混杂不堪，明争暗斗之下，如今有四大商号脱颖而出，其势愈发雄大，一直争来夺去，分别是清源号，万通号，玉柳号，天居号……我九仙宗，便是打通了万通号的路子，挂靠了过去……”
方寸听着，点了下头，道：“原来不是玉柳号。”
“怎么？”
九仙宗宗主有些狐疑，道：“那玉柳号与方二先生有关系？”
“没有！”
方寸坦然的摇了摇头。
心里补充了一句：“也只有玉柳号，跟我没关系……”
“呵呵，虽然知道柳湖方家，财气无双，但守山宗却是出了名的穷鬼，若是方二先生感兴趣，想替守山宗谋个财路，倒是不必客气，我九仙宗，还是愿意帮你们引荐一下的……”
九仙宗宗主笑着开口，倒是很大方。
“好的，多谢！”
方寸真诚的向他道了谢，然后道：“既然前辈也看出了鼋城有了这等变化，又怎么知道龙城若是大军压来，还会向以前那样形势一成不变呢？你先前只是道，鼋城一定能赢，是因为鼋城有凰、雀、麟三城相援，但谁又能说得准，鼋城不能凭了自己，胜过龙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