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妖师

方寸笑了笑，向葫芦里面道：“听到了，你讲吧！”
“嗯？”
那魔女还以为幻听，惯性的多捶了两下。
忽然反应过来，猛得抬起头，目光急急的向外看了过来，然后，像是疯了一般，直接跳了起来，身上的手帕都滑落下来，她也不管，只是疯狂捶打着葫芦，大叫大喊道：“你个骗子，你居然骗我，你说了三个时辰就会过来问我，可是这都过了多久啦，你跑哪去了……”
“哦！”
方寸闻言，倒是歉疚的笑了笑，道：“刚有些事忙，忘了。”
说着笑吟吟的看向了她：“你现在肯说了？”
“不肯！”
魔女咬着牙关，模样凶狠：“刚才我都已经想着要说了，可是你……居然耍我……”
“不肯？”
方寸无奈一叹，便要大袖拂来。
“等等！”
那魔女一声大叫，猛得向后跳了一下，一脸警惕，声音发颤：“你要干什么？”
“你不肯说，我只有再把你关起来了，三天之后……”
方寸慢慢说着，但还不待他说完，那魔女已是尖声大叫了起来：“不可以……”
“你之前说三个时辰，结果去了多久？”
“现在你说三天之后，谁不知道你又什么时候回来？”
“……”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方寸笑着点头，然后有些为难道：“可你不肯说，我除了将你关起来，又还有什么办法？”
魔女已是又气又急，快哭了出来：“你还是男人吗？”
“这话可要说清楚！”
方寸正色道：“正因为我是男人，还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有刑罚无数，却不使在你的身上，我有慑魂、巫蛊，诸般邪法无数，但也不用它们来强迫你说出来……我只是将你关在葫芦里，你不说就继续关着，没逼你也没骂你，更没打你，这如何能叫作不算男人？”
这魔女也是随口一骂，都没想到方寸会回答自己。
心里顿时又是着急，又是害怕，干净一屁股坐了下来，哭求道：“你快些将我放回画里吧，只要你将我放回画里，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话说，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啊？”
看着她的模样，方寸心情好了许多。
然后他微微正色，道：“之前便已经与你说过，我需要知道你的来处。”
微微一顿，说得明白了些：“准确来讲，炼魔渊的位置！”
“你……”
魔女眼珠子转了转，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寸脸色沉了下来，大袖一拂，便要重新将葫芦封上。
那魔女却吓得立刻尖叫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啊！”
“你听清楚，我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我只记得那个破地方位于无尽蛮山之中，方圆千里毫无人烟，我当时又浑浑噩噩，哪里知道该怎么形容给你嘛……”
“……”
方寸停住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多少你也有些印象，只管告诉我就是。”
“至于是不是好找，却不必你来担心了！”
“……”
葫芦里的魔女实在被吃的死死的，犹豫良久，终于狠狠一咬嘴唇。
目光一番，却是落在了方寸的脸上，恨恨道：“就算我真告诉你了，你敢去？”
方寸笑了笑，道：“当然，现在就去！”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七十五章 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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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便去吧……”
魔女也像是终于明白，自己在方寸手里确实讨不了好去，便干净的发狠，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咬着牙关道：“炼魔渊所在的地方，有阴山三道，鬼林七处，地底有枯死的龙脉七条，常年积蕴煞气，大夏夺去大幽江山之时，曾率大兵追击大幽残兵，在那里大战一场，葬下仙兵无数，因而那里又成了一片葬骨之地，你若寻得此地，便寻得了炼魔渊……”
“咦？”
方寸听了，倒有些意外。
之前是死活不说，如今这一准备说出来，倒是说得很是详细。
虽然确实如她所说，没有指明具体的地点，但就凭她所说的这几个特征，便已经可以分析出好几个特点，阴山三道，便是有三道深壑低岭的大山交织，鬼林七处，便说明有处于山阴之间的妖林座落，再加上枯死的龙脉，积蕴煞气，就可以通过神识的感知寻着过去……
而那曾经埋葬大幽无数仙兵之地，更是成了一个现成的辩识之地。
只要能够找到这几处特征，那么，寻着这炼魔渊，确实不算一件难事……
但问题在于……
方寸望着那葫芦里的魔女，笑道：“我有这么好骗？”
“你这人怎么这样？”
那魔女咬牙大叫了起来：“明明是你逼着我说，但我说了，你又不信，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耍赖，不想依言将我放回去……”
方寸若有所思的点头：“我确实不想。”
魔女大怒，拼命捶打着葫芦：“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骗我？”
方寸笑了笑，道：“此地只有你我，我骗了你又有谁知道？”
“或者说，我现在便随意将你炼死在葫芦之中，你又怎么告诉别人我骗过你？”
“……”
“啊这……”
魔女一下子大起警惕，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可惜不论怎么退，都是葫芦之中。
方寸也不再向她开玩笑，正色道：“不过，确定你是否在骗我，倒也简单！”
魔女神色微怔，一脸不信的模样。
从她那张警惕的脸下，多少还能看出点心虚的味道。
方寸便也不再与他啰嗦，只是淡然道：“你对我说起这个地方，尚且如此复杂，那我倒很好奇，我们的小徐宗主，又是如何知道了这个地方的，也是这么一头黑的摸过去？”
“他？”
魔女似乎没想到方寸会这么问，顿时眼珠子骨碌碌转，似乎在想怎么回答。
但方寸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直接开口，道：“你不必再想着怎么掩遮过去。”
“小徐宗主能够找到那个地方，或者说，他之所以会找过去，原因便是因为有东西牵引着他，而他在出发之前，又踟蹰良久，最终成行，便说明，他在这种事情上犹豫了很久。”
“而若这种牵引，只有一个来处，那便是他的功法！”
“如果他是因为修炼那道功法到了深处，渐渐知晓了那个地方的所在，然后心间生出感应，觉得事关重大，有必要去一趟，等我许久，见我未归，最终决定自己单独过去的话，事情倒说得通了，这也能说明他为什么在出发之前，还要在石壁留字，给我留下线索！”
“无非便是他去之前，多少已经对炼魔渊有了些了解，知道此去凶险！”
“……”
“你……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魔女被方寸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懵了，想反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观察着她的表情，方寸便知道自己猜到了，淡淡笑了一下，道：“看样子问题确实出在他的功法上，毕竟当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你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顺理成章。”
魔女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惊恐的看着方寸。
方寸则继续说了下去，道：“既然是功法出了问题，那事情便简单了。”
“小徐宗主修炼的功法，便是来自于这幅画，或者说得更为简单一点，来自于你！”
“所以，他修炼这道功法，生出了感应，便只有两种感觉，一是你在传他功法的时候，故意在里面做了手脚，暗中魅惑了他，心里留下种子，一门心思，只想着去寻找这个地方……”
魔女听着他的话，都忍不住要点头了，似乎被方寸说到了心坎里。
而方寸见状，便立刻知道自己猜错了，话音一转，道：“但若是那样的话，他不一定还有心思给我留下线索，况且，就凭你这点修为，想要完全的将数年前便在斩鬼官时破了元婴之境的小徐宗主给魅惑掉，也实在是有些勉强……所以说，问题是出在了功法本身！”
一边说着，他心间已有了定论。
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魔女，轻声道：“他不是受了你的魅惑，他只是单纯的修炼那道功法，就一定会生出那种感觉，所以，与其找你来问，不如我也修炼那道功法，自己感应……”
“而在我感应出来之后，相互印证，你说的是真是假，自有分晓！”
“……”
魔女惊得几乎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而方寸则是平静的看着她，笑道：“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你胡说……”
魔女已是拼命大叫了起来，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反应，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干脆就耍起了光棍，大声道：“就算……就算你知道，但你也根本不可能学会……”
“就算你能学会，那也不知过了多少年……”
“……”
“没关系的……”
方寸看着她，轻声笑了一声，那笑容很是好看，但却让魔女感觉害怕。
“如今的我，仙境之下，任何功法，都会学得挺快……”
“所以，最后的问题，便只剩了找到那道功法……”
“……”
说着目光四下扫去，像是在考虑怎么去找。
而魔女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早已心慌不已，安慰自己似的大喊：“你找不到……”
“哈哈，我逗你的……”
方寸看到了她惊慌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然后还不等魔女想明白他是在逗自己什么，便见方寸拿起了一物，向着她微笑：
“其实我早就找到了……”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七十六章 抬手塑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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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女惊恐绝望的眼神里，方寸大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正是那从神山长老手里拿过来的画。
然后方寸手持那幅画，轻轻一抖，便将它展了开来。如今不是月圆之时，画便还是那幅空白的画，上面只有一片看起来普通，细望过去，却又觉得幽深可怖的空白，而在这片空白的画轴上面，隐隐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像是一道裂隙，又像是一丝笔墨勾勒出来的。
方寸认得出来，那道裂痕，正是当初自己从画中世界冲出来时留下的痕迹。
照理说，自己已经出来了这么多天，那一道裂隙，便应该已经被弥补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画里的主人还没有回去，所那一道裂隙还留着，像是一扇给她留着的门。
而方寸打开了这幅画后，便笑着伸手，直接伸进了那裂隙之中。
一幅平平整整的画，他却将整个胳膊都伸了进去，这一幅显得十分诡异。
而在画上，可以看到片片墨痕晕染开来，一只大手在里面不停的翻找，画里的宫殿楼阁，一片一片的倒塌，不时有画里的小人惊慌了跑了过来，四下里乱窜，也有一些狰狞的魔王身影显化，拿着各种兵器魔宝，向着方寸探了进来的那只大手劈斩了过去，然后被方寸捏死。
最后时，方寸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然后慢慢收回了手臂。
在他的手臂完全抽了出来时，便已经多了一件古怪的事物。
淡粉色，散发着幽幽香气，薄如蝉翼，让人狎思……
……这是那魔女原本穿在身上，后来在跳舞的时候便褪去的衣衫。
可怜这魔女，直到如今，都没能把衣服穿回去！
……
……
“你……你是在干什么？”
“你快把衣服给我啊……”
葫芦里面，魔女看到了方寸的动作，整个人几乎已经绝望，大叫了起来。
“你自己脱下来的，为何要让我给你？”
方寸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慢慢翻起了这衣服。
他猜的不错，很快就在这一件淡粉色外袍之中，感受到了一丝一丝的魔意，那些魔意，精妙至极，犹如丝线，缠绕在这件外袍之上，乍一看去，别无一字，甚至还能像个法宝一样抵御神识探察，但在方寸认真起来去感应的时候，自然就看到这外袍上面，显化无数文字。
“神冥炼身经……”
方寸感受着这功法的内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他找到了小徐宗主功法的来源。
而且，很明显，这才是真正的神冥炼身经。
不仅与自己当初推衍出来的有些许不一样，甚至可能比守山之前历代先辈修炼的都不一样，应该说，这一道经文更完整，或者说，在很多层面上，也是属于更高深的法门。
之前小徐宗主被自己看穿，曾化作鬼官杀人。
方寸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中怀疑的重点，便是小徐宗主怎么做到的？
小徐宗主修炼到金丹，并不奇怪，但当时的小徐宗主，实际上已是半步金丹，而在后来，他念头通达时，更是一口气直接踏破了门槛，借鬼官的斩首大刀，成就了元婴之身，从一些普通炼气士的角度来看，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惊奇，让人有些百思难解的传奇之事……
想要修成元婴，资源与功法，总要有一道。
尤其是在大夏，不参悟《大道经》，几乎不可能突破那道门槛。
现在，倒是可以想得明白了。
小徐宗主能够修成元婴，便是靠了这一道功法。
这道功法，传承自魔宗，里面，本来就有一些《大道经》相仿的道理与法门。
如此说起来，小徐宗主走的其实一直是魔宗正统的路子。
……
……
“这么好的一位宗主，其实是个根正苗红的魔道传人……”
“啧啧……”
方寸都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然后他挥袖拂去，将那魔女的叫喊声隔绝在了葫芦之中，以免她打扰到自己。
做罢了这些，他便盘膝而坐，轻轻一叹。
然后他法力涌动，抽离出了一丝，开始参悟这魔道法门。
既然修炼了这魔道法门，便可以感受到那炼魔渊的所在，自己当然要修炼。
而且他有句话也没有骗魔女，对如今的他来说，修炼魔宗法门，确实非常容易。
以《无相宝身经》为根基，借天道功德谱之妙，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份修为进境的他，已经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根基，因为修为无相，所以不受限制，而又因为不受限制，所以，基本上世间任何法门，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魔宗的法门……
当然，方寸不敢全力去修炼，免得自己也深陷其中。
但他分出一缕法门，模仿化身，去运行这些法门气息，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的法力，毕竟每一缕皆与先天之气相当。
肉眼可见的一道青丝，于他面前显化，隐成一个人的模样，盘坐于地，而后，法力交织勾勒，化作人身一百零八脉，繁细相通，便像是一个人抽去了骨血之后，仅剩经脉模样。
再之后，方寸抬手一指，法力循着魔宗功法，飞快游走。
功法运转无碍，便是修成。
但仅仅是修成，明显不对，小徐宗主是修成了魔宗功法，甚至成就元婴之后，又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感应到了炼魔渊的存在，然后犹豫良久，终于决定过去看一看。
所以，方寸在那一道人身修炼成功之后，又立刻注入法力。
他的法力无穷无尽，便也很快帮着这具身形，完成了虚构的宝身、金丹，最后元婴。
到得了此时，这一具身形，便已隐隐缠绕魔息，变幻不定。
肉眼看去，似乎这魔身之上，有隐隐的漩涡存在，不停的挣扎，向着突出。
而这些突出的漩涡，居然还形成了一张一张的人脸形状。
它似乎不停挣扎着，想要脱离出来，并且一直在向着某个方向呐喊。
……
……
“果然如此啊……”
方寸低叹了一声，缓缓起身，抬手一招，这一道魔身，便向自己走来，进入自己的肉身。




白首妖师 第四百七十七章 九幽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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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具魔身融入了方寸肉身的一刻，方寸的法力，像是涟漪一般变化，他整个的人也像有些模糊，形影变幻不定，像是水流一样流动，数息之后，才慢慢变得稳定了下来。
而到了这时，他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身材稍矮，气机也显得稍微阴沉。
模样……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俊美！
……
……
“你……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葫芦里面，魔女脸色已几乎有些绝望，且出现了一种真实的惊恐之意。
虽然方寸隔绝了她的声音，以免她打扰到正在修炼时候的自己，但却没有阻止她的视线，也即是说，方寸并不介意被她看到，甚至还刻意的让她看到了自己修炼的整个过程，从无到有，从先天之气勾勒一具假身，再到助这假身倾刻之间修成魔功，再到融合于自身。
“现在，我可以去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方寸，或说变化了模样之后的方寸，笑了笑，抬手按在了葫芦上。
魔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最后彻底的消失。
那个葫芦，也只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葫芦，且慢慢变小。
方寸将葫芦收进了大袖里，然后缓步向山下去走。
……
……
每走一步，方寸体内的法力却减弱一分，他在将自己真正的法力藏起。
而真正的法力藏了起来之后，那一具魔身修炼出来的法力，便渐渐清晰。
到了这法力足以影响到方寸的神识时，方寸便忽然间听到了一个幽幽荡荡的声音：
“九幽之渊，炼魔屠天！”
“……”
这声音像是来自心灵深处，突兀而清晰。
方寸微微驻足，感应着那若有所无的魔息，便再次听到了这八个字。
“九幽之渊，炼魔屠天！”
仅仅只是这八个字的循环，仿佛一尊巨魔，在方寸的耳边低语，影响着他的神识，方寸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正在受到影响，这八个字，似乎本身就有着极大的魅力，让自己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种想要追随这八个字，直到找到这八个字所说的地方的感觉……
抬头看向四野，他心间也渐渐有了明悟。
自己好像可以从这茫然天地之间，找到这八个字指向的地方。
……
……
“只要找对了方法，一切都是这么简单啊……”
方寸低低叹了一声，然后缓缓迈步，踏上腾云，向前掠去。
他都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只需要随心所欲，自然便一点一点，向正确的方向靠近。
南疆辽远，但却少有生灵。
有很多人地方，别说是人，哪怕是妖魔都少见。
许多地方，只有凶兽毒虫生存，对于常人来说，几乎便如地狱。
但循着那隐隐的魔息而来的方寸，到了这里，却总是有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他自己细细分析，这种感觉，可能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而是因为，自己在接近那个地方的缘故。
便是如此，他看似漫无目的在南疆低空飞掠，速度也不紧不慢。
转眼便已是两三天过去，终于来到了一片荒凉所在，从半空之中，低头看去，便见到天地之间，纵横斜竖，有三道山体幽黑的山脉突出了地面，周围生满了奇花怪草，天地之间，似乎始终有着若隐若现的薄薄雾气，而这些雾气的存在，则让人极易忽略掉这个地方。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方寸修炼了魔息，几乎感应不到这地方的诡异。
“三座阴山？”
方寸心间暗想，隐隐觉得应该是找对了地方。
之前魔女交待了炼魔渊的所在，方寸并不信她，但他也知道，这个魔女不会那么傻，完全交待一个虚假的地方，所以一定是真假掺半，彼此印证，便有助于自己真的找到地方。
如今既然看到了她所说的三座阴山，便说明自己近了。
方寸缓缓下落，来到了山间，顿时感觉到了那种吸引力更强。
“九幽之渊，炼魔屠天……”
“……”
耳边的低语声也多了起来，而且像是不只有一个声音在说。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已经重叠在了一起，显得有些模糊，且让人脑袋昏沉。
“催什么呢，这不是来了嘛……”
方寸心里默默的吐嘈了一句，心里也觉得有些无奈。
这些声音响着吧，让人有些心烦。
但他还真不敢把这声音隔绝掉，以免找不到地方。
背起了双手，他慢慢的向前走着，闲庭信步，人随意走，而奇怪的是，在这里，便已经可以看到一条一条的小径，看起来极难发现，但每当方寸想要走向一个地方时，这小径便已出现，恰到好处的展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方寸只需要循着这小径，慢慢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