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殿

天空中，琅琊圣尊的声音已然传来：“宁夜，说说吧，这不是巧合，对吗？”
宁夜笑道：“自然不是。圣尊圣明，夜怎敢欺瞒。相信圣尊早就知道，夜苦心种下苦林净土，引诱天罗恶刹前来，猎杀取骨，收取资源。”
九大圣尊同时嗯了一声。
这种事他们当然知道，也不会在意，毕竟这本来就是考验，宁夜能把苦差变成美差，那就是他的本事，是他通过考验的奖赏。
宁夜继续道：“银罗汉跑过来摘果子，我自然要给他一些颜色看。”
紫极圣尊怒道：“所以你就勾结魔族，坑害人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宁夜摇头：“我没有勾结魔族，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我可不会做。”
“那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偏偏你撤了，魔族就来紧逼？”
宁夜笑道：“我也没说这是巧合，只不过那银罗汉奇蠢无比，自以为从我的手下那里获得了秘密，却不知根本没有参透真正的奥秘。其实这些年来，宁夜观察魔渊裂隙，早发现此地裂隙之所以有问题，是因为魔界那边出了事。”
“哦？出了什么事？”
宁夜微微一笑：“正道入侵，魔界受染。”
“你说什么？”九大圣尊同时震惊。
宁夜已正色道：“是的，魔界受到了我正界的反侵蚀！”
这可不是撒谎，而是事实，只不过谁都不知道，这其实也是宁夜的手笔。
当年仙界大远征，天蚕修士进攻一处魔界，不料遭遇磐蛇施展正反界术，险些把所有人都坑杀。幸得宁夜及时察觉，才阻止了灭亡，非但如此，更是将一记正道之光送入反界。
那个时候宁夜也只是落了一招闲子，内心处却是想看看能不能施行反向侵蚀。
当年宁夜就说过，所谓正也好，反也罢，皆为心证。
人类眼中的美，在魔族眼中，可能就是奇丑无比——池晚凝在魔族眼里估计就是绝对丑女。
人类眼中的善，在魔族心中或许便是至恶。
正反两界各有自己的环境，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彼此互不相容。
甚至于所谓的正反之界，都只是各自标定的事——在魔族眼中，他们才是正道。
所以当魔界的力量进入正界时，就是侵蚀；那么正界的力量进入反界，会不会也形成侵蚀呢？
这是当初宁夜想知道的，可惜他无缘一窥内部，无法得知。
但是在联系上了黑炎之后，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黑炎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宁夜做的，所以在宁夜几次试探之后，便轻易吐露真相——反界之中的确有一处地方受到了正道“侵蚀”。
在那片黑暗世界里，光明便如毒素，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迅速扩张着，甚至一度给那里的魔族造成了大麻烦。
这扩张速度之快，远胜宁夜在正界修行这些年的无数倍，以致于那一瞬间，宁夜意识到——所谓的敌人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营养，最高层次的表现就在这儿呢。
这刻宁夜这么一说，九大圣尊到是立刻明白了。
“原来如此，魔界竟然反被我正道侵蚀了！有趣有趣，不知是哪位圣人，竟然能将自己的力量投入魔界，多半也是浩然正气之道。”一位圣尊已长笑道，听口气多半是浩然圣尊了。
琅琊圣尊也顺着话题道：“怪不得那恶刹魔祖会想尽办法侵蚀此地，想必也和这有关了。”
“正是。”宁夜道：“被侵染的反界所在之地，是一个名为磐蛇的魔界主宰领地，他的地盘被侵蚀，自然要予以反击，最好是将这力量送回正界，如此方得本界纯正。”
“所以那道魔渊裂隙是主宰所为？唔，这便说得过去了。”九大圣尊一头。
既然是主宰出手，也就难怪无法消除，目的也说得通。
紫极圣尊却不愿放过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宁夜回答：“我抓了很多天罗恶刹。”
“……”
好回答。
紫极圣尊哼道：“既然你早知道，为何不说？”
“说了，这地盘就不归我了。磐蛇主宰的目的不过是净化反界，对我天中界并无影响，无关大局，我又何必说？再者，我也没有和九位圣尊直接的联系方法啊。”宁夜理直气壮的自私自利。
紫极哼道：“这和你之前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宁夜也不废话，随手一挥，一个法阵幻象已然出现，正是那苦林净土阵，当然这只是个幻象，现在也只是起到类似沙盘的作用。
宁夜已道：“磐蛇的目的是送回侵染反界的正道之光，所以那条裂隙表面是输送魔物，实则是净化反界。而正道之光，对魔是毒，对我等则是大补之物。所以我便在苦林净土中又布置了一座小阵，专门用来吸收正道之光，供我修行。这对魔界来说也是好事，所以他们不会反对。从这方面说，要说我和魔族有所勾结，到也不为过，因为我们的确存在了某种默契。他们把自己不需要的送回来，而我则照盘全收。”
于是琅琊圣尊也嘿嘿笑了起来：“但你小子就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告诉任何人。”
宁夜点点头：“自家的修行之秘，谁会轻易说呢？非但如此……”
宁夜顿了一下，嘿嘿一笑：“我还在原本的苦林净土中加入了黑魔石，此物至恶，会阻断正道之光的回返，然后再以秘法掩盖。我手下的修士，只知道苦林净土，不知道正道之光。有样学样，结果……”
九大圣尊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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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收回了他自己的法阵，银星罗汉则有样学样的布置苦林净土，结果就是魔界的正道之光非但没能再输送过来，反而被阻断。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急才怪，结果就是那恶刹魔祖直接杀了过来，既然不能再送回剩下的正道之光，那就反过来播种，正是魔界一贯的伎俩。
这一切，宁夜统统没有撒谎。
因为那本就是他之前与黑炎的合作之一，当年的正道之光便如他种下的种子，被他以这种方式回收。而且有了这个名头，他以后施展光道都可以光明正大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个合作，紫极宫的接手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宁夜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他的阵法一撤，谁来谁倒霉！





千机殿 第一百四十章 强横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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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宁夜阐述，紫极圣尊怒道：“所以今日之事，终究还是和你有关了？正是因为你一己私欲，才导致魔族入侵！”
宁夜笑问：“圣尊确认是我的一己私欲？”
“好胆！”紫极圣尊雷霆之喝暴起，天空中已现雷劫之辉。
琅琊圣尊已道：“紫极，够了，莫要与孩子置气。宁夜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他并未勾结魔族！”
“可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紫极怒道。
宁夜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魔族一定会入侵，但魔族也一直在入侵，谁能想到恶刹魔祖会突然冒出来。”
“但这不能否认你的过失！”
“什么过失？镇守裂隙八年没有错漏的过失吗？在其位谋其事，我宁夜在夜光岛的时候，拼尽全力不会让它有事。离开之后，此地纵然天翻地覆，只要不是我勾结而来的，那又与我何干？总不能将领镇守有功，却无过而被调离，导致城池失守，结果不是接任之人的过错，反倒是老将的过错？那银罗汉若是不贪心，不布置苦林净土阵，也压根就不会有这些事。诸位圣尊明鉴，此事，宁夜何错之有？”
一番话说得大家也是哑口无言。
“好一副伶牙利嘴！”紫极圣尊怒道：“修行之道，可不是逞嘴皮子就能得来的。”
“但只要其心正，则天道庇佑，大事可成！”宁夜正色回答。
随着他的回答，就见那漫空劫雷骤变，化作无边祥瑞之辉落下，点点滴滴落于宁夜之身。
“天道气运？怎么可能？”紫极骇然大叫。
就见宁夜全身气机暴涨，俨然竟已开始冲击无垢境的过程。
修行不到三十年，便天道气运加身，冲击无垢，这一幕就算是紫极圣尊也震骇了。
修行快不是他震骇的根子，天道气运庇佑才是。
对于圣尊大能而言，修为到他们这步，要么是逆天而行，要么是顺天而行。
所幸九大圣尊不是当年那位圣人，都是顺天应命之人，正因此，对于气运庇佑之人，是绝不会随意加害的，因为那意味着会导致自身气运功德的折损，便如当初宁夜也不愿杀风云裂一样。
如果说先前宁夜所说的话是晓之以理，那现在便是胁之以威。
对圣人光讲理不够，还得有靠山，更得有顾忌。
现在宁夜有理，有琅琊做靠山，有天道做更大的靠山，如此一来，就算是紫极圣尊想不顾一切杀死或者责罚宁夜都要考虑再三。
而对于宁夜来说，今日之事，非但搞定了银罗汉，还名正言顺的可以使用光道，晋升无垢，此后行事就更加方便了。
这刻见天道气运加身，琅琊圣尊都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宁夜你竟然能得天眷。不错，不错，既然天道认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此事，就此作罢吧。”
“就此作罢吧。”其他圣尊也一起隆隆回应。
九日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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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极光岛。
静室中，宁夜正自打坐，一片黑雾缭绕而出。
幻化成黑炎的样子，桀桀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事情还真糊弄过去了。”
“你也不错啊，竟然能把恶刹魔祖都引过来。”宁夜笑道：“得了不少好处吧？”
黑炎哼了一声：“吃了你这许多亏，也是该有些好处的。”
口气是不屑，实则眉开眼笑，显然心情是极为愉悦的。
当然，他心情好，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这刻黑炎直接道：“不过呢，现在魔渊裂隙已经消除，本座暂时也没了什么要求你的地方。”
“嗯嗯。”宁夜点头：“没了要求我的地方，我的身份秘密你却依然知道，所以你又觉得可以拿捏我了？”
黑炎心中一跳，我去，这小子早有准备？
莫不是又准备了什么？
他谨慎的看宁夜，心有忌惮，这威胁的话竟是说不出口。
还是宁夜笑道：“所以说啊，这魔头就是魔头，一旦有机会就会随时翻脸。与魔合作，便是与虎谋皮，那是半点不假的。不过黑炎啊，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三番两次的想要挟我，我可不会一直都这么好脾气的。”
“哦？你能如何？”黑炎笑嘻嘻道：“你说来听听，说是说的有理，我便听你的。”
这货也算是没皮没脸到了极致，干脆放低身段打探宁夜底细。
宁夜冷笑：“魔渊裂隙，你的活儿算是完成了，我没了对抗的资本。但是一个资本没了，却可以有新的资本。恶刹魔祖在天中界布下金行之道，图谋深远，想来是不容有失的吧？”
“就这？”黑炎乐了：“那可是魔祖所布的手段，连九圣都无法驱除，你还能有办法解除不成？”
宁夜便道：“九圣之所以无法解除，是因为金道本就存在，合自然之理。”
所谓道者，天地之规，所谓悟道布道，都不过是对这天地之规的利用能力，不是无中生有的创道。
正因此，金行之道本就存在，否则天中界就不可能有金属。
魔祖布道，不过是增强此道，并将自身意志投射其上，其直观后果就是从此以后，世人修行点石成金之术会变得格外容易，效果倍增。
说白了就是以后天中界金子不值钱。
其实这也没什么，修士本来就不是以金子作为货币单位的，即便是凡人也少有此物，以货易货依然是常见手段，货币不过是辅助，正因此，所谓的金子产量大增导致金融体系混乱，在这个世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影响甚微。
对于魔祖而言，他要的也不是祸乱此界，而是借此界增强自身道业，这点和其他圣尊没有不同。
正因为本就是天地之间自然之道，所以九大圣尊无法驱除，再加上祸害也小，更无意义去做。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以此为基，那魔祖的力量随时都可能再进入此界，这才是大麻烦。
宁夜已道：“金行之道不可能驱除，却可能被篡夺权柄。九大圣尊有自己的道，所以不会这么做，但不代表其他未成圣尊之人就不行啊。正好我宁夜这些年潜修大道，对于借道之事颇有理解。比如这个……”
宁夜随手一翻，一股浩然正气自体内勃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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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当初他要挟黑炎的手段。
随后手势再幻，已将九大圣尊所布之道一一运用，最后屈指一弹，一点金光落在黑炎的烟雾之躯上，黑炎就发现自己的部分身躯赫然已被金属化。
“你……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黑炎大惊。
他本以为宁夜这次又是要用什么阴谋手段来对付自己，但他再次猜错了。
这次宁夜是以堂皇正道，自身本领应对。
他微笑道：“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也不介意就走一下金行之道，让恶刹魔祖在这里的所有布置都为我所用！九大圣尊之道，我不能夺，但是魔祖布道，我还不敢夺吗？”




千机殿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宁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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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力量解决的就别用阴谋手段。
最重要这事完全可以做得光明正大，九大圣尊知道，也只会鼎力支持。
将来宁夜若能以此道晋升圣尊，亦不枉趣谈。
事实宁夜也的确可以做到，只是他没兴趣。
他志在高远，金行不过小道，自己其实是没兴趣的，但用来吓唬吓唬黑炎却已经够了。
当然也不全是吓唬，他实际已经想好了谁走这条路。
轩辕龙！
金行之道最强之处就是炼体，天罗恶刹魔化金骨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坚硬的物质，万法不侵。
轩辕龙也是炼体一脉，正适合此道，再加上之前收获了那么多魔化金骨，以之炼体，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备。
不过这话宁夜就不会和黑炎说了。
眼见宁夜如此手段，黑炎也是彻底服了：“行了，行了，我的宁大少爷，我知道你厉害，我是奈何不得你。既如此，你又叫我来作甚？”
“自然是你的欠账了。”宁夜笑道。
当初黑炎答应他两块证道魔骨，结果只给了宁夜一块，用在了天机身上，这段时间天机正在借此机会筹备冲击人皇呢，正好恶刹魔祖广布金道，宁夜打算顺便也用在天机身上。
至于剩下那块，黑炎答应用其他大魔做交换，本来他是打算用这次裂隙事件狡辩，就说我连魔祖都给你送来了，你收不走的是你的问题，但现在知道宁夜不好惹，这狡辩之辞再说不出口。
只好苦笑道：“裂隙都没了，你要我如何还账？”
“我不用你还账，只是需要你去收个人做徒弟。”
“收徒？”黑炎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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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
黑炎忙道：“我现在这情况，也只是一缕元神，在这天中界尚不能来去自如，你让我收徒，太可笑了。”
“无妨。”宁夜道：“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具身体，进入其中，你就可以在此界来去自如了。你不是一直向往正界繁华吗？正好也可快活一番。”
说着已取出一具肉身丢给黑炎。
这是他特意为黑炎炼化的，黑炎径直进入，下一刻已变成一个翩翩男子，到也英俊潇洒。
黑炎对这身体颇为喜欢，一时还真有些不舍，便问：“收谁为徒？”
宁夜屈指一弹，一缕信息送入：“此人现在在小青山，你只管过去，见到了，你便知道是谁了。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叫黑火上人，本名乌青炎。”
“连名字都给我准备好了。”黑炎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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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山。
他茫然躺在林地间，看着天空。
我是谁？
我叫什么？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他苦恼的看着四周，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过往。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只猛虎悄然出现。
看到猛虎，他不由心中一阵紧张。
完了，是铁骨裂齿虎，万法级别的妖兽。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来不及思考，他向后退去。
不过他这一退，那铁骨裂齿虎反倒来了兴致，它一步步向他靠去。
该死，该死，本座该怎么办？
咦？我为什么要自称本座？
我到底是谁？
妈的，想不起来啊！
他心中焦急，这时那裂齿虎脚下已生风云，对着他张口一吼，一团强劲妖风扑面而至，腥臭之气几乎要将他熏的晕过去。
下一刻那妖虎已然扑至，对着他大口咬下。
吾命休矣！
他心中哀嚎着举起手臂。
咔嚓！
妖虎已咬在他手臂上，然后是双方同时一呆。
咔啦啦啦。
那妖虎的牙齿已然崩碎一地。
我没事？
他看看自己的手臂。
原来我的手臂这么硬？
我是修仙之人？
可是……仙法呢？
我的仙法在哪儿？我想不起来啊！
我忘记了我的仙法啊。
他心中哀嚎，心一横，干脆抱住那妖虎，对着它一阵拳打脚踢。
什么仙法神通都没有，他干脆就凭借自己强横的身体狂砸，体内一轮轮星光闪现，随后又化作黑气消散。
他拼命的殴打着，轰击着，那妖虎在他的锤砸下不堪重负，终于发出求饶的爱好。
可怜它也是万法妖虎，竟然被一个连仙法都不会的人打到不支。
奈何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根本不理它的哀嚎，一边打还一边骂：“你求个屁的饶，你以为你投降本座就会放过你吗？就你这种货色，为我坐骑的坐骑都不够资格，给我死吧，死吧！”
他大喊着，重拳如雨，直至将那妖虎锤成烂肉方得停手。
然后心中一口气松懈，这方无力坐下。
感受了一下体内气机，他摇摇头：“好像很虚弱啊，看来也强不到哪儿去，多半本来也就是个万法境而已。但至少，我还是个修士……可恶啊！我到底是谁？”
他捧头哀嚎。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太好了，乖徒儿，原来你在这里。”
什么？
他愕然回首，就见一名翩翩男子已从林间步出，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你是……”他愕然问。
“我是你师父，黑火上人啊。”对方微笑。
黑火上人？
他莫名看对方：“我……”
对方举手：“不消说，我知道你已失去记忆。你中了那红霜毒妇的销魂手，元神受损，连带着记忆也失去了，不记得我也难怪。”
他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
黑火微微一笑：“你还是那么警惕，不过也能理解。你看。”
黑火上人说着一抬手，一股无形之力已困缚住他，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黑火上人微笑道：“看到了吗？我若要杀你，不过翻掌之事。所以不用紧张，也不用怀疑。你是我的徒儿，我怎会害你呢？”
“师……师父。”他消除了大半疑虑，期期艾艾道：“请问弟子姓甚名谁？”
黑火上人已道：“你叫宁贱，贱命的贱。当年我遇到你时，你只是路边一个乞丐，是我收留了你，传你仙法，待你如子，你自觉出身卑微，以贱为名，立誓逆天改命，从此脱离贱道。哦对了，我本名乌青炎，不过你叫我师父就好了。”
说过这话，心中得意。
宁夜啊宁夜，你不是叫我收徒弟吗？
好，我就给他取个名字叫宁贱，也好恶心恶心你。
这也算是他的恶趣味。
“宁贱，原来我叫宁贱。”他摸摸自己的头，奇怪，我为什么要摸头？然后躬身拜倒：“见过师尊！”
“这就对了，乖徒儿，随我去吧。”黑炎挥挥手，一股风云已将自己这名弟子卷起，径直离开。




千机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华商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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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岛一战，算是让宁夜彻底成名，紫极宫更是因此受损惨重。
关键就是银星罗汉没了。
这可是一位人皇啊，九大宗门也是掰着手指数的。
当年坑万仙盟，他坑掉了几个涅槃，已经是惊人手笔，这次连人皇都坑掉一位。
虽然事后紫极宫声称，银星罗汉为对抗魔渊侵袭，奋不顾身，英勇殉难，忠义无双，日月为鉴，但明白人都知道……你前脚接手宁夜的活儿，后脚就死翘翘，好不容易跑出残魂，现在却踪影都无，下落不知，你丫说是为了对抗魔渊，鬼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