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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狂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你倒是乖觉,拿孤做人情。”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周允晟拱手,语气十分轻快,“并非做什么人情。微臣明日起将担任翰林院侍读学士,每日都要为太子读书,自然该多多亲近太子,免得办砸了差事。”
他不但面容纯稚可爱,连嗓音都带着少年人的清澈透亮,令人听了倍感舒心。太子嗤笑,眉眼却柔和下来,低声道了句初生牛犊不畏虎。
周允晟垂头摸鼻子,视线在太子穿着木屐的脚上转了一圈。此时倒春寒还未过去,到了夜晚还得穿棉袍大氅才觉得暖和,太子却穿得十分单薄,脚上竟只踩着木屐。他难道不怕冷吗?
心中疑惑一闪而逝,太子已亲手递了一杯酒过来。他连忙接过送入口中,眼眸微微一亮。这是御酒西凤樽,且还用滚水温过,下肚后回味无穷。
太子见他意犹未尽的舔舐chún瓣,粉红的小舌尖一探一探的,十分招人,心中也很喜欢,劝着他连喝了好几杯。两人推杯换盏,谈笑晏晏,竟不像初次见面,活似认识了许多年的至交好友。
陪坐下手的七皇子只等太子发难便站出来解救沈懿彬,以图卖沈家一个好,见此情景不由郁郁。
太子嗜酒如命,喝完西凤樽又命人取了两坛鹤年贡酒放入滚水里,只等温好以后继续喝。
“空腹喝酒伤胃,用点饭菜垫垫肚子。”见少年脸颊酡红,目光迷离,太子低声笑了,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鬓发。
“啊,好。”沈懿彬这幅壳子还很稚嫩,没练到上一世千杯不醉的程度,周允晟已经有些头晕目眩。007能够tiáo整原主的身体状态,但眼下众目睽睽,他不好拨弄手腕上的智脑解酒。再者,上一秒还醉醺醺的一个人,下一秒却奇迹般的恢复正常,这景象也太引人疑窦,太子还在一旁盯着呢。
他埋头扒了两口饭,然后呆呆的朝太子看去,控诉道,“这饭菜都是冷的,难吃!”
“正是冷的才好吃。”太子笑得莫名,端起碗认真进食,连进了两碗才停下,然后继续喝酒,更不忘大杯大杯的guàn身边的写元。
周允晟已经懵了,脑子里塞满酒jīng,饭菜也都顶到了喉咙,随时都能吐出来。见太子还要给自己倒酒,他拂开对方,踉踉跄跄跑出去。
众人都以为状元郎终于不堪其扰,落跑了,不由露出紧张的神情。
太子也如此认为,脸sè顿时难看到了极点,手更是置于腰间的佩刀,眸中隐现血气。本以为好不容易交了个性情相投的朋友,却没料也是个不识趣的,如此,倒不如一刀杀了,免得碍眼。
七皇子本欲站出来求情,见太子动了杀念便又坐回去,心道反正沈家已经与本王离心,救了沈懿彬这次未必能得他感恩,反不如叫太子杀了他,让沈家与太子反目,让父皇对太子寒心,不失为一举数得。
诸位皇子与他想的一样,一时间竟无人站出来劝阻。探花郎挣扎良久,正要开口求几句情,却见追着状元郎出去的大太监又回来了,附在太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太子挑眉,yīn沉的面sè瞬间放晴,一句话也没交代便拂袖而去。
众人全都懵了,总算见识到了太子的喜怒无常。
御花园里,周允晟正趴伏在莲花池边呕吐,正要将身体数据tiáo整为千杯不醉,太子却来了,眼中含着戏谑睨视道,“几壶酒而已,你竟醉成这个样子,真是不中用。”
“我才十七岁。”周允晟控诉,桃花眼湿漉漉的。他被主神抓来时也才十六,还没到法定的饮酒年龄。虽然lún回了几万年不止,但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永远十六岁。
太子越发觉得好笑,呢喃了一句黄毛杏。
周允晟不理他,继续对着池子呕吐,见鱼儿纷纷浮出水面吞吃自己的呕吐物,本来倒空的胃又呕出几口酸水,不可思议的说道,“它们,它们竟然吃我吐的残渣,真是太恶心了!没想到御花园里的鱼儿也会如此恶心。”
太子绷不住了,由低笑变成朗笑,笑完掏出手绢,亲自给少年擦嘴,动作十分温柔。他喜欢少年对待自己时亲昵而平和的态度,让他不知不觉就放下戒备和烦恼。
周允晟道谢,扶着他的手站起身,心中微微一惊。太子的手很烫,似乎要烧起来,这显然不是正常人的体温。他忍不住凑近了些,隐隐闻见一股药味,由于五感远超常人,他分辨出了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礜石,甚至罂粟等药材。
太子由天辰帝手把手教养长大,颇得其父真传,从小就显示出了卓绝的政治天赋,却在三年前性情大变,不但好奢靡爱享受,且行事越来越恣意猖狂。天辰帝多次将他唤到御前申饬,却无论如何都矫正不过来。
周允晟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太子性情大变的根源。 t





快穿之打脸狂魔 第3章 .5
是夜,周允晟回到家中,将自己醉酒失态等事一五一十与沈父说了。
“没想到你竟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也算是难得。太子殿下近年来脾气bào戾,少有如此和颜悦sè的时候。”沈父捋着胡须感叹,心中却颇为忧虑。这位主儿行事无状,如今已渐渐失了圣心,近些年屡有朝臣上疏要求废储。儿子与他走得太近是祸非福啊!
周允晟也知道沈父心里在思虑什么,继续道,“儿子失态惹怒太子,七皇子人在席上却一言不发,大有乐见其成的意思。父亲,七皇子也不是明主。”
沈父眸sè一暗,终是沉默下去。
周允晟回到自己房间,遣走贴身婢仆,坐在灯前沉思。他lún回了许多世,其中一世乃魔教教主,不但武功高绝,医毒之术更是天下无双。太子身上药味浓重,可见平日时常服用,但那方子却实在是个催命的方子。
次方名唤寒食散,还有个通俗的叫法——五石散,服用后会让人进入飘飘欲仙忘乎所以的状态。
但它最根本的效用其实是治疗伤寒,且还是一剂救命良方,使用得当可使伤寒病人身体迅速恢复强健,但滥用则会致人成瘾,毒害身体。
服用寒食散后会引发身体高热,若不及时把热量散发出去便会使人丧命。发散热量的方法就是吃冷饭,穿薄衣,睡冷榻,洗冷水澡,不能让身体接触一点热源,但偏偏要大量的饮酒,且还要饮温酒饮好酒,借助微醺的状态让热量散发的更酣畅。
服用的时间长了,身体会出现许多后遗症,脾气bào戾只是其一,还会导致体温过高,皮肤纤薄容易磨破,故而要穿柔软的洗过多次的旧衣,不能穿新衣,且衣服要宽松飘逸,不能过紧。为减少脚部磨损,还得舍弃靴子,只着木屐。
综合以上种种,实在不是太子行事狂妄,放荡不羁,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这里,周允晟打开智脑,搜索大周朝有关于寒食散的情况,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浊气。大周朝竟从未有寒食散的记载,可见此药乃不传世的秘药,整个大周朝可能只有太子一人在服用。
献药的人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周允晟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
太子时年二十七,年富力强,天辰帝看着康健,却已经六十有五,在古代算得上高寿,多早晚便要驾鹤西去。天辰帝素来对太子宠爱有加,太子也争气,于政治一途堪称无所不通运筹幄,其治世之才更在天辰帝之上,早年颇受朝臣和百姓拥戴。
试问这样一位优秀的储君,谁不满意?只要太子一直行事稳当,自然无人能出其右。某些人无法从外部撼动太子的地位,便设法从内部击破。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巧妙,无需一兵一卒便除掉了最强大的敌人。
想到拥有医药空间和灵泉的女主,周允晟猜测这寒食散九成九是女主和七皇子的手笔。他们要毁了太子,那么周允晟偏要与他们杠上,助太子登基。
思及此处,周允晟吹熄蜡烛,躺下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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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发现写元此人很有趣,不但长得漂亮,胆子也很大,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蓬勃的朝气,叫他见了就觉得舒心。
“太子殿下,您还有什么疑问?”周允晟捧着一本《周易》,微微躬身。
太子看似在听他讲书,实则一直盯着他开开合合形状优美的薄chún,见他睁着一双桃花眼看过来,这才醒转,摆手道,“没有了,坐下吧,陪孤练会儿字。”
经过一月相处,两人已经熟稔至极。周允晟落座,自动自发为太子磨墨。太子以前写得一笔龙蛇飞动的行楷,三年前却忽然换成草书,且还是最难驾驭的狂草。
他天资不凡,知一万毕,不过几月时间就把一手狂草练至臻境。
周允晟低头去看,就见他下笔风雷,入木三分,一阙词迅速浮于纸面:
甚矣我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
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周允晟慢慢咀嚼这一句,又瞥见太子鬓边竟早早长出一缕华发,不禁心中怅然。能写出如此壮阔诗篇和洒脱字体,太子本不该是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眼见太子放下笔,端起酒壶豪饮,周允晟终是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太子殿下,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太子也不生气,只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
周允晟继续道,“请殿下恕臣无状,臣想借殿下的药丸一观。”
“怎么,你也想服用一枚试试?”太子放下酒壶,眉梢微挑。若是换个人觊觎他的神药,他早就把那人剁成肉酱,偏换成写元,他兴不起半点怒意。
“不,若是微臣想服用,早就自行配制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配制?你怎么配制?这药方天下间只有孤一人知道。”
太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都远超常人,偏有一点不如意,那就是身体虚弱。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治不了,每到冬季便咳嗽不止十分难熬。也是他得上天庇佑,某一次出宫狩猎时救下一位老道,那老道为报恩便献上了这个强身藉的方子,说是服满五年便可百病全消,延年益寿。
太子养了那老道数月,对方终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这方子是真是假太子自然找人验过,药人服用后效果显著。
太子深知若是没有康健的身体,就是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活着也是煎熬。他连续找十好几个药人验药,见他们瘦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匠,又如何不动心?至如今,他服药已有三年,早已摆脱不了此药的控制。
说起来,这寒食散虽然含毒,却委实称得上救命治病的神药。因服用后猛烈的药效催发了体内火毒,将火毒散出后,积年沉珂也一并带走,的确能让人迅速恢复健康;且散发药效不但要靠寒食、寒衣、寒浴、寒卧,还要靠大量的运动,故而更能锤炼体魄。
三年前太子还十分瘦弱,至如今已是肌肉虬结,从敞开的领口看进去便可窥见一二。所以,他自然对药效深信不疑。
周允晟飞快组织了一下语言,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微臣的嗅觉远超常人,只需一丝余韵便能分辨出种种真味,且于歧黄之术颇为jīng通。殿下常年服药,身上药味浓重,微臣一嗅便知这药方究竟所需何物,用量多少。”
太子来了兴趣,勾chún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说错一味,孤便要罚你。”话落伸手抚弄少年纤细的脖颈,动作危险而又暧昧。
周允晟颔首,一一细数,“石钟乳三钱、紫石英两钱、白石英半钱、石硫磺三钱、赤石脂……”
随着他的叙述,太子的表情也变得yīn晴不定。
周允晟全然不惧,数完直白道,“启禀殿下,药是好药,只是服用的时间长了,恐有性命之忧。殿下近年来脾气越发喜怒无常,这药便是始作俑者。”
太子右手置于佩剑上,眸光电闪,杀意隐泄。
周允晟不等他发难,继续道,“殿下尊贵,服药之前必定找人验过,然此法只见短效不见长效。微臣有一个更好的法子,殿下大可试过后再治臣言语无状之罪。臣也知晓今日这番话委实不该说,说多了恐有杀身之祸,但臣不忍太子受人磋磨而不自知,故冒死进谏。还请殿下给臣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太子捏住他下颚,yīn鸷的目光直勾勾看进他眼里,瞥见那厚重的关切与爱护之情,心脏狠狠一颤。
“罢,孤便给你一个机会。”许久之后,他放开少年,薄chún扬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周允晟下巴已经被捏出几个青紫的印记,退开两步后揉了揉,眼睛泪汪汪的。
见他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太子堆积满xiōng的怒气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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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状元郎带了两只小白鼠进宫,献给太子殿下赏玩。太子jīng心喂养了数日,看似十分喜爱。
这日下朝回宫,一名太监急匆匆跑过来,慌张道,“启禀太子殿下,那两只小白鼠出事了。”
太子心中一凛,快步走进去。
只见两只小白鼠已发了疯,吱吱叫着去咬金丝笼,两颗门牙都咬断了还不罢休,又用爪子去挠,随即缠在一起疯狂打斗。一刻钟后,笼子里只余下两滩臭气熏天的血肉,再看不出小白鼠之前jīng灵可爱的模样。
太子盯着金丝笼,脸sè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紫,显然已是怒到极点。
好一个老道,好一个神药,好一个报恩!只不知背后究竟是谁的手笔?老二?老三?老四?亦或者所有人联起手来想置孤于死地?
太子缓缓走到桌边,饮下一壶温热的烈酒,终是抑制不住的低笑出声。不管是谁,他宁愿杀错也不会放过一个! t




快穿之打脸狂魔 第3章 .6
周允晟被招到东宫时,太子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用晦暗莫测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身体。
他褪了锦袍和亵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裤,背部和xiōng前的肌肉十分强壮,且线条优美而流畅;两条人鱼线隐入胯部,衬托出排列整齐紧致的腹肌,古铜sè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荧光。这是一具充满爆发力和诱惑力的身体,只需瞥上一眼便能让人深深着迷。
捧着储君袍服的两名宫女早已羞的面红耳赤,却又忍不椎偷将灼热的目光投过去。
周允晟愣了愣,然后立即躬身行礼,不敢多看。他喜欢强壮俊美的男人,太子恰好是他最欣赏的那一类。
“你来了,”太子遣走殿内侍从,一边抚摸自己的腹肌,一边徐徐开口,“你看这幅体魄可算得上完美无缺?”
周允晟飞快瞥了一眼,点头答是。
太子冷声而笑,“只可惜外表完美,内里却早已经被腐蚀一空。”说到此处,他眸子里暗藏的bào戾,仇恨,绝望,疯狂等负面情绪才君释放,层层叠叠的挤压在空气中,令人呼吸不能。
周允晟闭了闭眼,温声说道,“若是殿下能戒掉寒食散并好生tiáo理几年,身体还是有恢复的可能。”
“只是可能?”太子披上外袍,徐徐走过去,足有十公分的身高差和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令周允晟略感不适。
“若是不戒便等同于饮鸩止渴,服满五年殿下必死无疑。”周允晟不得不退后两步,离开他荷尔蒙辐射的范围。
太子沉默许久,终于摆手说道,“那便戒吧。”
周允晟躬身作揖,恳请道,“如此,便求殿下赐一道手谕,言及在戒药期间无论微臣对您如何不敬,都不会治微臣的罪。”
太子不答,只用深沉难测的目光打量他。
周允晟又道,“若是殿下您出了意外,微臣便陪殿下共赴黄泉。”话落抬头,用清澈如水的目光望过去。
太子似乎被他打动了,寒霜遍布的脸庞微现暖sè,少顷后颔首道,“拿笔墨纸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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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半年,这日,周允晟解开绑缚在太子四肢上的绸带,吐出一口浊气。
“殿下感觉如何?”他将药膏细细涂抹在男人红肿溃烂的手腕上。
太子将手搭放在他膝头,盯着他温柔的动作不置可否。感觉如何?从强健重又变得虚弱,那感觉自然十分难受,更别提半年里经历了怎样摧骨剜心的剧痛。但与沉重的身体比起来,他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逐一回顾往昔种种,竟似大梦方醒,重归尘世。
“孤还有几年可活?”他心知即便戒除了药性,恐也于寿数有碍。
“微臣不知。但只要保养得宜,应该无妨。”
“保养得宜?处于孤这个位置,如何安下心来保养?”太子低声笑了,眼中满是嘲讽。
周允晟无话,躬身稽首便要离开。神智恢复正常的太子远比癫狂的太子更难相处,往日,他虽然喜怒不定,但好歹还能窥见一二情绪,今时今日却已深沉如海古井无波,哪怕心中再如何起伏不定,也不露丝毫端倪。
正如打磨完成的绝世宝剑,敛尽锋芒却杀人于无形。这半年里,他称病隐居东宫,不但以苦肉计夺回天辰帝的宠爱,还布局令二、三、四皇子接连犯错频出昏招,在朝中声望大减,其余皇子受到波及也老实本分很多。
他仿佛又变回了往昔那个英明神武的储君,但只有周允晟知道,他的心已经变了,所有的仁慈都化为风中消散的尘埃,唯余恨意满腔。
太子见他与自己越来越生分,表情有些yīn郁,也不叫他起身,徐徐说道,“你父子二人疡为孤效命,却没料到孤是个半死之人,恐保不了沈家百年荣光。”
“殿下乃大周正统,为殿下效命实属应当。”周允晟垂头拱手。现如今连他也猜不透太子的心思,只好少说少错,免得任务还未完成就被太子杀了。他的灵魂虽然不灭,但沈懿彬这幅壳子却是会死的。
太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想让他大表忠心?亦或指天发誓说对自己的帮助不为私欲,完全发自内心?无论自己是谁,身处什么位置,都会对自己不离不弃?
凭什么呢?而且他又为何一定要得到他的真心以待?
太子想不明白,定定看他半晌,这才摆手遣他出去。
“日后你可唤孤斯年。”
周允晟刚走到门口,就听一道深沉沙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斯年?这两个字令他狠狠一震,猝然转身回望。
“炎炎景历,亿万斯年。这是孤的字。你可有字?”太子扬了扬下颚。
“允晟,微臣字允晟。”他死死盯着面容苍白而憔悴的男人。
“允晟,似曾听过。”太子神sè怔愣。
周允晟几乎想要奔过去拽住他的衣襟,追问他何时听过,却又及时按捺住了。那人只是一串数据,死亡就代表着永远消失,他怎么可能跟过来?况且斯年又怎会听过周允晟这个名字?
他强行压下心中悸动,慎重说道,“殿下不要忧心,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微臣一定会想到办法。”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但女主那里却有一口令人洗髓伐经脱胎换骨的灵泉,他早晚会想办法为太子弄来。
少年的眸sè如此清澈,语气如此坚定,仿佛这句话便是他的信仰,将会被他以毕生之力贯彻始终。太子忽然觉得,哪怕他投效自己存了私心又如何,只要他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你的话,孤记住了。有孤一日,便有沈家一日。”
周允晟要的正是沈家的屹立不倒,冲太子感激一笑,躬身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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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太子缠绵步,这日终于大好,但身体却消瘦许多,皮肤变得苍白如纸,只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一双薄chún猩红似血,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便让人无端端的觉得压抑。
他再不似往昔那般yīn晴不定,接了天辰帝派下的几桩差事,上上下下打点的十分漂亮,哪怕有心人不错眼的盯着也抓不住丝毫把柄。天辰帝考校了几月,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这日,两江地区连降bào雨形成特大洪涝,沿途淹没大大小小无数城郭,致使百姓流连失所,朝不保夕。朝臣纷纷上疏奏报此事,请求天辰帝定夺。天辰帝思忖间钦点了太子和七皇子共赴两江处理此事。
因太子连施辣手,几位皇子均被他整治的翻不了身,唯独孝悌恭谦的七皇子躲过一劫。这趟差事若能办得漂亮,便可在天辰帝跟前大大露一回脸。
七皇子心中极为高兴,表面上顺服太子,回去后却与几位智囊商量该怎样脱颖而出。
时年已升任工部侍郎的周允晟也在陪同之列。
几人风尘仆仆到得两江,洪水还在肆虐,身为两江巡抚的俞宝田亲自前往灾区安抚民众视察灾情,听闻太子驾临,连忙在官邸设下酒宴款待。
说是酒宴却是有些夸张,不过一张破破烂烂的圆桌,几个缺了口的碗碟并冷掉的馒头和几样腌菜,若是没有茶水送服,委实下不了口。
太子一见这席面,表情就yīn沉下来,七皇子却安之若素。
俞宝田假作不知,恭恭敬敬给太子夹了一个冷硬的馒头并几根榨菜丝,说道,“因洪水肆虐道路阻断,这堃城里已是弹尽粮绝,委实找不到好酒给殿下佐餐,还请殿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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