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手寂寞
孟超听了汪小翠的话,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轻声呵斥道:“党内一片团结,哪里有什么派系之争,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要乱讲话。”
这时女儿孟萌萌听他数落妈妈,顿时不干了,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挥了挥拳头,冲孟超抗议道:“老爸,不许欺负妈妈。”
汪小翠低声地说了句虚伪,冲着坐在对面的大儿子孟振声使了个眼色,咳嗽一下,柔声道:“振声,还不给你孙伯伯敬杯酒,上次你在京城闯了祸,要不是你孙伯伯帮忙,哪会那么容易了事,别学你爸爸那么没良心,老古板一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孟振声赶忙端起杯子站起来,大声道:“孙伯伯,上次多亏了您啊,不然我可就在京城栽了,您这次能多呆几天吧,我带您四处转转。”
孙茂财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两人轻轻碰了杯,孙茂财喝了一小口,而孟振声则是一饮而尽。
这时孟超的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也就开始健谈起来,一时酒桌上谈笑风生,气氛比刚才要融洽得多。
饭毕,服务员端上来果盘,汪小翠见孟超使过一个眼色,忙带着一对儿女推开侧门,走到对面的小包里看电视,而孟超和孙茂财先后坐到包间西侧的沙发上,两人开始轻声交谈起来。
孟超拿起一牙西瓜,递给孙茂财,低声道:“于老身体还好吧?差不多两年没露面了。”
孙茂财笑了笑,点头道:“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这两年把烟都戒了,每天早晨五点半准时起床晨练,他常说,退休之后比的就是谁活得更长久些。”
孟超听后微微一笑,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放在茶几上,抽出一根来,拿在手中慢慢捻动,低头沉思半晌,才把那支烟稳稳地架在指间,‘啪’地一声点上火,皱着眉头抽上一口,嘴边冒出缕缕青烟。
孙茂财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瞟了孟超一眼,轻声道:“吴老现在身体怎么样,听说去年身体不大好,去美国治疗了小半年,没什么问题吧?”
孟超摆手道:“吴老现在的身子骨比我都结实,据说每天能打上两三个小时的网球,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不劳老同学挂念,倒是听说华中水灾的那件事情还没了结,上面陆陆续续还要处理一批人,春雷书记家的小三是在华中吧?怎么样,会不会有问题?”
孙茂财轻轻拍了拍大腿,摇头笑道:“没事,他能有什么事情,垮塌的水库是在他去之前就建成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孟超听后扳着面孔点点头,弹弹指间的烟灰,微微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孙茂财望着茶几上的杯子道:“这次华中换将,我以为孟兄会再进一步,没想到吴老竟然把石崇庆推了上去,这个决定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我一直以为孟兄的才干远在他之上。”
孟超听后眉毛不经意间颤动几下,随后微微一笑,恢复如常,摇头道:“老同学,那是组织上的决定,吴老的意见只不过是作为一种参考,我们专心抓好工作就是了,其他的事情组织上会考虑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个人的进退算不上什么。”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孟超忽然把话锋一转,低声道:“茂财,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孙茂财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就是微微一怔,忙倾过身子,神情凝重地道:“你说。”
孟超没有说话,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封信,丢在茶几上,不再说话。
孙茂财把信封拿起来,从中抽出几页信纸,仔细地看了过去,看完后把信纸放回信封里,表情也变得冷峻起来,沉思半晌后才道:“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要等我回京城之后才能给你答复,不过孟兄你要小心些,不要被对方察觉到,他家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小心打狗不成反被咬。”
孟超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轻声道:“茂财,思来想去,也只好把这张牌打出去了,这件事情你务必要帮忙,别忘了三年前那档子事,我可是出过力的,你总归要还我个人情。”
孙茂财点点头,拍着大腿摇头道:“那到是,但这件事情的确很麻烦啊……”
孟超皱着眉头狠抽上两口,把半截烟头掐灭,用力地在烟灰缸里捻了几下,低声道:“别卖关子,有话直说,我知道你做事向来不肯吃亏的。”
孙茂财微微笑了下,附在孟超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随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孟超听后沉默半晌,最后总算下定决心,点头道:“我月底前抽时间跑趟上海,你那边也要跟于老吹吹风。”
“应该没问题。”孙茂财说这话的口气很是轻松随意,但孟超当然能听出其中的分量,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你这只老狐狸,越活越没出息,总是爱占便宜。”
孙茂财笑了笑,面色轻松地道:“对了,孟兄,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孟超听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拿眼睛瞄着孙茂财道:“孙茂财啊孙茂财,夸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
孙茂财拿手轻轻拍拍他的大腿,笑着道:“孟兄,你别紧张,其实是小事一桩,我有个故人之后正在华西发展,只是在下面耽误了两年多,现在走得有些慢,希望孟兄能够关照一下,最好能放在你手底下打磨两年。”
孟超听后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倒没什么问题,你把他的资料给我。”
孙茂财笑道:“不急,过几天我叫人给你送来,做得隐秘些,那小子脾气有些倔强,不喜欢别人过多干预他的事情。”
孟超听后点头道:“那这孩子还真不错,兴许能干点事。”
正事谈完,几个人又扯了会闲话,就说说笑笑地出了酒店,孙茂财执意打车离开,孟超一家人只好为他叫了出租车,车开走后,孙茂财摇开车窗,看着街边的夜景,微微笑道:“借鸡孵蛋倒也不错,这次的交易倒真有赚头。”
送走孙茂财后,孟超一家人坐上车往家里赶,路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孟超忽地睁开眼睛,开口道:“振声,最近少和侯兵他们几个人接触,什么省城四大公子,简直是乱弹琴。”
孟振声忙分辨道:“那都是外面乱叫的,我可没跟他们搅到一起。”
孟超点头道:“那就好,那个大富豪娱乐城你以后少去,有人可能想借那件事情搞侯家。”
孟振声撇嘴嘟囔道:“一个小小的刑事案件,被炒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人真是闲得无聊。”
孟超叹了口气,摇头道:“那只是根藤,人家想摸的是瓜,不懂别瞎嚷嚷,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方如镜肯定会揪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把侯家的势力从湖东区挤压出去。”
孟振声迟疑道:“事情不是已经压下来了吗?”
“压得越狠,弹得越高。”说完这句话,孟超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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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 第一百一十章 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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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第一百一十章 卿本佳人
省电视台的大楼是一栋十几层高的扇形建筑,整栋大楼的外表面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装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大楼的顶端除了避雷针外,还有一个红色的、类似火炬形状的雕塑,那是省台的台标,可因长时间的风雨侵蚀,颜色大半脱落,红色的火焰早已变得斑驳不堪,冷眼望去,那雕塑倒有些像草莓冰激凌的广告。
早上八点四十分,华西省电视台门口就排起了长队,王思宇腋下夹着黑色的皮包,站在队伍当中,跟着人流缓缓地走进大院,他的动作异常的拘谨小心,双手提着西服下摆,眼睛不时瞄向身后的地砖,生怕粘在西服内衬上的小纸条脱落下来,那种感觉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做贼心虚。
正向前走着,忽然发现陈波涛站在大院西侧的一排采访车前,正向这边走来,眼睛不住地向人群里张望,王思宇忙伸手在队伍外面挥动几下,陈波涛立时注意到他,匆匆地奔过来,拍了拍王思宇的肩头,低声道:“复印件,快。”
王思宇赶忙从包里翻出一叠纸来,随手交给他,陈波涛急慌慌地就往前跑,王思宇忙叫住他,抬手丢给他一块手表,这块手表是于春雷托财叔送给他的,价格很是昂贵,王思宇昨晚没舍得扔掉,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陈波涛接过手表一看,顿时有些迷糊,这不是江诗丹顿么?买这样一块手表至少要六万多块,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你可以轻易的拥有时间,但无法轻易的拥有江诗丹顿。陈波涛哪里会相信这是正品,就没太在意,随手放到衣兜,快步向大楼里走去。
王思宇所在的考场是十一楼的一间会议室,六十多人乱哄哄地找了座位坐下,十几分钟后,两位负责监考的男性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和高考一样,先讲了考场纪律,随后开始挨个桌子发卷子,王思宇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区别只在于心态不同,那时候是信心爆棚,而此刻却是底气不足,拿过卷子后仔细看了一遍,就更傻了眼,至少三分之一的题目是复习资料里所没有的。
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考之,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王思宇欣然拿起笔来,开始认真地答卷,先做了几道可以自由发挥的题目后,王思宇就开始卡壳了,冥思半晌也无法落笔,此时抬眼望去,倒是众人皆忙我独闲,而监考官的目光犀利之极,很有威慑力,王思宇没敢太造次,就把卷子翻过来,开始换了铅笔画素描,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两只戴着监考证的大猩猩就出现在纸面上。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四位耐不住寂寞而打算铤而走险的同志光荣被捕,被主考官以极其野蛮的动作推搡着驱逐出场。
半个小时之后,瞥见那两人松懈下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闲聊,王思宇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就拿眼睛瞄着监考官,不慌不忙地把西服扣子解开,从里面摸出几张小纸条,放在大腿上,开始偷偷摸摸地打起小抄来,别说,那种做贼的感觉还真挺刺激。
王思宇正抄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之时,最刺激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洁净的白瓷砖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双精致的女士皮鞋,皮鞋上面点缀的小钻光芒四射,竟晃得王思宇险些睁不开眼,他顿时心里一惊,知道是被流动监考发现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目光顺着那双皮鞋往上看,是一件黑色健美运动裤,再往上,是一件米黄色的紧身小衫,再往上看…望着那张秀美绝俗的面容,王思宇登时愣住了,手里的几张纸条缓缓飘落……
眼前这个绝色丽人,竟是廖景卿,那个美丽而又忧伤的女人,此刻,正站在王思宇的身前。
四目相对,廖景卿竟也愣住了,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下方走去,她的步履轻盈,悄然无声;身姿曼妙,有如夏柳秋荷。
那幽幽的一声叹息仿佛重锤般砸在王思宇的心头,令他全身一震,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王思宇才恍然惊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颗心依旧突突地跳个不停。
此刻再望向卷子,却什么都看不进去,眼睛里还是那张美极的面孔,耳边仍旧回荡着那声叹息,此刻,王思宇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当这样的女子出现在身边,全世界都会从面前消失。
正心慌意乱间,王思宇的心头又是没来由地一跳,这时方感觉到,廖景卿似是已经站在他身后,王思宇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敲打几下,就缓缓地收了回来,静静地感受着那道目光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转到桌面的卷子上,两三分钟后,廖景卿那苗条的身影才从身边经过,王思宇却已不敢抬头去看。
这时他再也没有了答卷的心思,就拿着那管笔在手中荡来荡去,却连一个完整的托马斯全旋都做不出来,总是掉在桌子上,传来‘哒哒’几声,引来旁边一位年轻女子不满的目光,王思宇赶忙停下来,回以歉意的一笑,双手摆.弄着那杆签字笔,不知过了多久,那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样坐了约莫十几分钟,廖景卿竟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正低头诧异间,廖景卿却从身边经过,两人身体错过的刹那间,一个小纸团突然从她那莹白如玉的手中丢出,王思宇赶忙伸手接住,抬头见两位监考官并没注意这里,他赶忙把纸团打开,定睛望去,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字体虽小,却依旧娟秀可人,如同青丝缠绕,柔软中透着一股轻灵,仔细瞧去,分明是几道难题的答案,他赶忙把这张纸放到卷子下面,开始用心地抄写起来。
王思宇一面抄写,一面赞叹,廖景卿的才识实在了得,这数百字中非但没有一处涂抹,更无一处疏漏,其中阐述的观点清晰明确,层次感极强,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她的遣词造句更是别有韵味,一路抄下去,竟是流畅之极,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涩之感。
有了廖景卿的雪中送炭,上午两科的考试,王思宇考得异常顺利,只要下午那科能够顺利通过,王思宇觉得这次笔试过关绝对没有问题,对于廖景卿的帮助,王思宇也并没有太过吃惊,毕竟自己和他死去的弟弟长得太过相似了,大概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廖长青的影子,廖景卿才不忍让自己失去这次机会吧。
此时想到她们姐弟两人名字,王思宇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廖景卿、廖长青,各取中间那个字来读,可不正是应了好景不长的寓意么,也不知是谁给起的名字,竟是这样的不祥,姐弟两人都是命运多舛,一个早早地离开人世,另一个婚姻失败,事业也从高峰跌入低谷,尤其是廖景卿,虽然年纪轻轻,却已历尽磨难,不禁让人心生同情,当然,除了同情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开始泛滥成灾。
王思宇是最后一个离开考场的,因为他要趁没人的时候,把西服内衬上的纸条都清理干净,都摘下来后,王思宇将纸条捏成一团,放在西服口袋里,这才离开座位往外走,他刚刚走到门边,就听外面有人在打电话,那声音极为婉转悦耳,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廖景卿的声音:“好的,好,张老师,请您多费心了,我这段时间忙不过来,把瑶瑶的功课落下了,好的,我明天就去给她找个家教,嗯,家教一条街在哪里?好的,谢谢张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嗯嗯……”
等她打完电话,王思宇赶忙走出去,打算跟她道谢,可还没等他想好开场白,陈波涛这厮竟兴冲冲地走过来,冲着王思宇大声喊道:“考得怎么样?”
廖景卿见状,对着王思宇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赶忙转过身子,静静地走开了,王思宇没有搭理陈波涛,望着她的背影愣愣地发呆。
“嘿……嘿……魂都被勾走了!”见廖景卿走远,陈波涛拍了拍王思宇的肩膀,站在一旁取笑道。
王思宇这才皱起眉头,白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最近怎么很少见她上镜?”
陈波涛叹了口气道:“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台里好几位领导都看上她了,可她就是不知趣,这不就被冷藏了吗。”
王思宇听后若有所思,点点头,就跟着陈波涛进了电梯,站在电梯里面,陈波涛就伸出手腕,一脸神秘地对王思宇道:“小宇,老实交代,这表是从哪弄来的?”
王思宇随口敷衍道:“路上拣的。”
陈波涛顿时双眼放光,兴奋地道:“我草!兄弟,你可真捡到宝贝了,六万多块啊,我上午去名表专卖店验过了,绝对的正品,等过几天兄弟炫够了,咱卖了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王思宇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得要八成!”
陈波涛知道他在调侃,也就没有在意,兴高采烈地把他拉进食堂,打了饭,王思宇和他坐在一桌,这家伙在舀汤的时候,特地把袖口撸起来,露出手表,拎个勺子在所有人眼前转了一圈,这才在众人啧啧的赞叹中,缓缓地将汤注入碗中,王思宇看着他脸上那个得意劲,忍不住在旁边轻声道:“你这家伙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陈波涛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把嘴巴凑到王思宇耳边,悄声道:“你这家伙比我还没出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刚才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不过那女人可真是世上少有的尤物啊,我每次见到她,我都……”
他刚刚说到这,瞥见王思宇眼中要杀人的目光,忽地在身上打个冷战,赶忙闭上嘴,拿手在表上摸了又摸,半晌,才端起汤碗,吹吹上面飘起的葱花,美美地喝了起来。
饭毕,陈波涛在饭堂门口被人叫住,一时半刻脱不了身,王思宇只好一个人走向电梯,足足过了两三分钟,电梯才缓缓下来,王思宇赶忙拿手指点了下按键,电梯门打开后,王思宇身边的人立时跑了一大半,只有他愁眉苦脸地望着电梯里那个肥胖的身躯。
方如海面沉似水,拿眼睛扫了王思宇一眼,瞥见他左胸上挂的准考证,就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包从电梯里甩了出来,抬眼望天,不去搭理他,王思宇伸手接住,没有办法,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嘟囔一句:“老师,好巧啊!”
随后抱着他的包,硬着头皮走进电梯,跟着方如海下了楼。
两人上了车,王思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方如海身子肥胖,一个人就快把后座塞满了,他坐进轿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没有理会王思宇,王思宇只好把胸前的准考证摘下来,丢到车窗外,知道这次是没机会混进去了,心里就有些惋惜,他见小车开得飞快,径直向北郊的方向驶去,就好奇地问旁边的司机道:“咱们这是去哪?”
司机轻声道:“先去玉壶山古华寺,再去附近的华鼎乡村俱乐部。”
王思宇听后点点头,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外面车流如织,人影幢幢,而留在王思宇脑海中的,却依旧只有那张秀美绝俗的面孔……
官道之色戒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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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释重负
玉壶山坐落在玉州市的北郊,那里是丘陵地貌,山并不高,但形如其名,远远望去,恰似一把倾斜的玉壶,而古华寺则在它的半山腰上,这座寺庙其实并不古老,最初是由清末民初一个乡绅捐资修建的,本来已经荒废许久,但改革开放之后,随着旅行业的兴旺发达,省里市里多次拨款重修,这里才逐渐热闹起来,去雾隐湖游玩的人,多半也会到这里烧一炷香。
奥迪车停在山脚下,王思宇扶着方如海硕大的身躯走下车,缓缓向山上赶去,上山的路并不陡峭,一条十几米宽的水泥路上,满是络绎不绝的游人,每隔五十米远的距离,就会有一个僧人穿着藏青色袈裟站在路边迎来送往,不时地向游人颔首微笑,倒与那些酒店的迎宾员有些相似,王思宇就觉得这寺庙的主持应该很有商业头脑,他家的买卖应该错不了,上面有满天神佛罩着,下面国家还有一系列的免税政策,再加上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要经营得当,想不赚都难。
方如海爬山很是吃力,走上一段路程后,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地喘气,王思宇忙从衣兜里拿出纸巾递过去,方如海笑了笑,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倚在道边的红木栏杆上歇了一会,继续往上行去,两人足足走了十五六分钟,才从一片绿荫里,依稀看到朱红色的山门。
再走了几十米,沿石阶逐级向上,终于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大片平坦空旷的平地,穿过一片小树林,整座寺庙就出现在眼前,此时日光很足,寺庙里的香火太旺,那些氤氲的烟雾就随着微风飘渺升起,整个寺庙都笼罩在云遮雾罩之中,散发着玄妙的神秘气息。
进了寺庙,先在大殿外的空旷处转了一圈,方如海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写着‘功德无量’四个红字的黑色功德箱里,站在功德箱旁的和尚赶忙对他深施一礼,大声喊道:“福星高照,好运连连。”
王思宇跟在他的身后,见那僧人拿眼睛瞄着自己,也只好意思意思,于是很大方的将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把硬币,随手丢了进去,里面顿时响起一阵清亮的撞击声,那和尚见了,顿时一翻白眼,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把目光盯向别处。
两人向前走了没几步,大殿里突然响起三声鼓响,二十几个僧人从正殿里走出,分列道路两边,合掌默立,众游人好奇间,也闪到一旁,让出一条小路,过了两三分钟,四个身材高大的和尚抬着一顶竹架从大殿里走出来,竹架上坐着一位身披大红袈裟的老和尚,在人们的注视下,缓缓穿过大院,走出庙门。
王思宇不禁皱皱眉头,转头对方如海轻声问道:“这人就是主持方丈?”
方如海点头道:“智空大师,华西省佛教协会会长,三届全国政协委员。”
王思宇看着竹架颤悠悠地被抬进树林,吧嗒吧嗒嘴,没再吭声。
买完香后进了正殿,拿香纸点燃后插在香龛里,方如海对着佛像拜了又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表情凝重而虔诚,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转头对旁边的王思宇道:“你也过来拜一拜吧,今天是小晶母亲的忌日,上午我刚刚扫墓回来,中午就遇到你,这冥冥中似有定数,怕是小晶的妈妈急着见未来女婿了。”
王思宇听后倒吓了一跳,赶忙学着方如海的摸样,神情庄重地拜了几拜,在心里诚心祈祷,希望那位老人家能在另外的世界里得到心灵上的安宁,再不受这红尘浊世的困扰。
上了香,两人走到旁边的挂桌旁,那里足足摆了十五六张香案,每个香案上都摆着八角签筒,两人各自从签筒里摸出一支签,王思宇在抽签时脑子里想的是廖景卿,暗自琢磨着不知和她有没有缘分,他把刷着红漆的竹签拿到手里,仔细望去,却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运主静时莫惊慌,动则得咎更荒唐,他方难求心中宝,运来时至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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