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半生

“嗨！”他俩向她俩打招呼，柯鸩飞边迎上去边问：“诺诺呢？”
“她昨晚没休息好，说是要先睡一下。”易学佳回答之后，就与何子萱走进了女士温泉池，留下俩男的走进了雄性荷尔蒙泛滥的男士温泉池。
“我怎么觉得这约会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柯鸩飞坐在桑拿室里，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哥哥抱怨，与此同时，坐在他对面的三个肥胖秃头的男人正在往身上浇水，一时间，他只觉得有种被什么粗糙气息掐住喉咙的错觉，他抱着一双胳膊说，“我以为我会和香香软软的——就算不是诺诺，也该是何子萱、易学佳吧？——的女生度过愉快的三天两夜，结果……看起来……好像我会一直跟臭老爷们儿在一块呀？我对男人的肉体真的没兴趣。”
“易学佳？”柯英雄一愣，转过脸凶巴巴地说，“你搞搞清楚，她再香香软软，也是我的女朋友，你要占谁的便宜我不管，你敢碰她一下，我就叫你只能对男人感兴趣。”
“我这不是举例么？”柯鸩飞吓到身子离他远了一些，举起手说，“我对老易是一丝一毫的想法也没有，她在我眼里，其实跟男人没什么差别。”
“这才刚开始，你着什么急？”柯英雄闭上眼睛，往后仰起头靠着木质墙面说，“你配合一下我，多制造一些我跟易学佳独处的机会，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能拿下周礼诺。”
“哎？”柯鸩飞突然惊呼，“哥，你该不会是……准备这趟把老易给‘办’了吧？”
“真难听！什么办不办的？！”柯英雄睁开眼，抬起手狠狠落在柯鸩飞的后背上，打的他哀嚎一声，他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我女朋友，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那……”柯鸩飞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也禁不住因为易学佳而担忧地质疑他，“那，你对老易是真的感情吗？”
柯英雄从鼻子里哼一声，转过脸来严肃地看着他问：“真的，真真的，我真的喜欢她，如果她点头，我愿意马上娶她。”
“真难得……”柯鸩飞因为知道亲哥哥过往的情史，所以才会对他有些顾虑，他的脑海里闪过易学佳傻乎乎的笑脸，心里突然一阵揪心的刺痛，是很轻很浅，像是被猫爪挠过的那种痛，他叹口气说，“那你一定要珍惜她，要温柔地对她啊，因为老易还是个小朋友。”
“你真不是废话吗？”柯英雄笑起来，“她是我女朋友，还需要你教我去怎么疼她？滚。”
“啊……哈哈……”柯鸩飞干笑两声，心里觉得“还不是时候”，但也不想说出来扫柯英雄的兴，只能暗地里为易学佳捏一把汗。
在另一边的女士温泉池，何子萱大大方方地脱了浴袍先去冲澡，她企图帮易学佳搓背，但她一直扭扭捏捏不肯摘了浴巾，好像何子萱要吃了她似的。
“怕什么啊，都是女的。”何子萱扫一眼易学佳宽而窄的肩和一马平川的胸口，笑道，“不过可能你是男的。”
“就算都是女的，你都不会不好意思的么？”易学佳脸红地看着何子萱问。
“结了婚的女人嘛，什么场面没见过。”何子萱一屁股坐在水池边缘，指一指自己的后背示意易学佳来帮自己搓背，她大方地说，“等以后生了孩子，就更是不要脸了。”
易学佳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帮她冲洗光洁的后背。
何子萱好奇地问：“你啊，跟我面前都这么害羞，还怎么面对柯英雄呢？”
“啊？”易学佳不明所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什么带你来度假，这太明显不过了吧？”何子萱转过脸来，伸手掐一把易学佳的胳膊肉，笑嘻嘻地问，“你们进展到哪儿了？”
“到哪儿……就，亲过了。”易学佳懵懂地回答完了之后，突然意识到何子萱在说什么了，便立即眼神慌乱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何子萱见了她这样子，突然有些怜惜地叹一口气说：“你明白了吧？他想更进一步了，你准备好吧。”





予你半生 第128章 蒙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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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时间，柯鸩飞和柯英雄才和三个女生再度于自助餐厅里碰面，他俩还穿着浴袍，但她们穿着的却已经是严防死守的私服，在所有人都穿着浴袍的场合里，失去了那种容易亲近的气质。
柯鸩飞走过去问：“你们这整个大下午的，人呢？叫你们出来玩也不出来。”
易学佳边拿起空餐盘边说：“诺诺就没走出房间，我和萱萱在外面绕了绕看看附近的环境。”
“你们！要绕也可以叫上我们呀，这我们男的女的都分头行动了，还叫什么约会？”柯鸩飞边夹菜边伸长脖子看一眼周礼诺，“诺诺，忙完了吗？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可以适当放松的嘛。”
周礼诺意味深长地看一眼他身后的柯英雄，又看一眼易学佳，冷笑着说：“我不能放松。”
柯英雄没注意到周礼诺的敌意，他全心都系在易学佳身上，绕到了她的身后问，“你看这里要是没有喜欢吃的，我带你出去吃。”
易学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瑟缩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后干笑着说：“这里东西挺多的，我都爱吃，就那个炸鸡柳就挺好的……”说罢，她遥指着长桌另一头的银色小锅小跑而去。
餐厅里的冷热菜色和点心多达上百种，摆满了六条长桌，柯英雄每一次试图接近取餐的易学佳想和她说些亲昵的悄悄话，就会见到她逃命般着急地奔向桌面尽头的另一道菜，他意识到易学佳有意在躲他，很是奇怪地看一眼柯鸩飞，而他也只是不明就里地耸一耸肩。
不过五个人倒是有好好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柯鸩飞咽下一口肉之后，摸了摸下巴问三个女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吗？”见到她们眼底泛起一丝对过去的怀念之情，便赶紧抓着这一丝闪光说，“我觉得我们必须制定一个规则了。”
易学佳难得眼神犀利地盯着他说：“我劝你别作妖。”
柯鸩飞无视了她的警告，自顾自继续说：“我们必须分组行动，本来就是为了促进感情才来的，各玩各的跟闷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吃了饭以后，诺诺跟我玩儿，老易跟我哥玩儿，就这么定了。”
何子萱听了连连点头，在吃下一口炒蛋之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问：“那我怎么办？”
“你？”柯鸩飞一愣，嫌弃地调侃她，“你还想怎么办？你可是个人妻，出来只是为了转换心情，不是为了乱搞的好吗？”
“要搞别搞我，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柯英雄托腮冲易学佳抛个媚眼，接着拍一拍柯鸩飞的肩膀对何子萱说，“这个人给你，随便搞。”
“不能！”柯鸩飞双手捂着胸道，“我是诺诺的准男朋友好么？为了她，我要守身如玉。”
“呵，你还需要特地守着？”何子萱挑衅他，“不是说已经不行了么？骗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失声，易学佳尴尬地低着头扒拉盘子里的菜，周礼诺倒是无所谓，她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柯英雄眼见着柯鸩飞的皮肤一寸寸红起来。
他憋着笑，对何子萱说：“那你倒是发发慈悲，给他治一下啊。”
——“关我屁事儿啊！”
——“关她什么事儿啊！”
何子萱和柯鸩飞在弹起来的同时异口同声地尖叫。
见到俩人如此“打情骂俏”，其他人于是默契地露出慈母般的微笑，端起手边的水喝一口，不再多说什么。
饭后，众人分道扬镳，柯英雄领着易学佳去度假村内的小剧院，而柯鸩飞则选择了与周礼诺去茶道馆，不过在临行前，他就像个老母亲一般一直在嘱咐何子萱要如何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你别老恍恍惚惚的样子，虽然这边来度假的大部分是拖家带口的，但很多老男人看起来一本正经，心里坏得很呢，别人跟你搭话，不要太随便就放松警惕，那单身男的就更不行了，显然是奔着艳遇来的，尤其那些大龄男青年，被单位组织来的，都是变态。”柯鸩飞对着一脸不耐烦的何子萱滔滔不绝，“我劝你，看见男的就绕着走，看见大妈也别搭理，可能是人贩子呢，遇到年轻姑娘邀请你一起玩，可以考虑，但也要留个心眼，知道吧？”
“妈！”何子萱哀嚎一声，翻个白眼问，“照你这意思，我不是呆在屋子里更好？”
柯鸩飞打了一个响指说：“那当然好。”
“懒得理你。”何子萱自顾自往游戏厅走去。
柯鸩飞依旧不放心地冲她背影嚷嚷：“有事儿打我电话！”
“要么……”周礼诺突然说话的声音，吓到柯鸩飞一转身，她冷漠地看着他问，“带上她一起行动，你就可以不用操心了。”
“不能、不能，她又不是我女儿，今天你才是我的女主角，不不——”柯鸩飞察觉到自己冷落了周礼诺，一瞬间脸上涨得通红，尴尬地摆手道，“你才是我永远的女主角，我管她去死。”
周礼诺挑眉看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柯鸩飞赶紧追上。
茶道馆位于这栋建筑物的中央庭院，隐没于一片密林之中，周礼诺走上一座木质小桥，桥下是养了许多鲤鱼的人工池塘，这片原形区域是露天的设计，茂密的树叶将天空遮挡，柯鸩飞见到四下无人，便盯着周礼诺空着的手，心里蠢蠢欲动，他以手背不断试探着去磨蹭周礼诺的手背，嘴里吞吞吐吐地说：“那什么，小心，别摔着，要不要我牵着你啊？”
“你想拉我的手？”周礼诺回头看着他，同时抬起手去说，“那你拉着吧。”
“啊？”柯鸩飞没料想她会这样反应，于是一愣。
“不要？那算了。”周礼诺干脆地收回了手。
“要！要！要的！”柯鸩飞急吼吼地伸出了手去，抓紧了她，心里波涛汹涌，想了多少年——这可是周礼诺的手——这就握在手里了。
他聚精会神地感受着手掌里的触感，但因为心脏鼓动得太凶，脑子里好像有一万只蜜蜂在胡乱冲撞，以至于他根本没法细致地去体会周礼诺的皮肤是什么触感，结果在慌乱之中，他的脚崴了一下，重重摔在桥面上。
柯鸩飞吃痛一下，却叫也不敢叫，只觉得丢脸到丢到了太平洋，一双耳朵也红了，但是手还紧紧抓着周礼诺的手，“你……别看我……”他委屈地别过脸去，同时试图站起来。
“你在紧张什么？”周礼诺失笑出声，但还是不忘关心地问，“站得起来吗？没有摔伤吧？我们可以就地坐一下再走。”
柯鸩飞站起来，疼得咬牙切齿地说：“还问我紧张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多少年了……”
周礼诺于是拉着他坐在桥梁上，“我知道。”
“所以呢，你这个意思是，愿意试试和我交往了？”柯鸩飞不忘耍帅地咧嘴一笑，扬起手，抖了抖周礼诺的手，“既然你这手都让我拉了，我应该没有什么误会吧。”
“拉个手而已，就意味着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吗？”周礼诺微微一笑，“那幼儿园里每天不知道能诞生多少对小情侣了。”
柯鸩飞心虚地一笑，“这……那你以前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嘛……”
“你以前也没试过要碰我。”难得周礼诺的心情不错，愿意陪柯鸩飞来往说笑，“你可以问一下，然后由我来决定，是要让你如愿以偿，还是让你粉身碎骨。”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漫不经心且心无杂念，在他的眼里却是媚态百生，这四周全是绿色植物没有一束艳丽花朵，但他这一刻却见着了百花齐放的盛况，禁不住脱口问道：“那，我能吻你吗？”




予你半生 第129章 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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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罕至的小密林里，柯鸩飞只能听见耳边涓涓的流水声和沙沙的树叶摩挲声，以及他激烈的心跳声——这是他这辈子距离周礼诺最近的一次——她的每一根眼睫毛和眼角的肌肤纹理都在不足一根手指的距离里，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润润地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周礼诺双眼清澈地凝视着他，语气寡淡地问：“为什么想吻我？”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叫柯鸩飞躁动的体温都降下了一度，他好像小学生答题一般绞尽脑汁却又无比迷茫地说，“这……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就要吻我？”而周礼诺的回应比他更像个小学生，发出的全是干巴巴的疑问，将空气里的暧昧因子一扫而空。
柯鸩飞胡乱抓着头发，着急地说：“这、这个，喜欢你当然就会想亲你，抱抱你，和你紧紧贴在一起啊。”他红了脸，眼珠子左右滚了滚之后，意有所指地补充，“就，会想跟你‘那个’啊……”
周礼诺沉吟，“感觉没什么意义……”
他辩道，“怎么会？很开心的啊，难道你和喜欢的人亲亲不会开心吗？就比如说，你和梁枫那什么不开心吗？”
“他或许开心吧。”周礼诺甚至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我觉得也就，还好。”
柯鸩飞快言快语地接话道：“因为你其实不喜欢他吧。”
她却没有立即点头，而是反问：“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
“就想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吧。”柯鸩飞还捏着周礼诺的手，但他的眼睛却看着远方，语气轻盈地说，“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不在一起，会很担心。”
周礼诺点点头，“那我可能喜欢我吧。”
“哈？”柯鸩飞听得一头雾水。
她继续说：“因为我自己一个人呆着最开心。”
柯鸩飞一怔之后大笑起来，也松开了她的手。
“可能我们这些人里，唯一没长大的其实是你。”柯鸩飞叹口气，明明周礼诺就坐在身边，他却语气颇为怀念地说，“以前你也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呆着，好像不需要任何人的样子，你以前很聪明、坚强，又独立，你现在也这样，你没有成长，是因为你很久以前就完成了成长，我怀疑你八十岁的时候，气质也还是这样，时间不会给你留下什么痕迹。”
“你在说我早熟。”周礼诺用一句话总结。
柯鸩飞嘻嘻笑道：“算是吧，我呢，就是晚熟，晚到现在还是很幼稚一个人。”
周礼诺摇摇头，肯定地说：“不，你长大了。”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对他微微一笑，“你知道放开我的手了。”
柯鸩飞反应过来她在一语双关，便笑得有些心酸地说：“但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他双手搓了搓，“从小学开始，我的眼睛就一直追着你。”
“我知道。”周礼诺毫不含糊地收下了这份感情，她说，“但人很复杂，你不一定真的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很可能和你自以为的标准不一样……”她话语暗示得很明显，“也许你并不喜欢聪明、坚强又独立的人，可能你喜欢的人有些笨，也很不靠谱。”
“说什么呢？”柯鸩飞讪笑出声，“我不喜欢她，我只是……只是她老在我眼前晃悠，我又不能假装看不见，人家心里是有个大男神的，也看不见我。”
两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但这无声的空间并不惹人烦恼，反而叫他们在寂静中交流了许多言语不能交换的思绪，直到周礼诺轻轻笑了一笑。
“不走吗？”她问。
“有点儿舍不得。”柯鸩飞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总觉得……今天是我们这么多年里第一次交心，这一走，我就好像要跟什么东西告别了似的。”
周礼诺逗他，“还想吻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柯鸩飞惊喜地问，“我可以吗？”
“如果你开心的话，我无所谓。”周礼诺扬起下巴，一副坦然请客吃饭的态度，“对我来说，这一个吻不意味着任何事情。”
她身上的香水气味很特别，不甜腻、不温馨，是很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淡香，但同时又因为神秘寒凉而叫冒险者心驰神往，柯鸩飞不想错失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要向自己一整个年少的暗恋期郑重道别，一个吻，再合适不过。
可是他看着她凝视自己的眼睛，实在是没办法对着她的双唇吻下去，她的眼神像是万里无人的一片白茫茫雪地，没有一丝杂质，太干净了，即便是已经飞遍了万水千山的疲惫鸟儿，宁死，也不忍心落下一个爪印，她是一座完美无瑕的冰山，应该下令禁止任何攀岩者在她身上敲下一个坑洞——“怎么下得去手，王八蛋。”——柯鸩飞在心里怨恨地骂起了梁枫。
见到他迟迟不行动，周礼诺困惑地眨了眨眼。
柯鸩飞干咳一声问，“你不闭上眼睛吗？”
她奇怪，“需要吗？”
柯鸩飞的手心直冒汗，他在裤子上揉了揉，尴尬地说：“我有些紧张，你闭上吧。”
周礼诺似乎吃准了柯鸩飞没这个胆子，很是乖顺地闭上了眼，结果柯鸩飞还真没那个胆量，即使她已经卸掉了百分之五十的防御，这座带着全副武装的坚固堡垒，对他来说还是像极了一座具有碾压级杀伤力的坦克。
等了半晌，周礼诺没感受到一丝动静，意料之中地睁开眼，转过脸去笑了一笑。
“算了。”柯鸩飞叹口气，但还是为自己强行找了找借口，“如果对你来说不意味着任何事情，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周礼诺抬手捋了捋头发，语气轻盈地说：“其实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柯鸩飞立刻坚定地回应：“不不，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周礼诺倒也不反驳，她只是说：“但比起我，你已经有了更喜欢的人。”
柯鸩飞张了张嘴，但并没能找到合适的话语，最后“嘿”地一声笑了笑，然后捶胸顿足地说，“太可惜了！我真的是做梦都想占你的便宜！”
“占了这个便宜，和吃了一顿饭、看了一个电影是一个意思，反正也只是一个过程，结束之后，什么也没有留在你手里。”周礼诺站起来，边朝茶馆走去边说，“我们去喝茶吧。”
柯鸩飞感觉脚踝舒服了不少，于是也站起来，跟上去，对着她的背影追问，“周礼诺，你以后会爱上一个人吗？”
她回首看他，让他一刹那眼前浮现了十六岁时，她穿着飘乎乎的裙子站在凉亭里回首的样子，前后重叠在一起，两重身影完美无缺地契合成一重，果然，她一点儿也没变，周礼诺永远是周礼诺。
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周礼诺？柯鸩飞猛然想起裕琛，他皱起眉头，心里涌起许多情绪，有不甘也有气馁，有放弃也有不舍，他感慨地说，“真好奇，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会开心吗？还是难过？”
周礼诺没有经过思考就干脆地回复：“也许我不会爱上一个人，因为爱一定伴随着伤害，我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想被任何人伤害。”
“那我祝福你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柯鸩飞走到她身边，怀疑地说，“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那也许我不是一般人。”周礼诺遥望着密林深处说，“以前有个人说我是心里生着冰锥的人。”




予你半生 第130章 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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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熄灯之后的小剧院里，柯英雄与易学佳肩并肩坐在双人包间里，他抓着她的手，很用力，似乎怕她逃走，惹得易学佳不断扭动着手腕。
“你轻点儿。”她提醒他。
“啊？”柯英雄指着自己的耳朵，示意她，他听不见。
大屏幕上正在放怀旧电影《泰坦尼克号》，场内几乎没有什么人，从易学佳的视野看出去，漆黑一片，他们的半包围式小包间像是一艘沉在海底的潜水艇。
她附上去，“我叫你轻点儿，抓得我疼。”
柯英雄便逮着她靠上来的瞬间，转过脸来，亲了她一口。
易学佳吓到整个人往后一躲，但是又立即被柯英雄拽了回来。
“你看，不老实。”柯英雄贴着她的脸说，“所以我能不用力抓着吗？你老想跑开。”
易学佳只好坐着不扭了，但脸上却像是小学生被强迫去上补习班的表情。
柯英雄见她神色不悦，反倒是笑了，他又亲她一口，然后在她耳边问：“讨厌吗？”
“还行……”易学佳摇摇头。
见到她也不抗拒，柯英雄便整个身子扭过来，以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犹如潜水般更深地去亲吻她。
易学佳确实不讨厌柯英雄的索吻，但也谈不上享受，她觉得他有些过度索取，像是晴天里的暴雨，一切的发生显得不太自然。
她试图去理解他急躁的动作，因为他比她年长十岁，所以他对“进度”的概念和她是不一样的，年轻人在恋爱时觉得至少一年、三年才足以建立羁绊，因为他们的人生刻度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可是中年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时间很紧张，为了确立一段关系的稳固，两、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全力以赴地付出了。
也许是静谧的环境令人迷醉，又也许是因为获得了易学佳的默许叫柯英雄亢奋得头昏脑涨，他的手不自觉地在她的身上游走起来，力道也逐渐由轻柔滑向失控的粗鲁。
他突然的动手动脚，激起了易学佳的抗拒情绪，她像是被路人撸了后背的野猫般，猛地挥出爪子，将他的手掌打开，也不说话，杀气腾腾地瞪着他。
柯英雄这才如梦初醒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然后伸长手把易学佳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在挣扎，便轻抚着她的后腰哄起来，“冷静，冷静，别杀我，真的不乱动了，你跟我身上躺会儿，我们先看完这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