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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说梦者

    大殿中,金鸡老人和孤坟老人果然已经坐在那里,见花承赞走进来,微微站起身来,又重新坐下,目光中都满是警惕,既要维护自己门派掌门的威严,又不愿得罪鹰狼卫。

    花承赞似已习惯了这种待遇,也只是一拱手,不以晚辈居之。

    统领特意前来,有何吩咐?青藤老人挥退了所有门人弟子,偌大的殿堂中,便只剩下聊聊四人,声音在殿内生出空荡的回音,朱红色的殿柱像是伸进一片黑暗里,显得十分寂寥。

    花承赞沉吟着,来回踱步,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忽的停步道:我是来向三位示警的,有人要来夺取三山基业,三位要早作准备。

    什么?青藤老人一惊。

    放你的金鸡老人直接跳了起来,他这几日心绪极差,脏话脱口而出,说了一半才强行收住。

    哦?孤坟老人翻了翻眼皮,死尸般的脸上,瞬间多了许多表情变化。

    青藤老人双目低垂:统领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三山会盟,历经数代,千年基业,哪里能被人这么简单的夺取?

    金鸡老人激烈的舞动双手:凭我们三人联手,怕的了何人,总不会是白鹰顾统领看上了我们的基业吧?

    对!孤坟老人道。

    他们的自信并非没有道理,大夏立朝数千载,整个九州局势平定,就连门派之间的攻伐都不是很多。虽有些暗流涌动,三个筑基修士联手,几乎都可以抵御了。

    金丹修士自然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但金丹修士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又怎么会看上他们三山,而且门派之间的攻伐,鹰狼卫向来是不会插手的,可以说煽风点火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来通知他们。

    花承赞故意沉默了片刻,给足了三人反应的时间,方道:这个人,来自藏剑宫!

    三个激动的老人,像是同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哑然无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藏剑宫,名震整个青州的大门派,据说在其中只有达到筑基境,才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这对青州所有中小门派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抗衡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金鸡老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咆哮道:你胡说,藏剑宫是名门正派,怎么会随意攻伐别的门派,我们又有什么值得人家看重的?

    青藤老人方苦笑道:统领如果不是说笑的话,我们就可以去准备改旗易帜了,我们何德何能,能够抗衡藏剑宫?

    孤坟老人脸色铁青,浑身已经紧绷起来,越发像是一具死尸。

    花承赞道:并非攻伐,而是控制招纳?其实三位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得到准确消息,来者不过是藏剑宫一个内门弟子,最近才度劫成功,此番是第一次下山历练,三位只要能够击败他,自然就一切无忧。

    三位老人面面相觑,藏剑宫一个弟子的历练任务,竟是来对付他们,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却偏偏生不出气来,因为那是藏剑宫,甚至微微有些放心,如果只是筑基境初期,凭他们三个的修为,还怕应付不了吗?

    花承赞心中摇头,门派中人的见识,到底还是囿于口耳相传的故事,不可能有鹰狼卫那么细致明白的归纳分析。

    花承露抱膝坐在殿前,无论谁想要上来跟她搭话,她都凶巴巴的道:走开!

    正等的无聊,花承赞从大殿中走出,三山掌门亲自出来相送。

    这样的礼遇,让广场上的弟子都很惊讶。

    一群女修士,更是眼睛放光,如果要选择道侣,正要找这样的男人。

    如果是往日,花承赞或许会还她们一笑,播撒一下他花公子的风流美名。但这时候,他却全没有这种心情。

    犹不放心,面容肃穆的低声道:我就在山下坊市,如果他出现的话,就派人通知我。那那时候,三位前辈定然要联手迎敌,否则三山危矣。

    这分明是说如果他们一个个出手,还赢不过一个藏剑宫弟子,金鸡老人如果平常听了这种,一定要破口大骂,但这时候,却显得很慎重,连连点头,听了花承赞的分析,他们心中已不敢存有任何轻视。

    比起面子,还是三山的基业更重要。藏剑宫虽然了得,但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道理,谁都明白。

    藏剑宫到底想要什么?孤坟老人不知多少年没说过这么长的话语,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而这也是青藤老人和金鸡老人最想问的问题,他们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远在万里之外的一个大门派看重。

    花承赞迟疑了一下:至于他想要的东西,我不好说,但无论他有什么要求,三位都绝不可答应,否则天下危矣!

    三山老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各自称霸一方,但是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三山加起来恐怕也影响不了这天下分毫,这话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再想多问几句。

    花承赞一拱手,走下阶梯,带上花承露飞纵而去,掠过树海,更从外门弟子房舍上空一掠而过。

    花承露急忙问道:紫剑呢?紫剑呢?

    花承赞道:别着急,等到我办完了事,自然会带你们回清河府。他并不急着向青藤老人要人,只有当他觉得有把握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而当他开口之时,对方就一定不会拒绝。

    当然,最好是不必开口,就能成事。如果这件事能办成,青藤老人多半会感谢他的提醒,不必他说什么,就将余紫剑送下山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花承露道:可是马上就是采药大典,紫剑要跟他们要地底下去,不知道有多危险。

    花承赞道:你没看已经有人愿意照顾她了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件好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有危险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炼气士往地底下钻了,只要别太深入就没问题,来青藤山这么久,不赚点好处再走怎么成?

    花承赞不知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如果真说危险的话,我倒更担心那些妖怪。

    什么?花承露奇怪道。

    没什么?

    绿意散尽,风雪迎面扑来。

    青藤山下,坊市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采药大典在即,近千炼气士云集于此,哪个不想临阵磨枪,正是交易最为热闹的时候。

    但这时候,坊市北门外,喧闹声却是一静,摩肩擦踵的街道上,应是分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任凭一群炼气士走过。

    为首的正是吴艮,一身赤衣,鲜明亮眼,身后诸位统领,黑衣飘荡,威严肃杀。

    鹰狼卫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也是要参加采药大典?

    不会吧,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吴艮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下水来,快步走进一间客栈中,身后诸统领也逶迤而入,脸色也都不好看。

    客栈老板弓着身子上前招待:吴爷,您可回来了!快里面请,上房我都给您留着呢!

    吴艮道:关门!

    老板道:我还得做生意呢!

    关门!吴艮的声音更低沉。

    老板忙去将门关了,吴艮破口大骂:一群废物,连个受伤的人都捉不到,一个个,中看不中用,你们让我回去,怎么交差?

    楼上有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见下面是一群鹰狼卫,立刻就将房门紧闭。

    方恩尚道:师兄,地底下地形复杂,洞窟纵横交错,兄弟们找不到,也是没办法。

    其他统领也都点头赞同,丘睿柳的地洞不止是挖掘出的一条短短密道,而是直接连通着地下洞窟,他们顺着痕迹,一路追踪,终于在一条地下河里断了线索,再次找寻出线索,却被引向一个妖怪巢穴,废了好大力气才脱身,闹的灰头土脸。

    他们虽然管辖的区域不同,但每个地方的黑榜上,都有不少逃入地下,没办法追捕的罪犯。

    吴艮正有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冲方恩尚吼道:难道你没在百家经院学过追踪术吗?有没有?嗯?!

    方恩尚低下头:有。

    有为什么找不到?啊?!

    方恩尚低声道:师兄你不也学过吗?

    统领们都抿起嘴,但却无人敢笑出声来。

    吴艮的脸色顿时像是即将爆发的火杀,钱容芷忙将方恩尚拉过一旁,劝道:大人不要生气,好歹总算捣毁了白莲邪教的分支求真社,丘睿柳吃了这个亏,一定很长时间不敢露头了,纵然是顾统领,不也没找到白莲圣母。

    美人软语相劝,更将他比作顾雁影,吴艮怒气略消,狠狠瞪了方恩尚一眼,正要说些什么,楼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喂,私底下议论上司可不好。

    吴艮猛地转过头去:是谁!敢偷听我们说话,真是狗胆包花统领!

    花承赞倚着二楼的栏杆,笑道:吴大人,脾气见长啊!谁是狗胆?

    吴艮脸色一苦:我是狗胆还不行吗,你怎么来了?

    花承赞道:不过是跟丢了一个犯人罢了,犯不着如此。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怕将来没有机会?正如这容芷所说的,顾老板不也没杀了白莲圣母。目光一转,落在钱容芷脸上。

    我不过是随口乱说,请统领恕罪,没想到统领竟还记得我的名字。钱容芷规规矩矩的行礼,没有丝毫攀附挑逗的意思,虽只见过一面,但这位花统领,就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结论是难以利用。

    她自认姿色媚术,远不是那位门主的对手,而就算那位门主,似乎也不能完全控制的了这位,而且到了这一步,主动投怀送抱,反而会让人看轻。

    花承赞笑道:只要是美人的名字,我都记得住,对了,跟你一起入鹰狼卫的那个叫李青山的,找到了吗?

    钱容芷道:禀报统领,我同李青山虽是同时进入鹰狼卫,但是并不相熟,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只怕他已经丧身地底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说不定还能见到他。花承赞大袖一扬,随手抛下一卷画轴,在空中展开,上面描绘着一个青衣男子的图形。

    画师的技法极佳,只见男子年纪很轻,看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但却满身萧索,消瘦的身骨撑着宽大的青衣,甚至有几分形销骨立的味道。

    这是你们新的任务,认准这个人,他一出现在青藤山周围,就立刻通知我?记住,绝对不要向他出手!

    以吴艮为首,众鹰狼卫轰然应诺:是!

    锵~

    余紫剑独自在院落中徘徊,忽然间,腰间长剑一声轻吟,她诧异的停住脚步,将长剑拔出,秋泓般的剑刃,倒影出她迷惑的脸庞。

    她将剑看了又看,却不明就里,最后只得有将剑回鞘。

    锵~

    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又将剑拔出,看了又看。

    散碎的日光落在剑锋上,反射出耀眼明光,但却如水沉静,毫无声息。




地六十章 大典之前(下)
    地六十章  大典之前(下)

    长剑横放在小院里的大理石桌上,偏西的日头,将云海烧成一片霞海,映在狭长的剑锋上,那平凡的长剑,忽然多了一种辉煌的光彩。

    余紫剑眯着眼睛,蹲在石桌旁,直勾勾的望着剑。

    长剑静默,一动不动

    锵~

    余紫剑猛的站起来,那声音清晰的好像就在耳畔,又仿佛是来自于心底,她站起来,分开门扉,走入青草葱茏的小径。

    她迷迷茫茫,好像陷入了一个梦境中,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像是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一样。

    小径曲折几次,才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仿佛一个远古城市的废墟。

    支撑大殿的石柱,横卧在荒草中,殿堂早已倾颓倒塌,雕像被风雨岁月,腐蚀的不成模样,但依旧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

    青藤山上有这样的地方吗?

    余紫剑心中生出一丝疑问,转瞬即忘。

    夕阳给废墟镀上一层明红,就算是再怎么麻木庸俗的人,到这里也会忍不住唏嘘慨叹。

    漫步在这座快要被青草淹没的废墟之间,她生出一种重归故里的情怀,仿佛流亡他乡的公主,这里便是她的故国。

    转过被藤蔓缠绕的白石走廊,她忽然停住脚步。

    一个小池塘坐落在一片翠树环抱中,西方的霞光倒影在水面,染成一片艳丽的颜色。

    一个青衣人盘腿坐在池塘边的一块圆石中,年轻消瘦的脸上胡茬唏嘘,有一种在阅尽世事的老年人身上才有的沧桑落拓。像是孤独的君王坐在自己已经坍塌的王座上,还在不断回味着昔日的荣光,感伤今朝的颓唐。

    他正在垂钓,用的却非是钓竿,而是一柄长剑,他双手握着剑柄,一线青丝从剑鞘的顶端笔直垂落,没入静如镜面的池水中。

    余紫剑没有望这景,没有望这人,就只望着这把剑,仿佛痴了一般,没来由的,心中肯定,方才所听到的曼妙长吟,正是来自于这把剑。

    你见过这把剑吗?青衣人转过脸,望着她,露出些许诧异。

    余紫剑像是突然被从梦中惊醒,环顾左右,几乎要问一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神情恍惚了一阵:我没见过,你不是青藤山的弟子吧!

    仔细看来,他身上虽然也是青衣,但却与青藤山的服侍有很大的不同,显得十分陈旧,正如他手中这把剑一样。

    青衣人道:不是,你是吗?

    余紫剑道:我也不是,你是被邀请上山的客人吧,山上不准垂钓的!

    你既不是青藤山弟子,又何必管我?

    我算了,你钓吧,我要回去了,不打扰你钓鱼。孤男寡女在这里相处,有些不大合适,但眼神却不离那把剑,那种熟悉的感觉,简直像是当初见牛巨侠一样。

    青衣人道:想看看吗?

    可以吗?余紫剑话音未落,剑就落在她的手中,沉甸甸的,而那缕青丝则自动收入剑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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