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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赵德丞笑问:“你住在六号?”

    “是。”李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虽然之前在上舍时分了那间给他。。但是德丞也基本上没住过,是吧?”高士林回忆道。

    “是的,其实与大家住在一块很好。”赵德丞感叹。

    “啊,难怪学生住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李珺恍然。

    “我本就不怎么住在斋舍中,所以夫子们估计忘了把我的斋舍退掉了。”

    “原来如此。”李珺点头。

    “现在你做了夫子,虽然有专门的斋舍,你也可以来我们这儿玩嘛。”高士林道。

    “可以。”赵德丞笑着坐下。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高士林拍手道:“我们今日就在屋里吃涮锅。 。省得再往集贤楼跑,你们意下如何?”

    “好,你不是本来就准备好了吗?”张允揭他的老底。

    “今日下雨,多亏我有先见之明!”高士林自鸣得意。

    “锦西,抬进来吧。”

    立时,门口几个小厮搬桌子板凳,拿了碳炉、汤锅进来,还有一些菜和肉食,都齐齐的切好了。

    “你们闻闻,香的很,再等一会就可以涮肉了。”

    “听说蜀中的麻辣火锅很有名气,只是我们受不了那辣味。”张允道。

    “你想吃辣早说嘛,我们家倒是有那蜀中带回来的特级辣子。”高士林拍着他道。

    “没有。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没有,说说而已。”张允连忙摆手。

    “怎么好像有股药香?”李珺吸着鼻子。

    “嘿嘿,锅内里加了些沙参、麦冬,这样不仅味道清香,还滋阴润肺,去火生津。”高士林解释。

    “高兄果然是会吃!”李珺不由赞叹。

    一会功夫,汤锅里热气翻滚。

    张允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壶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

    “来,我们敬一敬赵夫子。”高士林突然一本正经地端起了酒杯给每人都倒满。

    张允和李珺也都配合地端起杯子:“多谢夫子照拂。”

    “不,不,是为了别的。”高士林否定道。

    “什么?”二人不明白。

    赵德丞自己站起来解释道:“其实过了这个月,我就不再是夫子了。”…,

    “为什么?”李珺抢先问。

    “他高升啦!”高士林道:“德丞领了审官院的职位。”

    张允立刻投来羡慕的眼光:“恭喜赵兄赵夫子,不对,马上要叫赵大人了!”

    赵德丞谦虚道:“你们从上舍出来也会领职的,我只不过是早了一步。”

    “那么我们的律法课呢?”李珺问。

    “自然会有新的夫子来教授。”赵德丞笑道。

    是啊,有去就有来。

    “说到新夫子,算术的司马夫子还真是特别。”张允点评道。

    “是吗?听他们说了些。”赵德丞笑道。

    “你别光说话,不吃菜啊,来来吃菜!”高士林突然一块肉堵到张允嘴里。。猝不及防。

    李珺在一旁捂着嘴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不光是为了庆祝自己痊愈,还是为了赵德丞办的离别宴,遂又端起酒杯道:“还是要多谢夫子以来的指教,学生敬您一杯。”

    赵德丞同她对饮:“夫子不过只是授,学还在于你们自己。你很好!”

    这一句肯定也让李珺不好意思起来。

    氤氲的热气围绕着推杯交盏的几人。李珺初愈,自然只喝了几口便落了杯子!

    “德丞,记得你清明时好像酿了一坛乌梅酒。”高士林最是好酒。

    “你记得倒比我清楚啊。”赵德丞无奈地摇头:“还在府里呢,下次等你去尝尝看。”

    “好啊。 。下回咱们一道去,德丞酿的酒不错,比这个好。”说着举起手上的酒杯。

    张允看到李珺面色绯红,问她:“你还好吧?”

    李珺微笑着点点头“没事。”

    又闹了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散。李珺只依稀记得自己靠在榻上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才发现那酒后劲可比果酒厉害多了,头一直像是有一圈蜜蜂围着一般,嗡嗡的、晕晕的。

    高士林、张允却依旧生龙活虎。

    这一日是他们的蹴鞠练习日,没有课务,李珺身体还没有好,所以只能做观众。

    这蹴鞠在民间也很受欢迎。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但凡集会节日府城里都会有比赛。但是沈府因为沈况腿脚不好,没有参加过此类活动,所以李珺也没怎么玩过,知之甚少。

    一边看热闹,蹴鞠看台旁耿师傅一边向小厮们介绍:“这蹴鞠赛也算是太学的一大盛事。共分为两种,一种是步击蹴鞠赛,另一种就是马球蹴鞠赛,两种都需要分成两队,将球击入对方的风流眼中。不同的是击法,步击直接用脚踢,马球是需要骑马以棍代脚击球入眼的,难度更大一些。”

    “那他们今日没有骑马练习。”一个小厮问道。

    “太学内场地有限,所以马上要进行的是步击赛,先在舍内比,然后三舍对抗,最优者有机会被选入宫廷比赛,那赏赐是很丰厚的。”

    “那若是要连马球蹴鞠赛呢?”小厮继续问。…,

    “那就要到琼山苑那边的赛场去练了。”耿师傅介绍。

    “哦。”

    另一边也在听这话的李珺暗道: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此刻,高士林与张允分成黑白两组队长,各自带了一队正在练习。

    到了蹴鞠场上,李珺才发现,平日里高士林吊儿郎当的高士林竟然比张允还厉害一些。不时就灵活地绕过了几个人。。将球踢入了风流眼中。

    张允防守的很认真,但是带球是少了一些技巧,硬碰硬球还容易跑丢。

    休息的空隙,李珺给大家送茶水,问高士林:“你参加过宫里的蹴鞠赛吗?”

    “怎么了?”高士林大口地喝着水。

    “我瞧你踢得很好。”

    “小小谦说好。 。那肯定是真的好!”这时候,高士林也不忘开玩笑。张允也无奈地摇摇头。

    高士林这才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们上舍好多子弟可都是从小在宫里宫外踢着长大的。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你说我们有没有在宫里踢过?”

    李珺已经大概了解了他们家的背景:“还有兴宝、赵夫子吗?”

    “小小谦聪明,德丞也很厉害的,但是最厉害的还是兴宝舅舅。”

    任渲吗?李珺想到那双永远瞪得别人背后生风的眼睛。

    “好了,士林,开始了!”张允放下茶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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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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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个小童在后面喊她:“云谦少爷!”

    “什么事?”李珺问道。

    “夫子喊您。”

    “哪一位夫子?是喊我吗?”李珺有些好奇。

    小童站在看台最后方等她:“是的。是司马夫子喊您,他在学海书斋。”

    “司马夫子?”李珺嘴角微扬,终于来了。

    学海书斋是这太学中,李珺一直最想来而没有来的地方,因为进出书斋必须累计一定的学艺,凭学艺借阅书籍。

    上舍生除了李珺学期短又是白身,人人都是可以出入的。

    今日倒是提前来了。

    小童把李珺领到了书斋三楼的古籍斋。顾名思义,此斋之中都是太学典藏的传世古籍。

    司马夫子坐在一堆或黑或黄的书册之中。。旁边还摆了一些浆糊、笔刷、戒尺等等的修复的工具。

    “夫子,元公子来了。”那小童在门口喊道。

    “哦,”司马晋文还是满脸的胡须样:“进来吧。”

    李珺应声而入,但是却不知道如何下脚,因为地上也或高或低地摆了一些书。

    “你去忙你的吧,晚些时候再来。”司马晋文又对那小童说道。

    “是。”小童任务完成便退下了。

    李珺干站了一会儿,问道:“不知夫子找李珺来有何事?”

    “啊,你今日不参加蹴鞠赛吧?”司马晋文明知故问。

    “是的。”

    “为师在胡大人那里领了修复古籍的差事。 。这活费事、也精巧,需要找个细心的助手,他们向我推荐了你,就把你喊来了。”

    搞了半天是喊她来做帮手?李珺知道这些古籍工艺还是很复杂的,不是随便用竹片、纸、浆糊一粘就好。”

    遂道:“学生愚钝,不知道怎么帮忙。”

    “不用怕,为师会教你。”司马晋文努力在胡须缝中挤出一丝好意,好像让人看起来还是值得信任的样子。

    “好。”李珺勉强在他面前坐下。

    司马晋文开门见山的从古籍的损坏修补种类、纸张的种类等一步步说开来,李珺听得很认真,拿了一张空白卷纸做笔记。

    接着司马晋文又把他刚才正修补的那本拿过来给李珺练手。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虽然半天只补了一本,但是在司马晋文看来已经是孺子可教了。

    中间休息的空档,司马晋文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那天,你说拿到题目曾经听谁出过?”

    “沈拂沈大人。”李珺看着他干脆的回答。

    司马晋文刷着浆糊的手停住,怀疑地看着她。

    “夫子怎么了?”李珺问。

    “没什么。”司马晋文立刻低了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司马晋文放下手中的工具又问:“你说得的沈拂沈大人是谁?”

    终于有反应了?李珺想着该怎么回答。

    “就是曾经在京里任职的沈拂沈大人。学生曾经有幸见过他。”既然他不坦白,李珺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哦,这题目为师也是别人传授,看来与这沈大人还有些渊源。”司马晋文解释。

    “是啊,先生一说,学生就觉得这题目这么熟悉。”李珺接了他的话。

    司马晋文又道:“其实为师也很想结识沈拂沈大人,但是他很早就辞了职务回家养老去了……今年春天才知道,竟然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说道这里司马晋文露出了遗憾与痛惜的表情。

    李珺看得真切,不像是作假。

    司马晋文还在说着:“因听闻了沈大人的很多事迹,相信这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学生也不相信!”李珺想到那时候的事自己的情绪也难免激动。

    司马晋文瞧着李珺,声音突然压低了一些:“为师听说沈拂先生已经病故了。所以话说到这里,希望你能听得懂:你我个人力量单薄。。一言一行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拿错,所以为师奉劝你以后还是少提沈大人的名讳比较好。”

    这一番话,李珺听得心生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外公的事并不只是在杭州府的人知道,京城里面也是有传闻的,那萧大儒夫妇就算能只手遮天也不能遮到这京城里面来啊,是谁在后面协助他们呢?

    关于司马晋文被免职的事情李珺也打听了一些,他是因为站在变法党那一派,这变法触及了一些官僚的利益、子孙的恩荫,所以才被老一派给打压。他连带着被免了职务。

    司马晋文这是变相的在提醒自己?

    李珺有些想明白了他的好意:“多谢夫子提醒。”

    司马晋文见李珺还算聪慧,点点头:“你这两日正好就在这里帮我把古籍多补一些吧。”

    “是。”

    而后的几天。 。与太学热闹的蹴鞠赛场景相比,李珺则安静地端坐在书斋内修补图书,倒也怡然自得。

    手工这种东西,都是熟能生巧。李珺的修补的技术也越来越好,司马晋文忍不住夸赞她,原来只是喊她来试试看,果然是个手巧的。

    遂哪怕他临时有事,也放心李珺自己进来修补了。

    因此李珺又获得了一个特权,可以任意进这学海书斋去浏览书籍,不受学艺分值的限制。

    这是李珺没想到的意外收获,所以她又一头扎进了书海,不问世事。

    直到某日,回到斋舍,看到众人欢欣鼓舞地谈论着什么,才知道原来高士林带领的蹴鞠队不负众望连番大胜。

    “是真的吗?”李珺也凑热闹地问道。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高士林兴奋地拍着她的肩。

    “还在帮司马夫子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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