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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是高士林,李珺暗忖。

    “也对。”很快便有人附和。

    “是不是在效仿我们凤姑啊。”

    另一边还有有人不屑。

    “别是东施效颦。”

    “呵呵呵。”

    ……

    李珺行了一礼,并没有理会这些话,一甩衣袖端坐于琴案前,随即落下了第一个音。

    那琴声虽不大,却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故事一般,抑扬顿挫,如同茶汤袅袅升腾的雾气般,引得所听之人泛起了心事涟漪……

    起初还有人在说些什么,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沉浸在音域之中,还是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台上琴音最后停止。 。众人都恍惚地忘了鼓掌,

    还是高士林在下面带头拍了几下,大家才回过神来,莫名地欢欣地猛烈地鼓起掌来。

    二楼看台里的几位更多的却是惊讶。

    “孟大人这是什么曲子?”那柳大人问那褐色衣裳的男子。

    “这,这是奉花坊临时改的,下官还真不知道,她们坊喜欢自己作曲子,这个恐怕也是。”孟艺道。

    “自己作的?不可能。”那柳大人摇摇头。

    “这曲子确实很好听,弹得也不错,咦,奉花阁何时有这么会弹琴的角儿?”孟艺自己疑惑。

    “柳大人是觉得这曲子熟悉?”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问道。

    “李大人也听过?”那柳大人仿佛遇见了知音一般。

    “这倒没有。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下官对这琴艺可没有柳大人这样熟悉,这是什么曲子?”

    “本官也不确定。”柳大人眉头紧锁。

    孟艺提醒道:“两位大人,各教坊已经演奏完了,这胜者的人选还要选出来。下面教坊行会们在等大人们的意见。”

    “你意属哪家呢?”柳大人似乎还在思考。

    “下官觉得那翠缕坊和这奉花坊都不错。”孟艺小心地提议。

    “这奉花坊的确实弹得好。”李大人也认可道。

    “翠缕坊是去年就夺的魁吧?”柳大人问道。

    “是的。”

    “今年就定那奉花坊吧!”那柳大人又问:“李大人,同意吗?”

    “嗯,就定奉花坊!”…,

    “那,下官这就去传达。”说完那艺官就退了出去。

    看台上琴赛虽然结束了,但是后面还有一场琵琶乐表演。

    李珺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的功夫想赶快回去,但是却没有找到宜奴的影子。

    下台前宜奴比她还紧张,一直在关照她不出差错就行了。难道她又去二楼厢房等了吗?

    李珺可不想再这样回去寻她们。

    那就先上马车等吧。她便一路提着裙摆小跑着往马车那边赶。

    外面天色已暗,好些马车夫们都蹲在树下闲聊,奉花坊的马车并没有像翠缕坊一般印上坊记,她一时辨认不出是哪一个,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要回去。

    李珺记得帘子似乎是绣了金边的,到底是哪一辆?她四处寻觅了一番,突然发现最后一辆似乎很像。

    她走过去正要开口询问,那马车夫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姑娘。。怎么才来?”

    李珺半挡着脸问:“师傅,是奉花坊的吗?”

    “是风华坊啊,能走了吧?”那师傅把提着的灯笼别在车架上。

    “不等她们了吗?”李珺问道。

    “她们已经走了,就等你了!”

    “啊,这么快?”李珺不解。难怪没瞧见宜奴她们,是有什么急事吗?这么快就走了?那她也得赶紧回去才好。

    “那快走吧!”

    “放心,老奴肯定会把您送到地儿的。”

    有这句李珺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高士林是不是还在看台下面,就怕他看花了眼,听乱入了迷,已经顾不得她了。

    掀开车厢后面的帘子,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次远去,今日这忙算是已经帮过了!

    马车哒哒不紧不慢地走着。李珺顺手把额头上的花钿擦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觉得回去的路似乎长了一些。马车在一扇门前停下,有两个小厮在门口接应着。马车夫不知道问了些什么,回过头来对李珺道:“姑娘到了。”

    “好。”李珺闻声从车上下来,正巧有一个妇人正好在院子里朝这里张望,招手喊道:“怎么才来?”

    是琴妈妈吗?李珺疑惑地走过去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大概是奉花坊后门吧?

    那妇人走到近前,上下瞧了她一眼:“这衣裳换了吧,面纱还凑合,算了爷们就喜欢这样的噱头,走吧!”

    衣裳?这件也是青色的,但是并不是原来那件,李珺疑惑地披上。

    妇人引着李珺进了二门,到了一间花厅,那楼上影影绰绰窗上映着好些人影,但是那檐下的灯笼对着,又看不太清。

    突然,对面一位同样带着面纱的女子端着托盘。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缓步走来而来:“于嬷嬷,菜来了。”

    “好,”那于嬷嬷又对着李珺道:“你也帮着点端上去吧。”

    “什么?”李珺顿时怀疑:“您不是琴妈妈?”

    “什么琴妈妈、冯妈妈的?别想着偷懒,仔细你们的皮!赶快端上去!”那于嬷嬷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可小心着点儿,这都是要紧的客人。”

    这里不是奉花坊?!自己怕是上错马车了!李珺顿悟,她正要开口解释。后面似有人谈笑着走来。那于嬷嬷立刻态度恭敬地半蹲身在一旁行礼。

    那端着托盘的蒙面女子也皆是。

    李珺对上来人其中一双熟悉的双眸。那……那不是赵德丞吗?李珺迅速把头低下,端了那托盘上的一份菜挡住脸。

    还好,赵德丞路过她的时候并没有说些什么,就往楼上走去了。

    “走吧。”于嬷嬷轻声喊道。

    李珺只得先硬着头皮三两步跟在后面也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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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二楼,可以大致看到这院中的景象,一进一进的院子向前铺展开来,很大很深。且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并不是奉花坊。

    里面还有很多同她们一般带着面纱的女子,有些正在忙着给里面的客人端茶倒水。

    看来那马车夫接得便是这些女子了,自己装扮差不多他们就误会了。

    屋子大约有三四桌,都坐满了热热闹闹地推杯换盏,当中主座上的老者似乎是主家。

    见到那些侍女端着菜肴鱼贯而入,老者笑着问道:“诸位,今日这侍女装扮可好?”

    “嗯,隔纱貌,月下影,酒中形,似初醒。妙哉妙哉!”其中一位留着八字胡须微胖的男子念道。

    “还是鲁大人最雅。”

    “您也来一首。”

    ……

    众人说说话。。吟吟诗,好不惬意。

    另一边,那于嬷嬷自门外又请了几位蒙面女郞进来,坐下弹起了小曲。

    这些客人一边品听,还有人起头吟唱了一番。那鲁大人诗性大发,现场谱了另一首词,附和着唱了起来。

    李珺站在两边候着,瞧见赵德丞此刻坐在最边上,仿佛置身于事外。

    “去,给客人们送过去。”那于嬷嬷让李珺接了盘子。

    往哪边先送呢?李珺刻意绕开了赵德丞那桌。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赵德丞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李珺又多瞧了他几眼。 。果真是从头到尾也没怎么下箸。难不成自己那日核桃粉放多了?伤到了?

    那日,李珺在酒楼门口见他酒喝多了,遂在旁边铺子里买了些核桃粉加在茶里。核桃性热,易上火,再加上大量饮酒,所以赵德丞立刻就开始觉得头晕了,李珺只是想诓诓他,教训一下他那日骗自己吃那什么药丸。

    哪知他竟然火气大得还流了鼻血。

    李珺难得看到他慌神的样子,现在想想觉得真是解气。

    这时,外面蒙面侍女们又端来了很多盅碗参汤。

    “这是汝窑产的吧?”另一位老者问道。

    “杜老好眼力。”正前方的老者笑道。

    “这釉色泛青。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还是上品。”

    “原是去年在汝州特意定制的。”

    “谢相所用之物果然精贵。”那鲁大人说着犹如欣赏稀世珍宝一般,不敢触碰。

    “哈哈,器物本来就是为人所用,来来来,都尝尝这银汤烩。”

    这边,李珺同另一位侍女到赵德丞这一桌分派那汤盅。正要分到赵德丞的时候,他旁边男子突然起身,眼看就要把赵德丞面前的汝瓷汤盅扫到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李珺立刻伸手去扶,赵德丞也是,两人正好一人扶住了一边,汤盅稳稳的又回到了桌上。

    众人正说得兴高采烈,几乎也没人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刚才起身的男子却恶人先告状起来:“赵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刚才说了这可是汝瓷汤盅,珍贵的很。”…,

    他是故意的?李珺明显察出男子的恶意。

    是错觉吗?李珺感到赵德丞的眼中也扫过一丝冷意,但是旋即又没了。

    “多谢陈大人提醒。”

    他为何不说清楚?明明是那男子的错。李珺奇怪地看着赵德丞。

    中间主桌被称为谢相的老者只瞄了一眼又同别人继续喝起酒来。

    李珺正想着,没想到那赵德丞突然转过脸来,又吓得立刻又退到后面去了。

    还好,没有认出她来。

    对了,自己蒙着脸呢。李珺想得至此,稍稍安心了些。

    慢慢地,她变得更大胆了,一会儿在赵德丞面前转一圈,一会去端个盘子,果然他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珺正暗自窃喜。

    忽然,赵德臣丞旁边那位陈大人又指着他面前满满的酒杯,问道:“咦,赵大人怎么不饮酒?”

    “好酒还要品。”赵德丞陪笑道。

    难道是因为她的警告所以他不敢再喝酒了吗?李珺偷笑。但是这位陈大人似乎在针对他啊?

    “赵大人不要扫兴嘛。”坐在主座上面那位谢相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

    “是啊!”

    众人对他都附和道。

    “喝一杯。。来来来。”

    站在一旁的马延脸色微变:“大人,您不能喝……”

    赵德丞也在迟疑。

    “怎么?本相敬的酒也不喝?”那谢相声音也冷了下来,不满的眼神看似无意地扫过来

    赵德丞端起酒杯,笑道:“怎么会,相爷知道德丞是最崇敬您的。应该先敬您一杯。”

    老者面上顿时缓和:“今日难得世子赏脸啊,可惜信王不能一起过来。”

    “是……”赵德丞应道。

    “那世子就代饮吧!”

    众人都举起酒杯,赵德丞眼看就要喝进嘴去,旁边蒙面的青衣侍女端着的盘子没拿好,竟然不小心把他的酒杯给碰翻了。 。酒洒了一地。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那侍女蹲身讨饶道。

    “无碍。”赵德丞和颜悦色。

    “您的袖子!”马延提醒。

    赵德丞的袖子上面也溅了好些。

    “没事。”赵德丞并不恼火,只甩了甩就掩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其他有看到了的客人训斥那侍女,包括刚才那位陈大人:“开不赶快给赵大人重新满上!”

    “是,”那侍女立刻又端来了一杯。

    赵德丞只得顺手接了去。

    “来,来,大家都已经干了。”

    赵德丞也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又续上一杯,一连敬了三杯。

    那旁边的陈大人,这才怏怏作罢。

    “爷,刚才那酒……”马延一时忍不住,还是走到近前。

    赵德丞摆摆手,低声道:“我喝得是水。”

    马延虽然奇怪。图安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但是赵德丞看上去并无异样,他这才放心。

    放下酒杯的赵德丞,目光有意无意地四处搜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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