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洛武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不,这些都不是,唯一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憎恨!
只有憎恨的力量,才是最直接而强横的,世上任何一位武人在习武之初,都会很快明白这个道理,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饱含杀心,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威力,没有杀心的招式,不过就是隔靴搔痒罢了,根本无法伤敌。
李轻尘从未体会过如此强烈的憎恨感,哪怕是在他看到崔兆的那一刻,也没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一种沉寂已久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缓缓苏醒。
魔罗伸出手来,高声邀约。
“来吧,你和我,让我们一起,向这个不公的世界宣战!只要你和我一起,整个人间都将在我们脚下颤抖!来吧,解放你的心灵,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规则能够拘押你我!随心所欲,天地无束!”
李轻尘发出一阵阵嘶哑的低吼。
具有毁灭性力量的黑色火焰,重新在他空荡荡的心窍处燃起,“扑通”,“扑通”,整个房间内都在回荡着这股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李轻尘张开嘴,一股股浓郁而炙热的黑烟从两边嘴角不停涌出,那是他曾经拥有的,却又失去的力量,原来它从未离开过,只是隐没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他已不再选择去刻意压抑自己的力量与天赋,这一次,是他此生头一次主动拥抱了自己,不是外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愿望,也不是前世的神君施展大神通改变这一世的心智。
复仇的念头,已经充斥了他的脑海,强烈的憎恨,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力量!
他站起身来,肉身的伤势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而这,却不是涅槃神通的力量,而是累积的气血精华重新出现,在滋润着肉身的筋骨,皮肉,缓缓连接断裂的经脉,缝补破碎的中丹田。
久旱逢甘霖!
仿佛一座尘封已久的泉眼被打开了,汹涌的黑色真气不停地往外冒出,它们汇聚在一起,嘶吼着,咆哮着,顺着布满裂纹的经脉一路蔓延,直到最后完全充斥了奇经八脉,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那是好似可以掌控一切的美妙感觉。
脑海中,那部得自袁老的不知名绝学,亦在随之缓缓变色,直到最后彻底被黑色所侵蚀和覆盖,成为了一本截然不同的全新绝学,封皮上清晰地刻印着四个大字,《焚世真经》。
逆练成功,四品入境!
天地之间,有种种奇异的力量正在回荡,长安武库,真武山
头,皆是整个天下反应最为激烈之地,九州内,所有已经超越了九品十八境的巅峰武人,全都随之生出了冥冥中的感应。
他们知道,有一本全新的天品真经,诞生了!
李轻尘双目的瞳孔皆变得一片漆黑,脸色冰冷,杀意凛然,焚世黑炎覆盖全身,将他整个人衬托得犹如灭世魔神一般可怖,他转过头,望向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冷冷道:“不需要了,我一个人,已经足够。”
说罢,他脚下重重一踏,直接撞碎了整面墙壁冲出,焚世魔火不停涌出,一对兼具高圣洁与邪异的黑色羽翼在其身后展开,将他的速度瞬间加快到了极致,只是一瞬间,便已不见了身影。
灰头土脸的魔罗从一地的碎砖烂瓦中走出,遥望着李轻尘已经消失的地方,并未感到失望,反倒是露出了一种看见稀世珍宝的兴奋表情,他喃喃自语着。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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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酒楼的后院中。
胖头陀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一个时辰前所发生的事,至今仍感不寒而栗。
天魔化血功是假的,那不过是对方随便编制出来的一个谎言,只是为了引诱他们这帮贪心不足的江湖人入局的小手段罢了,而那什么合体双修的法门,自然也是假的,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求他如此去欺骗那少年郎,更不懂为何对方要求他一定要将戏做全套。
要想折磨那可怜的少年郎,为何不在他面前行这苟且之事呢
胖头陀百思不得其解,转头看着眼前这神色凄然,眼神灰暗的少女,他竟有些下不去手。
嗜杀不代表就会**,他对男女之欲兴趣不大,相比之下,一本无上绝学更能勾起他的贪欲,更何况一想到那位神鬼莫测,以随意玩弄人心取乐的年轻人,他就什么龌蹉的想法都没有了,眼下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鹿儿镇,逃得越远越好。
可他不敢。
试想一个纵横江湖十余年,见过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甚至在昨夜亲手掌毙的人都有数十位之多,行事与刽子手无异的魔头,竟也会感到害怕,这很可笑,也很悲哀,不是么
可对方交代的事,他却不得不办,也不敢不办,胖头陀一念至此,只得强行压下了心中其余的念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骆仙儿的衣服,轻轻往外一扯,便将她身上的衣裙给全部甩开,露出了下方如羊脂般诱人的年轻**。
整个过程少女都没有反抗,虽然她全身都在因为本能的恐惧与排斥而颤抖不止,可她依然觉着,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忘忧哥哥能活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已经太晚了
随着胖头陀被李轻尘以焚世魔炎彻底烧成灰烬,至此,因觊觎那子虚乌有的《天魔化血功》而不远千里赶来鹿儿镇的江湖人中,除了一个早早被李轻尘在骆家宅子中打败,已经吓破了胆逃走的项南以外,全部身死,整个鹿儿镇此刻,安静得就如同一片鬼蜮。
缓缓收敛了身上的黑色魔炎,一对漆黑的瞳孔也渐渐地恢复清明,李轻尘陡然间心中一紧,手一抓,一股磅礴的真气从旁边吸来衣物,他快步走向了骆仙儿,一甩手中衣裙,将她紧紧包裹住,单臂搂在了怀中,言语中满是愧疚:“仙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好似丢了魂的骆仙儿,此刻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痴痴然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李轻尘的脸,无比凄楚地道:“为什么”
李轻尘闻言,一时之间,竟只能默然。
他要如何解释
又该如何解释
骤然间,骆仙儿就好似疯了似地,奋力挣扎着从他怀中挣脱,李轻尘正要伸手挽留,却见骆仙儿突然从地上拾起一块锋利的碎瓦,横在了自己脖颈边,李轻尘见状大惊,赶紧大声喝止道:“仙儿,不要!”
骆仙儿神色凄然,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悲痛。
“我爹死了,镇上的人全都死了,我的身子也已经脏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么忘忧哥哥,既然你可以救我们,又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呢”
李轻尘无力解释,只能颓然地乞求道:“仙儿,求求你,不要做傻事,你还年轻,千万不要。。。。。。”
“不。”
骆仙儿轻轻摇头,心中已没了对这糟糕的人世间哪怕一丝一毫的眷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已经太晚了,忘忧哥哥,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
尖锐的碎瓦直接插进了脖颈中,齐根没入,那是一颗已经绝望的心,在最后爆发出的力量。
李轻尘瞬间闪身到了她身边,将往后缓缓倒下的骆仙儿伸手接住,可纵使他再是焦急,却依旧无能为力。
伤口太深了,而且还是伤在人最为脆弱的脖颈处,他甚至根本就不敢将那片即将夺走骆仙儿生命的碎瓦给拔出来,就算用上点穴手法也不足以止血。
加之他成功逆练绝学之后所转化而出的焚世真气太过霸道,以骆仙儿这从未经任何强化的肉身,根本就无力承受住他体内真气的灌注,连为其续命都已无法做到,换做之前的涅槃真气,或许反倒有机会为其吊命。
可惜。
此非命也
李轻尘咬着牙,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她,浑身颤抖不停,而骆仙儿也就这么安静地
躺在他的怀中,面上因为疼痛而微微有些皱起,一双原本满是对未来与江湖的憧憬的眼睛,此刻却是无神地望向头顶变得阴沉的天空。
鹿儿镇上空突然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打在了二人身上。
回光返照之际,她突然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便有源源不断的血水从其口中涌出,而李轻尘低垂着脑袋,已闭上眼,不敢,也不忍再去看她。
她慢慢闭上眼睛,嘴里模模糊糊地呢喃着。
“这个世界,好讨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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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很快便将整个鹿儿镇都笼罩在了一层浓郁的水汽之中,就好似连苍天也看不过眼,想要清洗这底下的一切罪恶,大雨冲刷,血腥味渐淡。
通往鹿儿镇的平坦大路上,突有二人正在冒雨前来,这两人皆身着黑白武服,只是在样式上与长安镇武司的武服略有差别,腰悬镇武司标志性的兽头腰牌,而在另外一面,则刻着襄州二字。
这二人乃是叔侄关系,具都是襄州本地豪门之一的梁家出身,一人姓梁名笑,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浑身上下正气凛然,显然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左腰侧跨着两柄牛皮包裹的短刀,一柄长约两尺三,一柄长约一尺五,式样颇为奇特,与大洛军伍所用有明显区别,显然是根据他所需而专门打造而成。
梁笑右手举着一柄黑底油纸伞遮雨,在看到鹿儿镇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一具具尸体时,神色一下变得极其凝重。
与自家侄子不同,另外一人个不高,却长了个四方大脸,在其左脸上还有一颗极显眼的紫色痦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姓梁名安,容貌虽然不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亮,当是个很善于观察分析的人,此刻他将双手的袖子卷起,正在俯身查看着尸体身上的伤口。
“应当都是昨夜死的,这几具尸体皆被人以巨力直接打碎了要害处的筋骨,而且从伤口痕迹来看,动手的这人个子不是很高,但掌力极为强劲,都是一击致命。”
梁安伸出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捏遍了几具尸体的全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魔又如何
越是靠近对方,梁安这位早在数年以前便已是四品入境修为的襄州镇武司武侯,便越是感觉有些心悸,就好似老鼠碰到了毒蛇,甚至无需亲眼看见,哪怕只是稍微感受到对方的阴影,便会自然产生一种惊悸感,那是一种刻印在血脉中的本能。
身为一位五感远超常人的四品武夫,他当即顺从心中的感觉而止步,下意识地甚至连双手都已经微微抬起之后,这才稍微安定了几分,沉声喝问道:“吾乃襄州镇武司武侯梁安,我且问你,少年郎,你可是这镇上的百姓”
李轻尘随之抬起头来,一对眼眸中好似藏着两团漆黑的坚冰,带着一种刻骨的深寒。
“襄州镇武司么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想他们这些镇武司之人外出办案,但凡碰到的人,无论是何背景,一向对他们都是有问必答,毕恭毕敬,心中那份源于习惯所产生的傲气使然,导致梁安眉头一皱,便沉声呵斥道:“放肆!现在是我在问你!少年郎,还不速速讲来,这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其他人呢”
李轻尘语气淡漠,就好似在讲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死了,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梁安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他立马追问道:“听你这意思,你也是外来的江湖武人了小子,你到底出身哪门哪派,可在我镇武司中有记录”
虽说整个中原江湖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便已被大洛铁骑给几乎踏得粉碎,但依然有许多传承悠久的门派与世家在这场浩劫中侥幸存活了下来,在经过一百五十年的休养生息后,渐渐恢复了元气。
不过大洛国运正旺,他们也并未想着报复,而是努力与朝廷,或者说各地镇武司处好关系,在镇武司的监督下安分守己地生活,投桃报李,朝廷这些年也在主动吸纳他们的人进入镇武司中任职,而双方在这些年轻武人心性上的博弈,会直接主导未来整个中原江湖武运的走向,当然了,这种层次的事,梁安是肯定想不到,也不会去想的。
他只是寻思着,若是相熟的,便好说话了,若是不相熟,想来对方也不至于太强,毕竟若是出身不好,那便几乎不可能拥有品秩上等的绝学,更不可能拥有足够的资源去修行,对方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也不至于强过自己才对,如此一想,便有几分底气了。
倏然间,李轻尘双目瞳孔中燃起漆黑的魔炎,其颜色浓稠如墨,其威压恐怖如狱。
“你先前说的道理真是有意思,只可惜在我这里行不通。”
梁安心中骤然升起警兆,不敢怠慢,迅速抽身急退,便想逃走。
他是个极保守的人,对方虽是一副少年模样,并且又断了一臂,但事关自身性命,一向善于观察与分析的他却是宁可相信自己心中的感觉也不愿将希望完全放在客观的分析上的。
眼下还是尽快远离对方为妙,反正回到了襄州镇武司中他也自有说辞,再说句不好听的,大洛十九座镇武司里现在真正在做事的,又有几人,无非就是想吃这份公粮,得一份权利,既好从朝廷取利,外出行事也方便罢了,谁也怪不得他临阵脱逃。
年轻时候的他,也曾有一腔热血,遇到同样的情况定然不会退,但经历的多了,他已不再把年少的天真当做勇敢,眼下是说什么也比不得自己的命重要。
可他想走,李轻尘却不会让,他快,李轻尘的速度只会更快!
瞬间闪身到了对方面前,梁安见状,心中大惊,不过他到底还是一位稳稳当当修行到四品境界的武人,而且也曾几近大战,心志坚韧非常人可比,迅速稳定心神之后,立马全力一拳打出,恍惚间竟有那崩山断岳的强横气势,显然其所修绝学也非凡品。
“啪!”
然而,就在梁安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他这得意一拳竟被对方给单手接下,连带着上方附着的真气与拳意都被一并震散,而对方就好似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纹丝不动,只是在其脚下发出了一声脆响,那是卸下的力道炸碎了其脚下的砖石罢了。
李轻尘望着对方,毫不客气地冷言讥笑道:“太弱了,难怪你这么怕死。”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
“贼子还不速速放开我叔父!”
却是那梁笑见势不妙,立即拔出腰侧双刀,朝这边大步冲来,一步踏下,脚下累积的水洼顿时炸开,整个人撞开密集的雨幕,凶狠地刺出手中短刃,一柄直指李轻尘眉心,一柄则倒刺李轻尘下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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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虽然大口吐血不止,不过性命却是无忧的梁笑无力地跪倒在地,死死地盯着那个单手扯着自己叔父的头发,将他的尸体拖拽过来的冷血少年郎,突然想起了一事,顿时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地喊道:“你,你是李轻尘”
长安城内当日发生的所有事,就连长安本地的百姓们也未必能全部知晓,可他们镇武司的人不一样,得益于这一身黑白武服,他们哪怕远在襄州,也依然从悬镜司的手中得到了一份完整记载了当日之事的卷宗。
而李轻尘先是在大洛武道会上一鸣惊人,力克群雄,甚至连那国舅爷的义子杨辰也似不是他的对手,这件事本就已经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而之后在真武殿降临之时,他因为逆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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