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青蛙

“再见，刘欢。”她转头，颔首向她示意，面色平静，语气平淡。
直到刘欢回到家中，呆坐了好一会后，才从那平淡中觉出一身汗来——
o! m! g! 林一平他妈知道她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还知道她的住址！！！
【我来啦我来啦！最近金叁银四跳槽好日子，有丢丢忙，想死你们啦！】





温水煮青蛙 89怜（一）
林一平站在刘欢家门口等她，等的时间长了，他想抽根烟，想了想，终是只拿了打火机在指间把玩。
兜里的手机不时发出新消息提醒的振动音，对门的情侣又开始激烈地对战，感应灯灭了又亮，他倚在她家门旁的墙上，认真地等她，指间的火苗燃了又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砰砰砰砰砰”，楼梯间传来生龙活虎的脚步声，有人在跺着脚爬楼梯，心里越害怕，跺得更大声，“砰砰砰砰砰砰”，她把楼梯间的声控灯一盏盏踩亮。
“啪”最后一脚，楼道里最后一盏感应灯亮了。
刘欢抬头，看到了灯光下的林一平。
他拖着他那修长的身子，懒懒散散地靠在那里，穿了一天的衬衫有点皱了，扣子也松了两颗，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衣服的褶皱上，起起伏伏，整个人在灯下泛着种颓靡的美感。
“噌”，白净修长的指间翻玩着一个漂亮的银色打火机，手指稳而准地划过，火苗蹿了出来，火光映在他的眼中，他看了过来。
“砰砰砰砰砰砰”是哪里的脚步声又响起了。
她低头拿钥匙开门，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刘欢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气味，混杂着消毒水、烟和酒，消沉的气味，他的胡茬戳在脸侧，有点硬，有点痒。
刘欢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她偏头轻轻蹭了蹭，“等我开个门。”
林一平直起身，稍稍松开了，她却放下了钥匙，转过身，重新抱住了他。柔软温暖的力量轻轻地抱住了他，他将力气泄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往后退，倒在门上。
他蹭着刘欢的头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得逞地笑了。
“他们呢？”林一平从面汤里抬起头，刘海被水打湿后显得更黑了，衬得那双眼也有点湿润。
“胡瓜瓜去巡演了，我另一个朋友回来了，现在估计在房间一人饮酒醉，你可能要明天才能见到，于欣去对门关大仁那住了。”刘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丢了个毛巾过来，“怎么洗了头不把头发擦干？”
“嗯，”林一平逮住了刘欢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借着近日的消沉劲卖惨卖乖，“太饿了忘了擦。”
好像一只大型的湿漉漉的骚粉色狗狗啊，刘欢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我去洗澡去。”已近午夜，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吃完洗碗。”林一平积极应道。
洗完碗，林一平把垃圾也收拾了，他自然地走进刘欢房内，安静地打量着她的房间，和意料中的一样，很多书，很多漫画，很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他看了一会，就脱了鞋子，倒进了刘欢的床里，很软，脸埋进去，可以闻到她的味道。
疲倦层层浪浪地涌了上来，他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林一平——林一平——”刘欢好像在叫他，他迷蒙着睁开眼看过去，浴室的门打开了，温暖的灯光和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刘欢坐在洗手台上，她也是暖融融湿漉漉的，身上是沐浴露香甜的味道，“过来——”她把他拉到身前，伸手在他下巴抹了一把。
水冰凉的触感刺激了他，他回过神来，“干嘛？”他低下头，还带着深眠中被叫醒的迷糊，有点呆地看着她。
刘欢有点稀奇地看着他难得的呆样，手上揉泡沫的力道又软了几分，“几天没剃胡子了啊。”她轻轻叹道，拿出剃眉刀帮他剃胡子，“没有剃须刀，你将就下。”
他又忍不住低下头看她，刘欢手中的剃眉刀险些刮到她，她捏着他下巴的手加大了力道，“别动，等下刮到了。”
“哦。”他乖乖应道，不再动了。
刘欢又忍不住看他，他一直垂着眼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个孩子……
胡子刚剃完，两人又亲到一起去了，刘欢穿着又短又宽松的t恤裙，林一平的手指轻易地往她腿间伸去。
她伸手挡住了他，“我来大姨妈了……”她不敢看他，一星期前她撒了谎。
林一平的手指继续往前，重重地在内裤上抹了一把，感受到了卫生巾厚实的触感，是了，算算日子，是这几天来。
刘欢被这一抹激得又软了几分，“我困了，我们睡吧。”她索性往上缠上他的腰和肩，先耍赖看看混不混得过去吧。
林一平抱着她两人一起陷进床里。
他埋进了刘欢柔软的胸里，很久，都没有说话。
刘欢安静地揉着他的头发，空气宁静得几欲睡去，但刘欢知道他没有睡，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乳上，热，而重。
“怎么了？”她终于问道。
良久，他才从她胸中侧过头来，“刘欢， 我要换工作了。”




温水煮青蛙 90怜（二）
刘欢揉头发的动作慢了些，“现在的工作不好？”
“好。”林一平的声音闷闷地从胸中传来。
“那——”刘欢认真地为他苦恼着，她揪着林一平的头发在手指上转，“你不喜欢？”
喜欢？明明是十分常见熟悉的词语，可却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他喜不喜欢他的工作，林一平半晌才答道，“不知道。”
刘欢看过去，他今天真的好像个孩子，迷茫的，脆弱的孩子，惹人怜爱的孩子……
“你有多喜欢广告？”他抬起眼问道，这一次，他不是面试官，更像个求知的孩子。
“也谈不上很喜欢啊，”刘欢想起来，眼底又星星点点地亮起来，“只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行业，认识的人好玩，做的事情也有意思，也觉得是有意义，有价值的，想一直做下去……”
说起来她又滔滔不绝了，林一平的头枕在刘欢胸上，听着她扑通扑通的心跳，说来悲凉又平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觉得心脏为之跳动的事情，它，只是一直在跳动罢了。
“……哎呀，说回你，你为什么要换工作啊？”刘欢终于回过神来，关切地问。
“我爷爷生病了，他想让我回去接班……我最合适……所有人都这么觉得，”林一平笑了下，“连我也这么觉得。”
刘欢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林一平头上摸着抠着，“只是对于这个位置来说，你是最适合的，但是对于你来说，不一定这个工作是最适合的……对吧？他们这么觉得，是因为他们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啊，他们是站在那个位置，或者说，站在家族？集团？的角度考虑了……”
刘欢慢慢地，一顿一顿地说着她的想法，十分个人的想法，林一平从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你爸爸有一点点自私，他不想接班，为什么就觉得你会想呢……唉，你家人也好奇怪啊，怎么都不想接，我看很多有钱人家里争产就争得很厉害，于欣家里就是那样，哇，从小开始斗……”
“我爷爷下面就我一个，爷爷是兄弟多，但大多是想着要多点股份，坐着等钱收的，谁能带他们挣钱他们就选谁。晚辈里是有几个有能力的，但身世资历能力都还不够服众，没能力的，反倒怕了他们有野心，那才是折腾，折腾钱，折腾公司……”林一平和往常一样，耐心地详尽地解释着。
“好累啊，”刘欢听着就觉得累，一个人顾好自己都很累了，他还要去管这么多人，“你爷爷也很累吧。”
“我爸小时候爷爷奶奶忙，他是自己长大的，我不一样，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那时候我妈去了m国，我爸去山里了，爷爷奶奶把我带在身边，他们也忙，开会见客户也带着我……我陪了他一个星期，他真的老了，一天比一天老，他以前老是让我回去，我总是想着还早，还早，一下子，就晚了……”林一平突然有了倾吐欲，那些过往压下去的未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地便在刘欢面前说了出来，他也讶异，他原来可以是个话多的人。
刘欢听着听着，就困了。她真的撑不住了，她今天上了一天班，林一平的嗓音很好听，他的痛苦和烦恼也很真诚和深刻，只是，她真的好困，林一平不困的吗？她更紧地抱住了林一平，让他依偎在她柔软的胸里，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脑袋，“不要想这么多先，回去陪你爷爷吧，这个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慢慢来，会找到的……”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又轻又软，“我还是认为人是自由的，在这个选择和那个选择之间，还有好多选择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半晌，林一平的声音轻轻响起，“欢欢，你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吗？”
“……”
【富叁代在怀中倾诉不想回去接班的痛苦，怎比得上社畜的困意呢？晚安，我去睡了，祝明天上班不迟到。】




温水煮青蛙 91甲方乙方（一）
“爸妈最近真的没吵架了？”
“嗯。”
“真的？”
“嗯。”
刘欢在电话这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闹成那样的两个人，还有可能再一起往前走吗？
“乐乐！干嘛呢，快来吃饭。”刘蕾女士喊道，电话里传来杯盘碰撞的声音，“别挂，我有话和刘欢说……喂，欢欢啊，星星回国了吗？康叔叔和郑阿姨今天打电话问了我你的住址，说星星好像住在你那……虽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亲密，可毕竟男女有别，住在一起还是不好的……星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听他们的语气好像很着急很生气……喂？喂？这孩子，怎么直接挂电话了？”
刘欢拉着关大仁就往家里赶，一路疯狂地按着星星的电话，可一直是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她又把胡瓜瓜、于欣的电话打了个遍，可现在才六点，胡瓜瓜没下班，于欣还在图书馆，她急得脸都白了，紧紧地抓着关大仁的手，把他的手都掐紫了。
一路爬上楼梯，打开门，康星星的房门紧闭，手机的振动声一声一声传来，刘欢停住脚步，挂断电话，她转回身对关大仁说道，“你回去吧，让胡瓜瓜和于欣回来后都去你那边。”
等到关大仁走了，她才敲门，“星星，开门吧，家里只有你和我……我知道，叔叔来过了。”
门开了，康星星看了她一眼，又转身躺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背过身去。
刘欢顿了一下，转身往厨房走去，她刚走，又听到康星星窸窸窣窣要起来的声音，“你再关门试试！”她吼道，康郑星再也不敢动了，乖乖等她回来。
刘欢回来，猛地掀开他的被子，“趴下。”她命令道，康郑星犹豫了下，终是乖乖趴下了。
刘欢直接往上扒他的衣服，直到康郑星的后背全部展露在她面前。
“叔叔真是，每次都挑背打。”康星星纤瘦匀称的背上，满满的都是皮带打出的血痕。“还每次都是用的皮带，真不腻。”刘欢平静地看着满背的伤痕，熟练地拿出药膏擦拭伤口。
“嘶……”康星星痛得呻吟出声，“轻点。”他央求道。
刘欢更重地按了下伤口，“你总有一天要被他打死去！”她恨恨道。
“呵，”康星星倒是笑了出来，刘欢看他那样，更气了，但还是收轻了动作。
“欢欢，他有老婆。”康星星的声音轻轻地传来，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刘欢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抹药膏。
“他有两个孩子，”康星星继续说道，“一个姐姐，一个弟弟，我看过照片，都很漂亮可爱……”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絮絮叨叨地说着别人的家庭。
药早就涂完了，刘欢坐在一旁，一脸淡漠地听着。
“……我知道了他有家庭后，又去找他了，我们在一起住了一个月。”他的声音低到尘埃里去。
“明明知道？”
“嗯，明明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那为什么又回来了？”
康星星终于抬起头，看了过来，他的眼中盛满了破碎的泪光，“他不爱我。”
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可是爱从来不是非爱即不爱的东西，星星骗了自己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终于骗不下去了，他爱自己，甚过爱他。他在这份爱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趁着还有出口，他拼尽全身力气逃了出来。
刘欢和他对视半晌，终是移开了视线，泪水从她的脸庞滑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
背上的衣服被轻轻拉了下来，“起来吧，吃饭去，关大仁他们应该等很久了。”
康星星乖乖爬了起来，“等我下，”他抬起手，把整件衣服都脱了。
刘欢呆愣在原地。
康星星的胸上、肚子上、手臂上都是淤痕，比背上的更惨，更重，“你蠢到把谈恋爱的事和你爸妈说了？”她冷声问道。
“没有，”康星星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傻，就是为休学的事打的。”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下去，刘欢再次拿起药膏，为他处理伤口。
……
“他老婆知道吗？”刘欢看着手上青紫的伤口，轻轻问道。
“知道。”
……
“苦肉计？嗯？”她拧好药膏盖，抬起眼皮对上星星的眼睛。
“嗯。”康星星知道刘欢家里的事，“求你原谅。”他朝她笑，纤细的眼里都是讨好的意味。
“啪”刘欢一巴掌打在他的伤口上，“你不用求我原谅。”她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洗个脸，吃饭去。”
康星星终于真心地笑了起来，丹凤眼眯成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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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康郑星，”刘欢看着正在努力搽粉底遮掩泪痕的康星星，声音里是终于肯表现出来的心疼，“你不用求谁原谅……你爱他，哪来的错。”
……
“shit！”
刚刚全白忙活了，康星星低头找纸巾。




温水煮青蛙 92甲方乙方（二）
关大仁他们果然不会等，去到他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热火朝天了。
刘欢赶紧拉着康星星找位置坐下，拿起漏勺就把锅里的肉都捞到碗里。
“刘欢，你看群里消息了吗？”于欣问道，一伸筷子，夹走刘欢碗里的一块肉。
“干嘛？没看。”刘欢不满地瞪向于欣。
“张文韬简历造假，找人帮他写论文，比赛作品涉嫌剽窃……”胡瓜瓜兴奋地一股脑全爆了出来，“而且你知道最劲爆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刘欢和康星星齐声问道。
“这些都是康美莱爆出来的，张文韬甩了她勾搭上了白富美，她一气之下全爆出来了。”
“于欣！”胡瓜瓜愤怒地瞪向于欣，“康美莱还为了张文韬堕胎了！”
“白富美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说只是认识的人。”于欣清晰飞速地说道。
“张文韬现在被人肉了，他爸也被扒出来了……”
“是h市的一个银行行长。”于欣再次截胡。
“据说涉嫌贪污，上个月就在被调查了。”关大仁默默补充道。
k.o. 于欣胜。
刘欢习以为常，康星星看得目瞪口呆，“一年没见，你们成长了很多啊。”
“早就开始了，”刘欢往星星碗里夹肉，专注吃火锅，“关大仁也被她带跑偏了。”只是今天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别尴尬，别丧着个脸，没什么比八卦更振奋人的了。
“刘欢，你怎么没反应啊，”胡瓜瓜伸手在刘欢碗上晃了晃，“你的出国交换，你的绩点，他们带着人排挤你，追你不成骂你骚……你都忘了吗？”
被胡瓜瓜这番话说得连火锅都无味了，刘欢抬起眼看向她，示意她闭嘴。
可胡瓜瓜从来看不懂她的眼神，“哎哎哎，你们不是也有些关于他俩的事情吗，好像还有录音，要不要发出去……”胡瓜瓜兴奋地说道，刘欢和于欣一起用菜堵住了她的嘴。
“不要。”欣姐冷漠拒绝。
“你别掺和进去。”刘欢郑重说道。
“好吧，”胡瓜瓜干巴巴地啃着口中的菜叶，过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真不想啊？”
“想是想过，”刘欢和于欣对视一眼，“但不要这么做。”
“咳咳——”于欣环视四周，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才说道，“据说，张文韬他爸被人盯上了，才被调查的，一查，才发现问题比想象中的大，从他那一路查下去，查出了不少人。”
“哇……这么劲爆，还查出了什么？”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刘欢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个楼梯间的那两拳。
她点开手机聊天框，把群里的推送发了过去。
「你记得张文韬吗？」她问。
他久久没有回复。
“刘欢，关大仁说你最近很忙啊，都没时间和他林哥见面——”于欣吃饱喝足，斜靠在关大仁身上，瞥过来慢慢悠悠地说道。
刘欢迟疑地看向关大爷，“林，林哥？”什么时候林一平变成他林哥了？
关大仁默默别过眼，以沉默混过去。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遇上了一个又蠢又龟毛的甲方，每天都在加班，周末也在改稿，而且，”刘欢低下头扒饭，“他比我更忙好吧……”
于欣略有耳闻，林一平前段时间离职了，回了林氏，圈子里传得很快，什么声音都有，恭喜的，嫉妒的，嘲讽的，献媚的，冷眼旁观的……不过嘛，那些人一向如此，影响不到什么。只是林老爷子久不出面，外面都不知道他病情到了哪个阶段，只知道林家几个最近动作越来越多，“他最近估计挺难熬的。”于欣默默地观察着刘欢的反应。
刘欢顿了下，如往常一般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是吧。”她没什么反应，也没怎么回应，她斜眼看了紧靠在一起的于欣和关大仁一眼，“哪里比得过你俩。”
“天天黏在一起！”胡瓜瓜立马咋呼起来，谁能想到欣姐和关大爷这两个冷女刚男撞在一起，能这么腻歪这么恶心人呢？每天呆在房里，每次见面都是黏在一起。
“你理解一下他们，马上就要隔海相望了。”刘欢在一旁插刀。
于欣直接把啃到一半的玉米扔了过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欢默默闭嘴。
“啪”，康星星直接把玉米扔了回去，“恶心死了，自己的玉米自己吃完。”扔他刘欢身上是怎么回事。
“嚯——”居然有人敢跟欣姐正面刚，刘欢默默地拉着胡瓜瓜往后退。
于欣捡起扔在她衣服上的玉米，抬起眼，冰冷的视线射向康星星，“喂，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但喝酒浇愁浇了一个月了还没把你给浇醒吗？那你爸妈总该把你给打醒了吧？刘欢每天加班，还要陪你喝酒，陪你撒酒疯，清理你的呕吐物，人都肿了……”
康星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一双眼又瞪红了。
“瞪什么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于欣捏着手里的玉米，柳眉挑衅地挑了起来。
气氛越来越紧张，刘欢和胡瓜瓜往后再退了一点。
“吧唧”
关大仁伸手盖住了于欣的嘴，抢过她手里的玉米，不嫌脏地吃了起来。
一时，四人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被吸引了过来。
关大仁松开手，专注地啃着玉米，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糟蹋食物。”
哈，于欣气笑了，爬到关大仁身上，和他打了起来。胡瓜瓜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星星，”刘欢爬到康星星身后，“你明天改下简历，来我公司实习吧，我帮你内推。”
康星星扭头看了过去，刘欢面色平静，仿佛刚刚于欣的话从没出现过，他一个月以来一直在胸中翻滚乱撞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你们在招人吗？什么岗位？”他问。
“你知道的啦，广告公司天天招人，你现在还没有毕业，可以过来实习，客户执行的岗位，你之前也做过。”刘欢低头翻着手机找招聘推送，“只不过这个项目的甲方比较难搞，你会没什么个人时间。”刘欢找到了那条推送，发了过去，“不过你最好最近别给自己什么个人时间。”
康星星看着刘欢，欲言又止，“记得啊，明天把简历改好了发我，”刘欢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于欣的话说得有道理，我确实胖了，你快来拯救我，现在的那个ae（客户执行）太不专业了，要把我搞死了。”
康星星张嘴想说点什么，刘欢站了起来，往阳台走去，“我有个电话，去外面接一下。”
康星星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旁翻滚和观战的叁人，视线落回到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上，专注地吃了起来。
其实他刚才想说的是，欢欢啊，他本来打算去甲方的。
他不想再做乙方了。
【节日快乐！】




温水煮青蛙 93甲方乙方（三）（电话性爱）
“喂？”
刘欢娇软的声音掺揉着夜风传来，依稀还能听到他们那几人的笑闹声和杯盘碰撞的声音，林一平紧绷了一天的神色不自觉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