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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眼黄豆
王里的奴隶要比贵族家里的奴隶好过得多,除了能定时洗浴,有个栖身的地方外,还有一套过冬的衣物。与外面呼啸的雪风,鹅毛般的雪花比起来,薄是薄了点,但好歹能勉强遮体避寒。一度她以为这是禽兽王人的闪光点,後来才知道王奴隶之所以能得到这种高规格奴隶待遇只与他的轻微怪异洁癖相关。
“卓玛就托给你们照顾了。”她拍拍两头獒犬的头,笑眯眯地柔声叮嘱道,“可以偎近点,小心别让卓玛受凉了。”
两头獒犬往上翻眼瞧了瞧她,嘴里低呜一声,便蜷身缩头,对她不再理会。
尼玛的一个二个都这麽拽,真欺负本姑娘没牙齿,不能咬狗是不是罗朱面色一僵,悻悻地瞪了两头已经闭目歇憩的獒犬一眼,牙帮恨得痒痒的。
“嗷──”
门外再一次传来熟悉的闷雷嗥叫,隐隐透出了一丝焦躁和不耐。
她心里颤了颤,面色微白,咬著唇慢慢挪出獒房。
立在门外的银猊一见她出来,蓝色三角吊眼里的不耐和烦躁立刻褪去,换上欢欣和喜悦。围著她来回绕了一圈,硕大的獒头蹭了蹭她的双腿,牙齿叼住她的袍角往前扯了扯,示意她跟著自己前行。
罗朱无声苦笑,低眸遮住眼底升起的恐惧,不落痕迹地从银猊嘴里抽出袍角,软声道:“银猊走前面,我走後面。”
面前的是一头翻脸无情的野兽,一头咬人吃人的凶残野兽。千万别被它此刻的乖顺给迷惑,千万别再把它当成家人和朋友,别再对它产生依赖了,要知道凡是不长记的人死了全是咎由自取。
她一直保持著落後银猊三步的距离,躬身垂首地走著,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
鲜豔神秘的壁画从两侧悄然流过,绛红的地毯朝远处延伸,走廊两壁的酥油灯轻轻摇曳,伫立走廊的披甲英武侍卫和嫋娜飘移的美丽侍女们像是从另一个黑暗世界中冒出来的,在晕黄的灯光中散发出死寂鲜豔的神秘诡谲。脚下的路被跳跃的灯光晃映出几分怪异的扭曲,仿佛是通向往生轮回的黄泉路。而那最远处的明亮尽头,正是等待著她的地狱。一步一步,她无法反抗地朝著地狱迈进,灵魂在恐惧的海洋中沈沦翻滚,每一次落脚都是软绵绵的沈重无力。
禽兽王寝前的琉璃莲花夜明珠灯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柔和明亮的光晕中分左右站立著四名威武狠厉的剽悍侍卫,四头獒犬卧睡在门口,见到银猊来到都张眼俯头,臣服地低嗥了一声。
银猊淡淡扫了四头獒犬一眼,低嗥一声後便昂首阔步地踏进寝。
尾随在後的她缓缓撩开厚重的羊绒帘子,和以前一样,看见了六个跪在外间伺候的美丽奴。其中一个奴忽地半抬起头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接著又快速地俯下头,动作迅捷得让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眼睛发花了。脚步微微顿了顿,讶异浮上心头,那个奴居然是阿兰尼玛她还真有办法,无依无靠,竟然也能从伺候侍妃的奴一跃成伺候禽兽王的奴,离她的复仇计划又近了一步。很好,你越能干,本姑娘逃亡越有望。祝愿你能再接再厉,心想事成。
双膝落在厚软的地毯上,罗朱在里间躬身膝行数步,向半卧在矮榻上的古格王赞布卓顿伏跪而下,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
“奴觐见王。”拜叩的声音怯怯懦懦,卑微中含夹著几分恐慌害怕。
“嗷──”
银猊冲到赞布卓顿面前,前肢搭上矮榻,半立著身体,伸舌亲热地舔上他的左颊,使著劲儿地撒欢。两头雪豹已在矮榻前各自找了个地方蜷身闭目,那慵懒优雅又蕴了几分娇柔宁和的神情犹如两头巨大的家猫,让人看得又爱又怜,几乎忽略了它们噬人的凶残本。
“银猊,我等了你许久。”赞布卓顿搂住银猊的脖颈,笑著伸手挠它的下巴,锐利的鹰眸却冷漠地瞥向伏跪在地的罗朱。今晚的他除了左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没有挂戴任何饰物。身上穿著雪白的丝质衬衣和阔脚衬裤,衣袖与衣襟绣著白金色十字暗龙纹。衬衣衣襟半开,露出强健的脖颈、半截致平直的锁骨和小半个深古铜的坚实肌,野剽悍的雄禽兽气息四下逸散,浓郁魅惑。镶嵌水獭毛边的宝蓝色织锦龙纹盖皮袍松松垮垮地罩在异常高大矫健的颀长身躯上,不显臃肿,反倒平添十分迷人的慵懒闲适。
腥煞凌厉的王者威严从头顶笼罩而下,拉扯著罗朱的神经,拍压著她的细胞,让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感受来自对面男人的雄引诱。她深深吸气按压下身体本能的恐惧,瑟缩道:“王恕罪,是奴耽搁了银猊。”
头顶传来似笑非笑的哼声,低沈浑厚而又冷硬磁的嗓音懒洋洋地响起:“银猊,我困了,带耽搁你的獒奴去一边睡。明晚如果又耽搁了,就休怪我心狠手辣地惩罚你。”
“嗷──”
银猊回应得甚是欢快,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总之,罗朱是听懂了:第一,她明天要继续睡这儿;第二,明天如果又来迟了,她的小命也就没了。
12鲜币第六十章 地狱生活四
禽兽王的内室寝一如既往地空旷,四盏落地夜明珠灯,一张长条矮桌,一张巨大的矮榻就是偌大室内的所有物具。厚实的绛红地毯上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从这头滚到那头,从那头滚到另一头,直线、斜线、对角线任君选择翻滚躺卧。
银猊最喜欢睡的位置不是搁放著落地灯盏的角落,也不是宽大的矮榻边,而是地毯正中织出的那个巨大的金刚八宝轮。它离开赞布卓顿,摇尾走到近四平米左右的八宝轮正中躺卧下来,对不远处伏跪的罗朱低嗥一声。
罗朱紧紧抿著唇,对禽兽王重重磕头三下,顶著两道威压锐利、冷漠中含了几分兴味的强大视线,尽量降低身体,以著屈辱的姿势慢慢爬向银猊。在把两道视线抛在身後的一刹那,发涨的眼眶终於一热,滚下两滴热泪,倏地钻进绛红地毯中,再不复寻。
她是人啊,是人啊,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像狗──不,是以著比狗还低贱的身份卑微而屈辱地活著。
孟子说“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所谓大丈夫。”大丈夫就当有如是骨气才对。但她不是昂扬七尺大丈夫,她是怕死的柔弱小女人,骨气这种东西太过抽象,她实在狠不下心去自寻死路,只知道在现实中具体地真实地活著,哪怕卑贱得不如一群獒犬。牙齿不断地往下唇用劲,舌头尝到了一丝熟悉的腥甜,她努力咽下喉头的哽咽,眨去眼中的酸涩润湿,一点一点地爬向金刚八宝轮。千百年来,所有的奴隶都是这麽过的,别人能漠视屈辱,像牲畜一样苟且偷生地活著,她又没比谁高贵,为什麽不能
黑金色丝线织就的八宝轮中妙莲、右旋白螺、金鱼等八瑞相色泽鲜豔,栩栩如生,凝神看去,竟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旋转神秘感。躺在中间的银猊雄壮硕长的身躯毛发须张,双耳略竖,鼻梁耸出一条皱褶,蓝色三角吊眼深邃沈静,冷高傲,微翕的唇缝间露出森白的利齿,仿佛是盘踞在生死轮盘中的守护神兽。
罗朱心中凛然,避开银猊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爬进八宝轮,挨在它身边躺好,浑身僵直好似一具尸体。直到投在身上的两道锐利冷漠视线移开後,绷紧的心才微微松弛。就这样睡吧,禽兽王虽撂下了威胁,至少目前并未对她做出任何凌虐行为,她该感到庆幸不是吗
孟子还说“舜发於畎亩之中,傅说举於版筑之中,胶鬲举於鱼盐之中,管夷吾举於士,孙叔敖举於海,百里奚举於市。故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曾益其所不能。”指不定她今日遭受的屈辱磨砺就能成就日後的辉煌荣耀。
将孟子的话反复念叨几遍後,纠乱屈辱的汹涌心潮逐渐平复了许多,看来阿q的神胜利法还真是极具安慰效果。自嘲地扯扯嘴角,她阖上眼眸,却於闭目的瞬间猛然发现头顶上也绘著一副巨大的黑金色八宝轮,与下方的八宝轮上下呼应。脑中突地浮现出一个诡谲惊悚的念头:她······好像一头献祭的牲口
伺候在里间的四个侍女罩好壁脚的夜明珠灯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寝内顿时陷入一片沈寂的黑暗,隐隐能听到水晶窗户外的雪风呼啸声。罗朱静静张开眼,视线投向漆黑的上空。
如墨的黑暗中,她什麽也看不见,但总感觉自己面对著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似乎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视著她,佞地剥开她的衣袍,撕裂她的皮筋骨,攫获住她的灵魂,仿若在下一刻就要将她完整地吞噬。身体像被定住似的,心脏紧缩轻颤,泛起一层又一层恐惧的波浪。明明已是骇怕到了极点,视线却怎麽也挪移不开,只能如待宰的羊羔一般柔顺无力地躺著,任由黑暗中的虚无眼睛寸寸巡弋切割。神智渐渐模糊,眼帘无意识地慢慢落下,陷入了昏睡之中。
沈睡的罗朱没有看到矮榻上有双鹰眸在黑暗中闪烁出幽冷的亮光,里面涌动著几分诧异和若有所思。
没有错,从这个女奴适才的种种反应来看,她果真能窥视到白玛丹吉设下的魂眼。啧啧,能窥到白玛丹吉的魂眼,引他似恒古不变的冰心泛起波澜,也不知是这女奴的幸还是不幸。不过如今他的兴趣正浓,并不打算将这个奇怪的女奴献祭出去。幽冷兴味的眼神穿过黑暗的障碍,准确无误地落在仰躺在地上的女奴身上。
看得出来白天银猊吃人的一幕给她留下了深重的恐惧。她看似挨靠银猊,却小心地只让衣袍触到银猊毛发的边缘,而银猊居然会选择假装不知道她的疏离,纵容了她的躲避,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与魂眼的对视,让她消耗了太多心神。虽是疲倦而眠,那纤细的身体仍然僵硬似石。如果一直这样,估计明天会爬不起来,那麽该怎样惩罚她呢鹰眸微弯,眉梢眼角溢散出一分玩兴。
她极度怕他,面对他时,言谈举止都显得卑微无比,然而那双黑多白少的大眼总会在一个不留神间掠过一抹屈辱,一抹不甘,一抹愤恨,一抹悲伤,一抹孤独。很多时候,她瑟缩得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兔。可当她蜷在背人处的暗角落时,她又像一头独自舔伤的草原孤狼。
她比大多数女人更加自私凉薄,却对身边的另一个獒奴看顾有加。她与大多数女人一样柔弱娇脆,却能以著无与伦比的毅力坚韧地活下去。纤细柔软的身体、白嫩粉腻的肌肤、娇巧清秀的五官与长期生活在高原中的博巴女人截然不同。而果敢坚毅、勇悍柔韧、能屈能伸的子又与养在深闺的中原汉家贵女迥然相异。这样一个女奴,也难怪会引起烈·释迦闼修的注意。
烈·释迦闼修是个如他的名字一般,一半慈悲如神佛,一半残佞似修罗的狂放男人。无论是神佛还是修罗,是慈悲还是残佞,他的本质都是无情的。作为王家黑骑队的队正和莲华法王的卓尼钦波,他的忠诚一半奉献给了自己,一半奉献给了白玛丹吉。除此以外,任何人任何物都不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可是现在,这个女奴却让他打破了原则。
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矮榻上有节奏地敲击著,凌厉的唇角线勾出冷厉淡漠的微小弧度。视线落在那张白中泛青的清秀小脸上,变得异常冷硬犀利。
一个博了银猊眷宠,雪豹喜爱,烈·释迦闼修注意,白玛丹吉兴趣的女奴到底还应不应该活在世上呢深沈鸷的眸光微转,移到女奴的右肩头顿住。
她的肩头烙著穆赤王家的奴印,她的灵魂和身体都是他的奴隶。他要她生,她便能生,要她死,她便只有死。眼下他的兴趣还没消退,不妨留她多活些时日。





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61-65
12鲜币第六十一章 地狱生活五
半夜,罗朱被冷醒了。
禽兽王的寝虽然比獒房要华丽富贵许多,但从温暖度来讲,却差了一大截距离。
窄小的獒房内每晚都会躺睡著八九头热乎乎暖烘烘的獒犬。晚上,她和格桑卓玛两两相依,共裹一床毛毡,身上盖满厚厚的干草,周围烘烤著野兽的体温,即使没有遮挡风雪的水晶窗户,仍然不会感到一丝寒冷。
可禽兽王空旷的寝中只睡著两个上下遥隔的人,三头分散躺卧的野兽。钻入鼻端的空气不是野兽淡淡的温热腥臊,而是带著一丝血腥味儿的酷严寒。
持续僵硬的身体一经松弛,顿时又酸又痛,好像被大卡车碾过似的。躯体冰凉,如同被放置在冰窖中,四肢冷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如果再不采取措施,肌和神经很可能会被冻坏。
将木然的手指放进口中,舌尖一片彻骨冰凉,仿佛含住的不是人体生长的血,而是一万年不化的冰。右侧有丝丝暖热传来,诱惑著她挨靠过去。
她竭力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双腿在黑暗中轻轻地交错磨蹭取暖,生怕弄出太大声响,惊醒了矮榻上的禽兽王。等到手指微微恢复知觉,便艰难坐起,小心翼翼地将单薄的靴子脱下。一,双脚果然也冷得如同冰雕。
坐在地上,冰寒的身体被冻得不断哆嗦抖颤,咬唇用力揉搓著双脚,心里不住腹诽。尼玛的啥破烂冬,连火炕、地龙都没有,再不然放个取暖的火盆也好啊。
搓著搓著,眼泪吧嗒吧嗒地如雨滚落。她什麽都能忍,却独独不能忍受寒冷的侵袭。在现代,她有暖手器、有电热毯和空调;在纳木阿村,她有牛皮水袋,有扎西朗措的拥抱;在獒房,她有獒犬,有格桑卓玛的依偎。可是现在在禽兽王的寝中,她什麽也没有了,唯一趴在身边的獒犬是头吃人的翻脸无情的野兽。她心中对它充满了恐惧,又怎麽敢像以往一样肆无忌惮地搂著它取暖
一滴滴温热的体刚落在赤裸的脚板和手背上,就瞬间失去了温度。寒气像一把冰冷的钢针扎进她的皮,扎进她的筋脉血管,冻结著她的血,巨大的委屈突然铺天盖地地席卷全身,眼泪汹涌如溃堤江河。一把一把地用手抹去,一串一串地奔涌出来,怎麽也遏制不了。
流著流著,突然,冰冷的右脚落进了一个湿热柔软的空间。她浑身一僵,赶紧用手死死捂住嘴,硬生生吞下滚到喉头的惊恐尖叫。
砺濡热的柔韧在冰凉的脚上来回舔舐吸吮,一团团热气包围著失去了知觉的脚板,强烈的刺痛一点点扎醒冻僵的神经,那是银猊在用舌为她解冻。
白日里银猊贪婪咬嚼人手的一幕蓦地浮现眼前,伸长的腥红舌头,垂落地毯的红色涎,染血的森白利齿,黏附齿间的皮像画卷一样在黑暗中铺开。才松弛的身体又在刹那间僵化成石,冷彻如冰。
不要不要不要
她体内的每神经都在惊恐地尖声狂啸,眼睛死死瞪住下方的漆黑,牙齿狠狠地用力地蹂躏已经血迹斑驳的下唇。不知过了多久,两只巨大的爪子搭在了肩头,一对绿莹莹泛著蓝芒的兽眼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头脑霎时空白。身体在深邃冷的瞳眸注视中随著下压的力道慢慢倒下,毛茸茸的温暖身躯沈重地覆盖在身上,阵阵带著浅淡腥臊的温暖穿透冰凉的身躯,融化著她的僵硬。
湿热砺的舌轻轻舔在她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含满了亲昵,含满了安慰,脸上濡湿的泪水被獒犬散著淡淡腥气的涎所取代。
许久,罗朱的双手终於抱住了银猊的头,手指颤抖地索著探进它大张的口中。黏热砺的舌缠著她冰凉的手指舔舐,将所有的温暖毫不吝啬地送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银猊突然从她身上站起,叼著她的衣袍後领将她拖行起来。黑暗中,她不知道银猊要把她往哪个地方挪动,但曾溢满恐惧的僵硬的心在银猊无数次送出的温暖中渐渐地柔软,那些记载著银猊吃人的可怕画面从黑暗中淡化隐去,只余点点忐忑。
等到银猊将她放下,一层厚实的毡毯搭上她的身体後,她才恍然察觉银猊将她叼到了内室角落,并翻起地毯边角盖在她身上。
这妖孽太妖孽了她错愕之後是大大的惊怔,心里翻涌著莫名的感动和温馨的希冀。或许,在这个残酷的吃人王中,银猊对她的宠是真心实意的;或许,银猊尖锐的爪牙永远也不会真正地将她撕裂吞吃。
她伸出双手,和往常一样进它脖颈间的厚密毛发中,身躯紧紧贴著它柔软暖热的肚腹,双膝蜷曲,赤裸的小脚钻进它的後肢间。厚实的地毯将银猊的温暖锁在小小的密闭空间中,不一会儿,整个身体就暖洋洋的了。
不顾它身上的极淡腥臊,脸蛋贴著它颈侧的干燥毛发轻轻厮磨,转眼就浸湿了一大片。警告了自己无数次,还是没办法在严寒的黑暗中拒绝来自银猊的温暖溺宠。她独自一人孤寂了太久,除了格桑卓玛一家曾经给予过她半年的温暖外,便只有这头野兽了。
在冷酷的王中费尽心思地挣扎太累太苦,即使银猊是头翻脸无情的残忍野兽,即使心中还残存著对它的恐惧,她也认了。
从罗朱在黑暗中磨蹭双腿取暖的时候,赞布卓顿就醒了。他侧躺在榻上,身上盖著厚实柔软的棉被,右手支头,像是看戏似的欣赏著罗朱的一举一动。
黑暗里,那个女奴像老鼠般悉悉索索地搓手搓脚,不时侧头惊惶而警惕地四处张望,似乎很怕将他惊醒。看她没有固定焦距的瞳眸,就知道她除了黑暗什麽也看不见。
搓了一会儿,她掉起了眼泪,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滴溅在她的脚上和手上,转眼奔涌如潮。然後假寐的银猊站起身,在她脚边蹲卧下来,含住她的右脚舔舐。
她捂紧了嘴巴,拼命抑制自己,没敢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因巨大的恐惧僵硬地颤抖,眼泪流得更凶。不过当银猊压下她的身体,在她脸上亲昵舔舐时,那张小脸上的恐惧竟然渐渐地消褪了,甚至主动将手指伸进银猊的口中取暖。
白天不是还怕得要死要活麽怎麽被银猊宽慰一下,就迅速地撤去了恐惧的心防,这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他冷冷地看著银猊将她叼到内室角落,用嘴移开落地灯盏,卷起地毯盖在她身上,然後又跑到内室中间,将她遗落的靴子叼到墙角边,最後急急忙忙地钻进地毯中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盯著墙角边裹著的一团,眉梢微微挑起,冷漠的鹰眸锐利似刀,心头隐隐约约升起了一股亟欲凌虐施暴的戾气。
天亮後,他绝饶不了这个胆敢擅自移位,惊醒他的女奴。
13鲜币第六十二章 法王白玛丹吉
暗昏黄的密殿中弥漫著薄薄的青色烟雾,血腥混合了檀香充斥在密殿的每个角落。
密殿正面墙壁竖立著一个足有九米高的巨大金色转轮,转轮边缘镶著五个手持花蔓钩和花蔓索的空行母,璎珞环佩一应俱全,容颜端庄妩媚,身姿妖娆丰腴。转轮正中是法身佛毗卢遮那佛,靠正中左侧第一位是南方欢喜世界宝相佛,右侧靠中一位是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左侧最外面是东方香积世界阿阀佛,右侧外面是北方莲花世界微妙声佛。
佛身宝相庄严,唇角含笑,从上到下都用黄铜制,纯金镶裱,唯一双佛眼银光灿烂,充满了神秘和端穆,慈悲和仁爱。供桌上依次排列著十三盏酥油长明灯。一个个银质器皿中供奉著人头、心脏、眼睛、耳朵等各类祭品,五个用颅骨制成的香炉中著九褐色的细细檀香。
供桌正前方摆著一个直径约莫一米,由纯金镶裱的金色莲花。十六瓣展开的莲瓣线条流畅,瓣瓣美绝伦。金色的莲花宝座中盘坐著备受古格民众爱戴,在整个屋脊高原享有极高声誉的莲华法王白玛丹吉。他双眸微阖,薄薄的唇角蕴含慈悲的浅笑,两手结印在前。赤黄的背心外罩著绛红色的袈裟,周身释放出一层淡淡的明黄光芒,纯净圣洁,犹如神祗。在他面前,伏跪著一个虔诚的男人,正是烈释迦闼修。
开眼的瞬间,秀长的丹凤眼内宝光澹澹,仿若容纳万物。再仔细看去,却又无垠广阔,好似茫茫宇宙。慢慢打开结印的修长手指,瞳眸内的宝光悄然隐去,变得温柔慈爱,神圣纯粹,令人膜拜信仰。
“释迦闼修。”温柔含笑的声音空灵磁,能轻易掳获人的心智。
“在。”
“抬头回话。”
“是。”释迦闼修恭恭敬敬地抬起头,望向莲座中的白玛丹吉。
“王身边出现了奇怪的人吗”他温柔慈爱地凝视释迦闼修,唇畔的笑如流风回雪,清濯静澈。
“头獒银猊选中了两个女奴伺候,不久前,王特赐这两个女奴可自由出入他的寝。”释迦闼修顿了顿,又继续道,“不知她们算不算奇怪的人”
“是两个啊”白玛丹吉轻低呢喃,转眸到释迦闼修犷残佞的面庞上,唇边的慈爱笑意更浓了些,“释迦闼修,再过不久,就会有最罕见最珍贵的祭品供奉上来,到那时我便为你进行最後的灌顶。”
“谢法王。”释迦闼修目露惊喜。最高的灌顶仪式需要寻找九个身具六相的莲女,他曾上供过很多个,却都不得法王欢喜,因而迟迟没有举行灌顶仪式。现在却听到法王主动提起祭品灌顶,内心不可谓不兴奋激动。
“到王身边去,尽量保住那两个女奴的命。”白玛丹吉挥挥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是。”
释迦闼修伏地恭敬地矮身退出密殿。转身的刹那,眼中露出藏不住的惊疑。难道那两个獒奴就是法王所说的最罕见最珍贵的祭品可她们一个已经不是处女,一个已经超过了灌顶的最佳年龄。还是说,这其中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想到那个清秀有趣的活玩物,心里微微一动,唇角咧出残佞狂肆的笑。如果那最罕见最珍贵的祭品是她的话,他真的十分期待呢。
目送释迦闼修剽悍强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门廊中,白玛丹吉温柔似水,圣洁如莲的眼眸逐渐漫上黑暗的冷,慈爱的笑容凝固在唇角边,变得诡谲森然。
涌动身周的明黄宝光被一缕缕血腥森的黑气取代,密殿内忽然吹刮起惨惨的风,一个个朦朦胧胧的暗黑影子在殿堂内呼啸飞蹿。酥油灯摇曳晃荡,忽明忽暗,两侧供奉的三千三寸金身银眼金刚佛好似全活了,怒眼龇牙,将所有的慈悲仁爱与光明圣洁一扫而空,整个殿堂翻滚著吞噬所有的恐怖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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