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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人长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wjane
娃娃答:“沅姨娘,还有阿娘。”
母亲有客人,他不能一身狼狈地回去,于是他也学她坐在阶上晒太阳。
那娃娃见他坐下来,从腰间解下一小小荷包,拆开来拿出两块方糖,递过来,“你吃。”
他疯了一下午,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拿了她两块糖塞进嘴里,极浓的甜味从舌尖散开。
那时的太阳很好,他在阶前坐了好一会,有些昏昏欲睡,身边的娃娃何时走开都不知。再睁开眼时,她跑的满头大汗,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给你擦脸。”
那时天气好,母亲也很好,他亦很好。
“皇上。”
她拍了拍他肩膀,叫他。
赵岫回了神,她顶着一张妖媚的脸,凑近自己,又叫一声,“阿岫”。
赵岫应了。
回握着她手,将她扯进自己被中,循着脖颈往上亲,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今日方才是洞房花烛夜。”
她不说话,极深却又极轻地呼出一口气,两腿缠上他,拦腰抱着,伏在他胸前,任他亲吻。
赵岫吻过她眉间的那颗小小的痣,扯开她寝衣的系带,掌下生腻。
两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在做什么,所以很快动情。
赵岫顾及她是第一次,所以尽量放轻动作,但回神脱去她寝衣时,还是发现她胸前已有几道红痕。
他方才只是顺着她腹前软肉摸上去,捏了两把而已。
她跪坐在他身前,寝衣脱掉,他去看她时,发现她眉目依旧清明,未见半分情丝。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从前书中看过的昆仑山。
“被明月兮佩宝璐”、“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听闻在遥远的昆仑山,山顶终年积雪不化,冰雪层迭,山下绿树茂密,河流奔腾。
他在想,不知昆仑山上可有红梅。
若有,便是眼下盛景。
杨将军是铜色皮肤,粗人一个,不知如何养的女儿,通身雪白,肤若雪脂。
未登基前,他日日夜夜挣扎着活下去,未曾碰过女色;大婚前夜,嬷嬷来他殿中草草嘱咐几句,他听在耳中便觉烦,抬袖把人挥走。
现下他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杨舒桐见他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自己被他剥得半光,他却不动了。
刚才在心中浮起的一点怜悯他的情绪,在此时又消失殆尽。
她只好去解他的衣服。
他回神过来,按着她,“你躺下吧,盖好。”
杨舒桐乐得不动弹,躺在他的位子上,盖着他的被子,两只胳膊和两头肩露在外面,看他背过身去,自己脱去上衣,连下衣也一起脱了。
他回身时,杨舒桐立时错开目光,盯着头顶看。
殿内只燃着几根蜡,光微弱。赵岫摸到锦被赤条条钻进去。
被中染上她的体温,他把人揽着,头蹭在她脸侧,手下握着高耸山峰,大拇指揉着那一点红梅,呼吸渐促。
杨舒桐呆着不动,但他的呼吸声就在耳中,一声一声,带着热气,烫红了她的耳垂。
她转了转身,把赵岫搂进怀中。他托起手中两轮明月,垂下头,一边亲吻,一边舔舐。杨舒桐此时将母亲和嬷嬷的教导全抛掷脑后,一点想不起来。她跟着心中所想,摸到他身后脊骨处,骨骼突出,瘦骨嶙峋。
赵岫被她一通乱摸,更加难耐,刚刚大哭过一遭,还没缓下去。
杨舒桐见他只噙着那一处来来回回好久,便拉着他手,摸上自己后腰。
提醒他:“我还有衣服没脱。”
赵岫终于放过她胸前,一颗毛茸茸的头抬起,烟波含水,流光四溢,瞧得杨舒桐心中大震。
“衣衣。”
杨舒桐疑惑,“你怎知…”
赵岫忽然笑了,如春忽至,“母亲在信中写了,杨家衣衣,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更甚国色,尤过天香。”
杨舒桐面热,推了推他。
赵岫揽她坐在他怀中,两人颈相交错,赵岫又唤她,“衣衣。”
杨舒桐心念一动,应了他一声。
赵岫将她托起,脱去她下裤,顺着臀瓣往里摸索。
他像是驾着一叶扁舟溯游而上,一路层峦迭嶂,清溪阵阵。
作者:昨晚去翻了翻前面写的温吞皇帝那一章,好色......可是这一章真的含蓄的要死。
当时写那一章的时候,正烦躁的不行,所以大笔一挥,啥都往上写。昨晚看的时候,差点没臊死。
但是现在他俩确实到不了那一样的地步。希望后面的肉能跟得上节奏......
不是我要故意卡肉,但是我确实卡了,最近总是写的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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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人长久 淳祐(四)“阿岫脚下之路,光芒万丈。”(
淳祐(四)
杨舒桐不知道原来会痛。
但又不是难以忍受的痛,只是尖锐的、撕裂的、让她忍不住呼出声来的痛。
赵岫听到声音,立马停下来。
可是又忍不住稍稍挺动。
她的声音停下来,他继续抽插,动作幅度渐大,未听到她呼痛。
她身下湿的厉害,他方才摸到了。
赵岫一边动作,一边抬起身来,借着帘幕外的烛光看她,狭长的眼睛中盈盈点点,倒映着他光裸的影子。
不知为何她紧咬着下唇,赵岫看见了,俯身柔柔地吻她。
她渐渐张嘴,从齿缝里流出一记呻吟。
赵岫一张背被她那一声拖着长长尾音、带出许多喘息的声音激得紧绷,身下不自觉加快速度,拉了她一只手含进嘴里,掐着她腰。
动作越快越觉愉悦。
山风自低谷涌来,如一朵喷薄的云,亦像那日初见时,夏光里最后一丝磅礴的热气。
/
杨舒桐睁眼时,室内被窗外的艳阳晒得一片光亮。
腰间有些不适,昨夜被那人掐着做了许久。
喉咙里如同置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干得厉害。
清潭掀帘进来,适时递上一杯茶,杨舒桐捧着吃了个干净。
清潭问她:“您还要吗?”
杨舒桐清了清嗓子,“几时了?”
清潭抬头,满目笑意,“现时起来,正好吃午食。”
杨舒桐嗔她一眼,扶着清潭坐起,穿好里衣。
清潭抚着她腰间,叹口气。
杨舒桐拨开薄衣一看,青了。
她拍着清潭手背,“不疼,无事。”
清潭不多言,取来外裳为她穿好,扎好帘幔,扶着她出了寝室。
外间得书桌上,赵岫着朝服,执笔在札子上写字,手边堆着两摞奏折,听见声音,抬头看向她,目光柔和。
杨舒桐福身行了礼,领着清潭去洗漱。
“他何时来的?”
杨舒桐声音低,清潭也压低了声音,说:“下了早朝便来了,折子都批过几轮了。谷公公遣小太监去福宁殿搬过叁次折子了。”
杨舒桐凝眉,“怎不叫我?”
清潭眨眨眼不答话,杨舒桐便明白了。
有人不让。
主仆两人速速装扮完,杨舒通吩咐清潭去库房取东西。
清浣进来送上一碗淡粥,杨舒桐喝光。
清潭手上捧着一件东西进来,放在杨舒桐手边。
鎏金的漆木盒。
杨舒桐漱过口,带上木盒来到外间。
赵岫已放下笔,在吃茶。
见她进来,身后无人,便站起来伸手要拉她。
杨舒桐牵上他的手,走至他身边。
殿内不冷,但他的手冰凉。
杨舒桐将漆盒放下,“陛下手好凉。”
赵岫:“无事。你…今日如何?”
杨舒桐一头雾水,“如何?”
赵岫又问:“今日如何?”
杨舒桐不语。
赵岫走近她,抬手绕过她后腰,“今早我去上早朝前,看到你腰间青了一大片。”
杨舒桐低头退开一点距离,“皇上下次可要轻些。”
赵岫轻咳一声,应了。
杨舒桐再抬头时,看到了一片霞光里,他粉嫩透光的耳垂。
低头时,又见他一手握拳,捏得紧,抵在桌面上。
杨舒桐低头笑着,打开盒子,“皇上,昨夜说的,沅婕妤赠我得东西,您还记得吗?”
赵岫回头,看到那盒子里整齐放着几样东西:一个蝴蝶戏水荷包,另一个荷包绣着荷花;一支镶着明珠的簪子;一个羊脂玉项圈;一对小小金手钏,上面刻着缠枝纹。
他把那两个荷包捡起,前后翻看,问:“没用过?”
杨舒桐答:“东西是母亲收着,我亦只见过一次两次罢。”
赵岫说:“这金手钏,我也有一对。”
杨舒桐笑:“沅姨娘打了两双?”
赵岫摇头,“宴饮前,母亲特意比对我的那一双,融了她的一只陪嫁手镯,请人打了一双手钏。”
杨舒桐便不言语,将那手钏托在掌中细细的看。
又说:“这一双,日后留给孩子戴。”
话脱口而出,脸便烧得慌。
赵岫轻笑,“我那里还有一双,咱们只能生一双儿女,再多,他们祖母便没有陪嫁再打手钏了。”
杨舒桐见他脸上没有异色,也跟着笑了。
清浣在门外叫吃饭。
杨舒桐把东西收好,漆木盒置于桌后的博古架上。
她方才吃过一些粥,不饿,但清浣夹给她的菜今日吃着极为美味,她就着又吃了半碗饭。
今日的皇帝看着,比较顺眼。
饭毕,杨舒桐便有些懒懒的,待皇帝吃完茶,她问:“皇上午歇吗?”
赵岫吃茶时便瞧见了她坐立难安,现在说话时,语气中带着慵懒的绵软,便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嗯,歇歇吧。”
杨舒桐的本意是让他回他的福宁殿去,但……
他已经招谷平生去福宁殿给他取常服了。
好吧,歇吧。
用饭之前因为几句玩笑话,便觉得他高冠公服的样子很是貌美,虽瘦些,但一张脸也足够看了。
而今,他坐在自己帐下,随手翻开自己放在案前的诗集,不知何故点几下头,又解去冠服歇在自己床榻上,那一副赖皮的样子,又让杨舒桐心中不满。
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
他那福宁殿,宽敞华丽,还比不上自己小小的慈仁殿?
赵岫见她站在围帐外,便招呼她,“衣衣,来午歇吧。”
杨舒桐第一次清醒时听他叫自己乳名,一阵寒颤从心底揭竿而起。
她边走边拉下围帐,坐在塌边除去鞋袜和外裳,背对着皇帝躺下,说:“皇上叫臣妾舒桐便好。”
赵岫盯着她散在枕上的长发,忍不住伸手抚上,问她:“你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杨舒桐不耐烦,随意答到:“父亲说,母亲生我那日,院中的桐花正开得好,残月中天,像是挂在桐花树上,取自lt;缺月挂疏桐gt;一句。因疏字不好,故换了舒。”
赵岫手中拈着几缕长发,凉意渐生,“杨将军一身铁骨,竟也读诗。”
杨舒桐忍不住回敬:“我父亲当年文武双状元,如何不读诗?”
赵岫轻笑,“竟忘了。”
杨舒桐不愿与他多话,合上眼酝酿睡意。
身后之人一阵细簌,她身上多了一条锦被。
正待她要转头道谢时,身后又贴过来一人,头抵在她肩颈处,微凉的手穿过她腰,顺着她胳膊摸到她的手,十指相扣。
杨舒桐眼前是摇曳的浅色帘幕,重重迭迭,将塌前围得极昏暗。
外间的宫女迈着小碎步在收他们方才用过的碗筷。
清潭将书房中的旧茶重新换了一壶。
清浣手中挽着她早起脱下的寝衣出去了。
谷平生手中举着皇帝的常服站在殿外,见清浣出来,托她放进殿内来。
杨舒桐不知为何自己能将这些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不是听见,是她知道。
就如此刻,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温度,穿过皮肉,滑入他温凉的手掌,将他的手染上了暖意。
她知道他方才捡了自己的一些头发在手中把玩。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血液,现在正流的欢快。
因为,她的夫君正紧挨着她,抱着她,口中呼唤她“衣衣,歇了吧。”
杨舒桐喉咙上下滑动,无声地切换着脑海里的景象,张口回他:“皇上。”
赵岫轻嗯了一声。
蜷缩着,将她搂得更紧。
杨舒桐一动不动,身体渐渐僵硬发麻。
赵岫握着她手摇了摇,“衣衣,你转过来。”
杨舒桐眨眨眼睛,顺着他的话转了身,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僵硬的骨骼在咯吱作响。
赵岫放开她的手,揽过她后背,将她抱进怀里,低头看了她几眼,“睡吧。”
杨舒桐听话地闭上眼,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置身何地。
/
杨舒桐睡得很浅,所以赵岫一出声,她便醒了。
他睡得很不安,眉头紧拧,攥着她手,喉间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语气。
杨舒桐把人抱紧,“皇上,阿岫,醒一醒。”
他紧紧缩着,头藏进她的怀中,清清楚楚叫了声“阿娘”。
杨舒桐心中一片酸楚,他六岁就失去母亲,独自在吃人的宫中长大。父亲说,他六岁之后受了许多苦楚,几乎从未有过一个安眠的夜晚。
父亲那日回了家中,将她需进宫的消息告知母亲和她。母亲怔了一时,进宫之前说:“此事已无力回天,为人处世之规、礼仪道德之法我在你年幼时已教过你,此番进宫,需知自保为先。宫中如今只有皇帝孤身一人,他,衣衣可还记得沅姨娘?当今圣上便是当时沅姨娘之子。”
她彼时还不知母亲是何意。
母亲又说:“他从前诸多不易,我和你父亲明里暗里帮衬过多次,依旧不能护他安生。你父亲说,他如今身子不好,你进宫后,若觉得他还可帮,便多照顾他些。”
她当时心中只有不爽,口中虽应了,但心里却想的是,他乃当今皇帝,身边千千万万人围着,哪还需要她帮。
母亲又说:“你二人若不能琴瑟和鸣,退一步,相敬如宾也好,我才好安心。”
杨舒桐回想着母亲的话,再低头看看一颗脑袋怵在她怀中,满身依恋的人,心中叹口气。
罢,罢!
他还是睡不安稳,不时瑟缩着,喉中渗出一些哭意。
杨舒桐摸了摸他额前,一片湿意。探了帕子来给他擦了擦,附在他耳边轻声哄他:“阿岫,莫怕,风一吹,噩梦便被吓跑啦。”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她似乎听见怀中之人应了一声。
她还想继续哄,但实在不知怎么哄,想起案边他翻看过的诗集,干脆挑了一首意境好些的,诵给他听。
“玉树映阶秀,玉节逐年新。年年九月,好为阿母作…换一首,读错了,抱歉。”
想了一时,重新开口:“月末到诚斋,先到万花川谷。不视诚斋无月,隔一林修竹。如今才是十叁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绝,看十五十六。”
怀中之人渐渐安静,她见有效,便又换了一首:“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不许再念了。”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说了句话,声音带着些许鼻音,还有些委屈。
杨舒桐停下,低头看他,未料,他感知到她的动作,揽起被子包着头,钻进她怀里,不让她看。
杨舒桐忽然笑了,他这动作也太…
赵岫听见她笑,有些恼羞成怒,从被子里钻出一颗头来,撅着嘴警告她:“不许笑。”
杨舒桐复又将他扯进怀中,“我不笑了。阿岫可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吗?”
赵岫伏在她身上,自己把被子密密盖好,“无甚,一些往事,”
杨舒桐拍了拍他肩,“皇上起来些。”
赵岫依言与她异同枕在玉枕上,盯着她。
杨舒桐浅浅一笑,摸摸他脸颊,“往事有甚么可怕?既是往事,便已过去多时,过去了的事,便该如同野火过境,杂草枯木皆烧他个干净。”
赵岫垂着眼皮,牵过她手,“若真能如此,这世间便没有回忆了。“
杨舒桐由他牵着,将额头抵上他,逼他与自己对视,又探身亲亲他鼻尖,“回忆只用来证明陛下曾经走过的路,辉煌又灿烂,而非让陛下夜夜沉浸于过去,陛下应当相信,未来以及脚下之路,如扶摇天梯,直上青云,步步坦途。”
赵岫也亲亲她,“果真如此么?”
杨舒桐拉他坐起,她下榻拉开层层围帐,塌边的昏暗一点点被午后的阳光填满,甚至有些晃人。
“陛下,你来。”
她站在贵妃榻边,笑意盈盈。
赵岫下榻,光脚走向她。
脚下铺有厚厚的地毯,阳光洒上,暖意微凉。
杨舒桐指着他脚下,“陛下瞧。”
赵岫低头,看到自己骨瘦嶙峋的脚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他所在之处,四面八方,皆有阳光。
梦中,冰凉的湖水,沉重的雕花房梁,漫地鲜血,滚滚头颅,悬崖万丈,重重迷雾,狰狞怪兽……在阳光之下,皆无所遁形。
他抬头时,听见杨舒桐说:“阿岫脚下之路,有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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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人长久 淳祐(五)东京今日似乎有春暖花开的征兆
淳祐(五)
赵岫自那日之后,仿若新生。
回忆皆是往事。
那日午后的艳阳化作卷过他心境的野火,烧走了他许多噩梦。
他自以为,那日之后,他在慈仁殿有了亲人。
于是他每日里宿在慈仁殿,下朝之后无事便来慈仁殿,一日叁餐在慈仁殿,若不是慈仁殿是后宫,他连见臣子都欲在慈仁殿。
然,杨舒桐苦不堪言。
他在慈仁殿,她便不能随心所欲用餐;他在慈仁殿,她的书桌便要腾给他用;他在慈仁殿,她便不能随处歪着打盹儿……
某日午后,两人歇觉起来。
赵岫在书桌上批折子,杨舒桐跪坐在一边的小几上撑肘翻书,少顷,便觉腿麻脚麻。
她站起身,愤愤地看一眼赵岫,掀帘出去,唤了清潭过来。
小几上是不能再坐了,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清浣进来奉上新茶并几碟糕。
杨舒桐呷几口茶,吃一块糕,不远处是赵岫在低头疾书。
小窗上洒进来一些光,映在赵岫右臂上,赤黄色广袖在阳光下更显色丽。因广袖繁沉,赵岫将袖子卷起一截,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
杨舒桐想起旧日家中父亲极为宝贝的一顶白瓷玉观音,空灵圣洁,线条流畅,如脂如玉,超凡脱俗,颇有引渡众生的气质。
赵岫越写越不自然,总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一根细线牵着他的心神。
她已盯着自己的右臂许久了。
原本她在吃糕点,看了许久之后,糕点也不吃了,支肘撑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看自己。
简直是,扰人心境。
杨舒桐想到了父亲的白玉观音,自然又想到了母亲,她腿不好,不知能不能受得住长日奔波和北地严寒酷暑。
东京城虽说四时季候变化也大,但东京城中有最好的大夫、最齐全的药铺,北地荒凉,若父亲母亲生病,该如何是好。
复又想起沅姨娘写给母亲的信中,写到当时母亲腹中之子。沅姨娘写:“若是个小女孩儿,便叫lt;舒桐gt;如何?”
她的名字是自己未来婆母所取这一事实,无论何时,她想起来总觉好笑。
从前许多时光里,在她和他不知道的时候,因为两位要好的夫人的书信来往,将两人的命运一字一句缠绕得紧紧的。
那一封信被她藏起来,他没见过。
所以那日中午,她不欲告诉他真相,随意编了一个典故。
赵岫在余光中发现她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难忍,干脆站起来,走去她身前,接过她手中茶水,一饮而尽。
杨舒桐大梦方醒,诧异地盯着赵岫手中自己用过的茶杯,“皇上,杯子是我的。”
赵岫不说话,这壶茶味道不错,他又续了一杯,仰脖饮尽,又执壶斟了半杯茶,推到杨舒桐手边,“还你半杯。”
杨舒桐亦不扭捏,他都不嫌弃,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嫌弃,端起来抿了几口。
赵岫拂衫落座,捏起一块白米糕挟一小口,慢慢咀嚼。
杨舒桐将剩下的半杯茶递给他,他接过饮了一口,顺下去那一点糕。
杨舒桐斟酌着,开口:“皇上体凉,少饮些茶。”
赵岫盯着她,忽然笑了,“是。”
说完将手递过来,杨舒桐心领神会,覆上自己的两只手,陇进袖中,给他暖着。
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桌,赵岫觉得碍事,遂起身站到杨舒桐身前,逆光垂头看她。
杨舒桐:“皇上?”
赵岫空着的另一手张开,杨舒桐不知他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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