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澜姐,我相信你,你一直对我们姐妹很好。你要我跟你回去的话,我一定跟你走。”
祝笛澜反而犹豫,“现在泊都很多人在找你,你跟我走我也不能保证任何事。”
她下定决心,温柔道,“你姐姐不惜付出这样的代价要送你出国,让你重新生活,那我就帮她这一次。”
她看向韩秋肃,小声问,“你有没有办法?”
韩秋肃点头,“等风头过去一点,我就安排她出国。”
“好,你联系贾懿,他帮的上。这些现金应该足够。你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她现在不能顶着这张脸、这个样貌大摇大摆地走。你想办法让她看起来像另一个人。”
“明天我会把东西都买好,放在这里,你来取走。我现在该走了。你们万事小心。”她最后安慰地抱抱陈兆娥,“别担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陈兆娥忽然无比哀伤与虚弱,“我姐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是氰化物,药效不过几秒。”
陈兆娥原本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手忽然松开。她惨淡的笑意掩藏在如雨的泪水中。
筹码游戏(黑帮,NP) 易容
陈兆娥躲在一间小小的公寓里,每次听到开门声,她总是很紧张。她遵照韩秋肃的话,躲到确认来的不是陌生人,才小心翼翼从房间里出来。
韩秋肃把手里的袋子摊在茶几上,“我没给女生易容过,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我知道澜姐的意思。”陈兆娥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韩哥……麻烦你了……你看上去很累,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
袋子里装了许多化妆品和染发剂,还有些许不起眼的普通衣物。陈兆娥翻找了一会儿,把自己需要的拿出来放在一边。
“要帮忙吗?”
“不用。”陈兆娥说完又迟疑了,她摸摸自己的长发,眼里有些难过和不舍。
但她还是把头发扎成低马尾,然后把剪刀递给韩秋肃,“韩哥,拜托你。”
韩秋肃想起多年前与姐妹俩相遇,她们非常漂亮,五官精致。他习惯了一段时间才得以轻易区分两人。姐姐的眼神比妹妹坚定许多,而两人相处时,妹妹非常依赖姐姐。
他利落地剪下那条马尾。
陈兆娥有点伤心,她把那条长长的马尾攥在手里,努力着不掉眼泪,“……我真是没用……姐姐为了我什么都愿意牺牲,我连剪掉长发都要哭。”
韩秋肃把剪刀放回桌上,在她身旁坐下,“她把你照顾得很好。”
“我很爱她。我和她留一样长的头发,染一样的颜色,化一样的妆。我喜欢跟她一模一样,我喜欢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做她的跟屁虫,我喜欢别人完全分不出我们两人。”她哽咽了一下,“我只是永远不会像她那么坚强。”
“你不需要。她一直在保护你。这不见得是坏事。”
陈兆娥擦掉眼泪,拆开一包染发剂,“澜姐也这么说过,她说什么……有兄弟姐妹的人会比较什么的……想要与众不同……我记不得了……澜姐每次说的话都让我觉得她好厉害,我听不太懂,也记不住。不过她说过我很不一样,我愿意完完全全与姐姐一样。因为我不想长大,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永远想躲在姐姐给我搭的那个最安全的帐篷里。”
她戴好手套,倒染发剂的手有点发抖,“她说我该长大了,这样我姐姐不会那么累……”
她止不住啜泣起来,“我好傻……我现在才懂她的意思……”
“我帮你。”韩秋肃接过梳子,帮她把染发剂梳在头发上。
“谢谢,”陈兆娥镇定了许多,“我以后会努力靠自己的,是时候长大了……我来吧,我感觉好多了。”
韩秋肃把梳子还给她,“不论怎样我都会帮你。”
陈兆娥抓着头发,诚恳道,“我没想麻烦你的,我们欠你这么多人情,还要你帮这么大的忙,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韩秋肃顿了顿,“我知道你姐姐……她的事我不会不管。”
陈兆娥透过她杂乱的刘海认真看着韩秋肃,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韩哥,你……你知道……我姐姐一直喜欢你吗?”
韩秋肃并不惊讶,他黑色的眼眸里有复杂的神色。他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以至于不显得轻视。
“我一直劝她,劝她告诉你。”陈兆娥把刘海拨开,“她一提到你,眼里就会闪闪发着光。可是她不敢。我曾经想不通她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或许她真的太喜欢你了。”
韩秋肃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他轻车熟路翻进某个中亚小国的外交官员下榻的酒店,不费吹灰之力完成他的任务。
床上却跳起一个惊恐的少女,她仓皇起身,连带着散乱的头发都莫名美得惊艳。她的瞳孔几乎要因为惊慌而呈现出微微的褐色。
这种情况原是不需多想的,把她变成一具尸体是杀手们的惯例。韩秋肃只犹豫了一秒,就把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
“求求你!”陈兆玉喊道,“你还有个妹妹要照顾!求你不要杀我!”
她的声线没有她的模样这样少女,声音也相对镇静。门口的保镖开始砸门,韩秋肃没有多想,他在扣动扳机与离开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瞬间的选择太过短促,细想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他把少女卷进床单里,少女轻得如若无物。他轻易就带着她全身而退。
出于安全考虑,他扣留了她几日。他查她的背景,横眉竖目审了她一天才给她松绑。
陈兆玉倒是很开心,那几天的相处是难得的自由与愉快,连韩秋肃审讯式的逼问都没有让她害怕。
不论他面目如何狰狞,她都能开开心心举着锅铲做饭。两人渐渐熟悉,陈兆玉便把妹妹接了过来。
韩秋肃怜悯她们的遭遇,于是将她们安置在泊都,但其余的,他帮不了更多。
“韩哥,我没有其他意思。”陈兆娥见他长久不语,小心翼翼道,“我只是觉得,姐姐已经走了……我想让你知道她的感情,但不想你有任何的愧疚。”
“我知道,”韩秋肃喝了一大口水,忽然语塞,“我只是……”
他记得那几天,他多么阴鸷的神情都压不住陈兆玉脸上的开心。
陈兆玉对他表达的最多的是感谢。直到有一天,她说她不知道自己能给什么,便只是褪去了所有衣衫,站在他面前。
窗外浅浅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散着似有若无的光。
韩秋肃微微蹙眉,尴尬地别过眼,拿起被扔在沙发上的薄薄丝绸衬衣,想替她遮住。
陈兆玉拉住衬衫,随后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缓缓从他的臂膀游到他的胸膛,轻柔如同吹过的微风。显然她很熟练,可是毫无轻蔑。
她的唇在他唇上轻轻一点。她身上的香气出乎意料地毫不艳俗,清冽得如同这月光。
“你不用这样。”
“我想谢谢你。”
“你不欠我。”
陈兆玉眼中的神采略略一暗,但很快那层妖娆的美丽又回来了。她贴近他的身体,主动温柔地吻他。
她感觉得出他的犹豫,主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很快,她感受到了他的回应。陈兆玉微微笑起来,喃喃道,“我很想欠你……”
韩秋肃没有留意,他同她一并倒进沙发。
他们后来见过几次,韩秋肃不定时确认姐妹俩安好,其余的他不多问。陈兆玉见到他时总是开心,可也总有淡淡的五味杂陈的神色。
“我们没奢求感情的。”陈兆娥看着他幽幽地说,“韩哥,我只求你,不要因为我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就误解我姐姐对你的感情。她对你的感情很简单,很真挚。”
韩秋肃的愧疚无声得强烈起来。
陈兆娥摆弄着头发,她把头发染回黑色,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普通。
“我以前还为我姐觉得不值……可是,见到澜姐以后,怎么都服气了。”她叹气,“聪明漂亮,身家清白,天之骄女。我姐怎么跟她比啊,你当然会选澜姐这样的……”
韩秋肃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
“我活这么大,什么都不会,”陈兆娥微笑,“只会看男女之间的情事了。你们互相的眼神才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你们姐妹俩跟她比,才是真的单纯没心机。”韩秋肃不愿谈这个话题,准备起身离开,“她把你卖了你还夸她。”
陈兆娥好奇地偏头,“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啊?又爱又恨得,藏都藏不住。”
“你为什么心甘情愿跟着她?”
“我挺喜欢澜姐的,其实她很照顾我们。跟着她的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过多少倍。”陈兆娥老实说,“但我姐不太喜欢她,也不能完全信任她。我理解,我姐和澜姐的性格其实很像,聪明能力强,很坚强,狠得下心,倔强但依然长袖善舞。所以我看澜姐总觉得在看我的亲姐姐,凡是跟我姐姐像的人,我都喜欢。我姐可能气不过吧,毕竟只是因为出身不同,境遇就相差这么多……”
她悲伤许多,“我也替我姐不值。我这种废物这样活就算了,我姐明明可以活得更好……”
她的话让韩秋肃猛然间晃神,他随后说道,“别多想了,早点休息。”
“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很快可以送你出国。”韩秋肃检查储存的食物,“这些够吃了。我下周直接来接你。”
“谢谢你,韩哥。别为我的话生气,澜姐真的很好。虽然以后可能见不到你了,但我永远都希望你开心。”
韩秋肃轻轻揽住她,与她道别。
接下来的一周,陈兆娥不敢出门,她依赖于公寓里储藏着的食物和水过活。期间韩秋肃联系过她一次,说会在周叁晚上十点来接她。
周叁傍晚,她听到开门声时有点惊讶,她以为自己足不出户导致时间概念模糊。她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五点。
或许计划有改变。她这么想着,推开房门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公寓里依旧极其安静,安静地如同没有人进来。可是那声开门声如此清晰,她不会听错的……
陈兆娥犹豫了一下,小声唤,“韩哥?”
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他厚实的臂膀挡住了照进来的斜阳。他的板寸头发带着些许灰色,神情里带着天生的凶狠。
陈兆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到自己瞬间喘不过气。
整个世界颠覆过来,先是蒙上了一层灰色,她的视觉里残留了一层夕阳的影子。一切都黑暗了。
筹码游戏(黑帮,NP) 通缉令
周四上午,祝笛澜上完一节小课,与其他几位助教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氛围很轻松,食堂的电视机播放着午间新闻,她并没有关注,直到身边的人轻轻发出一声“喔,好可怕”的感叹,她才抬起头,却怔得完全回不过神。
电视上播放着韩秋肃的通缉令。
新闻说泊都郊区的老旧公寓里传来争吵,邻居报警,警察到场后发现一具女尸。通过监控很快查到了韩秋肃。
而韩秋肃曾经的军队背景导致这份通缉令的等级极高,各大电视台已经开始循环播放他从现场离开的监控录像和通缉令。
韩秋肃的清晰证件照、真名、身高、背景统统精准播出。祝笛澜瞬间就清楚了,单凭警署是查不到这些的。
“祝老师……你还好吗?”
“啊,没事。”祝笛澜这才回过神来,她被这新闻久久冲击着,连如何掩饰都忘记。
她敷衍过去,低头不语。身旁的学生老师纷纷开始讨论这可怕的凶杀案。
她飞速找了个理由抽身,躲到偏僻的角落里去。她花了半分钟的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迅速拨通凌顾宸的电话。
凌顾宸的手机在台球桌边不停震动,那声音过分得急促,让人心焦。他冷漠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管。五分钟里,手机没有停止震动。
覃沁终于忍不住,瞥了眼手机上的号码。他知道祝笛澜多么着急焦虑,她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现在这种行为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他知道凌顾宸现在的神情下隐藏的怒火,因而只得装作不在乎地开无关痛痒的玩笑,“要不你问问?或许是其他事。”
凌顾宸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兴趣。
电话终于停止了震动。覃沁轻笑,心想这心急火燎的丫头片子终于冷静一些了。
可很快,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你看,你不理她,她就骚扰我。”
他还没来得及接通电话,手机就被凌顾宸拿走。他把手机扔到一旁。
覃沁无奈,“我劝劝她。”
“有什么话,叫她自己来说。”凌顾宸冷冷道。
祝笛澜联系不上任何人,她的焦虑有增无减,跑出校门,焦躁地拦了一部的士。
她几乎是仓皇地跑进半山别墅的台球室,大概有四五个人聚在一起。祝笛澜此刻才感到自己需要控制情绪,她理了理刘海,故作镇定地朝凌顾宸走去。
她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当着一众保镖们失控,这不论对她,还是对凌顾宸来说都是很难看的场面。
凌顾宸却当她是隐身。这让场面愈加尴尬,因为除了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她,似乎等她开口。
宋临已拿着球杆俯下身,却迟迟不动,因为他与其他人一样看着两人。
这场面让祝笛澜不安也不悦,她调整神色,掩盖先前的焦虑,努力让自己显得冷漠。
“顾宸,我想跟你谈谈……”
“有事就在这里说。”凌顾宸用他惯常的冷漠语调崩出几个字。他不看她,反而瞪了宋临一眼。
宋临赶忙转移视线,关注在他面前的球上。果不其然,他打偏了。宋临起身,耸耸肩。
祝笛澜还想轻声说句什么,凌顾宸却走到了球桌另一头,俯下身,打出了十分漂亮的一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真实的笑意,宋临呵呵笑起来,干巴巴地鼓了两下掌。但这冰窖一样的氛围没有一点缓解,他只好悻悻作罢。
邓会泽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祝笛澜带来的尴尬氛围让他没有加入宋临的马屁行为。他甚至没有继续先前的闲聊,尽管凌顾宸仿佛在示意他忽略祝笛澜。
祝笛澜着急又无奈。她知道现在绝不是个惹毛凌顾宸的好时候,而且他显然做好了随时发火的准备。
她对他如此熟悉,换作平时,她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但此刻,她实在等不得了。
她不安地绞着手,完全找不到说话的时机。凌顾宸连进了几杆,他经过她身边时,祝笛澜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她简直走投无路。
纵然覃沁再怎么喜欢逗弄她,也终于觉得不忍了。他无奈地抚了抚前额,示意邓会泽带着其他人离开。邓会泽借口要抽烟,把另外两人都拉走了。
宋临正想把杆放下跟着出去,凌顾宸冷冷地说,“轮到你了。”
宋临只好回到球桌前,看似擦拭球杆,其实一直看着对面两人。
“顾宸……”祝笛澜追着他绕了半圈,凌顾宸才愿意站定,“你……何必……”
当她终于可以开口,却忽然无力。她知道自己没理由指责他,所有的话都只是激怒。
凌顾宸冷冷看着她。
祝笛澜头皮发麻,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可怜些,“我以为你不会再找他麻烦了……你何必忽然这样……”
“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要顾及你的感受?”
一句话就噎地祝笛澜半晌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她控制自己不要歇斯底里,“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这样报复我。”
“你以为我怎么查到他的行踪?要不是你自以为聪明,私下帮他,我有这么顺利把他的通缉令贴遍全泊都?”
“就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我才总是没得选。”祝笛澜伤心地有些哽咽,“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你何必搭上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去陷害他……”
“不要在我面前哭!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人命来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覃沁双手抱胸,看着两人争执。这种时候他总是不多话,但他一直很担心祝笛澜。
祝笛澜眼里盈盈积起眼泪来,“你放过他!把那些通缉令撤下来。”
“我说了不许哭!”
她的眼泪让他愈发恼火,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他恼火她又为了别人流泪,也恼火自己不知为何很容易因为她的眼泪心软。他要制止这件事。
他的怒喝让祝笛澜猛地一震,她不敢掉眼泪,可伤心也藏不住。“你究竟要怎样才肯……”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不许哭也不许再跟我提这件事!”
那些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好像冻在她的眼中,变得寒冷,变得如同针芒般刺人。她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转身想快点离开。
凌顾宸忽然用手里的球杆把她圈起来,把她拉回自己胸前。球杆顶在她的后腰与盆骨之间,他不过稍一用力,祝笛澜就疼得尖叫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往前倾,抓住了他的衬衫。凌顾宸丝毫没有减轻力道,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不过几秒,祝笛澜就知道自己身上应该多了一片淤青。他们如此擅长刑讯,对付她如同捉小鸡。
祝笛澜咬牙不让自己哭喊出声。她倒在凌顾宸怀里,却只想挣脱。她紧紧攥住他的衬衫,抬头对上他眼里熔岩般的怒火。
“我告诉你。在我杀了他之前,你一步都别想出这个别墅。”
凌顾宸把她推向球桌,她连同球杆重重撞在球桌上,球杆猛地断成两半。
凌顾宸一愣,他手臂上的青筋还因为愤怒而可怖地跳动着。覃沁还未来得及制止,祝笛澜就摔在地上。
断掉的两头露出尖利的木片。
覃沁仿佛害怕凌顾宸会一怒之下再拿这充满杀伤力的半截球杆戳她,迅速夺过,紧紧攥在手里,低声说,“你疯了?冷静点。”
宋临扔掉球杆,箭步过去抓住祝笛澜的手臂想把她扶起来。祝笛澜疼得脸色惨白,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
这一幕凌顾宸也没有料到,他脑海中的怒火还未熄灭,因而一时理不清思绪。
“出去。”覃沁坚定地说。
凌顾宸犹豫地抿抿嘴,最终屈服快步离开。
覃沁把球杆扔到一边,跪着把祝笛澜揽到自己怀里。她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过了许久才趴在他怀里闷闷地哭。
覃沁粗略检查她身上没有因为那半截球杆而被戳出血,他舒了口气,嘱咐宋临去拿点药,便把祝笛澜抱回房间。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天天的,不知道想什么。”覃沁一边抱怨一边把她放到床上。
骨头有一种断裂般的疼痛。她咬住下唇,拼命掉眼泪。
“没事,就是淤青。”
“我坐不起来……我怕我不能走……”
“哪会,”覃沁知道没这么严重 ,但看到她害怕得哭成个泪人,也不得不收起打趣的神情,“那就趴着,乖。过会儿就好了。”
“我真的动不了……”
“别怕,你先趴着。”覃沁拿过枕头,“如果真的严重我会陪你去医院的,好吗?”
祝笛澜死死抱住枕头止不住地闷声大哭。覃沁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由着她哭了一会儿,“你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祝笛澜惨兮兮地啜泣两声,无助地说,“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我总得帮他……”
“妹儿啊,你就听哥的行不行?”覃沁无可奈何,“别折腾了。”
“……我做不到……”
“啧,话再难听我都要说了。”覃沁干脆坐到地上,“你儿子要是没出事,你非要跟他站一边就算了。现在你跟他之间没有孩子了,少了多少无谓的纠缠,你更加没必要为了他做任何不利于你的事。”
祝笛澜蜷起身子,眼泪掉得更凶。
“好了我不说了。”覃沁心疼地拍拍她的背。
“你只会敷衍我。你就不能真的帮我一次?”
“我就知道,”覃沁单手托腮,“你对我就会用这一招,哭一哭你的儿子,哭一哭我的生母,我就心疼了,答应帮你了,是不是?”
祝笛澜发狠抓住他的衬衫领口,“你帮不帮我?”
“我要是能帮……”覃沁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可惜这事轮不到我。不过你要是胆大到敢去勒罗安的领口,那你就可以再为韩秋肃垂死挣扎一回。”
祝笛澜不满地瞪了他一会儿,作罢地松手,把头埋回枕头里,许久没有出声。覃沁微笑着拍拍她表示安慰。
祝笛澜很绝望,跟覃沁吵、跟凌顾宸吵总是可以勉强为之的,只要她把握好度。可如果跟罗安横,只怕她没说两句话脖子就被扭断了。
她气郁地拍打枕头。
覃沁离开后,她冲了个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体右侧大片的红肿,这些红肿好似漫上她的双眼和两颊。她叹气,用冷水扑了扑眼睛。她走得极慢,几乎有点一瘸一拐的架势。
“你要是有一次长点记性,就不至于变成这样。”凌顾宸看到她从浴室出来,便把手里的杂志合上,放到一边。
祝笛澜靠着墙,许久不言语。
凌顾宸知道她故意在僵持,他尽力让自己听起来没有怒意,“过来。”
祝笛澜走了两步,便停下,手扶着五斗柜。她觉得自己如此缓慢地移动过去实在是难看至极,如同在认输,如同告诉他,两人不过吵了一架,而她却脆弱地连路都走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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