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游戏(黑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欧楽檬
祝笛澜依然紧紧抿着唇,她的眼眶逐渐泛红。她的双手绞在一起。
“你说话!”
覃沁担忧地看着祝笛澜。她倔强地不像她,她从来不会在凌顾宸发这么大火的时候一语不发。
那么多年,她已经很清楚凌顾宸的脾气,只要她先服软道歉,凌顾宸发完火基本都会作罢,所以她完全不用强撑着。
凌顾宸被这件事气得不轻,他转而质问罗安,“哪一天?哪一天你没有跟着她?”
罗安的神情是一向的镇静,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有几天,我不跟她的时候,她一定与你或者与覃哥在一起。除了她在这里的时候,就是上次你去孟莉莉的公寓,她也在,邓会泽接手,我就走了。”
凌顾宸忽然想起那天,他还未同她说些什么,祝笛澜便溜的无影无踪。
“是那天吗?你落单了,为什么不叫人来接你?!用这种空档溜出去的事你还干过多少次?”
祝笛澜抖着嘴唇虚弱地说,“你别说了……”
“我看你都已经轻车熟路……”
凌顾宸话音未落,祝笛澜就打开车门,她的动作如此慌乱,好像找不到车把手,混乱之中还伤到了指甲。
她冲出车子。那里的氛围太压抑了,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呼吸,她必须要出来,面对凌顾宸的质问,她的崩溃都好像被巨石压着。
“你们两个真是我见过最作的……”覃沁边说边打开车门追了过去。
祝笛澜只想回家,却发现刷电梯的门禁卡不在手边,她站在电梯前几乎瞬间就要崩溃大哭。
覃沁跑过来帮她刷开电梯,轻轻搂住她。她紧紧挽着覃沁的手臂,依旧止不住颤抖。
凌顾宸皱着眉在车上坐了许久,随后也下车跟了过去。祝笛澜木讷地站在客厅中央,不出声地掉眼泪。覃沁觉得她的样子不太正常,轻声安慰着她。
凌顾宸重重摔上大门,“我还没问完!”
祝笛澜用力闭了下眼镜,转身去了浴室。她全身都在可怖地不自觉颤抖,她的脑海中、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声,逼得她不能思考。
她觉得她要疯了,她不知道什么能救她,只得绝望似的拿起镜子边的药瓶。她打开瓶子后,身体忽然顿了顿。她眼里的慌乱忽然变成迷茫,她愣愣地在浴缸边坐下。
凌顾宸愈发恼火,覃沁马上拦住他,“你冷静点。”
凌顾宸皱眉来回踱步。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睡过?”
凌顾宸狠狠瞪他一眼。
覃沁耸耸肩,“恶心死了,就像在看两个千年老妖装纯情,那时候你们腻味成那副样子竟然没睡过。现在你管她跟谁上床,你已经订婚了。”
“我管的是这个吗?!她成天脱离监控,鬼知道她还干过什么。”
覃沁拿过祝笛澜的包,“给你最原始的追查方式,她的随身物品……”
他止住了话头,因为他摸到一罐药瓶,“她为什么要带这个在身边?她停药都一年多了……”
凌顾宸看着那瓶药也一愣。那是祝笛澜用来抗抑郁的药。
覃沁担忧地问,“她吃这个药多久了?”
忽然,凌顾宸心里的不安发出炸裂般的巨响。
祝笛澜进了浴室以后,浴室里就发出流水声,这个声音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一秒都容不得多想,凌顾宸冲进浴室。
浴缸里的水都溢了出来,哗哗朝下流着。祝笛澜呆呆地坐在浴缸边缘,水流沿着她的裙子流下来。她手里攥着另一瓶药。凌顾宸迅速抢过她手里的药瓶,是安眠药。
他紧张地问,“你吃了吗?”
祝笛澜从方才就一直呆呆地看着前方,凌顾宸问她时,她也好似没听见。
“笛澜!”凌顾宸握住她的肩膀,“回答我!”
祝笛澜这才猛然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他。
凌顾宸焦急又害怕,“你吃这药了吗?”
祝笛澜顿了顿,轻轻摇摇头。
凌顾宸如释重负,他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喃喃道,“你没事就好。”
祝笛澜依旧呆呆得没有反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确实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覃沁也紧张地脸色发白,他拿过那瓶安眠药,仔细数了数还剩余的数量。
凌顾宸关掉水龙头,把她打横抱回卧室。她又开始不自控地发抖。
凌顾宸后悔至极,他搂着她不愿松手,小声说,“对不起……你感觉怎么样?”
祝笛澜渐渐缓过来,忽然也有点害怕。她完全记不得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可能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想,这些下意识的动作才更吓人。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祝笛澜试着开口,她揉揉眼睛,犹豫着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
这份心疼像是无数的冰锥在刺他的心脏。他太痛了,痛得眼眶都发红,“笛澜,你看着我,看着我。”
祝笛澜努力看着他,眼里带着畏畏缩缩的躲闪和委屈。
“你认识我多少年了?我总是这样朝你发脾气,我知道。”凌顾宸无比温柔,“对不起,我说真的,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你了解我的,笛澜……你懂我,所以都是你在迁就我……”
祝笛澜睁大的眼睛逐渐泛红,眼泪雾蒙蒙一片遮住了视线。
“对不起,我意识到到这个问题,我在改。笛澜,我在改,可能你没感觉到,但相信我,为了你,我在改。为了你……”
他的诚恳如此真切。祝笛澜怎么都没有料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几乎不相信他会这样认真同她道歉。
因为心疼,凌顾宸的眼眶都发红。祝笛澜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在她心里,他从来不是这样会为了谁露出伤心神色的人。
祝笛澜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哽咽着哭出声。凌顾宸紧紧抱着她,安慰她,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
覃沁搜出了她房间里所有的药瓶,问她为什么又开始吃药。
祝笛澜平静了许多,坦白自己的抑郁症有复发的征兆,但是不严重。而且她一周前就开始吃药控制,她让他们不用担心。
凌顾宸和覃沁担忧地互看一眼,他们知道互相都无法像她一样这样轻松地看待这件事。
覃沁拿走了她所有的安眠药,只留了控制躁郁症和抑郁症的药物给她。祝笛澜拧不过他,只得睁着眼看天花板试着睡着。
没有安眠药的帮助,她的睡眠情况非常不稳定。她整夜睡得都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白天又倍感疲惫,几乎都在床上躺着。
丁芸茹定时给她送叁餐来。凌顾宸每天忙完应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陪她,还给她带夜宵。
祝笛澜没有胃口,自己在阳台上坐着看月亮。
凌顾宸把她房间里的烟全部缴走,又数了数她公寓里存着的葡萄酒。他把烈酒都收起来与烟一起装在袋子里,葡萄酒的量不至于让她重新酗酒,他才没有拿走。
他回想起那段她被抑郁折磨的时光,她痛苦,陪着他的人也痛苦。
凌顾宸不出声地叹气,后悔自己怎么又把她逼到这一步,他只能尽可能地预防,以免她重新陷入那个深渊。
客厅里有玻璃瓶相撞的声音,她出来查看。她倚着卧室门框,看着凌顾宸把她厨房的每个抽屉都打开搜寻烟酒。
他看到她,温柔地笑笑,“我把这些拿到芸茹家里去,你要喝就去她家喝,一样的。我没有在控制你,你别因为这个生气。我只是担心。”
祝笛澜太清楚他的脾气,因而知道他这温柔解释话语背后的分量。
“我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你多想了。”
凌顾宸依旧轻柔,“我知道。”
祝笛澜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停止手里的动作,于是默默回阳台继续坐着。
凌顾宸缴完她的烟酒,给她倒了杯蜂蜜水,坐到她身边,“你回别墅住吧,我好照顾你。”
“我不去。”
“别不听话,”凌顾宸温柔地都快不像他,“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很担心。”
“没事的,我不会想不开。你别担心。”
“我再也不会说你了。你就跟我回去,行不行?”
祝笛澜摇头。
凌顾宸轻轻叹气。他大概也知道她不会愿意回去,否则他不会花这么多力气搜她的公寓。
“笛澜,你这样一个人待着更不好,对你的病没有帮助。前年你生病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敢让你单独在房间里待着。如果你不回别墅,我就在每天来陪你,这样行不行?”
“我明天去看医生,会好好吃药。我保证我会好起来的。你别来。”
“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我就来陪你。”
祝笛澜蹙起眉头,不太高兴,“我说了我不想你来。”
凌顾宸垂下眼眸,把失落遮住。
这份沉默持续太久,久到祝笛澜开始过意不去。
“我不想你来,因为我知道我先前生病的时候,脾气暴躁,做事都胡来,说话也不中听,那时候惹得你和沁挺伤心的。所以我觉得既然我现在不严重,就一个人待着最好。我也舒服,省得回去了,你和莉莉都不开心。”
凌顾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觉得两人说得不是一件事。
“而且沁和芸茹就住在隔壁,我想找人聊天就去找他们,很方便的。”
凌顾宸思考着,没有回答。
“还有……我……有时候……会趁着没人管我溜出去,可我最多只是去附近的公园走走。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陌生酒吧。我以后不会了……你别再这么大动肝火。”
凌顾宸无奈地朝后靠了靠。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他着实生气,可生气的真正理由,连他自己都不敢多想。
她偶尔自己溜出去逛街,他都知道,因为她没惹出事来过,所以他不管。
就算她跑去酒吧里找了个人一夜情,那人也没从她身上套到什么好处,他似乎也没理由生气。可他偏就郁闷,怎么都不安心。
“这样吧,”他思忖良久,“你去跟芸茹他们住,她那里有客卧。”
“不用了吧。”
“这样他们好照顾你。”
“我不去。”
“听话。”凌顾宸很坚定,但语气依旧温柔,“你要是不去,我就在你这里睡沙发。”
祝笛澜很无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呀。”
“随便你。”凌顾宸悠悠然起身,朝她的衣帽间走过去,自顾自翻起衣服来,“你这里怎么没我的东西?算了,睡衣我让人明天送过来,我先去拿沁的。”
祝笛澜看着他欲言又止。可凌顾宸一脸怡然自得的神情让她不得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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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笛澜住到丁芸茹家里,凌顾宸才放心许多。祝笛澜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倒也算平稳。覃沁和丁芸茹很照顾她,两人要么带她出门随意逛一逛,要么窝在家里一起看电影。
她跟着覃沁去参加慈善晚宴,遇到了凌顾宸和孟莉莉。
祝笛澜与他们聊了几句,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她近期的情绪一直都这样,显得很低落。
她本就觉得自己不能坚持太久,在看到杨颜君的那一刻她终于懒得再撑。
她清楚,今晚如果她再被杨颜君挑衅,可能就要失控到动手扇她了。于是她提出先走。
丁芸茹挽着她,两人聊着天朝停车场走去。覃沁懒懒地跟在身后,之后意识到凌顾宸也跟了出来。
他心情不错,说烦了这个场合,干脆跟着他们回去,看看祝笛澜最近怎么样。
孟莉莉默默跟在身后,杨颜君快走几步追上她,猛地伸手拉住她,让她放慢脚步。孟莉莉不解其意,困惑地看看她。
杨颜君挑眉,不怀好意地笑,“你要小心点哦,订婚也不代表你跟顾宸的感情没有威胁了。”
孟莉莉略感生气,不客气地说,“你别再胡说了。”
“呐,我千算万算都想不到祝笛澜可以这么厉害。你们订婚,表面上看着好像她退出了。仔细一想呢,她又装起抑郁症来。啧啧啧,我真心佩服,就这么一招,你这个未婚夫就又整天绕着她转了。”
“笛澜是真的生病!”
“是吗?我看她好好得。今天不还穿得漂漂亮亮来跟你们偶遇吗?”杨颜君流露出些许的心疼,“莉莉啊,你不能什么反击都不做,就这样被她耍的得团团转。她一说生病,顾宸是不是就要她回去跟你们住?他是不是为了陪她动不动就不回家?”
“他本来就关心她……”孟莉莉的话语很虚弱。订婚以后,她以为生活会很甜蜜,没想到连未婚夫的面都见不到。凌顾宸几乎每天都去陪祝笛澜,这些她都知道。
“就算顾宸不多心,”杨颜君放低声音,“也怕另一个人心计深,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有些人,装作是你朋友,抢起男人来可不手软。她要是真把你当朋友,就算你出了意外,也不会跟顾宸发展感情。她那时候就下得了手,你以为现在有什么能阻止她?”
孟莉莉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凌顾宸的背影。
“她今天还是看着有点累。”凌顾宸跟上覃沁,“我跟你们回去,陪她一会儿……”
“不用了,”覃沁打断他,挡在他面前,认真地说,“我会照顾她。我说过你不用这么频繁来看她。”
“我昨天就没见她。”
“你一周来五六次也够频繁了。”覃沁放轻声音,“你现在不能这样了。你已经订婚了,她的事,不是你最需要记挂的。知不知道?”
凌顾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覃沁的态度,让凌顾宸第一次意识到,在外人眼里,他对祝笛澜的关心已经超越普通的范畴。
他看看她,她在车里与丁芸茹聊着天,她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透着病恹恹的疲倦。
凌顾宸抿抿嘴,他对覃沁的话依旧流露出不悦。
覃沁拍拍他的肩膀,“多陪陪莉莉。她演出忙,本来就很少在泊都。”
凌顾宸看着他们的车辆开走,才默默上车。
杨颜君微笑着,故作不经意地说,“真厉害,这才一招啊。她要是真心想跟你玩手段,你可怎么招架得住。”
孟莉莉看着凌顾宸的背影,紧锁眉头。
祝笛澜揉揉太阳穴,然后靠在丁芸茹身上,眯眼休息。丁芸茹抱着她,轻声与覃沁聊天,两人说笑的声音日常又温柔,祝笛澜迷迷糊糊间听着感到莫名的心安。
像是小时候,她跟着外婆去山里玩耍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月朗星疏间,外婆骑着一辆小电动叁轮车,她抱着外婆的背昏沉沉睡去。
那时候,山间的风带着青草气息,格外温柔。她的外婆过世得很早,她过世时,祝笛澜的弟弟出世也没多久。
这些故事陈旧又过时,如同上个世纪。这是祝笛澜在小城镇里长大的经历,埋藏在她的记忆深处。
她忽然想起来,这些事,她只告诉过凌顾宸。
她讲小时候在山里游泳,外婆年逾花甲还要下地,盛夏时躺在草席上睡觉,一开始热得难以入睡,到了半夜又冻得要找棉被。外婆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她迷迷糊糊睡着然后总是半夜被蚊虫叮醒。
她的童年记忆中,只有外婆真正爱过她。
外婆说过她皮肤又白又细,以后一定会有人疼的。还叮嘱她,漂亮女孩子一定要留心不要被人骗。
凌顾宸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温柔地说外婆说得对。祝笛澜咯咯笑得十分甜蜜。
那时候祝笛澜年纪很小,只觉得听了很高兴。现在想想,她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觉得辛苦。
她怀孕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凌顾宸基本都陪着她。她睡不着时,就看着天花板讲这些细碎的小事,像倒豆子一样把回忆都倒出来。
凌顾宸很喜欢听这些,他从未经历过,也想象不出祝笛澜还是个在山里乱跑的农村小姑娘。
她忽然想起他的模样,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催她讲更多。
祝笛澜紧紧闭着眼睛,难过得像咽了一块苦涩的糖。
不知过了多久,丁芸茹轻轻把她拍醒,告诉她到家了。祝笛澜迷迷糊糊抓起披肩。覃沁笑着把她搂下车,打趣道,“至少今天可以好好睡了,别吃安眠药。”
丁芸茹拉拉她身上快掉了一半在地上的披肩,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猫叫,她回过头,看见从停车场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阴影。
她拉拉覃沁的手臂,“老公,那好像是只猫咪诶。”
覃沁走过去,漫不经心地说,“嗯。”
祝笛澜拨了拨刘海,她知道覃沁为什么皱眉。
新湾公寓的住户是严禁养宠物的,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装修,实际上,她知道,宠物狗和猫是一种很不可控的生物,非常不利于公寓内的保镖们执行秘密任务。
丁芸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把猫咪吓跑,轻声说,“是谁家的猫抛出来了吗?”
祝笛澜跟在她身后,“这里没有人养猫。”
那只猫向外走了两步,暴露在光源下。它的模样让两个女孩皆一愣。它身上的毛发一撮撮聚在一起,仿佛盖了灰黑的水泥,还未干。
看着像是只短毛猫,可是脏得无法辨认,它的左眼上缘有一道明显的划伤,应该是被其他猫挠的。它的瞳孔十分细长,闪着偏黑的琥珀色,身形消瘦得不正常。
丁芸茹无比心疼,她慢慢蹲下,“是只流浪猫啊,好可怜。”
覃沁也蹲下,观察了一会儿,“这猫身上的伤肯定不止眼睛,它走路的姿势不对。”
“啊?”丁芸茹干脆跪下,想伸手抱它。
猫猛地拱起脊背,做出极强的攻击姿态。覃沁拉住她,“别碰,这猫一看就不跟人亲近。”
“没事,我替璐璐养了那么久猫,你知道我很喜欢猫的。”
猫裂开嘴巴,警告性地叫了一声,然后伸爪往前一划。丁芸茹吓得向后一缩,覃沁把她护在怀里,“伤到你了?”
丁芸茹吓得不轻,还是摇摇头。
祝笛澜也蹲下,“这猫性格很坏。”
“即使是流浪猫也不应该这样。”覃沁仔仔细细地查看丁芸茹的手,确认她没被划伤才放下心来,“说起来,这是我见过模样最凶神恶煞的猫,加上这坏脾气,简直了。”
“这猫怎么进来的?”祝笛澜问。
“地下停车场,猫这种小东西还是拦不住的。”
祝笛澜看了它一会儿,那猫好像也明白,琥珀色的瞳孔也盯着她。她缓缓伸手过去,“不怕不怕,你饿了吗?”
“你小心点……”丁芸茹担忧。
“没事。”
祝笛澜有把握,尤其在看到拱着背的猫向后退了两步,她愈发大胆。
她把手缓缓凑到猫鼻子前十公分的地方,然后不动。猫静止了一会儿,它原本拱起的脊背又落了下去。它凑过来,嗅嗅她的手。
祝笛澜忽然心生欢喜,微笑起来,摸摸它的头。猫微微眯眼,似乎很享受。
她用披肩把猫轻柔绕住,然后搂进怀里。猫眼睛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身上的毛发没有一撮是干净的。
她摸着它的头,“带它去兽医那里看看吧。它一定一直在流浪,好可怜。”
丁芸茹也点头,要覃沁开车。覃沁拗不过两人,只得上车搜索起最近的兽医诊所来,“现在很晚了,我查到的医院关了。”
“里时街那里是不是有一家宠物救助中心?”丁芸茹忽然想起,“咱们上车开车路过,我看见个标志。”
“还记得名字吗?”
“没看清。”
“那先去看看。”
猫缩在祝笛澜怀里,丁芸茹也心疼,她翻翻车上,没找到可以给猫吃的小零食。
猫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丁芸茹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它,以示安慰。可她还没碰到猫,它便凶狠地叫了一声,又要挠她。
祝笛澜赶紧把猫抱远,才没有伤到丁芸茹。
覃沁劝她别再碰那只猫,说这只猫的不友善完全写在脸上。
“可是它跟笛澜就相处很好。”
“你看,”覃沁认真地说,“坏东西都只跟坏东西合得来。它敢挠你,但不敢挠瘟神。”
祝笛澜出人意料地没有理睬他的嘲讽。因为她也觉得很神奇,这猫不让覃沁和丁芸茹接近,但是只要她摸它,它便乖顺地趴在她胸口。
“这家,果然还开着。”丁芸茹指指不远处的救助中心招牌。
覃沁把车停好,祝笛澜抱着猫匆匆进去找人。已临近午夜,店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把猫放到桌子上,“医生,麻烦你帮忙看看。”
医生把披肩摊开,发现这是爱马仕的羊毛披肩。他好奇地多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两眼,她垂着眼,关注着猫。
医生要给它检查,猫迅速站起,面对着医生,向祝笛澜退去,它发出一声接一声地嘶叫,拱起脊背。
医生很淡定,“它是你的猫吗?攻击姿态很重。”
“不是,是刚刚捡到的。”
“是吗?它见谁都咬?”
“嗯,”丁芸茹接过话,“除了她,这猫谁都不给碰。我也差点被咬了。”
祝笛澜摸摸猫的头,“帮你检查,不要害怕好不好?”
猫咪不再嘶叫,但是拱着的脊背没有落下去。
丁芸茹这才抬眼仔细看这个医生,他看着很年轻,叁十左右,脸侧的线条十分俊朗帅气,他有一双杏眼,即使不笑也好似带着温柔的笑意。
丁芸茹怔了怔,心想“这位兽医实在帅得有些惊人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说了就怕一会儿覃沁进来又胡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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