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的正经哪去了

    洛楠：“”

    有事直接说，能不这样嘛

    这就和网上近期讨论的有人给你发过来“在不在”比较像。

    害怕说“在”了的话，对方所说的任何一切，都不是自己愿意的，可有时候偏偏还没办法拒绝，只能同意。所以在事后很追悔莫及，应该说“不在”的。

    但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不回复无视的话，又害怕有什么重要的事会错过。

    就和现在是一样的，也不说什么忙，就先抛出来问你愿不愿意，这可真是看在你是江医生妹妹的份上，我才继续保持着友好的态度的。

    “什么忙啊”洛楠还保持着谨慎的风格问了句，但也没忘了提前打预防针：“不过，我应该帮不了你什么忙。”

    “不！你可以的，你完全可以。”江淳这次说完，不等洛楠问，就毫不犹豫的直接说出来了：“就是——你愿意去参加我爷爷的生日宴吗”

    “！”

    她千想万想，唯独没想到是这样。

    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就在洛楠斟酌着该怎么委婉地拒绝时，在旁边看江淳要出什么幺蛾子的江淮脸色已经变了，沉着声音警告意味极浓地唤了声：“江淳！”

    江淳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我还没说完呢！楠楠和我们一块去参加爷爷的生日宴的话，那爸也会看在有别人份上的就不会骂我了！然后，等到时候吃完饭，我就跟你们一块走，就不怕被老爸抓住拎去书房了。而且——”

    后面的话，江淳全都写在脸上了。

    她表情丰富生动的趁着洛楠不注意快速演绎了“我是在帮你啊，你懂不懂你能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吗！一方面正好帮我，另一方面正好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明白吗！你天天不行动，就只会在人家输液时来陪人家输个液，那你要是这样子，你这辈子都别想追到手！”

    江淮看懂了江淳的意思，心里有些许的动摇，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但在看见洛楠一脸为难之后，就算知道江淳是在帮自己，但也见不得洛楠为难的样子，刚想一口回绝。

    但，话都到嘴边，说不出口了。

    想起来洛楠当时来医院，填补正在根管治疗的牙里面的一次性材料时，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生，虽然只是普通朋友，但并不能确定那男生就对她没什么想法。除此之外，还有祝寒，还有她在学校里他看不见的如果存在的追求者。

    江淮大拇指在食指和无名指上来回搓了几下，心里盘算着，犹豫着，说辞自己还没说要组织，就已经在大脑内生成了，他一愣，就顺着天意走了：“输完液要没事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吧。老人家过生日，也就家里面在一起聚聚，平常是哪几个人，现在也还是，就跟平常吃顿饭没什么两样，老人家也不存在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但要是再来个人，人多热闹他也觉得新奇，老人家心里也高兴。”

    “而且——你去了，正好也能帮江淳一个忙，你刚才也听见她说的了，一点都不夸张，我爸对我们的学业比较看重，所以但凡是出一点差错，就会像江淳说的那样，不管你已经多大了，该训你还是训。”

    江淳两眼冒星星。

    要不是洛楠正看着这边，她都要给他哥竖大拇指了！

    她没想到她哥这么上道，就简单的一提醒，就迅速和自己一个阵营了。

    他都已经发力了，江淳也不拖后腿：“对啊对啊，楠楠，你跟我们去吧，你看你去了，不光帮了我的忙，我爷爷还有我们全家看见你都会特别高兴。你的到来肯定是我爷爷过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哎呀，你就跟我们去吧，别犹豫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么大的人了，站在大厅里，被一圈人看着，被我爸训着，那场面有多丢人，我想想都不想活了。每次被我爸骂完之后，我都得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真的，我真的不能再经历了。”

    洛楠：“”

    听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正准备琢磨琢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注意到江淳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故作可怜地看着她。

    也没时间细品了。

    “那——”

    她刚说了个字，江淳就等不及了：“那你就同意了，是吧”

    洛楠叹了口气：“如果合适的话，那我就去当这个挡箭牌吧。”

    毕竟人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都已经呕心沥血表演到这种程度了，她要是再拒绝的话，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在等着。

    帮个忙认识个朋友总归没什么错。如果真拒绝了的话，万一以后再见面的话，总会有点尴尬。

    “哎呀，什么挡箭牌呀，你在胡说什么呀你去参加我爷爷生日，怎么会是挡箭牌呢”江淳说着，双眼亮晶晶的得意地盯着江淮。




035：老牛啃嫩草，你真的可以吗？【二更】
    “所以你是哪不舒服了，才过来输液的”江淳心头大事解决了，整个人一下子轻快了不少，也有闲心好好打量打量她未来的嫂子了。

    现在江淳只觉得她好说话性子也好，跟进诊室时给人的第一印象大不相同。

    刚进诊室，江淳除了觉得洛楠好像在哪见过之外，“她好冷”这三个字瞬间将大脑填满。

    并不是洛楠穿的少而在瑟瑟发抖的那种冷，而是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冷淡的印象，她不是刻意的摆出来看你不顺眼的冷脸模样，而是天生冷相，五官组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就是一副冷冰冰的相貌。

    可冷淡归冷淡，却还是那种让人看了第一眼之后，还想回过头来，再看第二眼的人。

    江淳以为她性子会跟长相差不多，都是偏冷淡型的，但接触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性子和长相相当于两个极端。

    长相是只可远观不可近身的冷淡，性子却是一百八十度大反差的温和软糯。

    “拔智齿，然后又发烧。”

    闻言，江淳睁大眼睛，对她竖大拇指：“你有勇气！我也长了，都好长时间了。但我还没拔，不敢去。”

    一直听两人聊天的江淮接了句：“你最好到我那儿拍个片子看看，如果智齿长得规矩，那你就不用拔了。如果是歪着长或者横着长了，你最好及时拔除，不然旁边的牙也会因为它而受连累，等时间一长，受罪的还是你。”

    “我才不要。”江淳虽然没拔过牙，但听过不少拔牙时让人后脊背发凉的恐怖事情，她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已经被身边人吓得怂到姥姥家了。

    江淮睨了她一眼：“懒得管你。”

    洛楠抬头看了看吊瓶里面的药，已经见底了，刚准备喊护士，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江淮就察觉了，拦住她：“我来找护士，你别喊了，不然你嘴角那伤口一直好不了。”

    “你嘴角怎么了上火了吗”江淳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一直没找着机会问。

    洛楠摸了摸嘴角结痂处，摇摇头：“不是，拔牙导致的。”

    江淳惊讶地嗓门都提高了好几倍，好意是帮洛楠打抱不平：“拔个智齿将嘴角弄成这样你在哪拔的呀这医生的技术还没经过国家认证吧”但其实没想到，她口中的那个“技术还没经过国家认证”的医生就在不久前，还和她站着同一个阵营，联手把对方给忽悠了。同时，她更没想到，那个医生是她哥。

    话落，江淳就注意到她哥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目光虽是平平静静的，她却明显感觉到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说错话了

    江淳的视线在她哥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赏心悦目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却抖着肩膀显然在憋笑的洛楠，一个猜测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难道，她哥就是洛楠的拔牙医生

    江淳右眼皮狠狠一跳，跳的她的心都忽然悬了起来，她磕磕巴巴地确认：“所以，你还是我哥的病人吗”

    还是

    洛楠不懂为什么要用“还是”这个词，但也没有多问，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

    死了死了！

    江淳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猛地一听这个答案，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将自己的眼睛从洛楠身上移走的时候，都没敢瞄坐在旁边的江淮一眼，而是直接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她这个嘴啊

    气氛挺尴尬的。

    江淳在旁边后悔的想把舌头割了，江淮被自己的亲妹妹质疑自己的专业技术不过关而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洛楠在旁边偷笑了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不太好，将笑容收了回去，并且打破这死寂。

    “江医生技术很好的，很温柔而且也很快。嘴角撕裂不是他的错，是他那个助理忘记涂抹润唇膏才成这样的，不是江医生不够专业。”

    洛楠是实话实说，并且也是很单纯的一段解释，但气氛却好像因为这段话发生了丝丝的变化。

    就在洛楠疑惑着怎么了的时候，才说完错话还没被江淮原谅的江淳突然爆笑起来，又因为笑的有点急，被口水噎了一下一时没顺上来气，一边咳一边笑，脸憋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洛楠不明所以。

    笑什么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江淮，见江淮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洛楠便先从自身找原因，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那段话，仔细品品之后，恍然大悟，觉得无奈又好笑：“你能不能不要想歪啊，很正常很单纯的一句话，你都能听出其他的意思，你也是没谁了。”

    “你阅读理解肯定经常不及格吧”

    “你怎么猜到的”江淳顶着猴屁股一样的脸色问。

    江淮冷哼一声：“因为你总是曲解人家的意思。”

    江淳在江淮的眼睛警告下，十分艰难地将笑容堪堪止住，找话题转移自己注意力：“我记得去年在高铁站咱们聊天时，你说你在安京上学，在哪个学校呀”

    洛楠回：“安京传媒大学。”

    “什么专业啊”

    “播音。”她问她答后，洛楠又主动问她：“你呢”

    “我学医。”江淳一说起自己的专业刚才强压才勉强压下去的兴奋劲此刻不费一点力气就跟忽然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然后又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气球重新鼓了起来：“所以你现在本科还是”

    “本科，大三。”

    “！”

    江淳下巴要掉了。

    她未来的嫂子，比她还要小！

    他哥今年29岁，洛楠今年如果21的话，就大八岁！

    大八岁！

    江淳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江淮身上，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老牛啃嫩草，真的可以吗”

    江淮自然看懂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懒得搭理她。



036：梦破碎
    输完液从诊所出来，三个人往车那边走。

    江淳问“咱们是直接回家还是怎么着”

    “先回我那一趟，给爷爷准备的东西要拿回去。”

    诊所距离停车的地方并不远，两三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江淮按了车钥匙解开车锁，江淳直接走到后排座椅那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洛楠“”

    江淳你为什么不坐副驾驶座！

    来的时候她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但当时只有她和江淮两个人，她总不能坐在后排，把自己当客人把江淮当司机。

    但现在不一样了，江淳也在。

    可她却坐在了后面，将副驾驶座空了出来。

    洛楠站在车旁边犹豫了下。她是外人，要是像江淳一样也直接坐在后面不太好。江淳是人家妹妹，坐哪里都无所谓了，也不用管什么“直接坐在后面是把自己当成客人把人家当司机”这种需要注意的礼貌问题了。

    无奈，洛楠绕到车的另一边，在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之前，不可避免的就看到在上车后就将后排车窗打开通风的江淳，她此时坐在后排座位的正中间。

    而她的左右两边，左边放着书包，右边被她上车就脱下来的外套围巾塞得满满当当。

    那架势，好像生怕有人会在那儿坐一样。

    这么明显的“别有用心”洛楠要是再不明白，那就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做到的了。她暗暗叹口气，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江淳在后面，得逞地想笑但是又害怕洛楠突然回过头来，便憋着笑，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很是诡异。

    车子驶入正道，看到窗外车水马龙，洛楠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去给江淳当挡箭牌，去见一家子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时候答应的有多仓促，现在她整个人就有多局促。

    心脏紧张地砰砰砰直跳，仿佛是害怕洛楠忘记了有它的存在一样，一直在努力刷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两三天没换了之外，又在输液椅上坐了两三个还沾染了诊室空气中漂浮着的病毒。头发也该洗了，额头前刘海都不蓬松根根自然了。脸色也很难看，因为拔牙和发烧的原因，这俩天没吃好也没睡好，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色，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睛下方的皮肤也特别斤斤计较的“你没让我休息好，我就黑给你看”的出了一层乌青色。

    总不能这样子去吧

    江淮说还要回家一趟拿送给他爷爷的礼物，而他住的地方就在她住的那边，正好顺路。江淮回家拿东西，她在经过小区的时候下来，回去换身衣服，简单收拾一下，总不能就这样过去。

    洛楠先看了眼旁边专心开车的江淮，想着该怎么打破车内这份沉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江淮已经察觉到，分神看过来了，不等他问，她就说了“我想回去换身衣服。”

    “好。”她说完，江淮就立即答应，又跟她确认“还是到昨天那里”

    “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