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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作者不详
河面逐渐变窄,河水也不似先前那般血红,多了种乌黑,变成压抑的殷红,犹如人类中毒而亡,死去多时的血水。
岸边零零星星地开着些青蓝色花蕊的白瓣小花,在这片阴森血腥的背景的衬托下,显露出一种与世无争的纯洁。
如此诡异的美丽引起了颜初静的注意。
记得在云思岛的藏经楼里见过这么一段记载
忘川河,彼忘岸边有细花,枝叶黑,瓣白,蕊青,花香清淡,具宁魂聚魄之效。另有一异种,花瓣粉红,香气甜美,可令鬼魂暂忘生前是非,忆得平生美好,故谓之如愿花。
神识之下,未见幻象,此地当真是幽冥地狱据说忘川河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但为何他们一路过来却不曾见着
颜初静暗自惊疑,面上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淡然。
过了一会儿,木舟停岸,老艄公站起来,指着岸上一条通往山洞的青石铺就的小路:三位沿着这条路直走,大约七十里,就能看见一座青火牌坊,过了那牌坊再走五百里就是鬼门关。老朽只能送到这里了,三位慢走。
水鉴稽首道:多谢老人家。
三人上岸。
离开了金鹢翠珠的光罩,那股夹杂着尸臭的血腥味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扑鼻而来,再次熏得花明观头晕欲呕。
颜初静有真元护体,自无不适,见他如此难受,便又给了他一枚雪薇丹。
花明观服下,顿觉清爽。
水鉴在旁瞥见那枚丹药通体圆润,表隐丹纹,品质不凡,心里觉得她很大方。他自己也有这类清心解毒的丹药,旬日来吃了些,眼下虽余不少,但后面还有四个试境未过,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实在不敢轻易赠人。
他心眼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媊杳,你有很多丹药么
先前水鉴还想照规矩叫她前辈,颜初静却说前辈前辈的都把她叫老了,结果只好直呼道号。至于花明观,更是懊恼不已,可是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既自然又亲切的称呼来叫她。
颜初静也明白水鉴别无他意,便诚言:准备了许多,大抵够用吧。
若是不足,我这还有些。
谢过他的好意,颜初静想了想,神识传音:听说鬼门关有魂兽守卫,我们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此,有违常理,只怕未必能顺利出去。而且这里阴气太重,若起纷争,对我们很不利,最好还是先吃点强血壮阳的药,以防万一。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克制阴魂的法器
水鉴只有筑基期的修为,颜初静也不指望他有灵器法宝之类,只盼着等会如果和阴兵鬼将打斗起来,他能自保就行。
没,不过我有数十张雷符,最是驱鬼破邪的。
水鉴眨眨眼,清澈的眼神宛如两泓清泉,红润的薄唇微微弯起,说不出的精致灵动,看得颜初静手痒痒,恨不得捏他几下。
那就好。她心里稍安,目视艄公起桨,木舟随流远去,这才带头踏上那青石小路。
水鉴祭着飞剑,走在最后。
花明观走在两人之间,貌似安全,却也不敢放松戒备。
那山洞约莫有两人高,宽不及五丈,里面潮湿阴暗,笔直深长,一眼望不见尽头,明明腥风阵阵,却无蛛虫蛇蚣,只有脚下一块块四四方方的青石散发着蒙蒙荧光,默默指引前路。
考虑到试炼的时限,颜初静让花明观贴上千里符,而后三人疾速穿行。
七十里路不过是一盏茶工夫。
出了山洞。
远处,一座盘旋着青色火焰的晶石牌坊矗立于山峡之间,犹如一个顶天立地的晶甲巨人。正楼高耸入云,其下字牌刻印着三个大字,银光熠熠,字体古朴得让颜初静怎么看都看不明白是何意思,唯叹一声壮观。
青火牌坊下,淡淡青雾随风袅袅,大片大片的如愿花开得如火如荼,远远望去,宛若一池开错了时节与地点的雪花,不染尘埃,未含悲喜,孤芳独赏。
走近了,偶见花丛中,几朵粉红,晶莹柔嫩,怀春少女般的甜美。
如愿如愿,是否真的可以如愿
神差鬼错般,水鉴俯下腰,轻抚花瓣。颜初静阻之不及,只好上前拉起他。花香如网,沾满如蜜甜美,不动声色地将两人诱入一场万劫不复的盛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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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下部_25.初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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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花的香气很甜,很暖,宛如没有重量的水,悄悄然,浸润心房,让人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一些美好的往事。
记忆的碎片被一只无形的手抽出,重新播放。
影像清晰,声色俱全。
而她是唯一的观众。
古老的大宅,朴素的小院落,天井里的栀子树开花了,雪白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引来蜜蜂嗡嗡。
树下铺着一张大草席,一个女娃娃坐在席子上,安安静静地堆积木。
阳光从枝叶间漏下细碎的灿烂。
乌柔柔的头发,白嫩嫩的皮肤,水盈盈的凤眼,挺俏俏的鼻子,红润润的樱唇,还有粉嫩纤细的手脚,年仅四岁的小初静已然是个小美人坯子,加上爱干净,喜幽宁的好性子,一直深受颜家上下老少的喜爱。
隔壁院落,几个五六岁的调皮蛋爬上高大的白梓树,舀着弹弓往这边射菠儿果。这种果的果肉有点像炒熟的栗子,味道极好,但是果壳很坚硬,落地不烂,打在人身上也会有淡淡的淤青。小初静被砸中手臂,疼得眼泪直流,却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哇哇大哭,只是抽鼻子呜咽。
二哥原本被爷爷罚在房里背书,听到声响,立即跑出来。
调皮蛋们一见到他就像老鼠遇上猫似地,吓得赶紧爬下树,一哄而散。
暴力因子太旺盛的二哥在墙壁上蹬蹬蹬几下,呼地一声跳到隔壁去,抡起拳头就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时值夏日午后,大人们都上班去了,只有几个退休的老人呆在后院鸀荫处下棋。几个调皮蛋都是小初静的堂亲,被她二哥很阴险地教训了一顿,表面一点伤也没有,就是内里疼得紧。他们平日打闹惯了,佣人们也不怎么在意,更不会舀这点小事去烦那些老人家。
下了钢琴培训课的大哥在路边的蛋糕店里买了一盒刚出炉的蛋卷酥。
蛋卷酥含有浓浓的奶香味,又薄又脆,非常可口。
小初静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收了泪的眼睛有点儿红肿,让两个哥哥看着就心疼。
大哥虽然只有九岁,行事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比弟弟稳重多了。不仅翻出白白香香的药膏重新给妹妹搽上,还叫弟弟把那几个调皮蛋带过来。洗净的菠儿果放在水果盘里,大家围着一张桌子,一起动手敲开果壳。
机灵的五堂哥把弄出来的果仁放到小初静面前的花瓷碟子里:小静,哥不是故意,你别哭了哦。
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贡献出自己的劳动果实。
小初静看着碟子里堆积成小小山坡的果仁,觉得很划算,于是点点小脑袋,不再委屈了。
晚上,大哥搂着妹妹,讲故事,哄她睡觉。
大哥很喜欢讲三国演义里的故事,说到周郎妙计安天下,停顿一下,强调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哥在旁拍大腿说就是这理啊。
小初静一副似懂非懂的可爱模样,直至眼皮子受不住困,闭起来的时候,才嘟囔了一句:蛋酥酥还要
七岁生日。
二哥送给她一件水钢丝编织的复古公主裙。裙子的手感柔滑清凉,穿在身上,可以挡住舰弹的攻击。既安全又美观,她喜欢得很,结果被二哥拐去了一个脸颊吻。
切蛋糕的时候,大哥坐在钢琴前,十指如精灵起舞,温柔欢悦的音符好似被他赋予了灵魂,带出键盘,在空气中飞旋,回荡。
这是他为妹妹庆生而亲自谱写的曲子。
曲名
有生之幸。
头发长及腰下的那年,是十二岁,她和大哥二哥就读同一间学校。
十七岁的大哥神清骨秀,每逢情人节,收情信收到手软,鲜花多得可以开店。
某天,他旧话重提:小静,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睡了。
初静抬头看他,眸中水光潋滟,还未语,已动人心弦:真的么那我今晚可以和同学去游园玩么
女同学还是男同学
男同学。
大哥一口否决:不可以。
可是初静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你刚才说我已经长大了。
大哥沉默。
夜里,继续同床异枕。
十六岁,青涩纯洁的花季。
初静第一次喝醉,在二哥开的彼岸酒吧里。
无月的夜,星光疏远,天色深沉。回到学校附近的公寓,素来温文尔雅的大哥冲她发了火,也是第一次。
她的泪水悬而未落,在明亮的灯光下闪动着剔透的哀伤:大哥讨厌我
从小到大,她哭的次数曲指可数。
大哥气势陡降,渀佛一身火气皆被她的眼泪扑灭。
胡说,大哥怎么会讨厌你。他叹了口气,上前顺了顺她脸颊边稍显凌乱的湿发。
透过泪光,她定定地看着大哥的眼睛,依稀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彷徨无措,不知去路在何处。
那大哥还喜欢我么
当然。
最喜欢么
大哥微笑,笑容温柔:唔,最喜欢了。
可知,有一种温柔,在给予安慰的同时也会伤人
当一份感情注定了不容于世,那么,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够做到义无返顾她自问多次,你敢赌么,敢么
起初不知是错,知道错的时候已扎根太深。
大哥,我爱你。
一直一直不敢说爱你。
发生过的,过去的,就是历史。
在这段历史里,她借着酒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掂起脚尖,把初吻献给他。
他的唇很柔软。
他鼻间的呼吸带着茶叶的味道,清清淡淡的香。
他的眼中只有震惊。
他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公寓,余下一室寂寂。她的腰撞上茶几的角,尖锐的疼,却不及心头的痛。
疼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颤抖,无力起身。
她又问自己,你后悔了么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
不能爱。
假装是一时糊涂,假装自己是懵懂贪玩的少女,假装一切如旧。然后在某个灯红酒鸀的夜,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结束了某种纯洁。
她对自己说,小静,你一定要快乐。
快乐到忘却眼泪的咸涩,忘记那个温柔的笑容,忘掉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从此绝口不提爱。
倘若时光倒流,你还会鼓起勇气吻他么
是的,她又看见大哥了。
是二十一岁时的大哥,那个下巴刚刚开始有细柔淡青的胡茬子的大哥。
雪纹墙,蓝石窗,粉纱帘,熟悉又陌生的公寓客厅,她站在茶几前,任由酒精在血液里燃烧,纵容自己放纵一回。
依然是柔软的唇,清淡茶香,唯独没有记忆里的震惊,没有拒绝,没有疼痛,甚至多了微微的回应
这是梦么
如此真实的梦,真实得让她心生不安,却又舍不得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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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下部_26.莲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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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为本自然,功夫不到不方圆。
修道先主修心,执于求之而不得,最讲究清静二字。因此,在水鉴十五年的修道生涯里,平淡日子多,欢乐时光少。
水鉴出生于书香世家,却天生天龙命格,夭折之相。当年若非国师冉长空受人之托,及时将他抱回太元宗,以灵丹妙药舒经洗髓,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师门律严,他自幼离家,由师父一手抚育教养,三岁习字,五岁开始调息打坐,八岁修炼至炼气期后期,十岁筑基成功,被公认为太元宗近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天赋再高,若懒散不勤奋,照样会一事无成。所以水鉴平日里除了打坐炼气,练习法术,听师讲道之外,鲜少有玩乐的工夫。
他无意间吸入如愿花的香气,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些往事,也不多,无外乎是修炼有了进步,或是得到师父的赞许,或是亲手猎到灵兽寻宝貂,或是吃到师母亲手烹调的小菜等等。
如愿花还有一个作用,让人在虚幻中达成一个愿望,如同亲身经历。
五年前,水鉴的愿望是与家人团聚。只可惜,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看见了爷爷江应文,大伯江致曙,还有父亲江致远。唯独不见母亲。后来才晓得,父亲酒后失德,接下圣旨,停妻再娶,母亲离家出走
前两年,大师兄怀禹陪他游走四方,查寻母亲颜氏的下落。人海茫茫,水鉴几度施以青丝引路术,皆扑了空。心中的遗憾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难以释怀的结,修行因此凝滞,师父这才提前把他赶到天雾,参与太黎神宫的试炼。
误入冥界,得见如愿花,水鉴身不由己地被某缕奇异香气吸引着,回忆,微笑。最后看见无边花海,一个五官濯秀的玄衣女子从中步出。
他曾经悄悄去过父亲的书房,见过母亲的画像,对着画卷想像母亲的模样。
像,好像
水鉴的目光定在玄衣女子面上,再移不开。
一只白得几近透明的柔荑轻轻抬起,一点米粒大的濛濛青光忽地飞向水鉴,没入他的眉心。
而后,花海退潮,仅余下一片雪白清香。
青矶来去匆匆,如昙花一现。
水鉴回过神,识海中多了些什么。
闭上眼。
多出的竟是一篇逆天秘术。是真或假,来不及参悟,印上嘴唇的香软让他整个人都轻轻颤抖起来。
陌生的激动犹如持续升温的水,在身体里荡漾,惊奇纠缠着莫名的期盼,他按着本能回应。
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唇贴着唇就是吻。
这种不安分的亲密接触,酥酥麻麻,一直酥麻到心尖上。
媊杳为何会突然间这么亲近他呢水鉴想不明白,只觉得很开心,明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不妥,却舍不得推开她。手指渀佛有了自我意识,领先他的理智,抢先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一点一点往下移
她的腰好细好细
衣裳真碍手。
十六岁的颜初静希望大哥能够接受她的爱。她渴望与他两清相悦,却未必有胆量勾引他做那种羞人的事。然而,在这片如梦似幻的背景里,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措的孩子。她心里其实很清楚,眼前的大哥是虚幻的,只存在于自己记忆或幻想之中,即使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彼此也不必担心后果。
都说春梦了无痕,怕什么呢
她闭着双眸,全心全意地去吻,感受他青涩温柔的回应。她想,也许这也是大哥的初吻吧,真好。
究竟是谁主动扯开衣服的,已无关重要。
重要的是,她如愿以偿。
躺在柔软的丝毯上,她听到了大哥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越来越热情的亲吻与抚摸,然后得到他的占有,毫无保留的占有。
她在欢愉中迷蒙了眼睛,修长皙腻的双腿极尽柔韧,缠着他。
听他没有压抑的喘息。
被幸福包裹的滋味,用任何言辞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满足已泛滥再泛滥,却还未至尽头。深深浅浅的反复,让她的身体如花一般盛放,不断地分泌出香甜柔滑的蜜,诱他放纵力道,尽情尽兴地采掘
直至最终的爆发。
天龙之气磅礴如海啸,汹涌澎湃,瞬间淹没了她。
至阴之气排山倒海。
阴阳交泰。
丹田中央的那朵由阴阳真元凝炼而成的血红色花蕾缓缓绽放,露出里面紫红色的莲蓬,莲蓬上有十二个孔洞,其中只有三个孔洞生有莲子。那三颗莲子大小不一,隐隐透着金光,光华内敛,饱含生机。
青火牌坊下的如愿花在刹那之间尽数粉碎,纷纷化成点点赤末,没入黑色泥土中。
云端之上,九冥王殿。
青矶不可置信地瞪着万象图,惊骇出声:不可能
冥帝姬真面色乍变,身影一闪,转眼间出现在青火牌坊上空。
青矶随后而至。
只见底下一白一黑两道百丈长的光芒你来我往,飞舞盘旋,缠绕成阴阳相济之状,将颜初静与水鉴团团围住。
观之气息,很明显,颜初静已晋升到与元婴后期不相上下的境界,足足连晋三阶。相比之下,水鉴得到的好处就显得黯然失色,有点得不偿失的味道。
青矶气得连身影都忽明忽暗起来,恨不得冲下去将颜初静炼化成一团造化元精,然后塞进她儿子嘴里。
可是,她不敢动。
因为距离青火牌坊不远处,有一抹淡淡紫影正默默注视着阴阳光圈里的两人。
多年不见,帝君风采更胜从前了。冥帝姬真飘落地面,朝那紫衣人影微微一笑。他语气真诚,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丝嫉妒,只因那人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美。
七百年前,人界的那场诛妖大战,不但成就了嬗司娘娘的神位,也使得魑离帝君死而复生,蜕变成一个人界有史以来,外形最为完美的男子,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能及他。
这长得好也就算了,为何连战斗力也那么强呢而且还整天对着嬗司娘娘深情款款的,害得别人一点机会也没了
思及至此,姬真的眼神中就多了丝哀怨。
当年他对嬗司娘娘一见钟情,本以为以自己的相貌实力地位好歹也能争得个首席帝君之位来坐坐,哪曾想先有靳詈那个冷面小白脸从中作梗,后来又冒出陵云那个温柔小白脸,不声不响地就抢占了个君位,真是苍天无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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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 下部_27.母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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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也不与姬真寒暄罗嗦,只对青矶说了一句话,便如轻风吹散渺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真默然半晌,叹:天意不可违你不也是逆天而行
青矶憋着一股子怒气,发作不得,想了一会儿,似是又有了主意,于是别过姬真,飞回阴神殿去做准备。
原先青矶借着天时地利,在青火牌坊前设下连大罗金仙也不敢小看的如愿幻阵,又秘密传与水鉴化元凝精之术,就是希望他学会将女子的灵元菁华吸为己用,尽快提高修为,在万年之劫降临前成就圣体。虽说乱世出英雄,但她身为母亲,慈母心肠,儿子的平安健康自然是首当其冲,其他什么威震四方流芳万古都是次要的。
只是没想到那名女子竟精于阴阳双修之术,反客为主,吸收了不少天龙之气,又有魑离帝君的袒护
青矶算计他人在先,自知理亏,冥帝也不会偏帮她。既然动不得那名女子,便想着不如加以利用罢,总之不能让自个儿子平白吃亏。
打从天龙之气冲入体内的那一瞬间起,颜初静便清醒过来了。
不是梦。
也不是幻象。
是真真实实的缠绵,与水鉴。
好厉害的如愿花
瞥了眼趴在不远处装睡的花明观,颜初静咬牙切齿地郁闷着,连晋三阶的喜悦也冲不淡心头的懊恼纠结。
她穿好衣裳,转过头正好对上水鉴那羞涩痴迷参半的眼神,不禁心想:自己的愿望是得到大哥的爱恋,这才会中了如愿花的圈套,在幻境中把他当成了大哥。那么他呢他的愿望是什么如果他有意中人,为何要这么看着她难道
水鉴,你也晓得如愿花,方才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出了这里,你我都把这件事忘了罢。她侧过身去,假装轻描淡写。
忘了
水鉴呆了一下,脸上露出受伤的惊意,弧度精致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水盈盈的渀佛有泪光一点点浮出,好像一只被刺中了心脏,呼吸困难,一时吐不出气的小兽。
颜初静心头微微一滞,唔了声,也不等水鉴回答,径自起身走到花明观身边,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还不起来
花明观就地翻了个身,然后装作被她惊醒,跳起来,拍拍身上的黑土,问道:奇怪,我怎么突然间就睡着了多久了
颜初静也不清楚花明观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见他这么识趣,也不为难他,只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便和他分道扬镳,往后最好别再见面,免得尴尬。
出了山峡,又见血色河水滚滚不休,隔着数百丈远,对岸是平川,隐隐可见尽头上有巨形黑蛟盘卧,下有许多灰鸀相间的鬼魂持枪把刀,来回走动,队形齐整,料想应是鬼门关。
水鉴一直默默地跟在后头。
中间挡着个花明观。
颜初静越走越不自在,境界升了,神识也随着强大,后面两个人的举止眼神压根儿瞒不过她。
一个是幽怨忐忑的迷恋,一个是隐讳火辣的爱慕。
换做是以前,花天酒地的时候,颜初静根本不会在乎男子那点儿心思。可这次不同,她原先就对水鉴颇有好感,认为他性情坦率,待人真诚,值得相交。如今一不小心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又从他身上得了莫大的好处,总不能就这么一语勾销,伤了他的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想个温和妥善的法子灭了他那点念想才好。至于花明观,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才懒得管。
及至河边,颜初静正想祭起飞剑过河,不料远远传来桨橹之声。一叶孤舟,一抹倩影,飘飘荡荡,如无根浮萍,随风而来。船上的女子一身玄纱笼体,面上有一团幽幽黑雾罩着,令人看不清其眉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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